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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熊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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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留下吧。”许平不再强求岳牧,今天的斗剑齐军提出要用真剑,而且要许平同意刀剑无眼,生死各凭天命。显然齐军没有考虑、也不认为许平有机会伤到黄乃明,但如果许平真的误伤了对手,他也不敢说对方会不会毁约报复。

……

踏着厚厚的积雪,黄乃明坚定地向对手走过去,黑衣黑甲的敌人已经在那里严阵以待,和对方相处时,黄乃明不止一次地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对方身上有很多和自己相似的气息。同样的爱好,相近的口味,都感兴趣的话题,两人曾经多次一起开怀大笑,甚至又一次在恍惚间,黄乃明差点把对方误认为自己在镜子中的影子。

可惜,对方是真正的大敌,一次次摧毁黄乃明的名声,在天下人面前羞辱黄家的继承人,这便是在动摇黄家君临天下的基础。

黄乃明终于站在了对手面前,这是在北京分手后两人第一次近距离对视,黄乃明再次确认,对方确实有很多和自己相似之处,几乎一模一样的鼻梁和眼睛。

“破军星,我命定的敌人吧。”黄乃明不由得又一次想起多年前鲍博文曾经做出的预言:“敌人!”

“来吧。”黄乃明大喝一声,猛地将长剑从剑鞘中抽出,而对方也同时做出了动作,黑衣将领拔出长剑的动作和黄乃明一般无二,两人都随手将剑鞘抛出。两只剑鞘飞上半空,各自画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向远处的雪中落下。

而此时,在万军之前,它们的主人已经挥剑搏杀在一起,如同古典神话中的英雄,以手中的孤剑争夺着、保卫着军队和部下们的荣誉。

……

当!

手掌中的长剑脱手飞出,贺宝刀捂着鲜血长流的肩部,踉踉跄跄地后退了数步,靠在墙壁上吃力的喘息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敌人。

黄石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地把滴血的佩剑插入剑鞘中,举步就向门口走去。

“大人,大人啊。”贺宝刀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大人如此离皇上而去,朝廷颜面无存,国将不国啊!”

黄石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再也无法阻止自己的对手,眼睛中透出了一丝同情:“知道你为何阻止不了我吗?”

贺宝刀用尽全力摇了摇头,伤口不停地剧烈失血,让他开始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手脚无力。

“贾兄弟说过,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人,再刻苦也无法与你们这些童子功在身的人相比;你总是对我说,皇上的威严不容侵犯,否则中国就会不复存在。”黄石的眼神变得更温暖,甚至还染上了一丝怜悯:“可是我不信!”

……

黄乃明单膝跪在雪中,刚才剧烈的格斗让他体力几乎耗尽,手中的长剑被击飞后,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拾取,站在不远处的胜利者已经把剑收了起来,黑衣将领静静地看了黄乃明一会儿,才迈步向前,向他伸出了一只手:“皇(黄)兄,胜败乃兵家常事。”

空气好像凝滞了,不仅齐军阵地上鸦雀无声,顺军那边也忘记了发出欢呼声。

观战的内阁特使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引人注意地轻轻吐出了一口气,他仰头看向飞艇,那上面预祝齐王世子旗开得胜的标语还在空中飞舞。

特使的目光又回到了战场上,黑衣将领俯下身向他的敌手伸出手,静静地等待着对方握住他的手,好将其从地面上拉起。

这是百战百胜的骄雄,这是归德宪政的保卫者,也是天下无双的剑客。

“幸好齐世子不是许将军,幸好王上的继承人不是他,不然王上千秋万岁之后,还真是麻烦啊。”特使又轻轻吐出一口气,把那一丝喜悦深藏心底:“所向无敌、开创宪政、武功盖世的王上已经老了,继承他衣钵的弟子也将永远地离开这里。”

……

“在我拔剑之前,我就知道我绝不会输给你,不会死在这里的。”黄石伸手去推房门,他听到门外传来赵慢熊焦急的呼喊声:“再见,我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我去开创。”

……

“再见,皇兄。”许平把黄乃明从地上扶起来,替他拍去跌倒时沾上的雪,转身向自己的军队走去,前方鹰帜在风中骄傲地飘扬:“前面就是大海,在大海的另一边,是我们的太平之世,它在等着我们去开创。”

明日休息一天

以后每个月我休息一天吧,此外最近也确实是事多,明天欠的五千字,老规矩会在后面缓慢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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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穷不过要饭,不死总会出头。

这一年,在祁连大山里混吃等死了二十多年的刁民赵出息终于选择走出大山,带着最庸俗的想法来到了大城市……

(这是一本纯粹的、可歌可泣、可悲可笑的小人物奋斗史)

下面是链接……

中午的更新挪到下午

今天上午有点事,两更会在六点和十点左右吧。

通知

今天上午又要出去,还是要挪到下午和晚上去,两次更新不晚于下午六点和晚上十点。

八月的休息日

思来想去,就今天吧,诸位读者周末愉快。

第一章天下已定蜀未定



西元一九四二年,即东纪(孔子诞生后)二四九五年,中国在重庆修建的为寻找平行宇宙而建立的观测站投入使用,并成功地发现了一个平行宇宙的存在,从而证实了这一科学猜想。对这个邻居宇宙的观察结果让科学界非常震惊,因为这个邻居的地球史和本宇宙非常近似,在三百年前几乎称得上完全一样,有着相同的名人、相同的国家、相同的语言、相同的艺术,但在最近的三百年里却变得完全不一样。

这个邻居的科学技术非常落后,欧洲人发现另一个宇宙中的他们,竟然在一九四二年还在使用化石能源战车这种原始武器在厮杀,对核能还接近于一无所知,至于外太空资源开发和移民更是连门口还没有摸到。

相比欧洲人,中国人则更感到失落,在详尽的观测报告披露给好奇的国民后,一家媒体评价这个邻居宇宙中的中国道:“和我们一样,那个宇宙中的中国同样拥有丰富的资源,最多的人口,但在最近的三百年里,中国却没有对人类文明和科学的进步做出最大的贡献,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贡献,这真令人感到深深的遗憾,也是巨大的浪费和悲哀。”

重庆观测站运行了整整七十年。至二零一二年,人类在土卫三上修建的全新观测站竣工,新的观测站视野更广阔、更安全和高效,因此重庆观测站也到了要被关闭的时刻。

观测站负责人在新闻发布会上被媒体询问:“七十年前我们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对平行宇宙的观测会造成对邻居宇宙和本宇宙的干扰,对不对?”

负责人回答说:“大家都知道时间也可以看成是一种波,我们这个宇宙的时间波塌缩成我们的历史,而平行宇宙的时间波塌缩了成了他们的历史。是的,老观测站的设计有些缺陷,它的观测窗口会造成我们两个宇宙的时间波发生轻微的干涉现象。”

又问:“那么干涉有多么剧烈,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

回答:“非常、非常小,从数学上看,小到这种地步就可以认为是没有影响了。”

“可以具体说明到底有多小么?”

“可以,在进行观测时,不会有干涉现象。但在老观测站的观测窗开启和关闭时,两个宇宙的时间波会有扰动。在重庆观测站开启时,打开窗口的那一刹那,我们宇宙的一个大理石办公桌被投掷过去了,掉到了对面宇宙的太平洋里。我们预测在关闭的时候,大概也可能有一个最多不超过二百公斤的东西被吸回来。可能是一些泥土,或是一些石头,最可能是空气。”

“也会掉到我们的太平洋里?”

“这倒不会,估计会被吸回观测站所在位置。不过从哪里吸过来的就不好说了,但几乎肯定是从对面宇宙的地表吸过来的。”

“以多高的速度撞击我们的星球呢?观测站做好防护准备了么?”

负责人一笑:“不会有速度,而且观测站不需要做任何防护,地点固然是在观测站的位置,但是时间不好说,区间大约是正负一千年。你们看,就是在过去或者未来的一千年里,重庆观测站这个地方多了几十、上百公斤的泥土或者是石头,最大可能性是空气,其次是水,毕竟地表上水最多。这就是对我们宇宙的影响,和对他们的一样,称得上是微乎其微。”

最后一个问题:“这种扰动会被对面的宇宙发觉吗?”

“绝对不会。首先他们的科技还远远没有达到我们一百年前的水平,其次,扰动最剧烈的那一刻很短,即使发生在某个人的周围……”负责人再次强调,地表百分之七十都是被水覆盖,就是陆地也有大片的荒野和植被,发生在某个人附近的可能性非常小,小到可以认为不会发生:“以人的感官而言,只是会觉得紫光一闪,快得让他认为是错觉罢了。”

负责人不厌其烦地再三说明,让在场的媒体不要杞人忧天:“这种程度的干扰,对我们的宇宙和历史来说,根本就是毫无影响。”

说明会结束后,重庆观测站如期关闭,没有人知道对时间波的扰动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

……

西元1658年,即明朝的永历十二年。

十二月初二,一脸疲惫的邓名独自坐在江边,三天前他还是一名美院的学生,现在似乎是个流民了。

“当务之急,嗯,当务之急是找一把剃刀,然后……然后再说。”邓名在心里默念着,虽然两天没吃饭,但他自认为头脑已经冷静了一些了……

“紫光一闪,就好像是错觉一般,”坐在江边的邓名回忆着自己的遭遇,直到现在他还没有把握那是不是紫光,速度实在太快了,然后周围的景物就全变了,自己一下子从繁华的大都市跑到了荒郊野外,而且还是数百年前,地理上也移动了上千公里。

“为什么会来到三百多年前呢?”这两天来邓名想这个问题想的脑袋都要爆炸了,但依旧不得要领:“这应该不会是我原来的宇宙吧?从理论上来说,太阳系是围绕着银河系中心转的,速度我不知道,但想必很快;地球又围绕着太阳转,三百年前的地球肯定不该在同一位置,如果是原来的宇宙的,我应该是被扔到真空里去了,不可能还在地球上,甚至可能都不在太阳系里……”

在庆幸自己仍在地球上后,邓名决定暂时不再继续思考为何自己会到这里,而是尽快找到一把剃头刀,先把头发剃了再说。邓名问过几个樵夫、猎户,他们都说现在是顺治十五年,重庆已经在大清皇上治下了:“如果这是外星人或是未来人开的什么玩笑的话,或许我还有回去的机会,当务之急就是不要被蛮子胡乱杀了。”

尽管意识到这个眼前最重要的问题,但邓名仍旧想不出来如何搞到一把剃刀,邓名估计重庆城里肯定有商家,但是不剃头他不敢去,可是呆在城外又不知道如何去找刀具。

正在苦思如何打破这个看起来不可打破的怪圈时,远处传来了咚咚的鼓声。邓名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鼓声越来越嘹亮,不久后他就看到船只从江面上向着自己开来。船只一条接着一条,鼓声就是从这些船上发出的。

船只越来越近,邓名不敢继续坐在江边,他快步跑向后方的树丛,躲在树后伏低身体,小心地观察着动静。

终于,邓名不仅能够看清船上的旗帜,还能看见站在船上的人影。船上的人看上去像是武士,人人带刀,有些还穿着盔甲。这些人整齐地用武器敲打着自己的盾牌,邓名刚才以为是鼓声,其实是他们敲打发出的洪亮响声。

“红旗,上面还写着‘明’字!”邓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凝视着船上鲜红的旗帜和士兵的服装,有些怀疑现在的年代是不是真的顺治年间。邓名本以为这年头只有台湾还有明军。他心中的疑团变得越来越大,忍不住把心里的想法吐了出来,自言自语:“四川竟然还有大明的军队吗?”

“怎么没有?”

背后传来了一声问话,既近又响,猝不及防的邓名被惊得差点跳起来。他猛地的回过身,发现自己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两个人,这二人都是一身紧衣,一个人空着双手,另外一个则把明晃晃的钢刀提在手上,腰间只挂着刀鞘。

钢刀上的寒光映在邓名的眼里,让他这个从未在日常生活里如此接近过大刀的学生顿时说不出话来,感觉喉头不由自主地一紧,咽下了一口干唾。

对面的两人瞪着邓名,那个手提大刀的人缓缓地把钢刀举起,插回了鞘中。当刀光完全消失了,邓名才能把自己的目光从刀把上移开,转回对面人的脸上,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竟然已经是汗流浃背。

“我就说了是个难民吧。”那个空着双手的人一边上下打量着邓名,脸上带着笑,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原来,他们二人都是明军派到岸上的斥候,刚才看见邓名衣服奇特,还鬼鬼祟祟地躲在草丛里窥探大军,就悄悄地摸到了他的身后。如果邓名脑袋上留着金钱鼠尾,这二人多半就会手起刀落,把他当作清军的细作探子除掉。不过看到邓名头上的短发时,空着双手的这个哨探就断定他是曾经剃头,又刚刚从清军控制的地方逃出来重新蓄发的难民。另一个要谨慎些,在接近邓名时还是把刀拔了出来。

不过邓名那声脱口而出的“大明”两个字让二人最后放下心来,这年头还如此称呼明军的肯定是心怀故国之人。脸上有笑意的那个哨探看着邓名没有多少胡须的下巴,问道:“小兄弟,你是哪里人?”

第01节失忆

满清入关已经十五年了,此时中国大部分地区已经被清兵沦陷,永历皇帝逃到昆明,受到控制云南和贵州的李定国的保护,仍在四川、湖广、福建以及广西抵抗的明军,也奉永历天子为正统,坚持与清军交战。

反抗明廷的李自成和张献忠虽然早已先后死去,但是明廷现存的正规军不多,所以张献忠的西营余部和李自成的闯营余部眼下成了支撑明廷的两大军队系统,明廷的嫡系部队相对闯营和西营两大系统就显得十分薄弱。西营目前的统帅是李定国,坐镇云南保护永历天子,被永历封为晋王;而四川、湖北一带的主力则是昔日的闯营官兵,他们也接受了明廷的爵位和官职。

在这个冬天来临的时候,永历朝廷已经是危如累卵,吴三桂的大军从北向南穿过四川,意图一举摧毁昆明的南明政权。为了支援晋王李定国的抵抗,四川一带的明军全面动员,竭尽所能地攻击重庆,试图分担云南的压力。

大明靖国公袁宗第今天下午率领部队急急忙忙赶到重庆城下,与先前抵达的明将谭文合营。袁宗第是昔日李自成的部下,谭文则一直是明朝的政府军,现被永历封为涪侯。

刚刚忙完安营扎寨的事情,就有人来报告发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下面的人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请靖国公定夺。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袁宗第闻言十分不解,来历不明就问啊,不说就刑罚伺候,这种小事如果也统统要来问他,那袁宗第感觉自己绝对忙不过来。

“国公恕罪,这人实在是处处透着诡异。”来报告的军官说,那个不明来历的人自称叫做邓名,询问他的时候一口咬定自己得了失忆症,出身、经历统统都不记得了,只是记得自己的名字,并且记得是北直隶人。发现邓名的探子报告说,从此人言语之间看得出他心怀大明朝,据军官的观察他也不像是鞑虏的奸细,而且十有八九是个秀才文人,所以就报告到袁宗第这里来。

听军官说完前因后果,袁宗第也不禁有点好奇,说道:“既然此人能将‘大明’二字脱口而出,又自行蓄发,那多半是想投奔我军,可是为何要自称失忆呢?”

随着明军的军事形势越来越差,已经很多日子没有百姓敢于从清军统治下投奔明军,袁宗第和那个盘问邓名的军官想法近似:如果对方真是罕见的来投军的义士,动刑逼问终归不妥,还是和颜悦色地询问好一些。袁宗第心里想到:“读书识字的人我这里太少了,愿意来投奔我的更是多年都没有一个。”

想到此处袁宗第就吩咐把邓名带来见他,军官领命而去。

袁宗第身边此刻有两个青年卫士,一个名叫周开荒,他先父跟随袁宗第多年,后来战死在一次与清军的战争中;另一个名叫赵天霸,本是张献忠部队西营的人,此次作为晋王李定国的使者来到四川明军这里。袁宗第对赵天霸颇有好感,觉得这个年轻人十分谦虚,另外袁宗第也需要和云南的朝廷搞好关系,因此袁宗第总是把他带在身边。

“若真是一个读书的士人来投,那我当然要以礼相待。”在来人被带进来之前,袁宗第已经打定了主意。

邓名被带进帐篷中后,感到一阵阵的手足无措。因为对眼下的政治形势一无所知,所以他刚才面对明军军官的盘问,只能以“全都忘记了”来应付。现在看着对面的三个人,邓名心里不断地打鼓,感觉自己恐怕是混不过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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