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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熊猫)-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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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旅行以外,江南的战局也不断向着有利于清军的方向发展,这让顺治更是满意。向下游逃窜的邓名在九江遭到张朝、董卫国的全力阻击,随后周沛公也从北岸赶到,在赣军和湘军的夹击之下,邓名再次遭到惨败,不得不放弃了从九江逃入湖北的打算,掉头再次流窜入江南境内。而在皇帝的严令下,两江官吏和湘军也不敢怠慢,紧紧尾随追击邓名的川贼,让他始终找不到摆脱的机会。

一个月以来,这些有关邓名的战报不停地送到御前,顺治白天南进的同时,晚上就会亲自对着地图对照送来战报,并及时作出批复,指示前线将领该如何进行尾追堵截。一开始御营的随行军官还躲躲闪闪地建议皇帝不要过多干涉一线军官的临敌处置,以免捆住了他们的手脚导致围堵不利,但事实胜于雄辩,顺治的所有指示都被证明是恰到好处,几乎每一次都能准确地料中邓名的下一步计划,让官兵能够及时地赶在他的前途截住去路。

一次又一次的先见之明,让那些对皇帝圣明的御前军官都彻底闭嘴了,实际上他们对此也感到异常惊讶和不可思议,有的时候顺治的判断还算中规中矩,但有的时候明显不符合军事常识(当然他们不敢当面指出,每逢这个时候就会叨叨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但每一次皇帝灵光一闪的判断是正确的。顺治中规中矩地做出判断时,邓名也会中规中矩地行动,而顺治突发奇想的时候,邓名也会剑走偏锋,企图险中求胜。

“这要是场赌局,我绝对会说这是有人在出千。”御前八旗军官私下议论此事时,也掩饰不住对皇帝的钦佩,压几点就开几点,这战术水平恐怕就是他们的太祖、太宗皇帝都望尘莫及,不过这些御前军官很清楚皇帝并没有额外的情报来源,确实是仅靠直觉就取得了这样了不起的成就,恐怕唯一的解释就是天命所归了。

至于顺治本人那当然是更得意了,一开始他遥控前线部队的时候还只是因为忍不住,但现在已经是一种充满乐趣的工作了。“难怪洪承畴、吴三桂他们都会把朕崇拜得五体投地。”现在每次做出预测后,顺治就急切地等待着前线将领的报告,每次看到自己又一次挫败了邓名的图谋时,顺治都感到遍体舒坦。尤其是最近一个月来,随着距离前线越来越近,将领们惊叹皇上又一次大展神威的奏章也以更频繁地送到御前,这对顺治来说无疑是莫大的享受。

自己的手下执行命令不稀奇,但敌人也会跟着自己的指挥棒跳舞,那就只有用天才来解释了,顺治想起自己看过的史书,上面把宋朝皇帝遥控前线军队骂得狗血喷头:“可见朕才是真正的天子,真正的天命所归。”正是因为看过这样的评价,所以一开始遥控军队的时候顺治还有些不安,但现在他早就把所有的不安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邓名在太平府虚晃一枪,然后突然消失不见了,已经两天不见踪影了。”周培公在最新的奏报上,诚惶诚恐地向皇帝谢罪,说他又一次面临把邓名跟丢了的危险,乞求最圣明的天子立刻给予战术指导。

如果是在亲征初期,这样无能的表现会让顺治大为光火,但现在他却完全没有把周培公的失职放在心上,事实证明周培公还是太嫩,军事才能完全无法与顺治相比。仔细地把周培公的请罪奏章读了一遍,顺治抚摸着大幅的地图,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期间,御前卫士进来轻手轻脚地换了几次灯油和蜡烛,然后悄悄地离开,一开始还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企图给皇帝当老师,但见到皇帝创造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后,现在已经再不会有人来打扰冥想中的皇帝。

“安庆——”皇帝抚摸着地图,感到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一个大胆的念头正开始成型,其不可思议的程度及时是皇帝都感到疯狂:“难道邓贼是想弃舟逃走,最终目的地是福建,要穿过闽北的崇山峻岭,然后窜入闽南去厦门吗?”

一时间,皇帝也被这个疯狂至极的念头惊呆了,但很快他就平复情绪,开始为这个主意寻找理由:“不错,邓贼在江西、江南两省交界闪转腾挪一个多月了,始终无法逃脱官兵堵截,被困在越来越小的牢笼里。现在他可能知道朕已经快到扬州了,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要孤注一掷了。”

“不要怀疑。”顺治对自己说道,无论自己的想法看上去多么的匪夷所思,但既然这个念头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那它就一定会和之前的那些一样变成现实:“因为这是天命,是苍天让朕有这个念头的,邓贼想干什么苍天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苍天就会让朕预见到。”

顺治急忙把苍天的启示写进给周培公、梁化凤和其他前线将领的指示中,认真地封号漆封,让御前侍卫交给等待在御营中的使者,然他火速带回前线下达给前线将领们。

完成了这个工作后,顺治就下令传膳,自从顺治大发雷霆后,邓名被堵住,江南的官员也不再反对他亲征了。顺治离开山东后,一度反对顺治亲征的林起龙殷勤备至,每天都要派人来皇帝的起止,御前每天抵达就会有扎好的营寨等待,食物也都准备妥当,数量更是精确到了一人一马,不但人,就连马的草料都是已经分好,按照事先问去的马匹数量送来的

“这些奴才,就是要打,不然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林起龙这种挖空心思逢迎的态度让顺治极为满意,而且林起龙的恭敬也确实大大减轻了御营的负担,不但不用自己扎帐篷,分食物,甚至连整理马料的工夫都省了。

环绕着营地,禁军部署好内外多层的警戒圈,满八旗在内、蒙八旗在外,五千兵马把皇帝紧紧地保护在中央,连河道官兵和两江部队都不许靠近——这似乎没有军事上的必要,但皇帝的威严需要。

顺治在臣属的土地上扎营,周围方圆百里都是河道官兵和两江部队的眼线,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御前;苏克萨哈和遏必隆的一万五千兵马也在日夜兼程地赶来,看起来三天之内、甚至不用等到扬州就可以与御营回合——漕运总督不厌其烦地一再询问过他们的人数、军马数量以及行程,以便准备更多的食物和草料。

“朕渡过长江后,挥挥手就能灭了邓贼,然后就再江宁过个年吧。”顺治想到这个新年会和以往大不相同,再不是京师那种年复一年的古板模样,心中也充满了期待:“皇太后不许人送汉女入宫,呵呵,朕这次可以尽情地看看江南美女了。”

……

拿着顺治下达的指示,梁化凤的心腹使者沿着运河一路向南,很快就来到一座庞大的军营前,营门前竖着一面写着“周”字的大旗。

使者跟着卫兵走入营中,满营都是穿着湖广绿营军服的清军士兵,帐篷中得士兵前额都油光发亮,头发全都剃得干干净净,好像每天都要整理,完全不像一般的绿营那样邋遢。

走进中军帐,使者把皇帝的指示取出来,毕恭毕敬地交给一个居中的年轻人,青年将领把信函撕开,认真地看起里面的指示来,良久后又把它塞回了信封中,还给了梁化凤的心腹。和以往不同的是,年轻将领并没有草拟一个给皇帝的回复,让使者一起给他的主人带回去,而是告诉对方:“回去告诉梁提督和周布政使,这次不需要回文了。”

“卑职明白,卑职告退。”使者弓着身,缓缓从营帐里退了出去。

营外一批人赶来了大批的牛羊,为首的军官持有盖着两江总督大印的文书,青年将领给他写回执的时候还赞了一声:“今天的牲畜真不少。”

“巡抚大人交代过,今天无论如何要让将士们吃肉吃饱了。”

“回去替我多谢巡抚大人。”青年将领笑着把回执递给了押送军官。

营地里的厨子们,用辣椒烹饪着晚餐。

等官兵们饱餐之后,青年将领披挂齐整,在侍卫的簇拥下走向营门,路上他还对身边的一位军官说道:“明天,就是遇到周兄整整两年了。”

“提督好记性。”那个军官答道,再过几天,就是两年前谭诣叛变,重庆之战转胜为败的日子了,没到那天,幸运者都会给掩护他们突围的水营千总以及他的兄弟们上一炷香。

寒风中,青年将领默默地翻身上马,周围成千上万的士兵举着火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的统帅,每一个士兵身上都穿着暖和的棉衣,不少人还带着刚发下来没有多久的、从湖广运来的帽子和手套。

青年将领无声地挥了一下手,给出了出发的命令,但却没有一个军官或是士兵做出响应,他们依旧静静地望着统帅,好像仍在期待着什么。

周围的将士们虽然有些紧张,但在每一个心中,兴奋之情都远远大于紧张之情,很多人甚至有一种感觉,认为今夜就会是漫长战争的终结,最终的胜利将随着明天的朝阳一同升起。但青年将领知道,对于一个带甲百万,臣民亿万的国家来说,不存在封喉一剑,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封建国家,也不会因为一场失利而倒地不起。

不过,青年将领感觉自己确实应该说点什么,他知道周围的将士们也都等待着他说点什么,在这个又特殊意义的夜晚。

拼命想回顾一些从影视中见过的豪言壮语,但青年将领此时也是心情激动,竟然怎么都想不到合适的。

突然,青年将领有一种似曾相识感,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场日本电视剧,其中的一员战将也是在夜色中,领着一群顶盔带甲的将士,奔向福祸难测的未来,去向强敌刺出封喉一剑。

“出发。”青年将领拔出长马剑,把它笔直地指向前方:“敌在高邮湖!”

千万名士兵,随着“向左转”、“向右转”的命令而面向北方,迈开脚步踏上征途。

“没有‘嘿——嘿——吼’的配音,气氛还是不完全一样。”青年将领感到这次角色扮演稍微有一点欠缺。

第11节劫营(上)

多隆阿已经五十多岁了,从努尔哈赤开始到顺治历经三主,从觉化到扬州一直活跃在军中,这次又因为丰富的经验而被选出来跟随皇帝南征。

“在往前就是扬州了。”多隆阿对高邮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听了一些汉人的历史后,他也知道高邮在元末战争中的意义,张士诚正在以万余孤军在此力抗元朝的百万大军,最后力挫之,从而打破了蒙古铁骑天下无敌的神话,极大地鼓舞了汉人的斗志——元朝的统治依赖于这个神话,就像满清的统治依赖于八旗大兵的威势一样。高邮之战后元朝的统治还维持了一些年,但蒙古人那曾让汉人感到窒息的威压感自高邮一战后当然无存,这个依靠恐怖统治的朝代的灭亡也就无可避免了——即使这一场胜利是明太祖的敌人取得的,汉人一提起那辉煌的胜利仍眉飞色舞。

相比高邮,多隆阿对扬州的印象非常好,南明兵部尚书、阁老亲自把守的扬州,闪电般地被清军攻克,胜利之后清军进行了残酷的屠城,以便向天下展示抵抗、哪怕是轻微的抵抗会导致的后果。城内血流成河,多铎趾高气昂地站在城头上,指着脚下的尸山血海道:“嗣后大兵到处,官员军民抗拒不降,维扬可鉴!”

当时多隆阿就站在多铎的不远处,以后清廷也持之以恒地继续执行这条政策,当听说吴三桂在贵州不对抵抗的城池进行屠杀时,顺治还下诏指斥平西王不屠杀汉人百姓的决定极不合理,无法体现朝廷的威严。

“朝廷的威严,将让汉人永远匍匐在皇上的脚前。”多隆阿好多年没有来过江南了,他打定主意等到了扬州后,一定要去故地重游一番。

御营行走在朝廷的领土上,周围有江南、江北十数万绿营披甲,敌人的动向总会及时地呈送御前,这让很多御营军官都放松了警惕,多隆阿也不例外。但多隆阿和其他人不同,即使是这样安全的行军,他仍坚持让手下派出哨探,对御营周围进行侦察和戒备,这倒不是多隆阿认为敌人背生双翅,能够突然出现在御营附近,而是为了对八旗子弟兵进行训练。

入关以来,满洲八旗参与战斗的频率不断下降,最近几年来更是罕有八旗上阵的战例,大批入旗的新丁虽然装备精良,是老一辈在关外苦战时远不能相比的,但他们的战斗力却大大下降了。就比如御营里面的两千满洲八旗兵,凡是顺治十年后成丁的都没有参加过实战。甚至不认为自己还会有机会上战场,这还导致八旗兵在日常训练中的懈怠,不但普通士兵没有刻苦操练的动力,就连军官也往往因为心疼子弟而得过且过。

去年江宁驻防八旗损失惨重,最近厦门一战又有不少八旗大兵折戟沉沙,多隆阿不禁想到,若是八旗能够保持在关外时的训练强度,即使新兵数量不变也不会被郑军打得这样惨。

尽管多隆阿有这样的认识看,但在京师时他仍然难以顶住重重压力提高对手下的训练强度,以前在关外的时候,后金因为巨大的生存压力,很少有人敢在操练时偷懒,若是真有这样不知死活的东西,就是被军官当场打死了也没有人会说声不是。但现在旗人的生活状况完全不同了,他们不靠弓马娴熟去抢财物,铁杆庄稼自己就会送上门来,而且现在别说把偷懒的旗丁活活打死,就是刑罚过重都会有不少人来说情,觉得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好不容易从龙入关过上了好日子,为了一点小事就把孩子往死里打至于么?若是真落下个残疾,会让他们那些维皇上立下汗马功劳的父祖在九泉之下没法安宁啊。

因此这次护卫皇上出行,对多隆来说倒是个调教手下好儿郎的机会,用皇上安危这顶大帽子一压,谁也没有不出去值班站岗的理由了。之前直隶、山东地方官对御营的照顾还让多隆阿暗地里有些不满,让他没有机会教手下该如何正确地设置营帐、如何快速的挖掘壕沟,而到了江南这里后,林起龙更是对御营无微不至,不但营地安置得更加妥当,连马料都分好份,按正确的食料比例送来,让御营的官兵连自己的马屁都不用花心思去照顾,这当然更助长了八旗兵的惰性。

对于让他们能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林起龙,御营现在时好评如潮,八旗兵每天行军后可以倒头就睡,多隆阿虽然有些不满,觉得这导致他更加无法磨练手下,不过他也无法和舆论主流相抗衡。

今天晚上多隆阿带着一部分轮值的手下出来时,注意到他们显得更加没精打采,这么寒冷的天大部分御营官兵都不愿意晚上出来,尤其是看到其他同袍过的都很舒服后,他们更为自己摊上了多隆阿这么一个顶头上司感到倒霉。

正在多隆阿给这几十个部下部署任务,同时进行野营各种注意事项的讲解时,突然看到远处有一条火龙向自己这个方向蜿蜒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多隆阿眯着眼睛观察着那开过来的队伍,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就做出了判断,这是一支军队,而且人数很多、成千上万。

“他们要干什么,要去哪里?”多隆阿心中生处疑惑,如果是二十年前,他就会大叫一声“敌袭”,立刻命令手下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报信,并带领剩下的人开始骚扰袭击。

在多隆阿漫长的军旅生活中,发生过多次把友军误会成敌军的事情,他遇到过的假警报比真警报还要多的多,不过即使如此,二十年的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发出这声警报,因为误会总比被偷袭强;脱下盔甲再去睡觉,总比被敌人杀一个措手不及要好的多;发生误会的时候,多隆阿从来不会有任何抱怨,如果不久后再遇到警报,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披上盔甲,冲出军营找到自己的长官和部下。

不过现在不是二十年前了,这里已经是大清的国土而不是大明的领地,能够行走在上面的大军只可能是朝廷的部队。

“是不是给我们送粮草来的?”一个多隆阿的手下问道。

“今天的粮草不是已经送来过了么?”另外一个旗兵答道。

“或许是加送的木炭和粮食,或许还有酒?”在山东和直隶的时候,地方官就给御营送来过酒水,军官们也都不介意喝一点,只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会导致自己跟不上队伍就可以,林起龙送来的更多,士兵们也能分享到一些,对此军官也没有大肆干涉,冬天暖一暖身体也是应该的,反正邓名还远在太平、池州一带。

“过去问一下。”多隆阿带着部下向来人快速地奔过去,皇上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就寝了,多隆阿可不想有太多人靠近御营,打扰了皇上的睡眠。

这一队清军骑兵高举着火把疾驰而来,行来的纵队也早早就看到了他们,当多隆阿一马当先赶过来的时候,对面已经有人迎上来。

“我们是周布政使的部下。”为首的军官自我介绍道:“卑职奉命押送一些俘虏献给皇上,路上还接到了林总督的命令,他担心御营柴火不够,就让我们顺路送一些木炭和粮草来。”

说着那个军官指着一下身后,纵队中有不少大车,上面都装着小山一般的稻草,接着军官又向远处一指:“俘虏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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