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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能侦探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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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方说,他更新过遗嘱吗?他不记得了。在心里记下一条,明天打电话给律师,然后又在心里记下一条,他不能再像这样在心里做笔记了。
  离了他,公司能活下去吗?两种可能性他都不怎么喜欢。
  他的讣告呢?这个念头让他从骨头里发冷,虽说不知道他的骨头去了哪儿。他能搞到一份讣告拷贝吗?讣告会怎么说他?那帮混蛋最好把他写好一点。看看他都做到了什么。单枪匹马拯救了英国软件业:巨额出口,慈善捐款,科研奖学金,开太阳能潜水艇横渡大西洋(失败,但依然是个有益的尝试)——各种各样的伟绩。他们千万别又挖出五角大楼的烂事,否则他就放律师去收拾他们。他在心里记下一笔,明早打电话给……
  够了。
  再说,死人能起诉别人诽谤吗?只有他的律师才知道,而他明早没法打电话给律师。他毛骨悚然地认识到一个问题,在他离开生者国度时留下的所有事物里,他最怀念的东西就是电话,他坚定不移地将思路转向它不肯去的另一个方向。
  那条黑影。
  他觉得那条黑影非常像死神本尊的身影,还是说想象力在戏弄他?那条戴兜帽的黑影是他梦见的吗?那条黑影,无论是戴着兜帽还是穿休闲装,待在他的车的行李箱里干什么?
  一辆车在公路上嗖的一声超过他,消失在夜色中,带走了有如绿洲的一团灯光。他想到被他遗弃在路边的奔驰,他多么渴望有着皮革内饰和空调的温暖车厢,这时一个奇异的念头忽然跃入脑海。
  他能不能找个办法搭车?有人能看见他吗?要是能看见,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好吧,只有一个办法能找到答案。
  他听见又一辆车从背后开来,于是转身面对它。两团模糊的灯光穿过雾气越来越近,戈登咬住他幽灵的牙齿,竖起大拇指招呼那辆车。
  车开了过去,就当他不存在。
  没戏。
  他愤怒地朝着越来越远的红色尾灯竖起中指,视线穿透举起的手臂,他发觉现在不是他最显眼的时刻。他能用意志力在需要时把自己变得更显眼一些吗?他眯起眼睛,集中注意力,然后意识到他必须睁开眼睛才能确定结果。他再次尝试,尽其所能聚集精神,但结果并不让他满意。
  尽管情况确实有了一丁点可喜的变化,但无法持久,他几乎立刻就恢复了原状,不管他压上多少心灵力量都一样。假如他想让其他人感觉到他的存在,或者至少看见,那他就必须非常精确地卡准时间。
  又一辆车从背后开近,速度飞快。他再次转过身,竖起大拇指,等时机来到,才用意志力让自己显形。
  这辆车稍微拐了一下,随即打直方向,只是略略放慢车速。好吧,有进步。他还能怎么做呢?首先,他可以站在路灯柱底下,其次,他可以多加练习。他肯定能拦住下一辆车。


第十二章 
  “……假如你愿意留言,我会尽早回电。或许吧。”
  滴。
  “妈的。可恶。稍等一下。该死。听我说……呃……”
  咔哒。
  理查德把电话放回底座上,倒车开了二十码左右,再次查看路口的指示牌,刚才他在雾气中开过了这个路口。他用老办法摆脱剑桥的单向道网络,简而言之就是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兜圈,直到最终达到逃脱速度,突然朝一个任意方向飞出去,此刻他正在辨认这个方向并尝试修正。
  回到刚才的路口,他努力将指示牌上的信息和地图上的信息联系起来。但他就是做不到。这个路口存心被放在地图上分页的地方,而指示牌被恶毒的寒风吹得直打转。直觉告诉他走错了方向,但他不想走回头路,因为他害怕再次掉进剑桥交通网的引力漩涡。
  他向左转,希望能在这个方向上碰到好运气,但没开多远就丧失勇气,冒险向右转,然后又试探性地向左转,类似的动作做过几轮之后,他彻底迷路了。
  他暗自咒骂,打开车内的暖气。他对自己说,假如你能集中精神看路,而不是企图同时找方向和打电话,那此刻你至少会知道你在哪儿。他其实并不喜欢在车上装电话,他觉得这东西既让人分心又打扰清静。但戈登坚持要他装,掏钱给他装。
  他气恼地叹了口气,开着黑色萨博后退,然后又掉了个头,险些撞上一个拖着一具尸体走向野地的人。他过度疲劳的大脑有一瞬间觉得它看见了这幅景象,但又马上意识到,多半只是附近的农民拖着一口袋肥料,但为什么要挑这么一个寒夜做这种事,就只有天晓得了。再次调转方向,车头灯有一瞬间照亮一个扛着一袋东西穿过野地的黑影。
  “死道友不死贫道。”理查德阴森森地说,加速离开。
  过了几分钟,他来到一个稍微更像主路的路口,险些右转,但在最后一刻左转了。没有指路牌。
  他再次按下电话上的按钮。
  “……我会尽早回电。或许吧。”
  滴。
  “苏珊,是我,理查德。该从哪儿说起呢?真是一团乱麻。听我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彻底搞砸了,全是我的错。还有,你听我说,给我个机会弥补一下吧,不管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庄严地宣誓……”
  他隐约觉得似乎不该用这种语气对答录机说话,但他硬着头皮说下去。
  “说真的,咱们可以出去玩玩,找个地方度假一周,要是你愿意,就这个周末好了。说真的,这个周末。咱们去个阳光灿烂的地方。戈登再怎么压榨我都无所谓,你知道他能施加多大的压力,他毕竟是你哥。我可以放下……呃,说起来,好像只能下个周末了。该死,该死,该死。因为我信誓旦旦答应过他,不,听我说,不管了。咱们去度假。我不在乎能不能赶在计算机分销商展会之前完成圣歌。又不是世界末日。咱们走就是了。戈登爱怎么扑腾都随便他——哇啊啊啊!”
  理查德猛打方向盘,因为戈登·路的鬼影忽然在车头灯的光束中冒出来并扑向他。
  他踩下刹车,轿车向前滑行,他努力回忆车辆滑行时驾驶者该怎么做,他记得几年前在某个关于驾驶的电视节目里看过,什么节目来着?天哪,他连节目的名字都不记得,更别说——哦,对了,节目里说你绝对不能踩死刹车。就是这么说的。
  整个世界在他周围旋转,令他晕眩,恐怖的力量带着轿车旋转着缓缓滑过路面,颠簸着驶上路边的草地,晃晃悠悠地终于停下,车头面对来时的方向。他趴在方向盘上,气喘吁吁。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电话。
  “苏珊,”他艰难地说,“我会再打给你的。”然后挂断电话。
  他抬起眼睛。
  戈登·路的鬼影就站在车头灯的强光中,隔着挡风玻璃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里饱含无法形容的恐惧,慢慢抬起手指着他。
  ◇◇◇
  他不确定自己在车里坐了多久。几秒钟后,鬼影就从视野里消失,但理查德只是坐在车里发抖,可能待了顶多一分钟,直到被刺耳的刹车声和强光惊醒。
  他使劲摇头。他发现自己的车停在路上,面对来时的方向。急刹车停下的是辆警车,警车保险杠几乎贴上他的车的保险杠。他深呼吸两三次,拖着僵硬而颤抖的身体爬出车门,站直了面对慢慢走向他的警察,警车的车头灯勾勒出警察的剪影。
  警察上下打量他。
  “呃,对不起,警官,”理查德说,把他能找到的冷静全塞进声音里,“我,呃,打滑了。路面很滑,我,呃……打滑了。我在路面上打转。你看见了,我,车头的方向反了。”他指着车,请警察看车面对的方向。
  “能具体说说你为什么会打滑吗,先生?”警官直视他的眼睛,掏出记事簿。
  “呃,就像我说的,”理查德解释道,“起雾了,所以路面很滑,还有,呃,我跟你说实话,”尽管一万个想阻止自己,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我好好地在开车,忽然好像看见我的老板扑向我的车头。”
  警察平静地看着他。
  “负罪情结,警官,”理查德挤出笑容,“你知道那种感觉。我正打算这个周末休息一下。”
  警官似乎有些犹豫,在同情和怀疑之间举棋不定。他眯起眼睛,但眼神没有动摇。
  “喝酒了吗,先生?”
  “喝了,”理查德说,叹了口气,“但只喝了一丁点。两杯葡萄酒,顶多。呃……还有一小杯波尔图。就这么多了。刚才就是稍微走神了。已经没事了。”
  “姓名?”
  理查德报上姓名和住址。警察工工整整、仔仔细细地写在记事簿上,看一眼车牌号,也写下来。
  “那么,先生,你的老板是谁?”
  “他姓路。戈登·路。”
  “哦,”警察挑起眉毛,“那位电脑大亨。”
  “呃,对,没错。我为他的公司设计软件。前路科技二代。”
  “我们局里有一台你们的电脑,”警察说,“真该死,怎么都用不起来。”
  “哦,”理查德警觉地说,“什么型号?”
  “好像叫什么夸克二型。”
  “哦,呃,很简单,”理查德松了一口气,“本来就不行。根本就没完成。那东西是一坨屎。”
  “有意思,先生,我一直就是这么说的,”警察说,“但另外有些伙计不同意。”
  “呃,你百分之百正确,警官。那东西毫无指望。原先那家公司完蛋的主要原因就是它。我建议你当它是个特大号镇纸。”
  “唔,先生,恕我不能从命,”警察拒绝道,“否则门会被吹开的。”
  “什么意思?”理查德问。
  “我用它挡门,先生。每年这个时候,我们局里就会刮很讨厌的穿堂风。当然了,到夏天我们就用它砸嫌疑犯的脑袋。”
  他合上记事簿,塞进衣袋。
  “给你一个建议,先生,回去的路上好好开车。把车锁起来,用周末来好好发泄一下怒气。我觉得这是唯一的出路。路上当心点。”
  他回到警车里,摇下车窗,看着理查德倒车并驶向黑夜,然后自己也掉头离开。
  理查德深吸一口气,镇定地驶向伦敦,镇定地回到自己的公寓里,镇定地爬到沙发旁坐下,倒了一大杯白兰地,然后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颤抖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很简单,惊吓造成了身体的反应,因为他险些出车祸,这种事总会给你带来超乎想象的烦恼。肾上腺素在一瞬间充斥全身,然后停留在身体系统里逐渐代谢。
  然后是车辆失控的原因——戈登的怪异鬼影在那个瞬间扑向他的车头。我的天。理查德喝了一口白兰地,用烈酒漱口,然后放下酒杯。
  众所周知,说到负罪心理压力这个自然资源,戈登无疑是全世界储量最高的矿藏之一,他每天早晨都能送个一吨到你家门口,然而理查德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被这种压力控制到如此地步。
  他再次拿起酒杯,上楼推开工作室的门,在此过程中移开一摞倒下来压在门上的《字节》杂志。他用脚推开杂志,走向宽阔房间的尽头。这一头镶着许多块玻璃,能让你看见很大一部分北伦敦,雾气正在从北伦敦散去。圣保罗教堂在暗沉沉的远处绽放光芒,他盯着尖顶看了几秒钟,但教堂并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经过今晚的连串怪事,他觉得这是个令人愉快的惊喜。
  房间的另一头是两张长桌,被苹果麦金塔电脑捂得密不透风,按照上次的计数,电脑一共有六台。桌子中央,一台麦金塔二代的屏幕上,沙发的红色线框模型在楼梯的蓝色线框模型里缓缓旋转,扶手栏杆、暖气管和保险丝盒这些细节一应俱全,当然包括楼梯半中腰那个尴尬的拐角。
  沙发朝一个方向旋转,碰到障碍,沿一个平面旋转,碰到另一个障碍,沿第三个坐标轴旋转,直到再次停下,然后换个顺序重复这些动作。不需要等多久,你就会看见整个过程开始重复。
  沙发显然卡住了。
  另外有三台麦金塔电脑通过彼此纠缠的线缆连接着一大堆乱糟糟的合成器:一台模拟器II+HD采样器、一组TX配件、一台Prophet VS合成器、一台罗兰JX10模拟合成键盘、一台Korg DW8000数字混合合成器、一块罗兰打击板和一台左利手的Synth…Axe MIDI吉他控制器,角落里甚至还有一套老式电子鼓在积灰。还有一台很少使用的小磁带录音机:音乐如今都以MIDI文件保存在电脑里,而不是录在磁带上。
  他一屁股坐进一台麦金塔电脑前的椅子里,看电脑有没有偷懒,正在干什么。屏幕上有一个“未命名”的Excel电子表格,他想了一会儿这张表格是干什么用的。
  他保存文件,然后看他有没有给自己留字条,很快发现电子表格里是他在《世界记者》和《知识》网络数据库里搜索有关燕子的情况后下载的数据。
  他有鸟群迁徙习性、翅膀形状、空气动力学结构和涡流特性的详细数据,还有描述鸟群飞行队形的原始数据,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把它们结合在一起。
  由于今晚他太疲倦了,无法进行特别有建设性的思考,于是他蛮不讲理地随便在电子表格里选择并复制了整整几列数字,然后粘贴进他的转换程序,转换程序根据他的实验性算法衡量、筛选和操作这些数字,将得到的文件送给Performer,一个强大的定序器程序,经由随机选择的MIDI通道,用此刻刚好开着的任何一台合成器演奏结果。
  结果是突然爆发的一小段最最难听的不和谐音。他停止播放。
  他重新运行转换程序,这次让程序强行将音高值映射为G小调。他决定以后要去掉这个功能,因为他认为这么做等于作弊。他认为他能在自然发生的现象中找到(至少推导出)最让他满意的旋律与和弦,假如这个信仰存在任何根据,那么令人满意的形态和音调也应该能够自发涌现,而不是通过手段强行塑造。
  不过,就目前而言,他是通过手段强行塑造的。
  结果是突然爆发的一小段最最难听的G小调不和谐音。
  随机捷径算法到此为止。
  第一项任务相对简单,只需要按照燕子飞行时的翅尖轨迹绘制波形图,然后合成这个波形。这样他就能得到一个单独的音符了。这是个好开始,用不了一个周末就能做完。
  但问题当然在于,他没有一个周末可以用来完成这项任务,因为他必须想方设法在接下来的一年内——或者按照戈登的说法,一个月内——把圣歌的第二版弄出来。
  于是理查德就不得不直面导致他颤抖不止的第三个原因了。
  无论是这个周末或下个周末,他都绝对不可能休息,去实现他对苏珊的自动答录机许下的承诺。假如今晚的天大错误还没有促使他们分手,再来这么一出,末日百分之百就在前方等着他了。
  然而话已出口,无法撤销。你拿别人家自动答录机上的留言束手无策,只能看着事情按照自己的轨迹发生。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一个古怪的念头忽然涌上心头。
  这个念头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但他看不出这个念头能有什么问题。


第十三章 
  一副望远镜在扫视伦敦夜晚的天际线,漫无目标地好奇地窥探。这儿看一眼,那儿看一眼,只是想看看有什么事在发生,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有用的事情。
  视线落在一幢房屋的背后,一点轻微的动静吸引了它。那是一幢维多利亚晚期的宽敞别墅,如今多半改造成了公寓。许多根黑色铸铁排水管。绿色塑料垃圾箱。但暗沉沉的。没有,什么也没有。
  望远镜继续转动,就在这时,月光照亮了又一点轻微的动静。望远镜略略调整焦距,努力寻找更多的细节、清晰的边缘、黑暗中的一丝明暗对比。雾气已经散去,黑暗闪闪发亮。望远镜又稍微调整了一丁点焦距。
  看见了。肯定有东西。但这次比刚才位置更高,也许一英尺,也许一码。望远镜沉下去,变得从容不迫——稳定,寻找边缘,寻找细节。望远镜又沉了一下——它找到了目标,目标横在一个窗台和一根排水管之间。
  那是一条黑影,难看地紧贴墙壁,俯视下方,寻找新的落脚点,又仰望上方,寻找能借力的窗台。望远镜看得很认真。
  那是个高大瘦削的男人的身影,一身很适合这个行当的打扮:黑色长裤,黑色套头衫,但动作笨拙而生硬、紧张。有意思。望远镜在等待和考虑,考虑和判断。
  那家伙显然很业余。
  看看他笨手笨脚乱摸的模样。看看他愚蠢透顶的动作。他的脚踩在排水管上滑了一下,他的手怎么都够不到窗台。他险些摔下去。他停下来喘息。他有一会儿甚至开始向下爬,却发现向下的路更难走。
  他再次起跳,这次抓住了窗台。他乱踢双脚,想稳住身体,险些没蹬住排水管。几乎酿成非常、非常惨的惨剧。
  不过接下来就比较容易了,进展也更顺利。他爬过又一根排水管,伸手抓住四楼窗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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