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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能侦探社-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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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鬼魂的存在就像波形,”理查德发表见解,“就像现实与可能性之间的干涉波形。会存在不规则的波峰和波谷,就像音乐的波谱图。”
  鬼魂操纵迈克尔的眼睛望向理查德。
  “是你……”他说,“你写了那篇文章……”
  “呃,对——”
  “它强烈地打动了我。”鬼魂说,声音里忽然多了悔恨和渴望,它自己似乎和听到的人一样吃了一惊。
  “哦,我知道了,”理查德说,“呃,谢谢。你上次提到这篇文章时似乎不太喜欢它。好吧,我知道那并不是你——”
  理查德坐回去,自顾自地皱起眉头。
  “那么,”德克说,“从头说起——”
  鬼魂让迈克尔替他喘了口气,从头说起。“我们在一艘船上——”它说。
  “一艘太空船。”
  “对,来自萨拉科萨拉,这颗星球在……呃,离这儿很远的地方。一个暴虐而动荡的世界。我们这个团体一共一百零八人,出发去寻找一个新世界,人们时常这么做。这个星系里的所有行星都不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们在这颗行星停留,是为了补充必要的矿物质给养。不幸的是,我们的登陆艇在进入大气层时受到损害。相当严重,但依然能够修复。
  “我是登陆艇上的工程师,因此指挥修理飞船并准备返回母舰的任务就落在了我身上。为了理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们必须对一个高度自动化的社会的形态有所了解。在先进的电脑辅助下,没有什么任务是不能轻松完成的。然而,为了我们那种目标而进行远征有一些非常特殊的问题。”
  “什么目标?”德克厉声道。
  迈克尔体内的鬼魂吃了一惊,似乎觉得答案显而易见。“呃,当然是找到一颗更好的新星球,我们可以永远居住在那里,享受自由、平静与和谐。”他说。
  德克挑起眉毛。
  “哦,这个啊,”他说,“你们应该全都仔仔细细想清楚了吧?”
  “我们有东西替我们想清楚。我们有一些非常特别的设备,帮助我们相信远征的目标,即便在情况最艰难时也一样。它们大体而言工作得很好,但我觉得我们有可能过于依赖它们了。”
  “它们到底是什么?”德克问。
  “你大概很难理解它们有多么让人安心。这也是我犯下致命错误的原因。我想知道飞船能不能安全起飞,不想知道它也许并不安全。我只想得到肯定安全的保证。因此我没有去亲自检查,明白吗?我派了一个电僧去。”


第三十二章 
  派肯德街上那扇红色的门上,路灯的黄色灯光照得铜牌闪闪发亮。一辆警车呼啸经过,耀眼的闪烁警灯照得铜牌熠熠生辉。
  一个惨白的鬼影悄无声息地穿过那扇门,铜牌的光芒略略变得黯淡。尽管变得黯淡,但依然在发光,因为那个鬼影在怒不可遏地颤抖。
  黑暗的走廊里,戈登·路的鬼魂停下。他需要找个东西倚靠一下,但当然什么都找不到。他想抱住自己,但什么也抓不住。想到刚才目睹的惨状,他不禁想吐,但当然了,他的胃里什么都没有。他半是跌跌撞撞半是扑腾着游上楼梯,就像快淹死的人企图抓住水面之上的什么东西。
  他踉踉跄跄穿过墙壁,穿过办公桌,闯过一扇门,站在德克办公桌的写字台前,企图恢复镇定并安顿下来。
  几分钟后,要是有人凑巧走进这间办公室——比方说夜间清洁工,假如德克·简特利雇了一个,但他并没有,因为清洁工希望拿到报酬,而他希望不付他们工钱;比方说窃贼,假如这间办公室里有东西值得偷,但实际上并没有——他们就会看见以下景象并大惊失色。
  写字台上,大号红色电话忽然剧烈摇晃,飞出底座,掉在桌面上。
  拨号等待音呜呜响起。然后,七个容易按下的大号按钮,一个接一个地自行按下,随后是一段漫长的等待——英国电话公司的系统给你这段时间,是为了让你整理思绪,忘记你在给谁打电话——最后,听筒里传来线路另一头的振铃声。
  铃响几声,然后是咔哒一响、一阵呜呜声和仿佛机器吸气的怪声。最后,一个声音说:“哈喽,我是苏珊。现在我没法接电话,因为我正在努力练一个降E调,但假如你愿意留下名字……”
  ◇◇◇
  “那么,听了一个——我都没法让自己说出这两个字——电僧的断言,”德克的声音饱含嘲笑,“你企图发射飞船,结果无比诧异地看见它爆炸了。从那以后——”
  “从那以后,”鬼魂凄惨地说,“我就孤零零地待在这颗星球上。陪伴我的只有我害死船上所有伙伴导致的愧疚。孤独,彻底的孤独……”
  “好了,跳过这些,我说过了,”德克气恼地叫道,“母舰呢?母舰应该向前走,继续寻找……”
  “没有。”
  “母舰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它还在那儿。”
  “还在哪儿?”
  德克跳起来,一阵风似的在房间里踱步,眉头愤怒地拧成一个结。
  “对。”迈克尔脑袋耷拉下去,随即又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向雷格和理查德,“我们全都上了登陆艇。刚开始我觉得其他人的鬼魂在纠缠我,但那只是我的想象。几百万年过去了,然后是几十亿年,我在烂泥里跋涉,只有我一个人。那是永恒的折磨——你们甚至无法想象感受这折磨最微小的部分会是如何。然后,”他又说,“直到最近,生命在这颗星球上诞生。生命。植物,海里的生物,最后是你们。智慧生命。我恳求你们,把我从这永恒的苦难中解放出来吧。”
  迈克尔的脑袋可怜巴巴地耷拉到胸口,过了几秒钟,慢吞吞、颤巍巍地重新抬起来,眼睛望着他们,眼睛里燃烧着更幽暗的火苗。
  “带我回去,”他说,“我求求你们,带我回到登陆艇上。让我撤销既成的错误。我只需要说一句话就能弥补错误,正确地完成修理工作,登陆艇返回母舰,我们继续前进,我不再遭受折磨,而你们可以卸下我这个负担。我求求你们。”
  一阵短暂的沉默,它的恳求悬浮在半空中。
  “但你不可能成功,对吧?”理查德说,“你要是成功了,现在这一幕就不可能发生。我们难道不会造成各种各样的悖论吗?”
  雷格从沉思中醒过来。“不会比已经存在的无数悖论更可怕,”他说,“假如宇宙每次对它里面发生的事情产生怀疑就毁灭一次,它绝对活不过诞生后的第一个皮秒。当然了,很多宇宙没能活下来。宇宙就像人类的躯体。这儿破几个口子那儿撞几块淤青是死不了的。大型外科手术做得好也同样没事。悖论就像疤痕组织。周围的时间和空间会自我愈合,人们仅仅会记得事件的一个版本,只要他们觉得它符合逻辑就行。
  “这并不是说,假如你卷入悖论,某些事情不会让你觉得非常奇怪。假如你活到现在还没遇到过那种怪事,那我可就不知道你到底活在哪个宇宙里,反正肯定不是这一个。”
  “唔,假如是这样,”理查德说,“你为什么这么激烈地拒绝做任何事去拯救渡渡鸟?”
  雷格叹息道:“你完全不明白。要不是我费尽周折拯救腔棘鱼,渡渡鸟就根本不会灭绝。”
  “腔棘鱼?那种史前鱼类?但这件事怎么可能影响那件事?”
  “啊哈。你问到点子上了。因果的复杂性是不可能分析清楚的。时空连续体不但像人类躯体,还像拼贴得非常蹩脚的墙纸。你在这儿按下去一个鼓包,其他某个地方就会另外冒出一个。因为我的干涉,渡渡鸟不复存在。最后我给自己立下这条规矩,因为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企图改变时间,真正会受到伤害的就是你自己。”他苦笑着转过脸去。
  沉思了好一会儿,他继续道:“不,其实能做到。我对此表示怀疑,只是因为这种事出偏差的次数太多了。这个可怜人的故事非常凄惨,结束它的痛苦不会造成任何损害。事情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一颗没有生机的星球上。要是我们帮助了它,我们每个人都会记得这件我们做过的事情。要是世界上的其他人不怎么赞同,那就太可惜了。恐怕不会是第一次有人做这种事。”
  迈克尔垂下脑袋。
  “德克,你怎么不说话?”理查德问。
  德克怒气冲冲地瞪他。“我想看看这艘飞船。”他命令道。
  ◇◇◇
  黑暗中,红色电话断断续续地从桌面上滑向底座。要是有人在房间里,也许会分辨出有个影子在推动它。这个影子发出极其黯淡的微光,夜光表的指针都比它明亮。它看上去更像是比它周围的黑暗更暗一点的黑暗,被包裹其中的鬼影就像夜晚表皮下一块变厚的疤痕组织。
  戈登又抓一把不听话的电话,这次总算抓牢了,它把电话提到底座的上面。电话掉回底座上,结束了通话。与此同时,戈登·路的鬼魂终于打完最后这个电话,向后落进自己的栖身之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三十三章 
  它在地球的阴影中缓缓转动,看似只是永远漂浮于高轨道上的无数碎石中普普通通的一块,但这团黑影比其他的碎石更巨大、形状更整齐,历史也更古老,古老得多。
  它持续不断地从底下那颗星球汲取数据,扫描、分析、处理。它偶尔也发送一些它认为会有用的信息,当然前提是它认为这些信息会被接收到。除此之外,它只管观察、倾听和记录。没有一下浪花声或心跳声能逃脱它的注意。
  除此之外,它内部的东西已经四十亿年没动过地方了,除了空气依然在循环,空气中的灰尘颗粒还在舞动、舞动、舞动、舞动和……舞动。
  此刻出现了一丁点小小的扰动。悄无声息,不吵不闹,就像一颗露珠从空气中凝结在一片草叶上。一面默然伫立了四十亿年的灰色墙壁上出现了一扇门。一扇白色镶板的普通木门,上面有个带些凹痕的黄铜把手。
  飞船片刻不断进行的持续数据处理过程同样记录和归档了这个无声无息的事件。不但包括这扇门的抵达,还有这扇门之后那些个体的抵达:它们的相貌、移动方式、来到此处后的感觉。一切都处理了,一切都记录了,一切都转码了。
  过了一两秒钟,门打开了。
  门里似乎是个房间,飞船上可没有这样的房间。这个房间铺着木地板,装潢破旧,里面生着一团火。随着火光的舞动,房间的数据也在飞船的电脑里舞动,空气中的灰尘颗粒同样跟着舞动。
  一个人影站在门口——一个凄惨的庞大身影,奇异的光芒在它眼睛里跃动。它跨过门槛,走进飞船,脸上布满镇定,长久以来它一直在渴望这种感觉,但从未想到过还能体验到。
  另一个人跟着他走出那扇门,这个人身材更瘦小,年纪更大,白发蓬乱。他从自己房间的疆域踏进飞船的疆域,立刻停下脚步,惊讶得直眨眼睛。第三个人跟着他走出来,急躁而紧张,宽大的皮外套在身上飘飞。他也停下脚步,见到他不理解的什么东西,一时间惊愕得无法动弹。他脸上出现了大惑不解的表情,向前走了几步,环顾四周,打量古老飞船上积灰的灰色墙壁。
  最后,第四个人出现了,这是个瘦高男人。他低头弯腰走出那扇门,立刻停下脚步,像是撞上了一面墙。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确实撞上了一面墙。
  他凝固在那儿。此刻要是有人看见他的脸,会毫无疑问地确定这个人遇到了从他诞生至今最让他震惊的事情。
  慢慢地,他终于开始移动,他怪异的姿态像是在极其缓慢地游泳。头部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似乎都会在他脸上引发新一轮的敬畏和震惊。泪水涌出眼睛,他惊愕得无法呼吸。
  德克扭头看他,催促他快跟上。
  “怎么了?”德克在噪音中喊道。
  “音……乐……”理查德嘶声说。
  空气中充满音乐。实在太满了,似乎没有空间容纳其他东西。每个空气粒子似乎都有自己的音乐,理查德头稍微一动,就听见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音乐,而这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音乐又和前一刻存在于他耳畔空气中的音乐搭配得丝丝入扣。
  从一种音乐到另一种的转调完美无缺——头轻轻一动,音乐就跳跃到遥远的另一个调性上。新的旋律,新的曲调,全都完美得令人惊诧,接连不断地将自己交织进一张绵延铺展的大网。乐章仿佛缓慢移动的巨大浪头,速度更快的舞曲在其间颤动,细小的闪烁音符在舞曲之上舞动,长长的缠结在一起的旋律像它们开始那样结束,仿佛在自己身上盘绕,内外翻转,上下颠倒,然后骑着飞船往某个偏僻角落里另一段舞动的旋律飞奔而去。
  理查德摇摇晃晃地靠在墙上。
  德克连忙过去扶住他。
  “快走,”他粗暴地说,“怎么了?受不了这音乐?有点吵,对吧?老天在上,打起精神来。有些事情我还没搞明白。不对劲。来——”
  德克拖着理查德向前走,理查德的思想被音乐的恐怖重量压得越陷越深,德克不得不扶住他。几百万条颤动的音乐线索在他脑海里编织成一幅幅幻象,他被拖着穿过这些幻象,幻象逐渐变成翻腾涌动的混沌,但这个混沌越弥散,就越契合其他混沌和随后而来更宏大的混沌,直到所有东西爆炸成一团和弦。火球在他脑海里扩散,快得超过任何一个意识能应付的速度。
  这时,所有东西都变得无比简单。
  一个单独的曲调在他脑海里舞动,他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上面。这个旋律在魔法般的洪流中上下穿梭,塑造洪流的形状,既以宏大之形存在其中,又以微小之形存在其中,它就是洪流的精髓。它随洪流弹跳颤动,刚开始是个轻快的小旋律,接着放慢步伐,然后以更困难些的方式重新舞动,似乎被怀疑和困惑的波澜困住脚步,紧接着忽然发现这些波澜仅仅是一个能量巨浪的先头涟漪,这个新生的巨大浪头从最底下欢快地涌上来。
  理查德非常、非常缓慢地昏过去。
  ◇◇◇
  他躺着一动不动。
  他觉得自己是一块旧海绵,浸透了石蜡,被扔在太阳下晒干。
  他觉得自己是一匹老马的身躯,懒洋洋地接受阳光的烧灼。他梦见稀薄而芬芳的油膏,梦见起伏不定的黑暗海洋。他在白色的海滩上,吃醉了鱼,喝多了沙,晒得褪色,昏昏欲睡,被光线殴打,沉沦,估算遥远星云的气体密度,在死亡的欢欣中旋转。他是春天里喷出清水的泵,向山丘上散发出刚割过气味的草地洒水。声音,几乎无法听见,像遥不可及的睡眠一样逐渐湮灭。
  他奔跑,他跌倒。海港的光线旋转着化作夜晚。大海像个黑色的鬼魂,无休止地拍打海滩,闪闪发亮,没有意识。他轻而易举地沉进更深更寒冷的海洋,沉重的海水像油膏似的挤压耳朵,只有电话响时的模糊振铃声在惊扰他的长眠。
  他知道自己听到了生命本身的音乐。光的音乐在水面上舞动,风和波浪让水面泛起涟漪,生命穿过水,生命在沙地上移动,光晒热了沙地。他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电话响时的模糊振铃声继续惊扰他的长眠。
  他渐渐意识到那模糊的振铃声确实是电话在响。
  他猛地坐起来。
  他躺在一张乱糟糟的小床上,小床在一个镶着墙板的小房间里,他知道自己认识这个地方,但确定不了究竟是哪儿。凌乱的房间里塞满书籍和鞋子。他使劲眨眼,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床边的电话在响。他拿起来。
  “哈喽?”他说。
  “理查德!”那是苏珊的声音,狂乱得无以复加。他使劲摇头,但没找到任何有用的记忆。
  “哈喽?”他又说。
  “理查德?是你吗?你在哪儿?”
  “呃,等一等,我去看一眼。”
  他把电话放在皱巴巴的床单上,电话不甘心地躺在那儿吱吱怪叫,他晃晃悠悠地爬下床,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打开门。
  这是个卫生间。他怀疑地向内看。他依然认出了这个地方,但感觉缺少了什么东西。哦,对。里面应该有匹马。或者该这么说,上次他看见这个卫生间时,里面有匹马。他穿过卫生间,走出对面的另一扇门。他摇摇晃晃地爬下楼梯,走向雷格的客厅。
  他终于走进客厅,见到的东西让他大吃一惊。


第三十四章 
  昨天的暴风雨,还有前天的,还有上周的洪水,此刻都已成为过去。天空依然饱含雨水,但在渐沉的暮色中落下的只是忧郁的毛毛雨。
  风扫过正在变暗的平原,被低矮的丘陵绊住脚步,呼啸穿过一道浅谷。某种结构体——大致算是个塔形物——孤零零地耸立在谷底宛如噩梦的烂泥里,朝着一侧倾斜。
  这是个黑乎乎的短粗塔形物。它像从地狱某个格外险恶的深渊底下挤出来的一团岩浆一样耸立着,以特异的角度朝一侧倾斜,仿佛承担了比其可观分量要大得多的重负。它似乎是个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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