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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孤星的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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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的颜乔安再度将自己封闭起来,并将青梅竹马的死歇斯底里地怪罪到对方的双胞胎兄长身上。
    直到三年后,悲剧重演。
    彼时谢光沂已考入F大,因超乎想象的忙碌大学生活而焦头烂额,因此对事件只是有所耳闻而已。说来那个事件里也有秦锦秋的影子——他们到山区开展暑期活动,不幸遭遇了泥石流。被颜乔安所怪罪的那个与青梅竹马长着同样脸庞的男生,为救掉队的颜乔安和秦锦秋而葬身山谷。
    之后的事,谢光沂就不得而知了。
    她回新台参加过那个男生的葬礼,来去匆匆,葬礼上没有见到颜乔安。
    暌违近十年后重逢,颜乔安变了不少。
    迥异于高中时代光彩照人的纤细,眼前的颜乔安瘦削到几近脱形,脸色也略显暗淡和憔悴。难道是刚生过什么大病吗?谢光沂转过念头,见她两手空空,便想问是否需要帮忙提行李。她的话还没出口,斜地里就钻出一张陌生的脸孔。男生拖着三个巨大的拉杆箱,身上还挂着大包小包,相貌很年轻,看似不过大学生模样。他嗓门洪亮地汇报道:“乔安姐,行李全部拿到啦!”
    他双眼闪亮亮地盯住颜乔安,似乎很期望得到夸奖。
    这小助理显然是金毛犬属性。
    谢光沂忍住吐槽。
    颜乔安只淡淡点头:“嗯。”男生也不气馁,眼珠子转了转,视线落到谢光沂身上:“我叫萧良,是乔安姐的助理!你就是祁奚吗?原来不是男人吗?”谢光沂赶紧抓住机会解释,祁奚卧病在床,自己是被临时抓来的援军。年轻助理呆呆地张大嘴巴,转向颜乔安:“可是,你们认识?”
    “多年不见了。”
    没说“熟人”,也没说“朋友”,颜乔安一个短句在彼此之间划下鸿沟。
    谢光沂霎时觉得场面有点尴尬。
    话说回来,颜乔安来到P市的事,颜欢知道吗?据说颜欢刚回国就在P市落脚,这样想来,他们兄妹同样许久没有见面了吧?
    三人坐上车,本该由负责接待的谢光沂坐副驾驶座,但助理一弯腰抢先钻了进去:“不好意思哦,我晕车!”谢光沂别无选择,只好和肃着脸、摆明不愿多说的颜乔安并肩坐在后头。
    祁奚说过,Joan在P市有熟人,所以不必另找酒店。当时她还不知Joan的真实身份,便没有多想,此刻定下神来,心里咯噔一下。
    颜乔安把手机递给助理,男生大声向司机念出地址。
    颜欢家。
    “光沂姐,对吧?送我们到这里就可以了哦,东西我会搬上去的!”站在公寓楼前,男生热情地抢先一步从后车厢拿下行李。
    谢光沂有些尴尬地跟上去几步:“其实……”她想把自己的私物连同谢大福一块打包带走。既然颜乔安来了,万万没有她再借照料绿植之名住在这间公寓的道理。男生囫囵听了缘由,好一番感叹“真是巧”。谢光沂进房一把捞起谢大福,没敢抬头看颜乔安的神情。
    她害怕从那双冷淡瞳仁中窥见讥诮的颜色。
    谢大福似乎也感应到颜乔安冷硬的气场,难得地噤了声,情绪却很暴躁。谢光沂极力挠着它的后颈安抚,把各种私人物品一股脑塞进行李袋中。左手夹着谢大福,右手提着包,谢光沂艰难地走向玄关。经过颜乔安身边时,她犹豫了一瞬:“那个……”
    颜乔安淡淡地扬起眉毛。
    “没什么。”
    给绿植浇水的事,想必颜欢自己会另外吩咐颜乔安,她又何必多嘴。谢光沂尽力憋出一个笑:“签售的事还是祁奚负责,他改天会联系你。”
    谢大福坐不了地铁,于是谢光沂仍旧打车回冬木庄。
    肥猫眯着眼睛蜷在椅子上打盹儿,谢光沂掏出手机给颜欢发了条短信,转达颜乔安到来的消息。收件箱里塞满来自同一个号码的未读信息,每晚睡前准时发来,讲述他在S市一天的见闻,最后缀上简单却轻柔的两个字:“晚安”。哪怕她从不回应,对方也将这独角戏唱得不亦乐乎。
    神使鬼差地,她将手机握在掌心里等了等,但是没有回复。
    这个时间,颜欢应该还在上课。
    把手机收回衣袋里,谢光沂抬手摸了摸谢大福的头。肥猫闭着眼轻轻哼了一声,耳尖扫过手掌,连带挠到心房里某个最柔软的角落,谢光沂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贪吃、傲娇、坏脾气,还动不动甩梅花印糊她一脸,但无论如何,她身边总还有一只猫。生活待她算不上太坏。
    二
    隔天是周一,也是和顾长庚约好正式采访的日子。谢光沂很快把颜乔安的事抛到脑后,去P大的路上还在一个劲翻着《浮春之乡》,对采访提纲进行最后的修改。
    随行的摄影师是毛毛。
    还没走到亚非语系办公楼,毛毛便兴奋地架起相机四下狂拍。谢光沂看看手表,提醒他时间不早了。毛毛哀切地回望:“再拍一张!上次没来成,光沂姐,可怜可怜P大当年的落榜生吧?”
    还敢提上次。想到平安夜那天乌龙的游乐场之行,谢光沂就气不打一处来。自从毛毛被丁小卯策反开始,身边的同盟军一个接一个倒戈,以至于她现在草木皆兵,看谁都像颜欢的爪牙。
    之前在湖边遭遇丁小卯,本以为对方会当即把消息卖给颜欢,搅个天翻地覆后兴高采烈地隔岸观火。但有些日子了,颜欢似乎毫不知情,短信全都和风细雨。
    有一个极为不祥的比喻,恰巧适用。
    “暴风雨前的宁静”。
    嗅到杀气,毛毛识相地扛起三脚架往前走。采访地点约在上次见面的办公室,顾长庚已经泡好茶水等在屋里。谢光沂为毛毛和顾长庚互相做了介绍,摆好拍摄器材后便迅速进入正题。
    谢光沂把《浮春之乡》当阅读题囫囵读过,又特地下功夫调查了顾长庚的生平,顾长庚的情绪很快被调动起来。他越说越兴致高昂,最后还兀自将话题引申开去,把采访足足拖长了半个多小时。谢光沂好不容易拖回话头,寒暄收尾,可顾长庚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你刚才说,你也看过《容身》。”
    器材的体积太过庞大,毛毛把它们搬到走廊去拆卸,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谢光沂想了想,《容身》是在采访的哪部分出现的——她调查到顾长庚考入P大的契机就是当年读到《容身》后惊为天人,没能上到《容身》原作者就读的分数线最高的中文系,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亚非语系的。为使顾长庚感觉到这次采访的诚意,她拿《容身》做引子,没想到顾长庚对此还念念不忘。
    “根据《容身》改编的新版电视剧快上映了,朋友邀请我参加试映会,你愿意一起去吗?”
    这是什么意思?
    谢光沂僵硬了。
    古板如顾长庚,一门心思钻研学术以至于婚姻破裂,脑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念头吧?一定只是因为找到了有共同语言的对象而兴奋,仅此而已,对吧?
    顾长庚的目光殷殷,极为热切地攫住她。刚结束采访,一时间也不能使气氛太僵冷,谢光沂告诫自己“工作需要”“仅此一次”,点头答应了。顾长庚高兴起来,拿起外套:“我送你们回报社。”
    毛毛整理好器材回来,脚步顿在门口,短促地唉了一声。
    谢光沂婉言谢绝了顾长庚的好意:“来回交通费用是算在公账上的,不敢再劳烦顾老师。”
    
    回到办公室,谢光沂从毛毛手中拿到SD卡插入电脑,打开视频扒词。毛毛蹭过来,扭扭捏捏、犹犹豫豫、期期艾艾地问:“光沂姐……顾老师他,想和你约会?”
    谢光沂松开键盘,说道:“很想知道?”
    毛毛点头如捣蒜。
    谢光沂站起身,拉开座椅。毛毛眨眨眼,脸色茫然。谢光沂露出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既然你对顾老师这么感兴趣,扒词就交给你了。两个多小时的视频,你的好奇心一定能得到满足。”
    静默数秒,毛毛才嗷地爆出号哭:“光沂姐,我不敢了!”
    自从入了春,P市的白昼便越发漫长。傍晚六点,天色仍旧敞亮。毛毛还在抽抽噎噎的,谢光沂抽出记忆卡放进包里,收起笔记本电脑:“就是要教教你怎么管好自己的嘴。下班了,快回家吧。”
    毛毛止住抽泣:“唉?”
    怎么可能真的放心把SD卡交给新人。
    谢光沂摆摆手,离开办公室,走出报社大楼,乘上回家的地铁。
    顾长庚的无心之言还不至于动摇她,为一次采访画上圆满友善而横亘着适当距离的句号,终究该如何,还是如何。
    回到冬木庄,料理过谢大福的晚餐,谢光沂用剩菜随便炒了点饭,端着盘子坐到电脑前一边扒词一边吃。从一百多分钟的素材摘录出万余字文档,仔细存进移动盘,然后起身将餐盘泡进水槽。她擦擦手中的油腻后,拎起谢大福:“你又肥了,跟我跑步去。”
    能动摇她的东西——
    经过漫长宁静后一鼓作气袭来的暴风雨,正坐在公寓二楼的休息室。
    谢光沂手里一抖。
    谢大福猝不及防间自由落体,霎时惊得白毛炸起,半空中紧急转体才得以轻盈落地。
    庄聿从茶水吧出来,目睹此情此景,不禁由衷鼓掌并为谢大福选手打出一个高亮的十分。
    对这位时常给它进贡小鱼干加餐的房东先生,谢大福还是不吝惜好脸色的。顾不上吐槽房东与谢大福眉目传情,也把自己下楼的本来目的抛到九霄云外,谢光沂铁青着脸,瞪着沙发上的人:“你……”
    颜欢正闲适惬意地喝着房东先生款待的黑咖啡,闻言放下杯子,抬起头朝她笑笑:“我回来了。”
    “你的世界观到底哪里坏掉了,以至于觉得你做主语、冬木庄做宾语的句子当中可以用‘回来’这个动词?!”
    “啊,我是说,我回P市了。”颜欢愣了一下,莞尔解释。
    谢光沂还没来得及缓下神情,他又施施然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不过,我刚才和庄先生谈过了,他同意我住进来。真是帮了大忙啊。”后一句是对庄聿说的。庄聿正忙着用小鱼干收买谢大福,随口道:“不客气。”
    在寸土寸金的P市西三环独占宽敞公寓的有钱人,跑来这穷乡僻壤的东五环外寻求哪门子援助?别开玩笑了。颜欢转过脸来,目光锁住她的脸庞。谢光沂心里打了个突,就听他温声道:“乔安住在我家。”
    “知道啊。”
    由她亲手送进大门。
    “乔安来P市,我事先并不知道。她住进我家则是妈妈自作主张。”
    颜欢话语中依稀带有恳求的意味,让谢光沂浑身不自在:“关、关我什么事啊……”然后别开视线。冷不防与颜乔安打了照面,不得不匆匆收拾行李撤出颜欢家,这件事她事后回想起来还觉得尴尬万分。
    但颜欢特地追上门来解释,这才更让她尴尬得想死。
    颜欢曲起修长食指在咖啡杯外壁蹭了蹭,如她所愿地换了话题。
    “所以……”
    “嗯?”
    “我搬来了。”
    “嗯……啊?”这之间有任何必然的因果关系吗?
    “我和乔安毕竟不是亲兄妹,长到这个年纪,多少也该避嫌。何况我家只有两间卧房,乔安带了助理来,我岂不是只能睡地板?春天还很冷呢。”
    于情于理,无懈可击。
    喂饱谢大福,庄聿忽然插嘴道:“对了,最近冬木庄爆满,空房只剩一间301哦。”
    颜欢对房东先生露出难得的诚挚笑容:“非常感谢。”
    躁郁翻腾着,还没达到沸点,就被一杯冷咖啡浇灭了所有外强中干的泡沫。闸门拉开,蓄势待发了一整天的疲惫涌向四肢百骸。冬木庄公寓是庄聿的地盘,庄聿愿意接纳怎样的房客,横竖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背下《浮春之乡》密密麻麻的人物关系表也不曾这样疲倦,招架顾长庚的殷切也不曾这样疲倦,谢光沂忽然连走向跑步机的意愿也丧失了。
    住进冬木庄两年零九个月,这还是第一次,她站在公寓里,却倦怠了跑步。
    冬木庄公寓每层的构造大抵相同,四套一居室,两两分列电梯左右。三楼较为特殊,由于庄聿将303和304占为个人的储藏室,所以只有电梯左侧相邻的301和302可供居住。庄聿把钥匙递给颜欢,然后对谢光沂说:“我还要赶稿,你能带他上去吗?”谢光沂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谢大福,默然地走向电梯。
    吃饱喝足的谢大福打出一个嗝,慵懒地将四肢悬在半空晃晃悠悠。
    电梯正停在顶层,显示面板上的数字缓慢削减。
    “抱歉。”
    “嗯?”
    “感觉你好像……对我搬进来的事,很不高兴?”
    “没什么。”电梯门叮咚一声敞开,谢光沂率先走进去,按亮三层的按钮后回头以目光催促颜欢赶快跟上,“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
    不过相隔一层而已,她抱谢大福抱得手酸,便松开双臂把肥猫放下了地。谢大福迈开几步,停在颜欢身前,仰头定定看着他,蓝汪汪的一双圆眼睛一眨不眨的。电梯到达三楼,它抢先窜了出去,展现出与肥硕身躯极不相称的敏捷度,霸在302门前,眼中写满戒备。颜欢的脚步顿了一下,苦笑道:“关键时刻还是很可靠的啊。”
    对谢大福这番精彩表现,谢光沂也很惊愕:“你上次是怎么带走它的?”
    答案是“庄聿的小鱼干”。
    “‘相处融洽’?”
    颜欢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勾起嘴角:“我会继续努力的。”
    谢光沂这才发现,她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不想在这种事上一争高低,她闷头开门,飞快完成房东大人交代的任务:“电闸在楼梯间,楼内公用的无线网密码是‘庄聿很英俊’全拼,二楼休息室全天开放。就这样,晚安。”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次在颜欢面前夺路而逃,也记不清已经多少次自顾自地撂下“晚安”,再不敢看身后人的眼睛。
    “我这次去S市……”颜欢忽然开口,拦住她堪堪跨进玄关的脚步,“在F大。”
    谢光沂努力保持一个镇定自若的背影。
    颜欢的讲座在F大举行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对方并不知道她知道——这也是一笔稀里糊涂的烂账。谢光沂抿住嘴唇,打定主意保持沉默。
    “因为住在校内宾馆,所以睡前可以在校园里散步……经济学系和新闻系的教学楼还是老样子,宿舍楼多盖了几幢,还有……小礼堂被拆了,现在一片废墟,听说要改建成喷泉池。”
    在S市的一周,颜欢每晚都会给她发短信,后缀两个轻飘却柔和的字——晚安。他琐碎叙说着一日见闻的时候,停驻经济学系楼前,路过新闻系,走在他们曾分享过热腾腾夜宵的宿舍区的鹅卵石小道上。
    还有小礼堂。
    那片皎洁月色下闪闪发亮的狼藉废墟。
    谢光沂默不吭声,颜欢也毫不介意般,顿了一下,然后带几分笑意道:“晚安。”谢光沂呼吸一紧,还留在门外的右脚跟上身体,然后反手大力关上门。
    脊背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等了好一会儿,门外总算响起脚步声,渐行渐远,接着是隔壁的开门声和关门声。
    她终于大口喘着气,滑坐在地。
    手掌徒劳地按住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安抚暴走的心跳。方才看倦了两军对垒便自顾自进了门的谢大福晃回她的面前,尾巴甩了甩,又无趣地走开了。
    谢光沂闭上了眼。
    白炽灯光明晃晃地透过眼皮,往她视网膜上投下一片暧昧的殷红。依稀是记忆里那个春风飒沓的夜晚,小礼堂中热火朝天地举行着F大春日祭,音响震耳欲聋,在礼堂外远远的也清晰可闻。那两道只属于十八岁的、青涩的、年轻到让她如今想来隐隐嫉妒的身影,并肩走过F大郁郁葱葱的核桃林。翠绿叶片因风拂过而扑簌作响,浓荫摇曳得影影绰绰。扯过身边人的手,突发奇想:“来唱首歌吗?”以温柔糖衣包裹的无奈浸入眼底:“什么?”并不是刻意要撒娇,但被糖衣甜得心口一麻,便忍不住想不依不饶:“他们都在唱……你说你不想看春日祭的,但我很想听歌啊!赔我!”
    月光凉薄冷清,却有如海潮般温柔地淹没了一切。
    那张十八岁的英俊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不自在地别开一些,仿佛有些尴尬无措般:“下不为例。”
    他唱了什么来着。
    谢光沂倏忽睁开双眼。白炽灯光滚烫而率直,径自粗暴地将她自深海中拉起。
    潮水呼啸着退去,留下回忆一片荒芜的沙砾。
    三
    《容身》的试映会在周三傍晚举办。谢光沂的本职工作不是娱记,但入行几年来也见识过不少类似的场合,大致知晓礼节。她虽常年卫衣、球鞋走天下,但顾长庚赏脸邀约,她总不能给对方丢脸。提早完成工作,谢光沂跟总编打了声招呼,便回冬木庄换衣梳妆。
    听她说清缘由,总编当然一万个答应,两眼甚至放出光芒,只差挥舞小手绢呐喊助威。
    谢光沂耐心等他兴奋完,道谢后转身走出办公室。
    听到总编在身后不可思议地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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