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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闲潇洒得仿佛不远处站得笔直的任泽是他的助理一样。
　　
　　“问你点问题。”任泽顺势斜倚在化妆台。
　　不等王奕熹回答或者点头，任泽就开了口：“那些图片从哪来的。”

　　“什么图片？我听不懂。”
　　“微博上，狗仔拍的那些。”
　　
　　“狗仔拍的当然是狗仔的啊。”王奕熹一脸你这不是问了白问的表情。
　　“是谁？”任泽走近他。
　　
　　“托助理买的，我哪知道？”王奕熹不以为意，“追尤溪的狗仔多了去了，我还要一个个记住吗？”
　　
　　任泽眼神暗了几分，看王奕熹的样子也不太像很了解的，他如果想继续追问，卖方他也一定能够查出来，只是他的最后那句话提醒了自己……
　　追尤溪的狗仔确实很多，只因为自己抓住过一个，就片面地朝那方面想，的确有点欠考虑。
　　
　　“你说话注意点。”任泽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王奕熹的态度上。
　　“哼。”王奕熹冷笑，“你以为你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我不管，”任泽一边说一边走，已经来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脸，“不过我打，肯定比尤溪打得痛多了。”
　　
　　他的话出口，王奕熹下意识地又捂住了脸，仿佛任泽的一拳，已经挥到了他的脸上一般。
　　
　　见他这怂包一般的反应，任泽不由得在心里更轻蔑了几分，一秒钟都不愿意和他再多呆。
　　
　　临出门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着王奕熹，表情严肃又可怖。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他顿了顿，紧紧盯着王奕熹的眼睛，“我以前搞侦察的，听力好得不行。”
　　
　　王奕熹的后脊背瞬间凉到僵住。
　　没有任何明摆出来的威胁性话语，但他听懂了。
　　
　　随后，任泽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来就看到小心翼翼守在门口的阿兰，她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朝哪儿放。
　　
　　“刚才尤溪的事情，还请你保密。”任泽递出一张自己的名片，“一会儿联系下我，就名片上的电话。”
　　
　　阿兰云里雾里地接过：“我会保密的，就……不用给您打电话了吧。”
　　合着她是以为自己要问责她？
　　
　　“你误会了。”任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善一点，“尤溪还缺化妆师，我去给她经纪人推荐一下你。”
　　
　　信息量有些大，阿兰一时间还不能消化，只能错愕地看着他的脸……自己还是个新人啊，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也能在自己头上发生？
　　
　　“你一会儿把他那半边脸多遮一下，别被人看出来。”任泽又叮嘱，想得可谓十分周到。
　　尤溪那一巴掌，是鼓足劲打的，虽然她力量很小，但那个巴掌印一时半会儿也消不下去。
　　
　　今天是尤溪和王奕熹会同台，那件事情虽然被澄清，公众还是会不由自主关注他俩，要是王奕熹脸上被发现还有个巴掌印，大家免不了又要脑补些大戏出来。
　　
　　……
　　尤溪一回休息室，就被董艺叫去了导演那里。
　　
　　《一解千愁》是知名电影导演王玄的电视剧处女作。
　　
　　尤溪之前与他有过几次合作，对他以前的作品还比较熟悉，这个人在电影拍摄上的尝试可以说积极又大胆，电影配色上面丝毫不逊于国际大片，知名影评人还说过王玄的电影，就是艺术，是足以唤醒国人内心深处的浓墨重彩。
　　
　　这和他的性格不无关系，王玄敢于尝试，电影拍了二三十年，现在想尝试电视剧的叙事手法。
　　第一部剧，他十分重视，前前后后的路演发布会做了十多场，被新闻翻来覆去地报道。
　　
　　正是因为重视，主题曲才找了尤溪这样含金量和流量都特别大的歌手来演唱。
　　
　　现在突然要找自己说事情，尤溪也正纳闷着他要说什么事。
　　
　　“小尤来啦？快快快，进来进来。”一打开门，王玄显得十分热情。
　　“王导，你找我什么事？”经历刚刚和王奕熹的事情，尤溪很难立马笑出来。
　　
　　“先坐。”王玄给她倒了杯水。
　　盛情难却，尤溪也不能一直开门见山地询问长辈，只好先坐下。
　　
　　“小尤最近是不是要发新歌了？”王玄坐到她面前，难掩期待地搓搓手。
　　
　　“是啊，王导怎么突然对我的歌感兴趣了？”尤溪反问。
　　“那你的MV……”王玄坐直身体，“可以我来拍吗？”
　　
　　“啊？”尤溪也有点惊讶，“王导，我这……小制作。”
　　
　　“我知道，这不是刚拍完一部电视剧嘛，我觉得太冗长了，这段时间我剪片子自己玩的时候，发现自己对电影的简洁叙事手法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王玄说出了自己的苦恼，“我就想能不能试试拍更短的MV，多尝试一些类型总是好事。”

　　其实王玄来拍摄，只要做好沟通，这个MV的画质和剪辑尤溪根本不需要担心。
　　
　　只是……
　　“王导，我是很乐意的，就是资金方面…可能我还需要问下我经纪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不要任何的费用，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本来就是我麻烦你，欠你人情的事情。”王玄拿出了十足的诚意。
　　
　　“王导，您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尤溪划开手机，把《Useless》的歌词调出来给他看，“这是我的歌词。”
　　
　　目前能在网上搜到的尤溪新歌的消息就只有“新歌即将与大家见面”、“尤溪赴美某工作室录制新歌”，所以这也是王玄第一次看见尤溪的歌词。
　　
　　五六分钟后，他发表了意见：“看起来很消极。”
　　“是的，”尤溪点点头，“写这首歌的时候，我几乎是每天累积一点消极的事情，但是……MV我不想拍得颓废。”
　　
　　王玄歪头，表示疑惑。
　　“如实说，我的歌已经快制作完成了，但是我对于拍摄MV一直没有头绪，甚至连演员都没有定，我一直在等一段故事，一段真正能体现什么是无用的故事，但是故事的主人公却不能丧失斗志。”
　　
　　“写个剧本也是可以的。”王玄说。
　　
　　“不，王导。”尤溪站起来，眼里有光，“如果你想真真正正挑战一下自己，就试试无剧本拍摄。”
　　
　　“无剧本？”王玄摩挲着下巴，微眯着眼睛，“未加成熟考虑的东西，会不会太没有逻辑了？”
　　
　　“王导，从我们第一次合作开始，我就有关注你的作品。”尤溪说，“它什么颜色都不缺，只缺一种颜色，那就是乱，那种迷离的乱。”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尤溪这轻描淡写的话重重地砸在王玄心上，一语点醒梦中人。
　　
　　他一拍大腿：“对！我现在终于知道了。”
　　王玄一激动，站起来握着尤溪的手：“小尤，你这MV，我非拍不可了。”
　　
　　“感谢王导赏识我。”尤溪心里也高兴，“如果有合适的故事了，我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你，如果没有……很遗憾，也只能像《无忧》那首歌一样，没有MV。”
　　
　　王玄对她那首脍炙人口的歌也有所耳闻，谈不上了解，自然不知道尤溪很多歌都是没有MV的，此刻笑着摆手：“没关系，总会遇上的，我也会去帮你找。”
　　
　　“那……王导，没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尤溪颔首。
　　
　　“诶，等等。”王玄又叫住她，从公文包里翻出一沓资料，“我有个导演朋友手里有个节目，歌唱类的，想邀请你参加，今天刚好他又知道你要来参加发布会，就托我把先行文件带过来给你看一眼，问下你意向。”
　　
　　自己拜托了尤溪一件事情，自然也会递出一条橄榄枝，作为答谢。
　　
　　尤溪扫了一眼封面，硕大两个《新声》映入眼帘。
　　她并不关心内容，取舍大半还是靠董艺，在艺人管理和规划上，她比自己专业得多。
　　
　　“我先收着，给我经纪人看一眼，再给您回话啊。”
　　“直接联系导演就行。”王玄摆摆手，“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哪的话？王导推荐的，肯定第一时间处理呀。”
　　尤溪说完，又和王玄客气了几句，便拿着文件离开了。
　　
　　王玄合上门，对着另一间紧闭的房门叫了一声：“出来吧。”
　　
　　一个黑色卷发，身材姣好的女人微笑着走出来，手里夹着一根女士香烟，目光炯炯。一身墨兰勾丝的绒面短旗袍，和复古的大红唇，让人不由得想起老上海时期，那些风月又风韵的女人。
　　
　　王玄松了松领带：“已经按照你的拜托，把文件给她了。”
　　女人抖落扑簌的烟灰：“谢谢王导，敏之欠你一个人情。”
　　
　　王玄摆摆手：“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我也刚好行自己方便。”
　　她颔首：“发布会后有庆功宴，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话是对着王玄说的，表情的怅惘却像是自言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我任泽小哥哥戏份很多
你们还不夸夸他吗？
不夸我夸！……我的理想型~！





第31章　抽烟

　　　　尤溪休息室内。
　　“来，文件。”尤溪一回来就把王玄给她的东西拍在董艺桌上。
　　
　　“什么东西？”董艺一边自言自语地打开扉页，“《新声》，溪溪，歌手竞技类节目诶。”
　　
　　“我知道，大概看了一下。”尤溪随口应付着她，从一旁拉了一张椅子坐到正在低头看手机的任泽面前。
　　
　　感受到前方的光线暗下来，任泽抬起头。
　　
　　“你和他说了什么话？”尤溪指的是刚刚在休息室里。
　　“没说什么。”
　　
　　“瞒着我？”
　　“说男人之间的话，”任泽嘴角微勾，“要听？”
　　
　　尤溪瘪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任泽：？？
　　
　　“你想哪儿去了？”任泽皱起眉头，恨不得伸手去戳戳她的额头，“我那句话，就是不乐意告诉你的意思。”
　　
　　“你不乐意讲，我还不乐意听了。”尤溪别过头，“总有一天我得一并找你算账。”
　　“哦？”任泽来了兴趣，“什么账？”
　　
　　“第一天在我家威胁我、服装店、美国……”尤溪掰着手指头给他数了几件，“还有今天，你且记好。”
　　
　　“这么较真？”任泽撑着头看着越数越不爽的她的脸，闲适地问。
　　“现在才发现啊，”尤溪伸出尾指指尖，“我的心眼就只有这么大。”
　　
　　“行，我给你记着。”任泽兀地站起，右手朝裤兜里一塞，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到时候找我讨，一件都别想少。”
　　
　　说完，他朝外面走。
　　“你去哪？”尤溪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回应她的只有任泽的背影，和他从右边裤兜摸出来，拿在手上扬了扬的烟盒。
　　
　　嘶…他什么时候都敢当着自己的面揣烟了？
　　得，要算的账又多了一笔。
　　
　　任泽是带着笑走出去的，刚刚尤溪掰着指头数给自己听的时候，那娇憨的模样和微微嘟起的嘴，就印在他的脑海里。
　　
　　三两口烟的云雾缭绕，都模糊不了那清晰可见的刻影。
　　
　　任泽抖抖烟灰，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草坪，情不自禁对自己说了一句：“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
　　骤然，一个清冷又磁性沙哑的女声响起。
　　
　　任泽猛地转头，因为是女人的声音，他不动声色地压下了自己条件反射想要横扫过去的腿。
　　
　　自己刚刚想得太出神了？竟然疏忽到身边什么时候来了个人都没有察觉。
　　
　　女人风姿卓绝，身上颇具风韵的旗袍和手镯，也是成色极好的面料与玉石，想来也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
　　
　　那双饶有兴致盯着自己的眼睛，让任泽莫名又轻易地想到了还逗留在自己脑海的尤溪。
　　
　　他并不认识这个人，至于她为什么突然站在自己边上，还和自己搭话……任泽只当她是过来透气的。
　　便叼着烟，朝旁边挪了一些，两人的距离又拉宽了许多。
　　
　　女人笑了：“任泽？”
　　听见自己的名字，他有些惊讶，再次把目光放在她脸上：“你认识我？”
　　
　　“本来不确定。”女人也点着了一根烟，涂着酒红色指甲的双指轻轻夹着，“现在认识了。”
　　
　　来源于未知的危险感席卷了任泽的脊背，他暗自绷直了身体，掐灭手上的烟。
　　
　　像是看穿了他的敏锐和紧张一般，她递出一张名片，自报家门：“你好，陈敏之。”
　　
　　任泽接过，拿在手上，这女人的名片做得也很精致，硬卡纸上又贴附一层丝绒的纸，淡淡一闻还有似夜来香迷离又涨脑的香气。
　　上面几个烫金的字——“华文影视集团执行总裁”
　　
　　他知道她是谁了，一个和尤溪绝对脱不了干系的女人。
　　
　　“前几天尤溪微博上的事，”任泽把名片同烟盒一起，塞进兜里，“授意发声明的人，就是你吧。”
　　不是问句，表明他知道。
　　
　　陈敏之也就不再回答他的话，而是带着一脸戏谑：“怎么，第一次见面，陈总都不叫？”
　　
　　“你若没事找我，我们牵扯不上丝毫利益关系，只是萍水相逢，我为何要巴结你？”他看不惯傲慢的人，“你若有事找我，我便处在上风，这声陈总，于情于理不该我来叫。”
　　
　　“不愧是尤溪的助理。”陈敏之咯咯地笑了，举手投足之间全是一副资本家的作派，“今天我算是明白她为什么选你了。”
　　
　　“她为什么选我，我一点也不好奇。”任泽靠在墙壁上，一半的脸缩进阴影里，“我倒是比较想知道你和尤溪的关系。”
　　
　　毕竟刚刚在后台，尤溪才因为这个女人，失控地给了王奕熹一巴掌。
　　
　　“你如果真的想知道，不用我来亲口告诉你，你也会办法知道的，不是吗？”
　　听见这话，任泽的眼神陡然狠厉，迸出精光：“查我？”
　　
　　“知己知彼。”陈敏之耸耸肩，对自己的冒犯毫无欠愧之心。
　　
　　“我没兴趣和你鸡同鸭讲。”任泽的大脑向他清晰地传达了不喜欢这种情绪，“你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
　　
　　“也没什么，就见下你的脸，认识一下。”陈敏之吸了一口烟，在火光明灭中的目光直接，“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尤溪，名片收好，她有任何事情，请务必给我打电话。”
　　
　　陈敏之自认这一番话，包括她的表情、眼神，都十分诚恳。
　　
　　不料任泽只在暗处笑了一下，光线只勾勒出他半张锋利的脸，他掏出那张名片，上下翻了一下，而后两手并拢，在陈敏之眼前把它撕得粉碎，捏在大掌中。
　　
　　十足的挑衅。
　　
　　“你……！”陈敏之瞪大眼睛，气结。
　　“尤溪上场了。”任泽看了眼腕表，“告辞。”
　　
　　朝舞台走时，顺手把掌中的碎纸屑扔进垃圾桶，没有回过头，停顿都没有。
　　
　　“忠犬护主。”陈敏之吐出烟圈，神情没有任何不悦，“不错。”
　　
　　……
　　任泽对东西几乎过目不忘，尤溪的工作安排和上场时间，他看过之后都记得清清楚楚，同样的，还有刚才那张名片。
　　
　　早就记在脑子里了，留着实物，只会成为累赘。
　　
　　这些年，他为了反侦察，销毁过不知道多少份情报，撕个名片的事对他来说小之又小。
　　只是那女人脸上的表情被折腾得变了又变，搞得他心情还蛮好。
　　
　　　尤溪的登台流程是先演唱同名主题曲《一解千愁》，主持人再上场对她提一些台本上的问题，回答完就完事了，下来等着发布会完，群访后一起合影。
　　有些游戏环节，尤溪不想参加，主办方就没有给她安排。

　　所以任泽告别陈敏之的时候，是踏着尤溪的歌声走到台前的，后台混响很严重，他只听到凄婉的旋律和尤溪模糊的声音。
　　她只唱了前半段，刚好结束，就在观众爆发的欢呼、掌声与媒体接连不断的闪光灯中看到了任泽的脸。

　　因为表演而哭丧着的表情，瞬间升起笑意。
　　在台前，她的笑容一直很大。
　　任泽也没往心里去。

　　他倒是在一排的媒体中找到了一个脸熟的人——刘宇。
　　真是巧了，他不是八卦新闻的狗仔吗，怎么也在正规的媒体中？
　　
　　他走到董艺身旁，四周嘈杂，他需要欠着身子和她说话：“艺姐，橘洲娱乐有这次媒体席位吗？”
　　
　　“有的，橘洲娱乐做得很大，主办方给他们发了邀请函的。”董艺的确认答案，打消了他心里下意识升起的疑虑。

　　应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