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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矛盾地点了点头，说了让我再考虑两天。
　　下班后回到家，看到空荡荡的大厅，我才想起来易烨泽去国外出差了，要半个月才会回来，他的离开让我更加想他。
　　我抚摸着那尚未隆起的肚皮，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如果他让我打掉这个孩子的话，我跟他的关系是不是也要终止。
　　掏出手机，我找到了他的号，可手指停在屏幕的号码处，我却始终无法摁下，最终，我选择了隐瞒。
　　我不能确定易烨泽会不会给我婚姻，我也不想用孩子来要挟男人给我一个家庭，毕竟我跟他的距离不是那短短几步，豪门的路是怎么样的，我已经尝试过一遍，不可能傻到还要尝试第二遍。
　　易烨泽出差的那段日子，我过得非常的压抑，上班的时候也很恍惚，有几次差点出了错，如果不是同事提醒，肯定会给公司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然而更让我头疼的是，我哥竟然知道了我离婚的事，让我马上到他那里一趟。我下了班，打车去了他的住处。
　　一进门，换了鞋，就看到大嫂满脸笑容地过来，问道：“最近忙吗？”
　　我摇摇头，“不忙，哥呢？”
　　“上卫生间呢，马上就出来了。”大嫂是个安静的女人，一般不多话，我知道她跟我大哥那种人也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莫强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瞟了我一眼，骂道：“臭丫头，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婚？”
　　我将包包放到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莫强，冷声说道：“我离婚影响到你了吗？”
　　“我问你，为什么离婚？那个姓陆的有没有分给你什么？”莫强此次聊天的重点终于说出来了，我早就料到莫强是这种人，可话这么快就说出来，我心里却异常的难受。


第十八章　压榨
　　我沉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莫强找我来只是想从我身上压榨好处的话，那他想错了，我没从陆俊身上拿走一分钱，而我现在也在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我不想再靠男人养活了。
　　我起身，拉起包包刚要走，就被莫强给拦住了，他冲我吼道：“耳聋了，问你话呢，姓陆的不会一分钱都没给你吧？要是那样，我找他算账去。”
　　我厌恶地看着莫强，警告道：“莫强，我跟陆俊已经离婚了，他没欠我的，更没欠你的，你是不是又去赌博欠了钱找他，才知道我离婚的？”
　　莫强的心思被我猜中，脸色难看地朝另一边看去，嘴里呢喃着。
　　我心中的怒火立马蹭了上来，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你现在有老婆，房子你也有了，只要你肯上进，赚点钱养家糊口就行了，为什么你还要去赌？”
　　一旁的大嫂听到我教训莫强，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身为女人，我非常明白大嫂此时此刻的心情，所嫁非人的那种难受。
　　莫强有点面子挂不住，骂骂咧咧地说道：“姓陆的有钱，不找他拿，你是不是傻？”
　　我终于明白了一点，这些年我之所以在陆家被婆婆看不起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有一个不争气的哥哥，没错，陆俊说得没错，这些年他的确纵容了我哥很多，所以他总觉得我欠他的，就凌驾于我之上。
　　我自嘲地笑了笑，看着莫强，心寒地说道：“哥，你妹我身上没有多余的利用价值了，你欠了钱就自己去还吧！别再找陆俊了，给我留点做人的尊严，行吗？”
　　大嫂上前，目光泛着淡淡的光芒，轻声地说道：“小凝，留下来吃饭吧！”
　　我摇头，“不吃了。”说完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莫强，“跟某人同一桌，我吃不下饭。”
　　话一落，莫强立马反应过来，冲我吼道：“说什么呢，臭丫头，是不是太久没修理你，就准备造反？”
　　我没回答，走到门口，换了鞋就准备回去。在我打开门的时候，我听到我莫强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莫凝，帮我最后一次，以后我不赌了。”
　　我闭眼，咬牙，无情地打开门，将门重重关上。
　　莫强的乞求和承诺已经无数次了，从没结婚就开始赌，当时我当模特的收入几乎都填了他的赌坑，为了不让哥找父母拿钱，去压榨两个老人家，我的纵容才让他更加变本加厉。
　　赌博的人永远是不会变的，一旦再上赌桌，老婆孩子都会直接卖掉。
　　我打车回到公寓的时候，全身疲惫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个人的日子的确是逍遥，可却也是孤独的。
　　莫强的不争气让我痛心，而我自己呢，现在也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塌糊涂，我不清楚自己以后要路要怎么走，继续待着易烨泽身边，等着看他如何安置我？
　　一想到他，我突然觉得这两天好像都没他的消息。
　　易烨泽这两天没打电话给我，是不是他在外面又有新欢了？他那么优秀，肯定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一想到这，我心中就淡淡地悲伤中，我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要打掉吗？如果跟易烨泽坦白的话，肯定有两个结果，一是他愿意承担责任，娶我，而我将再次踏入豪门，也许回到了之前的生活。
　　二是易烨泽跟我只是玩玩而已，马上会让我打掉孩子，以后也可能不想上我这边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哀，我想我可能依赖上了易烨泽，不是经济上的依赖，而是感情上的依赖。
　　以前那个自信的莫凝到底去哪儿了，只是三年的婚姻就把做事雷厉的女人磨成了现在的怨妇了？
　　我矛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静静地沉思着。


第十九章　没吃饱就吃我
　　我想了许久，觉得还是得把怀孕的事告诉烨泽。
　　当我再次掏出了手机，找到了易烨泽的手机号，犹豫了几秒，我终于还是拨了他的电话，响了两声，他那边挂断了。
　　我心里难受地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他有什么女人在身边，不方便接我的电话，或者说，他真得把我玩腻了，所以借着出差的借口，其实是无形地想踢开我。
　　我的脑中浮现了各种各样暧昧的场景，各色的美女环绕在易烨泽的身边，他眯着眼享受的样子，任凭我在旁边嘶叫，他几乎毫不理会。
　　蓦地，手机铃声响起，我吓了一跳，掉在地上，我低头一望，是易烨泽打过来的，我立马弯腰捡起，慌乱地摁下接听键“喂”了一声。
　　“怎么了？”易烨泽轻声地问着，磁性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般舒服。
　　“没事，就是想问你在干什么？”我应着，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其实我更想质问他刚刚为什么要挂断我的电话，是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像怨妇，深怕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就像小偷一样，时时监视着，就怕自己的男人被别人觊觎着。
　　易烨泽在手机那头笑了出来，反问道：“是巡查工作的吗？”
　　我慌乱地捂着胸口，努力地平静之后，回答道：“没有，我会那么没自信吗？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
　　话一落，我瞬间觉得自己好傻，我婚姻失败过一次，不就是守不住自己的男人，现在竟然还有脸说自信，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差不多。
　　“刚刚陪客人吃饭，我这边是午饭时间，家里应该是晚上七点多了吧！”易烨泽果然很了解我，直接解释了刚刚挂断电话的原因。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又问道：“你吃了吗？”
　　我捂着微微在叫的肚子，扯了个谎，“吃了。”
　　“别骗我！”易烨泽警告着，“我好像听到了你肚子的叫声，很有节奏感。”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今天晚上所有的不愉快和阴霾瞬间散开，跟易烨泽打完电话之后，我整个心情都轻松了起来。
　　“烨泽，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我想趁他心情还算好的时候，说一下肚子里孩子的事。
　　“什么事？”
　　“你喜欢孩子吗？”话一落，我觉得这么一问，他肯定会怀疑我怀孕了，于是我立马就改口说道：“今天邻居的小孩过来玩，很可爱。”
　　“邻居？”易烨泽在手机那头狐疑地问了一下，“你对面的公寓好像还没租出去吧！”
　　被易烨泽这么一提醒，我觉得自己好失败，连说个谎都被人直接戳穿，尴尬到了极点。
　　“莫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易烨泽关心地追问着。
　　我抿唇，脑中一阵混乱，我要不要告诉他，如果他让我打掉孩子怎么办？其实我刚刚脱口而出的问题，他应该是可以听出一些端倪的，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这么多天，我跟他在一起，一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他不可能不知道有怀孕的可能。
　　或者说，他在装傻，只是不想听到我怀孕的消息？
　　“没事，你如果忙的话就去忙吧！”我落寞地应了一声，没等他回应，就直接挂了电话。
　　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我却不敢告诉他，我怀孕了，我怕他会让我打掉孩子，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当我知道怀孕的那一刻，虽然不懂得要怎么做妈妈，可那种感觉很奇妙让我期待。
　　我静静地坐在大厅之中，本来肚子是饿的，可电话一挂，我心事重重地忘了饿，直到门被人敲响了几下，我上前打开门，瞬间闻到了一股饭香味。
　　“您好，请问是莫凝女士吗？您在我们店里订购的排骨饭和鲜姜炒鸭块已经为您送到。请核对并签收一下。”
　　我诧异地看着送外卖的小哥，不解地问道：“我没点外卖。”
　　只见外卖小哥将他的手机订单给我看了一下，送餐地址的确是我这里，而且钱都已经付完了。
　　是谁这么贴心，知道我这个时候饿了？
　　我签收之后，提着那散着热气的美食走了进来，手机微信声响了起来，一看，是易烨泽的，上面写着：“别饿着，没吃饱的话等我回去，我让你吃个饱。”
　　他那条暧昧而露骨的短信，让我久久无法缓过神来。


第二十章　没教养的女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易烨泽替我点的菜，刚吃完，一股恶心劲上来，我迅速跑到卫生间，直接靠在马桶边吐了个精光。
　　可能是吃太急，也有可能是开始反应了，我分不清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静静地坐地冰凉的瓷砖上难受地捂着发酸的眼睛。
　　原本还在考虑是否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我，在第二天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自称是易烨泽的奶奶，说是想要见我一面。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拿到我的手机号的，作为晚辈，长辈想要见一面，我自然是必须去的，于是我跟同事调了班，换了晚班。
　　易烨泽的奶奶约我到左岸咖啡馆，我大概十点多到了那边，一进去，便看到了欧阳琪，还有她身旁一个银发高雅的老人，我心情复杂地缓缓走了过去，当眼神相撞时，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客套地问候着。
　　“坐吧，莫小姐。”老人家那张严肃的脸，还有那紧盯的双眸让我感觉异常的压迫，我拘束地坐在她们二人的对面，目光有点不知所措地左右摆动着。
　　我很明显地感觉到易烨泽的奶奶在盯着我看，而我却没有勇气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莫小姐以前是做模特的？”老人家声音有点沙哑，很沉，吐字很清楚，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做了一年多的模特。”
　　“离过婚？”
　　“是，离过婚。”我如实地回答着，我并不知道做过模特还离过婚的我在易烨泽奶奶的眼里，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我没想到我一回答完，就陷入了该死的沉默当中，那个欧阳琪乖乖坐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此时服务员上来，问我想喝什么，我没点咖啡，要了一杯白开。
　　白开水端上来后，我拿起水杯轻抿了一口润润嗓后，又低着头。
　　少说少错，多说多错，这个道理我懂。
　　“莫小姐应该知道我们烨泽的身份，易家将来的女主人必须要门当户对，我说这话，莫小姐懂我的意思吗？”老人家在沉默了很久之后，一针见血地说出了这次约我见面的目的。
　　其实我有猜到可能是说烨泽的事，也有可能是想让我离开易烨泽，可当这些话真得说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像被利器割过一般，生疼了一下。
　　我抿了抿唇，抬起头，苦笑了一下，“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缠着烨泽，是想再嫁入豪门做少奶奶？”老人家的误解让我难受到了极点。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肯定很多人误解我离婚只是为了捡高枝继续攀。在世俗的眼光里，做模特的我应该是那种一心想挤进豪门的拜金女吧！
　　就算我否认也根本没用，那我宁可沉默。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老人家继续逼问着，我知道肯定有人在她面前说过我的坏话，不然初次见面的我们，根本不必这样咄咄逼人。
　　“我跟易烨泽只是普通朋友。”我暗吸了几口气，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难堪，我说谎了。
　　“普通朋友？”老人家狐疑地看着我，“上过床的普通朋友？”
　　一听这话，我明白，易烨泽奶奶肯定让人查过我的底细，估计刚刚她说的这些话还算是客气的。
　　我倔强地让自己难堪想哭的泪水留在眼眶内，眼角却微微红了一些，酸酸的，我抿着嘴，回答道：“您老人家想说什么就直说，对于我这种人，您没必要这么客气。”
　　“那我就直说了，莫小姐，你不适合我们烨泽，你离过婚，做的某些职业也不体面，你的家庭状况更是糟糕到了极点，我们易家无法接受一个身份这样卑微的女人，你最好别妄想怀个孩子来威胁烨泽，想用孩子来拴住男人的话，是很愚蠢的。”老人家的一字一句如烙印般刻在我的心上。
　　我的心猛抽了几下，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老人家嘴角微微地上扬着，一旁沉默许久的欧阳琪突然开口了。
　　“莫小姐，我希望今天见面的事，你不要跟烨泽哥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那双看似清彻的双眸原来暗藏着这么多的心机。我缓缓地起身，看着老人家还有欧阳琪，轻声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刚走几步，就隐约听到身后易烨泽的奶奶跟欧阳琪说道：“果然是没教养的女人，连基本礼仪都不知道。”
　　我心一沉，抿紧了双唇，加快脚步离开这个等级观念过深的地方。


第二十一章　我要这个孩子
　　与易烨泽的奶奶见过面之后，我终于决定了打掉孩子，离开左岸之后，我直接打车去了医院，挂了号，直接用身份证登记完之后，领了单子等待进一步的检查。
　　医生看了我的情况，跟我说，一定要考虑清楚，第一胎要是打掉的话，有可能会影响以后，也有可能不影响，如果营养有跟上，身体调理好的话，也可能没问题。
　　连医生都没有百分百保证今后会有什么问题，我明白，医生都是这么说，这样的话，没出问题，自然是好，出了问题，就说自己已经将利害关系告知了。
　　我拿着那份终止妊娠同意书静静地坐在手术室门口，今天过来做手术的还有几个，年纪有的比我还小，看起来却轻车熟路。
　　我的心一直慌着，手心冒着汗，我害怕，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可我明白，这个孩子若是生下来，肯定是不受祝福的。
　　这时，旁边的一个女子探过头来，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问我：“你第几次了？”
　　我愣了一下，反问道：“你第几次了？”
　　那女子估计也是紧张，见有人陪她说话，就靠近我，轻声地说道：“第七次了，医生刚刚说了，再打的话，有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怀孕了。”
　　我震惊地看着她，问道：“那你还打？”
　　“他不要。”那女子落寞地说着，“我很爱他，怀这个孩子的时候，我恳求了他很久，可他说，他宁可丁克，也不要孩子。”
　　这个傻女人话一落，我气愤地想骂她，可一看她那可怜的样子，我又于心不忍。
　　“既然不想要孩子，为什么不做措施呢？”
　　“他说带套不舒服，所以就没带。你呢，是不是也是他不愿意带？”那女人一问，倒让我哑口无言了。
　　干柴与烈火在燃烧的时候，没想过这么多，我冲着那女子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我这样一声不吭地打掉孩子，没跟易烨泽说，他会不会生气？
　　“莫凝……谁是莫凝？”手术室的门口打开，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站在门外喊着。
　　我还没反应过来，我旁边的女子推了我一下，问道：“是不是叫你了？”
　　我恍过神来，立马站起身，上前，回答道：“我是莫凝。”
　　“进来吧！”那护士面无表情地回答之后，率先进了门。而我，这心一直在拼命跳着，跳到嗓门眼里了。
　　我走进了一间亮堂的手术室，一个医用小床，床边有两个放脚用的架子，我愣了一下，害怕地站在原地。
　　其中一个护士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道：“脱了裤子上来，快点。”
　　我手脚僵硬地摸着皮带，眼眶瞬间通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