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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灵秘录(一把刀)-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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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是过节,来看病的也少,乡下人很忌讳,在过年或者初一这一天,只要不是什么大病,都会拖一拖,等过完初一再看,图个吉利。
  大伯招来了小黄狗,让他带我到附近转一转。
  附近三面都是环山,往左就是牛舌山,据说是当年大伯收蛇的地方;往后是红星沟,听说当年游击队曾经在里面躲过小鬼子;牛舌山风景不错,但我自小跟大伯去那山上摸蛤蟆,早腻了,而红星沟环境比较恶劣,一般很少人去,小黄狗便带我往右边的松山走,那边有一大片松林,现在正是冬天,松林里挂冰盖雪,千姿百态,正是赏雪的好时候。
  我冻的手都红了,忙道:“得了,得了,我又不吟诗作对,赏什么雪,我问你个事儿,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大伯虽然为老不尊,但对我是掏心窝子,如今瞧着情况,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黄狗两年不见,沉稳了不少,平静道:“什么事你问。”如果是两年前,这小子早就拍拍屁股,溜之大吉了,他以前被我整怕了,曾经我还抓过一条蛇往他床上放,结果这小子也不知是不是开了外挂,受惊之下,竟然抓起那条蛇直接扔出窗外,刚好扔到我怀里。
  我本来是躲在窗户外头看热闹,就感觉胸口一凉,紧接着肩膀就被咬了一口。
  那时候胆子特别大,就觉得好玩,也不知轻重,抓蛇的时候,也分不清究竟有没有毒,后来半昏迷才知道,自己竟然逮了条毒蛇,迷迷糊糊间,我看到大伯在给我疗伤,便扯着他的袖子嚷:“大伯,收蛇,我要看收蛇……”
  “你个小崽子……”大伯脸色都变了,被我气的够呛。后来这事儿过去了,小黄狗被我大伯罚抄医书,虽然这事儿责任在我,但谁叫我是孙家的独苗呢?
  打那儿之后,黄狗对我是敢怒不敢言,以往见了我,都是绕道走的,没想到两年不见,我那点余威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砸砸嘴,问道:“那个姓陈的究竟是干嘛的?我大伯是不是欠他什么东西了?”黄狗身高跟我差不多,原本是我和直视的,但我一问完,他就转移视线,道:“不清楚,他就比你早来半天。”
  呸。
  我暗骂一声,大爷学的就是精神科,当我没研究过心理学吗?我看他那闪烁的动作就知道这小子在撒谎,当即阴笑一声,道:“两年不见,你是忘记我的手段了?”
  黄狗脸色一僵,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警惕道:“兄弟,都是成年人了,你想干嘛?”
  “呸。”我道:“谁跟你兄弟,你以前不说我是恶霸吗?我就恶霸给你看。”他身材虽然跟我差不多,但比我瘦,说话间,我直接扑了过去,一把将人按倒在地,牢牢压住,威胁道:“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跟大伯说,你以前偷看过小娟洗澡。”
  小娟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十六岁的时候得了怪病,被家人送我大伯家治疗,待了大半个月,每天泡药澡,我那时候正是青春期,便起了坏心思,准备去偷看小娟洗澡,当时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图个好奇而已,没想到正好逮住了黄狗。
  我大伯对待徒弟特别严格,从品行到素质,是进行魔鬼式改造,黄狗刚被收为徒弟的时候,还一身痞气,不到两个月,就被我大伯用铁血手腕给纠正过来了,变成了五好小青年。
  我老爸时常对大伯念叨,说你要用管徒弟的方式管教一下我儿子,也不会被你惯的无法无天了。我大伯一边点头,一边对我说:“对,对。小崽子,从今以后不许你斗蛤蟆了,蛤蟆咬人,我让小黄狗给你捉蛐蛐。”于是我爸又怂了。
  在这一点上,大伯对我真的特别好,有时候想想,我这么欠揍的性格,都是他给养出来的。
  我一提起这事儿,黄狗脸色就僵了,他神色变换了好几下,最后咬牙切齿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老拿这点破事威胁我,有意思吗?你不害臊我都嫌丢人。”
  “哟呵……”我拍了拍他的脸,道:“脾气渐长啊。我就是恶霸,我就爱记这点破事儿,你等着,我现在就告诉大伯去……”这虽然是多年前的老账,但以我大伯赏罚分明的性格,黄狗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我刚一起身,他便拽住我的胳膊,忙道:“等等。”然后叹气,道:“祖宗、爷爷!我错了还不行吗!这事儿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我心里暗笑,心道小样,大爷我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还吃不了你?
  于是点了点头,将他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土,道:“这就对了嘛,咱们什么交情,一起上山掏鸟窝、下河摸螃蟹的兄弟,别为了这些小事伤感情,说实话,那什么娟啊……我连她是男是女都忘了。”
  黄狗呸了一声,道:“少扯这些,你是什么货色,我太清楚了。”顿了顿,黄狗指了指悬崖边的松树,示意到那儿去说。
  我们在松树下坐了,黄狗眉头紧皱,大概在组织语言什么的,片刻后,他道:“这件事情本来是不该告诉你的,你不是这一行的人,说了只怕你也不相信。”
  这一行?医生?靠,大爷可是有国家承认的红本本!你小子什么意思?
  我刚想问,他所谓的这一行,究竟是哪一行,便听黄狗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以前师父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接着,黄狗跟我讲了一件关于我们孙家,十分离奇的一件事,听完之后,我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因为我发现,这么重要的事情,连黄狗都知道,我这个孙家唯一独苗居然毫不知情。
  众所周知,中医是咱们中华民族自己的医学体系,但很多人对中医的来源,事实上却并不清楚。
  如果要说起中医,首先要追溯的炎黄时期,神农尝百草,辨别各种植物的药理,才有了人们最初对药物的认识,随着这些经验一代代积淀下来,便有了中医的雏形,直至后来,更有华佗扁鹊这些神医问世,逐渐传书立传,再后来,又有药王孙思邈、张仲景,等等人物,一步步将中医发扬光大。
  然而,这只是世人眼中所见到的中医。
  这一行真正的内幕,远比我们所见的,要更为深远。
  医者,活人也。
  但医又分为‘活医’和‘死医’。
  比如,治病救人的为医,被称为中医;还有一些做法的道士,驱鬼活人的也被列为医,称为道医。还有一些利用奇门异术活人的,也列为医,比如擅长操蛊的苗医。
  而死医的范围就更大,比如用毒的、或者养鬼害人的,用蛊伤人的,这些都叫死医。
  当然,这些理论,全是小黄狗说的,在此之前,不管是大伯教我那两年,还是在大学那四年,我从来没听到过这种理论。
  而关于我们孙家的事情,则要与道医扯上关系。
  第四章医札
  凡是看过金庸小说的,对王重阳这个人肯定很熟悉,他创立了全真教,而且曾经住在一座活死人墓里修炼武功。大多数外行人,都认为这个人是杜撰出来的,恰恰相反,这个人不仅存在过,而且关于活死人墓的事情,也是历史记载,千真万确。
  千年之前,一个叫王重阳的道士行走天下,寻仙练道,救死活人,本身不仅有大神通,还是一位十分厉害的道医。
  他走到一处名为终南山的地方,看重了那里的钟灵敏秀,便在那里修建了座如同陵墓的地宫,住进去修道,与世隔绝,周围的人都知道,那座墓里住了一个活人,但从来不出门,久而久之,便有人将那地方称为活死人墓。
  后来,王重阳领悟了天地真道,便出活死人墓,游历天下,又创立了全真教,与道家传统的正一道,成为道教的两大宗派。
  这件事情,便要从王重阳本身说起。
  事实上,中医有很多学说,都是来自道医,而道士们对医药的追求更为远大,他们往往求的是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因此历史上的传说中,不管是全真教的王重阳,还是正一道的张天师,几乎都练过仙丹。
  相传王重阳在活死人墓里炼丹,几年下来,便留有一本医札,上面记载了他平生炼丹活人的心得,上面有无数奇异药方,甚至有可能记载着长生不老丹的炼制方法,而这本医札,王重阳出关的时候并没有带出来。
  后来的医者,有很多人希望能得到这本医札,不管长生不老丹是不是真的,即便是假的,那本医札上所记载的其它药方也是十分宝贵的,但凡是有良知或有抱负的医者,都希望这本医札能够问世,利用它救死活人,扬名立万。
  于是各种各样的方法层出不穷,有人开始寻找活死人墓的具体地点,按历史记载,那座留有医札的活死人墓,应当位于终南山,听说最壮观的时候,终南山上的草几乎被南来北往的医者们踩绝了,但那医札始终没有出现,在终南山到确实有人偷偷的挖出了几座墓,但没有一座是活死人墓。
  后来,这个传说随着年代的久远,便没有人记得了,直到二十年前,我大伯收蛇那次,才出了纰漏,因为收蛇并不是中医的手段,而是道医的手段,里面会牵扯到一些符箓神灵之事,我大伯那次收蛇之后,我爷爷就找大伯问话了,严肃的问他是,收蛇的本事,究竟在哪儿学的。
  我大伯当时年轻,不知深浅,便老实交代,说有个乞丐路过,用半本残书向他换水喝,大伯看了看里面的字迹,发现是本古物,便也不看内容,直接交换了。
  后来回去一翻,发现里面记载了很多关于法术一类的东西,我大伯也是个胆子大的,典型的唯物主义,觉得这些符咒什么的,全是坑蒙拐骗的牛鬼蛇神,他正准备拿那本书垫桌脚,却突然发现,书中不仅记录了一些道家的术法,还有很多,都牵扯到了药物与医学理论,而且见解之独特,简直闻所未闻。
  我大伯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很敏锐的感觉到,或许这不是一本中医的医札,而是一本道医的医札。
  道医不向中医流传那么广,但事实上,在排行中,道医是凌驾于中医之上得,而且道医深奥难懂,又是师传徒,不外传的,因此更是难窥真容。
  大伯心中一动,心道自己撞见宝了,连忙彻夜翻读,但那本书实在艰深晦涩,他也只看了个一知半解。没多久,便来了那个富豪,我大伯一看是蛇毒,而且那富豪脸色发紫,显然已经是蛇毒入侵心脉,凭他的医术,已经很难治活了。
  都说医者父母心,我大伯虽然不想当人家父母,但毕竟年少,技痒难耐,便想起那本书里面说的收蛇术,于是事先跟那女的说好,治的好不收钱,治不好是命,那女的便答应了,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就成功了。
  当然,我当初听到的那个版本,自然是经过无数传言后沉淀下来的,很多地方都已经被改的不成样子,以前我也问过大伯那件事情,问他这收蛇的本事,是不是爷爷教的?原来咱家的医术这么厉害?
  大伯当时不吭声,脸色很不好,我一问这事,他就黑脸,也不骂我,但也不带我去玩,后来我知道大伯不喜欢别人提这件事,我就再也没问过,只当是民间故事来听了。
  我听完小黄狗的话,忍不住抽了口凉气,疑狐的问道:“你说了这么多,该不会想告诉我,我大伯换的那本医书,是王重阳留下的吧?”
  说实话,我可是一个接受过现代义务教育的好青年,从来不相信什么牛鬼蛇神,这辈子干过最迷信的事情,就是初中时候为了追班上一女生,特意去庙里买了个同心结,告诉她可以缘定三生,现在我回想起这件事,都恨不得把它从记忆里抹去。
  现在倒好,连道家全真教的祖师爷都给搬出来了,又是练仙丹,又是收蛇道法的,我听的云里雾里,只觉得全是扯蛋,忍不住仔仔细细的盯着黄狗看,心道这小子这两年胆气见长,难不成是故意忽悠我,看我出丑的?
  我看了他半晌,小黄狗不乐意了,道:“你逼着我说,说了你又不信,算了,爱信不信,反正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我一听就怒了,什么叫跟我没关系?我是谁,我是孙家的独苗,我大伯疼我跟亲儿子似的,他要有事,那就是我的事,能说跟我没关系吗?
  如果我大伯出了事儿,我还袖手旁观的话,那我就是个白眼狼。
  我立刻道:“行,行,我信,你继续说,后来怎么样?怎么会跟那姓陈的扯上关系?”
  小黄狗这才缓下气,皱眉道:“那姓陈的,具体什么来路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估计,他应该是个道医。”
  “嘶!”我倒抽一口凉气,道:“你说那小子是个道士?不像啊?”我心说那小子虽然跟个鬼魂一样不讨喜,但看模样,也是白白嫩嫩,放人群里都会吸引无数小美女的,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出家当道士了呢?
  小黄狗递了个白眼,道:“那只是我猜的,不确定。我听师父说,他坦白之后,就被师祖将书给没收了。中医和道医之间的界限很严格,师父那种行为,就相当于偷师了,但收蛇那件事情闹的太大,没多久就有人找上门,说要见见收蛇的人。”
  其实说是见,也就是想探探我大伯的底,我大伯是根正苗红的中医一个,要一出面,不就露底了?于是我爷爷就代为接见了,那帮人具体是谁,跟我爷爷究竟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就那天之后,那本书就消失不见了。
  小黄狗顿了顿,道:“那个姓陈的,就是来要这本书的。”
  我听到这儿觉得不对劲,道:“就算他真是个道医,天下道士那么多,他凭什么来要书?难道上面写了他名字?”小黄狗摇了摇头,道:“这就是事情的起因了,他要的并不是师父换来的那本,而是另外半本。”
  另外半本?
  我愣了愣,道:“怎么会有另外半本?”
  小黄狗摇了摇头,道:“具体师父没告诉我,但师父跟我说过我一件事,说这次的事情如果躲不了,就欠了姓陈的一个大人情,恐怕今后要拿命去换。”
  拿命换?姓陈的是黑社会?
  第五章暗格
  我立刻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小黄狗耸了耸肩,摇头道:“没了,后面的事情,都是我偷听来的。”我们说这半晌,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下午,小黄狗便招呼着回家,等到了大伯家,我发现那个姓陈的已经走了,大伯一个人坐在葡萄架的太师椅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地面,神情有些忧郁。
  我和小黄狗对视一眼,刚想开溜,便听大伯招呼小黄狗过去,他神色很不对劲,眼神基本没在我身上停留过,这要搁在以前,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小时候周围十里八乡的邻居都知道,孙医生疼他侄子,就跟自己的眼珠子一样。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大伯一见,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小崽子,我有话跟阿天说,你自己找个地方玩。”
  玩?我忍不住呛了一下,蹲下身与大伯平视,道:“大伯,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玩什么。”顿了顿,我道:“刚才你徒弟可是什么事都告诉我了,你要是还把我当外人,以后我也不上你的门了。”
  大伯惊了一下,几乎要从椅子上蹦起来,紧接着一脚踹到小黄狗身上,骂道:“嘴巴长不紧,谁让你瞎说的!”小黄狗哎哟一声倒地,也不敢反抗,捂着屁股嗷嗷直叫,看我的目光哀怨无比。
  我撇过脸,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拉着大伯的手,道:“别急,坐下、坐下。大伯,其实也就一本医书的事情,如果真欠姓陈的,还给人家不就得了,咱们孙家祖传的医术,那也是名动一方,犯不着去学什么画符捉鬼的。”
  大伯气的够呛,瞪了我一眼,道:“你个小崽子,不入这一行,你知道个屁!”我心道,就算我不是根正苗红的中医,好歹也有国家的红本本,怎么就不入行了?
  但大伯正在气头上,我憋住没问。
  他顿了顿,终于又叹了口气,道:“东西早就丢了,上哪儿找给他去。”
  我一听大伯口风松了,立刻知道有门,便斟酌着开口:“听阿天说……那书一半被爷爷送人了,咱们还有另一半?”大伯怔了一下,看向小黄狗,目光严厉起来,警惕道:“阿天,我可没跟你说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黄狗噎了一下,看我的目光,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他嗫嚅半晌,冲我大伯赔笑,道:“师父,不就是前几天,你和……”
  “闭嘴!”大伯猛的喝了一声,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似乎怕小黄狗再继续说下去,接着,他指了指祖师祠堂,对小黄狗说:“跪着去。”那里供奉的是一些神位,有中国民间经常供奉的药王孙思邈等神灵,一般当医生的,家里都会供一尊,我大伯比较阔绰,因此修建了一个祠堂。
  待小黄狗乖乖罚跪之后,大伯叹了口气,起身道:“跟我来。”
  他带我一路往里走,进了他的书房。这间书房布置的古色古香,里面有很多医书,一半是古代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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