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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场景他太熟悉了，如果黄雾再持续扩散下去，他所看到的也不过是未来世界的一个缩影而已。
　　　　“你们也有活下去的权力。”姬轲峰看着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保罗和迈克尔。
　　　　保罗和迈克尔摇头，又重新坐了下去。
　　　　“我哥哥就是死于毒品。”保罗头也不抬地说，“所以，我宁愿现在就被黄雾杀死。”
　　　　“我也宁愿被黄雾杀死，因为我以前是缉毒警。”迈克尔木讷地看着对面地板上的那个女孩儿，“只是我不明白，我们历尽千险，来来到这个避难所，没想到只是从一个死神手中，跳进了另外一个死神的镰刀之下。”
　　　　“谁明白呢？”姬轲峰却出乎意料地笑着，“美国总统也不明白吧？”
　　　　
　　　　第十九章（上）他们需要总统I
　　　　
　　　　同一时间，美国华盛顿，白宫。
　　　　白宫外的草坪上，站着护卫队的士兵，平日内这些并不携带武器的礼仪士兵也全副武装，站在四周，保护着中间那架发动起持续运转的代号为“海军陆战队一号”的vh…3d直升机。
　　　　在白宫上空，持续盘旋着其他两架坐特战队员的vh…3d直升机，而在十来公里外的空中，三架f22战斗机正在赶来的路上。
　　　　特勤局的特工倾巢出动，暗中守卫着白宫附近的重要位置，各个要点2的狙击手也早已到位，密切注视着自己负责的区域。因为就在不久后，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将会离开他的家，坐上那架vh…3d直升机，前往安德鲁空军基地，然后乘坐上“空军一号”，指挥全美各机构应对此次费城的黄雾事件。
　　　　白宫内安全走廊之中，被特勤局主管和其他特工保护下的总统正很不情愿地朝着外面走去，他完全就是被强制性带离了白宫，不断说着自己不应该离开这里，应该坐镇白宫。
　　　　“如果这个消息被媒体报道出去，整个华盛顿都将会失控！”总统义愤填膺地对自己的安全主管说着，“总统都逃跑了，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呆在这里？”
　　　　他的安全主管却面无表情地说：“总统先生，费城的独立厅被摧毁了，放在国家博物馆中的《独立宣言》原本也被偷走了，但这并不意味着美国就因此而消失。”
　　　　总统愣了下，低声嘟囔道：“就算我离开了华盛顿，能往哪里去？加拿大还是墨西哥？”
　　　　“不，您只需要呆在空军一号。”安全主管依然是那种语气。
　　　　如今气象部门已经代替了军队成为了最重要的机构，其他各机构都随时听取着他们对费城周边天气的每小时通报。所幸的是，有一团来自北冰洋的冷空气将会袭来，在这阵冷空气没有离开之前。费城的黄雾应该不会侵袭到华盛顿，但极有可能随着冷空气沿着东海岸南下。
　　　　总统听着电话汇报，停下脚步来问：“你是说，到时候东海岸所有城市都会遭到那东西的袭击？”
　　　　电话那头的国家气象局局长安慰道：“按照我们的推测，融合所有不确定因素，黄雾还是有可能在中途消散。”
　　　　“不确定因素？”总统怒道，差点没把电话摔了，“那什么才是可以确定的？”
　　　　“总统先生，气象局和海洋局，海洋和大气研究办公室的精英人才如今都在这里。我们都在寻找着解决的办法。但您要知道。我们无法控制大气，只能做预测。”气象局长无奈地说。
　　　　总统直接挂了电话，再次重申自己不会离开时，亨利。麦克莱登。琼斯出现在了前方。这个刚刚坐上国家安全顾问位置不久的老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助理和两个保镖。
　　　　“亨利！”总统看着他的安全顾问，知道对方也是来催促他离开的，“我不会离开的！”
　　　　“总统先生，您的路已经走了一半，直升机就在外面，发动机维持运转，一直燃烧着油料，如果您不离开。那就是浪费纳税人的钱。”亨利摇头道，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
　　　　总统上前道：“你知道我离开华盛顿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放弃了华盛顿的所有人！”
　　　　“不，您么有。因为一个国家需要领导人，如果没有领导人，国家和人民才会被放弃。”亨利闪身到一侧。示意总统离开。
　　　　安全主管和其手下已经慢慢上前，总统攥紧拳头朝着外面走去，紧接着登上了“海军陆战队一号”。
　　　　直升机缓缓起飞，并且按照安全等待指示，悬空等待了十来秒之后，又在其他两架直升机的护卫下，朝着安德鲁空军基地直飞而去。同时，安坐在机上的总统听着关于费城和卡姆登市的情况汇报——人员伤亡不明，失踪人数不明，幸存人数不明，所有消息在他听来都和废话差不多。
　　　　“就没有确实的消息吗？”揉着鼻梁的总统取下眼镜，看着跟前的幕僚长。
　　　　幕僚长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消息，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安全顾问亨利，这才道：“我们发现有一种东西对那种杀人黄雾免疫，并且得到了实践证明。”
　　　　总统先是一惊，接着喜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什么？”
　　　　总统说着接过幕僚长递过来的电脑，但当他看清楚上面的文字之后脸色立即变了：“毒品！？”
　　　　“是的，总统先生，是毒品，最有效的就是可卡因。”幕僚长指着电脑屏幕下方，“下面有我们的实验录像，是绝密，如果外泄，民众会指责我们用活人做实验。”
　　　　总统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将视频打开。视频开始播放，出现一个看模样就知道是瘾君子的人，在他身后不远处便是漂浮着的黄雾团，他在穿着防化服士兵的指示下朝着其中一团黄雾跑去，然后站在黄雾之中闭着眼睛等待着。
　　　　总统下意识闭眼，但一秒后又睁开了，发现那人没有任何变化，录像右下角也出现了时间计时，足足过了几分钟，那人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变化，随后被士兵挥手叫了回去，视频也在此时结束。
　　　　总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安全顾问亨利将自己手中的电脑递了过去，让他看另外一个视频——视频中是一个接受了微量毒品静脉注射后的自愿者，然后他被放置在了移动担架之上，等着被黄雾吞噬。同样的，他也幸免于难，活了下来。
　　　　“总统先生，现在看来，情况和我们掌握到的一样，只要是吸毒者，特别是静脉注射的人，都不会被黄雾杀死。”亨利面无表情道。看着总统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即道，“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的实验表明，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总统沉默了许久，显然是故意想在此时回避这个问题，又问：“现在还不知道黄雾是如何产生的吗？”
　　　　安全顾问与幕僚长对视一眼，只是连线了还在五角大楼的国防部部长。
　　　　连线成功。视频开启之后。总统明显看出国防部部长已经在办公桌前等待许久了。而且从深陷的眼眶和周围的黑眼圈，还有满嘴的胡渣子，甚至是办公桌上的空咖啡杯，吃了一半的蛋糕、甜甜圈之类的东西看出。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了，急得已经顾不上什么礼节和仪表。
　　　　“总统先生，现在我们已经几乎可以确定，这也许不是什么恐怖袭击，就算是，那么也不应该是人类恐怖分子对我们发动的袭击，如果是，那么这批人的力量完全不是普通国家可以抗衡的。”国防部长说到这，停顿了下。又道，“我会将画面切换到无人机在费城拍摄到的视频上面，您还是自己确认吧。”
　　　　总统紧盯着电脑屏幕，画面此时黑了下去，几秒后切换到了无人机在费城上空拍摄到的画面中——满城都被黄雾包裹覆盖。部分高层建筑只露出上面几层楼，绝大部分建筑都满目疮痍，被烧得四处都是窟窿，燃烧又冒着黑烟的建筑遍地都是，但在浓雾笼罩的街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行走。
　　　　“这是什么？”总统又将眼镜戴了起来，仔细盯着画面。
　　　　一团黑影在浓浓的黄雾之中忽隐忽现，因为无人机在安全高度飞行，根本无法靠近拍摄到那东西的具体模样。就在总统即将发问的时候，画面又调整成为了热感状态，画面展现的黄雾之中立即出现了那东西的巨大轮廓——巨大的椭圆形身体，像是一艘轮船那样大，身后还拖着长长的尾巴，头部的位置似乎有无数的触须在四下摆动，而且从画面显现出来的颜色来判断，这东西散发出来的热量高得惊人，就像是行走中的热电厂。
　　　　总统一下紧挨着椅背，鞋内的脚趾也不由自主地抓紧了鞋底，好半天才开口问：“这是到底是什么东西？新式武器？携带核装置？”
　　　　幕僚长和安全顾问亨利都摇头，随后亨利道：“抱歉，我们至今都没有查明白，因为整个费城的信号在低于地面10米位置就被全部屏蔽了，原因不明，我们怀疑有人在费城设置了屏蔽信号器之类的东西。我们最早是在开裂的地面下方发现的这东西，因此牺牲了整整15人的突击队，还有防化部队的现场指挥官，后来为了近距离观察那东西，派了三批三角洲部队的精锐士兵，但进入该区域后都失去了联系，应该是无人生还。”
　　　　“我们的空军呢？”总统又坐正道，“出动空军，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干掉那东西！能确定黄雾就是那东西产生的吗？”
　　　　“应该是。”亨利点头道，“至少我们所有的专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大气监测仪和卫星检测都表明，只要那东西出现的地方，黄雾的浓度就会加深，热量也会加深，我们的人还分析出浓雾当中含着一种细小的生物，一种应该用肉眼看不到的虫子，比细菌稍微大点，应该就是那种东西将人变成看可怕的炸弹，不过这种东西从未出现在任何人类的文献资料当中。”
　　　　“出动空军！”总统下了命令，“一定要干掉那怪物！”
　　　　“我们试过了，没用。”亨利摇头道，擦了下额头的汗水，“不管是航炮还是制导导弹，击中那东西后连任何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瞬间就被熔化蒸发了一样！”
　　　　
　　　　第十九章（下）他们需要总统II
　　　　
　　　　空军也没用？
　　　　总统一拳砸在桌子上面：“那总得做点什么吧？美国历史上从未又过坐以待毙的时候！我们必须反击！”
　　　　“我认为，如今首先是要安抚民众的情绪，让他们相信政府已经有了应对措施，给予他们希望。”亨利的声音有些低，幕僚长也立即点头赞同。
　　　　“你是说……”总统明白了亨利的大概意思，“给人们派发毒品？不，亨利，这不可能！”
　　　　“总统先生，您根本不知道现在费城已经彻底完蛋了，可以说无人生存，就算有吸毒者没有被黄雾杀死，也因为爆炸和高温而死，卡姆登市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在很多人知道了吸毒不会被杀死孩子后，开始加入了吸毒者的行列之中，因此大批手中有毒品的毒贩子在卡姆登市自立为王，照这样下去，卡姆登市和费城迟早会变成毒贩子的天下，当然，如果政府做点什么事情，那另当别论……”亨利焦急道，把头别了过去，但又偷瞄着总统的表情。
　　　　总统摘下眼镜，闭眼揉着鼻梁：“亨利，你是让我把联邦政府变成合法的毒贩？”
　　　　“不，总统，您不能这样想，我们是为了救他们，我们并不需要说明那是毒品，我们可以为毒品换上新的名字，例如说加了编号的疫苗。”亨利故意将脸色弄得很难看，“卡姆登市的情况真的非常糟糕。”
　　　　“加了编号的疫苗？就像是毒贩子将毒品略微加工，再加上自己的商标一样？那我们和毒贩有什么区别？”总统皱眉道，但并未怒火冲天，他想起了多年前金三角著名的4号海洛因品牌“双狮踏地球”，还有“三星环球”、“骷髅牌”，甚至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在全美泛滥的“蓝色诱惑”，这些臭名昭著的毒品品牌。在某段时间让全世界各国政府都头痛不已，旧的被打击，新的又冒出来。
　　　　“总统先生，我们对毒品的策略已经从‘禁毒战争’变成了如今的‘治疗为主、打击为辅’，政府早就公开承认了持续了几十年的‘禁毒战争’实际上已经失败了！”幕僚长摇头道，“全美8％的人口都是吸毒者，这是很可怕的数字。”
　　　　“我知道——”总统埋着头，他很清楚上届总统就提出过三点政府规划，其一是扩大戒毒治疗服务和设施，并将其纳入政府推行的全国医保改革计划之中。其二是加强对毒品犯罪入狱人员的戒毒治疗。其三是加强相关的国际合作。
　　　　可即便这样。效果依然不那么明显。
　　　　从1969年，美国第37任总统尼克松提出了“禁毒战争”这个概念以来，便制定了一系列政治、经济、法律和外交措施，可效果却是。毒品越来越泛滥，新型毒品越来越多，吸毒者也翻倍增长。
　　　　不仅美国，其他国家也都是如此，就像英国有一位政客嘲笑道：一个世纪前，我们试图用鸦片这种毒药将当时的中国清政府完全击垮，却没有想到，到头来，我们也会变成可悲的受害者。
　　　　“不管是当年的越战期间。还是后来进行反恐战争，资助的他国自由革命，美国军队都出现了军队贩毒的事件，屡禁不止，如果我们政府再牵头做这种勾当。整个美国将会完蛋。”总统抬眼看着其他人，“你们也许记得中国清政府时期，禁止不了毒品，为了不让白银流失，实行的那种荒谬的鸦片自给自足政策吗？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和他们差不多，你们应该很清楚当时他们的下场，那也将会是我们的下场！”
　　　　“可是卡姆登市……”亨利又道，故意把话说了一半。
　　　　“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曾经为了选票去过，不过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亨利，我想……”总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不管我们未来会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必须亲自去一趟卡姆登市，那里的所有人都需要我！”
　　　　“总统！”亨利站了起来，内心却是非常喜悦，“不行，您得去安德鲁空军基地，卡姆登市太危险了。”
　　　　“你之前也说过了，他们需要鼓励，需要我这个自由世界的领导者。”总统说完，又对旁边的安全主管道，“让他们改变航线，我要去卡姆登市，现在，马上！”
　　　　说完，总统示意其他人不要再试图说服他，闭眼道：“我不能逃避，他们需要我！”
　　　　亨利坐了回去，扭头从窗口看向外面依然灯火通明的华盛顿特区，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是的，您的决定非常正确，他们需要总统。”
　　　　谁也没有看到亨利脸上的那丝怪笑，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必须笑到最后。因为，也许从那时候开始，那种笑容就会一直挂在他的脸上，直到世界末日。
　　　　……
　　　　公墓园区内的黄雾越来越多，而且每个的体积都增大了一倍，在墓园之中四下徘徊着，漂浮着，不时其中好几个黄雾团还会聚集在一起，许久才会缓缓分开。
　　　　唐术刑站在窗口，用胶带将自己负责的最后一扇窗户给封死，又四下看了看，确定公墓园区内再没有其他人冲过来之后，这才将胶带放在办公桌上。
　　　　“我们这边也搞定了。”保罗和迈克尔走进办公室，看着被唐术刑用手铐铐住的麦纳斯，麦纳斯已经清醒过来，但依然在那嘟囔着应该让其他人也注射毒品，否则一旦有黄雾从某个缝隙之中溜进来，大家都得死。
　　　　姬轲峰坐在麦纳斯身边，看似像是看守他，不如说是保护他，他是此地唯一一个绝对赞成麦纳斯那鬼主意的人，剩下的4个平民正在看护着那个静脉注射过毒品的女孩儿。女孩儿已经清醒过来，呕吐了很久，又陷入了有些神志不清的状态，在那背诵着不知道谁的文章，还是用的拉丁文。
　　　　“顾疯子。上面的情况怎样？”唐术刑用通话器询问着在上方钟楼的顾怀翼。
　　　　顾怀翼正在用望远镜看着河道的方向，虽然有无数的建筑挡着，但还是能看到那些建筑之后浓浓的黄雾：“对卡姆登市是坏消息，对我们也许是好消息，河道看起来完全被浓雾覆盖了，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利用浓雾的掩护上岛，美军应该不会发现我们。”
　　　　“我们的备用物品不够，枪支弹药之类的东西，还有你和鸡爷需要的饮水食物，这里的我们可不能带走。他们自己都不够用。”唐术刑看着窗外。说着他又转身问保罗和迈克尔。“你们知道哪儿有弹药补充吗？”
　　　　“离这里几条街外有一家枪店，不过我估计已经被抢光了。”迈克尔摇头道，“毕竟发生了这种事，人人自危。很多人第一反应都会去枪店抢枪。”
　　　　“枪店不行，那里也仅仅只有自卫性武器，我们需要火力猛一点的武器，最好有火箭筒之类的。”唐术刑看着保罗，“有办法吗？”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保罗看着唐术刑，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喝着，“就算你们不是恐怖分子，你们的目的也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要去找件东西，也许找东西的同时还能查明白黄雾是怎么产生的。只不过详细的情况我们不能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