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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帮助下，霞子果然不再那么大声喊叫。
　　叶凉烟又跟张大娘道：“阿姨，你去看看家里有什么吃的没有，霞子这样我看是没吃东西吧？没有力气怎么生孩子呢？”
　　张大娘明白过来，直点头，“对对，你说的对，我都忘了这事，我这就去煮碗面来。”
　　有了叶凉烟在这，原本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的一家人，像是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晚上七点十分，霞子顺利产下一名男婴，重七斤三两，母子均安。
　　张大娘一家人都乐坏了，对叶凉烟更是感激不尽，看着孩子平平安安的，叶凉烟也由衷地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
　　“张大娘，你们都别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不不，叶大夫啊，要不你在这，我们一家人今天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张大娘忽然一拍大腿，“哎呀，我想起来了，叶大夫，还有这位是你丈夫对吧，忙活了半天，连口茶水都没给你们倒呢。大娘说话直，你们别介意。今天是过年，害的你们都不能好好团聚一下……我家里有饭有菜还有现成的饺子，不如你们就留下跟我们一起过年好不好？”
　　“……”
　　叶凉烟和江煜棠对看一眼，现在外面天色已黑，要是回去再做饭也不是不行。
　　张大娘一家人都十分客气地邀请，叶凉烟不太习惯，江煜棠却道：“几位不必这么客气，我们留下来就好。”
　　一听这话，张大娘格外高兴，“那就太好了，老头子，你晚上陪这位江先生多喝几杯，我去厨房下饺子。”
　　叶凉烟有些不明白地看着江煜棠，男人一笑，“他们一家人这么感激你，你也累了大半天了，回去再做饭我也舍不得。就在这里吃点吧，他们也会更高兴的。”
　　叶凉烟一笑，“嗯。”
　　坐上桌吃饭时已经八点多了，大柱在门前放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也把这个新年映得更加喜庆。
　　张大爷频频给江煜棠敬酒，江煜棠也从未推辞，两个人喝着，聊着，张大娘客气地为他们布菜，“我们这农村小地方，叶大夫你们都是大城市里来的，千万别嫌弃啊。”
　　“哪儿的话，张大娘您太客气了！”
　　“要不是叶大夫，我们家今天这个年还不知道过的怎么样呢，有你在，我们现在一家人才能这么高兴。”
　　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张大娘又道：“这是我们自己家包的，叶大夫，江先生，你们吃，千万别客气。”
　　叶凉烟偏头看着江煜棠，男人唇角勾起一抹笑，俊脸上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有点微醺的红。她知道他不是那种容易跟人亲近的人，哪怕是在江家吃饭，他都不曾这样轻松过。
　　张大娘笑眯眯地望着他们俩，突然感叹一句：“我真是没想到啊，叶大夫你这么年轻都结婚了，本来呢，对面李家村的老项，年前他还拖我准备问问你有没有对象呢，他家的儿子也在外面的大城市，还想……呃，算了算了，我啥都没说哈……”
　　张大爷暗中捅了一下张大娘，斥道：“你这老婆子胡说些什么呢！”
　　“是我多嘴，是我多嘴了。叶大夫你别介意。”
　　“当然不会。”
　　张大爷道：“你瞅瞅，江先生和叶大夫，他俩多般配啊。”
　　“是是是。”
　　晚饭后，时间也不早了，叶凉烟叮嘱产妇和孩子的一些注意事项，又留下了药品，这才和江煜棠回卫生所。
　　路上，雪景映着四周仿如白昼，江煜棠喝了点酒，突然一把伸手搭上了女人的肩头。整个身体施压上去。
　　叶凉烟回过头，“你干什么？”
　　“累了，歇歇。”
　　“你什么都没做，你倒累了？”
　　男人身上一阵酒气传来，想来他是喝醉了。叶凉烟啐道：“谁让你喝那么多杯酒，张大爷的酒量据说有一斤多，你也不知道挡挡。”
　　“我是替你喝的。”
　　“……”
　　两个人一路闲聊着，终于回到了卫生所。
　　江煜棠是真喝醉了，他以往应酬时喝酒，很少醉过，可是今晚他很高兴，以前他没觉得医生有多了不起，各行各业，各司其职而已。对叶凉烟选择医生这个职业也只有尊重，没有再多的感觉。可是今晚当他看到张大爷一家人对叶凉烟的态度，他突然有点与有荣焉的感觉，仿佛比他自己谈成一笔生意还要值得高兴。
　　叶凉烟打来热水，伺候他梳洗。
　　江煜棠黑曜石般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她，望着女人清丽温柔的侧脸，灯光下愈加显得娴静温婉，“老婆，老婆……”
　　叶凉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人喝醉酒跟个孩子似的。
　　叶凉烟拧了一个热毛巾，准备给他擦脸，想不到男人却一把抱住她的腰，两个人纷纷倒在床上，他嘴里还一直咕哝地喊着“老婆”，叶凉烟推他又推不开，“你先放开我。”
　　“老婆，你继续在这里，我没关系，没关系……”
　　“……”
　　叶凉烟有些意外地望着他，男人的眼眸轻阖，嘴里吐着酒气，“我会……再来看你。”
　　叶凉烟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
　　眸底，一片温情。
　　……
　　江煜棠只有四天的假期，接下来的几天卫生所里都没有病人来，两个人整天腻在一起，一晃眼他就要回盛京了。
　　叶凉烟起了个大早，做了一顿丰富的早餐。吃完饭后，她送他去路边。
　　太阳出来了，积雪也在开始融化，叶凉烟送了许久，江煜棠转身一把抱住她，“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再远我怕我会拉着你一起回去了。”
　　叶凉烟忍不住笑出来，却挥不去离别的愁绪，他来的时候是惊喜，离开的时候却是满满的不舍。
　　江煜棠拍了拍她的背，“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
　　他重重地吻了吻她的唇，叶凉烟微闭上眼，男人忽然转到她的耳边，悄声道：“如果有了，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叶凉烟：“……”
　　回过神后，男人已经转身离开。
　　叶凉烟这一天的心情都不太好，好在第二天，邢子游和徐丽也都过来了，正月初五，卫生所里也开始接待患者，在这里的生活又重新开始了。
　　而在盛京，这几天对于谢婉瑶来说，却是过的“水深火热”。
　　她打电话给剧组，得到确切的休息一个星期的消息，她只能无语地瞪着男人一眼，这也就罢了，在这之后，男人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她在家里，他也在，赶都赶不动。
　　她难得休息这么久，想出门去采买，男人也紧跟着。
　　两个人到了超市，她戴着围巾和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反正现在是冬天，倒也不会有人认出来，可是男人却招摇过市地喊她“婉瑶，婉瑶……”，谢婉瑶只得警告他道：“你再这样喊，就算你要封杀我我也要反悔了！”
　　男人挑起眉，凑在她身边，不要脸地道：“那喊什么？媳妇？老婆？亲爱的？”
　　“……”
　　谢婉瑶扭头就走，懒得再跟他啰嗦。
　　她在前面推着推车，男人就跟在后面，两个人看起来就跟正常的夫妻一样。
　　谢婉瑶拿起一包零食，她已经打算好了，这几天哪也不去，就宅在家里看看电影，彻底放松一下。
　　男人的手臂伸出来，一把把零食又放回货架上。
　　“你做什么？”
　　“这些垃圾食品，吃着不健康。”
　　“我健不健康，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老子的事。”男人俯身在她耳边，眼角带出一抹轻佻，“如果你瘦了，或是病了，你说老子是不是就没得享受了？”
　　“……”
　　跟这么个流氓无赖，简直没法沟通！
　　谢婉瑶气怒地推着车走了。
　　顾时远邪笑，两人来到蔬菜区，他把各种新鲜水果和蔬菜往购物车里放，谢婉瑶忍着，可是忍了几次，她还是忍不住道：“你拿这么多菜做什么？你要做饭？”
　　“当然不是，你来做。”
　　“……”
　　过了一会，谢婉瑶说：“你不是嫌弃我做的难吃？”
　　男人看她一眼，“以后不管多难吃，我都会吃完。”
　　“……”
　　她是不是还得感激他这么给面子啊？！
　　冷哼一声，她连逛下去的心情都没了，索性推着购物车去收银台结账。
　　男人紧跟上，他一手随意地搭上她的肩膀，两个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倒是格外登对。
　　到了收银台，谢婉瑶把东西拿出来，一转头，却看到顾时远正盯着旁边的小货架看着，她目光扫了一眼，瞬间脸红起来。
　　货架上摆放着计生用品，而且好像是今天做活动，买一赠一。
　　旁边的售货员看顾时远一直在看，就上前推销起来，“先生，要买吗？今天超市做活动。”
　　顾时远抬起眸，“不用了，我们不需要。”
　　售货员：“……”
　　谢婉瑶：“……”
　　就连一旁收银员的小姑娘都忍不住脸红起来。
　　谢婉瑶赶紧付了钱，提着购物袋就走了，恨不得压根不认识他。
　　回到家，谢婉瑶忍不住道：“顾总，你都没事可做吗？还是没地方去了？为什么还要一直跟着我？”
　　“现在是过年，哪份工作不放假？老子也要休息的好吗？”
　　“你想休息可以回你自己家去。”
　　“我家里又没有你，我回去做什么？”
　　“……”
　　“去做饭，我饿了。”
　　谢婉瑶气得把购物袋往厨房一放，“要吃你自己做去！”
　　她进了卧房，直接锁了门，一下子扑倒在大床上。
　　睡眠严重不足，而且也累的够呛，她是没力气再去伺候他了。
　　迷迷糊糊间，她竟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冬天里天色暗下来的早，看一眼时间，不过才六点多。
　　外面传来一些动静，她打开房门，却惊讶地看到男人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右手拿着把刀，嘴中还在念叨着什么。
　　她仔细一看，原来他的手机正摆在一边，跟里面的人视频对话中。
　　“操，我说，这他妈的怎么切啊？”
　　“……”
　　“你丫的能不能说慢点？然后呢？还要怎么样？这样？”
　　“……”
　　谢婉瑶黑脸，走过去，男人比较专注，并没有发现她，倒是视频里的人先看到她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的救星到了。婉瑶，这家伙交给你了。”
　　秦少卿直接掐断了通话，想想他多不容易啊，大过年的还要值班就算了，还要被损友拉着开视频，两个大男人开视频聊天，真是好膈应，他得去喝点咖啡压压惊。
　　一边端着咖啡喝的时候，他一边刷起了朋友圈。
　　里面，宁潇潇刚好发了一个最新动态，配着的是家里的年夜饭图，一大桌子的菜，还有一个可爱的笑脸表情。看着这个表情，他不由得就想到了她那张圆乎乎的苹果脸，捏起来的手感格外软腻。
　　他点了评论，写道：多吃点，你爸妈很辛苦，养个小猪不容易。
　　点了发送。
　　另一边，宁潇潇正无聊地刷朋友圈，看到很多点赞和评论的，然而当看到秦少卿的评论时，她瞪圆了眼！
　　第一反应就是：啊啊啊！他手滑了吧？
　　然后在心底说服自己——嗯，一定是这样！
　　她想了想，私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秦医生，新年快乐！后面也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秦少卿点开，看了眼，手指轻动：晚饭吃了？
　　宁潇潇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回了一个“嗯”。
　　“我还没吃。”
　　“？”
　　“值班。”
　　宁潇潇看着手机屏幕，咬着唇想了一下，“医院好像有值班费吧，你可以拿那个钱去买饭。”
　　秦少卿一口咖啡差点喷了。
　　他是那种缺钱买饭吃的人？
　　看来他也是太无聊了，竟然跟这个“单蠢”的丫头闲扯。
　　之后，他再没有回复。
　　另一边，谢婉瑶看着狼藉不堪的厨房，差点以为自己家里遭人抢劫了。
　　她衣袖一撸，有些认命地道：“你让开。”
　　顾时远黑浓的眉眼扬起，“我帮你打下手？”
　　“不用了。”
　　谢婉瑶简单地做了四个菜，两个人沉默地吃着，她很明显不想跟他多谈，吃完饭后，她收拾好厨房，拎着垃圾袋准备下楼去扔。
　　男人想伸手接过来，“我去。”
　　她一下子避开，“不用。”
　　顾时远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换鞋出了门。
　　谢婉瑶来到楼下，扔掉垃圾后，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拢了拢围巾，把自己的面容遮住，走到小区对面的一家药房。
　　进去后，她直接询问避孕药在哪里，走过去，拿了一盒付款。
　　等她再回到家后，她直接到厨房去倒水，准备喝药。
　　男人突然从她身后出现，“你在喝什么？”
　　谢婉瑶手一抖，药落在了地上，男人眼疾手快地抓起了药盒，看了一眼，眸底瞬间凝成风暴。
　　“你刚才下去就是买这个？”
　　谢婉瑶伸出手，神色冷而坚决，“给我。”
　　“回答我！”
　　“你都看到了，还要我回答？”
　　“……”顾时远盯着她，幽暗的眸子里闪过莫名的情绪，他突然手臂一扬，整个药盒从窗户飞出去！
　　谢婉瑶惊震地睁大眼，看着药盒从眼前飞走，她终于气不过地道：“顾时远，你是不是疯了？”
　　“……”顾时远张了张口，有什么话想说，却最终没说出口，顿了一下，他换了种方式开口，“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就生，老子养。”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谢婉瑶出口反驳，这两天他们俩一直在一起，虽然她算过，这几天是她的安全期，可她不敢再冒那个险了。而且自从她上一次流产之后，身体也比从前更畏寒，加上工作繁重，她的大姨妈也开始有点不准时，万一再有意外，她赌不起了！
　　她转身就还想出门再去买，男人这次却很霸道地拦住她，“不要去！”
　　谢婉瑶视线冷凛地射向他，“顾时远，我谢婉瑶还没到那么任你糟践的地步！”
　　“我说了不要去！不需要！”
　　“……”
　　谢婉瑶惊觉不对劲，她美艳的眸子倏地抬起，“什么意思？”
　　顾时远一时失言，望着女人的眼睛，有些话，他根本说不出口。
　　谢婉瑶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你刚才那句‘不需要’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忽然想起来，今天在超市的时候，他也说了句“不需要”，当时她还以为他随口说说的，可是现在一想，倒觉得这两个“不需要”好像别有他意。
　　女人的视线逼迫着他，顾时远如鲠在喉，良久，他才轻声道：“不需要吃药，那样太伤身体了。”
　　谢婉瑶有些不相信。
　　“我说真的，你之前流产的时候，医生说过，你的身体现在大不如以前，这些药我知道副作用很大，吃了没好处。”
　　“可……”
　　“我说了，万一有了，生下来我养。”只是这种几率……
　　要让他亲口告诉她，她以后可能不会再怀孕这种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能骗一时是一时吧，另一方面，他也想有奇迹发生，医生当时也没有肯定，只说她受孕困难，但不代表没有机会不是？如果告诉她，也不过是增加她的伤心。
　　“可我不愿意！”谢婉瑶被伤过一次，虽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可她还忘不了当时的感觉。“我不会再跟你生孩子了，顾时远，你逼我跟你在一起我可以忍受，但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跟你有孩子的牵绊！”
　　她强调几遍，顾时远无奈，只得抱紧她，“好，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好不好？”
　　“不好！”
　　“我赌不会有孩子！如果真的有了，从此以后，你让老子做什么，老子就做什么，二话都没有！而且我也可以答应，到时候我们之间的交易也结束了！你想离开，还是想做什么，老子绝对不干涉！”说完他还发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谢婉瑶却根本听不进去：“顾时远！我说了，我、不、愿、意！”
　　“那你总得为你自己的身体考虑吧，避孕药吃多了引起副作用，会很难再孕的。以后你想要孩子了却要不到，那怎么办？”
　　“……”
　　这句话，总算成功让谢婉瑶停止了挣扎，她当然知道避孕药的副作用，可她更加不敢冒险啊。
　　“这次就听我的，好不好？”男人轻哄着，见她犹豫不决，就怕她再改变主意，连忙带着她回到客厅。“累了一天了，我们找个电影来看。我陪你。”
　　谢婉瑶心绪不宁，根本没心情。
　　她不知道，男人今晚的这一番话，却改变了他和她以后的人生。
　　年节过完以后，人们也开始投入到正常的生活中。
　　一个月后，江煜棠跟叶凉烟打电话聊的内容就变了。
　　“咳，今天有什么感觉没？身体还好吗？”
　　叶凉烟：“……”
　　当他询问了三遍以后，叶凉烟终于反应过来，她有些无奈地道：“没有，我一切正常。”
　　“要不要去测一下？好像有那个什么检测的试纸吧？”
　　叶凉烟：“……”
　　在他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