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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卓卓“嘁”了一声，“肯定是巧合。这个数字本来就很吉利，再说这一天生日的人很多啊，你弟不也一样。”
　　王靖尧神色一顿。
　　方才那一点骄傲的神色荡然无存。
　　韩卓卓忐忑不安地找到“查询余额”。
　　在点开之前一通求神拜佛财神保佑。
　　王靖尧都说：“起码几十万有的。”
　　她颤抖地按下去，查询结果出来了——
　　147。95。
　　活不下去了。
　　退出游戏吧。
　　

　　第十章

　　韩卓卓伴随着银行中央空调的冷气踏出门外，一瞬间热浪扑面。
　　王靖尧突然来一句：“天凉了。”
　　韩卓卓没反应过来：“什么？”
　　“让王氏集团破产吧。”
　　韩卓卓：“……”
　　她正想着把股权卖了能值多少钱呢，他就来这手。
　　怕是他在她的心里装了窃听器吧？
　　王靖尧打开车门，韩卓卓不情愿地坐进去，“宁愿破产也不给我一个字儿，你是铁公鸡·吧？”
　　王靖尧满不在乎的启动车子，“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气得韩卓卓一路都没理他。
　　不知道大佬想玩什么花样，晚餐亲自下厨不说，做的菜，居然出乎意料地对她胃口。
　　一顿饭吃得她心惊胆战：“尧哥，这是不是最后的晚餐？”
　　王靖尧：“至于吗？”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比你请的阿姨做的还要好吃一……”
　　韩卓卓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惊现阿姨的脸，吓得她硬生生将“百倍”咽下肚子改口：“丢丢。”
　　就这样还是晚了一步，王靖尧对阿姨说：“明天起，你不用来了。”
　　韩卓卓：“……”
　　目送阿姨心碎地离开后。王靖尧说：“喜欢的话，我每天做饭给你吃。”
　　韩卓卓：“就冲你这句话，我对你黑转粉了！”
　　“什么意思。”
　　“想嫁的意思。”
　　王靖尧：“哦。”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喜极而泣。”
　　韩卓卓费解地盯着王靖尧面瘫似的一张脸，怀疑他面部神经是不是短路了。
　　王靖尧：“明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去把证领了吧。”
　　韩卓卓无奈了：“大哥，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那么认真吧。”
　　大佬瞬间脸若冰霜：“你失忆没失忆都一个样，渣。”
　　然后闷不吭声去洗碗。
　　韩卓卓四仰八叉歪在沙发上追美剧。
　　嘴里冒酸水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碗柚子肉，剥皮抽筋连籽也一粒粒去干净了。
　　韩卓卓震惊了：“握草你弄的？”
　　王靖尧不说话，默默擦手，深藏功与名。
　　韩卓卓吃得满嘴都是，摇头晃脑的，“你说，我怎么可能放着你这么好的男朋友不珍惜，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呢？”
　　“珍惜？你甚至从未正眼看我。”王靖尧盯着电视：“哪怕是在床上。”
　　韩卓卓：“噗——”
　　柚子喷了一地。
　　王靖尧拿来墩布擦地板，看着曾经桀骜不驯的男人变得如此贤良淑德，韩卓卓受不了了：“别这样好不好，尧哥，一日大佬，终生大佬啊！”
　　“你是忘了，”王靖尧：“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了。”
　　对啊。
　　韩卓卓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和自己经营一家公司，是个正经商人。
　　王靖尧说：“当初是你鼓励我创办博尧，而卓悦是我回报你的一份大礼。没想到你不稀罕，甚至未曾了解过它。就连分红也不屑接受，要不是我坚持，你早就把董事长的职务给辞了。”
　　韩卓卓直叹气：“有钱不要，我是不是傻？”
　　“你不傻。”王靖尧叹了口气：“你太过聪明了。”
　　“怎么说？”
　　“说了你也不懂。”王靖尧轻视道：“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
　　第二天起来，胃口突然不太好，去厨房一看，就像心有灵犀一样，王靖尧准备的是东北冷面。
　　黄瓜丝，小番茄，酸泡菜，鹌鹑蛋……
　　看着就流口水。
　　刚吃完，王靖尧就从二楼走下来，说：“吃完了吗？”
　　韩卓卓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王靖尧：“知道了。”
　　今天有个行程安排，带韩卓卓去一趟博尧，公司长时间群龙无首员工强烈抗议，需要她亲自出面才行。
　　韩卓卓有点抗拒：“我都要生了，这时候跟我谈工作，残忍！”
　　王靖尧却说：“你是出了名的轻伤不下火线。最厉害一次，高烧四十度还在指挥现场，活动结束直接进救护车。”
　　韩卓卓可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很厉害，“我工作这么拼，一定过的很苦吧。”
　　王靖尧陷入沉思。
　　为避免像昨晚一样再次撞到头，韩卓卓赶紧打断他，麻利儿上路了。
　　王靖尧说博尧是让梦想起飞的地方，韩卓卓忍不住畅想：“你说，我都成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了，却还要坚持在一个小公司里艰苦奋斗，目的是不是为了提醒自己，不忘初心呀？”
　　王靖尧抿嘴笑了笑，未置一词。
　　结果韩卓卓轻蔑道：“你笑什么，你这个逐梦路上的战利品？”
　　王靖尧：？？？
　　韩卓卓脑洞大开：“断腿之仇不共戴天。这么多年我为了报复你，想方设法让你爱上了我，不惜用公司股权将你留在身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记得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吗？你在我的身下狠狠颤抖，尧尧，你欠我的，这辈子也别想还清……”
　　王靖尧：“……”
　　韩卓卓：“我玩弄别的男人肯定就是为了让你心痛，故意怀上别人的孩子让你心痛欲绝，等孩子长大后每次看到他就想到我曾经如何背叛你。哦，太虐了，我这个渣男……”
　　王靖尧听不下去了：“公司情况你了解多少？”
　　韩卓卓用手指比了个OK。
　　王靖尧意外道：“不错。原来你私下做了功课？”
　　“不，”韩卓卓把手伸到他面前，“看清楚，这是个零啊。”
　　王靖尧：“……”
　　韩卓卓：“我一点也不想工作。”
　　“你要知道，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无论如何也要有一份工作，能够独立养活自己，这是底气，是尊严，是为了有朝一日你有选择的权利。”
　　“哦。还是不想工作。”
　　王靖尧：“很好。不想工作的话，我养你。”
　　韩卓卓不屑：养我这种事，当然是我老公，我孩子的亲爹来做吧？
　　这么抢着喜当爹，肯定是想谋夺我韩董事长的巨额财产！
　　她突然端坐：“上班啊，我要工作。我超爱工作的！”
　　王靖尧说了一路，到公司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她：“待会儿在面对员工的时候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切记一定要沉着，稳重，从容，淡定。”
　　韩卓卓说：“我紧张，万一他们问我这个那个的，我答不上来怎么办？我连回答老师问题都磕磕巴巴怎么对那么多人发号施令啊，我好害怕。”
　　王靖尧拍拍她的肩膀：“你目前的情况的确不适合立刻工作。不如交给我吧，并购博尧，统一管理。”
　　韩卓卓：“爱您！”
　　“那亲一个。”他面无表情地索吻。
　　韩卓卓：“滚。”
　　两人推门而入。
　　办公室就两间，所有同事加起来不到十人，见到失踪数日的老板现身，大家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
　　韩卓卓眼前一片粉红色的迷雾：帅啊……
　　放眼望去，全是校草，颜值爆表。
　　韩卓卓感慨万千：这十年，我他妈没！白！活！
　　紧张，害怕，沉着，稳重，从容，淡定……
　　不存在的。
　　眼前的韩总正对着一群男性员工笑得像妓院老鸨。
　　论身材，论长相，一个一个，各有千秋。
　　首当其冲迎上来的是一位高个子双眼皮的小哥，大概是非常紧张她，语气都有些哽咽了：“卓姐你还好吧？你那天没来上班我们就觉得不对，打你电话没人接，再后来直接关机了，大家差点报了警，还好小波托人打听到你进医院了。但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你被人接走了……”
　　我见犹怜的。
　　韩卓卓只差没摸摸他的小脸蛋儿安慰一下了。
　　一个头发染的灰灰的少年接着说道：“能猜到的人我们都去找了，只是没想到你会和王……”
　　看了看王靖尧他似乎有所避讳地改了口：“王总在一起。”
　　“韩总，你没事吧？”
　　“卓姐，身体还好吗？”
　　……
　　被美男团团围住的韩卓卓，笑得就像一头大狗熊掉进了蜜罐子。
　　从前，王靖尧非常不理解，韩卓卓工作为什么那么拼。
　　这一刻，醍醐灌顶。
　　“韩总，之前说并购博尧的事，和大家宣布一下吧。”
　　王靖尧觉得关门大吉刻不容缓。
　　众美男们纷纷露出受伤的神色——
　　“不会吧！”
　　“开什么玩笑？”
　　“卓姐，这不是真的吧！”
　　“王总跟大家开玩笑呢！”韩卓卓立马改口：“公司从今天起，照常营业！”
　　王靖尧：说好的爱您呢？
　　

　　第十一章

　　只听一道懒洋洋的嗓音调侃道：“韩总，您这是说什么话？”
　　韩卓卓循声看去，发现一枚后脑勺扎着洋气小辫儿的小哥，单大眼，嘴唇微厚，超强的时尚感。
　　小辫儿哥的旁边，一位戴眼镜的斯文型男推了一下眼镜，嗓音意外地温柔悦耳：“韩总，公司一直照常营业呢。”
　　韩卓卓捂心口：妈呀，随便一对，都是我的菜，就长一双眼睛，哪里看得过来？
　　身后突然冒出一颗“刺儿头”，欧式五官，深刻立体，说话的口气非常地桀骜不驯：“大家各司其职，无论老板在不在，都不会有丝毫懈怠。韩总对我们是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韩卓卓听了一愣，立刻尬笑：“很好，很好。这段时间大家表现不错，棒——”
　　说着看了一眼王靖尧，发现他竟然瞪了她一眼。
　　她赶紧把两个不合时宜的“棒哒”抹掉了。但还是晚了。
　　下属们明显发觉不对劲——
　　“活久见……”
　　“进公司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吧？”
　　“韩总居然在夸我们！”
　　一种强烈的露馅感扑面而来。
　　等到大家争先恐后地拿着堆积多天的公司事务来请示她，韩卓卓简直眼前一黑——
　　啥也不会。
　　韩卓卓心虚地只想赶紧脱身：“那啥，大家先忙去吧，我和王总这还有点事情要谈，待会儿再来处理这些工作。”
　　大家动也不动，警觉地看着她。
　　被这么多陌生美男强势围观，韩卓卓慌了，压力瞬间山大，本能地靠向王靖尧求助。
　　好在他替她解围，“韩总身体不适，还不能全面恢复工作，大家有什么问题分分轻重缓急，一个一个来解决。”
　　太诡异了。
　　小伙子们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这才各归各位，排队等候。
　　韩卓卓赶紧抱住王靖尧的大腿：“尧哥，接下来的问题，全靠你解决了！”
　　唉。
　　看来守住家业，夺回主权这种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王靖尧也没答应她，估计还赌气呢，只是问她：“你的办公室在哪？”
　　这就两间房，全是格子间，没有更多了。
　　倒是有个挺大的办公桌，上面堆着十几盆多肉植物，还有些卡哇伊的摆设，娘们唧唧的，估计没差了。
　　韩卓卓一屁股坐下去——
　　“哎哟这椅子，有点儿高！”
　　办公桌旁的壮汉挠挠头：“卓姐，我这两米的大高个儿，坐太矮了也不合适，你说是不？”
　　啊。
　　尴尬。
　　坐错了。
　　韩卓卓干笑着站起来：“看你这环境不错，就想坐下来体验一下，呵呵。”
　　壮汉惊讶道：“环境……不错？你上次还让我把桌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扔了，说是污染眼球呢！”
　　韩卓卓：“……”
　　壮汉指着房间最里面的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座位，说：“你有一个快递到了，我放你办公桌上了。”
　　韩总总算找到自己的窝点。
　　这才和王靖尧一起坐下来。
　　打量一下，韩卓卓失望地直摇头：“这么简陋，这么小，一点儿老板派头也没有。”
　　王靖尧看了看，反倒说：“桌上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所有的物品归纳分类，摆放整齐。很好，很有我的风格。”
　　韩卓卓正欲腹诽，突然觉得脚脖子痒痒的，低头一看：“握草！”
　　哪来的一只猪？
　　王靖尧：“这是谁的狗？”
　　隔壁小哥哥探头道：“韩总养的法斗。”
　　王靖尧：“……”
　　韩卓卓打量他一眼，唇红齿白，良家夫男的感觉，很温和的长相。
　　她肯定是为了养眼，才把他调到自己隔壁坐。
　　王靖尧问养眼小哥：“这狗叫什么名字？”
　　养眼小哥：“咯咯哒。”
　　韩卓卓这才知道这只全身奶油色，肥墩墩没尾巴的家伙，原来是条狗。
　　可这狗万一哪天跑丢了，她岂不是要一路学鸡叫？
　　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哒……
　　谁取的名字？
　　怕不是弱智吧。
　　“韩总亲自取的名字。”养眼小哥笑道：“听说是韩总男朋友送的，都养了快一年了。”
　　王靖尧仿佛头一次听说：“韩总的男朋友？”
　　“我也不知道。”养眼小哥看了看韩卓卓，笑意更深：“您还是问韩总吧。”
　　韩总尬笑：“难道不是你送的吗？”
　　很明显，不是。
　　王靖尧嫌弃地看着那条蠢萌的法斗，“你从进门到现在都多久了，它不出来迎接，就知道呼呼大睡，送人礼物，也不挑一条机灵点的。”
　　养眼小哥：“它是条残疾狗，耳朵聋了。”
　　王靖尧：“真的？”
　　韩卓卓：“假的。”
　　她捏了一下塑料纸，这狗一下就跑过来了。
　　韩总点评：“傻狗。”
　　养眼小哥哈哈大笑，笑容十分阳光：“你平时太忙根本没时间照顾它，和它没感情才会这样，它才不傻好吗？”
　　韩卓卓看得呆了，痴痴地对养眼小哥说：“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养眼小哥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紧张道：“对不起韩总，我还有很多视频要剪，先去忙了。”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过头，坐回座位上奋力工作。
　　韩卓卓：什么情况？
　　连王靖尧都问：“你刚才是在说反话吓他？”
　　韩卓卓：“我是那种冷酷无情的女魔头吗！”
　　王靖尧：“是。”
　　她一下沮丧起来：“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王靖尧：“当老板的人怎么可能整天和下属嬉皮笑脸？”
　　韩卓卓侧目：“看来，你以前没少教我这些歪理邪说啊。”
　　王靖尧冷哼：“我只是在教你老板的正确打开方式。”
　　“我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王靖尧不以为然：“有吗？”
　　“十年前的我，最不喜欢这种人。”韩卓卓闷闷道：“没想到我会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王总陷入沉思。
　　“韩总。”眼镜哥哥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对韩卓卓说：“有一笔费用急等你批准。”
　　韩卓卓：“哦。”
　　然后接过来，打开。
　　一个字也看不懂。
　　王靖尧道：“先放在这里吧。”
　　眼镜哥哥并未理睬，只是看着自己的老板：“韩总？”
　　韩卓卓急忙道：“啊，先放在这里好了，我等下回复你。”
　　见到韩卓卓竟对王靖尧毕恭毕敬，眼镜哥哥深感疑惑。
　　但也是微微皱了皱眉毛，就退下了。
　　等人一走，韩卓卓赶紧捧着一沓文件请教王靖尧：“怎么办啊！这笔费用咋整？”
　　“什么都不懂还敢充老大？”王靖尧严肃道：“别一时头脑发热把公司给整垮了。”
　　韩卓卓抿唇，眼神幽怨。
　　王靖尧不愧是上市公司大佬，两三眼一扫便有了主意：“刚才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姓汪，你们公司的财务总监。你现在让他查一下公司对公账户，看看还有多少余额，手头宽裕的话，尽快办理转账吧。”
　　全身家当只有一百多的韩卓卓意外道：“公司还有余额呢？”
　　“或多或少，总有一点。”
　　“哦。”
　　韩卓卓只怕账面上统共还剩五毛。
　　结果喊来汪总监一查：五十万八千多！
　　不过韩卓卓并没有很惊喜，主要是上次以为身家过亿就能随时提个几千万，结果发现董事长这个头衔，除了好听啥也不值。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这钱我能花吗？”
　　王靖尧：“可以。”
　　韩卓卓颤抖道：“……能花多少？”
　　王靖尧：“全部。”
　　闻言，韩卓卓立刻：“我要把钱全部提出来！”
　　王靖尧问她：“提出来做什么？”
　　韩卓卓：“卷款潜逃。”
　　“没出息。”
　　韩卓卓也觉得自己素质太差了。
　　结果王靖尧说：“起码挣他个五千万再跑路啊。”
　　果然是大佬，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正欲继续请教，王靖尧的手机欢快地响了起来。
　　韩卓卓听见电话里助理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