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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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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感谢刘佳枝剩下的一点食物,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周东南连做饭都是光屁股的。
窗帘很少拉开,屋里一直昏暗。
也不知道两个人憋了多久,说是下次结束,下次结束,却总也完不了。他们不停地抱着,搂着,舔皮吸骨,那感觉无以形容,却又因为太过美妙,让人心底产生即时幻灭的错觉。
所以他们更不会分开,就好像在安抚另一个自己,永远都不够。
☆、第59章
望京,咖啡厅。
并没有完全竣工的大厦里,除了一楼的咖啡厅和小书店,并没有开放其他地区。咖啡厅里布置幽深,厚木桌子,盆栽植物,浓浓的咖啡香气,环境十分优美……只是新开的店,不可避免地存在适应期的僵硬感,还有从大厦深处传来的,一阵一阵的装修声音。
砸的、钻的、凿的……与咖啡厅悠扬舒缓的音乐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这并不会让刘佳枝分心。
她非但不会分心,甚至专注到有点紧张。
背包压在身后,空的。里面仅有的几张纸都拿在对面的人手里,那是她几个月时间里总结的所有证据和资料。
对面的人神色专注地看着。
空闲的时间里,刘佳枝在心中感叹着,也算是老天开眼,看她独自工作实在太累,最后一段时间里,难得办公室里两个只会说风凉话的同事伸手帮她的忙。其中一个人与地方检察院的检察官熟识,就帮她联系了一下。
本来检察官没有答应,可后来听说是关于平泰保险的问题,不知为何,就应了下来。
“保险代理公司违规操作……”检察官拿着她调查的证据,刘佳枝马上说:“我有人证!您不要看只是一次简单的退保,他们敢这么做里面肯定有猫腻的。”
“你先别激动。”检察官安抚她,“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事态有多严重,不是最初就能看出来的。”
刘佳枝稍稍安心,“那您觉得,我拿这些东西去保监会举报,能成么?”
检察官四十几岁,姓韩,跟刘佳枝父亲差不多大,带着眼镜,长条脸,非工作时间也是正装领带,职业原因,面相看着一直很严肃。
他把资料放到桌子上,说:“你这些证据举报是够了。”
刘佳枝没有马上高兴,总觉得对方话还没说完,她等着。果然,检察官又说:“不过,要真看你写这些,那这事情简直要上高法了。”他拿手又点点桌子上的纸,“这里只有几句是真正的客观事实,其他的都是你的推断。”
刘佳枝到底年轻,被人一说脸噌地通红,兀自辩解:“我就是怕别人不当回事!实话跟您讲,去年年末的时候我举报过一次,但是没成功。我花了这么久调查,不能再不了了之了。”
检察官看着这个涨红脸的小姑娘,神情难得和蔼。“你是个好记者啊。”
刘佳枝被人夸,抿嘴,“也没。”
“怎么没,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查到这些东西,先找的不是检查院,而是调查对象。”
刘佳枝下意识地问为什么,可脑子比嘴快,一转就想明白了。
为什么,要钱呗。
刘佳枝皱了皱眉,“我不是为了那个的……我就是……”她想起那两个退不了保的老人,又莫名想到了那个傻傻的黑家伙,忍不住说,“我就是不想让人被骗。”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
检察官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
“如果你再有更强力一点的证据,那就好办了。”
刘佳枝看着他,“什么样的‘更强力’的证据?”
“你接触过这个公司的人么?”
一时间,刘佳枝脑子里晃过一个人影。黑发,白脸,大雨里消瘦笔直的身材。
“嗯?”
刘佳枝回神,啊了一声,“接……接触过几个小职员,但没什么发现。”
“如果能拿到直接证据,那是最好的。”
刘佳枝沉思。
又聊了一会,检察官要离开了。临走之前他问了刘佳枝一句话。
“看新闻联播么?”
刘佳枝一愣,“什么?”
检察官说:“那就是不看了,年轻人都不喜欢看新闻联播啊。”
刘佳枝不明所以,只能干笑。
检察官又说:“近来的国家政策你也完全没有注意了。”
刘佳枝一脸茫然,检察官宽容地笑着,又颇为感慨地说:“只能说多行不义……你要治的,国家也要治,赶巧殊途同归了。”
风雨欲来。
刘佳枝哑然片刻,检察官安慰她说:“别紧张,你做你该做的就行。这个社会需要正义的人发声,这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
人要走了,刘佳枝猛地想起什么,最后一刻追问道:“请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公司员工内部举报的话,会不会轻判?”
“你是说自首?”
“……嗯。”
检察官点头,“那当然了,法律让人悔悟,自首不轻判,那谁还自首了。”
刘佳枝也想笑笑,但心里事太多,笑得很勉强。
检察官离开后,刘佳枝独自一人坐了很久。
她骗自己是在思考事情,其实大脑一片空白。
用脑过度后的后遗症。
一直坐到肚子咕咕叫,刘佳枝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
打给谁?
她前几天告诉周东南,说之后会找他。她记着这件事,他还记着么?沉溺温柔乡的男人,他知道她已经搬走了么?
刘佳枝趴在桌子上,力气耗光。她的手已经放到周东南的名字上,顿了好久,终于按下。
周东南很快接了电话。
“喂?”
刘佳枝直起身,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挺想念他木木的声音。
“周东南?”
“嗯。”停了下,又说,“你搬走了?”
刘佳枝笑了,“怎么,你找我啦?”
“嗯。”
“找我什么事?”
“你买的吃的太多了,我做完想给你送去点,但你一直不在。”
刘佳枝心里高兴,挑着眉头,想挤兑他几句,脑海中莫名地又浮现了那道黑色剪影。笑也淡了,她声音放低,“你老婆在你身边么?”
“没,我在上班。”
刘佳枝马上说:“你还知道上班啊?”
“知道。”
“……”
刘佳枝嘿嘿笑。
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聊着,一点中心思想都没有,可就是不放电话,不知不觉已经快二十分钟了。周东南那边闷了闷,说:“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
“不是,”他犹豫说:“话费……”
刘佳枝火冒三丈,拍案而起。“话费!?这点话费算什么,你要知道你老婆捞了——”最后一句猛地卡住。说不出口,还是说不出口。
周东南说:“我老婆?”
“没,你听错了。”
“哦。”
刘佳枝抿抿嘴,“你以后要留北京么?”
“不。”他毫不犹豫地说,“我领她回贵州。”说完又道,“……北京太冷了。”
刘佳枝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随口一句挂了,放下手机。
刘佳枝的工作单位也在望京,是一家大型报刊杂志出版社,有两百多名员工,出版六七种杂志刊物。刘佳枝之前还只是个实习记者,今年三月份才正式转正。
不过,严格说来她已经不算是记者了。
父母对她前些日子私自外出租房的行为十分不满,点着她的额头说,你就是太享福,还太任性。
他们没有跟刘佳枝商量,就在主编那边打了招呼。结果主外变成了主内,记者变成了编辑,刘佳枝被分在女性情感文学这一块。
扑到办公桌上,鼠标被碰到,休息许久的显示屏亮了起来。
三十多份未读邮件。
刘佳枝点开,一长串的“我心依然”、“情人陷阱”、“温情不得语”……
以前刘佳枝对这些东西不以为然,覺得無病呻吟,無聊透頂。可此時看見,她的感受又與從前不盡相同。
安靜的辦公室裡,有報刊雜誌社特有的紙張味道,噼里啪啦的打字声音此起彼伏。
桌角一盆植物,抽着细细的绿色枝条。
刘佳枝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她一页一页翻过,鼠标越动越慢。
眼前明明是字,却硬生生地幻化成了男人女人的影。
标点也成了声音,雨中的长鸣。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是黑云压城还是大军过境,这世上总有些角落永远含情脉脉,朝朝暮暮。
走来一个同事。那是给刘佳枝介绍检察官的张赫。三十二岁的年纪,体育版块的责编。虽然是体育编辑,但人长得却一点不健壮,又矮又胖。但他特别喜欢打扮自己,每天上班抹发蜡,灯一照头发都反光。
张赫拎着茶壶过来,颇为关心地问刘佳枝:“怎么样?谈了么?”
“谈了。”刘佳枝关了邮件,把跟韩检察官见面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那还等啥,既然都有证据了,举报去呗。”张赫说,“弄完看看能不能给财经版块抢个独家,要不这么长时间白搭进去了。”
刘佳枝窝在凳子里不说话,张赫靠近了点,又说:“你不能耽误太长时间了,你毕竟不是自由记者,还得上班……说闲话的人太多,主编那边也不好办。”
“懂懂懂。”刘佳枝挠挠脑袋。
说白了,她一个刚刚工作的年轻人,能请这么多假瞎折腾,全仰赖自己母亲跟主编是多年好友。
“张哥……”
“嗯?”张赫喝着茶看她。
刘佳枝天真起来。
“你说,老实人,是不是该有好报啊?”
“是啊。”
刘佳枝拄着下巴。
张赫打趣说:“怎么了?情感文章看多了,自己也多愁善感了?”
刘佳枝一脸扯淡地笑,“哪儿啊。”看文章有什么用,看一万篇文章也不如看见一个真人。
张赫晃了晃圆不隆冬的土豆脑袋,说:“可惜这个年代哪还有老实人,太少了。”
刘佳枝陡然站起。
“妈啊……”张赫吓了一跳,手里茶水差点抖出来,“一抽一抽的,干什么呢,别吓唬人。”
“我决定了!”刘佳枝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整个办公室都看过来。她转身拿包再次出门,留下张赫和一办公室的人看着她背影呆若木鸡。
刘佳枝越走越快,脚底生风。
就幼稚这一把。
她去提醒她,劝她回头,就当报他当初为她蹲监狱的恩。
谁叫他爱上那样一个女人。
站在冷冷的街头,刘佳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那边是一道缓缓的声音。
她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有点冷,有点懒,旁若无人。
好像刚从睡梦中清醒,人还赤身躺在长方矮架的床上。看见的是挤过窗帘透洒进来的昏黄,闻着的是离去不久的男人残留的干净的体香。
刘佳枝吸了一口凉风,尽可能地保持着声音平缓。
“你是成芸么,我叫刘佳枝,我想见你一次。”
☆、第60章
五分钟看一次表,刘佳枝觉得自己见检察官也没有这么紧张。
心里愤愤,明明定的十一点,那女人居然迟到了!
周围人来人往,刘佳枝忘了她们是怎么把见面地点约在大栅栏的,一个旅游景点。嘈嘈杂杂的声,形形色色的人,刘佳枝一边等人还得注意不要挡着在“大栅栏”牌子下照相的游客。
又一次转眼,终于看见成芸。
她很好辨认,人群之中,细细高高,漆黑的一身,苍白的脸。
刘佳枝心揪起来。
这是周东南爱着的女人。当初她问他到底为什么喜欢上这个女人,周东南给出一个让她胃疼的答案,漂亮。
还没来得及想什么,成芸已经走到她面前。
“你久等了。”她说。
她个子好高。亏得刘佳枝今天特地穿了一双高跟鞋,还是比她矮了许多。
尽力维持着脸上平淡的表情,刘佳枝心想暗道得拿出气势来,这要是谈合同,她可是甲方。
“也没等多久。”她对出口的声调不是很满意。
成芸完全没有在意,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别的地方。来往行人,特色店铺,刘佳枝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她不说话,她就静待。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这附近有个烧烤摊。”成芸忽然淡淡地道。她伸出手指,比划着一个方向。
刘佳枝不懂她为何提起这些不想干的,不太在意地应承,“是么,现在没了?”
成芸神色茫茫,“没了。很早年的时候就没了。”
她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旁人无法打断。刘佳枝只能站在一边,无言以对。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今天出来要干什么?
好在成芸没有晾她太久,过了一会,她转头打量刘佳枝。
刘佳枝一下子紧绷起来,表面淡定,心里如临大敌。
“吃饭了没?”
?
成芸见她没反应,又问了遍,“吃饭了没?”
“……没。”
“我也没。”她缓缓地转了转脖子,“刚起不久。来吧,找家饭店,边吃边谈。”
刘佳枝强撑镇定,随意道:“可以啊。”
“你想吃什么?”
“都行。”
“那我来挑了。”
刘佳枝紧跟着她,穿梭在熙攘的街道上。最后成芸找了一家毛肚店。一进门,一股混杂着芝麻油和麻辣调料的鲜香味扑面而来。
正是饭点,店里没有位置,吃个午饭也要排号。
“你先等,我到外面一会。”成芸留了句话,就独自出门,剩下刘佳枝一个人跟一个带孩子的中年妇女坐在圆凳子上,脸色难看。
不知所谓!
她在她离开后的第一秒就后悔了,她不应该这么好说话,她该反对。
刘佳枝扭头,一眼看见了站在门口吸烟的成芸。
她好像真的刚睡醒不久,从梦里,从记忆里,带着难以明说的通透和疲惫,只能用一支烟来给自己提神。
“二十六号!”
刘佳枝惊醒,“这儿!”
一边把牌号递给服务员,刘佳枝到门口喊:“到我们了!”
成芸回头,把没有抽完的烟掐灭。
店里卖的是鲜毛肚,健脾胃,补五脏,免积食伤。讲究的是从牛肚子里出来,六个小时内就得洗净,处理,上桌。
入座之后,点菜、等菜、上菜。期间成芸一直面无表情,没有要谈话的意思,一心一意地等着吃东西。
反正早晚要说,刘佳枝也不着急了。
菜上齐,火烧开,毛肚下锅。
刘佳枝看着对面的女人随意夹了一筷子,胡乱塞到锅里,拿出来就吃,实在忍不住说:“你那么吃不对。”
成芸一顿,从碗筷中抬眼。
刘佳枝被她看得心里一慌。成芸真的是一脸迷茫,等着自己解答。
刘佳枝脑子一热,轻咳说:“吃毛肚讲究‘七上八下’,但不能乱烫。”她一边说一边演示,筷子夹着,放到锅里一滚。“要注意毛肚形态,摊开得是单层的才行。你那样乱塞,毛肚受热不均,质地不细腻,肯定不好吃。”
她做着示范,把毛肚蘸酱,接连吃了小半碗。
成芸恍然,照着她的样子涮了一筷子,吃完笑道:“是不太一样。”
刘佳枝有点自得。
她好像忘记了她曾经骂她是婊子。
“北京人吃毛肚说道多的。”刘佳枝嘴里嚼着毛肚,嘎吱嘎吱。不愧是前门名店,老字号,酱料有味,毛肚新鲜,越吃越起劲。
成芸筷子在碗里转了转,说:“你是老北京啊。”
“土生土长,原装的。”
成芸笑笑,刘佳枝又反问成芸:“你不是北京的吧。”
成芸摇头,“不,我家在吉林。”她又吃了一口,抬眼问:“你没查到么?”
刘佳枝一抖,毛肚掉下锅里,她不着痕迹地又夹起来。
没查到么?她当然查到了。但她也只知道成芸的老家在白城而已。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成芸淡淡地说。
刘佳枝干脆放下筷子,笑道:“我哪紧张了?”
成芸瞧她一眼,低头吃下最后一口毛肚,也坐直身子。
气氛好似一瞬间剑拔弩张。
变得太快,刘佳枝后悔刚刚吃那么多,现在胃里很不舒服。
“吃饱了么?”
涨饱了。刘佳枝点头,成芸又说:“找我干什么?”
刘佳枝忽然哑巴了,她要从哪开始说。
从她跟那对老人讨保单未果开始?还是从她着手调查她的公司开始?亦或者……从她被那个黑邻居坑了15块钱开始……
成芸并不着急,带着饱食后的安稳,帮忙引导着她。“昨天打电话,你说查到了我的事情,现在找我,是想干什么?”
刘佳枝回神,差一点,她也陷入了回忆。“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成芸笑笑,“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刘佳枝深吸气,“你们私自干的勾当,以为能瞒天过海多久?”
“勾当?”成芸挑挑眉,依旧泰然自若,“什么勾当?”
刘佳枝忍着,“你不要再犯傻了。”
成芸眨眨眼,“什么?”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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