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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的二三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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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本地人啊,怎么留,为什么留?”
“你跟同学去拍戏。”
“去哪儿拍,拍什么,合同呢?”
“你跟朋友出去旅游了。”
“那也理所应当要先回家一趟吧?”
崔景行模样受伤地坐在床头,许朝歌跪着一溜小跑,去抱住他宽阔的肩,将头跟他的紧紧靠着,说:“没两个月我就回来了。”
崔景行后知后觉:“那天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
许朝歌点头。不过因为吴苓刚走不久,他们又刚刚闹过不愉快,这才把话无限推迟到了现在。
她还是说:“我很快就回来的。”
崔景行说:“我原本想要你陪我一道把我妈的骨灰送回老家,她生前那么喜欢你,你能送她,她一定会很高兴。”
许朝歌垂着眼睛思考再三,说:“我一定要送阿姨回去,我这几天一定好好想想,编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我爸妈。”
崔景行点头。
有阿姨进来,拎着几件衣服问许朝歌要不要带走。许朝歌答应着“我自己来”,身前的男人将她粗鲁一推,气呼呼地起身。
“赶紧走吧。”男人口是心非:“在我这儿也真是够烦的,你一走,我正好清静清静。”
许朝歌咯咯笑:“我的期末演出你要不要来看?”
崔景行头也不回:“不看。”
“生气啦?”
“犯不着!”
崔景行路过那阿姨时,特地嘱咐:“让厨房多准备一点点心给她带着,挑她最喜欢吃的那几样。”
阿姨说:“知道了,先生,你对许小姐太好了。”
崔景行出来透气的时候,许渊拿着份文件递给他签。他稍微问了几句,也没在意,大笔一挥烙上自己名字。
再看一遍纸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这才觉得有几分不妥。
“这事儿怎么到我手里了?”
许渊说:“崔董吩咐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崔景行觉得他话里有话:“随便说说吧,你又不是第一天跟着我。”
许渊斟酌用词:“崔董似乎是想把公司的权力一点点交到您手里了。”
崔景行好笑:“谈何容易。”
许渊说:“这就要看他怎么斡旋了。”
崔景行一嗤:“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旁人视之为生命的一件事,崔景行这里成了过眼云烟,而他此刻关心的,外人看来又实在不值一提。
“帮我查一个人。”
许渊问:“好的,请问先生,那个人是?”
“可可夕尼。”
“那个摇滚歌手?”
崔景行笔直地看他,说:“是,稍微用点心思,尽快给我回话。”
许渊说:“好。不过这个人挺怪的,又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麻烦先生多给我一点时间。”
崔景行说:“照着常平查就行。”
许渊意外:“常平?”
崔景行点头:“可可夕尼就是常平。”
“……”
“他的身份背景,行踪去向,查得越详细越好。还有……”
崔景行攥了攥拳头:“弄清楚他最近身边是不是跟着个女人,有消息的话立刻过来告诉我。”
许渊说:“我记住了,先生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崔景行思忖再三,说:“朝歌要搬回去了,给她身边安排几个人轮流守着,好好保护她的安全,但记得别让她察觉,我不想让她忧心。”
许渊觉得崔景行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身为下属却又没有提问的资格,只有默默将事情接下来:“先生放心吧。”
第37章Chapter44
许朝歌走了没两天,同居的后遗症便开始显露。
她睡觉不踏实爱踢被,崔景行一晚总要醒过来几次善后。现在一觉醒来摸不到人,眯着眼睛等待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去了卫生间,而是搬回了宿舍。
早起跑步,带着一身大汗往回赶的时候,闻到巷子口早点的香味,也总忍不住买上一大堆,想她喜不喜欢吃呢,最喜欢吃哪一种呢——不对,她不是走了吗?
房间里没了她乱摆乱放的东西,床上不会有她吃剩的碎屑,她也不会拿着几套轮番问他这件好看还是那件好看。
显得我瘦吗,腰细吗,屁股大吗。算了,我还是再去找一套吧!
她指着满屋子的衣服说,景行,马上要过夏天了,我觉得我好像没什么衣服穿了,上次我们班xx的连衣裙可真漂亮啊。
他那时候觉得女人太麻烦了,走到哪儿都是麻烦本身,前十多年的策略很有必要,跟女人保持一段距离绝对是长寿的必要条件。
现在想起来,他却十分怀念跟她分享同个空间,抢食同一袋垃圾食品,为了看哪个电视台而激烈吵架……的种种了。
他想了很久,觉得那大概是因为跟她在一起,他又重新过上了平凡而又琐碎的生活,不用戴上面具,不用承受负担,简简单单的两个人。
斗争,扶持,再斗争,最终还是手牵着手,相互依靠着往前走。
有件事,很恐怖但又很真实。
崔景行越来越觉得,他在失去自己的母亲之后,
开始对另一个人,女人,产生了依赖。
说好了不会来,周五这天,崔景行还是推掉了几个事先定好的日程,一早就起来梳洗整理,准备去一趟华戏。
房子离华戏不远,他选择步行,路过那条喧闹小巷的时候,店铺陆陆续续开门。三两游客进来,趁着人少很兴奋的自拍。
他往一家花店里走,里面鲜花的品相一般,但胜在新鲜,他在一桶桶新到的花卉前仔细看过,思考该买哪一种。
店主看着他笑,问:“先生送给什么人呢,她有什么喜好,比如花的种类、颜色、香味什么的,说出来我帮您参谋参谋。”
崔景行说实话实话,花是送给我女朋友的,她鼻子比较敏感,花粉太多的就不要了。她喜欢素雅一点的颜色,白色浅粉浅黄这种。
但有时候也不一定,高兴起来也挺爱大红大绿的。最重要是不要玫瑰,她说假货太多,就算是真的气味也不怎么好,每次闻见都想吐……
崔景行如数家珍,一点没注意到店主黑漆漆的脸,絮絮叨叨念经似地讲过一箩筐话后,才来询问:“想好用什么花了吗?”
店主头涔涔,自嘲庙小容不下大佛,往崔景行手里递了一支剪了雄蕊的百合,就忙不迭地将他送出了花店。
崔景行生平头一次被人拒绝做生意,但也不恼,看着手里这支洁白如玉,只在根部带绿的百合失笑……其实这花就很满足条件啊。
找到许朝歌的时候,她正跟班里搭档表演的同学们在排练室外对台词,他喊了一声,她回头,眼里的光一下子就亮起来。
大家也发现来人,朝她挤眉弄眼道:“哎哟,好甜蜜啊,赶紧过去卿卿我我吧,反正魂都已经跑了。”
许朝歌向大家吐舌头,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崔景行看着她一路蹦蹦跳跳过来,将手一伸,她很乖巧地抓住了,声音甜甜地问:“不是说好不来的吗?”
崔景行将那支百合花递过去,她高兴得埋头一阵吸,说:“这花很好,我很喜欢,不过怎么就一支,你从哪家的花篮上偷来的?”
崔景行满头黑线,也懒得解释了,问:“你们第几组?”
许朝歌说:“快了,里面的演完我们就得进去。”
崔景行拍拍她肩:“那别废话了,赶紧再去准备会儿,否则一会你在台上演砸,你那些同学该背后骂你了。”
许朝歌不乐意:“为什么一定是我演砸?”
崔景行笑:“快去吧,我一会儿能进去看吗?”
许朝歌说:“别人可能不行,但你的话一定没什么问题。”
进去的时候,自然没有什么阻力,台上的一组正好演完,仔细在听老师的点评,台下黑压压坐得都是等待的学生。
他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拿手机出来准备静音的时候,正好许渊的电话接入,他向那边说一声稍等,朝着准备上台的许朝歌挥挥手。
一直左顾右盼的姑娘终于看到他,笑着点了点头。台上的一束光打在她线条柔和的侧面,她往后转身的时候,光影缓缓如电影的慢镜头。
美得不太真实。
崔景行怔住几秒,这才想起电话线的那头还有人,小声地问:“什么事?”
许渊说:“上次您要我找的可可夕尼,也就是常平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发到您的邮箱了。”
崔景行问:“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许渊说:“除了大学期间逃课去做摇滚歌手,经常挂科外,履历上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跟大多数人一样,念书,考试,一个人背着行李到异乡求学。来华戏之前,他一直住在西南某镇。”
许渊忽然愣了下,说:“有件事挺巧的,常平跟先生你是老乡。”
台上有人报幕,许朝歌跟搭档开始表演。虽然只是绿叶,却也尽心尽力做个不出戏的绿叶。
崔景行看着台上沉浸角色的许朝歌,脸上没有半点惊奇的样子。
“查到他最近去哪了?”
许渊说:“几周之前他在南方有过一场表演,从那之后就没查到有关于他的任何行程了。”
崔景行说:“他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许渊那头有翻找纸张的声音。
“5月30号,南方音乐节,他在到达当天办理了入住手续,第二天退房。从那之后到现在,既没有搭乘过航班,也没有任何铁路、住宿的信息。”
崔景行想了一想,说:“一会儿我发你一个名字,你照着那个再去找一遍,或许就能弄清楚了。查出他身边有女人了吗?”
许渊说:“他喜欢独来独往,从不跟人交际,唯一能联络上他的李虎,最近不在国内。我已经让人调取监控,看能不能从那里面找到蛛丝马迹。”
“也只能这样了。多找几个可靠的人帮忙吧,这次的事你一定要多费点心,有任何最近进展都立刻告诉我。”
崔景行忽地沉声:“小许——”
许渊精神骤然紧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宝鹿应该跟在常平身边。”
“……”
许渊问:“需要我报警吗,先生?”
崔景行说:“可以请他们帮忙,他们近来也在找常平。不过具体的事情不要多嘴,这还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许渊忧心:“孟小姐会有什么危险吗?”
崔景行眯起眼睛,说:“这么久都没见他有什么行动,暂时应该玩不出什么花样,先赶紧把人找到再说吧。”
身边有脚步声,一个女人细声细气道:“麻烦让我过去。”崔景行刚要让出位子,往上一看,来的居然会是曲梅。
她显然也没想到坐在这儿的会是崔景行,怔了一怔,思忖要不要换个地方。转念一想,她才是这地方的主人,遂又大咧咧地坐到里面来。
她近来睡眠不好,上了一层厚厚的遮瑕仍旧遮不住青色的眼底。反观崔景行,分明比她还大十来岁,却神采奕奕得像个刚出社会不久的年轻人。
这世界对于男人和女人,还真是厚此薄彼得很。
老情人见面,大多尴尬,不过范围并不包括崔景行这样的情场老手。
他问“你也来考试”的时候,语气不咸不淡,就像迎接一个久别重逢然而并不熟络的朋友,仅仅是礼貌为之。
这场面很难不让曲梅想到她在他面前放肆的那两次,她以为自己的癫狂嘲讽哪怕不能引起他的注意,至少也可以让他觉得难堪。
可他只是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眼里的光从不曾带着波澜,就这么静静看着,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曲梅说:“是啊,不然要怎么办,挂科吗?”
他的漫不经心都写在脸上,只在视线转到舞台的时候才有了几分波澜。台上许朝歌正入戏地流泪,他却看得笑出来,小声咕哝:“什么破演技。”
曲梅有几分魔怔,问:“为什么是她,景行,为什么是她?她到底哪一点胜过我,样貌,性格,还是别的什么?”
崔景行等高‘潮演完,方才斜睨她一眼,说:“这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她眼里涌出眼泪,闪着细碎的光,看起来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此刻侧身抓住他袖口,问:“你们会走到一起吗,你会娶她吗?”
崔景行敏感地将手移开,反问:“你们女人怎么总喜欢问这种问题?”
“她也问过你?”
问过,当然问过。
他那时正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吴苓的病重而苦恼不已,凌晨,他坐在飘窗上跟她讲他最不能提及的一段往事。
他消沉,寂寞,孤单,问她想不想要未来、他们的未来的时候,她却退却了,瑟缩了,连一句简单的赞同都不肯轻易的给予。
崔景行重新看回舞台上那个纤瘦的身影。
表演已完,她跟搭档手挽手站成一排向台下鞠躬,还挂着泪的一张脸上已经换成了灿烂的笑容。
四周响起掌声,老师压着两手,说:“安静,我点评一下啊。”
崔景行已经起身,对身边的人说:“她对这问题可不执着,我说是或否,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曲梅仰面看他,嘴唇颤抖:“景行,你对她认真了。”
崔景行仅仅是向她笑笑,往前方走去。
第38章·Chapter45
崔景行找到许朝歌的时候,她正对着镜子卸妆,眼皮上瑰丽的色彩一擦,她又成了那个平凡朴素的女孩。
同学们围在她身边,高兴地问:“一会儿有安排吗,大家吃个散伙饭吧,下次见面都要两个月之后了。”
其他人都没意见,唯独许朝歌有点犹豫,支支吾吾着说:“不然你们去吃,账记在我头上,我今天有点事。”
没眼力见地来问:“什么事?都放假了你还有事,骗小孩的吧!”
旁边一男同学很是熟络地往她肩上一搭,拿手替她将脸上的亮片擦了,说:“你们记性真好啊,早上没见朝歌男朋友过来吗,当然是要去过两人世界了!”
众人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见色忘友,许朝歌今天要是不去,以后大家都别理她了!”
许朝歌拿胳膊戳着男同学的胸,哭笑不得地说:“你这是为我开脱呢,还是故意来挤兑我的?”
男生前一秒还是笑嘻嘻的,后一秒突然立正站好,搁在许朝歌肩头的手闪电般抽回,如临大敌。
大家顺着他视线往前看,都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有人要遭殃了。”
崔景行黑着一张脸站在正对面。
许朝歌吐了下舌头,跑过去很是乖巧地挽住他胳膊,说:“来啦?”
有同学敢于摸老虎屁股:“崔先生,您是大忙人,有事就先走吧,我们要去聚会,许朝歌也要一道参加的!”
“您要舍不得走,或是不放心某人,也可以跟我们一道去啊!”
“就是,就是,您也一道参加吧!”
许朝歌向他们挥手:“你们别闹了!”
崔景行一双冷冰冰的眼睛还盯着方才那位毛手毛脚的男生,出人意外地说:“行啊,我也参加,想去哪儿都可以,我请客。”
“万岁!”
坐到车上,许朝歌还有点不相信,抓着崔景行问:“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啊,会不会觉得别扭啊?我其实本来也不想去的,可是他们都说到那份上了……”
崔景行白了她一眼:“这种交际不可避免,你要去参加,我不会拦着你。我跟着过去别扭是一定别扭的,不过跟送羊入虎口相比,这点小麻烦可以克服。”
许朝歌动作夸张地往车里猛嗅两下,说:“好大的醋味!你别想歪了啊,他们其实就是跟我玩儿。”
“抱着跟你玩儿?”
“……同学之间嘛。”
“那我下次去公司也抱一个。”
“……”
“你猜她会跟我玩儿,还是会报警?”
许朝歌噗嗤笑出来。
班里人都爱热闹,想说句话都要学蚊子叫的高雅地方率先排除,吃火锅吧,又嫌烟熏火燎的,害怕有损他们青春靓丽的外表。
大家商量来商量去,选择了市里有名的铁板烧,一张长桌占了大半餐厅,大家浩浩荡荡分坐两边,看着戴白高帽的厨师炫技,把火引得差点烧上天花板。
第一杯酒自然是要敬给崔景行的,他也丝毫不客气,懒洋洋地倚着椅子,举起酒杯听大家说祝酒词。
“崔先生事业更上一层楼!”
崔景行等着。
“崔先生身体健康!”
崔景行继续等着。
方才跟许朝歌闹过的男同学插话:“祝你们俩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崔景行这才点着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旁边几个看得一阵羡慕,咬着牙道:“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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