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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臻才不管他们什么表情，他笑眯眯的，心情极度愉悦，哪怕赵曦端给他一盆刷锅水他也能喝出佛跳墙的感觉。
待赵家人出了门，司茉茉靠在门口安抚地摸着怀中的小狗，忽然叫住赵涣，眯眼笑道：“赵家大哥最近好运道。”
赵涣只知道她是顾良辰的妻子，却不知道她有什么别的身份，赵曦却是知道的，而且经过这件事她对司茉茉更是膜拜了几分，好奇道：“什么好运？”
司茉茉挑眉：“桃花运。红鸾星动，好缘分。合适。”
她蹦出几个词，听着不是太连贯，却又直白好理解，赵曦也没什么可问的，眼睛却是亮了亮。她家大哥自从嫂子离世就变得越发沉静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家庭上，整天盯着她和宇哲，就连她家老爸都嫌他太过压抑。
她二哥呢，总背地里说她家大哥是因为没有女人的缘故，阴阳失调，找个老婆就好了……
想不到她家大哥干枯了几年，如今终于红鸾星动了？
赵曦挺高兴的，她第一反应竟是，太好了，她和宇哲都有救了。可开心之余，她又有些担忧，她道：“大哥，我是无所谓的，对嫂子不挑，可宇哲不一样，你一定要找个对他好的后妈。”
赵涣眉头拧起，“胡说什么。”他抬头看了眼司茉茉，想说什么，就见司茉茉一脸高深地转身进了门，还将门带上了。
果然，言臻是个不靠谱的人就罢了，他身边的朋友也都是一个样，说什么红鸾星动？算命大师么？
赵曦道：“大哥，你不知道，司茉茉是玄学大师，她说你有桃花，那肯定就是有的！”
赵涣：……
还真是大师啊……
他已经决定不会给儿子找个后妈。但他忽略了自己，他从未想过给自己需不需要妻子。但就算这个什么玄学大师说的灵验，那他也不会找关月那种人，她这个人那么凶，一看就不是当妈的料。
什么桃花运，红鸾星动，他向来不信这些。
赵涣冷静地开始想着别的事，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竟是在刚才想起了关月这个人。他在想，言臻这人心机过重，不适合她，且他背景复杂，现在又发生这种事，小曦和他在一起不安全。
相反，岑家阿姨喜欢她，岑书墨喜欢她，岑家和赵家知根知底……
岑书墨从岑妈口中得知赵曦差点受伤的事，第一时间就往赵家去了，赵曦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好他也在。
“小曦，你没事？”岑书墨也顾不上赵家人都在，紧张地抓着赵曦的肩膀上下看了看。
赵曦嘿嘿一笑，“书墨哥哥，你放心，我没事。言臻他护着我，帮我挡了。”
岑书墨见她竟然还在笑，就知道言臻没什么大概，只是他很吃惊，赵曦和赵家人一样，是个不喜欢亏欠别人的性子，言臻为她受伤，不管轻重，她竟然能够这样轻松地笑着说出来，且也没有提什么亏欠的话，这很不像赵曦。
赵爸赵妈也听说是言臻护着女儿，但怎么也觉得不妥，“人家救了你，是咱们欠了人家，你可要好好补偿。”
赵涣立刻就说，“医药费和看护都安排好了。”
赵爸赵妈点点头，大儿子做事向来稳妥，只不过这事是赵曦欠了人家，她自己倒是不上心算是怎么回事，便依旧不满道：“宝贝女儿啊，这钱是一回事，最难得是情义难偿，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几日。”
赵曦满不在乎地道了一声，“他说是他应该的。难不成发生这种事还要我保护他么？再说了，我和他说了，下次我会亲自炖汤给他喝的。”
赵爸赵妈好像瞬间就回味起那股味道，脸色都不好看了，乖乖，宝贝女儿，估计言臻他喝了你的汤之后并不想要你偿还这份情义。
岑书墨却是笑得温润，摸摸赵曦的头。
她这份天然，是很吸引他的，因为他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少有什么天然，都是精心培育长成，尤其是他被发现有钢琴天赋之后，他除了承担父母家族的希望，还背负了更多人的期待。
赵曦因为他的手伤自认为愧对于他，可她却不知道，当年他在得知再也不能弹好钢琴的时候，失落之余，心中竟也有些轻松。至少，他背负的希望，少了一些。
他曾想成为钢琴家，那是因为他心里那个姑娘想要合着他的琴声唱歌。
岑妈再次做了助攻，有了赵家大哥的默许，岑书墨得以和赵曦一起在院子里散步。
赵曦与他说起今日这件事情的始末。
这件事岑书墨其实已经联系过警方的朋友，他听得心不在焉，手指伸进口袋里。今日这件衣服很久之前穿过，来的匆忙，他随手捞了一件，结果口袋里却放着东西。
是一个小盒子。
他不会忘记这个小盒子里放着什么东西……是一枚戒指。
原本，他是打算给赵曦庆生时拿出来表白的，以他们熟悉的关系，这戒指算得上是一个订婚戒指。可是那天赵曦失约了，她很晚才给他打来电话，说是遇到一个变态，还追到她楼下徘徊，说只能改日再约。
他赶到时，楼下已经没什么人影，而赵曦楼上的灯光也暗了，打电话过去，她声音迷迷糊糊地显然是睡着了，他就在车里守了一夜，听着电话里她渐渐均匀的呼吸声。
后来她匆匆回国，而他却有事不能离开。再见面时她却已经遇上言臻，拖拖拉拉，这件事也就作罢了。
此时再摸到这个小盒子，岑书墨苦笑连连，如今他要怎么拿出来？
“书墨哥哥？”赵曦见他脸色发白，不知道在想什么，抬手摸摸他的额头问道：“怎么了，你不舒服？”
岑书墨心中叹息，伸手拿下赵曦的手，将口袋中的小盒子放在赵曦手上，忽而郑重道：“小曦，这个东西原本就是给你的，你如果不想要也可以丢掉。”
从小到大，岑书墨对她，除了不像她家哥哥们总是为她打架，但也是好的没话说，他送的礼物，她向来都好好收藏，和哥哥们的礼物一视同仁，什么时候丢掉过？见他竟然这么说，赵曦好奇地打开小盒子。
盒子里是一枚戒指，是她喜欢的样式，张扬的大颗钻石，周围还镶满了华丽的小钻，众星拱月一般拥着中间那颗大的。
首饰，他也送过的。
可是这枚戒指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枚，它太过华丽，太过贵重。赵曦再迟钝也知道，这是承载誓言的戒指，与他以往送的那些戴着玩儿的不一样。
“书墨哥哥……”赵曦托着这个小盒子，感觉有千斤重，她不可能将它当垃圾一样丢掉。
岑书墨却是泰然地看着她，他知道赵曦不想接受，可是见到这枚戒指，他却像是迷了心窍，他想起自己当时挑选戒指的心情。他曾经对小曦也是志在必得的，他找不出什么理由，不管怎么想，他都是个合适的人员。
没错，合适。合适赵曦，合适赵家。
就算小曦没有那么喜欢他，他都可以慢慢努力，对她好，照顾她，让她继续过无忧无虑的日子，让她一辈子都做那个天然而又张狂的小姑娘。
他万没有想到，她会因为别的人而拒绝她。他一向知道她眼高于顶，没有那么容易喜欢什么人。他万没有想到，她纵然是眼高于顶，却有那么一个完美的言臻出现在了她的世界。他万没有想到，那个言臻他从一开始就要小曦。
可他原以为自己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但言臻却与他说，他可以竞争，他可以把小曦夺走，只要他做得到。
他能做得到，他便放她走。
可见言臻他没有那么喜欢小曦，不然，怎么可能明知道自己喜欢小曦还让他有机会带走小曦？
岑书墨定了定心神，温润的双眸静静地看向赵曦，“小曦，我一直喜欢你，爱着你，并不是只想做你的哥哥。你可不可以也给我一个机会。”
见赵曦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他眸光闪了闪，“就当……就当是你对我这只手的补偿。你不是问过我要你怎么补偿我么？你说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只要你能做到。如果我说……我希望你嫁给我，可以么？”
他从小学的是君子礼仪，绅士之风，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做出这种颇没有风度的事。
可这也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了，仿佛是孤注一掷的坚持，他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复，哪怕是拒绝。
第174章　死了
一阵风，带动绿意盎然的绿草，像是一片绿海荡起圈圈波纹。
像是有什么滴入了赵曦心底的一片海，层层涟漪，最终掀起惊涛骇浪。她知道岑书墨一直都对她很好很好，就算是因为她失去了钢琴王子的光环，也都一直包容她呵护她。
她原以为自己放弃一切浑浑噩噩地活着就算是给他的补偿，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自己所谓的补偿是那么愚蠢，她从未问过他想不想要。
也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太过想要保护一个人，不管是他的心情还是自尊心，很多时候往往适得其反。
有时候并非是对方不值得去爱，只是在一份感情或者心意中，太害怕伤害，太想要温柔以待，反而无法令对方真正的幸福。
他以为她想要的是放纵是用自己的方式补偿于他，他知道，所以他从不劝她变回曾经聪明上进的样子。他只是保护着她的随心所欲，如果她可以开心，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接着。
她以为他再也不能完成自己的梦想，所以愿意放弃自己所有的所想所求来陪他。她知道他从不忍心责怪，也是真的无怨无悔，她以为自己懂得，可她不知道，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她。
明明有十几年的相处时光，明明有千万次机会成为另一幅光景。
可冥冥之中有无缘分似乎早已注定，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便慢慢失去了曾经可能有的那么一线姻缘。
时至今日，有一些东西来不及修补，也补不出完美无瑕。
如果他的手没有废，他没有换专业，岑家也不会因为变故而搬家，如果她没有放弃一切，继续唱她喜欢的歌，跳她喜欢的舞，演她喜欢的话剧，他会一直看着她长大，会一直为她弹琴，会在她毕业的时候求婚，他们会幸福的在一起……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一切从最初就像是断了弦的琴，难再弹出美妙的曲子，更无曲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显得那么漫长。
漫长到岑书墨口中全是苦涩之感，他抿唇苦笑。
他太过冲动了，原本他并不强求，却因言臻的态度而为小曦不值。既然言臻都不在乎，他又为什么一直选择克制？可今夜实在是太过冲动了……
赵曦一向大大咧咧，除却岑书墨这件事，还不曾有什么事能让她放在心上超过一夜的……她是个骄傲的人，放任自己自在随心，可在她心里，岑书墨的手就像是一条沉重的锁链，锁在她的心里，只有这一件事她不会忘记，也不能忘记。
“书墨哥哥，我会考虑的。”赵曦收起那枚戒指，并未坚持还给岑书墨。
这些年他对自己的好，她一直没有仔细去想，才会一直以为那是哥哥对妹妹的爱，现在回想起来，一幕幕一桩桩，他温润内敛，从不会说暧昧不清的话失礼于人，却也是倾注深情。他不是那些见过她几面就送花送礼物的花花公子，他是岑书墨，是看着她长大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的岑书墨。
他脸上的笑容那么难看，她不想让他那么伤心。
“谢谢你……小曦。谢谢你！”
岑书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他以为她会为了言臻拒绝他。这让他大喜过望，在他心里甚至觉得，言臻没有那么喜欢小曦，可小曦也未必那么喜欢言臻。
或许对于小曦来说，言臻只是一个让她充满了新鲜感的人，毕竟言臻这个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可以称为是完美的人，而他这样的一个人，谁也没有选，选了她。
而她是个从小被娇养长大的女孩儿，未曾经历过感情，也并未受过什么伤，她虽然眼高于顶，但被言臻大胆示爱，她也不会害羞却步，她的喜欢也从不屑于遮掩。
从某个角度来说，岑书墨觉得言臻和赵曦虽然看起来相差很大，但他又觉得他们似乎就是一类人。
可作为竞争对手来说，他觉得自己更合适小曦，他会让她继续过公主一般的日子，只要她喜欢，他可以纵着她，让她自由快乐一辈子。
**
深林别墅。
唐新车开的慢，直到半夜才回来。
“言哥，你疼不疼？伤口裂开了么？会不会有事啊？”
言臻怀中抱着小狗仔时不时给它顺个毛，后背垫了个超大的靠枕，闭着的双眼睁开来。
“到了？扶我下去。”
唐新应了一声，嘴里嘟囔着言臻有医院不住，非要赶回来，手上小心地去扶。
“一个人在医院待着有什么意思？”言臻道：“而且在医院里的话，伤好的太快了。”
唐新嘴角一抽，“在医院好的太快？还没听人出院是因为这个原因的。”
言臻：“你一只单身狗懂什么？英雄救美受的伤，当然不能好的那么快了，得是缠绵病榻才能让美人多心疼几天。”
他怀中的小狗仔似乎是听到了狗这个字，嗷呜一声。
言臻转而安抚了下小狗，“单身狗不是说你，是说小新呢。”
唐新顿时觉得自己已经开启了人不如狗的系列。
英雄救美缠绵病榻的苦肉计，唐新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等等，这不是之前陆导送的剧本么？只不过里面的美人是定了赵曦演的美人，而这位英雄却不是驸马，也不知道定了谁演，他家言哥好像演的是那个病弱驸马啊……
啧啧，这病弱驸马身怀血海深仇，忍辱入了公主府，却是运筹帷幄深藏不漏将公主家的江山搅了个翻天覆地的人……可惜，就是伤公主太深了……
哎，陆导的剧本改了十几个版本了，目前这个版本已经和第一版相比面目全非。唐新抱着自己的小胖手很是感慨，不知道陆导家那几个编剧如今活的还好么？
“今年除了陆导的戏，能推的工作都给我推了吧。”言臻虚弱地趴在沙发上，小狗仔在新的环境里好奇地到处闻嗅着。
“啊？”唐新五官都皱在一起，“言哥，您这一出出的，关姐肯定要骂死我。”他不情不愿地给关月先发了个消息，这会儿他可不敢给关姑奶奶打电话。但言臻注重效率，他肯定要马上去做。
言臻继续虚弱地哼哼：“我这不是受伤了么……”
唐新更是撇嘴，他家言哥也忒结实了些，后背上都是皮外伤，要说养伤，那也不用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也说擦擦药做正常护理就好了。陆导的戏预计是七月开拍，这中间一百来天，他是啥也不准备做了。
关月早已经安排好了工作，如今要一个个去取消，还要腆着脸说自家艺人受伤做不了，想也是会暴跳如雷。唐新想着，是不想去碰关月那颗雷的。
“尼克医生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唐新回神，上次他去谈，回来以后只拿到一个模糊的回答，最早还是在明年，可言臻要越快越好，他实在为难。可他家言哥是谁？言臻同他道，尼克医生这边谈不拢，就不能去找病患么……
但病患信息保密，又怎么会能轻易联系到，结果他家言哥又说，黑进尼克医生的手机不就行了……
这实在是没什么道德可言的……但是却给了唐新一个思路。他找了一家美国信息公司，高价买了尼克医生私人诊所系统里的病历单。而后就联系到了今年排约的两个病人。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不推，那肯定是钱不够多。好在言臻有足够多的钱，他花的一点也不心疼，砸钱劝退了那两个病患。也好在是那两个病患都不是急病，一个伤了十年，一个伤了八年，排到明年也是做，又能拿到一大笔钱。
“谈好了，最快一个月后就可以安排上，不过在这之前少不了要岑书墨去做检查的。如果他不去……”
言臻睁开眼睛，“他会去的。”
如果是他要岑书墨去，可能不会去，但是如果赵曦要他去，他又拿什么理由拒绝？
这件事落定，言臻心情愉快地勾了勾唇。
唐新看得了然，他家言哥就是这样，做什么坏事的话，就爱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笑。看起来是菩萨面，实则心里住着妖怪呢。
“嗨，也不知道赵小姐现在在家干嘛呢。”
唐新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打开电脑，搜索着赵曦家几个探头的画面。赵家家里面的探头他们是不敢黑的，但是外面几个也够看到窗子里的人在干嘛了，特别是赵曦，她的桌子在窗边，每次她坐在窗前的样子都能被探头照到。
谁知几个探头画面扫过来，竟是在赵家花园栅栏外扫到了赵曦。
画面里除了赵曦，还有岑书墨。
岑书墨送了赵曦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里躺着一枚亮闪到夸张的戒指。
赵曦没有拒绝……
唐新僵硬地看向身后，言臻正坐直了看过来。他有点后悔自己手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打开这种画面。想给他家言哥看看心上人的马屁，拍在了马蹄上……
“动作还挺快。”言臻摸摸下巴，看着在他脚下咬拖鞋的小狗仔，淡定地将小狗仔抱起来在怀里顺毛，“但已经晚了。”
唐新不解，“言哥，什么晚了？”别不是受刺激了吧？这要是半夜再变身出去可怎么办？
“小曦和我儿子都有了，她就是不要我，也不会不要儿子的。”言臻言之凿凿。
若不是唐新熟知言臻的日程动向，他都信了。
唐新表情痛苦地看了言臻一眼，觉得他这已经是发病了，“啥时候有的儿子啊……我怎么不知道？”
言臻将小狗仔抱起来给唐新看，“儿子，叫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