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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李牧天回来的消息，很多女生已经围在了教室外面。
　　宋瓷赶紧和李牧天保持安全距离，这种大众情人，最惹不起了。
　　徐宝珠请了几天的假，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宋瓷放学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
　　李牧天拦住宋瓷，“宋瓷，我有些事情和你讲。”
　　“什么？”宋瓷走得很快，不得不停了下来。
　　“宋瓷？”叶承今天破天荒地站在车子外面等她。
　　宋瓷朝他挥了挥手，“我哥哥在等我。”
　　“那改天吧。”李牧天佯装不经意地拨了下宋瓷的头发，看着宋瓷跑过去的背影，笑的一脸的高深莫测。
　　打开手里的灰色文件袋，满满的是崭新的复印件，赫然是苏哲案子的全部资料。
　　“下次离那人远一些，知道么？”叶承递了瓶苏打水，拧开盖子，递到宋瓷手里。又撕了包湿巾，细细地给她擦汗。
　　“哪个人？”宋瓷躲过叶承的手，她又没有流多少汗。
　　“李牧天。”叶承有些咬牙切齿。
　　“哦，那个人，是同学啦。”宋瓷不以为意。
　　“不许和他走得太近。”叶承有重复一次。
　　宋瓷大眼睛转了转，她不知道叶承干嘛一定要强调这个，不过，“那我有个条件。”
　　叶承眉毛挑了起来，好像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反正那个是无关紧要的人，“伯尧马上过生日了，我们一起给他庆祝，要送礼物。”
　　叶承点点头，表示无异。
　　“去游乐园，骑自行车去！”宋瓷得寸进尺。
　　“可以。”
　　车子“咯噔”一下停了下来，“少爷，你不能……”
　　叶承把宋瓷手里的苏打水拿开，语气温柔，“少喝些，待会儿回家就吃饭了。”这才转头，“刘叔，开车。”
　　“是，少爷。”刘叔没法，摇摇头。
　　“什么不能啊？”宋瓷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没什么，做过计划了么？”叶承问。
　　“没有啦，不过，路线图已经画好了。”宋瓷有些小得意，她以为要费一番功夫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玩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叶承参不参加。
　　伯尧生日的时候，梅秋和叶棠棣依旧不在家，不过，宋瓷保证，这会是他过的最难忘的一个生日。
　　“对了，你要考试了，不会耽误什么吧？”宋瓷有些担心。
　　叶承笑，“那是我会担心的事么？”
　　“自大狂！”
　　刘叔看着后视镜里相处融洽的两人，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大。
　　宋瓷呵，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魔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　　


13、命如迷雾（一）

　　说是宋瓷和叶承给叶伯尧过生日，其实是提前了一天。
　　原因叶伯尧小朋友实在太受欢迎，虽然爸爸妈妈不在，可是爷爷奶奶那边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好好热闹一下的机会。
　　即便是这样，也不会影响他今天的好心情。
　　宋瓷把他搁置了好久的小车子推了出来，让他坐上去。
　　“姐姐，我先出发喽。”叶伯尧完全无视比赛的规则，小胖腿一蹬，就骑走了。
　　一粉一蓝两辆大一些的车子停在车库前面，宋瓷把粉色的推过来，示意叶承去骑剩下的一辆。
　　“我不会。”叶承抱着双臂，目光很是真诚。
　　宋瓷眼睛瞪大，“你，开玩笑的吧？”
　　“我从来不开这种玩笑。”叶承撇撇嘴，脸上写着“你看着办吧，反正我就是不会。”
　　宋瓷急了，垫了垫脚尖，向前望了望，叶伯尧就快消失在她视野之外了，咬咬牙，“我载你，上来吧。”
　　叶承很是优雅地，轻轻抬腿，坐到了后座上。
　　好在路很平，人又少，宋瓷开始骑得歪歪扭扭，尤其是叶承出其不意环住了她的腰的时候。
　　我忍，我再忍。
　　宋瓷黑着张脸，终于把车子骑稳了。
　　还好叶承不算重，不然，她真的会把他摔下去的。
　　林荫大道，风的热度消减了不少，甚至还带着股凉爽。路两边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阳光投射下来，映出斑驳的光斑，像是发着光的细碎的鳞片。
　　宋瓷专心地骑着车，如墨的头发散开，随风飘了起来。
　　叶承不用深嗅，鼻尖鼻翼俱是宋瓷清雅的发香。
　　他换成一只手环住宋瓷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捻起宋瓷的一缕头发，放在唇边，闻了闻，又吻了吻，一脸的满足。
　　一直到游乐场，宋瓷还是浑然不觉。
　　有人骑着车经过，看见了，搞怪地超过宋瓷，转身吹个口哨，却被叶承冰冷的眼神吓退。
　　“姐姐，姐姐。”陆伯尧已经摩拳擦掌，兴奋起来了。
　　叶承整个过程完全是旁观者的态度，只看，绝对不参与。
　　可怜宋瓷碰碰车，海盗船，过山车，旋转木马一圈下来，小半条命已经没了。
　　“姐姐，鬼屋！”叶伯尧小小年纪的，居然有如此的好体力。
　　宋瓷只站在门前，听见里面传出来的一阵阵毛骨悚然的声音，腿就已经软了。
　　“这个我不行的。”宋瓷说话间往后退了两步。
　　叶承这次反而上前了，“你舍得破坏他的兴致么？”
　　宋瓷看了看叶伯尧红扑扑的稚嫩的脸，满是期待地看向自己，纠结啊纠结，换上可怜巴巴地表情看向叶承，“那，这次你陪我们进去？”
　　叶承点头，表示可以。
　　这里面的布景在叶承看来，实在是拙劣的可以，摇摇头，太假了，看了看兴奋地在前面“开路”的叶伯尧，再低头看看已经几乎缩成一团颤抖着的宋瓷，笑意逐渐加深。
　　“下次还来么？”叶承把橙汁递到她手边。
　　宋瓷赶紧摆摆手，她胆子何时这样小了？居然很没出息地躲在叶承怀里出来的，害的某小朋友叉着小胖腰嘲笑了她半天。
　　“我们这里新推出的鲜虾套餐，三位要不要来一份。”餐厅服务员拿着菜单，语气甜美地介绍，脸色还可疑地红了。
　　“不用了，按我们预定好了的来。”叶承从钱包里拿出卡交给她，“再给我一杯冰水。”
　　“好。”她的脸更红了，退出了包间。
　　“伯尧，你吃慢一些。”宋瓷几乎就没消停下来，又是给叶伯尧夹菜，又是给他擦嘴。
　　“姐姐，我可不可以再要一个冰淇淋？”他好喜欢这里的香草冰淇淋，可是每次来妈妈都不让他吃。
　　“不行，待会儿还有蛋糕呢？伯尧是要蛋糕还是要冰淇淋？”宋瓷使出惯用的“二选一”。
　　好难选，叶伯尧求助地看向叶承。
　　“蛋糕打包，吃冰淇淋吧。“叶承做决定。
　　“耶！哥哥真好！“叶伯尧高兴地跳起来。
　　宋瓷心里直叹气，真真是小孩子，就这么一个冰淇淋就被收买了，都忘了刚才是谁“舍命陪君子”了。
　　宋瓷看着自己面前的热可可，再看看叶承和叶伯尧面前的冰淇淋，眼神怨念。
　　“姐姐，“叶伯尧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冰淇淋，用手里的小勺子挖了一小块冰淇淋，颤巍巍地递到宋瓷嘴边，“你吃。”
　　“不用了。“宋瓷还没说完，小勺子立刻转了个方向。
　　叶伯尧享受地眼睛都眯了起来，“姐姐，哥哥说，女生不能吃凉的。”所以，不能怪他啦。
　　宋瓷无奈，端起自己面前的热可可，小小地喝了一口。
　　叶承把自己的那份推到宋瓷面前，“说好了，只可以吃一口。”
　　宋瓷顿时眉开眼笑，好嘛，毫不客气地挖了一大勺。
　　“姐姐变成大花猫了。”叶伯尧看着自己姐姐嘴角拖着的巧克力痕迹，笑着叫道。
　　宋瓷忙抽了纸巾胡乱擦了擦，再抽一张，替嘲笑自己的小花猫擦了擦，捏了捏陆伯尧肉呼呼地鼻子，“笑话我？哼？”
　　叶承素日不喜冰的甜的，看两人吃的不亦乐乎，也就着刚才宋瓷吃的，浅浅尝了一口。
　　好像味道还不错。
　　新城监狱。
　　来了三个新犯人，前几日都老老实实的，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苏哲坐在监狱的图书室里看书，宋瓷给他寄了学校的教材。
　　只要有时间他就会来，他需要为他们的今后打算。监狱里也教各种各样的技能，他也都跟着仔细学。
　　他看得极认真，丝毫没注意已经被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悄悄围住了。
　　一只布满刀疤的手抽走了他面前的书，苏哲抬头。
　　又一个光头“腾”地跳着，坐到了桌子上。
　　“你是苏哲？”明知故问。
　　苏哲点头，“你们要做什么？”
　　“没什么，”在苏哲后面的人开了腔，“就问你愿不愿意伺候一下我们老大？”
　　苏哲把书收拾好，站起身，“对不起，我不是圈里的人。”
　　三人相视一眼，光头的那个跳下桌子，挡住苏哲的路。
　　“不是怕是也不行呢？”两人上前制住苏哲，把他往书架后面拖。
　　“你们要做什么？”苏哲挣扎着，想要摆脱两个人的控制，却没有成功。
　　光头的男人把裤带慢悠悠地解开，蹲下身，刺青的脸上一阵□，手钳住苏哲的下巴，“小宝贝，你会喜欢的。”
　　苏哲低下头，再抬起，眼睛已经充血了，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像是狂怒的狮子。
　　钳制他的两个人一不留神，已经被他摆脱了束缚。
　　光头男吓得退后了两步，脸上肌肉抽搐着，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不识好歹，给我上。”
　　苏哲从背后的书架抽出一本厚字典，朝其中一个的脸上死命摔了过去，那人闷声叫了一句，捂住了嘴巴，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两个一看，嘴里骂骂咧咧着冲上去，和苏哲扭打在了一起。
　　已经有人发现不对了，赶过去喊狱警。
　　地上一片狼藉，纸张满天飞，陈旧的书架倒下来的时候，一排连着一排，看起来像是刚刚被洗劫过。
　　另两个倒还好，脑门嘴角有些血，唯有光头男，捂着下身，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
　　这景象一看就是苏哲占了上风，狱警自然先拿他说事，“苏哲！”两个狱警上去给他戴上手铐，其余两个把剩下三个闹事的也收拾了。
　　苏哲面无表情，乖乖伸出双手由狱警铐住，然后，眼睛一闭，倒了下去。
　　“快，把医生叫来！”
　　“打120！监狱的医务室能治么你也不看看？！”
　　苏哲只听见嘈杂的人声脚步声，彻彻底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田嫂给宋瓷准备绿豆粥，少爷今天考完最后一门。
　　这几天宋瓷每天都守在考场外面，等叶承考完出来。
　　把熬的消暑的酸梅汤和绿豆粥装好，田嫂走出厨房，却不见了宋瓷的身影。
　　刚刚还在客厅的呢？田嫂看见给叶承准备的花束还搁在茶几上，唯独不见宋瓷。她向楼上走了走，大概在房间里吧。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也改提醒小姐一下。
　　“怎么会这样？上次不是还好好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麻烦您说一下地址可以吗？好，好┉┉我尽快赶过去┉再见。”
　　田嫂正准备敲敲门，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田嫂，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几天，您帮我和哥哥说一声。”宋瓷边说边往楼下走，瞥见那束花，忙回头提醒，“田嫂，待会儿别忘记把花带上了，我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14、命如迷雾（二）

　　“啊~~~”宋瓷用小勺子舀了勺鸡汤，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苏哲嘴边。
　　苏哲被宋瓷哄小孩一样的动作逗笑了，好看的眼睛弯了起来，伸手要接过勺子，“宋宋，我自己可以喝的。”
　　“不行，快，张嘴。”宋瓷坚持要喂他。
　　苏哲乖乖张了嘴，喝下去。
　　“再吃一块肉。”宋瓷换了筷子，夹了肉递到苏哲嘴边。
　　“宋宋，你累了好几天了，也吃一点。”苏哲看着她眼圈下面泛青，心头涌上一阵心疼。
　　宋瓷没有客气，听话地吃了。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吃光喝光了一大碗的鸡汤，直到汤罐见了底。
　　宋瓷收拾了东西，把汤罐收拾好，拿了出去。
　　护工大婶已经等在外面了，接了过去。
　　“婶子，这个也给你。”宋瓷把一沓钱塞进她手里。
　　护工大婶连连推让，硬是要把钱还回去，“小妹子，这可使不得，太多了，太多了。”
　　不过是家养的鸡，值不了多少钱，哪里用得了这么多？
　　宋瓷不接，“接下来还要麻烦你好长时间呢，再说，这些水果也不便宜吧。”
　　护工大婶无奈收下，“那行，明天我再熬了鱼汤送来，你们想吃什么，你就告诉我，我让我家那口子做去。”
　　“哎，”宋瓷愉快地答应下来，“您忙吧。”
　　回到病房门口，两个狱警还守在门口，宋瓷朝他们礼貌一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神色有些紧张，直到看见宋瓷进来，脸部紧绷的线条才立刻柔和起来。
　　宋瓷走过去，又拿了个枕头把苏哲后背垫高，坐在一边，从果篮里拿了个苹果，仔仔细细歪着脑袋削皮。
　　“宋宋，我不想吃。”苏哲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割到手。
　　“那，你想睡觉么？“宋瓷放下手里的苹果，擦干净手。
　　“嗯。”
　　宋瓷把枕头抽出来，帮他把身子放平，“这样行么？”
　　“你也上来。”苏哲把被子掀开一角，示意宋瓷躺上来。
　　“不要了，你睡吧，我怕我待会儿碰着你伤口，我就在椅子上靠一靠就行。”宋瓷把被子重新给他盖好。
　　苏哲坚持，“你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上来吧，你睡觉一向老实，怎么会碰着？”
　　宋瓷想起来，有一次家里窗户坏了一块，半夜下了雷雨。宋全几天没回家了，若是平时，她也不怕。只是那天风特别凶，灌进来的时候发出“呜呜”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电闪雷鸣，屋子里没有开灯，一团光砸进有些空的房间里，显得特别骇人。
　　她捂住耳朵，钻进被子里，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是苏哲搬了梯子，翻过墙头进来，陪了她一夜。
　　宋瓷看了看苏哲蹙起的浓眉毛，“好吧。“脱了鞋子，小心翼翼躺在他身边。
　　苏哲满意地闭上眼睛，一只手臂轻轻环住她。
　　“你这几天差点吓死我了。“宋瓷累到一定程度，躺到床上，反而有了精神。
　　“对不起。”苏哲摸了摸她的脑袋，歉疚地说道。
　　不止是因为他打架受伤这件事，而是，他本来差一点可以减刑了的，这一闹，别说减刑了，不加刑就是幸运的了。
　　可是，当时的情形，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的。可悲的是，他都开不了口向她解释原因。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支持你，我相信你是对的。”宋瓷好像和苏哲心有灵犀一样，向他怀里小心地靠了靠，闷闷地说道。
　　这才是他的宋宋啊，他爱的宋宋，无条件地信任他，依赖他。
　　“只是，下次不许再这么吓我了。”她急急赶到医院的时候，他还在手术中。
　　医生说没什么外伤，伤的是脾脏和骨头，情况还很棘手。
　　好在他年轻，身体素质硬，在ICU观察了几天，才转到普通病房。
　　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几乎就没合过眼。
　　等他情况稳定了，才想起没通知苏家，苏哲也不让她通知。
　　宋瓷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听见苏哲说，“宋宋，你出来这几天，通知你妈妈了么？”
　　“通知了，通知了，”宋瓷往被子里缩了缩，“她让我好好照顾你，反正现在放假了，有的是时间。”
　　其实她根本没带手机，到了这里才想起来，手机还放在叶宅的那个房间充电呢。
　　“那我就放心了，”苏哲轻呼一口气，“让她担心就不好了。”
　　“不会不会，”宋瓷抢过话头，“苏哲，我困了。”
　　“那睡吧，我不说话了。”苏哲语气极温柔。
　　宋瓷本是想躲过这个话题，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这边，叶承本来满心欢喜，以为宋瓷会在考场外等他，结果，只看到田嫂一个人。
　　“是小姐特地准备的花呢。”田嫂看出他失望，连忙把花送上前去。
　　叶承脸色有些好转，他已经计划好晚上带宋瓷出去玩的，结果，一直等到了晚上，宋瓷也没出现。
　　“少爷，小姐不是有手机吗？要不打个电话试一试。”田嫂看着他面前没有动一筷子的饭菜，提醒道。
　　叶承这才想起来，他给宋瓷配了个新手机，慌慌忙忙拨了电话，却没人接听。到她房间里一看，手机根本没有带，连着充电器，电池已经满满的了。
　　要是她带了还好，即使是没接或者没电了，手机里有GPS，也可以找到她的。
　　叶承先是生气，摔了筷子，回了房间。可过了几天，还没有消息，他就急了，还哪里有什么火，全是担心。
　　联系了徐宝珠，不在她那里。他印象里，宋瓷只和徐宝珠一人走得近，不然，这地方这么大，她还能去哪里？也没有其他熟悉的人了。
　　江硕给他打了几次电话，说是已经叫人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