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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等动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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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沈哥，说说你以前有趣的事情吧。”顾莘禾想了想，“那种都是有钱人的学校里的生活，跟普通的学校相差很大吗？”
沈泽昊表情淡淡，“差距大概就是要学的东西不止是书本知识，跟同学之间的友情也没有你们那么好，基本上都是挑对自己有利的人做朋友的。”
顾莘禾微怔，沈泽昊注意到她的沉默，腾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唇角微扬，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一分真实和柔和，“所以有时候你们没有必要羡慕别人，有很多东西在你们看来很平常，但是却有很多人无法拥有。友情，亲情之类的，你们拥有的是连金钱也买不来的东西。”
☆、第26章 ＇26＇
顾莘禾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收回了手，专注地看着前方，她才急忙别过了头，掩饰隐隐发烫的脸颊。
迄今为止，沈泽昊展露在外的是他完美无缺的一面，成熟而富有魅力，虽然那种气质的确成功地吸引了她，但是她的内心始终是有一丝抗拒的。因为她还不够了解沈泽昊，她无法判断他说的每句话是否真心，然而刚刚沈泽昊轻揉着她的头发，无意间流露出的真实的柔和却让她猛然心跳加速。
沈泽昊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车内气氛陷入短暂的凝滞之中。
顾莘禾想说点什么掩盖掉自己如擂的心跳声，突然右侧马路一束强光打来，她不适地眯了眯眼，转头看向窗外，看清楚了那辆正快速朝他们开过来的车之后，双眼惊恐地瞪大，“沈泽昊！快避开！”
本来有足够时间可以避开那辆车，但最后那辆车还是直冲冲地撞上了他们。顾莘禾闭紧了眼，在那剧烈的撞击下，她似乎感觉到了一个人温暖的怀抱，那人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住了她，像是深怕她受一点伤害。
车体被撞开数米，在撞击产生的同时，车内的安全气囊也弹开了，鼓鼓囊囊的气袋挤得人透不过气。顾莘禾晕乎了几分钟之后就缓过来了，动了动四肢，没有受伤的地方，但探过身来紧紧抱住她替她挡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险的沈泽昊却一动不动，顾莘禾勉强腾出双手来，紧张地摸索上沈泽昊的脸，不停地轻拍着，“沈泽昊，沈泽昊！你还醒着吗？没事的话应一声啊！”
她急了，腾出手想打开车门，让空气进来，但车门被撞得都往里凹陷了，损坏不严重，却打不开了。她放弃地垂下手，透过有了裂痕的车窗玻璃，她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撞他们的车子里走出来，然后拉好帽子，飞快地逃走了。
不知为什么，那个男人的背影给顾莘禾一种模模糊糊的熟悉感，没有时间给她细想，很快，沈泽昊的身体动了动，因为他压在顾莘禾身上，所以他稍微有点动静她都能感觉到。顾莘禾连忙叫他，“沈泽昊？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沈泽昊喘了几口气，然后低声安抚她，“没事，头有点晕。”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并无异样，但是顾莘禾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个……三加三等于多少？”
“……”沈泽昊怔了怔，然后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从容地回答，“六。”
“没事就好……”要是把这个商界奇才的脑子撞傻了，那个开车的男人的罪孽就太深重了。
安全气囊挤满了车厢，沈泽昊挪不开身体，只能保持着半个身体压在顾莘禾身上的姿势。他的呼吸深沉而缓慢，鼻息喷在她的脸上，有些痒痒的，而且被压着也有点不太舒服，但她还是没推开他，这重量不知为何让她突然有了点安全感。
“沈泽昊，你真的没事吗？”顾莘禾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太对劲，而且没系着安全带，难免磕着碰着……奇怪，他怎么没系安全带？还是探过身子护住她之前解开了？
沈泽昊呼出口气，胸腔缓慢地起伏着。他目光微向下凝在她脸上，“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顾莘禾摇了摇头，那车开的快，但撞击的力度好像不太大，车门也只是往里凹陷了一点，再加上沈泽昊挡在她身前缓冲了一些冲撞，她从一开始的晕乎到现在已经缓过来了，没什么不适的感觉。
“你没事就好。”他说完，皱了皱眉头，很快就舒展开了，顾莘禾没有错过他这细微的表情，紧张地说，“你别说话了，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摇了摇头，“没那么严重，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很快有交警和路人围了过来，车门被打开，沈泽昊长长地吁出口气，手搂住她的身体，轻轻地拍了拍，“没事了。”
顾莘禾眼眶一热，使劲闭着眼才把那点眼泪水憋了回去。
后来，交警开着车送他们去了医院，一路上的絮叨里不乏对快要交班了还摊上这桩小车祸的埋怨和郁闷。顾莘禾进去检查的时候，沈泽昊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把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让助理处理一下后续的事情。没过几分钟，那个开车送他们来医院的交警就急急忙忙地跑到他面前，笔挺地站好，声音都有些发抖，身体也不停地发着颤，“沈少……”
沈泽昊扬手打断了他的话，平淡地看了眼紧闭着的门，“医院里不要大声说话。”
“是……”交警咽了咽口水，对于自己刚刚在路上说的那些口无遮拦的话感到后悔万分，要早知道出了事儿的是沈家大少爷，他哪里还敢说那些埋怨的话，要不是刚局长打来电话，他恐怕现在还不知道眼前这尊大佛的身份呢。他一想到电话里局长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确认了沈泽昊完全无碍再好好地送回家，那种严肃重视的语气，让他现在直冒冷汗，要是沈泽昊不满他在车上的埋怨话，一个电话打给他们局长，那他还怎么待下去？
沈泽昊并没有关注到那位交警的情绪，他静默地沉思片刻，黯沉如墨的眼眸中深不见底，看不出一丝半点他的所思所想。半晌，他站起来走到窗口，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讲了足有十分钟，看到顾莘禾出来之后他才挂断电话。
确认了检查结果无碍之后他才松口气，轻揉着顾莘禾的头发，“回家后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推迟几天再去s市，你没事了我再去。”
顾莘禾犹豫了下，“不会耽误你的事吗？”明明他挡在她前面，他更有可能受伤的……顾莘禾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色，并无异样，稍微放心了一点。
“没关系。”
交警等两人说完话了才走上前，颇为小心地瞟了眼沈泽昊，“沈少，我先送你们回家休息吧……”
沈泽昊微微扬了扬唇角，“那麻烦警察同志了。”
“诶，不麻烦，不麻烦。”
坐到车里，交警措辞谨慎地问，“沈少，您看什么时候有空去趟局子，把这次车祸的经过说一下，我们好记录在案，撞车的人弃车逃了，我们已经派人去查那辆车子的来路和车主，摄像头拍下来的录像很快就能调出，相信不用多久就会有结果出来，您看……”
“我的助理明天会去交警局，我会把经过告诉他，让他转告。”
“好的，我知道了……”
顾莘禾回想那个背影，心里总有点异样，难道真只是她眼花了？
沈泽昊手指轻勾住她垂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声线低柔，“还在害怕吗？”
顾莘禾轻轻摇了摇头，不太敢去回想看到那辆车撞过来的一瞬间的惊惧恐慌。
沈泽昊低低地叹口气，伸出手把她揽入怀中，“别害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第一个保护你的，我怎么舍得你受点伤呢？”
顾莘禾怔愣了一会儿，随即轻抿唇角，闭上眼，安心地靠在他的胸前。
沈泽昊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动作十分温柔，一双眼眸却如古井一般平淡无波深不见底，很快，他缓缓地扬起了一抹笑。
顾莘禾回到家的时候意外地看到张景尧坐在客厅沙发上跟张程聊天，听到了声响之后，张景尧抬头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就转回了目光，继续听张程絮叨着一些琐事。
不知为何，顾莘禾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张景尧，大概是因为他跟她警告过不要离沈泽昊太近，现在她却完全把他的话抛在脑后，不但没有远离，反而莫名其妙地交集越来越多……她很快压下心里那点心虚，轻快地叫他，“哥，你回来了。”
张景尧点点头，目光轻移到墙上的钟表，顾莘禾马上解释说，“今天有同学会，在外面玩的久了点，所以这么晚才回来……”
“苗苗，回来了啊，快，把水果盘端出去。”厨房里传来林蕊的叫唤声，顾莘禾立马逃去了厨房，这才松了口气。林蕊正在切西瓜，“傻站着干嘛，快把盘子端出去啊。”
“我知道了啦。”顾莘禾深吸口气，她从小在张景尧面前就撒不了半点谎，张景尧那目光往她身上一探，她保管什么都写在脸上了。给自己做了完善的心理建设之后，她才端着水果盘走出去。
所幸张景尧似乎没发现什么，一直在和张程谈天，顾莘禾心里的石头稍微放下了点。
她边吃西瓜边看着电视，电视里正在放国家新闻频道，出现在画面里的中年女人举止从容，眉目间有股不输男子的英气。顾莘禾认识她，可以说几乎没多少人不知道蔡芳青这位女政客，在电视新闻上经常见到，她的身份还有——沈家的女主人。
顾莘禾忍不住专注地盯着蔡芳青看，沈泽昊的五官的确跟她有点神似，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张程说起沈家，“……沈家啊，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阿尧，你们公司的老板不就是沈家那个叫什么的……”
张景尧平平淡淡地接过话，“沈泽昊。”
说完，他若有似无地瞥了顾莘禾一眼，那眼神太难体会，反正顾莘禾是没领悟出什么东西，只不过被张景尧瞟的瞬间她就被西瓜汁呛住了，咳了几声之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逃回房间了。
☆、第27章 ＇27＇
张景尧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再加上张程和林蕊的挽留，第二天他没有一大早就离开，而是呆在了家里。这对顾莘禾是种煎熬，她虽然高兴能见到哥，但是这种高兴的情绪总会很快被心虚和愧疚给取代，导致她一整天都没成功跟张景尧说上几句话。
晚上她无聊地躺在床上刷微博，突然李筱的电话打了进来，有了个聊天对象她总算有点精神了，“喂，李筱啊。”
“嗯，怎么有气无力的，昨晚上干什么了？”
顾莘禾叹了口气，“你别以为你猥琐的语气我听不出来，你在想些什么东西我一清二楚的。”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怎么了，心情好像不太好？”
顾莘禾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哥今天在家里，我不敢出门了。”
“你哥？什么时候跳出个哥来了？”
顾莘禾腾地坐正来，心里一个激灵，连忙改口，“我妈朋友的儿子，比我大几岁，家里有客人，我妈当然不让我出来了。”
李筱哦了一声，“这样啊，那你也是可怜的，不想个办法溜出来？一起去彤彤姐的酒吧玩啊。”
“算了吧，下次再说，现在也晚了。”
“那好吧，随你。”很快，李筱就聊到其他话题上，顾莘禾松了口气，幸好她反应过来了才没被李筱察觉出异样。
虽然李筱跟她认识有十年了，也知道点她家庭情况，但是对于张景尧的存在，她是一无所知。从顾莘禾十岁的时候跟着林蕊来到张程家里，组建成了一个新家庭开始，张景尧对她就一直很抵触，很少正眼瞧她，态度也不冷不热的，甚至跟她明言，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说他是她哥。顾莘禾从小就挺怕张景尧的，当然是言听计从的，后来张景尧出名了，她就更不可能把他是她哥的事实说出来了，如果被人知道了，她现在的日子可就没这么安稳了，也许每天都要面对众多索要张景尧签名的人。
这个秘密，一保守就是十四年，尽管无法跟别人夸耀自己的哥哥有多么厉害，但是心里对于有张景尧这样的哥哥的自豪感却是一点不少。
晚上临睡前，沈泽昊照例给她打了个电话，本来就只是打算说句晚安的，结果两人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聊了快一个小时，直到手机都发烫了才挂断了电话。
顾莘禾握紧了手机，长长地呼出口气，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一大早，林蕊就把她从被窝里拉了出来，让她跟着张程去晨跑。
顾莘禾怨念很深，“妈，才六点！”
“六点很早吗？你哥四点就出门去片场了，就知道睡，看以后谁会要你。”林蕊叹了口气，“妈前天跟你安阿姨逛街的时候，给你买了套新的运动服，已经洗过放到你衣柜里了，穿着跟你爸去跑步，七点再回来吃早饭。”
顾莘禾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睁着惺忪的睡眼有气无力地说，“好吧。”
她不擅长运动，尤其是跑步，没几步就喘，再加上还没睡够，真恨不得闭着眼跑。
张程一开始还催她，到最后干脆不管她了，和几位中老年朋友一起慢跑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她已经是满头大汗，洗了个澡之后才舒舒服服地吃起早餐。林蕊把几个保鲜盒放到桌上，“苗苗啊，待会儿你把这些送去给阿尧，都是他爱吃的，今天早上太早，妈没来得及做好。”
顾莘禾瞟了瞟保鲜盒，有些小吃味，“妈，怎么你都从来不给我准备好吃的，哥高考的时候你每天都送吃的到他学校，我高考了你一周只打一个电话。”
林蕊笑了笑，“还计较这个呢，都跟我抱怨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同句话，要是你像你哥一样争气考名牌大学，我也每天给你送吃的。而且现在你每天都在家，想吃什么妈马上就能做，你哥不经常回来，外面的东西又不干净……”
顾莘禾连忙打断林蕊的絮叨，“好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送过去。”
《死人守则》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由于比计划杀青日期要提早了近半个月，所以这些天的拍摄工作都进行的比较轻松。顾莘禾溜进片场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人在拍戏，她轻车熟路地找到张景尧的化妆间，正准备敲门的时候，突然隔壁化妆间的门被重重地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快步从里面走出来，一时没注意，撞到了顾莘禾。
顾莘禾被撞的往后退了一步，站稳了之后才看清楚男人的脸。
沈铭晟，《死人守则》的男二号，一年半前因为出演了《清帝》一炮而红的男艺人，其无论是外貌还是演技都是圈内较为罕见的，更难得的是他才不过刚大学毕业。顾莘禾虽然对他了解不多，但在剧组里呆过一段时间，也听到了些关于他脾气不好暴躁易怒的传言，而现在他那满脸藏都藏不住的阴沉和愤怒似乎也证实了传言。
沈铭晟见撞到人了，很快停了停脚步，低沉地说了句抱歉，没有等她的回复，他已经大步离开了。
顾莘禾也没在意，一个大明星能停下来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句抱歉已经很难得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她敲了敲化妆间的门，很快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张景尧的经纪人，少数的知道他家庭背景的人之一，所以他客气地朝顾莘禾笑了笑，“进来坐吧。”
顾莘禾道谢了之后往里走，偌大的化妆间里只有两人，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哥，这是妈让我给你带的，妈说夏天放不了多久，要趁早吃。”
张景尧点头，“麻烦了。”
“不麻烦，”顾莘禾笑了笑，“那个，哥，那我下午能留在这里看你拍戏吗？”
张景尧没有看她，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片场不让无关人员久留，你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我就在角落看着，不会打扰到你的！而且我也不是无关人员啊，毕竟我还是有演过一点点的啊。”
经纪人听到顾莘禾有点委屈的语气，忍不住笑着打趣张景尧，“我说阿尧啊，怎么对自己妹妹这么凶巴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仇呢。”
顾莘禾深表赞同，张景尧瞥了眼她猛点头的样子，停顿了一下，“最多到三点。”
顾莘禾知道自家哥哥就是嘴巴硬，有时候磨一会儿他就会稍微退让一步，根本没看起来那么淡漠难以接近。她笑弯了眼，“哥你放心吧，我三点前肯定会离开。”
化妆间和休息室是连一块儿的，顾莘禾吃完中饭就躲到了休息室里，等到张景尧化好了妆，工作人员都离开了化妆间她才走出来。
经纪人从外面进来，“阿尧，下一场到你了。”
张景尧点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身体却突然虚晃了一下，跟在他后面的顾莘禾立马就发现了，上前一步扶住了张景尧，看到他有些不太正常的泛着白的脸色，不由紧张起来，“哥，你怎么了？”
经纪人忙说，“他是低血糖犯了，快，先把他扶到椅子上，我去拿药。”
说完经纪人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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