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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汉成递一杯热咖啡给她。
周景瑜捧着咖啡，看向莫汉成。
他的手按在她的肩膀，大手的力量稳稳传递给周景瑜。
秀导过来，张谊菲跟在后面，一看张谊菲耷着拉，就知道没找到合适模特。
张谊菲说，“他们尺码是可以穿得上主秀的衣服，可不是我想要的感觉。”
莫汉成皱眉想了想，征询秀导意见。“能不能在观众中挑选一位？”
周景瑜惊到，她说，“太冒险。”
秀导转头看向周景瑜，“现在让这些模特之一出来做主秀，会打乱原来节奏。”缺一个模特，也就是原来的几套秀场衣服要分派给别的模特。
而且，张谊菲皱着脸，“我想要极端高贵傲视一切的气质，他们压不住场。”
就在张谊菲说话的时候，秀导仔仔细细打量莫汉成。
她问张谊菲，“你觉得莫汉成如何？”
这话，让其它三人吓一跳。
周景瑜看向莫汉成，张谊菲绕着莫汉成走了好几个圈，细细端凝他，经秀导提醒，原来老板隐隐就有这种气质。
可是，她再次对秀导拉着脸，“气质相符，可老板不懂得台步。”
莫汉成也跟秀导说，“再想别的办法。”
前辈办过那么多场秀，经验丰富。她严肃告诉莫汉成，“不懂走台步没关系，你在台上把握好气质跟气场就能化被动成主动。”就能把台下所有人目光吸引过来，忽略他的台步。
而且，时间太急，不能再浪费。
她果断跟莫汉成说，“就你吧，”看着莫汉成，语气严肃，“记住，站在台上，眼晴直视前方，步子就像沿着一条线走出去，你只要记住这个，其它不要多想。”
她的手拍两下，吩咐大家回到工作岗位，让张谊菲带莫汉成回后台换衣服。
周景瑜头疼。
她在后台给张谊菲帮忙，实在不能接受莫汉成要走上t形台。
莫汉成也不能接受，不过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
既然只有这个办法，不如就坦然接受，努力做好。
周景瑜的头阵阵痛，她根本就顾不及打量莫汉成穿上hz服装是如何效果，耳边听着秀场助理拿着麦大喊，催大家快点，一点数着要开始的时间。
周景瑜的心越跳越快，吵嚷的外面忽地静下来，主持人说了几句，音乐响着，第一个模特从后台出去。
张谊菲忙乱着，穿梭在后台每个模特之间，担心他们穿上的衣服还有哪些细节没有做到位。
周景瑜瞧见张谊菲这个样子，反而镇定下来，她从容拿过别针替张谊菲别好模特的衣服，一边嘱化妆师快点给莫汉成化妆。
莫汉成跟秀导不知说了什么，才走过来。
他瞧着周景瑜的眼神很不同，周景瑜的心忐忑，想的已经不是他要求婚的事情，而是，外面t形台上，模特走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刚想开口，秀导就让张谊菲把服装拿给周景瑜。
周景瑜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张谊菲说，“快换上衣服，这是hz女装！”
hz女装？！
周景瑜不能置信，她转过头，紧紧盯着张谊菲手上的裙子。
锦缎绸纱，做成的裙子飘逸动人。
确实是女装！
可是，怎么会有这样一款女装，hz品牌不是只做男装吗？
张谊菲不知如何解释，莫汉成对周景瑜勾了勾唇角，给她一个迷人微笑。他说，“我让设计师跟秀导保密，这是唯一一款hz女装，为你量身制做。”
本来，莫汉成是想等秀结束的时候，他让周景瑜穿上这款绸纱跟他一起站在台上，接受掌声。
没有她，hz服装也不可能有现在。
不过，主秀没有来，他走秀，他并不是模特，为了更保险一点让这场秀能完美成功，他提前让这款hz女装爆光，让周景瑜跟他一起走上t形台。
“让我走秀？”周景瑜惊得好久才说得出话。
莫汉成拉过她，亲了亲她的头发。“我答应你，下次不会再勉强你不想做的事情，”他的话语温柔，缓缓流进周景瑜心间，“我不想用这唯一的hz女装做成产品，不想模特身份穿上它，”只给周景瑜，但现在，他说，“主秀没有到，我刚跟秀导重新商量，认为让hz女装这时爆光，会让台下嘉宾感到意外，这有两个效果，一，要么女装这时候出现搞砸这场秀，二，要么，这是美丽的意外，这款女装可以给这场秀得到更好的分数与形象。”
他深情望着她，周景瑜似就要掉进他的眸子里。
她握了握拳，为了他，点头答应。
她换上服装。
裙子直线条流畅优美，全是轻纱薄如云，让周景瑜像置身云间。莫汉成有长发情结，造型师给她的短发做了造型，盘成长发。
张谊菲看着周景瑜好久，像不认识。她说，“周小姐，第一次觉得你这么淑女。”
这就是莫汉成想要的，把周景瑜的衣服改造得有女人味。
她不自然，张谊菲带她到站子前，赞她，“好美。”
周景瑜点点头。
确实，这款女装让女人显得矜持优雅。
张谊菲说，“你很迷人。”
“多谢。”周景瑜诚恳答。
她不是有多出色美貌，是这款衣服的功劳，是张谊菲的功劳。
张谊菲看出周景瑜眼神欣赏她，多嘴说，“当时老板让我设计唯一一款hz女装，我一点头绪也没有，他告诉我，这款女装想要表达的是甜蜜，是专给恋爱中的女人穿的。”
这让张谊菲有了感觉，恋爱中的女人，不就是太幸福，像生活在云端吗？
所以，她用了薄如云的纱绸衣料，裙子也没有做得花俏，也没有加多装饰，因为，恋爱中的女人就已经很美，不必需太多装饰！
张谊菲羡慕道，“老板太喜欢你了，这款女装这么有心思，听秀导说，这场秀的主题也跟你有关。”
周景瑜安静。
她转过头，望向莫汉成，他已经在等着她一起走到台上。
不，在等着她走到他身边，两人一生一世。
恋爱中的女人？
他竟然以为她在恋爱中，这些日子在跟他谈着恋爱。
周景瑜勉强对莫汉成笑了笑，被张谊菲叫她回到椅上，继续化妆。
外面灯光暗下。
莫汉成在黑暗里，嘴唇碰了碰周景瑜的额角，对她低声，“不要再剪短发。”为他。
两人出场。
周景瑜并不需要走很多台步，她靠后站在台上，光聚焦在莫汉成身上。
虽然不是模特，可是有这样高大的身材，笔直双腿，而且，hz服装是他创造出来的，他比别的模特更能理解和诠释这款服装。
周景瑜心醉看着他，就连背影，也如此高贵。
沿着t形台走了一圈，他朝她走回来，远远的，嘴角就对她露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手拥着她的腰，把她带出去，一起走向t形台最前端。
四周放着喷泉，光束打着喷泉，花海芬芳。
周景瑜如云里雾里，美得不像话，她眼晴盯着前方，莫汉成的手在她腰上紧了一紧，她知道，他是在示意她不用紧张。
有他在。
走到前端，他拥着她的手又动了动，让周景瑜对台下露出微笑。然后，侧回过头，对他缓缓地嫣然一笑。
是气氛太美，还是周景瑜的微笑比以前更动人，莫汉成那一刻，沉在她的笑容里，心跳停一拍，好在还有着理智，能继续把秀走完。
谢幕时候，台下轰烈的掌声让周景瑜激动。
掌声说明，hz服装打动了他们！
模特一个个走上来，周景瑜本想下去，莫汉成留住她，让她一直站在台上。
现在，这一刻的掌声属于他们。
冯素荷第一时间接到电话，得知hz服装成功，气得把电话摔下。
她让主秀不到场，以为这场秀会搞砸，想不到却成全莫汉成跟周景瑜，让他们一起登台，给他们制造机会！
而且，对方告诉她，周景瑜在台上的服装是hz男装里唯一一款女装，秀结束后，很多买方资询这款女装，想要订购，莫汉成说非卖品。
感情成为征服，有一个特点，能激起人无限热情，这热情可能是爱也会是恨，冯素荷不会放过周景瑜！
周景瑜回到后台，想要换衣服。
电话响了。
她心惊肉跳，以为妈妈已经得知这场秀的消息，叫她立刻回去周宅。
她不应该出现在台上，这样，明天报纸出来，母亲会看到，会知道她在陪着莫汉成做hz服装，也无法跟朱氏那边交待。
她是周氏千金，大家闺秀，怎么能做模特登场走秀？哪怕是客串也不行。
周景瑜没接电话，找回原来衣衫要换好，莫汉成走过来，“怎么不接电话？”
周景瑜支吾，无辞以对。
莫汉成说，“不接吗？”
周景瑜只得拿出手机，看到屏幕是朱烟电话，她吁了口气。
朱烟对她说，“明天周末，叶洋海说要去海边度假，我想让你也一块去。”
周景瑜看了看莫汉成，低声说，“明天我有约。”不能再推辞朱蔡东，得试穿新的婚纱，迅速决定婚礼细节。
“是交男友吗？”朱烟打趣她。
周景瑜黯然，不知如何接话。
朱烟说，“我今天见到娱乐周刊记者蔡宇宁，她是叶翠枝好友，我这才想起以前她为了撮合叶翠枝跟梁承跃，不停在新闻上抹黑你。”又笑，“这是多久的事情了，我竟不记得。”
后台的人一个个走了，只留莫汉成。
气氛越来越古怪，周景瑜想到秀导说莫汉成想跟她求婚，她担心莫汉成现在会求婚，立刻匆匆结束电话，衣服也来不及换，急忙离开。
莫汉成跟上来。“我送你。”
“不用不用。”周景瑜急忙摆手。
她说，“我开车过来。”
莫汉成看着周景瑜，眼晴越来越染着浓浓笑意。
周景瑜莫名。
他说，“你挺适合穿hz服装。”牵住她的手，“你介绍的张谊菲不错，穿上这裙子让你少了呆板，越发有女人味。回去再让她给你设计几款。”
周景瑜一叠声说不用，脚步越来越快，像要跑起来。
莫汉成以为她要去参加公司庆功宴，把她拽住。
周景瑜心一怔，莫汉成盯着她，语气暗哑。“我现在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要带她回到他们以前的婚房，要在那里跟她求婚。
女人的感觉，让周景瑜越发浑身绷紧。
她不能说是，只得顾左右而言它。“庆功宴怎么能少主角，你过去吧。”
“也不能少了你。”总之，就是不能放开她。
他的一再坚持，周景瑜只好上车。
莫汉成开着车，嘴角溢着笑，不时从后视镜觑向周景瑜。
周景瑜坐立不住。
莫汉成好心情，“我们是去跟他们一块庆祝，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即使她刚才跟他一起登台，同事不会拿她开玩笑。
周景瑜竭力让自己恢复自然。
周景瑜告诉自己，是的，现在他们是去参加公司庆功会，不是莫汉成跟她求婚。
然而，对莫汉成来说，她不能现在陪着他去那个地方，就跟她一块到庆功会，然后再也回到婚房。
汽车经过他以前的公寓，他跟她的结婚房子，莫汉成从车窗看一眼过去，眼潭深处是浓郁柔情，他真想现在就停下车，带她上去，不过，她想参加庆功会，就跟她一块去。
汽车从公寓面前街道疾驰而过，周景瑜抬起头，发觉是莫汉成以前住的地方，心情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电台的音乐播完，进入新闻。
“罗太太，传闻朱蔡东跟周景瑜就要结婚，可有此事？”
“是，两人交往已经好一段时间，”婚礼就要举行，罗有芸高兴，稍稍跟传媒透露，“他们就要结婚，谢谢大家关心。”
车厢空气瞬间被抽走，嘶——
急速刹车，车轮磨擦地板发出刺耳声响，刺破周景瑜耳膜。
车刹得太猛，她撞向车前窗，就在那个瞬刹，砰！
车停得太快，后面的车来不及刹停，撞过来。


　第108章　撕裂

车厢犹如地震晃动，周景瑜就要碰到车前窗，安全带把她拽回来，勒得她的胸口痛，骨头要碎裂。
车子的晃摇让她一阵晕眩，等没有那么晕，她的车边有人在狂砸车窗，一边大骂。
“会不会开车！不会开车跑到大马路做什么！”
“下车！”
“我的车子坏了，你们要怎么赔！”
周景瑜脑袋嗡嗡响，回头看莫汉成。
他动也不动，看也不看她，就那样坐着，看着前方，目光好像是凝着前方某一个点，却让人觉得害怕，像疾风骤雨就要袭来。
周景瑜想开口，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嘶哑，说不出话。
这时，外面的男人见他们没有下车，更把他激怒，破口大骂，难听的脏话一句接一句。
周景瑜竭力稳住自己的心，去收拾这个场面。
她正要打开车门，莫汉成风般卷下车，冲过去揪着男人，拳头如雨点，疯狂揍男人，残戾凶暴。
周景瑜吓白着脸，这样打下去，不到几分钟，他会把男人打挂！
她扑下车，抢上前，挡在男人面前，让莫汉成住手。
莫汉成看不见周景瑜，也听不见周景瑜在狂喊，一把尖利刀子在他胸口挖着，他需要止痛，只能揪着男人一拳拳揍下去。
他的脸跟眼晴同样颜色，布满让人心惊的寒光，周景瑜抓着他的手，“住手，你会把他打死！”
“住手！”周景瑜声嘶力竭，用尽全力抓着莫汉成双手，想把他抱住，让他镇定，莫汉成对她看也不看，大力推开她，周景瑜跌向车子，哧一声响，她的裙摆被撕裂。
这道细小锐利声音让莫汉成回过头，瞧见周景瑜身上穿的是还没有脱下的hz女装，象征爱情的裙子更是把莫汉成燃烧，他全身像个火球，用力逮起男人，一拳拳挥过去。
男人根本不是莫汉成对手，莫汉成还经常练击剑。
周景瑜哑着声音，挣扎着扑向莫汉成。“放开他！”他会把男人打断气，男人在他的拳头之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莫汉成没有听，周景瑜着急，跑到马路中间，没有行人，她慌着招手叫停车，想让司机帮忙阻止莫汉成。
然而，这个社会，谁也不敢多管闲事，怕给自己惹事情。
周景瑜狠下心，立刻拔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
两分钟之内，警笛呼啸而来，附近派出所警察赶来，把莫汉成抓走。
男人被带到救护车上，一身都是血。
周景瑜眼晴都是泪，男人昏迷，周景瑜跟着过去，不知如何是好，一边边跟男人说抱歉。
她在医院坐着，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灯，浑身发抖。
她的裙子沾着血迹，血干了，凝着殷红色。
短发被造型师盘成长发，此刻，也凌乱不堪。
手术室的门还没有打开，她坐了好久好久，抖着手给梁承跃拔电话，让梁承跃到派出所保释莫汉成。
过了两个钟，男人醒了。
他不想见她。
周景瑜放下她的名片，让男人以后跟她联系。
她挣扎着回到派出所，梁承跃还在跟警察做着工作，莫汉成成还没得保释。
莫汉成动也不动坐在椅上，像不知道他在哪里，有谁在说话。
他的眼晴动也不动，和刚才车上一样，盯着前方某一个点。
现在细看，其实不是盯着，而是眼晴空空。
周景瑜不放心他，又给蒋空绕电话，让蒋空绕过来接莫汉成。
等蒋空绕赶来，莫汉成已经得到保释，梁承跃陪着他一块出来。周景瑜嘱蒋空绕，“回去带他去包扎一下伤口。”
他的拳头血肉模糊。
蒋空绕已经听到新闻，得知周景瑜就要嫁给朱蔡东，他看了周景瑜一眼，没有答话，朝莫汉成走去。
莫汉成经过周景瑜身边，脚步停了停，空空的眼晴终于有了情绪。
他眼潭深处的愤怒和强烈痛苦交织，渐渐的，视线攫着周景瑜，目光越来越狠，让人害怕。
他的两只眸子从来没有这么漆黑，这么透亮，寒光从里面刺穿出来，盯住周景瑜。
他盯着她很久很久。
直到蒋空绕轻轻碰了碰他，他才抬步走开。
等蒋空绕开车载他走了，周景瑜再也撑不住，双手掩着脸蹲在地上。
春夜的风，带着寒意。
周景瑜瑟瑟发抖。
梁承跃进去给她拿了一杯热开水出来，强迫周景瑜喝下去。
周景瑜喝完，胸口凉了一片，暖不回。
梁承跃没有说话，把他的外套拿下披在周景瑜身上，扶着她上车。
她的裙子血迹斑斑，裙摆被撕坏，梁承跃还是看出这不是周景瑜一向的穿衣风格，她平常不会穿这么优雅充满女人味的裙子。
他深意看她一眼，发动汽车。
一路两人无路。
周景瑜呆木靠着车窗，一盏盏路灯跌跌撞撞透过车前窗，从她面无血色的脸庞掠过，飞逝。
梁承跃陪她上楼，进公寓，安顿好她，给她盖好被子，看她睡下，他才轻轻关上房门离开。
他在楼下的车上坐了好一会，看着楼上周景瑜的寓所。
周景瑜没有瞒着她跟莫汉成的关系，除了冯素荷，他是第二个知道周景瑜现在身上这套裙子，是莫汉成用了心思为她量身而做。
服装秀他来了，远远的看着周景瑜和莫汉成牵手站在台上。
她在台上对莫汉成回眸一笑，笑得那么真挚柔软。
梁承跃在那刻知道，他永远也进不了周景瑜的心。
她与他可以成为挚友，绝不会成为恋人。
周景瑜睡不着，躺在床上，黑夜里，仿佛有双精精双目凌厉瞪着她，目光似锁，掐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梁承跃才把车开走，周景瑜的电话夺魂一样响起。
这刺利响声，仿佛要把午夜炸开。
周景瑜脑袋昏沉，体力与精力都已经大量消耗，然而这电话让她胆颤，她吸口气，抓起手机。
是蒋空绕，莫汉成又被抓了，在刚才的派出所。
周景瑜让蒋空绕不要慌，她现在过去。
她勉强撑起身子出门。
她在路上给了梁承跃电话，来不及跟他道歉意，让他立刻过来派出所。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