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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原谅自己！”
他说得平静，没有再动怒，越是这样，越让周景瑜心惧。
两人的目光静静对视，周景瑜激动，她想解释，莫汉成打断她，唇角飘起自嘲哑笑。
周景瑜害怕，欲走上前。她说，“别这样。”
莫汉成冷峻眼光圈着她，示意她不要再走过来。周景瑜还是朝他走过去，莫汉成阴郁拧眉，眉眼深处越来越聚拢灰涩，燃着的烟不知不觉被捏在手心，她越是往他走来，他的手越是蜷紧，烟烫着他，莫汉成一点感觉也没有。
直到周景瑜闻到焦味，目光停在他手上，眼晴立刻飞上泪花，登时停下脚步。
莫汉成深邃望了她一眼，回到车上，汽车像影子在公路狂飘。
哧——
走神的那刹，没有看清绿灯，车子撞到行人。
莫汉成急忙下车，抱起对方到医院。
陈芳湄醒来，认出面前的人是莫汉成，脸色煞白，紧张得说不出话。


　第155章　陈芳湄是莫汉成妹妹

医师来看过，没有大碍，只是额头擦破点皮。
莫汉成坚持让她住院，一边问，“小姐，怎么称呼您？”
陈芳湄迟疑着，要不要把名字告知莫汉成。
莫汉成以为她受到惊吓，再次温和问，陈芳湄低下头，小声答。
莫汉成没有察觉陈芳湄看他眼神稍稍带着犹豫，他问她，“要不要通知你家人或朋友过来陪你？”
陈芳湄惊得挥手，“不用不用。”
莫汉成不着痕迹皱眉，以为陈芳湄还没有缓过来，直到现在还在受到惊吓。
于是，他的声音更放柔和。“我叫莫汉成，这是我的名片。”给出名片是安她的心，他不会跑走，不会不认账。
他陪医师出去，然后办理住院手续。
等他回到房间，不见陈芳湄。
寻到刚刚的护士问了，对方答，“陈小姐让我告诉你，她没有关系，让你不用放在心上。”
莫汉成问，“她人呢？”
“她走了。”
莫汉成愣了愣，问，“她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没有。”
刚才匆忙，住院手续莫汉成只问了她的名字，资料也只填了她的名字。
莫汉成把车开回街上，看见前面有个女人身影，以为是陈芳湄，他急忙开过去，停车，走上前，“陈小姐——”
“你是？”女人回头，并不是陈芳湄。
他回到车上，在车里点了支烟，眯着眼抽着，思绪混乱。
撞了人，而对方不用他负责就这样悄无声息走了，这让他感到自责。而周景瑜，他让爱他的女人，一无所有。
一个男人，不管是穷，还是富有，当爱一个女人的时候，都要给这个女人留下一个退路，不要让这个女人身无分文。因为，万一失业或者生意破产，要是这个女人身上有足够积蓄，就可以让她继续生活，不用跟着他一起受苦。
女人身上有积蓄，是让女人能够有能力也有资金保护自己。
是的，没有周景瑜转让周氏股份，设计抄袭丑闻是会让hz品牌形象受损，或者，这个品牌因此像市面上许多牌子一样消失。可是，两件事带给莫汉成的心理冲击是不一样的。
两件事都给他打击，但hz品牌最终消失，让他最多是气恼，痛苦，但内心坦荡荡。
而周景瑜把股份转让给周星华，hz品牌是可以走出困境了，但莫汉成的内心会更看不起自己，厌恶自己。
这个时候的莫汉成良心还在，还能替周景瑜着想，为她考虑。
而不知谁说过这样一句话，对于还有良心的人，内疚与自责就是对这个人最大的折磨与煎熬。何况他又是这么骄傲自尊又这么强的人。
莫汉成眉眼忽地冷寒，一拳打在方向盘。
他不想回公寓，只能在办公室待了一夜。
第二天，李罗新不到九点就过来公司，在茶水间见到莫汉成，脸上惊讶。
莫汉成知道李罗新神情，只一个晚上，他憔悴，短发乱糟糟，胡茬也跑出来。
李罗新清了清喉咙，骇然问一声，“老板——”话又接不上去，沉默半响，继续说，“再不想想办法，冬装就要上市了，hz怎么办？”抄袭丑闻还在，著名商场与店面早把hz秋季服装撤下，更不可能让冬装重新面市。因为，这些商场十分注意售卖的产品形象。
莫汉成冷眸扫了一眼李罗新，李罗新讪讪回到座位。
怎么办？
周景瑜已经替他想好了办法。在冬装就要上市这个时候，她跟周星华迅速签了协议合约。他开车回公寓换衣服，车上广播就开始播报早上新闻，周星华让周氏公关部发表了声明，关于hz品牌抄袭周氏设计，是一场误会。
这迟迟的声明，让hz这段时间已受到巨大亏损，周星华难道不知道，产品形象危机，越是迟证明清白，形象越是会受损吗？
他当然明白，可是，他才不理会莫汉成公司是关门还是倒闭，他想要的，他得到了。
人的欲望是无穷，以前周景瑜还在周氏企业的时候，周星华一心想坐上董事长位置，等坐上董事长位置，还想得到更多。
莫汉成打开门，周景瑜蜷在沙发紧盯着电视看新闻，手上咖啡凉了。
电视正放着周氏这则新闻。
见到莫汉成，她跳起来，苍白脸颊浮上笑容。她问，“吃早饭了吗？”一边放下咖啡往厨房走，要给他做早餐。
经过莫汉成身边，他看也不看她，手大力抓住她手腕。
这个动作意味明显，她不用费心，也不用殷勤。
周景瑜脸上笑容瞬间像海浪打过，被击碎，但只是一刹，嘴角笑容又拼凑回来，她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像忘记他们昨晚的事情。她说，“我去做早餐，想吃什么？”声音带着浅笑。
“不用，回来换衣服，等会跟妈妈去打高尔夫。”莫汉成冷漠说。
周景瑜拍了拍脑袋，她怎么忘记了？
她随即笑，“那么，我们去那里吃早点，再进行比赛！”她以前偶尔陪母亲去打高尔夫，那里会所的早餐出名，厨师都是顶级师傅。
莫汉成看了看周景瑜，不再说话。
莫汉成冲完澡，周景瑜已经化妆把自己打扮收拾好，脸上仍然带着盈盈笑意等着他。
爱情真是有千万种滋味，她越是这样表面像不受到股份转让影响，一味对他笑，越让莫汉成不能原谅自己。
他当然明白百分之七股份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要是路慧珍知道，对周景瑜来说又是一番风雨。
他冷着脸走进电梯，周景瑜跟过去。
他开车，周景瑜不等他招呼，自己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
有多少时候，他希望她对他低眉顺眼，一副乖乖模样，可是，此刻的她就是这样做了，反而不让莫汉成感到快乐与得意。
他瞪着她，半响都没有开车。周景瑜看着手表，催他，“开车呀。”不然，就要迟到了。
莫汉成的眸子深深，也不接话，一脚踩油门。
路上，周景瑜几次想打破冷凝沉默气氛，刚开口，就被莫汉成一个冰冷眼神横过来，让她把话逼回。
最后，周景瑜还是忍不住，她说，“好好做好冬装上市，hz还有机会。”生意场上有一句话，有危机的地方就有希望。而产品丑闻可以换另一个角度看待，不必太消极，因为这次丑闻事件，让hz被更多人知道，要是下一番苦功找到角度与方案去宣传，可以吸引更多消费群体。
她的话刚飘在空中，哧一声尖锐声响，莫汉成猛地把车刹停。
他冷酷强悍的目光刺向她，一字一字从齿缝溅出，“你成全了我，那么你呢！”
周景瑜装听不懂。
而莫汉成强迫她面对现实，把话残酷揭开，“相信你也知道，商界如战场变幻莫测，即使你解决了设计丑闻，但没人敢肯定生意能一直顺利，”公司创业期间本来就碰到许多问题，他说，“要是冬装上市失败，公司关门，而你让我弄得身无分文，说难听点，你现在出门去买瓶水身上都没有两块钱，你让我以什么心情面对你！”他根本就没有面目面对她！
周景瑜呆住。
她根本没想到这么多，一心不要让莫汉成破产，根本没有考虑hz品牌以后可能会在这激烈市场中，败下阵来。
连可口可乐这样的大公司，研发生产出一款新产品，也不敢肯定这款产品绝对能打进市场，攻进市场，即使攻下市场，也还得防着对手。
就拿可口可乐来说，在某个阶断，饮料还没有现在市面这么多，可口可乐强劲横扫市场的时候，百事可乐才刚刚面市，可口可乐也不敢掉以轻心，认为对手还太小，但即使可口可乐一直在努力，百事可乐还是抢占到了一定市场分额，瓜分可口可乐市场。谁又能敢肯定，陷进丑闻困境中的hz品牌再走出来，就一定能完全拿下市场，走向成功？
周景瑜看了看莫汉成，她把手放在他手上。
莫汉成眉眼阴厉圈着周景瑜，视线一转，沉着脸继续开车。
要是她不爱他，一切都好办。她才不会管他的事业与公司。
他要是不够爱她，也好办，不会在乎她身上有没有积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能不能有钱在身上保护她自己。
太爱一个人，爱也这么沉重。
到了高尔夫会所，路慧珍已经来了，周景瑜和莫汉成没有交换脸色，但都有默契般，牵着手朝路慧珍走过去。
“妈妈，早。”莫汉成笑着拥路慧珍，笑着跟她打招呼。
周景瑜眼晴泛热，即使他们有纠葛，莫汉成在路慧珍面前，也给足周景瑜面子，或者，这不是在给周景瑜面子，而是过了那么多年路慧珍终于接受他，让莫汉成内心隐隐感受到一点亲情。
周景瑜面对路慧珍有点胆颤，担心母亲知道她把股份给了大哥。
莫汉成跟路慧珍走向球场，和路慧珍谈笑风声，眼角却不动声色捕捉周景瑜。
她恍惚的神情让他的胸口刺痛，是他让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的周景瑜，做了亏心事，做贼一般。
如此想着，拿着球杆的手紧了紧，泛着一点青筋。打球的兴致一下没有了，但还是尽心陪着路慧珍。
草坪一望无际的葱绿，清晨阳光肆意洒下，连青草都在阳光之下，跳跃着光亮。
路慧珍问周景瑜，“近来还去骑马？”
周景瑜走神，没听清，以为母亲是问股份的事情。她脸色一白，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
眼看路慧珍对周景瑜这副模样感到狐疑，要追问周景瑜，莫汉成解围，他对路慧珍说，“景瑜起得迟，还未吃早饭，我陪她去喝杯咖啡。”
路慧珍点头，莫汉成把周景瑜带到咖啡厅，才要说话，眼角扫到一个女人身影。
下一秒，莫汉成追过去。
“陈小姐。”
陈芳湄抬起头，是莫汉成，远处还站着周景瑜。她急得挣开他，动作太过大，让莫汉成莫名。
她不想与莫汉成打交道，她是邓雅琴嫁给第二个丈夫所生的女儿，莫汉成的妹妹。


　第156章　我不能在你面前做个混蛋

周景瑜视线朝他们望过来，她只知道周星华有个情人叫陈芳湄，其实从未跟陈芳湄见过面，也认不得她，但见她跟莫汉成纠扯，便走过去。
陈芳湄吓得不小，激动中举止有些失态，粗蛮推开莫汉成要跑开，跑得太快撞到周景瑜。
周景瑜扶起她，“小姐——”
“我不要你管！”陈芳湄大力推向周景瑜，跑向门口。
周景瑜讷讷，不知怎么回事。
莫汉成跟过来，周景瑜问，“她是谁？”并不是责问莫汉成，而是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古怪。
莫汉成侧头瞧了瞧周景瑜，神情深沉。
这反而让周景瑜狐疑，她再问，“不能告知？”
他阴郁答，“我昨晚撞到的行人。”
周景瑜瞪大眼，一时听不清。
莫汉成喑哑说，“她不肯住院，我替她办完住院手续她就不见了。”他说，“只知道她叫陈芳湄。”
“谁？”周景瑜惊问。
莫汉成拿眼幽深凝着她。
周景瑜意识到自己太激动，她缓了缓气问，“你说她叫什么？”
“陈芳湄。”莫汉成利眸盯着她，问，“你认识？”
周景瑜急忙答，“没有。”又问，“她受伤吗？”
“应该无大碍，但还是希望她住院观察。”
周景瑜听了，不再接话，转身回到餐位。
她点了杯咖啡，深思浅啜一口。
莫汉成才坐下，周景瑜哗地站起来，跑向会所外面，只来得及看到陈芳湄坐进车里，再看驾驶座，此人是周星华。
是陈芳湄告诉他，她和莫汉成在场，他们才离开？还是，周星华看到母亲也在球场，才跟陈芳湄匆忙走了？
她怔怔看着车子开远，一道冷声从背后擦过她耳畔。
“你在找陈芳湄？”他不耐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你的事情也请处理好！我替你想想有什么办法让周星华迫于压力，把股份交回到你手上。”
周景瑜转头瞪着莫汉成，浑身打个寒噤。
他说到就会做到，而她，不需要他如此做！
她坚定说，“这件事，我自己拿主意。”
莫汉成动怒，厉声喝问，“我再问你一次，你不肯拿回这股份是不是！”
周景瑜不畏惧他的命令。她说，“我不会拿回，我不能让你的公司水深火热。”
莫汉成听了，冷诮扬眉。“这么说，你决定一意孤行？”
周景瑜答得微妙，“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值得做的事情。”
“哪怕代价是让我憎恶自己？”
她看着他。“我不要你恨自己。”语气无奈。
莫汉成冲上前，双手紧紧掐着周景瑜脖子，眼晴被怒火烧得扭曲可怖。阴冷声音从遥远地方传来似，冻住周景瑜。他大声控诉她，“上次，你用手段强行把资金注入ａｍ公司，让我的公司运转，现在，你又用同样方法，强行让我接受你的资助，你能不能把我当做你的男人看！”把他看作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掏空女人一切的混蛋！
周景瑜抱住他，让他不要再发火。她低声恳求，“不要这样，恋人或夫妻不都是同甘共苦吗，就让我们一起走过这个困境吧。”
莫汉成胸口揪拧，许久，他沙哑问，“你学过心理学吗？”
周景瑜摇头。
莫汉成嘴角牵了牵，涩意的笑很浅，很短暂，风吹吹就散了。
他问，“你跟梁承跃是朋友这么多年，有注意过夫妻离婚案件有什么特点？”
周景瑜听得莫名，她放开莫汉成，望向他。
他点着一支烟，歪靠在树上，喷出一口烟，视线幽幽望着远处公路。过了半响，他哑声问，“知道吗？”
周景瑜又摇头，只是他平静没有波澜的神情紧攫着她的心，让她下意识恐慌。
莫汉成回过头望着她，眼神很深，带着沉暗。
周景瑜在他眸子里，看见自己。
烟雾飘在莫汉成面前，让他望着她的视线迷离，声音也跟着迷离般，十分不真实，然而周景瑜听清了。他说，“男人女人离婚，有许多原因，但细分，无非有几大原因，其中有一种离婚是男人事业有成，却在外面有了情人，妻子觉得委屈，难过，认为他在白手起家创业期间，她帮了他很多忙，哪怕和家人闹翻，也只跟定他，原以为这么多的付出，可以换得两人白头到老，可是，女人是不大懂得男人心理。”
眯着沉郁眼眸，再说下去，“男人离婚原因十分简单，想找回男人尊严，不要时刻记得，他现在能得到这样的事业，都是因为妻子帮忙。男人找情人，也是同样原因，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在情人面前才找到尊严。”
他把烟放在嘴上，手捏起周景瑜下巴，让她抬起头，与他目光对视。另一只手忽地拿开烟，低下头，吻停在周景瑜唇上，沉声说，“从心理学方面，这种男人太骄傲，女人不应该出手。女人要是不帮忙，在这段感情关系中，他们是平等的，但是，要是女人出手帮忙了，男人就会感觉亏欠女人太多，在女人面前矮了一截。”
周景瑜心颤动，定定望进莫汉成漆黑眼潭。好一会，她才说出话，“是你想得太多了。”他就以平常心态接受她的帮忙，不就可以了吗？
莫汉成没有接话，深深凝视周景瑜，再次深深亲她，仿佛他们这样深情的亲吻不会再有了。
然后，他把她放开，嘴角拉起笑弧，似笑非笑。他纠正她，“是我太骄傲。”是他太骄傲，骄傲的他想保护心爱女人，不是女人保护她，让她变得一无所有。
他不再看周景瑜一眼，大步走回会所。
阳光跟着他，高大身影闪烁着阳光，短发也带着光亮，每往前走一步如此坚毅，坚决，周景瑜心里触动。
她在背后叫住他。
莫汉成回头，她刚要说话，他把嘴里的烟拿开，歪着头以不羁语气同她说，“女人，你让我成了一个混蛋。”
周景瑜心碎。
她张口，莫汉成眯着眼，又截断她。他以一种陌生的她不熟悉的戏谑声音跟她说道，“周景瑜，我不想在你面前做个混蛋。”说完，他的一只嘴角斜了斜，歪歪扬着一抹笑。
这道笑同样让周景瑜陌生。
这是什么笑呢？
周景瑜想了好一会，比花花公子蒋空绕玩世不恭，比周星华阴狠。
是了，莫汉成的这个笑带着一丝邪气。
这个发现让周景瑜害怕，明白他后面这句话带着深意，她追过去，抓着他问，“什么意思？”
莫汉成耸耸肩，扬眉，在她脸颊亲一口。“你只需要知道，我在你面前只想做一个好男友，而不是一个混蛋就足够。”
周景瑜惊惧，着急问，“把话说明白！”
莫汉成眼晴含笑，一只大手挠了挠她的头发。“我现在发现，你也有很蠢的时候，不过女人蠢一点，我喜欢。”他当然不会跟她解释这句话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有什么计划，要给周星华教训！
原本看在周景瑜面子，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