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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搜集的数据包括声音、图像、温度、电磁波、红外感应等数据。”

　　　　看在钱的份上陈子芹向顾客们详细解释着，说实话这些东西的用途连蓝贺都是第一次听说。

　　　　“这对防止我们做噩梦有什么用？”周彦问。

　　　　“没用。我们只能根据脑波测试，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做噩梦，而且睡眠到哪一种深度。”陈子芹继续讲解，“我们可以温柔的把你们唤醒，或者在你们做噩梦的时候检测是否有异常现象干涉你们的脑补，造成你们做梦。”

　　　　如果什么干扰都没有自己依然做噩梦，只能说明的确是心理问题了，周彦明白了陈子芹没挑明的话。

　　　　“话说，你们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在陌生人家留宿真的不用跟家长报备吗？”

　　　　蓝贺忍不住问周茜，女孩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笨蛋，我们的保镖就在附近二十四小时监视着你们这里，一有问题我们会拉响警报，你们就都，哼哼。”

　　　　周彦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让蓝贺忍不住吞咽一下。

　　　　“哇哦！趁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邀请漂亮美眉进来住？干得漂亮！”

　　　　最不希望被见到的家伙，行走的人间【划掉】变态【划掉】武器，卫钟回来了。

　　　　“这位漂亮的小姐，有幸得知你的电话号码吗？”

　　　　在蓝贺来不及阻拦的情况下，这货已经窜过去，跪在周彦面前端起他的手问。

　　　　周彦脑袋上的青筋抖抖抖，最终爆发：“老子是男的！”

　　　　“对不起，失礼了。”蓝贺赶紧把卫钟拉开，“那边才是女的，是周茜，他的妹妹。等下不许吓唬人，随便乱摸乱说话什么的。”

　　　　“嗯？那边的？”

　　　　卫钟看一眼警惕盯着自己的周茜，表情严肃。

　　　　“我竟然对她没反应？”

　　　　“——！！”什么反应！！！

　　　　“不可能啊，难道说我不行了？但是明明刚才对那小子就有……”

　　　　“砰！”

　　　　还是大神当机立断，一本字典把卫钟脑袋上K一大包，制止她胡言乱语下去。

　　　　“失礼了，请把她当抹布，无视她存在。”

　　　　这么说着，大神真的将她当抹布一样拖出去，找了个柜子塞进去，关上。

　　　　周彦都老实起来，任谁也知道陈子芹才是这里的终极BOSS了！

　　　　结果就是周彦跟周茜铺被子睡地上，其他几人也陪着睡在旁边（变态睡橱柜就够了——大神语），仪器就一直开着录下来经过。感觉有点像学生们一起在乡下野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折腾完还真有点累，反正蓝贺是有点困了。反倒周彦格外精神，大概是第一次住别人家的缘故。最后大神建议播放一些容易入眠的音乐，没有人反对。

　　　　“放松，逐渐放松……”

　　　　有谁在耳边轻轻低语着一般，让人跟着她柔和的语气放松下来，沉入梦乡里。

　　　　……不对，谁！？

　　　　蓝贺顿时倦意全无，一下子坐起来！

　第105章　如果你只是倒影

　　　　蓝贺吓了一跳，却惊讶的发现大神早就坐起来了，而且对他做出噤声的手势？

　　　　“慢慢的，你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松。”

　　　　女人柔和的声音在继续，蓝贺终于意识到这段声音是一开始就录在音乐里的！

　　　　其他人似乎都没注意声音的问题，已经入睡了。蓝贺爬起来，蹑手蹑脚跟在大神身后，走出房间才大出口气。

　　　　“大神，你做什么啊！”

　　　　“催眠治疗，如果真有心结的话用这个能让他舒缓压力。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催眠，会有心理准备，就不容易成功了。”

　　　　“咦？已经确定是心理问题了？”蓝贺惊讶，“这么说跟灵异之类的事件无关？”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假如出现意外情况，还有雷毅跟陈军能做后援。总之接着看下去就知道了。”

　　　　意外？什么意外？

　　　　蓝贺不懂，大神也没解释的意思，再次回到屋中。

　　　　此时周彦跟周茜已经睡去了，大神走过去改变电脑播放的音轨，女性的声音不见了，但音乐依然在。

　　　　“开始了。”

　　　　本来在隔壁房间监听这边，也跟着昏昏欲睡的柳树人精神起来，他出声提醒。

　　　　陈子芹按了按耳朵部位的耳机，表示收到。

　　　　梦已经开始了，数据也在搜集过程中，在蓝贺眼里看来一切正常。有趣的是每次都是他做梦被别人搜集数据，这还是第一次颠倒过来。

　　　　大神蹲下，扒开周彦的眼皮，能看到他的眼珠在快速旋转着——这也是做梦的现象之一。

　　　　“蠢蘑菇。”

　　　　“咦？我我我……吗？好……好吧。”

　　　　蓝贺只能听从指示，蹑手蹑脚凑过去扒开周茜的眼皮，发现她的眼瞳直视前方，没有转动的样子！

　　　　但、也不像是醒着，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不再行动。

　　　　是的，就好像平常的卡翠娜。

　　　　“果然。柳树人，扫描数据结果？”

　　　　“的确如你所料。其实一开始只要把这个成像图给他看不都解决了？”柳树人抖了抖自己手中的片子，洋洋得意，“你看你看，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早得出结论。”

　　　　“医生都说了要循序渐进。”陈子芹用近乎嘲讽的口吻回答。

　　　　蓝贺没听懂他们之间到底在交流什么，但是他依稀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应该说，自己之前也有所察觉，只是不想承认这种可能性。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大神趴在周彦的耳边轻声问道。

　　　　“现在你身处何处，看到了什么？”

　　　　——

　　　　————

　　　　“我在下棋。”

　　　　周彦的声音回答。

　　　　他似乎没察觉自己在睡觉，如若常人一般回答了问题！

　　　　是催眠！蓝贺惊恐的捂住嘴，自己睡着时候有没有这样被套话，太可怕了！！

　　　　“在哪里下棋，你在什么地方？”

　　　　“嗯……家里。”

　　　　熟悉的摆设，书桌，阳台，敞开的窗户，舞动的窗帘。是的，这是在家里的地板上，木质棋盘被随意的摆放在书桌上，自己坐在棋盘的一侧，正看着棋盘上的残局。

　　　　“你对面的人是谁？”

　　　　我的对手？啊，是——

　　　　“——我自己。”

　　　　没错，我的对手就是我自己！

　　　　在这夜晚之中，月光之下，风有点寒冷的时刻，自己在跟自己下着一盘棋。

　　　　一次又一次的输了，对面的自己越战越强，到后来变得不可逾越似得，让人害怕。

　　　　逐渐察觉不对，这个人不对，这个人他不是——

　　　　“唔！！”

　　　　周彦痛苦的□□，辗转反侧很难受的样子，蓝贺握住他的手，有些担心的看向大神。是不是该将他叫醒？

　　　　大神摇摇头，唤醒也是循序渐进，不能一下子叫醒他。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与你下棋的你自己他说了什么？还是说，你……说了什么？”

　　　　是的。

　　　　我说了。

　　　　【你是谁？！】

　　　　“我问他，你是谁？”

　　　　他……！！！

　　　　“呀啊！！啊啊啊啊啊！！！”

　　　　周彦一下子睁开眼，半坐起身来尖叫！

　　　　“放松下来，没事了。闭上眼，慢慢放松下来。离开那里，你已经没事了。”

　　　　大神连忙这样说道，蓝贺也只能抱着周彦的肩膀直至他冷静，又闭上眼睡过去。

　　　　“好了，现在慢慢离开，回到现在。你会慢慢的醒来，不要害怕，危险的事情已经过去。”

　　　　陈子芹也已经汗水淋漓，果然还是太勉强了，自己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尝试去做催眠唤醒真的很危险。早知道就让认识的心理学家来帮忙，真不应该自以为是的逞强。

　　　　周彦醒来之后，对梦中的情形模模糊糊记不太清楚，但是也算能想起个大概。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梦代表什么，我以前就见过另一个我？”

　　　　周彦急切的追问，他想弄清真相。

　　　　“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冷静的接受。”陈子芹说，“但是我得等到明天再告诉你。现在先好好的休息。”

　　　　周彦被安抚住，放心躺下。

　　　　蓝贺发现本该睡在周彦身旁的周茜不知何时也坐了起来，在周彦躺下之后也跟着躺下。

　　　　“大、大神？”

　　　　蓝贺有种不太好的想象。

　　　　“希腊神话中，太阳神跟月亮女神是亲兄妹，但现实中，我们看到的月光只是反射在月球表面的太阳光。”

　　　　犹如镜中倒影。

　　　　“之后的明天再说，现在，好好休息。”

　　　　****

　　　　第二天，周彦发现气氛非比寻常，甚至有没见过的武装士兵？什么情况，这是要绑架我？

　　　　“只是预防措施，请别介意。”

　　　　陈军这样对他安慰道。

　　　　“预防什么？”

　　　　周彦完全不明情况。

　　　　这时候陈子芹穿着睡衣，迷迷糊糊让他们去客厅等，又迷迷糊糊去刷牙去了。

　　　　“他这是……？”周彦目瞪口呆，毕竟对陈子芹那种伪柯南的印象深刻。

　　　　“到底还是小孩子，睡眠不足就会这样。”蓝贺小声说道。

　　　　等陈子芹都整理好，大家已经在会客厅等着吃早餐了。

　　　　周彦紧张的盯着陈子芹，奈何人家就是不开口，直接吃早餐。

　　　　“唔，早餐！你们竟然不等我！！”

　　　　卫钟头发还乱糟糟的就冲过来抢食物。

　　　　“你真的在橱柜睡了一晚？”蓝贺惊愕，他以为卫钟会中途醒来爬回床上去呢！

　　　　“切。又失败了。能放倒大象的麻醉药也不过如此。”

　　　　大神小声的嘟囔，蓝贺才知道那本K了卫钟脑袋的书其实书籍部分有麻醉针，在K来的瞬间卫钟察觉且用手接了，结果就被麻倒了……因此视觉效果看起来是她被K倒的。难怪，他就说以卫钟的功夫怎么会被大神放倒_（：зゝ∠）_。

　　　　饭后，大神严肃的发言，众人严肃的旁听。

　　　　“首先，我要声明一件事。”

　　　　说着，大神将卫钟拽过来，指了指卫钟。

　　　　“这个人，是彻头彻尾的变态。”

　　　　“……”

　　　　“…………”

　　　　这件事我们早知道，用不着如此郑重其事的声明！

　　　　大家简直都要摔倒在桌子前了！

　　　　“不是单纯的传统意义上的变态，她敏锐的变态感应能力，就跟福星小子里的诸星当一样。”

　　　　虽然没看过漫画，但是蓝贺可以想象一定不是什么好比喻。

　　　　“咦？谢谢。”卫钟一边拿出镜子跟梳子整理发型，一边道谢。

　　　　不是在夸你！

　　　　“举个实际的例子，之前又一次跟她去泰国旅游，她能毫无偏差的区别女人跟人妖。”

　　　　——这招有够厉害！！

　　　　众人惊愕，这已经是相当神奇的技能了！

　　　　“气味不一样嘛~”

　　　　不，只是变态而已。

　　　　“现在告诉我，卫钟，你对周茜是什么感觉？”

　　　　蓝贺很想吐槽一下，但鉴于自己也想知道真相，他只能生生忍住。

　　　　“什么感觉？没有任何感觉。”

　　　　“那么周彦呢？”

　　　　“想把他。”

　　　　蓝贺表情惊悚：“这果然不正常！！”

　　　　“咳咳，请别胡闹了，用我们能听懂的方式解释一下。”陈军尴尬的咳嗽。

　　　　“抱歉，但是卫钟竟然想把男人，这根本不正常！除非那是妹子，否则她绝对不会想把！”

　　　　蓝贺紧张的解释道，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把人得罪了。

　　　　“谁是妹子！”

　　　　周彦一把叉子直接飞过来，如果不是蓝贺躲得快就直接订他脸上了。

　　　　“首先，你要接受的一个事实就是有关周茜的事。在卫钟的感应奇怪的情况下，我让柳树人博士拍下了当时现场的热成像图。如果你不相信，自己看。”

　　　　陈子芹递给周彦手柄式热像仪。

　　　　“看它看一看客厅的热成像图。”

　　　　周彦的手颤抖着，有种预感告诉他不要看，但是，有用个声音告诉他，自己必须知道真相。

　　　　热像仪能够利用红外探测器跟光学成像，来获得红外热线图；通俗来讲，它能将物体的热量分布以图像方式表现出来。

　　　　人体是散热物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是热像仪中的周茜，没有热成像的轮廓。

　　　　‘她’并不存在。

　第106章　困惑的记忆

　　　　“怎么可能！”

　　　　陈军一把拿过热像仪，对着女孩扫去，发现真的没有！他头皮都发麻了，自己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么不合理的事！反倒是雷毅貌似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神之前古怪的话语在蓝贺心中一闪而过，他大概抓到了中心，惊讶异常。

　　　　“我们所看到的周茜，其实是周彦内心的投影吗？怎么可能，我还跟她握过手，她现在也在吃饭不是吗？”

　　　　“那只是我们相信的真相。我们的眼睛、耳朵，触觉、感觉，甚至记忆都收到大脑操纵，”陈子芹冷冷的解释道。“只要能欺骗你的大脑，等同欺骗了你。”

　　　　谁都不会质疑自己是怎么看到，听到，感觉到事物的，因为已经习以为常。

　　　　其实分解开来，到每一个细小的神经单元，你会发现它其实是非常复杂的过程，只是飞快的信息传输速度让你忽略了其中时间的差异。

　　　　第一步，接受讯号。（颜色、大小、感觉等）

　　　　第二步，通过神经传输信号到大脑。

　　　　第三步，大脑接受信号并处理成能理解的信息。

　　　　第四部，大脑发出反馈命令。

　　　　“大家都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事物，却不知道在第二步操作的时候，如果大脑接收讯息这一步出错，或者第三步操作处理信息时候出错，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

　　　　陈子芹解释道。

　　　　在国外就曾有过实际的实验案例，将一些人聚集起来，告诉他们能看到很好看的电影。

　　　　实际上他们进入电影院之后，播放的不是电影，而是不同颜色闪烁的光，跟字幕组成的暗示。暗示告诉他们，他们看到了很精彩的电影。

　　　　等结束之后你再去问这些人，会惊讶的发现除去少数不容易受到暗示的人表示：我没看到电影啊？之外大部分观众都表示：我们看到很精彩的电影，是我看过最精彩的。如果你追问，电影的内容是什么？他们想不起来，只一口咬定自己看过，而且很精彩。

　　　　“周茜的存在是一种强烈的暗示，她没有主观表达过意见吧，她所说的话只是周彦想让她这么说的。我们看到的形态，听到的声音，感觉到的触感，都是一种强力的暗示。我们没有人见到他们分开的情景，哪怕是心理医生一对一来进行询问的时候，也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出入。”

　　　　的确是这样！

　　　　有了怀疑，再去看周茜，就会发现她的存在感的确相当微弱，按道理她也是个大美女，应该很吸引眼球才对！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周彦的时候是在机场，看起来是一家人一起来的，但是我没看到周茜。”

　　　　蓝贺想起最初见面时候的事情。

　　　　“不可能！我妹妹就在这里！你们看不到吗，她就在这里！这个仪器有问题，你们都疯了！明明有人在你们为什么说她不存在！”

　　　　周彦一把丢开热像仪，歇斯底里的尖叫道。

　　　　“那么，你不妨闭上眼。”

　　　　陈子芹用平淡的语气这样说道。

　　　　“如果她不是你的心理倒影，没有你的指示，她也应该能自主行动。那么你闭上眼，让她自己行动一次，不是模仿你或者应你的要求来行动。”

　　　　周彦愤怒的浑身颤抖，他紧握着拳头到指甲都抓入自己的掌心，生疼无比。

　　　　“周彦，请相信小芹。你也希望噩梦能够停止不是吗？”蓝贺劝说道。

　　　　最终，周彦闭上了眼。

　　　　陈军走过去，用手在周茜的面前晃动一下，她的眼珠没有跟着手移动，仿佛呆住了似得。

　　　　犹豫片刻，陈军伸手去碰女孩坐着的位置。

　　　　的确有摸到人的触感。因为看得到她，认为她的确存在，那么你的手也的确能碰触得到。

　　　　卫钟闭上眼，随手拿起一颗橘子丢过去，正常人都应该伸手接住它才对，众人的视觉里的她也这么做了，将橘子抓在手里。

　　　　卫钟闭眼走过去，顺手拿起女孩盘子里的煎蛋吃掉。

　　　　蓝贺终于注意到女孩面前的早餐其实一动都没动。明明之前见到她吃了，食物却还在那里。

　　　　卫钟又走几步，脚碰到地上滚动的橘子，右脚一勾把它拿手上，这才睁开眼。

　　　　女孩手里根本没有橘子。

　　　　“妖术？”

　　　　雷毅咂舌。

　　　　“是幻术，人会被暗示，物品却不会。中国自古就有相关于幻术的传说，一般是道士常用的伎俩。”

　　　　陈子芹解释道。他走到依然闭着眼，却强忍住要哭出来一般的周彦身侧。

　　　　蓝贺赶紧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