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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说江小荞不好，正是因为江小荞漂亮年轻，有本事，这样的女性太前卫，当然是对于李明宇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更重要的问题是江小荞不是李明宇菜。

　　　　在人家李明宇的心目中媳妇可不是这样的。

　　　　这叫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你放心，我就是不吃不睡，也保证完成任务！”李明宇几乎要赌咒发誓啦。

　　　　心里激动的都有些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因为他可是记忆犹新，江小荞的流水线设计图纸，那中间不过就是改动了一些小小的地方，加装了一个不起眼的零件，就是让整个流水线升级到了替代发动机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步，这一次又要画图纸，会画出一个什么来，李明宇能不期待啊。

　　　　他是跟着江小荞同志一路见证过历史时刻的元勋呢，能不激动啊。

　　　　这一次说不定还能见证什么奇迹呢。

　　　　王晓光摇摇头，一脸的生无可恋，这个李明宇脑子肯定有问题，对着一个新来的新手那一付卑躬屈膝的狗腿子模样，他是真没看出来这个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就算这个丫头是个学有所长的专业工程师，可是就看看这个年纪，最多不过十八九岁，就算是学出来的，和李明宇这样的实践经验丰富的真正工程师比起来，那就是颗菜，用得着李明宇点头哈腰的，难道说这丫头是某个领导安插进来的关系户？

　　　　那也不对，李明宇可不是拍马屁的那种人，这里面到底哪里不对呢，王晓光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头绪，而这边人家李明宇和江小荞早走人了，还等着他发呆啊。

　　　　“发什么呆啊？”有人猛的拍他肩膀，把王晓光给下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瞅，立刻没了好脸色，这可是自己的死对头，二车间的主任樊二毛，这个时候大家都是热火朝天抽不出身来干活的时候，这个家伙这么神出鬼没的跑来自己这里，肯定没好事。

　　　　没好气的一把拍掉樊二毛的大手，“干嘛动手动脚的？你这会儿来想干嘛？”一肚子的戒备，这个家伙上个月就诓骗借走了自己的十五个人，害自己完不成任务，这次又想干什么？

　　　　樊二毛乐了，“你这人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咱们都是兄弟，说什么外到的话，我找你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哥哥有事情相求啊！”这家伙现在学乖了，长心眼了，知道和自己拉开距离，可惜樊二毛要是想算计王晓光，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第八章　别人的话你免开尊口

　　　　“提前说，借人的话你就免开尊口，上一次就被你骗走了十五个人，害得老子上个月奖金没了，被老婆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月你还想怎么样？告诉你借人没门儿！”王晓光死咬着不撒口。

　　　　有本事你咬我，万变不离其宗，只要咬死不借人，随便樊二毛折腾，还能折腾出花来啊。

　　　　樊二毛笑呵呵，也不生气，挽着王晓光的胳膊，那个亲热的都让王晓光心里发毛，这个死人想干什么。

　　　　“王主任，我的大主任啊，你看看你不能不顾全大局不是，你是谁啊，你是主任，眼界要比工人更宽广，长远，你自己看看你这里的模铸机器已经坏了一台，产量直接下降了一大半，剩下的工人其实干活儿那也是浪费，你何必执着这个呢！”他不怕，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不信打动不了王晓光。

　　　　王晓光他太了解，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只要自己以理服人，王晓光迟迟早早都是被他拿下的一块肉。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戴了也没用，我早就知道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就是宁愿浪费也不愿意给你，你该干嘛干嘛去。”王晓光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直接赶人，这个樊二毛就是个橡皮糖，黏人不说还死皮赖脸，三句话就会把自己套进去，他可不能和樊二毛继续这么下去，要不然最后他手里恐怕留不下人。

　　　　樊二毛那可不怕王晓光的冷脸，他们都十几年的关系走过来，谁还不知道谁，不就是自己当年踩着他上位的车间主任，这家伙记仇到了现在，也不想想后来自己不是帮着他当上了车间主任，兄弟两个都当了车间主任还不好啊，虽然自己当年是有些过分，可是正当竞争，技不如人也不能翻后账吧。

　　　　妈的，老子可是也是费心巴拉的给你弥补，还不给个好脸，他可不尿求他。两个人开裆裤的光屁股样子都见过，还有什么不能歪歪的。

　　　　“我可是为了你好，你自己想想上个月你们车间就是机器出毛病，害得工人们没完成产量，扣了奖金，一个个心里肯定都炸毛着呢，结果呢！这个月更好，你们那机器又坏了！这能怨谁？工人们心里指不定怎么埋怨，抱怨和各种怨，心里有了怨气，你这主任好当啊。

　　　　老哥我可是为你排忧解难来了，你想想分一百来号人去我们车间帮忙，我们产量完成任务，他们还能落着奖金，这样人心稳定，何乐而不为，工人们到时候还不感激你对他们的拳拳爱护之心？是不是啊？”樊二毛的口才十个王晓光都抵不过。

　　　　何况这话是大实话，王晓光能不着急，自己车间机器刚才李明宇还说了要换，肯定一半工人没活干，到时候不光是产量完成不了，奖金拿不到，恐怕工资都有危险，工人们最近早就人心浮动，毕竟谁家里都要养家糊口，老老少少几张嘴都在等着吃饭，也难怪他们心里埋怨。

　　　　连他这个主任都着急心慌，别说工人们，本来他们车间每个月都是厂里的标兵，完成产量的先进车间，奖金那是全场最高的，这半年以来，机器屡次出问题，一开始还是小问题，修修还能解决，这两个月可倒好，越来越严重，直接机器停工。机器不运转工人们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有心无力。

　　　　本来他们这车间的产量，就是机器全开，连轴转的情况下，也是勉勉强强才能完成任务，现在这样的情况任务完成，根本就不用想，那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要是照樊二毛这么说的确是有些道理，起码给工人们找条路子。王晓光根本没发觉自己的思路已经被樊二毛给他牵着走啦。

　　　　“那就借给你一点人？”王晓光犹豫。

　　　　樊二毛乐了，他就知道王晓光是个好说话的，“那行，哥哥我就多谢你啦！”这事情眼看着要办成了。

　　　　“主任，电话！”大喇叭一响，王晓光急忙撂下樊二毛去接电话。

　　　　一进办公室，看到江小荞在作图，李明宇在一边全神贯注的看着，最厉害小声的念念有词，摇摇头，这画图纸有什么用，要是画图纸能把机器修好，让他们车间这个月产量完成，他第一个给江小荞打下手去。

　　　　拿起电话，话筒里立刻传来胡志明的声音。

　　　　“王晓光，你们车间怎么回事？连着五个月产量完成不了，你这个主任是怎么当的？你还想不想干了？老子告诉你这个月要是产量还完成不了，下个月厂里的新型合金任务，就跟你们没关系。”这家伙发话的声音透支话筒都能让江小荞和李明宇听到。

　　　　江小荞不由得抬头看看王晓光。

　　　　王晓光急眼了，不由得分辨：“厂长你可不能不讲理，这车间任务完成不了这不是我们的关系，是机器出毛病了，机器不给力，我们就是空有一身本事。他也干不出来呀，不相信你问李工，李工他就在我身边。”拿着话筒递给李明宇，眼神恳求。

　　　　李明宇还没接过话筒，就听到胡志明大吼，“李工就是司徒工都不行！老子告诉你，不要找任何客观理由，我只看最后结果，一个月没修好，两个月没修好。这都五个月了，还没修好？只能说你们对于工作的不上心，反正老子这里领任务是只看结果，不看理由，二车间已经连续两个月任务完成得非常好，这个月你们的任务要是还完成不了。别怪老子不客气。

　　　　新产品的合金生产，你要的是技术过硬，要的是产量把关，你王晓光要是做不到，我只能把这个任务托付给别人，这一项任务，可是事关咱们省一汽的生死存亡。”话到后来胡志明已经是语重心长，看得出来，胡志明对于王晓光的一车间是报有很大期望的。这是爱之深责之切。

　　　　王晓光拿回话筒，那边儿胡志明已经挂断电话。

　　　　王晓光愁眉不展，机器不能运转他就是挠破了头，空手也做不出来钢板，他现在都恨不得自己就是孙悟空。可惜他这个孙悟空可不能一根毫毛就把机器变好。

　第九章　鼻子底下长得不是嘴

　　　　李明宇看着王晓光发愁，心里也不落忍，毕竟他和王晓光合作了已经很多年，王晓光是个多好面子的人，他们一车间虽然刺儿头多，但是技术过硬，都是肯干的汉子，要不然也不能王晓光的一车间，年年都是厂里的先进车间。

　　　　这一次因为组建省仪一汽，尤其是为了汽车钢板的生产，胡厂长已经带着科研人员研发出了冷轧钢板技术，这样做出来的钢板才能符合汽车要求，这一项新技术的应用就要挑选最信得过的车间来做。

　　　　而且胡志明开厂大会的时候可是说过，新车间的钢板技术，只要产量和质量都达标，工资是过去的一番，这在所有的人眼里都是一块大肥肉，王晓刚当时的心里就已经把它据为己有，现在可当跑因为这个机器他都要吐出来了。

　　　　他怎么和他车间里的兄弟们交代，这些人恐怕一个都嗷嗷叫着跟家里保证了要拿到这是两倍的工资。

　　　　办公室大门一下子推开，七八个工人挤进来，恐怕这几个刚才就在外面偷听，也难怪这些人最近都人心浮动，看车间里现在的情形大家谁能不担心，新的钢板生产会不会交给他们车间。

　　　　“王主任，怎么样？厂长怎么说？”大家早就压不住心中的急迫，这可是跟所有人的福利有关系。

　　　　王晓光一脸的无奈，“厂长说这个月如果我们产量还是不能完成，新钢板的生产就不会交给我们车间。”

　　　　“啥？这怎么行？产量完成不了，又不是我们的错。”众人都着急了。

　　　　“妈了个巴子的，还不是这帮坐办公室的废物，拿着工资不办人事儿，看什么看就是说你呢！别以为你叫工程师你就是工程师，拿着工程师的工资没给我们工人办实事，这机器设备维修不归你们管，可是最起码你们要拿出一个方案解决。这都半年了还解决不了一个问题，简直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有人的怒火已经直接冲着李明宇扑面而来。

　　　　李明宇也愤怒啦，这和他们工程师有屁的关系，他们负责的是设计修改研发，可不是钻到车间里去维修，这也太无理取闹。

　　　　“嘴巴放干净点谁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个机器早就出问题，那你们为什么不早一点让机修彻底检修，你们为了产量，硬挺着修一修了事继续用，现在把小问题弄成了大问题要彻底更换设备，跟我们工程师有屁关系，你这个责任别想往我们身上扣。”他也不是吃素的，不会好性子的任人骂。

　　　　“行了，行了，都这个时候了吵架能解决问题，李工你给我个实话吧，这机器到底还能不能用？哪怕就是修一修能挺个十天半个月也算，只要让我们加班加点把这个月的任务完成，然后再彻底大修它还不行吗？”王晓光抱了一丝侥幸，最后一丝希望，只要能拿到这个新钢板生产的任务，哪怕到时候在彻底更换。

　　　　所有人不语，都面色凝重的看着李明宇，江小荞是彻底被忽视的不存在，谁都没把她放在眼里，直接就是摆设。

　　　　李明宇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诧异的动作，回头看着江小荞认真地问：“江工，有可能吗？”在他的印象中，江小荞既然在画图纸，那只能证明一点，江工肯定是为了这个机器画的，绝对没有第二个理由。

　　　　江小荞摇摇头，“没有可能修好！”实话实说。

　　　　所有人失望，立刻这种失望就演变成了愤怒，这种愤怒直接就指向了江小荞。

　　　　“李工，你也是的她一个女人家懂个屁，你问她的话，还不如问我呢，你就给我们一句话吧机器到底能不能修好？”这话相当侮辱人，即使江小荞明白这些人不是坏人，可是这种轻视女人的态度还是让她不由得怒火中烧。

　　　　看来在钢铁厂里所谓的妇女能顶半边天，那都是空话，这里的男人估计绝对不相信这个，也不认可这个道理。

　　　　而她的到来可能引起了所有工人的一直抗议和抵触，他们抵触的并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性别，不认可的并不是她的能力，也是她的性别。如果换成一个年轻小伙子来，即使年轻，恐怕这些大老爷们儿，也都会接受，这是一个工程师的事实。

　　　　怒极反笑，江小荞直接坐到椅子上，腰背笔直，目光凌厉，寒冷中带着冷厉，是一种让人忽然会望而生畏的气势，认识江小荞的人恐怕都会明白这是江小荞真的生气啦。

　　　　“看来你们也根本不在乎这个月的产量能不能完成？既然都不想完成新的钢板任务，那么我何必还为了你们浪费时间！”江小荞慢悠悠起身，对着李明宇说“走吧，既然不需要我帮忙，那么我饿了，我要去吃饭啦！你去不去？”

　　　　李明宇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又不瞎，这姑娘绝对是生气了，对于江小荞工作态度是多么敬业，他可是最清楚，当初在医院里住着院，一边挂着输液瓶子，一边还能指挥他们作图，和讲解，几乎是废寝忘食，现在饿了？

　　　　“江工，你别他们一帮汉子胡说八道，他们也不是坏心眼，就是嘴巴不好，可是心眼都是好的，你还是帮他们一把，这也是我们的工作不是？”劝劝吧。

　　　　可惜有人很不配合，七八个汉子居然一致的对着李明宇吼道：“你少灭老子们的威风，她要是能把机器搞好了，老子脱光了在厂里走三圈！一个小娘皮还来脾气，没什么本事，脾气还挺大，饿了吧？赶紧回去找你的胡厂长告状去吧，怜香惜玉那一套，老子们不懂，老子们就知道有本事的人才值得老子们佩服。”

　　　　得！李明宇闭嘴，他再多的解释也没用了，这话比刚才那些话还过分，不过李明宇平日里也没那么聪明的脑子忽然一转，这算不算激将法呢。

　　　　要是因为赌气江小荞能干活儿，也不错啊。

　　　　只要能让江小荞摒弃前嫌的话，恐怕让他揍人他也敢。

　　　　江小荞看了一眼李明宇，“那好我去找厂长哭去，你们慢慢笑话吧！”起身走人，不就是个食堂，她就算不认识，鼻子底下长得是嘴巴，离了李明宇，还要吃不到饭不成。

　第十章　我们给她磕头赔罪都行

　　　　江小荞一走，王晓光可顾不上江小荞告状不告状，他们的胡厂长也不是那种为了个女人会和他们叽叽歪歪的人。所以他一点儿都不担心，他现在最担心的其实就是机器怎么办？任务要怎么完成？

　　　　他脑子里转得飞快，要不然把所有的机修都找来，不是说三个臭皮匠顶不过一个诸葛亮，他就不相信开动所有人的脑子能想不出一个办法，哪怕就是一个可以暂时替代的办法也算，只要能过了这一关，他王晓光就算给机修上磕头陪笑脸都没有问题，他的脸才值几个钱，要是把新钢板生产的任务给丢了，那他王晓光才是在全厂人面前丢脸。

　　　　他早就把大话吹出去了，新钢板任务非他们一车间莫属，结果要是这次没有他们的名额，那他王晓光还不如直接跳河。

　　　　这时候，李明宇正站在桌子前，仔细地看着江小荞画了一部分的草图，发出了惊讶的咦的声音，让王晓光回过神儿来。

　　　　“一个小娘们不知道天高地厚，她以为男人都得围着她转呢，咱们这里可是一车间，就算她是个女人来了，不能干活儿，我们也不会惯着她。”人们还在说风凉话。

　　　　“你们都闭嘴，你们以为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我可怎么说你们好。你们知不知道我这一次去县里机械厂帮忙，那是震动，省里市里的一次外贸订单，牵扯到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发动机，我们全省多少专家在那里对着发动机束手无策，谁都拿不出一个修理方案，被那个外国人在那里嘲笑我们。我们丢脸啊。

　　　　结果就是你们嘴巴里说的小娘们儿江小荞她站出来，人家拿着工具给修好的，不光是修好了发动机，就是这个，你们看不起的姑娘画出流水线的最新改良方案，她只不过做了一个小小的改动，就节省了好几百万的外汇，取代了那个外国专家带来的发动机，你们以为人家是走关系进来的，要不是和厂长软磨硬泡，先下手为强和小姑娘签了合同，人家机械厂花双倍的代价要把人挖回去。你们还有脸在这里笑话人家。”李明宇发火了，这个老实人一向对人态度和善，连大声说话都没有，今天第一次这么急言厉色，把一帮大老爷们儿骂得狗血淋头。

　　　　有人不服气，反驳道：“李工，你说的是机械厂那是发动机，那是流水线但是生产零件，配件的能和咱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