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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锦鲤运-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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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等到大家的餐盘都空了的时候,无苦仍然觉得自己还没有开始吃。
童花头小姑娘有种身为主人的自觉感,热心地询问无苦:“要不要再来碗羊杂汤?”
小和尚哪有不应声的道理,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
他生怕同学帮他盛的太少,自己端着碗跟着跑去打菜窗口:“叔叔,再给我碗汤。我要多一点儿。”
站在汤桶旁的年轻男人正要往桶里投到什么东西,闻声手一抖,赶紧将手放回了口袋。
童花头姑娘奇怪不已:“叔叔,你往汤里加什么呀?”
“他们说汤味道太淡了,我再加点儿盐。”
无苦立刻反对:“不淡,味儿正好。”
他贪婪地盯着汤桶,满怀期待,“叔叔,这汤都给我行吗?”
饭点儿都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饭菜也是食堂人员自己吃。
炒菜的大师傅从旁边的菜盆走过来,笑呵呵地竖起大拇指自夸:“不是我老猪自吹自擂,我做的羊杂汤啊,咱们江州钢铁厂的这个。”
他痛快地点头,“吃吧,都给你,能吃多少是多少。”
无苦大喜过望,直接接过了汤桶,就站在桌子旁,一碗接着一碗,往肚子里头倒。
旁边有吃完饭的工人,洗干净饭盒往自己的车间走,路过无苦,立刻惊异道:“哟,这不是那位大肚小佛爷吗?”
童花头姑娘已经彻底惊呆了,果然是大肚佛,这么一大桶汤啊。
无苦放下空桶,总算满足地拿出面纸,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
大师傅乐得合不拢嘴:“哎哟哟,小小子,别吃撑了你的肚子。”
他转头招呼之前要帮无苦盛汤的男人,“一会儿别忘了给托儿所送点心。小孩子容易饿,睡醒了估计就要吃。”
托儿所没有单独设置食堂,孩子们每天的一顿午饭,上午跟下午两顿点心都是由靠托儿所最近的车间食堂给送过去。
那人似乎还沉浸在对无苦的震惊当中,半晌才仓皇地点点头,“哦”了一声,赶紧低下头,往后面的操作间走。
无苦眼睛珠子滴溜溜直转,点心,他闻到了点心的香味。
是豆沙包子,好香哦。
小和尚积极地举起手来:“叔叔,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我要看看我弟弟妹妹。”
其实按照辈分来说,应该是弟弟跟外甥女儿,但是几个孩子之间的辈分永远是混乱的。
大师傅笑呵呵的,叮嘱那年轻男人:“你带他一块过去吧,回来时把人给带回来。省得他不认得路。”
年轻男人慌张地点点头,推着保温桶就往食堂外头走。
童花头小姑娘听说无苦还有弟弟跟妹妹,顿时稀奇的不行,吵着也要跟过去。
作为国有企业,钢铁厂计划生育抓得尤其严格,他们这批孩子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
80年代的小学生还没有多重的课业负担,中午休息时间,要么打乒乓球,要么跳皮筋。
现在去看托儿所的小宝宝,也很有趣。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往托儿所奔。
无苦得意洋洋,一路上都在吹嘘他弟弟妹妹有多漂亮多可爱。
其他的学生哪里服气,立刻搬出自家或者亲戚家的孩子作比较,简直吵得不可开交。
闹得那年轻人一路上都皱着眉头。
好不容易到了托儿所,小元元跟小宝生都在睡午觉。
阿姨没有撵这群小客人走,他们基本上也都是从这家托儿所毕业的。
她只让他们安静点,不要吵醒了弟弟妹妹。
一群小学生趴在房门口,看着里头的小弟弟小妹妹们,十分惊奇。
小元元从被子里头伸出两只攥得紧紧的手,揉揉自己的眼睛。
无苦立刻朝阿姨喊:“我妹妹要嘘嘘了。”
他迫不及待地跑进去,伸出两只胳膊,架起床上的小元元,熟门熟路地将小姑娘抱进女厕所。
厕所门一推开,小和尚惊讶的看着里头的厨房工人:“叔叔,你在这儿做什么?你跑错厕所了。”
年轻男人惊慌失措,拧开手中的瓶子直接向无苦泼过去。
托儿所阿姨正恼怒无苦的莽撞,好歹也是小学生呢,怎么能直接往女厕所跑,万一里头有其他老师在呢?
她冲进厕所,眼睛只来得及瞥见年轻男人手里头抓着的瓶子,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浓硫酸!瓶子里头装的是浓硫酸!”
林蕊激动的拍桌子,吓得已经坐在周会计怀中睡着了的小元元身子一抖。
厕所里的污渍难以清理,通常都会使用浓硫酸来洗刷。
托儿所女厕所中的浓硫酸,大概就是保洁工人用完之后没有拿走,为了方便随手留在里头的。
苏木不甚赞同地拉拉林蕊的手,示意她安静点儿。
林蕊哪里安静的了,她简直要跳起来了。
她本以为无苦去上学起码能安生几天,没想到入学第一天就发生如此惊险的事情。
江州钢铁厂除了正式职工以外,还有一部分临时工,主要辅助后勤工作。
现在厂里的情况不好,为了节约开支,领导决定解雇这批临时工。
在食堂帮忙的这位临时工,已经干了好几年,始终兢兢业业。
领导好几次到食堂检查工作时都表示,一有机会就让他转正的。
结果这下子好了,他不仅没有可能转为正式工人的身份,甚至连最后的饭碗都失去了。
现在可不像三十年后,被炒了鱿鱼,只要愿意放低门槛,无论如何都能再找到一份工作。
眼下还被拦截在火车站跟汽车站坚决不让他们进入江州市区的农民工们,阐述着一个基本事实,那就是工作难找。
城市无业人员甚至比农民更惨,因为农民好歹还有块地可以稳妥地从事生产。
失去了这份工作,临时工觉得生活无望。
在托儿所工作的女友也因此跟他分了手。
愤懑之下,他就打定了主意要投。毒,投。毒对象是他同在食堂的工友。
明明他是整个食堂工作最努力的人,就因为他是临时工,所以单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将他扫地出门。
他不甘心被摆布,决定要自救。
如果钢铁厂发生中毒事件,而他积极抢救了,他不就是英雄了吗?
厂里头肯定不会辞退英雄。
可惜的是,他刚拿出自己鼓足勇气带来的老鼠药,无苦跟那个小姑娘就冲过去要喝羊杂汤。
所以,临时工的投毒计划失败了。
这极大地刺激了他,愤懑之下,他决心毁了女友的容。
只要女友变成丑八怪,那么除了嫁给他,还会有其他男人要她吗?
临时工要去上厕所的时候,瞥见了女厕所门口位置放着的浓硫酸。
林蕊吓得赶紧一把抱起小元元,她的心肝小宝贝哎。
这要是一瓶子酸直接泼过去,小元元别说毁容了,搞不好连命都没有。
正常情况下,这么小的孩子要上厕所,都是阿姨直接抱着过去,那不就成了浓硫酸泼到阿姨跟小元元身上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小和尚一察觉到不对劲,就直接拎起旁边的拖把,直直地堵过去。
那拖把是是潮的,一碰上浓硫酸立刻产生大量的热。
很快整个拖把布都焦了,燃烧起熊熊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阿姨赶紧抱起小元元元元,一刺溜的跑出去了。
被惊动的保安过来,一起压住了那个状若疯癫的年轻人。
林蕊捂住胸口,一言难尽地看着无苦。
小和尚难得手上抓着一把念珠,一颗颗的拨动着,默念清心咒。
这回为了防止自己念错了,他还特地在面前摆了本抄下来的笔记。
一百零八遍清心咒念完,无苦长长地舒了口气,郑重地点点头:“好了,水劫跟火劫都过了。”
林蕊目瞪口呆,简直要掀桌子。
敢情小和尚说元元的水劫跟火劫,是指浓硫酸遇水放热烧起火来?
我勒个去,这神仙也猜不到啊。
亏得他们还小心翼翼,坚决不敢让小元元玩水。
她就说他好好的和尚不当,当什么神棍!
要是人家按照他所为的只是去防能防住事情才怪。
还有那个所谓的护身符呢,画了半天,抵个屁用。
周会计一拍脑袋:“哎哟,我昨晚给忘了。”
昨晚她给小元元洗澡来着,洗完澡换了衣服,随手将护身符放旁边,忘了给孩子套身上了。
结果今天就出大事,要不是无苦这个小舅舅还惦记着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周会计抱着小外孙女,一迭声地跟无苦道谢。
林蕊绕着桌子团团转,一言难尽地看着小和尚,伸手还点了点人家的脑门儿:“你说说你,你这叫什么体质?怎么走哪哪出事儿?”
还件件都是大事。
王奶奶可护着小孙子哩,一把搂住小和尚,立刻强调:“我们无苦专门做好事呢。”
雷锋都赶不上。
这事情碰不见就不发生了?照样会发生。碰见了好歹还能拦一拦呢。
林鑫难得非周末时间回家就听了这桩惊心动魄之事。
见妹妹颠倒黑白大放厥词,当姐姐的人忍不住皱眉呵斥:“胡说八道什么呢?”
林蕊朝姐姐做了个鬼脸,撅着嘴巴小声嘟囔:“本来就是嘛。”
从他下山以后,天下就没太平过。
怎么以前就没有这么多事儿?
小和尚苦大仇深地看着林蕊,忍无可忍地发出控诉:“就是你让我去上学的。”
他说他不要上学,她非逼着他去。
结果一天连着两桩事,他累都累死了。
林蕊发出叹咏调一般的冷笑,完全难以置信:“听听,你们听听,这关我什么事儿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屋子里头的人齐齐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林蕊眨巴两下眼睛,干嘛?她脸上粘饭粒了?怎么全都看着她?
林鑫也探究地看着妹妹,轻声道:“当初是你让无苦跟着孙泽去重走长征路的。”
所以他们才会在路上碰到持。枪杀人的罪犯,还顺带着救下了大军哥跟周师傅。
脚店里头那次也一样,坚持要去河庄卖饺子汤圆的人是妹妹。
至于这回,要不是妹妹提起来,谁也没想到让无苦去上学。
再往前推,甚至提出借读生方案,让无苦有机会上学的人也是蕊蕊。
林蕊张了张嘴巴,半晌才冒出一句:“可我没让无苦去厂里食堂骗吃骗喝啊。”
他明明就是想占他那小同桌便宜,去白吃白喝才碰到事的。
不不不,有柯南体质的绝对是无苦,跟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林蕊下意识地往楼上奔。
林鑫在后面追问:“你干嘛呢?鸡汤馄饨都要下好了。”
“不吃了,我要写作业,我马上就要考试了。”
少女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房间。
不不不,这个世界太可怕。
跟她没关系。
她必须得写套数学试卷来冷静一下。
上辈子在她家楼上的学霸小哥哥,就是这么自我冷静的,这方法应当不错。
少女坚定地拿出了她的数学试卷。
第185章 就知道这样
少女天真地忽略了学渣与学霸分别隶属于两个不同的品种。
学霸用来自我冷静的方法; 明显不适用于学渣。
心平气和时写数学卷子都能够让林蕊火冒三丈; 何况现在她还心烦意乱。
面对着数学试卷; 她没有直接一把揪着扔边上,纯粹是出于最后的良知。
老李刻写油印试卷委实辛苦啊。
少女双手托腮,开始反复思考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
不; 跟她没关系。
她还让无苦出门帮她买过油炸臭豆腐呢,不也没见无苦在夜市上碰见什么大事。
这些事情之间肯定有联系。
所谓事件三要素; 无外乎时间; 地点; 人物,发生了什么事。
咳咳; 这好像已经是四要素了,哎,不管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要不要再加一条; 事件发生后产生的结果?
因为随手在草稿纸上罗列了无苦的大事记。
她一条条的写着,目光突然间落在了事件关联人的名字上。
今天,无苦的同学,食堂职工; 托儿所阿姨; 小元元,哦不; 还有一位是小宝生。
虽然这娃没台词,可他的确出场了啊。
她想起干爷爷曾经说过的话; 上辈子跟生叔叔根本没有儿子。
准确点儿讲是小宝生被打胎下来以后直接闷死了。
这一世小宝生是多出来的灵魂。
林蕊吸气再呼气,感觉自己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少女脑洞大开,脚店的那一次,是因为有苏木。
干爷爷说过,苏木的魂是强行拽下来的。
可是,那个持枪杀人案又怎么算呢?
当时的出场人物繁多,光林蕊认识的就有周师傅、大军哥、还有就是孙泽。
林蕊心中一咯噔,上辈子他没听说过周师傅跟大军哥都正常。
因为周师傅本来就跟邻家交集不深,后来钢铁厂倒闭了,筒子楼的邻居也是各自奔天涯。
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大军哥跟林主席应当会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
有多少人在长大成。人之后,还记得少年时的朋友呢?
尤其是在他们的人生再无交集之后。
可是他始终难以理解的就是孙泽,上辈子为什么林主席从来没有提起过孙泽这个人?
那次在夜市抓那个吸毒发狂的小偷,旁边站着的也是孙泽。
难不成他也是强行留在这世间的灵魂?
少女捂住嘴巴,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顿时惊得什么都说不出口。
天呐,好像孙泽去夜市卖泡椒凤爪,也是她的主意。
啊,不不不,她可没有撺掇小和尚天天跟着王奶奶,专门去夜市上混吃混喝。
完全是他自己的责任。
林蕊毫不犹豫地在纸上总结出关键点,出示二要素,无苦以及本不该存在的人。
嗯,肯定就是这样。
少女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又开始疑惑,那为什么上辈子没孙泽而这辈子有他呢?
林鑫帮忙收拾干净厨房回房间,手上还端着热好的杏仁牛奶豆腐,敲了敲妹妹的书桌:“你还是先吃点再写吧。”
林蕊接过碗,食不知味,眨巴两下眼睛,试探着问她姐:“姐,那个孙哥小时候是不是身体特别差?或者生他的时候难产什么的。”
林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蕊心虚地挪开眼睛:“没什么,我就是好奇。”
林鑫无可奈何,点了点妹妹的额头:“你还好奇别人呢,你先好好好奇一下你自己。预考打算考多少分啊?”
林蕊开始哼哼唧唧:“哎呀,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老师都夸我成绩进步了,今天默单词,龚老师还夸我了呢。”
居然第一次默写就全对。
咳咳,按照她的习惯,一般都是第二次默写时才可能做到。
由此可见,龚老师没有天天罚她站黑板,实在是因为生性温柔可亲。
林鑫叹气:“那你进步的伐子得卖大一点。”
她摸着妹妹的脑袋,迟疑道,“你想好了以后上艺术学校了?我可听说,艺校练功很辛苦的。”
林蕊骄傲地一挺胸膛:“我不怕,我能吃苦。”
再苦也比不上她小时候练武吧,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她赖在姐姐身上撒娇:“姐,你就告诉我嘛,到底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呀?”
“孙泽,他小时候是不是差点生不下来?”
林鑫不耐烦地拍拍手:“是我哪儿知道啊?”
林蕊一噎,的确,这么隐晦的事,她姐要知道反而奇怪了。
看样子只有直接问无苦了。
可惜小和尚现在对他小师嫂很有意见。
他昨儿晚上念了一夜的静心咒。
托儿所阿姨还有自己五位同学,每个人都得帮着念。
不然他们会吓得魂魄不得安宁。
他都累死了,不恨小师嫂才怪。
第二天一早,小和尚推着根生叔叔特制的,可以坐两个宝宝的婴儿车,背着书包,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公交车站,看都不看陪着笑脸跟上去的林蕊一眼。
少女勃然大怒,立刻威胁:“你给我等着啊,小子。”
回答她的,是力大无比的无苦单手拎起婴儿车,直接上公交。
他那绒线帽子上的小球,一晃一晃的,清清楚楚地标注了两个大字,蔑视。
苏木在边上拉她的胳膊:“好啦,你找他问什么呀?”
“哎呀,说了你也不知道。”
苏木不服气:“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
林蕊脱口而出:“你哪知道孙泽的事情啊?”
少年蹬自行车的动作慢了下来:“你干嘛这么关心孙泽啊?”
少女一噎,下意识地吞吞吐吐起来:“没,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可千万不能让苏木知道,他本来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好像有一种说法,一旦这样的人知道了,就会立刻魂飞魄散。
少女下意识的抱住了苏木的腰。
可怜骑着自行车的少年,差点儿车龙头一歪,直接冲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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