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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自己呢？
　　就好像丧偶式地带着父母跟孩子在家里。
　　或许她之前想着的就是这个，只要有父母跟孩子就够了。
　　但是现实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之前，他在外面跑运输，但会可以随时回来，家里有点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在部队里，在执行任务中，连打个电话也打不出去。
　　周程是生气的。
　　生气他的自私，要是一开始就说了，她哪还能跟他结婚？那时候有这个原因在，周正明他们也不会反对得太过。
　　“不去！”周程拒绝道。
　　“姗姗……”顾北望定定地看着她。
　　周程转了身，“我准备去上班了。”
　　她上班前，刘刚过来接孩子。
　　看他的神色虽然有些愁意，但还是喜多过愁的。
　　周程想，不管怎么说，老婆也总算回来了嘛。
　　也不太敢问他老婆的情况。
　　倒是刘刚主动说了下，“都挺好的，她人还算精神，开始的时候虽然不太敢面对我，但是我跟她说，我不介意，而且孩子也很想她……她也算是想开了些，我这带孩子回去给她看看，孩子肯定也很想妈妈了……等我们安顿好，再请你跟顾同志过我家吃饭，一定要谢谢你们……”
　　周程赶紧道：“嗯，吃不吃饭的以后再说，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孩子妈妈等急了。”
　　莹莹在旁边听到妈妈两个字，眼睛都亮了，嘴里不停地问父亲是不是妈妈回来了。看到刘刚点头，莹莹那是一刻也等不住，要马上赶着回去看妈妈。
　　周程也为这位小姑娘感到高兴，妈妈回来了啊，再也不是没妈的孩子了。
　　周程晚上下班回来家里挺热闹的。
　　因为洪立强妻儿，还有郑虎过来了。
　　大伙坐在厅里面聊天，就等着她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郑虎看到周程的时候还带着心虚，小声地喊了一声嫂子。
　　周程可没有跟他计较之前的事，大方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郑虎有些松口气的样子。
　　他跟洪立强是知道顾北望真正身份的，因为任务的特殊没有跟周家人说，就特别地不敢凑到周家跟前来，因为那是一股子的愧疚。
　　特别是前两天周程追上门来查问，他们更是害怕，周程会跟顾北望闹起来。
　　顾北望叫他们过来吃饭，他们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周家人没有跟顾北望闹起来就好。
　　周程也不提顾北望当兵的事，饭桌上只提起他们两人之前帮了自己的事。
　　洪立强在没人发现的时候跟顾北望打了个口型，说他娶了个好媳妇。
　　以前他们多少知道些顾北望家里的事，知道他娶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但这位青梅竹马是他岳父母娇养的独生女，多少替他担心过，因为这军嫂不好当啊，不知道顾北望的小青梅能不能接受得了。
　　顾北望微叹，这个好媳妇可是生气了呢。
　　吃过饭，顾北望送他们出去。
　　洪立强落后一步跟他说话。
　　“……你是不是要提前归队了？”
　　顾北望点了点头，“上面给了通知，得尽快完成这边的事，回去另有任务。”
　　洪立强有些迟疑，“那你家里？”
　　“我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随军。”
　　洪立强问，“弟妹跟你岳父母有没有生你的气？”
　　顾北望点头。
　　洪立强叹了一口气，“他们生气也是难免的，你得处理好家里面的问题才走，要不然以后更难沟通了，我看你岳父母都是明理和气的人，弟妹也落落大方，看起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可得好好跟他们说。”
　　“我知道。”
　　周程把碗筷收拾洗了，跟父母在客厅里看电视，顺便说起刘刚老婆回来的事。
　　吴秀英也是好一顿的欣慰，“这有了孩子的女人啊，千万不能让自己出事，这出了事啊，以后自己的孩子就没有妈了。等孩子的爸再娶，自己的孩子就可能被后妈虐待啊，就算不虐待，这世上也不会有一个女人比自己更疼自己的孩子。有句话说什么来着，女人啥的？”
　　周正明给她补充道：“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对，就是这句话，所以啊，那刘刚的老婆为了自己的孩子怎么样也要好好振作起来，为孩子撑起一个家。”
　　周程听着好一顿的出神。
　　可不是这样吗？
　　这时候顾北望走了进来，看到周程在发呆的样子，就问，“说了什么了啊？”
　　吴秀英说了下刚才的事，然后问，“你朋友都走了吗？”
　　“走了。”
　　“你朋友看起来都是豪爽的人，怪不得上回这么果断就帮了姗姗，他们以前也是部队里的人吗？”吴秀英问着。
　　“是，他们俩都是退伍军人，洪立强转业回来这边在国企工作，郑虎因为受不了上班的那些弯弯绕绕，就出来开了个修铺，都挺好的。”
　　“哎哟，怪不得这么多人当兵，这待遇还真不错，转业回来也有份好安排。”
　　周程看了吴秀英一眼，母亲大人又在想什么呢？
　　“这得分人。
　　“还都不错了，咱们老百姓哪能跟别人比，有份工作已经很不错了。”吴秀英兴致比较高，接着又问起洪立强的家里情况。
　　顾北望都大概说了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当兵的初衷
　　顾北望的两位朋友到来，把前两天的气氛也算是缓和了下。
　　聊天间他们也在侧面说了很多部队的生活。
　　再加之，说到了前途。
　　既然顾北望选择了这条路，当然希望他能走得更好。
　　吴秀英问了一堆之后总算是切入正题，“……要是你这回走了，多长时间才回来？”
　　顾北望：“妈，部队里每年有探亲假，但要是有任务的话这假期也不能保证。”
　　周程把视线投在电视上，没说话。
　　吴秀英看了闺女一眼，然后又问着顾北望，“你的那些战友家人是怎么安排的？”
　　“妈，符合条件的军官家属可以申请随军，部队里为了军人更能安心和有精投入工作中，也让部队所在地方政府根据情况给军嫂安排适当的工作。我希望爸妈跟姗姗随军过去，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爸妈要是觉得无聊的话，也可以把早餐店开到那边去，虽然部队驻地可能条件差点，但那边民风醇朴……”
　　周程转过头来，“我不同意。”
　　吴秀英这回没说话了。
　　周正明就道：“北望啊，我跟你妈一直在这里生活，都习惯了，要走的话真是舍不得，你看等姗姗先过去吧，等她在那边安定下来，我们再看看。”
　　“我不同意！”周程觉得那股子气怎么也忍不住了，“凭什么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谁想去跟着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啊？招呼不打一声就跑去参军了，参军了不说还要瞒着我们，这算什么？这难道不是骗婚吗？我们周家什么时候需要这么一个军人女婿了？现在还让我们随你去部队，离乡背井的，我们为什么要去？我告诉你，我不去，我父母也不去！”
　　“姗姗……”吴秀英看着周程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你初三暑假的事吗？”
　　周程不明白母亲怎么会提起初三的事。
　　吴秀英继续道：“那会儿你因为肠胃炎去医院住院，那时候因为病房紧张，你的床位暂时安排在了输液室，也是在那里碰上了刘志成……咱们家无权无势，为了这事，我跟你爸拿出了全部的积蓄，甚至还准备把以前大院里的房子卖掉来给你走关系，那会儿房子因为产权问题不能卖，后来小北搭上了市委儿子那边的关系，再加之咱们家全部的积蓄和东凑西拼借来的钱，才过了那道难关。尽管是这样，咱们得罪了公安局的局长，我们家那段时间过得特别艰难，厂里的下岗人员名单首要就出现了我跟你爸的名字。”
　　周程惊讶地看着吴秀英，她只知道当时得罪了公安局局长的儿子刘志成，那会儿刘志成因为车祸进了医院，同一间医院，那时候也不知道刘志成怎么会出来大厅来输液，他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就对一旁的她感起兴趣来了，在吴秀英帮她拿药的时候，他凑过来拿言语来调戏她。
　　当时的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就是气红脸骂，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把生平知道的脏话狠话都骂了出来。
　　这刘志成也是被宠坏了的主，被她骂得激起了火气，等他家长过来的时候就说让周程当他的女朋友，等她出院了就搬到他家里睡。他母亲为了哄他配合吃药治疗，所以也是答应了他这个荒唐的要求。
　　周家哪肯同意，态度非常地强硬。就算刘母提出让周家假意答应来哄哄刘志成也不同意，刘母恼羞成怒，对周家不依不饶起来，当晚就把周程从医院里赶了出来，通过医院过来说是不够床位接待不了。
　　周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得已把她拉过了小诊所里，小诊所也迫于压力不收她，周正明夫妇爱女如命担心她治不好，带她去了省城。
　　等从省城看好病回到家的时候，周家的房子竟然被拆了，公安局那边传来说法，说是危楼，不能留着。
　　后来顾北望走了关系把这事抹平了下来，周程不知道家里到底借了多少钱，周正明他们没有提，只知道有段时间，顾北望每天都伤痕痕回来，还说是因为出去码头扛货弄的，周程也信以为真。
　　现在吴秀英提起来是另有文章？
　　“原来那个市委家的儿子因为迷上了功夫，去学了什么拳击咏春，但是就缺个陪练的人，那会儿小北就过去给他陪练了，陪练中也不敢对那市委家的儿子怎么样，只能任由他打……那时候没有告诉你，也是小北说的，说是不要因为这些影响了你的心性，家里面有我们，你只要开心长大就好……”吴秀英慢慢地说起来。
　　周程看向顾北望怔住了。
　　周正明看向顾北望，“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都不爱说出来，咱们一家人，有些话不说，还真不是为了我们大家好，反而等从别人口中知道的时候更加地考验感情。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才选择当兵吧？”
　　顾北望点了点头，脸带歉意，“对于我们这些没有任何背景的人来说，或许只有当兵的这件路才有机会拼一把，在某些权势面前才有可能直起腰杆说不。”
　　“结婚的时候没有说出来，是因为我的私心作崇，怕说出来之后，爸妈不会让姗姗跟我结婚。那时候也想着，自己在没有作出成绩之前，先不告诉家里。再后来是因为任务的特殊性，一进半会还不能说出来，要不然我不能回来探亲了。”
　　周程：“……”
　　正说着话，突然屋里一片漆黑。
　　“哎呀，是不是线路烧了？”
　　“妈，我去看看。”顾北望站了起来，借着外面的月色走出了院子里，去看电路总闸的情况。
　　很快邻居平姨那边喊了一嗓子过来，“老周家你们是不是也停电了？”
　　“是呢。”
　　一会儿顾北望回来，“一条街都停电了。”
　　“这停电也不打声招呼……”吴秀英嘀咕了句，然后道：“还好家里人都基本洗过澡了，既然停电了就早点回房间睡觉吧，你们上楼小心一些。”
　　小鱼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抱着周程的脖子不放。
　　周程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跟他解释了一遍。
　　顾北望在吴秀英的指示下找到了煤油灯和蜡烛，然后点亮了，屋里面也不算黑得不见五指了。


第一百三十章　停电
　　顾北望走过来喊了周程一声，“我来抱孩子吧。”
　　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周程看不清他的脸上神色，但是听得到他带着温柔的嗓音。
　　周程顿了顿，把孩子给了他。
　　觉得这次的电停得挺及时的，因为她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周正明跟吴秀英的房间因为周老太太搬回了大房去，所以又从二楼搬了下来，这会儿也不用上楼去了，吴秀英嘱咐周程两人上楼的时候小心一些。
　　周程想着既然二楼有一间房间空下来，不如自己过去睡好了，她想一个人理理思绪。
　　要不顾北望过去睡也行。
　　周程才开口问了下吴秀英搬下来房间的床有没有拆，顾北望就跟她商量道：“姗姗，现在小鱼儿晚上起床喝奶跟换尿布的时间我也掌握了，这些事就交给我吧，你白天上班也辛苦了，不过小鱼儿还是离不开你，半夜醒来我怕他找不到你会闹。”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怎么知道她想分开房睡的？
　　周程想了想，有几小鱼儿的夜间冲奶跟换尿布，这人确实做得挺好的，那就交给他算了，要不然当爸爸怎么能这么容易？而且他过些日子就要走了，小鱼儿应当抓紧机会享受他应有的父爱。
　　顾北望抱着小鱼儿，让周程就拿着煤油灯就走在前面，一家三口就往楼上走去。
　　其实煤油灯也不算多亮，但是比起蜡烛来说胜在安全，周程怕后面的顾北望没有看到路，走得还比较慢，毕竟他手上还抱着孩子，要是摔了孩子可不得了。
　　顾北望轻笑，“姗姗，没关系，我能看得清楚，你把灯往前面拿着就好了。”
　　“是吗？”
　　“嗯，我们试过夜间执行任务，在没有灯光的荒野下进行……”
　　听他这样子说，周程也索性不管他了，自己按照自己舒服的方式拿灯。
　　因为停电，今晚的休息时间比平常早，小鱼儿却是不太肯睡。
　　周程摸着黑跟他讲了个小故事，他听着倒是挺乖的。
　　顾北望依旧睡他的小床。
　　等小鱼儿睡了之后。
　　周程才问起他刚才的事，“顾北望我觉得我爸说得不全对，你什么事都自己扛，那不叫伟大。”
　　顾北望饶有兴致地问，“那叫什么？”
　　“叫自负啊，以为自己真的很厉害一样，什么事都能解决。”
　　顾北望轻笑，听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姗姗，看来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周程轻呸了一声，“谁了解你了，你别以为我是夸你呢，你这样子可把我害惨了。我不想随军，我不想离开我爸妈，尽管你去当兵可能是为了我，但是我还是欢喜不起来。”
　　她今天晚上真的被随军这话题给刺激到了。
　　她重生回来，或许不是一定要把余芳给送进牢里，但有两点她是一定要做的，就是陪伴在父母身边好好孝顺他们，和陪伴孩子成长。
　　但是要她在父母和顾北望之间选择，她可是要选择父母的。
　　“姗姗是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咱们慢慢来。”
　　周程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呢。
　　前段时间的感动啊，好像不能阻止刚才那随军的话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听到楼下有人在喊。
　　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看到顾北望已经起来了，他沉稳的声音传来，“是妈的声音，我下去看看，你看着孩子，有事我再告诉你。”看完也不走楼梯，真接从阳台上跳了下来。
　　吓得周程看到他这动作嗓子眼都要跳出来了，真以为自己是超人呢？
　　周程坐了起来，摸着开关去开灯，还是没有电来，只好把已经熄灭了的煤油灯再次点起来，走到阳台边上往下看，真是放心不下，不知道是不是吴秀英有什么事。
　　楼下有手电筒的光亮起来，周程赶紧问，“妈怎么了？”
　　接着就传来顾北望的声音，“姗姗，妈摔到了腰，我现在就带她去医院看看，你不要起来了，看来孩子，爸你锁好门。”
　　“什么？摔到腰了？严不严重啊？”周程着急道，恨不得马上就下楼去。
　　“姗姗你别下来，不是很严重，可能挫伤到了。”周正明的声音。
　　“对，我没什么事，不、不用去医院，给我拿点药油揉一下就好了。”吴秀英忍痛的声音传来。
　　周程赶紧道：“不，妈，让顾北望送你去医院看看，这可不能马虎！”
　　顾北望也是态度强硬，他把吴秀英背了起来，就往门外走，周正明不放心要跟着打手电筒，但又有些不放心周程。
　　周程又是赶紧说自己没问题，让他们都去照顾吴秀英。
　　周正明看她这边没有问题，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声音把小鱼儿吵醒了，他哇哇地哭，周程赶紧回房间里看他。
　　“小鱼儿，妈妈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小鱼儿也只是因为醒来摸到身边没有人，房间里又黑才哭起来，现在听到周程的声音，也就不哭了，慢慢地就睡了过去。
　　周程怜爱地摸了摸他额头，孩子的世界就是单纯，有母亲就好了。
　　孩子睡了之后，她因为担心着吴秀英也怎么也睡不着。
　　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
　　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听到院子里开门的声音，周程赶紧跑了出来，看到了周正明的身影，她赶紧问，“爸，妈怎么样了？”
　　周正明抬抬头，皱了皱眉头，“怎么还没睡？你妈的腰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挫到了，现在在医院里打着点滴，我回来做些早餐拿过去，现在孩子还没醒你多睡一会吧，要不然白天哪里有精神？”
　　周程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