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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吹来的夏天-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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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钱拼车每人五十,包车五百。文昊赶时间,选择了包车,又花去五百。

    十几分钟后,一辆九坐的小面包开到他面前。他没问司机包车为什么多收五十,而是问他能不能干脆把他送到琼琼老家的村里。

    司机说什么也不去,哪怕文昊给他加到一千四,几乎把身上的钱全给他他也不去。说什么这不是钱的事,是命的事,给多少钱也不开,也不敢开。

    文昊当时就纳闷了,从乡里到琼琼村的那段路真有他说的那么危险?不过听起来也确实挺可怕的,好好的路怎么就塌方了呢,也不知道抢修好了没有。

    主动给琼琼去了个电话,问明路况。琼琼的回复直叫文昊心凉,至少还得两三天。索性塌方处离她所在的村子很近,大不了在那下车,徒步爬过去。就这么定了。

    这司机既然不敢开,文昊便转请他帮忙介绍个敢去的人,他痛快答应了。

    又一个多小时,文昊终于到乡里。以前他对乡没什么概念,他没去过乡,他老家那的“乡”叫镇。乡镇同级。

    不是文昊自夸,虽是同级,琼琼这个乡,跟他那个镇压根没法比。连条像样的商业街也没有。

    房子除了沿着马路两侧排建起的还算紧凑,其它屋子稀稀落落,东一居西一室,完全不像个镇,更像个村。散落的村。

    也可能是因为这里没什么空旷的平地,满眼小山丘,房子只能在山丘与山丘的间隙里,插缝挤进去,星星点点,不成规模。

    文昊老家文成也到处是山丘,他所在的镇也没什么空旷的土地,也是在山丘与山丘的间隙里来的,也是个屁大的地方,可是该有的市场街道酒店全有,比琼琼的乡发达多了。

 第020章蔡坑村

    后来他才知道,乡镇虽同级,但两者主要是根据经济划分的,镇一般比乡富有,所以镇才是镇乡才是乡。

    加上塌方,文昊下意识的以为去琼琼村的路也会出奇的差,会是条最原始的泥路,盘山多弯,坑坑洼洼,开车根本不叫开车,而是越野,随时有可能把人从座位上颠簸出去的那种。

    但没想到,一路从乡里开出来,这条路特别好,比他老家从镇里到村里的路还好。

    文昊家是水泥路,这则是清一色的柏油沥青,且是全新的,比这的从县里到乡里的路也还好。只是稍微窄了点,只有三米宽。再个,路虽好,毕竟是盘山公路,险道多弯,这点没变。文昊老家从镇里到村里的路也这样。

    出村进镇,一圈圈的围着山丘慢慢爬上去,从镇里回村,又得一圈圈的慢慢爬下来,新手或者不熟悉的人一般不敢开。至少不敢猛开。但只要小心点,也不会出什么事。

    两个小时的路,原以为只有琼琼她们村前的路塌方了,走了才半个多小时,文昊跟前也塌方了。前路堵死,人勉强可以爬过去,车过不去。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文昊不甘心,向司机打听了一下,如果他自个翻过去,一直沿着路走,大概得走多久?司机说这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安全的问题,很快天就黑了,可能有野猪出没,一个人比较危险。

    琼琼村里的路有没修好,叫她派车来接不现实,让她徒步来接更不现实。怎么这么倒霉。

    正抓狂着,文昊突然想到什么。既然这路得两三天才能修好,那琼琼明天也就是20号是怎么出来的?肯定还有别的通往她村里的路。赶紧打电话叫她把那条路告诉自己,他可以从那过去。

    琼琼顿了顿说道,是有这么条路不假,但不是公路,是山路,一条直通乡里的以前还没修通公路时的山路,大概得走四个小时翻山越岭才能到。

    而且这也不是时间的问题,关键得认路,中间有无数的小岔路,稍微走错,就不知道走哪去了。

    文昊早上差不多八点从厦门家里出发,到琼琼所在的乡里,下午三点左右,加上步行的四个小时,至少得将近十一个小时。

    而她“昨天”下午五点多就到厦门了。这么算的话,琼琼岂不是当天早上五六点天还没怎么亮,就从家里出发,一路走山路,翻山越岭到乡里,再从乡里到县里,再从县里到市里,最后再坐火车中间在温州南倒车到的厦门?

    一想到这,文昊又是莫名的心酸。她该是有多大的决心,才会起那么早从家里出发翻山越岭朝自己而来?不能等两天,等路修通了再来吗?

    文昊没有问她,也问不出口,他在心里暗暗发下誓言,“明天”他一定要给她一个惊喜。

    2018年8月18日。

    今天文昊口袋里一共有一千八,去掉坐火车到丽水的两百,再去掉打车到琼琼所在县的三百,以及从县里包车到乡里的五百,到乡里时,他差不多还剩八百。

    想买草莓买不到,他也不知道琼琼的父亲喜欢什么,心想着一般男人不是爱好烟就是爱好酒,或者两样都爱。

    文昊不是一般人,两样全不爱,对烟甚至于痛恶,两害选其轻,花了三百给琼琼父亲买了两瓶当地的名酒。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见他吧。

    至于琼琼的礼物,只能以后再说了。

    最后剩下的这五百,是请人带路的路费。这人文昊“昨天”便打听好了,今天到了乡里,直奔他家而去。一口价五百,那人也很爽快,立马答应了。

    做了功课就是不一样,不然还得跟他磨半天的嘴皮子。

    于是乎两人一前一后,一路从乡里翻山越岭前往七八十里外的蔡坑村,也就是琼琼的老家。

    这名字文昊也是“昨天”第一次见,若不是“昨天”琼琼给他发她家的详细地址,到现在文昊也不知道。在那之前,他只知道琼琼老家丽水,他老家温州,两人同是浙江的山区人。

    温州紧临着丽水,文昊只想着应该不远,但实际挺远的。别的不说,光从琼琼所在的县里到她村里,交通方便的情况下,也得三个小时。三个小时足够文昊坐动车在温州与丽水的城区之间,来回四五趟了。

    说这么多,没别的意思,文昊只是想嘲笑一下琼琼所在的村名。蔡坑村?好在这个村的多数人不姓毛,不然非得叫毛坑村不可。这取名也太随便了。

    后来听琼琼说,她们那附近还有个叫东坑的。文昊乍一听还以为是“蹲坑”。这名字取的,也不怎么讲究。

    不像文昊老家,叫南向村,向阳面向阳光的意思,多美多有希望多温暖的名字,最重要的是体现着他们村祖辈人的文化。若没文化,岂不也取个“文坑村”什么的给应付敷衍过去了吗。

    不然古有焚书坑儒,今有文坑村,这也太惨绝人寰了。

    对于文昊的拆解,琼琼表示不服,说那是因为她们村像她这样姓陈的是少数,多数姓蔡,所以叫蔡坑,如果姓陈的是多数,一定就叫——陈坑村。

    文昊忍不住打断她,接着笑话道,沉坑还不如菜坑呢,菜坑至少有菜吃,沉坑有什么?只有死人堆。沉尸入坑嘛。

    再则北方有菜窖一说,南方即便有菜坑,多半腌的也是一坑的酸菜,一股的酸溜溜之气。这不就是羡慕吗。哈哈。

    琼琼说不过,嘟嘴生气。文昊在一旁呵呵乐着,她完全没办法。

    当然这都是后面的事了,现在的文昊还在翻山越岭的走山路。如果不出意外,晚边六点前准到。

    他下午两点便赶到琼琼所在的乡里了。

    随身披了一件长袖,别的什么也没带。早上在厦门一醒来便抓紧出门,这才比“昨天”快了一个多小时。

 第021章自找苦恼

    山里不比城里。即便是同一个地区,城里夏天开空调嫌热,山里的夜晚却得盖棉被。这是文昊小时候的经验。所以临出门大夏天的才披了件长袖。

    小时候每年暑期,他都会从镇里回村里待上一段时间。在镇里,即使风扇一直对着吹,他也天天热到睡不着。而一到了深山老林的村里,文昊从来不问奶奶有没有风扇,家里确实也没有,每次他只关心奶奶有没有给他准备好棉被。

    不然会冻醒的。

    冬天更是如此。

    比如某年镇里难得下了一场小雪,到了文昊村里,便成了百里大雪。镇里几乎随下随化,山村里的雪则银山沟涧,白白茫茫一片,激动坏了堆雪人打雪仗的当时还是小孩的文昊。

    可惜从小到大,这样的记忆仅有一次。即便是南方的深山老林,也是很少下雪的。

    但近些年却不知道怎么的,都说全球气温在上升,可文昊老家下雪的频率却越来越密了。比小时候多多了。

    每次下雪,母亲总迫不及待的给他打电话,说雪下得怎么怎么样,街上的小孩又玩得怎样怎么样,不管她说什么,她最终想表达的永远是:你回来吗?

    母亲想用雪来吸引文昊,像小时候那样。她也不是不知道,文昊在咸阳上学的那几年早把雪看够了,更何况他在北京也待了好几年,对雪的憧憬与渴望,早不似童年。

    如今下雪于文昊,并不比南方的雨来得稀罕。而且他对任何事物似乎也都渐渐失去了兴趣。没发生时间倒流以前,他的兴趣只剩下琼琼跟努力构思并写的,如今,他只剩琼琼。琼琼是他的全部。

    一路上太无聊,文昊不时的跟蔡聊着什么。也就是从乡里领他走山路前往蔡坑村的那人。他大概比文昊大四五岁,也姓蔡,但跟蔡坑村没关系。他是地地道道的乡里人。

    说起蔡坑,蔡几乎没什么可说的。一说起蔡坑村里的陈家丫头,他就跟走路忘了喘气似的,滔滔不绝,全是羡慕溢美之词。

    说陈家那丫头怎么怎么了不起,从小十里八乡无人不知,那画画的那个好啊,真就跟在地里现摘来似的。她也不负众望,长大后不仅考上全国数一数二的美院,还成功当上了画家。

    最最难得的是,她不但孝顺,成功后还不忘回馈乡里乡亲,从乡里到蔡坑的那一百多里结实漂亮的柏油路就是她前两年出资修的,功德无量。

    遗憾的是,当年修这路的时候就没修好,三天两头的塌方,这不白白在上面铺了一层结实好看的柏油了吗。

    而如果想彻底解决隐患,无异于把这路重新再建一遍。这不只是经济上的压力,琼琼也没这个义务,她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文昊很惊讶,惊讶她怎么从没跟自己说过这事。还有她神奇的童年,以及在十里八乡的知名度,等等这些足可炫耀的东西也从没听她提过。

    琼琼太低调了。

    同时也更加说明,文昊并不如他自己所想象的那么了解她。至少关于她的童年,文昊就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他自己的童年。

    他的童年也经常走这样的山连着山的山路,或拾级而上,或拾级而下,绕山麓,钻山沟,公路没修通以前,每次去外婆家,七弯八拐后,还得爬一段长长的山坡。每次回来,又得一步步一阶阶的走回来。

    爬坡母亲不担心他,她总在文昊身后跟着;下坡母亲则一定得牵着他,或是手或是一根绳子,一路护他安全。

    每次去时文昊都特别开心,开心外婆家有很多果树,有很多好吃的,爬坡完全不觉得累,恨不得马上就到。一但母亲说该回去了,他便无精打采,浑身无力。后来文昊才从书本里知道,原来这是有依据的,因为上山容易下山难。

    没走两步,他就要坐下歇会,只等母亲哄,或拿颗糖或抓一把杨梅干红薯干什么的他才有重新站起来的动力。

    母亲常说他懒货。文昊从不这么认为,这叫等量交换。每个人的能量是守恒的,他走路花掉一点,可不是得立马补回一些。

    这个远在十多年后才学的定律,他早在十多年前就无师自通娴熟运用自如了。

    玩笑归玩笑,但文昊确实喜欢爬山而不喜欢下山。撇开吃的,或许是因为山上的风景更好吧。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每次坐在石阶上休息,文昊的两眼从不闲着。他喜欢眺望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是只在看山,更想看到山外面的更远的地方,他从小就有这种不安分。

    到了镇里,想着市里,看了市里,又想着远方,他从不怕出远门。要不他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到陕西上学。

    跟高考的分数有一定的关系,更为重要的是他本人的意愿。同样是读普通的民办大学,与其在周边的省市,还不如跑到远处一睹祖国山水的另一方。

    记得大二十一假期,有个西安本地的同学带文昊去爬秦岭。那一段好像就叫终南山。文昊没看见古墓,也没遇到姑姑与过儿的后人,他唯一的感受是,他们那的山比自己那的山大气。

    文昊老家的山到了秋天,只是有一些草黄了,树总体是绿的,太小气,或者太不给秋天面子。不像这里的山,红的红黄的黄光的光,豪爽大气,给足了秋风面子,人家让它们脱它们就脱,太爽快了。

    这就跟学校洗澡的大澡堂子似的,光光秃秃,连块挡板也没有,几十个人,不管你站在这个角落还是那个角落,无论离得多远,你能清清楚楚看见我我也能仔仔细细瞧见你似的,太豪爽了。刚来的时候文昊一直不适应。

    浴室至少得有块挡板吧。

    还有就是秋雨。文昊家的秋雨是凉的,咸阳的秋雨则是冰的,打在头上手上直刺骨哆嗦的那种。

    亏得他们那有暖气,文昊家没暖气,屋里比室外还冷,北方的人来了也受不了。算是扳回一城。

    说这么多,文昊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有时候在想,人这天南地北的走着跑着溜达着,到底为了什么?到底是去看祖国的壮丽山河,还是去感受东西南北的贫富落差,自己给自己找苦恼。

 第022章敷衍过去

    有时候他真觉得,假如一辈子只窝在他老家的山沟沟里,或许也挺幸福的。至少没那么多的比较、愤怒、自卑和欲望。

    每天早起,扛着锄头出去,午边太阳大了躲在阴处避一避,或者干脆回家午休,等傍晚太阳快下去了再扛着锄头重新下地。

    他爷爷的一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世外桃源,与世无争。

    或许没有陶渊明说的那么悠然,山沟也有山沟里的苦闷不痛快,但总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的纠结吧。但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有时候他又会想,假如人生是一棵树,你是选择在南方杵着,还是在北方立着?

    南方一年郁郁葱葱,总捂得严严实实,北方四季潇潇洒洒,该穿的时候穿,该脱的时候脱,爱看不看。

    文昊外表保守,内心狂热,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该怎么选。有时候喜欢绿,有时候又喜欢落叶的黄,喜欢萧索。注定他不只会满足于一种人生。

    他不想按着季节地理,不想受它们的摆布,他想穿的时候就穿,想脱的时候便脱,谁也管不着。

    这又是种怎样的人生呢?比真正的潇洒又如何?

    世上有这样的人生吗?

    或许等他成功了他就知道了。

    也或许成功了以后他会比现在更苦恼纠结。

    但不管如何,假如人生是棵树,无论南方北方,文昊希望他至少是棵果树。哪怕没人问津,他只要自己知道他是有价值的便够了。

    能够被人采摘固然开心,若烂于枝头,也没什么可惋惜的,大不了明年再来。

    2018年8月17日。

    夜晚,琼琼软软的躺在文昊肩上,文昊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昨天”文昊给了琼琼同样的惊喜,而她的回应却比“昨天”还热烈。

    只是文昊送她父亲的酒,比“昨天”少了一瓶。

    今天文昊统共才一千七百块,钱不够了。

    这是间黑瓦泥墙木构的房子,以前南方农村常见的房子。小时候文昊家也是这种房子,大概在他小学二年级那年,父亲文溪开小店攒了点钱,推掉家后院紧贴着山脚的菜地,盖起了一间崭新的砖瓦房。

    房子盖好后,叔叔伯伯陆续把跟前的泥房子拆了,在原来的地基上也先后盖起了砖瓦房。这么一来,他们一大家子就全住到崭新的砖瓦房里去了。文昊却一点也不开心。

    首先,家里的园子少了一个。后园的菜地被他父亲的水泥砖头强占了。以前家里做饭,推后门就是菜园,方便省事。现在拔棵葱都得跑到后山几十米外的菜地去,麻烦多了。

    其次,文昊总觉得再看家里的鸡鸭鹅感觉怪怪的。怎么说呢。以前泥房子时家里养鸡鸭鹅,盖成砖瓦房后,鸡鸭鹅照养。以前它们的消化物落到泥地里感觉很正常,像回归自然,现在当它们的消化物再落到水泥地上,总显得特别突兀,格格不入。

    一水泥地的院子,平平整整,干干净净,上面却有无数堆鸡鸭鹅的消化物,跟白净的脸蛋上沾了鸭屎似的,太可惜了。虽说可以洗掉,但没洗之前,总归是别扭的。

    像美人脸上的一脸热乎乎的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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