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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吹来的夏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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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人真的是会变懒的。

    2017年10月18日。

    一睁开眼,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下床进厨房,冰箱上贴着一张琼琼留下的便签:我走了。但日期是10月15号的。

    文昊努力想了想,怎么也想不起这几天她去了哪。

    正想打电话,手机响了,琼琼说她坐今天下午的航班回来,希望文昊去机场接她。他这才想起,琼琼是受邀去海南交流艺术去了。

    这种交流她一般不去,这次好像是她特别敬重的一位老师的专门邀请。两年里,琼琼似乎也只参加了这么一次交流会。

    2017年10月17日。

    醒来后文昊又继续睡,直到午边实在睡不着。这是他这一年多来,头一次睡懒觉。他果然是懒了。

    他没有想着第一时间坐飞机跑去海南给琼琼一个惊喜,也没有想着至少先给她个打电话问声好,然后再睡。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就是提不起精神。

    或许是他知道琼琼不会离开,她也不可能出什么事吧。今天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的休息休息。也是累了。或许是真累了吧。

    心累。

    2017年9月13日。

    原来琼琼的“结婚照”是从今天开始画的。她兴高采烈,还有意不让文昊进客房画室,不让他看。

    文昊真想告诉她,这画他不仅“昨天”看了,未来的他也天天在看。多好的一幅画,当时自己怎么就看不进去呢。

    2017年8月10日。

    今天是琼琼父亲四十九岁的生日,琼琼没向文昊提起,她也没有回去给她父亲过寿。

    或许是两人在一起半年不到,她觉得还不是时候吧。

    文昊又特别的愧疚与自责。

    昨晚睡觉前他就想好了,琼琼不提他不能再装傻,吃早饭时故意说想去她老家看看,而且今天就去吃完饭就去必须去。

    琼琼愣了愣后,吃相全无,还督促文昊也快点,不然赶不及了。

    文昊装傻,问她什么赶不及,心里却乐的跟鲜花似的。

    原来有时候装傻也是种惊喜,根本没必要那么费劲。她一定也很高兴吧。

    只是她怎么不给她奶奶过生日呢?问了才知道,原来琼琼的奶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年轻的时候也从没过过,直到近些年才跟着琼琼的父亲一起过。

    怪不得上次琼琼父亲过五十大寿,她奶奶穿的比她父亲还喜庆呢。

    2017年7月25日。

    上个月从琼琼老家蔡坑村回来后,文昊一直犹豫要不要带她也回次自己的老家,让父母爷爷奶奶也见见她。徘徊了半个月,“昨晚”才下定决心。

    吃过早饭,文昊只说拉她去散步,琼琼没有任何怀疑。一直到文昊打开小区门口停着的一辆小车的车门叫她先进去,她才察觉到什么,问文昊去哪。

    文昊说带她去一个神秘的地方要给她一个惊喜。琼琼将信将疑,但还是上了车。

    这车是文昊早上醒来时,第一时间从网上租的。他自己不会开车,琼琼也不会,顺便还租了一个司机。他有钱。

    或者说马云有的是钱,用他个万八千的,他不会心疼也不会介意。

    车一路出岛上高速,越往外开琼琼越着急,最后在她羞红着脸,当着外人的面向文昊轻声央求的情况下,文昊才把底透露了出去。

    琼琼一听蒙了,文昊也异常忐忑,深怕她生气。

    但没有。琼琼只是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肩,并小声埋怨他:“你也不早说,穿成这样我怎么见他们。”

    文昊松了口气,笑道:“没事,他们就喜欢见自自然然的人,你这样就很好很自然。”

    从厦门到文昊所在的文成小镇,大概七百公里,中午在服务区吃个饭,继续上路,下午三点多小车便到了他第二老家的家门口。

    那是间整整开了三十年的老牌小卖部,位置在镇第一小学的斜对面。四五岁还没上学,文昊就跟里面的哥哥姐姐混熟了,等他上学后,班上谁也不敢因他来自村里而取笑欺负他。

    一是有高年级的朋友罩着,二来更因他家的小卖部,小学生们都很羡慕。

    班主任也特别喜欢文昊,班里一有活动学校一有组织郊游运动会什么的,总找文昊买东西,说他家的东西便宜。

    那时候小,不知道那是因为父母一分钱没挣的缘故,文昊还挺自豪骄傲的。且从小学一年级到五年级,他一直是他们班的生活委员,人称“文搬长”。班里所有买东西吃的喝的用的全由他负责。

    他也一点不费劲,每次只要把老师开来的单子往父母手上一送,基本没他什么事了。二老自然会跟老师交接的。

    至于每次为什么都有意经过他的手,长大后,文昊才自然而然的懂了。

    虽如此,他还是自卑,自卑自己不是镇里人。特别是跟隔壁的几个小孩闹矛盾之后,每次看见他,他们总笑他是乡下佬乡巴佬农村佬。

    五岁到十岁,他们整整嘲笑了文昊五年。文昊也五年从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对此他的父母也异常自责难过,尤其是父亲。

    但没有办法,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能叫文昊别听也别理他们。

 第032章相安无事

    初中,学校离文昊家有点远,将近五百米,得走上好几分钟。不像小学,出门七八米马路对面就是学校,每次母亲喊他吃饭,全校都能听见。为此还有一个笑话。

    文昊文昊,在文昊老家那的方言喊起来有点像普通话的饭桶饭桶。每次他母亲喊文昊吃饭了,就像在喊饭桶吃饭一样。

    饭桶饭桶,吃饭了。

    幸而他母亲聪明,喊了两次后就不再喊饭桶而叫小桶了。

    又觉得不妥,改为阿桶。

    阿桶着实难听,文昊强烈抗议。

    母亲无奈,只好叫他小文。

    郁闷的是文单独叫又有点像坟的发音,太不吉利。最后母亲干脆一改到底——他小孩吃饭了。

    估计是电视剧看多了。在文昊的印象中那时候的电视里根本没有这样的台词,也或许是他记错了吧。反正就这么“他小孩吃饭了他小孩吃饭了”的叫了好几年。

    刚开始不管是邻里还是师生没一个听的懂,都不知道文昊的母亲在喊谁家的孩子吃饭。后来渐渐懂了,笑了够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他小孩吃饭了。

    人就是这样。

    文昊也是突然想起这一茬的。这么一想,他跟琼琼倒还真有缘分。琼琼全名叫陈纯琼,又蠢又穷。文昊叫饭桶。饭桶配蠢穷,绝配。

    夜里文昊跟琼琼这么一说,琼琼除了哈哈大笑,只能哈哈大笑。

    说回他上学的事。在初中文昊也一直是班里的生活委员,可这个“官”吧,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像小学时那么受人尊重了。

    毕竟大家长大了,光靠一点小零食压根收买不了人心。加上他学习从来被动,老师不催就不学,徘徊在班里的中下游,不瘟不火。平时话又不多,比差生还不容易受关注,渐渐的便成了被重点遗忘的对象。

    到了高中更是。学校跑到了县里,每周只能回家一次,还得坐车一个多小时。县里的同学就更不稀罕他家的小店了,不仅委员没得做,还被有些势力的同学看不起。

    他们是没明着叫骂文昊村里人、乡下佬,但那一个个小眼神递的,比骂他还叫他不舒服。进而沉默被边缘化。

    其他同学吃饭成双成对,文昊经常形单影只,也难怪在学校上了三年学,还有很多同学都说从没见过他。

    比如庄一帆,比如宋小火,这两个他高中同校将来大学也同校的女友跟朋友。

    庄一帆的事,文昊没跟琼琼说过,琼琼也从没问过他在她之前有没有其她女友有过几个。文昊自然也不可能问琼琼这样愚蠢的问题,但文昊知道,他一定是琼琼的第一个男人。而琼琼却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之后到了大学,文昊离家更远,半年才回家一次。毕业出校后,且不说距离远不远,反正他的心跟家是越来越远了。

    母亲一直在电话里强调不指望他这辈子多有出息,平安就好。似乎又话里有话,欲言又止,还有别的意思。文昊不想多想,也没那个脸回家。常常一年两年的不回,而这次,他已经三年没回家了。只在15年被迫跟琼琼告别后,回家养了一段伤,一段永生难忘的情伤。

    伤好后再离家,直到今天才回来。

    这么算的话,确切的说,他应该是四年没回家了。时间倒流也一年多了。

    他的父亲文溪跟母亲杨柳的结合,是换亲的结合。

    那时候大家家里都穷,文昊爷爷有一对未婚配的适龄儿女,外公那刚好也有这样的一对,于是乎两位长辈坐下一商量,得了,我也不嫌你穷,你也别嫌我穷,我不要你彩礼,你也别要我的了,很好,那就这么定了。

    然后母亲就成了母亲,小姑就成了舅妈,而且是大舅妈。

    文昊经常会把她的角色搞混,到底该叫她舅妈还是小姑?胖表哥大振也是,每次见了文昊母亲,到底是该喊姑还是叫舅妈?

    后来四位兄妹一合计,也别纠结了,以后干脆喊“小姑舅妈”得了。所以至今文昊见了大舅不喊大舅,而叫大舅姑父。见了她老婆,则都小姑舅妈小姑舅妈的叫着。显得更加亲密。

    这种关系是很特殊的,尤其文昊跟胖表哥大振,各自都流着双方家庭的血液。亲上加亲。

    同时又极为尴尬,假如一方的情感一旦出现问题,叫另一方何去何从?

    这种事在文昊的老家比较常见,通常是一方感情破裂了,另一方也别想好过。

    比如文昊同村有个叫文玉的,他父母也是换亲相结的合。几年后,他姑嫌他舅是个赌鬼要离婚,不仅姑父家不同意,娘家也不同意,舅妈性子急又烈,生无可恋,猛喝下一整瓶农药,人还没送到镇里医院,半路就死了。

    舅舅没了老婆,自然也不愿再让自己的妹妹受委屈,就此文玉不但没了姑还丢了妈。

    这事打击最大的还不是他跟比他大两岁的姐,而是他父亲,从此一病不起,没几年也走了。

    接着他的爷爷奶奶也彻底傻了。一次换亲,几年后,竟是拿自己的一对儿女换了一双孙子回来。欲哭无泪,只能忍痛再把孙辈抚养长大。

    当然像这么惨的例子终归是少数,多数是一方破裂后,另一方跟着也破裂,两家的孩子同时失去母亲跟舅妈。

    文昊跟胖表哥大振的运气不错,不管是文昊父母,还是大振父母,至今和和美美,举案齐眉。

    这或许跟双方父母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文昊父亲比较燥,母亲脾气温和,母亲包容父亲。相同的,大振父亲脾气比较急,而舅妈也就是小姑却很温润,又把他给融化了。总之一燥一温,一急一润,相安无事。

 第033章文昊老家

    再是四人虽都没什么大本事,坏毛病也没有,本本分分兢兢业业,都安于当下的日子,安于生活。

    有时候文昊却觉得他们挺可怜的,他们活着似乎只为了生活为了传宗接代。

    有一次文昊以玩笑的方式笑问父亲,他的梦想是什么?父亲文溪乐着摸摸他的脑袋,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文昊赶快给他找个儿媳妇,让他抱孙子。

    文昊心里苦笑,这算哪门子的梦想?如果传宗接代也算梦想,这不就太辜负了当下这个难得的和平年月了吗?

    战争你没办法,饥荒也无能为力,如今生命无忧,衣食无虑,假如活着还只是最本能的活着,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文昊并没有指责或看不起父亲的意思,毕竟父亲的那个年代跟他的这个年代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父亲有他们那个年代的束缚与无奈,文昊没有,所以他不能只为活着而活着,他得为自己为梦想而活着。

    但他不知道的是,因为那年夏天的算命,因为一时贪婪的决定,他父亲文溪一直对此悔恨愧疚。

    因为自己一点点的面子跟欲望,害得儿子长大后面临更严峻的考验。他能闯过自卑这关吗?

    人生来就是自卑的。

    2017年7月24日。

    “昨天”文昊哭了。他母亲杨柳先哭的。杨柳才两年没见他就哭了,文昊都四年没见她了,能不跟着也哭吗。

    杨柳偷偷拉文昊到角落,背着琼琼。一半因两年没见他,另一半是喜,欣喜文昊给她带来了这么个标致的好媳妇。

    更为重要的是,儿子真棒,这是闯过自卑了呀。

    文昊哭除了四年不见母亲,更多的是愧疚,父母把他们的所有给了他,对他的唯一要求就是能给他们带回一个“媳妇”,文昊为了自己所谓的梦想,差点连媳妇也不要了。

    他是自私的。

    但他从不后悔。对琼琼也是。至少现在也是。

    今天文昊又把琼琼骗进车里,直接把她从厦门拉到了他真正的老家南向村。车经过镇里父母开的小店门口时,文昊往里看了一眼。父亲正在货架前理货,母亲则坐在收银台后织毛衣。

    从小到大,他身上的毛衣全是母亲亲手织的。

    近年来,杨柳怕他不穿她的手工毛衣嫌难看,还特意加强了自己的织法技术。那毛衣织的,比商店里买的还时尚好看。完全看不出手工的痕迹。

    每次文昊拿起这些毛衣,心里都不是滋味。既是爱又是思念。有时候他又特烦这种感情,希望自己如孙猴子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才好,了无牵挂。

    但孙猴子也有孤独的时候吧,比如在五指山下的那五百年。说不清楚。

    下午五点,车到老家南向村村口。一溜的砖瓦新房,共有七十多户六七百人,比琼琼那个小山坡二十几户阔气多了。不为别的,村前有条七八米宽的小溪,清冽可口。不像琼琼的老家村口,只有一条小山涧,水多水少,全看天意,每年都有断流的可能。

    南向村的这条溪她只有发大水的时候,从没缺过水。每年五六月份,大雨一下,溪水必涨。近五十年最大的一次是在文昊出生一年多后的90年的夏天。

    大雨密密麻麻地连下半个月,下游的某处桥又塌了,溪水越涨越高,淹没了半个村子。也就是从那之后,村里才整体陆陆续续地推掉原本的泥房子盖上砖瓦房的。

    有的是没办法,泥不能泡水,水退了,房子差不多也倒了;有的是充脸面,大家都住新房,自己还在老房子里住着没面子;还有的是为了正名,比如文昊家,大水没把他家的泥房子怎么着,世俗却生生把她给毁了。文昊也是长大后才知道的。

    这也好,免得被琼琼看到他老家泥木瓦结构的老房子,浑身尴尬。为什么尴尬?还记得前面撇下的那个“典故”吗?

    这还得从文昊家的地理位置开始说起。

    他家紧贴着山,建在山脚下,阴多阳少,深山本来潮湿多雾,他家更是湿潮,常年累月的,青苔最喜欢这样的气候了,不知不觉统统爬上了他家的屋顶。

    村里别人家的瓦片上最多只有一半的青苔,他家倒好,瓦片上没一块空地,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密密麻麻没有一天不绿,碧翠碧翠的,格外显眼,几乎还成了村里的标志,独树一帜。

    这哪行,头顶绿会被笑话,屋顶绿同个道理。文溪不愿背这样的名声,一有钱就带头把她给推翻正名了。

    文昊有时候一想,又觉得挺可惜。既然是标志,没准留到现在,这房子准能成为他们文成县除刘基庙外的另一处旅游名胜。

    没被戴过的来拜一拜,求消灾,已被戴过的也来拜一拜,求从今放过,这不也挺好的吗。什么事也不用做,在门口立块牌子按人头收费就是了。多轻松。

    开个玩笑。

    或许当初盖新房多少有这层因素,应该不是主要原因,至于真正原因,文昊也不知道。只有他的父母知道。

    但愿儿子能因为家里有一幢新房子而不再自卑,以弥补当年的过错。

    显然他们把问题想简单了。

    说回琼琼,看了文昊家的瓦房还挺满意,尽管没有村口的新,也已风吹雨淋二十多年,也已成了老房子,屋顶也又长了多年的青苔,葱葱绿绿的。

    她很是喜欢,觉得那很有艺术的意境。

    2017年7月23日。

    文昊忽然想起“昨天”到老家了,怎么没拉着琼琼去山上采一筐野生的树莓呢?太遗憾了。

    琼琼之所以这么喜欢草莓,就是因为到了城里后,草莓会让她想起老家山野间的树莓。把对家乡对父亲奶奶的思念全寄托到了草莓身上。

    草莓于琼琼,不只是草莓,更是她远方熟悉的亲人。

    为了弥补这个遗憾,文昊今天拉着她又回去了。

    到了后,文昊没再问她房子怎么样,那屋檐上的绿绿不绿,而是问她草莓好吃还是树莓好吃。琼琼开心地笑说,只要是他摘的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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