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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实话，怕菀菀会心凉，即使她能原谅，本来就对他有意见的苏酥阿姨恐怕连爸妈的面子都不给，就断绝来往。
　　可说谎并不好过，尤其面对着少年时互相许诺的女孩儿。
　　但比起彻底失去，他宁愿卑鄙的哄骗。
　　“虽然今年一月份才开始演出，但培训是去年十月份开始的，公司特地成立团队，对参赛者进行观察，如果一致觉得某个人有潜力，就会签约，这件事我只负责最后签字，其他不管。”
　　他说完去看菀菀，发现菀菀眉眼轻松起来，他松了口气，可一会儿却更沉闷了。
　　终究是谎言，对重要的人说谎，怎么可能没有负罪感？
　　苏酥当白宁越说的是真的，只奇怪道：“你那些审核人员水平行吗？我感觉范思雨没那么好啊。”
　　白宁越顿了一下。
　　审核人员的水平没问题的，是他让破例签约范思雨的。
　　梦里的他觉得范思雨可怜，心疼她，现实里正好看到她被人欺负，头脑一热就签了。
　　后来就不由得想，假如范思雨过的好了，就不会再做那种梦了。
　　是的，他承认，他受到了影响，可怜范思雨，没有办法坐视不管。
　　他想，等范思雨不可怜了，他就解脱了。
　　白宁越回道：“抱歉，那些事我没有过问。”
　　原谅他，假如最终能和菀菀在一起，他一定什么都听她的，努力去做一切，为这段过往赎罪。
　　苏酥玩笑道：“那要是菀菀也去参赛呢，你们会在什么时候签菀菀？”她就是有种想炫耀女儿的虚荣心理。
　　“菀菀不用走那种流程，等她考完试，就来我公司，我要给她打造最好的团队，让她稳稳的走，接自己想接的戏。”
　　菀菀心道小样儿，总算说了句人话，却傲娇的回道：“谁要进你公司？我要去找我叔叔。”
　　白宁越鼓起勇气说的一句话，就这么被她否决了，他只好笑笑，“顾叔叔也很好，但还是希望你能来我这里。”
　　苏酥笑着打圆场，“现在考虑这个太早，开学再说都不迟。”
　　苏酥还知道有个菀菀在意的，和白宁越道：“你们可能都忘了，范思雨和白宁越同岁，你们还一起上过幼儿园，我记得那时候范思雨很胆怯，现在她还是这样吗？上台前会不会紧张？”
　　白宁越点头。
　　菀菀立马“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她上台前会紧张？
　　“啊？”
　　菀菀想妈妈都帮她开了这个话题，她可不能什么都不说，道：“你怎么知道范思雨上台前会紧张？你知道陆子瑶上台前会不会紧张吗？别的参赛者呢？难道身为老总，还会事无巨细的去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吗？”
　　白宁越被问的无话可说。
　　菀菀“啪”的一下搁了筷子，起身就走，“我吃饱了。”
　　苏酥愣了，看着她离开没说话。
　　一直“冷淡”的白宁越却突然起身，迈开步子朝菀菀追去。
　　还没等菀菀走上楼梯，他就追上了，这下什么也不再顾，从她身后抱住她。
　　没有开口解释，菀菀只能感觉到他起伏不停地胸膛。
　　苏酥见状皱眉，默默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沿着小道往外走，心想她可以找宁可谈两句，还没走出门呢，和刚回家的顾劭撞个正找，顾劭笑道：“干嘛去？”
　　苏酥不想拿一副死人脸对顾劭，撸一下散下的头发，收拾好表情，回道：“正要去找宁可。”
　　顾劭上前拦住她的腰，“我回来了，别出去了。”
　　说着就要带她往房间里走。
　　苏酥想起客厅里那俩家伙，“别别。”赶紧拦住顾劭。
　　“今天回来的挺早，还没吃饭吧？不做了，带我出去吃，好久没有一起出去吃饭了。”
　　菀菀没回来前，苏酥没什么事，还经常去找顾劭腻歪，但菀菀回来后，顾劭就没那个福利了。
　　顾劭朝客厅的方向看一眼，知道苏酥有事瞒自己，还是识趣道：“嗯，听你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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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宁越的力气很大，禁锢的人动弹不得，菀菀使劲儿推他没推开，怒道：“我没想到你是那种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松开我！别想占我便宜。”
　　白宁越不松，慌道：“我没有，你给我点时间吧，等我以后给你解释好不好，好不好，求你了。”
　　这是白宁越少见的低声下气。
　　菀菀：“你要么现在给我解释，要么给我滚。”
　　白宁越只是抱着她，不说话。
　　菀菀气道：“怎么了？解释不了吗？她是得了不能说的绝症吗？需要多关注她？还是你说不上台面的亲妹妹？”
　　菀菀这话说的讽刺，因为都不可能，就是绝症，出于同情，给她召集捐款就仁至义尽，以白宁越的性格，根本不会多留一份心。
　　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妹妹就更不可能了，白盺岩叔叔和宁可阿姨感情好到让人羡慕，根本不会背叛彼此。
　　“你走吧，别过来找我了！”他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的男孩儿了。
　　白宁越固执的不肯松开，头埋进她的颈窝，露出了点无助，不过背对着他的菀菀感受不到。
　　白宁越在她颈窝处摇头，只是一贯的沉默不说话，颇有点小时候被朋友和父母冷落时，不作反应的样子。
　　“你松手不松？”菀菀。
　　“你松手不松？”
　　他的声音闷闷的，道：“不松，除非你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不要说什么你不要过来了，他做不到，只听她这么说就不行。
　　“你想得够美！”菀菀抬脚使劲踩他的脚。
　　他只是闷哼一声。
　　最终菀菀只好妥协了，使出缓兵之计，“我刚刚说的不算。”
　　“说你还要我来找你。”
　　菀菀：％@##@！“以后还要来找我。”
　　白宁越吞咽了下，“说你心里还有我。”
　　菀菀：“我……我打不死你！”
　　白宁越：“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突然一切都有点不受控制，我觉得我不该是这样，可它就是发生了，对不起，我会很快处理好，到时候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可我不想这样。”
　　菀菀感觉白宁越的气息有点急，之后他迅速松开手，转身离开。
　　菀菀回头看，只看到他单薄的背影。
　　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颈肩，有一点湿。
　　白宁越，你在说什么啊，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
　　菀菀舒一口气，上楼，仰躺在床面上看向天花板，大脑里一幕幕把刚刚的画面回放。
　　其实，他的道歉不正能说明问题吗？
　　不管他是以什么心情说出刚刚那番话的，但有过错的人才会道歉。
　　他承认了，他有错。
　　换句话说，他至少对范思雨有不可名状的感觉。
　　菀菀从床上爬起来，拿过手机，发微博。
　　“白宁越，好聚好散。”
　　什么都可以原谅，感情上的背叛是不能原谅的，到这里也行，至少还没有那么多不愉快。
　　菀菀锁屏又打开，屏保上的男孩儿不好意思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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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宁越情绪失控，肯定不能那副模样回家，就开车回到自己公寓，途中接到林云帆的电话。
　　“你和菀菀怎么了？”
　　“闹了点矛盾。”
　　“我看不只一点吧，你看看微博。”
　　白宁越疑惑的挂了电话，点开微博。
　　也没多大会儿时间，竟然热搜都上了，就那句话，“白宁越，好聚好散。”
　　白宁越胸口里顿时憋了股气，恼火的把车停在路旁，想给菀菀打电话过去。
　　在即将按拨号键前停住手。
　　现在打过去也只是没用的争吵而已。
　　白宁越登上他自己的认证微博，“乖一点，别闹了，@顾菀。”


第131章　见范思雨
　　“乖一点，别闹了。”是说给大众的话，这是白宁越和菀菀都心知肚明的，白宁越是想用这句话混淆是非，把菀菀闹分手的真相掩下。
　　果然，媒体也开始歪楼，写的新闻都是“女朋友闹情绪，白总宠溺回复”之类的。
　　妈的，谁在闹脾气，这些没眼色的，搞什么玩意儿。
　　菀菀想，如果她态度再坚决一些，就该把媒体写的不着边际的话推翻，再一次发微博说自己是认真的。
　　可她没有，她只是又把手机拿过来，一张张翻三年前留下的照片，有她的，有白宁越的，有他们两人的合照。
　　她总记得，每周都有几天，白宁越不厌其烦的从学校赶来，他们这对小情侣，就不害臊的搂在家门前，也不怕路上有人经过，也不怕大人突然出来。
　　还记得妈妈撞破他们接吻的那次。
　　在国外上学时，好多同学都很开放，有的十六七岁都已经和小男朋友有亲密生活了，每当她们谈起这些话题时，她也会一边害羞又一边大胆的想他。
　　那时候甚至计划好了，等自己十八岁生日时，就和白宁越单独去过，过一个特殊的成人礼，只有他们两个，不顾一切的将彼此交给对方。
　　总觉得那是美好而又渴求的，每次幻想起，心都会砰砰砰跳。
　　他从她的宁越哥哥，到她的白宁越，到她的唯一，贯穿了她的前半生，如果那样，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比他更有意义。
　　可如今她的十八岁生日快到了，他们之间却变的难以捉摸了。
　　到底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却不想落空了这个期待。
　　她记得三年前离开的前一天，她到他的房间里，大胆的提出拍下他不穿衣服的照片的请求。
　　那时他当然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可是他说，等她回来了给她看。
　　那是最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是他给她的有点羞耻的也让他们两人觉得小小的情趣的许诺。
　　可如今回来是回来了，他到一天比一天冷漠，还有了可怜别的女人的闲心。
　　签下范思雨，资助范思雨，还在她上台前嘱咐她话，这算什么？
　　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女人做这么多事？只是可怜范思雨吗？
　　不、这种说法顾菀是接受不了的。
　　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她哥身上也就算了，她哥对不讨厌的可怜人会无所谓的帮一把，可白宁越不一样，白宁越根本不是热心的性子。
　　他冷漠惯了，只在乎亲近的人，不相干的陌生人晕倒在他面前他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范思雨范思雨范思雨，他跟这个女人之间到底怎么了？
　　菀菀急得在床上翻腾，拿被子蒙住头冷静一下。
　　电话突然响起。
　　伸出去拿，探出头看一眼，是陆子瑶，菀菀闷声闷气道：“怎么了？”
　　陆子瑶：“我刚刚去看了眼你的动态，怎么回事啊？和白总分了？”
　　陆子瑶作为《新星之秀》的冠军，也理所当然的被白宁越的公司签了，以前跟着人喊白总，这回白总真成了她的白总。
　　菀菀不想说，就叹了声气，没回话。
　　陆子瑶听出她心情不好，“别哀怨了，咱们约个地儿喝酒去，醉一场就好了。”
　　菀菀还算是个乖孩子，在她外婆眼皮子底下没喝过酒，现在陆子瑶这么约她，她有点不想去。
　　况且她们这些“风头正盛”的人，被拍到了也不好，干脆拒绝。
　　“算了，那出来说说话吧，别闷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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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菀菀在房间里待了好几天没出来，苏酥正担心她，现在看她收拾的靓丽出门，心里放心了。
　　“是那个叫陆子瑶的朋友吗？你把她的电话给我留一个，我怕晚了联系不上你们。”
　　“嗯。”菀菀翻出通讯录，把手机递过去。
　　苏酥把陆子瑶的号录上。
　　菀菀边弯腰系鞋带边道：“妈妈不用担心，我会早点回来的。”
　　苏酥刚刚记完，顺手调回主屏幕，准备把手机递给菀菀，低头一看，发现是菀菀和白宁越的躺在床上的合照。
　　照片上的两个人还很青涩，应该是他们三年前的样子。
　　菀菀站起身前，苏酥把屏幕按灭，把她的手机给她递过去，看她出门。
　　看她的背影又皱眉，爱美的家伙，现在天还有点凉呢，可就穿半袖短裤了，也不怕冷。
　　不过纤腰翘臀大长腿，自己家的姑娘就是好看。
　　好吧，她出门了，自己也该收拾收拾去见范思雨。
　　苏酥和范思雨约在就酒店，范思雨比她还早到一会儿，可能日常出门没有团队为范思雨设计造型，那天范思雨穿的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别的。
　　倒是自带一股弱不经风的气质。
　　苏酥想起经常在幼儿园角落里看到的女孩儿，一晃眼长大了，可给人的感觉却还和小时候一样。
　　苏酥落座后范思雨抬头看过来，目光里带着疑惑。
　　苏酥：“我们见过，不过那时候你太小了，不记事。”
　　不知道是认生还是怎么的，范思雨脸红的低头，“不好意思。”
　　“我姓苏，不知道你外婆跟你提过没有，苏毅是我父亲。”
　　范思雨诧异的抬头，“哦……”低下头，眉头皱起。
　　她知道苏毅，外婆经常提起的男人，但她不喜欢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在外婆需要他的时候抛弃了外婆，甚至外婆负债病倒时，他明明随便拿出点钱就能让外婆走出困境，可却并没有那么做。
　　冷漠的商人，一点旧情都不念。
　　苏酥：“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我也听说了你外婆的事，你还年轻，这笔担子不该压在你身上，我帮你把债还了，你回去继续上学，再好好照顾你外婆吧。”
　　范思雨一怔，似乎没有意识到苏酥会说这样的话，可她却摇头，“抱歉，您的钱我不能要。”
　　如果去年这时候她拿到这笔钱，那她肯定感激死了，可去年她和外婆千等万等，也没有等到，苏毅肯定知道那事，却无动于衷，时隔一年，他的亲生女儿却送钱上门，抱歉，现在她自己可以赚钱了，凭什么受他们的羞辱？
　　苏酥：“为什么？我知道你并不想进娱乐圈，现在可以回去继续学习了，我也不用你还，不是很好吗？”
　　范思雨一直摇头，“我不能接受，我也不能走，我和舞谙娱乐签约了，我得留下。”
　　就是白宁越旗下。
　　苏酥：“没关系，违约金我出，事后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好好帮你外婆看病，你外婆在那边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在这里工作，肯定也不放心她。”
　　范思雨咬咬唇，苏酥说的所有话里，只有最后一句正冲击到她心底。
　　她在这儿所有的顾虑，也就她外婆而已。
　　苏酥见她沉默着不回话，又试探性问：“怎么样？如果你同意，我随时可以去安排。”
　　范思雨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头，“阿姨，为什么做这种只赔不赚的事？”
　　苏酥看着她，没有回话。
　　范思雨咬咬下唇，又道：“因为您是顾菀的母亲，而我妨碍到她了，是吗？”
　　苏酥：“恕我直言，我不认为你有能力妨碍到她，但你的团队确实做了些恶心人的事。”
　　“只是这样吗？昨天顾菀发微博说和白总分手……”她故意不把话说完，好像让苏酥猜一样。
　　苏酥不猜，只问：“怎么了？”
　　范思雨没想到她都说那么明白了，苏酥还装作听不懂。
　　之所以说不出来，是因为有些尴尬。
　　“顾菀和白总分手，是不是因为……”我？
　　可要这么说了，她的处境就像一个小三一样。
　　其实她这么说倒不是因为白宁越暗示或明示过她什么，她和白宁越也就见过三面而已。
　　只是她却宁愿苏酥误会什么，因为苏酥误会了，顾菀自然也会误会。
　　或许她的做法有些卑鄙了，但顾菀既然已经提出分手了，那就让他们分的彻底一点吧。
　　苏酥那么大个人，怎么会让她牵着鼻子走，忍着不耐道：“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但如果你想知道，现在就有个方法试一下。”
　　“嗯？”
　　“你接受我的资助走人，就对白宁越说我让你走的，看白宁越会不会留你，如果他留你，那你就留下，如果他不留你，你就好好还了债，回家上学也照顾你外婆。”
　　范思雨不敢应，她本来说的就是心机话，白宁越可未必会留她，万一真不留，难道还真走吗？
　　可她刚刚明明说了因为她顾菀才闹着和白宁越分手，现在要是不应，就显得底气不足，苏酥大概会看出来她刚刚说的是鼓弄是非的话。
　　范思雨有些尴尬，“我……我不想试探他。”
　　苏酥向来演戏演全套，既然她开了头，那自己就帮她结尾，道：“你刚刚不还在好奇是不是因为你菀菀才和白宁越分手呢吗？试探一下对你也有好处，如果他留你，那算他对你有心，如果他不留你，也不过玩玩你罢了，你早认清早脱离。”
　　说着苏酥拿出手机，看样子是想拨打电话。
　　范思雨惊道：“阿姨，你好干什么？”
　　“给白宁越打个电话，我帮你问问。”
　　“别！”一向胆小的范思雨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站起身来向苏酥扑去，想拍下苏酥的手机。


第132章　农夫与蛇
　　苏酥被范思雨的动作吓一跳，挡开她。
　　范思雨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