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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天娇_严歌玲-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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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和青桃顿时明白了什么，她们不敢再问。天娇木然地样子，让她们心疼。拱手让出爱人，搁谁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天娇躺在床上，眼前的重重罗帐让她有些眩晕。樱桃和青桃轻手轻脚出去的声音，在她听来都异常烦躁。她慢慢闭上眼睛，感到身子似乎往水底沉去，可是身子飘来飘去却又总不能落地。她的心一阵一阵地疼，她捂着胸口，呼吸有些困难。
脑袋里全是慕容冲俯身亲吻柳美人的画面。
该死！她暗骂自己。这种画面不正是她想要的吗？怎么这时却不能忍受了呢？离下月初一还有不到十天了，能给慕容冲找一个新人取代她，不是应该高兴吗？
她一遍一遍暗示自己，终于沉沉睡去。
夜月如钩，钩在中宫殿的屋檐上。樱桃和青桃守在中宫殿门口，眼睛却不时瞟向东宫殿那边的动静。
东营殿重修，拆除了园墙和宫门，与中宫殿合为一处，这时在清亮亮的月下，让人一览无遗，樱桃和青桃倒觉得很难过了。
“大王在里面吗？”青桃小声地嘀咕。
“应该在，王后肯定亲自送大王过去的。”樱桃叹气。她拉着青桃往东宫殿的梅花窗下偷听。青桃吓得要往回走。
樱桃拦住她，俯在她耳边悄声道：“就听一下，若是柳美人是个规矩听话的，咱们王后也不枉费了一番心思成全她。若是她在大王跟前争宠，那可不能让王后对她客气。”
樱桃才刚说完，就见东宫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第二零二章 半夜春梦
月光洒进窗棂，照在天娇微戚的眉头。凝脂似的脸蛋揉进月光里，让人有种想去触摸的冲动。她的长睫不时闪动，呼吸变得忽急忽缓。突然，她伸手要拽住什么，情不自禁地轻哼一声，“不要！”
她觉得手上一阵温热，睁开眼，慕容冲正俯身望着她。她轻笑，紧紧抓着那只温润的手放在胸口，“真好！”她呢喃一声，终于安心地舒展开眉头。
梦里慕容冲冷然离她而去的神情让她几欲心碎。她冷落他，盼的就是他从此忘了她，可真到那个时候，她又心痛难忍，想去抓他的手，却怎么也抓不到。她眼睁睁看着他揽着柳美人的纤腰缓缓而去。
真好，她终于抓到他的手了。她翻个身，嘴角弧起笑意。舍不得放开手里的温润，移到脸颊枕着，笑容全握在他手里。
她感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唇印在她的额上。
这个梦真是太奢侈了！她以为她无意间运功给自己造了一个梦。她不想醒来，她愿意在梦里与他缠绵。这些日子她忍在心底的情愫瞬间暴发。恍惚中，她搂紧他的头。他的眸光在眼前显得有些痴迷。
她喜欢他的眸光，她愿意在他的眸光里沦陷。她去吻他的眼睛，他一动不动地享受她的轻唇。她的唇滑过他挺直的鼻梁，落在他弧起的唇上。对，弧起的唇，他在笑，他定定地看看她笑。
梦里她不再羞涩，她俯身看他，要把他完完全全看进她的眼里。
她希望有一天回到龙族，在漫长的神仙岁月里，回想他给过她的记忆片断，将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她解开他的衣襟，亲吻他的胸膛，第一次发觉他的胸膛那么结实雄厚，她趴在他胸口听他有力的心跳，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感到背上一热，他的手摩挲着她光洁的脊背，她支起身子，想和他说点什么，还没开口，他把她抱到他身上，拉着她的双手倒向他。她促不及防，倒进他怀里，他寻到她的唇便粘着在一起不容她喘息。
这个梦太真实了！难怪西蜀人在梦境里，以为他们的主子召唤他们回去；难怪燕姝在梦境里以为丘田就是慕容冲……
慕容冲的吻霸道任性，天娇觉得已经不能呼吸，脑袋里一片空白，眼前无数星星在闪烁。慕容冲虚终于给她喘口气的机会，她轻哼一声，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进入了她的身体。
天娇顿时不会动弹了，怔怔地望着他。身体里剧烈的反应让她觉得这不再是梦。她支起身子，双手又被慕容冲捉住握在手心里。
她看清了他又惊又喜的神情。她惊出一身冷汗，想起身，却逃不开他的挺身闯入。她挪开脚使劲翻身想离开他。他身子一拧，把她压在身下。他不再动作，静静地望着她。
她心虚了，梦与现实让她一时傻傻分不清。她摸他的脸，光洁如玉，棱角分明。触感的真实让天娇终于断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管不顾地起身，“放开我，我不要！”她的挣扎激怒了他。
“你不要就把我推给别人是吗？”慕容冲的眸光清冷，比隐去的月光更让人觉得清凉。
“我，我没有。”
“你以为我醉酒了就分不清哪个是我想要的吗？”慕容冲说完，一把扯住她，再不顾她的挣扎，埋头在她胸前颤抖的高耸里，任她隐忍地求饶，他用狂吻堵住她的嘴。
抵开她的腿又一次闯入她的身体，长驱直入，横冲直撞……
天娇暗中使了定身诀，可是对慕容冲似乎不起作用。他的动作反倒更疯狂了。她忍不住轻吟，慢慢失去抵抗……
春眠不觉晓，好梦不愿醒。天娇睁开眼，才发现已经是辰时末了。她才动一下身子，慕容冲的手就拢了过来，不让她离开。
“我得去给太后请安，昨儿太后就说今早让去琼云宫。”天娇没说苏太后让她和柳美人今早一同去琼云宫。慕容冲夜半到中宫殿来，不知苏太后知道了又会闹出什么事端。
慕容冲在她额上轻吻，才放她下床。他也跟着起身，收拾妥帖就往前殿去找柳勇。
望着慕容冲的背影消失在锦云宫门，天娇心里很矛盾。她为慕容冲夜半到来既高兴又难过，还有一丝隐约的担心。
“王后今儿要挑哪件衣裳？”樱桃笑盈盈地两手拎着几件衣裳。
“随便吧！”天娇没心思挑衣裳，对她来说都一样。
“王后怎么不高兴了呢？大王昨夜从东宫殿过来，奴婢不知道有多开心。”青桃边收拾被褥边说，脸上挂着喜悦。没瞧见樱桃一直示意她不可乱说话。
“柳美人留不住大王显然气急了，好像砸了花瓶还是瓷盆什么的。奴婢在窗下听她咒骂宫人，还真是个不省事的人。多亏大王没临幸她，不然还不知道怎么猖狂呢！”
“青桃，你去摘些新开的花来给王后洗发。”樱桃怕青桃再多话，赶紧支走她。天娇神情肃然的样子，让樱桃有些不知所措。
青桃应着，提个小篮走了。天娇做到妆台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突然问樱桃，“可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让女子不结胎的？”
“啊？！”樱桃惊讶地瞧着镜子里的天娇。
“没有吗？”天娇听说太医院有保胎的药，那肯定也有打胎的药才对。
“有，奴婢听说麝香和红花两味药，有孕的人用了就会滑胎。听老辈的宫人说，以前宫里没少有嫔妾不小心就误用了这两样东西，而弄得龙胎不保……”
“你去给我弄些来。”天娇不等樱桃说完，吩咐到。
“可是太医院用药管得严，奴婢怕拿不到。总得有个理由才行，奴婢不会说。”樱桃不敢问天娇要来做什么，只好推脱。
“就说我要用来做香料，红花和麝香，有花有香，用来做香料不是正好吗？”
天娇轻笑的模样，让樱桃稍稍安心。“王后说得是，奴婢这就去。”樱桃快步往太医院去。
天娇对着镜子苦笑。慕容冲啊慕容冲，看来只有等我走了以后，你才能安心地宠幸别的女人吧！
第二零三章 美人依旧
天娇到琼云宫时，柳美人已经在了。天娇刚进门，柳美人笑着迎上来施礼，亲热地叫道，“皇后娘娘春安！皇后娘娘今天更漂亮了，臣妾站在皇后娘娘身边顿觉黯然失色。”
天娇还没见过这样拍马屁的，真不知要怎么回她话，只好轻笑不语。天娇给苏太后请安，苏太后“噢”了一声，让天娇坐下。
又望着柳美人道：“你也来了有一会儿了，不用陪我这个老太婆，快回去收拾一下东宫殿，看看有什么需要跟小六公公说一声，晚上我再过去瞧瞧，若还是哪里不对，那可就怪你不仔细用心了。”
“臣妾一定仔细用心，绝不让太后失望。”柳美人告退。
苏太后捏着个香帕轻甩一下，未语先叹了一声。
天娇知道苏太后这是要做长篇大论和她说道理了。不如她先开口，免得苏太后的叨叨没完没了。
“大王昨夜醉酒身子不适就回到中宫殿了，今夜若是太后有意，可以再安排大王临幸美人。不过再用醉酒的法子恐怕不合适，大王的酒量不是几杯寻常的酒水，就可以迷失心智的。”
苏太后怔了一下，没想到天娇把她的想法全都说出来了。本来早上柳美人跑来哭诉，大王夜半酒醒，甩开她又回了中宫殿。她怀疑天娇暗地里使了什么法子勾着大王，大王才不肯与她同房。
苏太后当时就气往上涌，天娇答应她要安排美人侍寝，临了却又勾搭回自己房里。这就是拿她太后的威严不当回事吗？
可天娇这么一说，苏太后倒释然了，只能怪柳美人不懂服侍男人。
“那是得想个别的法子。我一会找太医问问，可有什么助兴的药。我王儿年轻，精力旺盛，怎么可能美人在前不动心呢！只要你不插手，他肯定会留宿在美人房里。”
苏太后来了兴致，仿佛又回到年轻时，为了拢住先王的心，不时用助兴的药刺激他长住她的房里。慕容冲是她的儿子，她当然想他能后宫百花齐放，子孙满堂。
天娇苦笑，“臣妾不会插手，若是太后觉得方便，臣妾可搬到琼云宫暂住。把中宫殿让出来给美人，大王住惯了中宫殿，可能更容易安睡。”天娇没说慕容冲可能更容易相信床上的人就是她，这种以假乱真再加上助兴药的威力，慕容冲怎会不动心，不宠幸美人呢！
“方便，方便，怎会不方便呢！今夜你就去揽翠阁住，我马上让人收拾。”苏太后有些兴奋，叫来宫人去揽翠阁整理，“被褥都要换上最软最新的，且不可马虎。”
“揽翠阁还是锦云在宫里时住的，她的品味与你相投，你住在那里应该会习惯。”
“多谢太后考虑用全，我打算一个人住在那边，樱桃和青桃就让她们留在中宫殿侍候。这件事不告诉她们知道，晚上我出来时再让美人进去，这样大王留宿中宫殿就万无一失了。”天娇轻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酸楚。事已至此，她不如成全了苏太后的一份慈母心。
“啊！那太好了，柳美人的身量和你本就差不多，再若有你的贴身婢女侍候，大王怎么能分得清呢！”苏太后击掌，香帕合在掌心，激动得嘴唇轻颤。
“嗯，到时我在内殿只燃一支烛火，美人事先用我惯用的澡豆沐浴，披散了头发，大王肯定看不出来。”天娇补充道。眼前仿佛看到了那副画面。
苏太后愣住了，“你今天还好吧？”她不相信一向傲气执拗的天娇，突然间转性了，竟然替争宠的美人出谋划策了。
“太后放心，我很好。我打算在揽翠阁一直住到下月初一。这几天可以叫几个美人轮流侍候大王。不过就要劳烦太后想法子让大王吃那助兴的药。”
“这个自然，他来我这请安，在茶里化开助兴的药，给他一盏茶喝，他万万是察觉不到的。时辰到了我就让人送他回中宫殿，好事就成了。这个法子真是太妙了！”苏太后激动得拍桌子起身，恨不能马上就是天黑好行事。
天娇起身告辞，苏太后叫住她，“你刚才的意思是叫其他的美人也去中宫殿侍寝？”
“是的，既然太后留下三个美人，不如雨露均沾。昨天只说找一个相貌身材和臣妾相似的，才让柳美人去东宫殿候着。当时也没想太多。几个美人各有千秋，脾气禀性是否得大王喜欢，全看她们服侍得是否得力了。这样后宫才热闹，为大王开枝散叶，才能早点为太后添王孙。”
“好，好！你有这样的觉悟，才不愧为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荔枝，去把我床头妆匣里的玉盒取来。”苏太后拉住天娇的手，无比欣赏地盯着她的手腕，“这样的玉腕就要配上举世无双的玉镯才美。”
荔枝取来一个玉盒，通透的盒里躺着一只碧绿水润的镯子。苏太后取出来套在天娇的腕上，左看右看。天娇推却不过，只好收着。
天娇回到锦云宫，若无其事地看书打坐。樱桃从太医院总算要来一包红花，小心地递给天娇，天娇不当回事似地放在桌上。
“你们都出去吧，记得晚上大王来了，你们只管留在门口候着，不要进内殿打扰我和大王说话。”
青桃和樱桃会意地笑应着，退出门去。
夜色降临，天娇支开樱桃和青桃，在门口迎着柳美人进来。
“多谢王后娘娘成全！”柳美人俯身要跪，天娇止住她，引着她进了内殿。柳美人浑身透着浴后的沁香，身后披散的长发如瀑如澡，不盈一握的腰枝束着裙带和玉佩叮当。
天娇上下打量她，伸手扯开她的裙带。柳美人伸手去拉。
“你若想大王宠幸你就把这腰带解开。”天娇的声音平静和缓。
柳美人放手，天娇把腰带扔到窗边椅上。腰带一除，裙身顿时显得袅袅清透。若隐若现的腰枝倒比束起来更叫人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不要多说话，只要委屈过了今晚，你才能做回你自己。”天娇拎着傍晚时收拾好的几本书册和换洗衣裳走到门口。
“臣妾怎敢奢求什么，能得大王眷顾一二就心满意足了。”
柳美人跟在天娇身后，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天娇让她止步，回身望着她，总觉不放心的样子。她伸手拔下自己的流苏钗，插在她额着束着的发髻上。这才快步出了中宫殿，掩进夜色里。
第二零四章 身在荒野
揽翠阁窗外是御花园，不时有阵阵花香飘来。桌上的书页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躲在屏风后的烛火不时跳跃一下，勾勒出天娇凝思的脸庞。
她捧起书，书页上的字在眼前一片模糊。复又放下，叹了一声，方才明白世上的烦恼皆是自寻自扰。
吹熄了烛火，合衣躺下。望着床帐顶出神。
天娇在夜色里独自到了揽翠阁，苏太后还真不跟她客气，竟然一个宫人都没有派给她。虽说是让人收拾了揽翠阁，也难掩久不居人的尘霾。
还好床褥换了新的，天娇嗅到了阳光的味道，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呆下去。她对琼云宫不熟悉，想打水净脸都不知道该去哪。
哎！她又叹气。盯着帐顶的眼睛发酸，她合上眼睛。
暗笑自己，明知道这样的结果，何必自寻苦恼！新人娇笑，她这个旧人也是时候离开了。这时候天都山的雪该融了吧？以她现在的身手完全可以上到天都山顶吧？燕楚珩的飞鸟神器真是好东西……她胡思乱想着，眼皮慢慢沉重终于睡着了。
鸟鸣啾啾，花香蕴蕴。天娇醒来，抬眼瞧见纱帐垂了下来。她记得上床时纱帐是钩在金蟾钩上的，难道是风吹落的？她起身下床，眸光落在严丝合缝的窗上，不由得愣住了。
她记得很清楚，四扇望向御花园的窗子昨晚都是开着的。她快步走到窗前，推窗望去，御花园拢在晨光里，翠盖新绿，清新怡人。窗下的花丛新蕾初绽，迎着晨光更显俏丽。看不出有人踏过的痕迹。
天娇倚窗无声地笑了，一定是心事太重，脑袋糨糊了。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桌上昨夜没有翻完的书页，突然像被火炙着了一样，伸手拈起搁在书页上的流苏钗。这支钗她记得临出锦云宫时她亲手插在了柳美人头上，怎么会出现在这？
一定是慕容冲来过了！
她神情一凛，方才想清楚床上的纱帐是慕容冲放下的，窗子是慕容冲关上的。慕容冲搁下这支钗是什么意思？
天娇不想细想，更不敢深想。
她怎么没感觉他来过呢？以她的敏觉不可能听不到慕容冲进房里的动静，哪怕是流苏轻颤的声音，这让她心里有些忐忑。
她在揽翠阁再也呆不住了，插好流苏钗出门。园子里静悄悄的，转过几条花径，寻到一方石井净脸。远处有脚步声，她钻进旁边茂密的花丛。脸上的水迹未干，她拉起衣角擦着，打算就此旋身离开云宵宫。以她现在的本事，一旋身就可出幽州去。
“……这一仗怕是百姓又要遭殃了。哎！”
“可不是，太后也没想到战事来得这么突然，大王连夜就出兵了。”
“西蜀人惯会背信弃义，赏了他们美人本是恩宠，却被他们反咬一口。”
“可不是，他们跟在吕国后边装模做样，还真当大王怕了他们。这一仗打他们倒是轻而易举，就怕吕国狠咬不放，那就不好说了。听说吕国大王异常凶狠，大王和他交手过几回，并没讨到好处。”
“嘘！后宫不可议论国事。”
几个宫人快步从天娇藏身的花丛走过，天娇听出点头绪。她不再犹豫，旋身出了云宵宫。再露面时，已出了幽州城。眼前是一条夹在山坡间的驿道，半山坡上有间简陋的茶寮。
昨夜到现在她滴水未进，这会有些渴了，她往茶寮去。茶寮里只有一个肥胖妇人，头上戴着蓝花粗布帕子，见有人进来，抬头瞟了一眼，又低头煮茶。
天娇见没人招呼，便自顾坐到望向驿道的长木凳上。喊店家上壶茶润喉，肥胖妇人也不多话，提了一个粗瓷茶壶放到天娇面前的桌上，“五十钱。”
天娇这才想起她哪有钱啊，在宫里根本使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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