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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捉妖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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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眼睛都开始疼了起来，头上传来了阎王的声音，“你这么盯着它，它会怕的。”
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转头向阎王看去，他的样子和离开时没有什么变化，正低眼望我，“新茶可泡好？”
“还没。”我说着将鱼竿放置一边，起身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要早些回来。”
“嗯，见过了，便回来了。”阎王说的很是简单，我也就不好在多问。
“我去泡茶给你。”
“不必了，你回去好好歇歇吧。”阎王说着又重新坐了下来。
“那我先走了。”
“嗯。”
离开了墨泉，回到自己的住处，我便上床躺了下去，可还没等酝酿出睡意，便听见扣门之声。
“姑娘，可在？”听这声音，应是艳鬼。
我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整了整衣裳，前去开门，只见艳鬼一手提着一壶酒，见我开门，笑道，“姑娘，我可来收你酒约了。”
我这才记起，那日彼岸花海里，艳鬼说过等哪日得了闲，定要与我痛饮一回。
让开了门，将艳鬼请了进来，“今怎么这么好的兴致？”
艳鬼也不嫌弃，我这屋中没有桌椅，他便席地坐了下来，扯着酒封说道，”这喝酒的兴致，从来都是有的。“
我笑了笑，走到他对面坐了下去，接过他送过的酒壶，闻了闻与其说是酒香不如说是花香扑鼻，“这是花间醉！”
“嗯。”艳鬼说着一挑眉，“这可是我求着酒鬼给酿的。”
我点了点头，才算理解，这花间醉酒鬼只酿过一回，我有幸得了一坛，就着这扑鼻的香，便喝了个干净，可是这之后，酒鬼却是再也没有酿过。
用酒鬼的话说就是，“喝不醉的酒，没有酿的价值。”
没错这花间醉喝不醉人，只是好喝，当真好喝，而且上次我喝了一坛之后，身上突然多了花香，整整一月方散。那一次真是花香醉了整个地府。
这艳鬼拿来此酒与我痛饮，怕是小瞧了我，又或者我酒量差的事情已经在这府内声名远扬了。
不过美酒当前，哪还需想那些。酒壶相碰，先喝它一口再说其它。
“这次的香味有些不同。”我抿着嘴，感受着嘴中的余味开口说道。
艳鬼点头，“这次加了彼岸花，味道嘛……”
“有些苦涩了。”我开口接道，口中的香味散尽，留在嘴中的是微涩的苦。
艳鬼点点头，“没错，就是苦涩。”
“不过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我说着又喝了一口。
艳鬼见状，打趣道，“姑娘好酒量。”
我笑了笑，“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厚道了啊。”
艳鬼同样笑了起来，左眼梢处的引灵蝶展翅欲飞，我看着有趣，开口问道，“你这眼尾的蝶，可是入府之后才刻画上的？”
艳鬼闻言，抬起修长的手，抚在眼梢处摸了摸，“嗯，既是艳鬼，打扮上自然要妖艳一些。”艳鬼说道随后向我瞧了瞧，“姑娘可要试试？”
我自是摇了摇头，这妖艳二字从来不适合我，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艳鬼却是执着，向我上下打量了一眼后开口说道，”姑娘向来素净，这几百年来都没见变过样子，可是换换妆容打扮，也能够换换心情，这地府中过了几百年，姑娘不觉得沉闷吗？”
艳鬼问道，我的心思却是被他那句换换打扮也能换换心情所打动，最后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艳鬼很是兴奋，搓着手雀雀跃试，这之后我便如同人偶一般，任由艳鬼在我的脸上擦脂抹粉。
过了几百年才久违的在这脸上涂涂抹抹，我不禁有些走神。
“娘，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们家素儿最好看。”
“可是，这腮红是不是太艳了些，还有这唇色好像也浓了些，还有啊，这花钿也太喜庆了些……”
“你可是要当新娘子，当然要艳些，浓些，喜庆些。”
“……娘，我好紧张。”
“呵呵，你从小就和斯空耍在一起，没什么好紧张的，就是从咱们家住进了他们家，平日里你也没少去。”
“娘~这不一样嘛……”
“好了，你就放心吧，斯空他不会负你的，娘看人最准了。”
“娘，我还没出嫁，就开始想你和爹爹了。”
“诶……乖女儿，这离的这么近，想我们就勤回来看看。”
回忆是不能扯的线轴，只要你拽起一端，便会扯出所有，将你缠绕的动弹不得。
“姑娘，怎么样，好看吧！”艳鬼的声音斩断了线，我回过神，他不知何时掏了一面铜镜，正对着我上好妆的脸。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瞬间与回忆重叠，但却是陌生的遥不可及。
“怎么样？”艳鬼再次开口问道，看样子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
我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脸，开口说道，“这腮红太艳了些，还有这唇色也太浓了些，还有这花钿。”我说着抬起手，指尖碰上额头，“还有这花钿也太喜庆了些。”
“姑娘，我没有给你贴花钿……”
“那……就贴一个吧。”我放下了手，开口说道，眼光却是没有从镜中移开。
艳鬼有些发懵，一边为我贴着花钿一边开口问道，“姑娘，这腮红，唇色可要重新描一遍。”
我看着镜中那透粉的脸庞，朱红色的唇，开口说道，“不用了，这样……正好。”
艳鬼这才笑了出来，“我就说嘛，既然上新妆，自然要艳些，浓些，还有这花钿倒是我给忘了，姑娘提的好。”
我看着那贴好的花钿，开口问道，“我这样好看吗？”
艳鬼一愣，但却是随即说道，“好看，这地府内属姑娘最好看。”
第一百零二章 一醉三年
听到艳鬼的回答后，我好像达成了某种心愿一般，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来，喝酒。”我说着举起酒壶，一饮而尽。
艳鬼看着我，“姑娘，你这么喝，我可是只拿了两壶酒啊。”
“去酒鬼那一起喝。”我说道，刚要出门，却是在门口处停了下来，看着自己一身素衣，摇头说道，“这衣衫不搭。”
可是我又没有能与这艳妆相配的衣服，转过身向艳鬼看去，“可有衣服，借来一穿。”
艳鬼看着我，有些惊愕，但却是痛快的说道，”我前几日做的新衣，还未穿，此刻看来，最配姑娘。“艳鬼说着，手向前一摊，一件华服便出现在其手中。
我看着那大红的衣裳，繁复的花纹，衣摆，袖口处用墨色的细线绣着精致的彼岸花，衣领处则是引灵蝶在翩翩飞舞。
我伸手拿过华服，便披在了外面，系上秀金边的腰带，引灵蝶骨垂了下去。
我满意的转了转，“这才合适。”说着，我便出了房间与艳鬼向酒鬼的住处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鬼差皆是一愣，仔细的瞧了我两眼后，才敢确定真的是我，却是忘了与我招呼。
酒鬼的住处在一层地狱的门口不远处，也是这地府中唯一住在那里的人，大片的地方都被他的酒缸填满，离得老远已是闻得酒香，缠绕在一起，呛人又醉人。
走的近了，便见酒鬼正在酒缸间来来回回的走着，艳鬼在我身旁，开口喊道，“酒鬼，有客到。”
酒鬼闻声，转过头向我二人这边看来，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我，“姑娘，今怎么这般打扮？”
我走了过去，低头闻着他之前掀开的那酒缸，开口说道，“一时兴起而已。”
艳鬼也走了过来，”酒鬼，酒没够喝，你可要大方一回。“
酒鬼笑道，“既然姑娘都来了，我这的酒管让你们喝个够。”
艳鬼拍了拍他的肩膀，“够痛快。”
“里面走。”酒鬼说着封上了酒缸，“你们先进去坐，我去拿酒。”
“好。”应了一声，我便和艳鬼向酒鬼的小院中走去，推开那酒缸形状的木门，来到院子中央的圆桌坐了下来。
刚坐下没多久，酒鬼便推着一木车走了进来，木车分上下三层，一共放了九坛酒。
酒鬼拿起左边的那一坛，分别倒了三杯后开口说道，“这九坛酒依着顺序喝下去，保证你们终生难忘。”
艳鬼看着那九坛酒，却是担心的说道，“九坛酒啊……可是这姑娘的酒量……”
酒鬼闻言，拍着胸脯保证倒，“放心，姑娘一定可以喝到第九杯。”
我听他话中意思，怕是只能保证我喝完这九杯，却不能保证我喝完不醉。
“那就尝尝这九杯的个中滋味。”我说着举起第一杯酒，闻了闻，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味道，喝下去同样是平平淡淡。
艳鬼也尝了尝，同样是没觉得有何不同，酒鬼自是看懂了我们的表情，却是没说什么又倒上了第二坛酒。
这一坛的酒有了些味道，但比起最普通不过的酒依旧是清淡，两杯酒下肚，已经是喝的艳鬼皱起了眉头。
看着酒鬼正倒着的第三杯，艳鬼还是忍了下来，心想怪不得说姑娘喝不醉呐。
第三杯酒的味道达到了普通的正常酒水的浓度，但是我们的嘴可是都被酒鬼的酒养刁了，只是这般味道可是不会满足的。
不过按这种走势下去的话，第九杯的酒可以想象其浓烈。
转眼间，我们三人就安静的喝到了第六杯，由此可见我们这些酒鬼对于喝酒之事是多么的虔诚。
第七杯酒入喉，已是灼热闷烧，艳鬼的脸上也飞起了红霞，更添妖娆。
相比之下，酒鬼不愧是酿酒的，黝黑的脸庞依旧是云淡风轻。
看着那第八杯酒，我么三人依旧是没有犹豫的端起，饮下，我和艳鬼却是半天合不上嘴。
与逐酒歌的辣酒不同，他的辣是因为辣椒的缘故，而这第八杯酒的辛辣，则完全是酒水的味道。
眼看着那最后一杯，等待已久的第九杯酒，终于上场。
我三人端着这第九杯酒，却是慎重的看了看之后，才一饮而尽，但是所有的想象都落了空，此酒的味道与第一杯几乎相同，唯一不同的便是它是放在那八杯酒之后。
而随着放下酒杯的瞬间，嘴里的味道却是变了，感觉就像是从第八杯酒开始倒着顺序又喝了一遍一般。
撂下酒杯，我和艳鬼迟迟没有开口，酒鬼自然也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艳鬼开口说道，“果真不同。”
我没有开口，因为这八杯酒的味道依旧在口中反复，味道递增，递减，很是奇妙又回味无穷。
酒鬼看着我，有些担心的问道，“姑娘，可是醉了？”
我知道我的脸肯定很红，因为我觉得很烧，而且我的眼睛已经出现了重影，张口想要回答。
小院的木门却是被一人给推开，我看着那摇摇晃晃走来的黑色，心中便知来人是谁。
他的脸在我的眼中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眸依旧清楚的刺进我的魂魄，那眼中的阵法究竟困住的是何人？何物？
我有些晕的开口，“阎王……喝……喝一杯……”
我知道我又醉了过去，眼前变成了无边的黑，这几百年间我总是在这黑暗之中，独自一人，连徘徊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我只能缩在原地，等我出现幻觉，看着一张张脸，一个个旧人向我走来，我渴望他们可以带走我，但是却从来都没有。
我以为我会梦见斯空，可是这一次他却不肯入梦，这一次谁都没有来，只有我自己在黑暗里不断的挣扎，渴望着能够睁开眼。
经过我不懈的努力，或者是不肯死心的挣扎，我终于睁开了眼睛，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声喘息之声，我终于睁开了眼睛，终于看见了光明。
睁开眼睛后，看着眼前的景物，一时间有些发懵，直到阎王的声音传来，我才觉得这景物为何有些熟悉，我竟在那所谓的“爱巢”之中，而我的右侧便是那百鬼夜行的屏风。
“醒了。”阎王开口，应是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眼光所见，依旧是那大红的衣裳，向阎王看去，只看到他挺拔的背影，正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低头翻弄着案上的折文。
“我醉了多久。”
“按人间来算，今年是第三年。”
第一百零三章 送礼讨好，琴声孤寂
“三年……”我心中默念了一遍，随后不禁苦笑出声，不过比起之前醉了十年也算是好的。
站起身，看着这大红的衣裳，只觉得眼晕，便将其脱了下来。
“怎么脱了？”阎王自是没有回头，但是却对我的动作知晓的清清楚楚。
我拿着那衣裳，叠了叠，有些尴尬的回道，“不太习惯。”
没成想阎王却是突兀的夸了一句，”尚算好看。“
我叠衣服的手一僵，心想就当他是在夸这衣服好看吧，收了衣服，来到阎王身前，看着那放在一边的茶盘，只觉得口中干涩，可是看着那唯一的一个茶杯，却也只好暂时的忍了下来。
在转眼，这才注意到阎王摆弄的可是这公事的折文，本想开口的话便滞在了喉咙。
阎王放下手中的笔，随手的倒了杯茶水递了过来，“你醒的也算是时候。”
我接过茶水，捧在手中，却是没有勇气喝下，遂开口问道，“此话怎讲？”
阎王的眼光在我捧杯的手上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重新拿起笔，开始处理公事，开口为我解释道，“明日便是鬼节了。”
“鬼节……”我记忆中的鬼节可是尚过去不久，艳鬼的幽灵树叶，天庭的公主，还有那宁白衣，当然最为深刻的还是我与阎王的关系。
想到这一层，我开口问道，“这鬼节，我可是还要与你接着演下去？”
阎王的笔顿了一下，却是没有停，”前两年的鬼节，六公主都有前来，每年百鬼夜行之后，我便都会在这里陪你，所以六公主也来这里看了你两次，今年你醒了，便还是要演下去的。“
阎王说的很简单，百鬼夜行之后会在这里陪着我，可是我看着那桌案上摞的高高的折文，自是明白他是连公事都在这里处理了。
此情此景，我除了说好之外，什么都讲不出来。
“茶凉了，你再去泡一壶。”阎王开口说道，我摸着手上变凉的茶杯，起身前去泡茶。
进了后面置放茶，酒的屋子，一处格子上，一个充满裂纹的茶壶安静的摆在上面，我抬起手拿了下来瞧了瞧，沾了一手的灰。
第二日，我又如同第一次那般换上了阎王为我准备好的衣裳。
之后阎王推过来一个木盒，我打开一看，里面一片寒星树的树叶依旧是五彩缤纷的闪烁着。
我拿起那寒星树叶却是觉得格外沉重，牵着阎王的手，随着他出了寝殿，外面的众鬼差已是准备好。
艳鬼看到我后，飞了一个眼色，而酒鬼却是有些歉意，我笑了笑，已示无妨。
今年的幽灵树没有为任何一位鬼差降福，但是鬼节的气氛依旧热烈。
“今年倒是添了些新玩意。”我仰头看着那簌簌落下的华彩，开口说道。
“这是点晶石的碎末。”阎王向我解释说道。
“呵，他们倒是置办的用心，不过怕是会抢了过会儿烟花的风头了。”我看着那不断飘落却接不住的点晶石碎末感概说道。
“不会，烟花为刹那繁华，这点晶石却是飘飘落雨。”我二人说话间，九转凌霄路亮了起来。
听着那依旧威严的声音，喊道，“六公主到。”我不自觉的向阎王瞧了瞧，心中却是叹了句，“这位公主也是执着。”
阎王依旧与我在这府中闲逛着，我却是少了些兴致。
“肆墨哥哥！”六公主的声音依旧可爱，欢快。
我和阎王停了下来，六公主这次主动与我攀谈了起来，“秦姑娘，今年这酒可醒了。”
我向她瞧去，两年多的时间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啊，依旧是清水芙蓉的样子，俏丽素净的打扮，看上去便让人觉得亲近，当然前提是要忽略她眼底对我的不屑与敌意。
今年与她一同前来的，依旧是之前那位在阎王手上吃了亏的冷面男子。
“谢公主挂念。”我说道，点头算是谢过。
六公主便也没在与我说话，想来她能与我说上这一句，已是忍了不少的厌恶。
“肆墨哥哥，今年的鬼节很有趣哦，居然想到点晶石这么好的主意，这府中还真是有巧人呐。”六公主虽是嘴上在夸赞着这鬼节，这鬼差，可是那水灵灵的杏眼，却是眨也不眨的瞧着阎王。
“嗯。”阎王只是淡淡的应了这一句，比之两年前还要冷淡上不少。
“肆墨哥哥，我这次带了礼物给你。”六公主也不顾阎王的态度，说着将手向后一伸，身后侧的刲叔便将手上精致的木盒送上。
六公主打开木盒，取出里面的礼物，向阎王递了过来，并开口说道，“肆墨哥哥，这是我请山水云特意为你锻造的短剑，你看看，你可喜欢？”
我看着六公主手中的短剑，大概有半臂而长，通体乌黑，颜色上倒是投了阎王的喜好，造型奇特，一边竖直，一边蜿蜒如蛇，剑身之上，刻了一“肆”字，字体张狂，剑柄扁平，镂空镶了一紫色晶石，削出百面，很是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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