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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朋友圈的老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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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若你不用这样,我想像你一样自由自在地生活,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想怎么放纵想怎么随心所欲,就怎么来。”语调一如平常的柔和,可是这缕如风般的温柔,却蕴满了悲伤与苦涩。身为富家子弟,终究是比别人少了几分快乐。
  夏若想起很多年的夏天,阳光火辣辣地罩在身上,球场上,篮球队员们热汗如雨,挥洒着恣意的青春,然而一声哨响,切断了队员们的热情,束桦霖被对方队员撞到,倒在了地上。躺在担架上的时候,束桦霖捂着伤口,面色痛苦得可以用“狰狞”两字形容,可他依然倔强地咬紧牙关,闷声不吭。后来他说,他家的教义里没有“低头”,无论是向现实,还是伤痛,都必须抬起头,挺直腰板坚强面对。
  那时候她就想,连喊痛的自由权利都被剥夺,他的人生该有多可悲。
  “那,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夏若大言不惭地问。
  “由你定,去吃你喜欢的,没那么多讲究的东西。”
  夏若莞尔一笑,带着束桦霖到了她常去的大排档。
  豪车停在大排档门口,夏若目瞪口呆地揉了揉眼,这才一个月不来,店面怎么变得这么高大上了?她很确定店内装修没变过,只是刷了一层漆而已,可是门面装潢大换血,原来是灰扑扑的色彩,现在变作了橙光鲜亮的招牌,艺术的字体设计让人眼前一亮,看着就特别有进去尝鲜的欲望。
  这不,还没到饭点便已宾客盈门。
  “这不是夏美女么,好久不见了。”老板见到熟客,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刁钻的目光沿着束桦霖的西装走了一遭,意识来了贵客,立马将桌面反复擦了两遍,挑最好的茶叶招待着,连消毒碗筷都要挑个没瑕疵的给他送去。
  “老板好,你这里变化好大啊,”夏若举起菜单溜了一眼,“有什么新菜么?”
  “有有,上次那个小伙子来店里帮忙后,帮开发出了很多新菜,看,这些都是新菜,”老板翻到菜单背面,“他啊,人勤快,头脑又聪明,帮我们提了很多意见,这不,店里的装修全是他功劳,生意好得没话说。”
  “哇,老板你这来了个人才啊。”夏若点好菜后,将菜单还给老板。
  “可不,诶对,那小伙子你也认识。”老板笑眯眯地让店员去下单,“就是你上次带来的那个小伙子。后来他过来我们这,说我们家的菜好吃,他没钱吃饭,问我们能不能让他在这里打工,当时店里缺人手,就聘用他了。他啊,一开始笨手笨脚的,拖地洗碗啥都不会,我们都头疼得很,幸好,他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上了手,我们见他能干,就给他加了日薪,可惜他才打工一段时间,就走了,他说他只是来赚钱还心上人的,还完就走了。他走的那天,我印象特别深刻,他说心上人的母亲住院了,他在这里打工赚的钱最多只够他买根棒棒糖安慰心上人,却不够他帮助心上人,所以他只能换工作,他希望有一天能赚大钱,让心上人过上好日子。哎,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真是让人羡慕啊。”
  老板抱着菜单走了,夏若出神地望着桌面,耳里像被置入了播放器,循环播放着老板的话。
  “凌昭阳”这三个字就像一首唱不完的歌,从耳边汇入,再顺着联通的神经注入心窝,在心底深处反复回荡。
  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她对他而言,不过是生命里一个简简单单的存在,她没有花容月貌,没有万贯家财,她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值得吗?
  这个问题也许无从解答,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以及答案。
  她想起那被她砸出去的星空棒棒糖,那是他打工多日的一片心意,她就这么任性地毁了,即便后来他又送了一根,可那份心意却大有不同。
  夏若陷入深深的自责,一条道歉的微信同时从手机这头传递到了那头。
  “我从大排档老板这知道了你打工的事,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这一餐饭,夏若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吃完的。即便束桦霖一直找话题跟她聊天,也放下了少爷身段,陪她用普通人的方式享受普通人的晚餐,她都没放在心上,结账后,她只能为自己的心不在焉,愧疚地道歉。
  “若若,什么时候,你才能把我放到心里,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位置。”
  夏若一怔,望着眼前怀着希冀的男人,那双眼里浓烈地照映着对她的爱意,那么清晰,那么虔诚,几乎是卑微地用双手捧着一颗心,递到她面前请她收下,可是她从来没有正眼重视过。
  自从凌昭阳走进她心里,十分之一的位置都没有了。
  “对不起。”夏若歉疚地低下头。
  “若若,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束桦霖苦涩地问。
  “这个问题的答案,”夏若回以一笑,“我想留给你自己。”
  星光陨灭,黯淡无光,束桦霖垂下了眼眸,答案早已清晰。
  回不去了。
  从青涩懵懂的爱情,被距离拉远后,他们之间就只剩下曾经悸动的美好回忆。
  他的心从未离去,而她的心早已远航。
  回到熟悉的路口,夏若跳下了束桦霖的车,挥手道别。
  离小区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夏若的面子却死撑着一张薄皮,不想让束桦霖看到她家所在的那栋摇摇欲坠的破楼。
  “我先走了,明天上班见,你回去注意安全。”
  夏若走了。
  玻璃窗缓缓下落,束桦霖的双眼一点一点地浮现在月色之下,他凝视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煽。情的话挽留,却发现任何的语言都形容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明明卑微地去迎合,明明放下尊贵的面具去陪她,可是心却没有一点靠近的可能,他不甘也不愿承认命运,他内心祈祷着,老天爷能给他一个机会,改变这已成定局的命运。
  大抵是他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离开那路口不到五分钟,他便接到了夏若慌张的来电。
  “快,快开来我家,我家在……”语速飞快的同时,束桦霖的车也飞速赶到。来不及惊讶这栋又破又旧的危楼,束桦霖已闯入夏若家中,只见夏若惊慌地搀扶着脸色苍白的母亲,以哭腔求他,送她母亲到附近的医院。
  医院的诊断结果,令人难以接受。
  母亲对这三年所用的药品产生了抗性,药失了效,需要住院检查,观察用何种新药可以替代。
  母亲被推进病房的时候,夏若崩溃了,捂着脸靠在墙边,内心饱受痛苦与绝望的凌虐,心脏血流如注。
  本以为一切会走向正轨,正如这三年来抗争的结果一样,她母亲会越来越好,总有一天会恢复正常,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数轰然降临,毫不留情,就像一栋倒塌的大楼,顷刻间,构筑基建都化为乌有。
  束桦霖望着单薄脆弱的她,抑制不住地张开了双臂,给她一个拥抱。这个拥抱无关情爱,只是安慰的表达。
  在炽热的怀抱里,她瑟瑟发抖,嗓音也抖得像拨在生死弦上的音符:“我妈她几年前突发病症,然后进了医院……”那个不为人知的过去,一字一句地从她口中展开,到最后,她几乎是哭着说“我妈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不想再让她受苦了。”
  束桦霖轻轻拥着她,长叹一声:“有没有更好的医疗方式能帮助你母亲?”
  夏若哽咽地摇头:“医院说,国外可能会有更好的医疗技术,可是治标不治本,只是多一分希望而已,而且,我没有那么多钱让我妈出国。”
  “我有,”束桦霖毫不犹豫,“我可以给你。”
  “我还不起,”夏若苦涩地道,“一辈子都还不起。”
  “我不用你还。”
  夏若摇了摇头,同样的话,莫末说过,可是她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施舍之下,然后为了那丁点的希望,让自己和母亲过上负债累累的贫穷生活。她们贫穷,但她们也有骨气,牺牲幸福而换来的希望,不值得她们冒险,她母亲就曾紧紧抓住她的手,告诫她,人可以输给贫穷,可以输给疾病,却不能输给生活,生活变成什么模样,就要心安理得接受,即便伤痕累累,即便疾病缠身,也要有骨气地坦然面对。
  “谢谢你,我不需要债台高筑的生活。”夏若退出了束桦霖的怀抱,坚强地抹干眼泪,“即便是在国内,只要没榨干我最后一分钱,我也会为我妈争取一分希望。好了,我没事了,我去帮我妈办住院手续了。”
  “若若。”束桦霖叫住夏若,面对她回眸的坚强微笑,接下来的话,他却再也没敢说出口。
  只要你嫁给我,你就不必受尽生活的折磨。钱,我为你出,病,我送去治,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好。
  然而,他终是没有勇气,在这关键时刻露出他的“小人之心”。
  住院费用榨干了夏若的银。行。卡,甚至还不够,从上一次住院至今,不到两个月,而工资却还没发。公司的财务说,那是因为领导变动,需要审计,所以推迟发。可是,现在已经是第二个月月底了,这意味着将会有两个月的工资未发。
  “小姐,不好意思,您的余额不足,请问是否用其它支付方式?”
  余额不足的提示将夏若拉回了现实,她窘迫地翻手提包,期望能找到一张红钞顶上,然而一只干净有力的手先她一步递入了银。行。卡。
  “刷我的卡吧。”束桦霖阻止夏若要说的话,“先办住院手续,其他事情后面再说好吗?”
  在她面前,他总是这样,没有领导式的命令,只有温柔的征询,给她足够的尊重,在这不安宁的夜,他轻如棉絮的柔声,为她内心注入了一道镇定剂。
  “今天谢谢你。”夏若局促地抱紧手提包,尴尬地笑,“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束桦霖帮她母亲换到了单人病房,他说她母亲需要静养,这对病情有好处,她也可以贴身照顾。
  “没什么,你这几天好好照顾你母亲吧,工作的事我另外安排。”
  “这怎么行,”夏若不安地道,“秘书的工作那么多,我不去,会耽误你的。”
  束桦霖扶额:“若若,我不是章三疯,那么没人性。”
  夏若一下子就笑了:“你也知道他的称号啊?”
  “公司里谁不知道,你就好好照顾你母亲吧,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而母亲只有一个,家人永远比工作重要。”
  “谢谢。那个,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夏若怀着希冀地望着束桦霖,“可不可以先给我发这两个月的工资?”
  束桦霖脚步一顿,几秒后,才继续前行,声音含糊不清:“好。”
  语气中的犹豫如此明显,夏若不可能听不出,她后脊生出一股凉意,她想起不久前凌昭阳的警告:公司要出事,尽早辞职离开是好。公司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迟迟不发工资,束蹇正做得风生水起,章天炎也刚拿下大项目,为什么束蹇却在这紧要关口,将位置让给束桦霖?而束桦霖语气中的犹豫,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她带着满头问号走进了母亲的病房,病房宽敞,光线充足,没有他人的鼾声,没有拥挤的空气,舒服得连消毒水味都变得好闻起来。
  “我猜你今晚要在这里过夜,所以让人给你带来的床具和生活用品。”束桦霖一开门,便有一人扛着折叠床和用品进来,她惊喜地张了张唇,绽开了今晚以来最真实的笑容:“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这时,夏若的母亲醒了。
  “若若。”
  “妈,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如何?”夏若扑到病床前,慌张地想找水喂给母亲,才想起来水还没烧。
  束桦霖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然后转身去清洗水壶,烧了满满一壶水,再让人去买了一个保温壶来,给姚雪英倒上热水。他的衣袖因此沾了水珠,湿了个透,他毫不在意,脱下外套,卷起衣袖,帮夏若清洗刚买来的生活用品,扑好床。
  他的一举一动落在夏若眼里,柔化了铁石心肠,夏若边喂母亲喝水,边感激地向他点头。
  “若若,他就是你老公吗?”


第20章 
  姚雪英喝足了水,精神恢复了大半,睁着模糊不清的眼望着束桦霖的背影。
  空气一下子像被掐住了咽喉,凝住了。
  该怎么解释?
  坦然地承认是?可朋友圈的照片里没一个是他。说不是,那怎么解释大半夜跟她出现在这里的行为?
  “快,来让我看看,我还没仔细看过我女婿长什么样呢。”姚雪英激动地想下床,夏若忙扶住她。
  到了这地步,纵是想否认都难了。
  夏若无奈地给束桦霖使了一个眼色,束桦霖只好放下手里活走过来,看了眼夏若,尴尬地喊了一声:“妈。”
  “好好,我看看,我看看,”姚雪英激动得握住束桦霖的手,热泪充盈了眼眶,“长得真俊,又会做事,懂礼貌,若若,你真有眼光。女婿,你叫什么名呢?”
  “妈,”夏若忙不迭打断母亲,要是给女婿的名字盖章定论,以后她岂不是只能嫁给束桦霖了?“你以前见过他的,还问过他的名字,你没写在笔记本上吗?”
  “是吗?我找找。”眼看母亲就要找日记本,夏若忙扶她躺下,柔声细语道:“妈,我老公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你先好好养病好吗?等你病好了,你想看,我就带他回来让你看个够。”
  “好好,都听你的。”姚雪英躺到了床上,目光炯炯地望着束桦霖,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女婿是富是贫,是善是恶,一眼就望了个透彻,真是越看越喜欢,她闺女果然找了个好丈夫。
  “女婿啊,明天方便的话,再来看我这个老婆子吧,晚上我眼睛不好使,看不清啊。”
  束桦霖只能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虽然成为夏若的老公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但他没想到居然是用这种哭笑不得的方式啊……
  谎言一旦开了头,就像是一团杂乱无章的毛线,越绕越乱,到后头非但把自己绕了进去,还解不开了。
  不知姚雪英用了怎样的记忆方式,居然记得和夏若老公的约定,于是她住院的这几天,束桦霖每天都会过去,顶着夏若老公的头衔探望和照顾她。
  这老公的桂冠一戴,束桦霖就摘不掉了。
  他甚至像吸。毒一样上了瘾,堂而皇之地接受自己是夏若老公的身份,对姚雪英以“妈”相称,以这种方式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而夏若也因姚雪英高兴,没对束桦霖的自我代入品头论足。但她还保留了一点,没将束桦霖P进朋友圈,而是用网上找的素材代替,也许私心里,她还是想将朋友圈的老公头衔留给凌昭阳。
  进了病房,束桦霖将精心挑选的水果摆到床头,笑着向姚雪英问好:“妈,您今天怎么样?”
  “好多了好多了,我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带这么多水果来,真是有心了。若若,快,把这些水果洗洗。”
  “好。”夏若刚应下,束桦霖便拎死果篮,揽下洗果重任。
  “等等,你的衣服会湿。”
  还没说完,水花就哗地一声炸开,溅了个湿,束桦霖讪讪一笑:“抱歉,我忘了。”
  夏若忍俊不禁,关上了水龙头,见他双手湿漉漉的,着实不好脱衣,头脑一热,便帮他卷起袖子,熨帖地折叠好。
  束桦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望她,她的呼吸近得喷洒在他胳膊上,轻柔的指尖有如羽毛,刮在他的肌肤上,仿佛刮在心尖上,留下一串串令他留恋的痕迹。
  时间就像慢动作播放的电影,过得很长很长,一帧一格格外缓慢清晰,束桦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在胸腔滋生和蔓延,多希望时光永不流逝,让这一刻停得再久一些、再久一些。
  “你们两个,真是羡煞我这老婆子了。”姚雪英的调笑声跃入耳中,束桦霖一醒神,向夏若笑了笑,继续开水清洗水果,而夏若则红了耳根,拿起一个洗干净的苹果,心不在焉地削了起来。
  刚刚是怎么了,居然没有顾忌地便为他卷袖,还盯着他看了半晌。
  这心一飞,就不小心地让她灵活的手指也放了飞,她的指尖一错位,水果刀就给了她一个教训——划了她一刀。
  鲜血像获得自由般,争先恐后的冒出,吓得束桦霖立刻丢下还没洗好的果,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查看伤情。幸好这一刀割得不深。
  “怎么这么不小心。”束桦霖心疼地找来创可贴,为她贴上。
  “没事,小伤而已,又不是第一次。”夏若接受着他的关心,没有推拒,这让束桦霖燃起了希望。
  “我来削吧。”束桦霖接过了削果的艰巨任务,奈何他忘了,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他,哪懂削果,会拿刀都不错了。
  他尴尬地摆弄被削成狗啃泥状的苹果,见夏若含着笑也不帮他,尴尬极了。还是姚雪英实在看不下去,无奈地看了夏若一眼:“好了,你们俩个就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果我自己削,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打扰我清净。”
  “妈,你瞎说什么呢。”夏若接过果刀,把果削好递给母亲,“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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