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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帮你把话带到、提出建议，但不能左右她的决定。”这是最后的底线，即便是萧然好言相求，沈淮越也不会退让半步。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大律师的话最有说服力，我相信她一定会听你的。还有不到一个月我就要放暑假回家，改天我抽空去古董店转转，给你带一份大礼回去。”沈萧然同学还真是一位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事还没办成就急着送谢礼。
　　　　“别把话说得太绝对，在事情没办成之前也先别忙着买礼物送我。你要真为莞心好，就应该多听听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话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掂量着办。”这事有多少胜算，沈淮越心里可没什么底，这厚礼他也不敢随便收。
　　　　“我当然是真心为她好，不过……”
　　　　“也有点私心是不是？”虽然一再克制，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可最后沈淮越还是难得没管住自己的嘴。
　　　　私心二字背后隐藏的意思沈萧然当然很清楚，对此，他也没有否认，“全家人都知道我喜欢她，就她傻乎乎地以为我只当她是妹妹。”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对你没这个意思，你就是和她离得再近，最后也不会发展成你希望的那种关系。”虽然从事的是典型的理性行业，但沈淮越也会有靠直觉做判断的时候。在莞心对萧然的感觉问题上，他非常坚信自己的直觉：在莞心眼里，萧然只是哥哥。
　　　　“她还小，暂时还没想过这些事，等她哪一天突然开窍可能就会想明白。而且，我觉得她也没理由拒绝我。”咳咳，沈同学这自我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良好。
　　　　“这个度你自己谨慎把握着，别弄到最后女朋友没追到，还弄丢了一个好妹妹。”当初，是沈淮越一手把莞心带到沈家，她的幸福和快乐他比任何人都看重，如果她真的只当萧然是哥哥，他也不希望俩人的单纯亲密的兄妹关系被破坏。
　　　　“我心里有数，肯定坏不了事。”沈萧然的未来里一直有莞心的存在，他也为此做了详尽周到的规划，所以才会如此自信。
　　　　另一边，叶莞心已经听话地仔细看完了哥哥发来的邮件，不得不说，他精挑细选的专业确实都在她之前的计划之中。可现在的问题是：她已经有了更感兴趣的事！

　　☆、第009步　为她破例

高考结束，意味着同窗三年的同学不会像以前一样有机会经常见面。因此，各种小团体的同学聚会也是必不可少。
　　　　因为一起参加过四人小合唱团的比赛，叶莞心和徐可盈、孙悦菲、苏敏萱三个小伙伴也顺理成章地组成了最亲密无间的才女闺蜜团。高考结束后的第一次聚会，当然是从关系最亲密的小团队开始。
　　　　趁着周一大多数人都在上班，选个环境清幽的甜品店喝喝下午茶，一起回忆同窗三年的点点滴滴，再对各自的梦想和未来做一番憧憬和展望，想想都是特别美好惬意的事。
　　　　只是，事情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顺利。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小时，四人中年纪最小、平时也最文静乖巧的苏敏萱却迟迟没有现身。另外三人轮番给她打电话，收到的回应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敏萱平时做事最有交代，就算临时有事不能及时赶来也会提前跟咱们打招呼，今天这是怎么了，没主动跟咱们联系，打电话居然也找不到人。”徐可盈和孙悦菲还在念叨着等一下敏萱过来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她，但一向多心的叶莞心却已经开始往不好的方向想。
　　　　“昨天上午我跟她通电话她还好好的，晚上还在群里发了她最新构思的漫画大纲，能出什么事？”徐可盈一向神经大条，而且天性乐观，她会不认同莞心的担忧也很正常。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叶莞心也不喜欢凡事都往不好的方向想，只是这一次感觉特别强烈，所以总也放心不下。
　　　　“我也觉得莞心说得有道理，要不我们直接杀到她家里去看个究竟，没事最好，要是真有事，我们也能想办法帮帮她。”出身在军警世家的孙悦菲是典型的假小子性格，说话做事都习惯直来直去。
　　　　三人之中有两个人觉得事有蹊跷，都同意去苏家看个究竟，徐可盈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依依不舍地放下刚端上桌的马卡龙，跟着一同前往苏家。
　　　　苏家距离四人约定聚会的地点并不远，打车过去用不了二十分钟。三人才刚进小区，就听到小区居民们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一件听上去有点吓人的事：小区昨天晚上有人被杀了！
　　　　而且，有知道内情的人直接点出事发地点在12栋三楼，正是苏敏萱所住的楼层。
　　　　虽说一般这种老式小区一个楼层一般都会住至少四户人家，但叶莞心三人这一次还是很默契地想到了一起：出事的就是苏敏萱家！
　　　　三人急匆匆赶到苏家时，赫然发现大门正大开着，门口还有没有完全撤除的黄色警戒线。跨过警戒线进去一看，可以清楚地看到客厅的地板上还残留着血迹。
　　　　眼前的一切都告诉三人一个事实：苏家确实发生了非常糟糕的事。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们的好朋友苏敏萱并不是受害人。只是，看她神情呆滞的样子，实在无法想像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看到三位好友齐齐赶来，压抑许久的苏敏萱终于爆发：“菲菲，你爸爸是警察是不是，求求你，救救我妈妈。”
　　　　细心的叶莞心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你先别激动，慢慢说。”
　　　　苏敏萱几乎是一路痛哭流涕地讲完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到今天上午在她家里发生的‘灭顶之灾’。
　　　　喝醉酒的继父半夜潜入敏萱的房间意图强一暴她，苏母发现之后拼死阻拦，慌乱之下失手杀了禽兽不如的继父，而这一切都被继父的儿子亲眼目睹，遂报警，因为人证物证俱在，警察赶到之后很快就将苏母带走。
　　　　也就是说，在苏敏萱家里发生的是一起有动机、有目击证人的杀人案，且不论是谋杀还是误杀，确实有一条人命终结在了苏母手上都是不争的事实。
　　　　“我可以去找我爸爸安排你尽快探视，不过我觉得你母亲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名律师，而且最好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律师。”因为性格耿直刚毅，关键时刻还是孙悦菲更冷静。
　　　　而当她提到‘非常厉害的律师’几个字，叶莞心和徐可盈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你四叔！”
　　　　“我四叔！”
　　　　和可盈互相对视着点点头之后，叶莞心很快就拿了包包准备离开，“我这就去找他，有消息马上跟你们联系。”
　　　　叶莞心很快就火急火燎地离开，这一次，轮到苏敏萱和孙悦菲异口同声：“莞心的四叔是怎么回事？”
　　　　“你们还不知道吧，莞心的养父还有个弟弟叫沈淮越，在沈家排行老四，是个很厉害的大律师，最近刚从美国回来。听莞心说，C市最有名头的一间律师事务所就是她四叔和他朋友一起开的。上周五我和莞心还一起去听过他在C*学院的客座讲课，真的是和很厉害的人，相信他一定有办法。”从敏萱的描述来看，这个案子似乎比莞心她四叔在课堂上讲的案例难度更大，但徐可盈还是对自己的男神偶像聪明信心。
　　　　“但愿如此。”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终于让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的苏敏萱稍稍缓了缓神，表情也渐渐恢复平静。
　　　　不过，现在的苏家已经不适合敏萱一个人单独呆着，最后孙悦菲直接带她回了自己家。
　　　　另一边，叶莞心还在火急火燎赶往律师事务所的路上。事情来得突然，而且十分紧急，她的脑子也有点乱，一路上只顾着焦急地看时间，都不记得先跟四叔打声招呼。
　　　　没事先打招呼的结果就是被接待处的秘书告知‘没有预约不能进沈律师的办公区域’。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您就不能行行好帮我通报一下？”刚才秘书姐姐说四叔现在正在和客户开会，叶莞心也不敢贸然打他手机，只能央求秘书姐姐打办公电话帮她联系。
　　　　“可是……刚才沈律师特别交代，下午两点到三点半这段时间任何人来访都先推掉。”秘书姐姐也是奉命行事，有时候也挺难做。
　　　　“你跟他说是叶莞心找他，而且是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他一定会见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四叔心中到底有几斤几两重，但叶莞心还是决定努力一试。
　　　　瞧着眼前的小姑娘确实挺着急，秘书Dana还是‘冒死’帮她打了电话。
　　　　而让Dana没有想到的是，她只说了叶莞心的名字，还没说什么事，就听到电话那端的沈大律师干脆地回道：“先带她去会客室，我马上出来。”
　　　　乖乖，不是说任何人来都要推掉么，为什么这个叫叶莞心的小姑娘可以破例？

　　☆、第010步　无偿劳动

得了指示之后，Dana很快就带着叶莞心到了走廊尽头的会客室，并殷勤地询问她要不要喝点咖啡饮料什么的。
　　　　虽然秘书姐姐刚才的态度也不算差，但也只能算正常，现在突然换上一副满脸堆笑的表情，叶莞心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忙客气地摆手道：“不用麻烦了，谢谢。”
　　　　“那个……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和沈律师是什么关系么？”在office做文职工作的年轻小姑娘最是八卦，Dada小姐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叶莞心正要开口回答，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让你重新调整的日程表都弄好了？”
　　　　沈淮越才刚回来不久，作为贴身秘书的Dana也还处在适应期，听到这个清冷得有些渗人的声音，小姑娘当下就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地匆忙离开。
　　　　看着秘书姐姐一路小跑着离开，叶莞心是既惊讶又害怕，在工作状态下的四叔似乎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她火急火燎地赶来会不会是白跑一趟？
　　　　“招呼都没打一声突然跑来，应该是有要紧事。我只能挤出五分钟时间给你，挑重点的说。”感觉到某人似乎受了些惊吓，沈淮越的声音这才多了几分温度。只是，语气和表情依然保持着工作中的高度严肃。
　　　　一听他说只有五分钟时间给她，叶莞心越发着急，愣了好一会儿才像放机关枪似的快速回道：“我同学的母亲为了保护她不受欺凌，失手杀了她的继父，现在已经被暂时关押，你能不能帮帮忙，做她母亲的辩护律师？”
　　　　“很抱歉，我不接一级刑事案件。”沈淮越这五年在美国一直专攻金融案件，已经远离刑事案件很久，这个忙他只能选择用其他方式帮，“不过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位这方面的专家。”
　　　　沈淮越的朋友十有*都是法政圈子里的精英，如此有难度的大案子，应该会有人想挑战。
　　　　“可我觉得这个案子只有你能赢得了。”虽然来得匆忙，叶莞心也不是毫无准备，瞧这顶高帽戴的，还真是让人不好招架。
　　　　沉默片刻之后，沈淮越突然似笑非笑地叹道：“你还真看得起我。”
　　　　“我就是这么觉得。”叶莞心的语气却依然是斩钉截铁。
　　　　莞心的声音清脆且干净，再配上毋庸置疑的坚定眼神，沈淮越竟有种无路可退的感觉。能被一个他很在乎的人如此看得起确实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可问题是现在的他确实分身乏术，“我手上还有两个很急的案子，短时间内恐怕很难抽出时间应付这么大的案子。”
　　　　已经五年没碰过刑事案件，难免‘手生’，而且一来就来一个这么大的，即便是职业生涯未尝败绩的沈淮越也没有必胜的信心。
　　　　“你不介意的话暑假这两个月我可以在你这里打零工，不要钱的那种，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叶莞心手上实在没有太多有分量的‘筹码’，情急之下，也只能以无偿劳动作为交换。
　　　　沈淮越本来想下意识地回一句‘你什么都不懂，能帮上什么忙’，可转念一想，这可是试探她到底有多少潜质的绝佳机会，错过实在可惜。
　　　　于是，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情况下，一个仓促的决定就此脱口而出：“让你的同学尽快过来签一份委托合同，详细说明事情经过，你的无偿劳动期限就从合同签订的那一刻开始。”
　　　　“你答应了？”叶莞心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提出以无偿劳动作为交换只是孤注一掷的决定，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所以，此刻的她会表现得如此大喜过望也很正常。
　　　　“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赶紧跟你同学联系。”‘一时脑热’接下这个大案子实在不符合沈大律师的行事风格，冷静下来想过之后改变主意也不是不可能。
　　　　“我这就去。”飞快地回了这个四个字之后，叶莞心已经掏出手机翻出了敏萱的电话号码，办事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快准狠！
　　　　沈淮越本来就忙得恨不能将时间掰成两半用，现在又临时接了个大案子，更是一秒钟都不能浪费，跟莞心定了个大概时间之后便匆匆忙忙回了办公室。
　　　　虽然对案件的经过了解非常有限，但毕竟是人命关天，需要为之付出的时间和精力肯定也不会少，为了对得起某个小姑娘的充分信任，必须投入一百分的专注力。
　　　　所以，将手上的其中一个案子转给其他人也是势在必行。
　　　　而这个光荣任务就落在了这间律师事务所的另一位合伙人身上，只是，娄大律师同样是日理万机，要他接受额外的工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把万盛国际老总委托的案子都挤下来。”
　　　　“这个案子我已经做了三分之一，只要按我做好的方案进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结案之后的律师费全部归你。”娄晋是个超爱八卦的大嘴巴，沈淮越也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只能用钱堵他的嘴。
　　　　“沈律师，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娄大律师从来就不差钱，这一招对他似乎不怎么管用。
　　　　“你要是不想要，我可以找秦尚，他刚买了一辆R8，正缺钱，一定非常乐意笑纳。”一计不成，沈淮越只能另辟蹊径，‘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娄晋虽然不差钱，但也不会跟钱过不去，捡现成的好事傻子才会错过，“行行行，当我什么都没问，尽快把资料转过来，我马上开始跟进。”
　　　　和娄晋做好交接之后，很快就到了和叶莞心约定的时间。而此时，沈淮越还没有完全做好再次面对一级刑事案件的心理准备。
　　　　刑事案件涉及严重的人身伤害，甚至是一条人命，当法律和道德发生冲突时，即便是身经百战如他，也做不到百分之百权衡周全。
　　　　对沈淮越而言，时隔五年的第一次，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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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1步　命中克星

接到莞心的电话后，孙悦菲很快就带着苏敏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JSY律师事务所。看着眼前这栋站在地面看不到顶楼的高耸建筑，苏敏萱却突然有种腿软不敢继续前行的感觉，“能将律师事务所安在这种地段的大律师收费一定很高吧。”
　　　　敏萱的母亲是个全职家庭主妇，除了丈夫每个月给的家用，几乎没有其他固定收入来源，敏萱自己还是个学生，更不可能有什么积蓄，继父出事之后家里的财政大权就掌握在他儿子手上，大家现在是绝对对立的关系，也别指望从他手上拿到半分钱。在这样的状况下，别说是高昂的律师费，就是维持一个家的正常生活运转都是难事。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伯母救出来，钱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四个好姐妹中就属敏萱最多愁善感，在身心遭遇重创之下难免有诸多顾忌，这个时候还真是非常需要有悦菲这种雷厉风行的‘女汉子’在旁支持打气。
　　　　苏敏萱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而此时，已经在楼上的叶莞心刚刚和日理万机的沈大律师确定好了约谈的时间，眼见所剩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迫不及待打电话来催，“你们现在到了哪里？”下班的晚高峰很快就要到来，前面这条路又是出了名的堵，若是不凑巧被敏萱她们赶上可就糟糕了。
　　　　敏萱的注意力一直不怎么集中，最后还是孙悦菲帮她接了电话：“已经到了楼下，马上就上去。敏萱在担心律师费的问题，你先想想，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
　　　　听到律师费三个字，叶莞心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很重要的事迫在眉睫需要解决。敏萱家里的经济状况她也是知道的，而且这丫头有时候也挺倔，大家凑钱给她恐怕行不通，不如直接从源头解决。
　　　　想到这里，叶莞心几乎未作任何犹豫，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快出现在沈律师的办公室门前，叩叩叩，抬手就敲。
　　　　可怜在外间秘书室的Dana姐姐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实在撵不上，连喊带叫也没拦住她。这丫头，到底是谁借她的胆子，都没经过她通报就直接杀进去敲门，若是正好不凑巧碰到沈大律师心情不佳，肯定会被骂得很惨。
　　　　沈大律师此刻正在看一份长达七页的英文资料，因为涉及太多专业名词，也让他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