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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笙：“你现在是学会计。”
　　丁芃芃点头不答。
　　傅笙没有再多言，只是说：“会计很好。”听不出任何语气，但明显他并不是真的觉得会计这个专业不错。

　　丁芃芃偷偷用余光斜睨他。
　　如果傅笙真的是晚会上的那个他，应该会鼓励她去当个服装设计师吧……哎，到底是谁呢？

　　“但如果你真的喜欢服装设计，有空的时候可以去学一学。”傅笙补充道，“你很有天赋，不该被埋没。”
　　丁芃芃心尖一颤。
　　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似曾相熟……

　　可不容丁芃芃多想，傅笙又问道：“你今晚会帮忙下厨吗？”
　　果然，她的思绪被瞬间打断，“嗯，我每天都要帮忙做饭。”

　　傅笙右打方向盘，把奔驰开进旧小区附近的公共停车场里。借着偏头看路的动作，他唇线勾起浅笑，“那就好。”
　　恰巧，丁芃芃转头看向他。

　　借着玻璃上的倒影，她隐约看到了一抹笑意。
　　傅老师……是在偷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傅笙（暗戳戳）：其实我想吃老婆亲手做的菜

第8章　CH。08

CH。08　不想有下一次的尴尬晚餐
　　白色奔驰泊进公共停车场。
　　傅笙的修长的手指转动车钥匙，熄火后娴熟地解开安全带。
　　“叮叮叮——！”车一停，压在大腿上的单肩包叫嚣起来，丁芃芃匆忙收手进包翻找手机，是方萍的来电。

　　她按下接听键，凑到耳边，“妈？”
　　方萍的话如弹雨连珠，完全插不进，“丫头，你和傅老师到了没？你哥今天提前回来，我把饭都做好了，你还有多久才到呀？”
　　“我们已经到楼下了。”丁芃芃一面接电话，一面用左手去解安全带。

　　她连按好几下红色按钮，却没有动静。
　　唔……怎么解不开？
　　傅笙还坐在驾驶座上，见她被安全带困住，随即开门下车。他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座的门，轻声道：“我来。”

　　耳边是方萍喋喋不休的念叨，眼前是傅笙弯腰探进车内的身子。
　　他今天依旧穿着白衬衫，顶部的纽扣没有扣紧，俯身过来时，还能从衣领的缝隙瞥见傅笙肩部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和好看的锁骨。
　　随着一阵带过的气息，丁芃芃嗅见他衣服上的味道，淡淡的，不香，说不出来是什么。

　　傅笙贴近查看，几乎快要贴上脸。
　　感觉到男性荷尔蒙的靠近，丁芃芃紧张地眨眨眼，却感觉到自己的睫毛在他的侧脸上刮了刮。
　　她顿时慌了，“对、对不起，我不该乱动的。”

　　“没事。”傅笙抬手，用拇指指腹轻抚侧脸，“就是有点痒。”
　　丁芃芃忍不住笑出声，梨涡醉人，“噗嗤。”

　　此时，手机里的方萍也听见了女儿的笑声，怒道：“还笑呢，还不快回来！”
　　“哎，马上。”丁芃芃挂断电话。

　　傅笙的手触及到安全带的纽扣，按了一下确实没有解开，“可能是卡住了，稍等。”他换了个姿势和力度，终于解开。
　　等到丁芃芃下车，他复而关上车门，解释道：“车买来之后还没有人坐过副驾驶座，安全带可能不太灵敏了。”
　　“这样……”丁芃芃受宠若惊。
　　意思是……她是第一个坐上副驾驶座的人？

　　傅笙伸手搭上丁芃芃的肩，引导她转身朝楼梯口走。
　　他的手指并没有真的贴上她的皮肤，而是隔着一小段距离虚拢着，“走吧。”

　　*

　　登上四楼，四零一的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
　　丁芃芃率先走进家门，打开鞋柜给傅笙取了一双室内拖鞋。

　　恰好，方萍拿着个盛菜的篮子迎出来，“回来啦？傅老师先上桌，马上就能吃饭了。”
　　“我来帮忙。”丁芃芃小跑去取挂在墙上的围裙，也随方萍走进厨房。

　　不到十分钟，所有菜都上齐，人也相互认识了。
　　丁家的长方形餐桌贴墙摆，丁建军身为一家之主自然坐在主位上，其余的男人靠主位就坐，女的则靠墙。
　　于是乎，丁芃芃和傅笙又并肩坐到了一块儿。

　　方萍从冰箱里取出可乐和啤酒各两瓶，前者给女儿和傅笙，啤酒给丈夫和儿子。
　　“傅老师不喝酒？”丁蕤还穿着正装，长得和方萍有几分相像。
　　傅笙点头，“经常开车。”
　　方萍笑眯眯，“哎，那就喝饮料。甭客气，就当在自个家，敞开了吃。”

　　可丁蕤明显没准备安静吃饭，又继续问道：“傅老师在大学工作，每个月的工资能拿多少啊？”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傲慢，显而易见。
　　丁芃芃忍不住发声：“哥！”
　　“我就问问。”丁蕤的嘴角歪出假笑，打开易拉罐朝喉咙里灌，“好奇。”

　　傅笙也很给面子，“不多，足够生活。”
　　丁蕤假笑不改，傲慢变为嘲弄，“那以后怎么讨媳妇？瞧傅老师的模样，应该也三十有几了吧，难道是已经结婚了？”
　　傅笙：“未婚。”

　　来者是客，既问工资，又问婚事，加下来是不是还要查户口了？
　　丁芃芃拦不住他，只能向丁建军求助，“爸！”
　　丁建军正顾着剥虾，听见女儿叫唤，才瞪了丁蕤一眼，呵斥道：“吃你的饭，净问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方萍冲丁芃芃递了个眼色，“丫头，给傅老师夹菜啊，光顾着自己吃。”
　　丁芃芃点头，“那我去拿双新筷子。”
　　“没关系。”傅笙说着，已经端起碗，稍微朝前伸去。
　　丁芃芃意会，连忙帮他夹了团炒空心菜。

　　对面暗中观察的丁蕤见状，也立即夹起一块鱼肉，作势就要送到傅笙碗里，“傅老师，吃块鱼肉。”
　　“不必客气。”傅笙眼疾手快，见他来，立马收手，“我不太喜欢吃鱼。”
　　丁建军也厉声干咳，不满地看向儿子，“大男人的夹什么菜，让丫头去做就行了，拎清楚自个的位置！”
　　连续被训，丁蕤乖乖闭嘴。

　　有意思。
　　傅笙拿起左手边的可乐，唇边的笑意明显。
　　可当他的双唇碰上易拉罐，对面的丁蕤又发现了盲点，“傅老师，怎么拿了我妹妹的可乐？”

　　傅笙的动作在空中戛然而止。
　　桌上的那瓶可乐，位置更偏向于他这边。显然是丁芃芃放在右手边，而他却放在左，两者靠得太近，所以才拿错了。
　　他们这是……间接接吻了？

　　傅笙把可乐放回原位，“抱歉。”
　　“没关系。”丁芃芃小声道，埋头吃饭。

　　丁蕤看到丁芃芃的反应，更觉得不对劲。
　　而且，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傅笙在放下可乐后，还舔了舔嘴唇！
　　不对，不对。这个傅老师肯定是另所图！吃饭绝对是借口，只怕是……

　　此时，丁芃芃稍微站起身，给傅笙夹了块鱼肉，“没有鱼骨的。”
　　“谢谢。”傅笙欣然递碗去接。

　　眼见此幕，丁蕤顿时陷入怨念。
　　刚刚是谁说，不、喜、欢、吃、鱼、的！

　　*

　　晚饭过后，丁芃芃送傅笙出去。
　　走出四零一，她反手关上家门，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是不好意思，明明是请你来吃晚饭，我哥却老是不经大脑问东问西。”
　　傅笙刚想开口，又见四零一的大门打开一条缝，是丁蕤跟出来了。

　　“我哪里不经大脑？”丁蕤一出门，也迅速关上家门，按住妹妹的脑袋，“倒是你，太过于缺心眼，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丁芃芃一肚子火，强忍不发，“哥，你够了没？”

　　可在丁蕤眼里，丁芃芃再凶，也不过是只掌心上的猫，挠两下不痛不痒。
　　因而他也不理会，只冲傅笙挑眉，“我可警告你，别打我家丫头的主意。我看出来了，你心思不简单。可如果你真的敢对她做什么，我就——”说着，他比了个刀抹脖子的手势，“我以前可在社会上认识不少人，你自己小心点。”
　　丁芃芃气得七窍生烟，抬手就是一拳，“丁、蕤！”
　　“靠，你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

　　兄妹吵得难解难分，忽地听见轻描淡写的一句：“恐吓罪。”
　　丁蕤怔住。
　　傅笙：“是指包括加害生命在内的恐吓他人，对他人的安全产生危险的犯罪行为。一旦行为完成，使被害人心生畏惧，即可构成本罪。如果发展为寻衅滋事，有期徒刑五年。听明白了吗？”

　　丁蕤不信，“唬我呢？”
　　丁芃芃为哥哥的无知叹气，“傅老师是华大的法学教授，背个法条给你听，一点都不难。”
　　傅笙配合微笑，“我不才，当过几年律师。”

　　难得看到丁蕤如此狼狈，丁芃芃继续添油加醋，“你有权保持沉默，否则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大义灭亲在前，螳螂捕蝉在后，丁蕤哽住：“你……”

　　连续补刀后，丁蕤终于知道怕了。他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傅笙，现在反而让对方压在地上摩擦，惊得满头的冷汗。
　　真真不该得罪一个熟读法律的人！
　　可丁蕤也不想轻易示弱，只是佯装没事人般揉揉鼻尖，“我不和你们瞎扯淡！”说罢，他悻悻回屋，留下丁芃芃和傅笙单独相处。

　　有此一出，丁芃芃是彻底无奈了，“傅老师，我……”
　　“不用道歉。”傅笙垂眸，“我只是很遗憾，没能尝到你亲手做的菜。”

　　丁芃芃垂下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嗯……”
　　“嘟嘟。”围裙口袋里的手机抖两抖，【有联系人发来一条新信息】

　　她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傅笙：【有机会再请我吃饭吧？】

　　丁芃芃惊喜地抬头，看见傅笙也拿着手机，眉眼噙笑。
　　此时，手机又抖了抖。
　　傅笙：【保持联系。】

　　丁芃芃凝视着聊天屏幕，不知为何，心里竟莫名甜甜的。
　　她发了个表情，又答道：【嗯嗯，有机会一定！】

　　傅笙转身，一面掏出钥匙走向四零二的红木门，一面拿起手机凑到唇边。
　　‘滴’，是录音提醒。
　　丁芃芃没有在现实里听见他的声音，却立即收到了一条语音。

　　她按下，放到耳边屏息聆听。
　　傅笙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意外的迷人：“下周一见。”

　　丁芃芃再度耳根泛红。
　　只有被窝才知道，她在睡前偷偷重复听了多少遍。　　　　　　　　　　　　　　　　　　　　　　　　　　　　
　　　　　　　　　　　　　　　　　　　　　　　　　　　　　　　　
　　　　　　　　　　　　　　　　　　　　　　　　　　　　　　　　　　　　　　
　　　　　　　　　　　　　　　　　　　　　　　　　　　　　　　　
　　　　　　　　　　　　　　　　　　　　　　　　　　　　作者有话要说：
　　丁芃芃：不是不喜欢吃鱼吗？
　　傅笙：得分情况。

第9章　CH。09

CH。09　约好了，一起回家
　　国庆长假前的周一早上，B27路公交车迟迟到了十分钟。
　　到达旧小区公交亭时，车厢里的人像挤满了的沙丁鱼罐头，吐出来两三个，然后继续往后挤一挤，腾出新的位置。
　　去往华大方向的只有B27路，丁芃芃只能跳进罐头里，也当其中一条沙丁鱼。

　　一上车，丁芃芃就被挤进中间去，没有扶手就算了，身边还净是些异性同胞。
　　车门合上，嚓一声又开。
　　“抱歉。”有人赶着上车，刷完交通卡也开始试图往里走。

　　公交车缓缓开动，车厢内的人也蠕动着调整位置，寻找最适合的站立姿势。
　　随着沙丁鱼们的相互挤兑，丁芃芃忽地感到背后一阵恶寒顺着脊背窜起，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有猥琐男在趁机故意撞向她的后背，甚至还伸出咸猪手来摸她的腰！

　　第一次在公交车上遭遇这种事情，丁芃芃又急又气又怕，想要鼓起勇气痛骂猥琐男，可人群拥挤没人注意到，对方肯定拒不承认。
　　怎么办？怎么办！

　　“先生。”B27路公交车上，一个男声打破寂静，“你对这位小姐的所做的事，已经构成性骚扰。”
　　话音落，公车上所有乘客投来目光，连司机在后视里镜皱起眉头。

　　丁芃芃也错愕回头，看见傅笙就站在身侧。
　　他的右手死死擒住猥琐男的咸猪手，手背上的青筋微微突起，气势熏灼。

　　“放屁！”猥琐男奋力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都在往后退，我也在往后退，怎么就成性骚扰了！”
　　傅笙的目光冷了几分，音调也降到冰点，“公车上有监控。如果你拒不承认，我们可以请警察同志帮忙调查。到时候可不单要拘留，还会被记录在案。”
　　听到‘警局’两字，猥琐男的眼神闪避，明显怂了。

　　此时，公交车上的乘客也都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对，司机咱们开去警局！”
　　“什么臭不要脸的东西，吃人家小姑娘的豆腐！”

　　傅笙的右手力度不减，看向丁芃芃的眼神柔和许多，“芃芃，不耽误时间吧？”
　　有傅老师在，丁芃芃安全感倍增，底气也足，“嗯，我早上没课。”

　　听见真要去警局，猥琐男怕得直哆嗦，终于肯道歉，“是我心术不正，是我丢人，我不对。两位就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傅笙冷脸。

　　恰好，公交车到达下一站。车门哗地打开，该下车的下车，还没到站的继续看戏。猥琐男见有机可乘，甩手想要逃出出门，却被傅笙一把揪住。
　　“算了。”丁芃芃蹙眉，满脸嫌弃。
　　傅笙松手，猥琐男也立马逃命似的拔腿奔下车，脱缰而去。

　　车门再次关闭，公交车继续前进。
　　傅笙扶住丁芃芃的手肘，将她往自己怀里拉近，“站不稳的话，抓紧我。”
　　话虽如此，他的手臂还是绕过她的后背，稳稳地揽住她的肩头。

　　丁芃芃似乎已经能够稍微习惯这样的亲密了，胸腔里的心跳在不停加速，脸上却还是嫩保持如常，“嗯。”
　　她伸出手，勾住傅笙的藏青色夹克的衣边。

　　傅笙：“下午才有课？”
　　丁芃芃：“嗯，一二节。傅老师怎么也搭公交车啊？”
　　“车坏了，下午一起回家吧。”

　　唉？一起回家……！
　　丁芃芃抬起头，然而两人靠得实在太近，她只能看见傅笙俊朗的下巴线条，和挺拔的鼻梁骨。
　　如此高挑立体的山根，她只在外国男明星身上见过。
　　一时间，她的思绪走偏，忘了回答，满脑子只有：真帅啊。

　　没等到回答，傅笙垂眸看她，“在想什么？”
　　丁芃芃猛地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那就一起、一起回家。”
　　傅笙：“嗯。”

　　呼，还好还好。
　　没被发现她是个花痴。

　　*

　　华大的商业街，条状盘踞在人工湖的一侧。天气不冷不热，奶茶店把桌椅都摆出店外，不挡人行道，就搁在斑驳的树影下。
　　丁芃芃和安娜、敖烈约好在此碰面，权当国庆放假前的小聚。
　　三人接头后，随便找了家奶茶店，点上奶茶，闲聊起来。

　　安娜扬眉吐气，“我们就今天有课，然后——国庆放假咯。”
　　敖烈去前台取来奶茶，每人分一杯，“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说到董倩和傅笙的事，听说他们准备在国庆假期订婚。”

　　订婚……？
　　丁芃芃跟着两人混久了，耳濡目染，也稍微变得八卦，“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听见有人问，敖烈搓搓手，正经科普道：“具体什么时候开始我不知道，忽然间全校疯传，说他们们两个在秘密交往，但一直没有实证。有人去问董倩，董倩没有正面回应，就当是默认。至于那谁……谁会想去问他！”
　　实际上，是没人敢问他。

　　安娜吮吸奶茶，托腮反驳：“你都说了没实证，也没人看到啊。”
　　“没人看到不代表没有。”敖烈摊手，“你们女生的心眼真是针头大，就爱自欺欺人，接受事实不就得了！”
　　话未完，安娜伸出脚，用力朝前一踹。
　　敖烈的椅子脚被蹬歪，好在他反应快，才没有摔屁股。他重新摆好椅子，“呵，女人。”

　　“芃芃，你不是和……”安娜的目光朝行政楼一瞥，又迅速收回来，“是邻居吗？有没有看到对门有女人出入啊？”
　　丁芃芃抱着奶茶，摇了摇头。
　　其实她和傅笙碰面的机会很少。有时候在楼梯碰面，也是傅笙出去倒个垃圾回来。至于四零二里有没有藏人，丁芃芃没有透视眼，看不见。

　　听来听去，丁芃芃察觉其中端倪，“你们很不喜欢董倩？”
　　提起董倩，安娜不给好脸色，简单一词总结：“白莲婊。”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人品极差。”敖烈附和道，“当面见了我，屁都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