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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季冠霖给温思妍出了个主意，让温思妍想办法把白鑫杰骗回海城，送我去外婆家。通往外婆家的那条路，是当时沈家夫妇从医院回家的必经之路。趁白鑫杰抱我下车，季冠霖雇的人给刹车动了手脚，开门撬锁放出了我妈，还告诉我妈我爸在哪哪哪等她。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季冠霖计划好的。
　　不然，哪有那么巧？我爸要找民工搬人放火，就找到了？何恺根本就是给车子做手脚、暗中放走我妈的人！所有……所以，季冠霖才杀了他！
　　至于……姜婶，仅仅是因为，季冠霖不确定姜婶知不知道自己威胁温思妍的真相！
　　听到这，我觉得三观都被颠覆得底朝天了，五脏六腑翻搅着，眼珠子和天灵盖都像在喷火，可这还不是高潮。
　　后来，温思妍拿下那块地，花国财给了她一千万分成她没要，为了所谓的自尊，她挪用滚石的公款给了季冠霖那笔钱。但季冠霖因为没得到那块地，非常不满，找来何恺那群民工砸了温家，还轮j了温思妍和温洛诗母女。
　　为了不让我爸觉得自己更不堪，也为了不毁掉养女的前程，温思妍居然忍气吞声没有报警。
　　而温思妍当初那么惯着温洛诗，都是因为觉得她无辜，觉得亏欠她。所以才会托花国财找关系让温洛诗当演员，才会想尽办法让温洛诗得到水耀灵。
　　作为一个养母，为她做到这种份上，她居然还帮着季冠霖诬陷温思妍。
　　我完全不能理解，皱眉瞪着她：“季冠霖对你和你妈做了这么多龌龊事儿？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温思妍可不是我妈。”温洛诗万分嫌弃地努努嘴，摊开双手，“我和季冠霖有相同的目的，当然可以联手。别傻了，你告不了季冠霖的。他亲手杀的人，只有温思妍那个没出息的妈而已，而且已经超过二十年的诉讼期了。不想你爸和你妈有危险，你最好按他说的做。”
　　就因为不是亲妈，就可以利用徐启哲，联合季冠霖，在温思妍身上抹黑？
　　虽说我非常膈应温思妍，虽说我丝毫瞧不上徐启哲，虽说我完全没法同情这群可恨之人的可怜之处，但是……温洛诗……
　　“你……还是个人吗？你的良心呢？”我愤怒到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我要那种东西干嘛？什么脸面什么良心，在我这都比不过水耀灵。只要能得到水耀灵，我是人是鬼有什么关系？达到目的就够了。”温洛诗站起来，身姿婀娜地朝病房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她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继而回头对我风情万种地笑：“不过，我还真挺庆幸的，亏得季阡仇那么喜欢你，天天跟夏烛安吵架。不然，我连帮季冠霖做事的机会都没有。”
　　“真他妈贱！”我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叫骂着冲上去给了她一个大耳光。
　　温洛诗不痛不痒地摸了摸被我打肿的脸，巧笑嫣然地说：“是，你高贵。你高贵就永远不要离开水耀灵阿，等着你爸你妈一个接一个的死阿。”
　　笑意盈盈地说完这番话，她踩着高跟鞋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鞋跟踩在瓷砖地面的声音，不断回响，在我心底，响成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补更，昨天有事，帮朋友做课件，只更了两章。


第109。为什么不干脆点杀了我呢？

　　折回病床边，我很想问问我爸，我该怎么办？
　　可他这副被缠成木乃伊的模样，哪能回答我？
　　明明知道季冠霖是所有悲剧的制造者，明明知道是季冠霖害死了姜婶、害死了晓雅、害死了水耀灵的父母，我怎么可能嫁给季阡仇？怎么可能管季冠霖那种人渣叫“爸”？
　　更何况，我爱水耀灵，我爱我孩子的父亲！
　　我不会轻易妥协！更不会牺牲我和水耀灵的孩子！
　　对！季冠霖不是最怕自己做的那些丑事被他老婆孩子知道吗？我这就打给他儿子！
　　灵光一闪似地，我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打给了季阡仇。
　　电话一通，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季阡仇！你他妈给姑奶奶听好！顺便也告诉你那个人渣爹一声！当年的事情，我和水耀灵可以不跟他计较，但如果他非要逼我打掉孩子嫁给你，我不介意像当初弄我爸那样，把他所有见不得人的丑事都抖搂出来！”
　　怕季阡仇听不懂，我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急火攻心地补充：“你爸当年就是睡过温思妍！水耀灵父母也是你爸一手策划害死的！连晓雅和她爸都是你爸害死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和你爸！要怪就怪你那个死爹！”
　　“阳阳，季叔叔可是活得好好的阿。”
　　听筒里，突然传出了季冠霖的声音。
　　我着实吓了一跳，没琢磨过来季阡仇的电话怎么会在季冠霖手里。
　　见我不说话，季冠霖在电话里慈蔼地笑：“温洛诗那孩子，好像告诉了你不少事情。既然你都知道了，怎么还敢这么冲动呢？要不是小仇刚好在洗澡，这些话不是都被他听到了么？”
　　听到这般跟我倚老卖老巧言令色，我直接跟他说：“好，季冠霖，我再告诉你一遍。你不是我的季叔叔，你是我丈夫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我连原谅你都做不到，更不可能去做你的儿媳妇。不想让你老婆孩子知道你干的那些龌龊事儿，就不要再打我们花家人的主意。”
　　季冠霖耐着性子听我说完，终于收起了那套笑面虎的外壳，冷冰冰地说：“看来……叔叔真得治治你这任性的小脾气，真得配得上仇人这俩字儿了。”
　　“随便你！”我怒吼着挂断了电话，靠在床头的心电仪上，轻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儿。
　　也就三五分钟的光景，忽然一群白大褂跟狱警一起进来了。不等我做出反应，几个狱警已经架住了我。紧接着，我看见那群白大褂好像要给我爸打针。
　　——真得治治你这任性的小脾气，真得配得上仇人这俩字儿了。
　　——不想你爸提前安乐死的话，最好乖乖打了孩子，嫁到季家去。
　　——我没本事让监狱的医生给你爸安乐死。
　　这些话随着针尖被推出的透明液体，丝丝点点地冒出来，眼看针头渐渐逼近我爸手背埋进去多日的针管，我顿时明白了，在季冠霖那种人渣眼里，向来是没有天理王法的。
　　我几乎是哭着吼了出来：“你们不能动他！他是季冠霖的亲家！”
　　说出“亲家”两个字的时候，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那群医生似乎被震慑住了，回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狱警们也松开了我。
　　可我还是害怕阿！就算我爸永远在这躺着，也比被杀掉强阿！我不能忍受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我慌乱地摸出电话，又一次给季阡仇播了过去，手指硬得不停发抖。幸好，还是季冠霖接的。
　　他接起电话就笑了：“怎么？阳阳，想通了？”
　　“嗯。”我咬了咬嘴唇，尽量平静地说：“具体的事，过后再聊，你先让这些打针的人出去行么？”
　　“不行阿。”季冠霖在电话那头还是笑，“他们是来给你爸打针治病的，我只是让他们提前一会儿过来罢了。”
　　不是安乐死？
　　“你耍我？”我哑然失笑。
　　季冠霖语气不明地收起了笑意：“叔叔这次的确跟你开了个小玩笑，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下次？我哪还敢有什么下次？
　　深知自己斗不过季冠霖，趁着医生给我爸打针，我退到门口，开门见山地问：“是不是只要我嫁给季阡仇你就满意了？”
　　季冠霖也不藏着掖着，说得比我更直接：“准确来说，你只要把季阡仇哄开心就可以。我看不了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你茜茜阿姨更看不了。”
　　这伟大到简直扭曲的“父爱”，姑奶奶也看不了！
　　可我他妈能怎么办呢？难道要我为了自己的爱情看着我爸死么？
　　我只能泪流满面地强撑微笑：“好，我答应，但我有三个条件。”
　　“说。”可能是听我松口了，季冠霖十分干脆。
　　我吸着大鼻涕，毫不客气地开口：“第一，把我妈送到安心疗养院。”
　　这条件不是白提的，我妈在四合院，毕竟还是会有危险，只有在水耀灵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可以。”季冠霖很快答应了，又问：“还有呢？”
　　“我必须生下这两个孩子。”我紧攥着电话，不断抬手抹着擦不干的眼泪，非常坚决地告诉他：“孩子活，我就活，孩子死，大不了我们全家一起死，到时候你难道还想跑到阎王爷那逼我么？”
　　好歹我这番威胁没白费，季冠霖又答应了：“生下来可以，但季家不能要。你明白么？”
　　正合我意阿，我怎么会让我的孩子跟我生活在一个人渣身边呢？
　　“我明白。所以，第三个条件，是孩子生下来必须还给水耀灵。”我说着水耀灵名字的时候，很想冷笑，可嘴角一咧，眼泪却更加汹涌地往外流，连声音都变得颤抖了。
　　或许，我这样很自私吧，不负责任地把我妈和孩子全都丢给即将被我抛弃的水耀灵。可除了水耀灵，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任何可以托付的人了。
　　我以为季冠霖或许会反对，可他只是像威胁我似地说了句：“傻孩子，你生下他们，就有了更多的弱点阿。”
　　“无所谓，我说过，孩子活我就活，孩子死我就死。还有我爸、我妈，都一样。不管他们谁死了，我都会去陪葬。”我咬牙切齿地吞掉眼泪，不甘示弱地嘲讽他：“你也很傻阿，明明可以像杀死晓雅那样，杀了我让季阡仇死心，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呢？”
　　季冠霖这会儿倒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怅然地叹起气来了：“何晓雅那个孩子，我并不讨厌她，可季阡仇跟她在一起不开心，又总是想着跟她在一起对她负责。为了断掉他这份自寻烦恼的责任心，何晓雅当然还是消失比较好。”
　　此番轮到我笑了，尽管笑得热泪翻滚。
　　我问他：“你怎么能确定，季阡仇跟我在一起就会开心呢？我根本不爱他。”
　　沉吟半晌，季冠霖在电话那头命令似地说：“你必须爱他。装也好，演也好，你都必须爱他。”
　　我笑得更厉害了，眼泪也流得更厉害了：“呵，你可真霸道阿，爱不爱谁你都能说了算？”
　　季冠霖也笑，却笑得让人觉得凉意深入骨髓：“我说了不算，但你爸妈和水耀灵还有你孩子的命说了算。如果你再让季阡仇受到一丁点儿伤害，或者让你茜茜阿姨再掉一滴眼泪，我绝对有能力让你生不如死，不信你可以试试。”
　　试试？我拿什么去试？
　　我爸的命？我妈的命？水耀灵的命？还是我肚子里这俩倒霉孩子？
　　“不用试了，我一定会好好‘爱’他。”
　　咬牙切齿地从喉咙里挤出“好好爱他”几个字，我挂断电话，靠在病房门口的墙边，笑得撕心裂肺。
　　曾经，我羡慕季阡仇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如今，我却同情他，更同情我自己。我要怀着无比庞大的恨意，去表演一场爱情，难道不可笑么？
　　我耗尽了大半的青春，在季阡仇身上，好不容易才学会分辨友情和爱情的区别，到头来却还是要以爱之名跟他玩一场保命游戏，难道不值得同情么？
　　滚滚而下的热泪，不断冲刷着我崩坏的笑容，直到医生和狱警离开，都没舍得停。
　　我记不清自己靠着冰冷的墙面杵了多久，只记得后来电话又响了，是水耀灵。
　　他打过来就是一顿跟我吵吵：“不是不让你出门吗？你去看守所干嘛？不知道你的手机有定位么？我不在你身边，你外一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么？”
　　搁在平常，我肯定会跟他吵一架。
　　可一想到，他的手臂再也不能给我当枕头，他再也不会像只哈士奇一样逗我笑，再也不会在我耳边说那些能把我骨头都听酥了的情话，我就不忍心骂他了。
　　不要说骂他，我连话都说不出来，悲伤塞满了我的喉咙，就只剩下哭声。
　　“哭哭哭！就知道哭！赶紧来台北纯k！elodie今天过生日！别给我丢脸！”他又说了挺多的，明明字字都是不耐烦，明明句句都是厌恶，我却如获至宝，巴不得他能再多骂我几句。
　　以后，以后……可能再也听不到他唠叨我、教训我了！
　　可他有时候就是单纯得如此绝情，报出包厢号以后，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仿佛再多一个字都吝啬。
　　今天还有一更12点以前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12点以前过审&hellip；&hellip；如果不能只能明早9点半以后浪&hellip；&hellip；


第110。有本事你们家也来这种流氓套路

　　我到ktv的时候，眼睛还肿得要命，只能勉强忍住不哭。站在ktv门口，我还拿粉饼补了好几次妆。
　　虽然要扮演一个无情无义的婊子，可我希望，在水耀灵的记忆里，我依然能过得很好，至少不是哭得妆都花了的德行。
　　更何况，今天是elodie的生日，我总不能挂着一张葬礼脸给人家庆生吧？
　　补好妆，我逞强推开包厢的门，发现屋里漆黑一片。
　　看来我是到早了，服务生也真是够粗心的，我都报出房号了，也不说先给我把灯开好。
　　我腹诽着关上门，想伸手去摸灯，“啪”地一声，灯亮了，两个简易礼炮在耳边爆开，金花银花落得我满身都是。
　　屋子里全是铺天盖地的气球和玫瑰，茶几上摆着个超大号的三层草莓蛋糕，还他妈有香槟塔。
　　这……就他妈尴尬了！我是来分手的阿！不！是来提离婚的！
　　可眼前，水耀灵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李玲、吕爽、elodie三双眼睛殷殷切切地望着我，哪是给elodie过生日？分明又是追我的戏码阿！
　　不过，他这次追的……排场也忒大了！
　　眼瞅着水耀灵把花塞到我怀里，我挠挠头，沙着嗓子干笑：“什么情况？”
　　“一周年快乐，亲爱的花姑娘。”水耀灵莫名其妙地冒出这么一句，噗通一声就跪下去了。
　　当时我就预感不好，这厮难道是要求婚？
　　不应该阿！在天台他不是早求过了么？而且……我俩……已经结婚了阿！
　　来不及多想，水耀灵已经握着麦克风开始深情告白了。我完全没有抵抗力，才刚刚平复的情绪，又再度涌了上来，奔腾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彻底哭成了狗，任凭他不着边际地说下去——
　　“我是水耀灵，我爱着一个特挑剔特难搞的小姑娘。去年的今天，我30岁，她20岁。今天，是我们认识整整365天的日子，也可能是我的生日（他是领养的孤儿，生日不详）。我希望，她能成为我以后每一年的生日礼物。”
　　“麻烦你，帮我告诉她，从认识到现在，我每一秒都在爱她，都在想她。不管以前有多少矛盾，无论以后有多少困难，我都想牵着她的手跟她一起走过。今天，从这一秒开始，以后，我会让她幸福到死。我想在孩子出生以前，给她一场不算盛大的婚礼，你能替我问问她，她愿意嫁给我么？”
　　说到最后，他牢牢牵起了我的手。
　　我多想答应他阿！
　　我多想跟他说：我早就愿意了！我早就嫁给你了！你根本从来都不用求婚！
　　我多想跟他说上一千遍一万遍的我爱你！
　　可我什么都不能说，我爸躺在病房里，我妈关在四合院里，我肚子里这俩倒霉孩子还没出生，水耀灵也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难道要我为了跟水耀灵在一起，拿包括他在内的这么多人的生命去赌么？
　　是，我可以去找那位远房舅姥爷跟水耀灵带着我妈逃到法国，可我爸呢？
　　我带不走我爸阿！他清醒的时候我就总是气他，一声爸都没叫过他！难道现在在他植物人的时候，要我撇下他不管么？
　　诚然，他是个杀人犯不错，即使被逼也是个杀人犯。可他还是我爸阿！
　　越是想到这些，我的泪腺就越是发达，渐渐哭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但我知道，我必须拒绝他。不要说我们以后前脚刚踏进教堂后脚可能就要走进殡仪馆，甚至我今晚不准时出现在季家，我爸都随时会命悬一线。
　　所以，我只能狠心推开他，他却又牵了起来。我再挣开，他又再牵起来。如此重复了三次以后，我变得不再有耐性，终于狠狠把花摔在他脸上。
　　这回轮到包厢里包括水耀灵在内的所有人懵逼了。
　　我想，我必须说些什么，可开口间喉头竟是哑的。
　　水耀灵依旧单膝跪在地上，有些冥顽地歪着头，看起来竟有几分孩子气。
　　他问我：“怎么了？”
　　怎么了？出大事儿了！季冠霖才是害死你父母的真凶！季冠霖拿我所有亲人的命威胁我嫁给他的傻儿子！
　　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告诉你，然后让你去跟他拼命，落得跟我爸、跟温思妍、跟你父母一样的下场么？
　　除了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阿！我太没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救我最爱的你们！除了哭，除了妥协，我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