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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西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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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个子原本就高,缩在一辆黄绿色的□□车里,怎么看怎么觉得憋屈,感觉满眼的长手长脚都无处安放,跟练了缩骨功一样缩在里面,看起来非常担心他施展不开。
易西辞脸上的表情僵硬了那么一分钟,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车里的简方知已经看到了。因为车子被人骂了无数次损了无数次的简董终于发现,自己这辆车,好像是有点儿不太合适的样子。对面站着的人是易西辞,他就没有办法像对付其他人那样冲着一顿简单粗暴的乱吼,有些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车。。。。。。没有来得及换,将就,将就一下。”
他说的是真话。车子还是他刚刚上大学那会儿买的,那个时候没多少钱,两三万块钱的□□车在他看来已经不错了。后来条件好了,他又不需要自己开车出去了,所以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辆车。
易西辞上了车,车子实在有点儿小,她都感觉到挤,也不知道简方知那个大个子是怎么坐下来还能施展开的。易西辞侧头看了他一眼,“你出去谈生意,开车样的车,不怕人家看不起啊。”
“这车我不常开,只是今天晚上了了说让我接她才开了出来。”他笑了笑,“再说了,我觉得车子买那么好没意思。”在简方知的世界中,衣服是用来穿的,车子是用来开的,房子是用来住的。能让他衣食住行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了,哪里会管那么多。可能是从小受多了苦日子,简方知对那些名牌不太能提得起兴趣,反正两万块钱的□□车跟两百万的玛莎拉蒂一样都是开,他不觉得有任何不同。至于别人会不会看得起,这世界上先敬衣冠后敬人、眼皮子浅的货色多了去了,理他们做什么。
多年苦难生活的打磨,早就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外面的光鲜是给别人看的,但日子是自己过给自己的。别人再怎么看在他困难的时候都不会帮他一把,自己有立身的根本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说起来,也是他穷怕了的后果。那些年成天饿着肚子上学,回来还要面对一个嗷嗷待哺的简了了的经历实在让他印象深刻,把钱拿去换成房产换成车子,他都没有安全感,只有实实在在的钞票和存折上的数字才能让他觉得自己生活有了保障。
简方知在易西辞眼中是个相当实在相当务实的人,她靠在椅背上,有些自嘲地想,要是乔燃的父母和刘峰也能这么想,该有多好。这些人,因为自己生活不平顺,自己当年因为穷和弱势,受了别人的冷嘲热讽,非但没能生出“同情”的能力,反而比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人更加恶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曾经受过的苦难补回来。然而啊,当初对付他们的人已经不在他们身边了,将从别人那里拿来的恶劣情绪转而投在别人身上,不是更恶心么?
易西辞觉得她就不会这样子,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冤有头债有主,真的把她惹到了,十年八年她都要还回来。
说完忍不住又自己笑了,觉得这样的想法有点儿类似于*丝yy,她现在是个房租都不知道去哪里找的人,一片遮头的瓦都没有,说什么报复别人?
简方知选了一个大排档,两人下了车易西辞才想起在车上时简方知提到的简了了,“她也在这则附近吗?要不要叫她一起过来。”
“不用了。”简方知凉凉地说道,“她期末考试刚考完,等成绩没下来之前让她先疯两天。”言下之意就是,成绩下来了,简了了就要夹紧尾巴做人了。
易西辞听得大笑,简方知家里的状况她是知道的,他幼年丧父,少年丧母,小时候家里一穷二白,他妈去世前还给他留下一个刚刚两岁的简了了,他一手把简了了带大,名义上是哥哥,但跟父亲没什么两样。很明显,这个年轻的“父亲”没有对付青春期少女的经验,无论是阅历还是性格,都不足以能让他好好剖析一下简了了的内心世界,他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时间一长,暴君简方知和小可怜儿简了了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简了了成绩不好,等到成绩单下来,恐怕又免不了一顿胖揍。
易西辞自己也是个女孩子,一样是从青春期过来的,笑完忍不住伸出手来拍了一下简方知的肩膀,劝他,“她现在好歹是个大姑娘了,你要说她也要注意方法。”简方知的简单粗暴,易西辞是见过的。面对家人他好像不会用脑子来思考问题,怎么干脆怎么来,至于什么叫婉转,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
简方知侧头盯了一会儿易西辞,她被简方知看得有些不自在,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收了收,“怎么了?”
“没。”简方知也带了几分轻松的笑意,“只是觉得你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那笑容轻松无忧,但他这个许久没有看到过的易西辞却觉得这笑容出现在她脸上有些陌生,想来是真的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吧?
易西辞下意识地收了笑容,脸上的神情又变得有些苦涩,是啊,她这些年来日子太艰难,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哪里还有心情笑呢?
这家大排档的牙签牛肉味道很好,易西辞刚才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倒是胃口很好。他们两个在一起,很自然地就回忆起曾经当同桌的时光,其实高中那些岁月,说起来无非是散发着油墨香的卷子,大本大本砖头一样厚的练习册,还有永远考不完的试,但正是因为奋斗,因为年轻,因为热血,才显得金光闪闪,在往后每一段回忆当中,都有着特别的气息。
人,总是在奋斗认真的时候最好看最美。因为不曾虚度过光阴,因为每一天都相当充实,所以连普通都普通得格外明媚。
“你被保送之后,我就没有同桌了,你的那个桌子正好被我拿来放东西,不知道比以前地方大了多少。”易西辞个子高,从来都是坐最后一排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会跟简方知坐同桌。
“我后来听徐老师说,这个保送名额原本是准备拿给你的?”易西辞成绩不差,要说往更好的大学去也不是不可能,但为了稳妥,占个保送名额也正常。她爸爸当时还在任上,学校领导想要讨好,只能从这些方面入手了。
“没有这种说法。”易西辞淡淡地笑了笑,“我很早就决定不会在国内上大学,只是那个时候国外的offer还没有下来。不过就算没有国外大学的通知书,我也不会上那个学校,离家太近了,我更想去其他地方。”她成绩优秀,保送的学校虽然也是国内前三的名校,但是以易西辞的成绩应该可以考到更好的地方。
不过她话虽如此,但是简方知知道不是这个道理。如果保送名额她完全不需要,学校领导也根本不会考虑她。更何况,就算易西辞不要,还有那么多优秀的学生,如果不是易西辞在老师面前推荐他,凭他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一辈子都不用想。他大学四年能够过得这么顺利,甚至能让简了了平安长大,易西辞的推荐功不可没。更甚至,他能够重新上学,也是易西辞帮他想的办法。
他们两个,早就在成为同学之前认识了。
易西辞今天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考虑到他的面子,不想邀功而已,他明白。以前人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白眼,简方知别的没有,就是有一身跟兜里的钱丝毫不相称的面子和自尊。可是那个时候,哪里会有人去关心他这样的人的自尊?好像他们这样的人,天生就不应该有自尊,天生就不配一样。
易西辞是第一个,照顾他自尊他面子的人,更是第一个让简方知感受到来自外界温暖的人。那个时候他愤世嫉俗,觉得这姑娘看着个子高,但没多少脑子,像个圣母一样光辉普照,到处帮助人,连他这样。。。。。。连他这样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人也要帮。他那个时候可不认为易西辞是存了好心,只认为她是爱心泛滥,没处放了,把他当成了献爱心的对象。那种卑躬屈膝,为了一口吃的能跪下来的、恶心巴拉的人,他才不要当呢。
易西辞这样的女孩子,自然也就成了家境良好,没吃过苦的小公主,帮他不过是想换个方式来体验人生。在他眼中,那种好是施舍,是可怜,无论哪一种都跟平等沾不上边,都不是把他当个正常的人来对待的。易西辞跟那些面目模糊,语言慈悲但手段尖刻的中年妇女没有任何区别,她的帮助,不过是想看着别人在她的荫蔽下流露出感激,借此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来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然后她就可以指着自己跟其他人说,你看我多善良,例子就在这儿呢。
直到那个时候,她拎着书包找到自己打工的ktv,用她那拙劣的演技,把她伪装成一副漫不经心的淡定模样,很巧地告诉他,学校有贫困生减免学费,现在就是她在统计,他要想上学的话完全可以回去继续。
☆、第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好像在她眼中,所有事情都有一种最美好的面目。简方知知道,那是从小被宠爱到大的孩子才有的特点,他这个从一生下来开始就面对无数丑恶的人,永远也生不出这种看待世界的眼光。
只是。。。。。。经历了那些事情,她看这个世界,还是用以前那种充满善意的目光吗?
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简方知就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还跟以前一样,那易西辞就真的是记吃不记打,她应该不会蠢到这种程度的。说善良,她的善良永远不是那种不合时宜的愚善,分得清轻重缓急,拎得清主次黑白,这样的人有自己的一套原则,纵然受到外界冲击,但也会保持自己独立的风格。
回想起曾经,难免就会想到当初的事情。那件事情像苔藓一样紧紧地长在她的身上,除非是把整层皮剥下来,否则不可能摆脱。今天晚上江南北的面目固然可憎,但是这一段时间当中她已经想明白了。如果不是她太在意那件事情,江南北根本就不会有机会把那件事情当成攻击她的武器来对付她。这些年来她一直忌讳着,不敢说不敢提,生怕掀起曾经的伤疤,让伤口再一次鲜血淋漓。但其实,让自己不被别人攻击的最好办法,不是要在语言体力上面高别人一头,而是要自己不能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别人的话说出来不过是个屁,她自己不在乎,别人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易西辞在简方知面前开始初步尝试。她开口之前先是笑了笑,像是在给自己鼓气一样,“你知道吧,高考之后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知道的对吧?”像是怕简方知不明白一样,她十分艰难又艰涩地续道,“就是。。。。。。大家都说我杀人的事情,你知道吧?”
简方知夹菜的手顿了顿,他抬眼看向对面的易西辞,她脸上有一种深沉的悲哀和淡漠,前一种感情深到了极处,后一种感情却又淡到了极处,两种矛盾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好像已经沉溺在回忆当中,又好像是个过客,冷眼看着以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我知道自己被保送了之后就跟着贺翔青还有几个朋友一起去卖建材去了。。。。。。”等到回来之后,才从其他同学讳莫如深的言谈和表情当中知道了发生在易西辞身上的事情。
那件事情,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困扰着他。毕竟不光彩,许多人碍着曾经的情分,不肯多言,况且他们都不是当事人,具体细节也不清楚。加上当时易西辞的爸爸还在任上,这件事情伴随着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总能引人联想到不好的地方。被审判之后易西辞就出国去了,他们父女连同他们身边的人都对此事讳莫如深,加上当时考虑到她的*,并没有公开审判,一切看上去就好像是在雾里看花一样,虽然轮廓能够看见,但是总让人觉得不真切。
简方知不是没有尝试过联系易西辞,可是审判结果一下来,她就被家里人匆匆忙忙地送去了美国,跟这边的人完全断了联系。好像是要迫不及待地斩断跟这边的联系,开始她在美国的新生活。是啊,她的生活一直以来都是阳光灿烂的,正是因为阳光灿烂,那个污迹才格外显眼,格外让人难以接受。
同学老师那里联系不上易西辞,简方知还上门去找过。但是她家住的地方门禁森严,地方又大,他凭着当初易西辞偶然跟他提过一次的印象在那几栋别墅面前转了好几圈儿,最后出来了一个曾经在家长会上看到的男人,告诉他易西辞现在在国外学习,她很好,感谢他的关心。。。。。。那个男人当时年纪并不大,说话做事都是官方辞令,却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于是简方知就知道,易西辞的家人肯定是不想大家联系上她了,既然他都说好了,那肯定生活得很好吧。简方知虽然心有遗憾却也莫可奈何,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帮不上什么忙,易西辞也不需要他。除了在旁边看着她如夏花般灿烂地生活,他好像没有其他作用了。
“法院判定我杀了人。。。。。。”易西辞说完这句话,就开始不停地抖,好像很冷一样,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发现收效甚微,颤抖着伸出手来对简方知说道,“给我一支烟。”简方知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从兜里拿出一支烟递给她,给她点燃,易西辞深深吸了一口,才慢慢镇定下来,“高考结束之后,江南北问我借填志愿的那个书,我去拿给她,谁知她并不在家。。。。。。”
八年前那个暑假,时间比现在还要靠前一点儿,头顶的太阳发白,好像分分钟就要把人晒成鱼干一样。那个时候江南北还不想现在这样招人烦,又或者,她的招人烦是只针对易西辞一个人,毕竟她可是“杀了”江南北唯一亲人的人。
江南北家庭条件不好,班上谁都知道易西辞人缘好,大气爽朗,男生女生都爱找她帮。她问易西辞借填报志愿的参考书,易西辞想着自己也用不到,趁着出门逛街就给她送过去了。她按照江南北给她的地址上去,江家的门轻掩着,门口有一把带血的水果刀扔在地上,易西辞当时根本就没有想为什么地上会有一把带血的刀,长期的习惯就促使她下意识地把刀捡了起来,等到捡起来看的时候,她才发现上面有血。
当时她已经意识到不对了,然而对于一个刚刚满了十八岁、从小生活平顺的小姑娘来讲,什么杀人什么抢劫,那些都离她太远了。事隔这么多年,她回想起当初拿起刀的第一个反应,依然记忆犹新。她那个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这水果刀是拿来做三刀六洞的。。。。。。
她推门进去,就看到那个男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眼睛往上翻,昏黄的眼珠子像是死鱼一样,死死地盯着她。。。。。。
一支烟抽完,易西辞扯了扯嘴角,“刀上只有我、江南北、她舅舅舅妈和她表弟的指纹。后面几个人很正常,但是有我的指纹就不正常了。上面痕迹太多,根本无法提取我的指纹进而推演当时的情景。除此之外,房间里再也没有其他痕迹了。他们住的地方是个城中村,自然没有监控,那个时候正是中午,大部分人都在睡午觉,没人看到我是什么时候到那里去的。既没有脚印也没有其他东西,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我有罪,但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我无罪。但是,我是第一个发现江南北的舅舅已死的人,甚至打电话报警的人也是我。法院认为,当时我避开了死者流出来的血和看到水果刀上有血还要捡起来这两点,不太符合常理,所以他们认为,我有可能是凶手。”
有可能是凶手,也有可能不是。按道理来讲,一般做的都是无罪推断,那为什么。。。。。。最后法院会说易西辞杀了人?
简方知正要把自己的疑问问出口,易西辞整个人却开始继续颤抖起来,幅度比刚才还要大。她脸色煞白,仿佛遇见了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简方知知道她这是回忆起了曾经那段不堪的过往,连忙拉住她,难得温柔地叫她名字,像是要把她从梦魇当中唤醒一样,“西辞,西辞?”
他的手狠狠地掐在易西辞的虎口处,一掐下去,上面立刻多了一个绯红的痕迹。疼痛让易西辞从恐惧当中醒过来,此刻她身上已经满是大汗了,冷汗把她衣服都打湿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知道自己失败了,她始终没有办法去用一种平常心面对曾经的伤痛,这里面不仅牵涉到她的清白,还有她爸爸的死因。一重一重,好像大山一样,把她狠狠地压在里面,连呼吸都困难。她想把这个烂疮挖出来,却远远高估了自己的强大。
她之所以会选择在简方知面前提起这段往事,一来是因为简方知跟她有些熟,但又不是很熟,她就不用像在亲密的人面前那样充满了负担,也不用像在仇人面前那样随时保持警惕。二来是她跟简方知没有利益冲突,以简方知的人品,她不用担心他会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出来。
不是她心思重,而是这些年来一个人,上过太多当吃过太多苦,她已经不敢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人了。
但是,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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