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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之花是彩虹屁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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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生活——
  可到这样一个程度的话,已经不能用“精致”来形容,而应该称之为“重度收藏癖”了吧……
  倒是吴念一脸见怪不怪,示意司璇先到客厅的沙发上坐坐,自己则在吧台下找了两只手工玻璃杯,把某人早早准备好的冰滴咖啡倒好。
  司璇这头才刚挨着布艺沙发坐下,客厅被大理石石阶特意围出的角落顷刻就发生了暴动。
  羊毛地毯上层层叠叠摊在一块的三团白色萨摩耶原本还打算睡午觉,这会儿一闻到生人的味道顿时都精神了,兴致勃勃地嗷嗷乱叫着,直往司璇的脚边蹿。
  司璇开始时确实被吓了一跳,好在这三只狗还算识相,只一个劲儿冲她嚷嚷,没做出什么伸着大舌头来舔她小腿的流氓行径。
  倒是那头深知三条狗脾性的吴念被吓坏了,哆哆嗦嗦端着咖啡飞快地赶来,一边大喊:“白白!!!你又带头瞎起哄,带驺驺和朏朏到那边坐好,不许见面就吓客人!”
  三只萨摩耶是同一个爸同一个妈生出来的,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都眯着黑眼睛吐着红舌头,满脸无辜可爱的模样。
  而某白大喇叭被点了名之后也被逼无奈,只好在一团乱白中讪讪地走出来,冲吴念讨好地摇摇尾巴,连带着也抖起了自己臀部的大片白毛。
  可惜这法子今儿没用,吴念只是不痛不痒地对他冷哼了一声,白白也只能灰溜溜领着自己的弟弟妹妹到一边纵列站好,然后整齐划一地坐下。
  吴念松了口气,把咖啡递给司璇,一边道:“三只萨摩里白白年纪最大,又喜欢捉弄人,每次都教唆驺驺和朏朏跟他一起同流合污,所以一闹事就得先揪出他来教训,擒贼先擒王。”
  说着还一一为司璇把狗和名字对号入座,“驺驺是二哥,凶起来白白都打不过他,朏朏最小,还是女孩子,谢老师也就比较宠她。”
  司璇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群满脸写着乖巧的萨摩耶,刚刚要不是吴念给他们做了个小型军训,她现在大概会被可爱得上手去揉他们的脑袋。
  想了想后,她问:“为什么除了白白,驺驺和朏朏的名字听起来这么奇怪啊?”
  吴念顿了顿,告诉她:“不是听起来奇怪,是本来就都是怪模怪样的名字——
  “白白大名谢白泽,是《抱朴子》中记载过的会口吐人言的神兽;驺驺全名谢驺吾,《神奇动物在哪里2》看过吧,里面那只长了彩色尾巴的大老虎就是驺吾;朏朏也是出自《山海经》的小神兽,性格比较乖顺,原文是这么记载的……”
  司璇对这些神话传说的接触比较少,起先听白泽和驺吾还有些耳熟,到了朏朏就进入完全陌生的领域,转头看了眼听到自己名字显得略微有些得意的三只萨摩,猜测地开口:
  “所以你们谢老师画画的题材……是跟这些神话传说相关吗?”
  不然也很少有人会翻阅《抱朴子》和《山海经》来给宠物起名吧……
  吴念点点头,喝了口咖啡后在心里默默感慨:他上一回和冷萃大概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吧,一边把嘴上的话引入正题:
  “是这样的,谢老师的爷爷是有名的国画家谢榕老先生,奶奶也是著名的古籍研究专家,从小对这类文献的接触比较密切,后来出于兴趣,画画的题材和谢老先生走的不大一样,偏爱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魔妖兽。
  “目前谢老师正在为自己的下一本画集做准备,主题确定在先秦古籍中记载的上古神话中,会着重选取他有意向的素材进行整合。
  “刚巧前阵子见过司小姐一面,觉得很符合他心目中对于洛神宓妃的形象定位,想让我邀请你来做这个专题的绘画模特,待遇和薪酬都不是问题,希望司小姐能好好考虑一下。”
  司璇在开头一听到大名鼎鼎的谢榕两个字后,几乎半天没回过神,险些错过他后续的内容。
  这位年过八旬的画家、鉴赏家、收藏家,是国内目前当之无愧的“国宝级”老艺术家。
  他的画作作为“当代最具有收藏价值的作品”,在艺术造诣和市场认可度之上都首屈一指,市场拍卖价十多年来蝉联胡润富豪榜,曾多次被国家领导人当作国礼赠送给外国元首,在人民大会堂、国宾馆、故宫博物院中也多有收藏,
  对于司璇这种从小到大满脑子扑在大提琴上的人,谢榕的名字都时常响当当地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足以看出这位老先生在当代画坛上举重若轻的地位。
  好在这种震惊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吴念后续的讲话中,司璇还是准确地抓住了“模特”这样一个关键词,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
  “抱歉,虽然还不太了解你们谢老师的创作风格,但我的专业是大提琴演奏,没受过模特的相关训练,做这份兼职大概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请你们……另请高明吧。”
  其实一开始想到那位谢老师的年纪,她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孩子都能学大提琴了,加上今天听到对方的职业是画家,更确定了这件事与她的专业并不相关。
  只是奇怪的是,既然这位吴助理能打听到自己的名字,想必也知道她是什么专业出身,怎么还会邀请她接手这样的兼职……
  她的话音落毕,吴念说不意外是假的,无论从哪方面看,他开出的条件都无可挑剔,加上模特这兼职也不是一般粗活重活,几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米白色的大理石楼梯,就看到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默默站了一个人。
  吴念在看到这位小祖宗的那一刻,心下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位爷是什么毛病,昨天在家里焦虑到牵着狗走来走去不好好画稿子,到最后还是怂不啦叽地一梗脖子,逼迫他出马接见什么“naiade”。
  现在好了,人家不答应,还得他自己去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胡说!我是因为灵感枯竭才陷入焦虑,谁说我是因为即将见到naiade怂了?!!
  吴念:……


第4章 BWV 1007;I
  司璇注意到吴念的视线,跟着转过头,就看到当日同她擦肩而过的那个人。
  他今天的穿着显然要比那天出来遛狗时还要随意些,上半身套了件宽大的白色T恤,下面是条浅灰色的家居裤,一直长到遮住脚踝,露出大半截白皙的脚背。
  漂亮深邃的眉眼与记忆中的重叠到一起,挺直的鼻梁上又架了一副金边眼镜,把他的五官衬得尤为矜雅清贵,落出淡淡的疏离感。
  司璇也是今天才注意到,他的唇形很好看,加上或许是因为肤色太白,唇色便艳丽得过分,简直媲美花园里那丛名为狂欢泡泡的多头玫瑰。
  然而即便他的样貌在任何条件下都不至于失礼,她还是猜到了这位谢老师今天应该没有做好见客的准备:
  不仅画布一般的T恤上沾着一道道彩色颜料,那头柔软的浅棕色头发上,还用一根黑色发绳在刘海处扎了撮小揪。
  谢景濯也意识到自己这副模样非常不合时宜,紧了紧手上扣着玻璃杯的指节,轻咳了一声,声音有略微的沙哑:
  “稍等一下。”
  说完后便抬腿往吧台处走,中途随手把头上的发绳捋下来塞进口袋,往玻璃杯里倒了半杯咖啡后,又光着脚慢腾腾走回来,在侧对着司璇的沙发上坐下。
  司璇在他落座之后,莫名觉得有些紧张,鼻尖似乎能闻到他身上轻淡的雪松气息,捧着从头至尾还没动过的冰滴咖啡,喝了一口。
  咖啡味道很好,浓郁顺滑,在舌尖漫过之后,尝不出分毫酸涩。
  谢景濯也跟着尝了一口,客厅一侧的落地窗内照进上午的阳光,在他微垂的浅色长睫上懒洋洋地上下浮动,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坐着,就构成近乎完美的画面。
  沉默了良久后,他抬眼看着她,开口道:
  “有关绘画模特的事,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时间可以完全配合你的日程安排走,也不需要担心专业性的问题,我可以确定,你就是最合适的洛神。”
  他的嗓音还带着点沙哑,却掩不住原本疏懒清润的音色,尾音浅浅漫散开的时候尤显得温柔,落脚在“最合适的洛神”之上时,让人不免生出他在讲世上最动听的情话的错觉。
  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看向自己的时候,司璇不得不承认,她有些被美色。诱惑了,丝毫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对他说出拒绝的话。
  倒是一边的吴念发现了谢景濯今天的异常,这人一旦嘴唇通红声音沙哑、精气神也不太好的时候,八成就是发烧了。
  这头只能没好气儿地出声打搅他:“量体温了吗?”
  “……”
  谢景濯在他的逼视之下,自认理亏地放下手里的咖啡,仰面靠在沙发上,闷闷地回:“……还没。”
  吴念心想果不其然,冲他翻了个白眼,从茶几下翻出一只耳温枪递过去。
  谢景濯默默起身接过,动作熟练地套上新的外膜套,把枪头伸进耳道,按下枪柄上的浅蓝色按钮。
  三秒后,电子女音发出清脆的声音:
  “三十七度、八。”
  司璇听到这个数字后,忍不住侧过脸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心想难怪他今天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她的皮肤从小就白,加上今天为了拜访林家化了淡妆,更找不到半分瑕疵。
  从眉眼到鼻梁再到下巴的构架都落在最完美的比例之上,骨相清冷甚至于略带傲气,好在纤细的眉毛和两弯梨涡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这样的气质,美又不至于骄纵。
  于是谢景濯在她温软的视线下,很难做到面不改色。
  只觉得脸上本来就有些高的温度汇成了一股,一点点染上耳根——
  红外体温计一般需要两只耳朵都做测试,总次数最好超过四次,最后取最高值。
  于是谢景濯测过一次后,转过脑袋,换了只耳朵测量。
  三秒后——
  “三十八度、一。”
  “怎么差这么多,体温计坏了?”吴念觉得奇怪,视线落脚到某人在神仙小姐姐的目光里止不住泛红的耳朵,一时无言。
  ……这是个什么纯。情怂货。
  谢景濯最后硬着头皮又测了一次,在结果无法弥补地显示“三十八度三”后,强装镇定地关掉了耳温枪,然后对着一旁早已经小动作不断的三只萨摩招了招手。
  三只狗子在他的引导下立马现了原形,撒开腿子蹿了过来,驺驺甚至撅起屁股伸着脑袋在他腿边拱来拱去。
  而谢景濯的偏心在这种时候也显露无疑,俯身将笑得最憨最傻的朏朏抱到自己腿上,一下一下地给她顺脊背上的白毛。
  吴念在一旁已经给家里的阿姨发完了短信,让她找找家里谢景濯惯吃的药,完事儿后才想起来神仙姐姐的事被姓谢的这么一打断,到现在还没谈妥。
  放下手里的手机,他诚心诚意地劝:
  “司小姐,你也听到了,我们谢老师这人比较死脑筋,认准了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这次的邀请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恐怕整本画集就会因此夭折……顺口提一句,他目前已经是行业里有名的鸽王了,要是这次再搞这么一出,很可能要上黑名单,从此……”
  “咳。”谢景濯轻咳了一声,提醒他赶紧闭嘴。
  吴念的口风因此顺势陡转:“不过我们谢老师的专业实力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时间也完全可以调整,如果司小姐工作日比较忙碌的话,我们可以定在周末,来回让司机接送,薪酬价格按……”
  “真的不方便的话,”谢景濯出声打断吴念的话,转头看向司璇,沉吟了片刻才道:“……你可以现在就拒绝,我不希望这个邀请给你造成困扰。”
  司璇一时哑然,低头浅啜了一口手中凉意渐散的咖啡。
  她开始时拒绝的理由无他,仅仅是因为与自己的专业无关,觉得接受这样的兼职有些愉悦。
  可仔细想想,既然她需要再找一份兼职,这里的条件又是不可多得的待遇优厚,她没有理由不接受这份工作。
  更何况她大概从看到谢景濯的第一眼开始,就不可避免地带了私心。
  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司璇抬眼看向他,抿了抿唇后道:“既然你认为我是合适的人选,我也没有理由选择不相信,试试总没有坏处……对吧。”
  谢景濯对上她的视线之后,耳廓上隐隐又有发烧的趋势,轻一点头后便默默转开了视线,一面温声开口:
  “那么我就……不胜荣幸了。”
  另一头的吴念比起这位大艺术家就务实多了,司璇刚一松口答应,他已经盘算着怎么和她敲定时间,“司小姐,那我们就把第一次工作定在下周六,你看时间方便吗?”
  “好,”司璇应下,想了想又补充,“不过十月份我有一个大提琴的演奏比赛,要出国,之后学校的大小活动也比较多,不是每个周末都有时间。”
  “不要紧不要紧,”吴念飞快接上,生怕她因此又要拒绝,“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把课表发给我们一份,之后的活动安排可以随时调整时间,这边谢老师的画集内容比较多,不全是司小姐的部分,所以影响不大。”
  司璇点点头,伸手把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调出微信二维码之后对他道,“那你加我的微信吧,我可以现在就把课表发给你。”
  一旁的谢景濯听到这句话,给朏朏顺毛的动作一顿,微微偏过脑袋,一眨不眨地望着司璇递出去的手机。
  那段纤细漂亮的手腕,在明亮的光线里白得耀眼。
  吴念这儿倒是没工夫理他,一边忙着获取神仙小姐姐的联系方式,口中的正事也没落下:
  “……虽然只是兼职,但为了保证双方权益,我们这边会请专业的律师拟一份合同,包括甲方保密协议和乙方劳动报酬的部分,详细条款会在后续和司小姐一起讨论,有任何你认为不可接受的地方,都可以……”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看到微信上弹出来自谢某人的一条信息:
  “。”
  半秒后,生怕他看不见似的,又发来了一条“!”。
  吴念抬眼看去,就发现这人的视线正直勾勾地落在自己的手机上,眼底老大的不高兴就差漫出来、一直淌到地上去。
  他心累地叹了口气,嘴里的话很快变成了:“……要是司小姐有什么问题,或者遇到我不能及时回复的情况,都可以直接找谢老师谈。”
  说着就把谢某人的微信冠冕堂皇地推送给了司璇,一边盘算着他今年的奖金要是不大涨特涨一番,干脆就拿跳槽威胁面前这万恶的压榨劳动力的机器。
  司璇收到这个推送自然不疑有他,点击申请后还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名字,叫——
  Arthur de Chevalier。
  是个法语名字。
  所以谢景濯,原来是中法混血吗……
  他微信的头像也很特别,大图里是一只雪白的狐狸模样的小兽,身后开着一树繁盛的梨花,小兽伸手仰着头,像是要去接一捧正在坠落中的花朵,水面和池畔的层层岩石上也已经落满了莹亮的花瓣,花和兽在净澈的群青色背景之上散发着淡淡的乳白色光芒,显得格外有灵气。
  司璇仔细看了好几遍,最后发现右下角有一枚小小的赭红色章子,上头刻着篆体的“朏朏”二字。
  这才想起吴念之前提起过的,那只记载于山海经的小兽的故事。
  那样神话传说中的存在被真切地表达出来之后,不再是书中“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养之可以已忧”这样模糊的记述,而成了一种直观的、真实可感的映像,就让人觉得……
  实在奇妙极了。
  她正感慨之际,谢景濯那头也很快接受了自己的好友申请,聊天页面弹出他的那一行,显示: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度计:滴滴,公开处刑
  小谢:……我阵亡了。
  吴念:我又是造的什么孽才摊上了这位哥???


第5章 BWV 1007;I
  虽然加了微信之后,但之后的整整一周,司璇和谢景濯的聊天记录还是一片空白。
  司璇眼看着备注已经被她改为“谢老师”的朏朏头像的人,一路从她的置顶聊天之下第一的位置,掉到了翻翻记录要好几页的位置。
  反观吴念的存在感倒一直高居不下,头三天跟她拟好了合约,最后一天跟她说了司机接送的事宜,从车牌到时间到司机的长相特征,都一一仔细报备。
  而司璇在答应兼职的当天晚上,为了做足必要的功课,还特意上网查了一下这位谢老师的资料:
  谢景濯(Arthur de Chevalier),知名青年画家,自由艺术工作者,中法混血,1993年出生于法国巴黎,毕业于巴黎美术学院,回国后致力于绘画创作,现居申城。
  其作品妖冶瑰丽而气象万千,画面构图精巧而又具有丰富想象力和强烈的个人特质,突破传统水墨画的笔锋,以更秾丽的笔墨呈现对中国风的新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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