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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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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间并不大的酒楼,不过一进店门,已然觉得酒香扑鼻,该是个不错的去处,我暗下结论。

  距离晚饭时间还早,二楼的雅座几乎全空着,只临窗的一个桌上,有人怡然独坐,白衣如雪,纤尘不染,见我上楼来,便遥遥举了举杯子,径自干了,定睛看时,不是陈风白,又是哪一个。

  “陈兄,真巧,又见面了。”我笑说。

  “人生何处不相逢,会须一饮三百杯如何?来来来,我先干了。”陈风白也笑了笑,神情却似有了醉意,倒了杯酒,向我一举,干了,再倒,又干。

  我走到他的桌前不过五步,他却也连干了五杯酒,一时间,眉宇间流转着酒意,少了分初见时的凌厉,却多了分洒脱的酣态。

  “陈兄醉了。”我坐在他面前,招呼小二拿了杯来,看他手中的壶半晌不能对准杯子小小的口,不觉莞尔。

  “醉了?你说我醉了,我还说你醉了呢!”陈风白低下头,仔细研究了下壶嘴和杯口,小心的倒了酒,然后颇有成就感的笑了笑。

  “我尚未饮酒,怎么会醉?”我有些好笑,在一个人强调自己没醉时,通常便是醉了。

  “醉了有什么不好?不用看得太清,不用想得太多,不必十分计较……可笑世人偏要清醒,可笑!”他再干一杯,有些摇晃的起身。

  “陈兄。”我忍不住出手相扶,却被他闪开。

  “小二,结帐!”他摇晃着放下一锭银子,抬腿欲行。

  “刚刚还没谢过陈兄。”我这才想起上楼的目的,只得在他背后说。

  “何必太认真,谁帮了你什么,谁又拿了你什么,计较太多,反失了本性了。”陈风白却不回头,只是摇晃着向前,下楼,转眼到了店门口。

  我听到王简芷有些诧异的说:“怎么是你?”半晌却没有回话,连忙下楼时,却只见王简芷和徐文彬押着刚刚偷东西的孩子站着,陈风白却不见了。“这个小鬼要怎么处置?”见我从酒楼出来,王简芷有些烦恼的问,也难怪他,手里摁着个不停扭动的十一、二岁的大孩子,还是浑身又脏又臭的类型,于他,还真是生平头一遭。

  “不是说送官吗?”听他一问,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刚刚抓住那孩子时,不过是一时的气愤,冲口说要送官的话,等到这会冷静下来,心便软了。简芷就是这么一个可爱的性子,火气来得快,去得更快,不发火的时候,原本就是一个心肠再善良不过的家伙。

  “也没损失什么……”简芷声音低了下来,一边留神看我的表情。

  “还是照你刚刚说的,送官。”我拍打了一下衣角的尘土,本来还要等一等,不过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小案子一桩,且会会这位有青天之名的于谦于大人。只是,这孩子多少有些无辜,不过任由他这样流落街头,讨饭偷钱,早晚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如果于谦真如历史记载那样,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该会对这个孩子有个妥善的安置吧。

  “可……”简芷张了张嘴,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我的巴掌正正拍在了头顶。

  “可什么可,走吧!”我笑说,当先带路,徐文彬也笑着拍了拍他,紧跟在了我身后。

  于谦这个衙门的办事的速度果然很快,击鼓声三响,衙役已经出来,徐文彬上前将事情经过一讲,衙役也不含糊,立刻进内回禀,片刻之后,于谦便升堂了。

  还是第一次看人审案子,虽然是小案子,不过应该也很有趣,我迈步便欲进去,冷不妨却被人拉住,扭头一看,却是分开来走的邝逸如、王睿思几人。

  “怎么这么巧?你们路过?”我奇到。

  “什么巧,三个公子哥在市集上抓了个小孩子,还特特送到衙门去,这会城里恐怕没人不知道了,这么小题大做,还是三个人,就猜是你们。”王睿思在一旁不冷不热的嘲讽。

  “既然来了,一起进去听听吧。”我耸了耸肩,对拦住我的逸如说。

  “听听是可以,不过不是进去,而是在外边,他们两个进去就好了。”逸如说。

  “为什么我不能——”我有些不满,却挣不脱逸如的手,从来不知道这文弱的人,也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说小祖宗,你就消停片刻吧,那里面不是你该去的地方。”睿思有些烦了,大力的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一边对徐文彬和王简芷示意,让他们进去。

  “好痛,放手!”我低声警告王睿思,他却只斜了我一眼,却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挣扎间,里面一声惊堂木响,却是已经开审了。我忿忿的瞪了王睿思一眼,不再挣扎,任他们拉着挤进人群中。

  一看才多少明白了他们不让我进去的原因,审案之前,原告也好,被告也罢,原是要先跪的,虽然这次我是微服出来,不过君臣有别,我没有跪他的道理,不跪,百姓的装扮,又是藐视公堂,的确两难。

  其实相对于这个案子,我更感兴趣的是于谦本人,这时看去,公堂上独坐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上下的青年,人很清俊,眉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身凛然的正气,官袍虽然洗得有些发白了,不过却不影响他整体的气势。

  “真是位让人心折的人物。”一旁的逸如忽然低声说了句我心里也正想的话,真是位让人心折的人物,这种感觉,只需要一眼。

  我们的案子其实并不难审,偷东西既而人脏并获,不过真正的峰回路转,却是于谦尚未开口询问简芷前,那孩子忽然大呼起冤来。

  “你有何冤情?”于谦神色和悦,并不为被告忽然的举动而恼火。

  “小人张一非,太原人氏,之所以流落街头行窃,皆因为姐夫趁小人年幼强抢家产,导致小人流离失所,望大人为小人伸冤呀。”那孩子的一席话,倒说得条理清晰。

  “有这等事?张一非,你不妨详细道来。”于谦一边示意徐文彬和王简芷起身稍候,一边说。

  “家父去世时,一非年纪尚幼,家中只有一姐,已嫁于城东刘家。父亲去世后,姐夫便声称家父已将全部财产交付与他,而将一非逐出家门。前几天,一非辗转打听,才知道家父当年曾写下遗书,只是苦于平日靠要饭为生,没钱托人写状纸,才想到偷钱,一非知罪也愿意受罚,只是希望大人在惩罚之时,也能还一非一个公道。”

  ……

  张一非的姐姐、姐夫被带到公堂之时,日头已经落了,城里四处炊烟升起,只是外面聚集的人却越来越多,张一非父亲却有遗书留下,只是没想到刘氏夫妇拿出的如此理直气壮,一张纸上不过写了区区数个字:张一非吾子也家产尽与我婿外人不得争执。

  于谦看罢后朗声读道:“张一非,吾子也,家产尽与;我婿外人,不得争执。”话音一落,公堂鸦雀无声。

  
[正文:十六章]


  “这位于大人,倒是个妙人。”回到落脚的客栈,我对邝逸如说。

  “思维敏捷、处事公正,的确不可多得。”邝逸如也赞同。

  “他是不是好官又怎么了,照我说,还是研究一下今天晚上吃什么实际。”王简芷拍了拍肚子,示意他饿惨了,“你们说呢?”他问从回来便没再出声的王睿思同徐文彬。

  “真怀疑你只长了颗‘痴’心”,徐文彬难得有些好笑的调侃简芷,一边不忘正经的解释说:“文芝和文兰已经去弄了,她们怕殿下吃不惯这里的食物,买了食材回来,要自己动手,恐怕我们得多等一会了。”

  “她们要亲自弄吃的?”我闻言一振,文芝和文兰姐妹最擅长的,除了针黹女工外,就数这烹饪了,无论是肉食、蔬菜还是点心,绝对有御膳房的水准,离开京城日子也不短了,还真是满想念那种味道的,于是我高兴的说:“今天难得心情也好,不如买点好酒来,大家痛快喝一回如何?”

  “好主意,刚刚路上早就看了一家好酒铺,我这就去买来。”简芷听我松口,一跃而起,完全忘了刚刚还在抱怨饿得太厉害了,一道烟似的跑了出去。

  “偏偏他这样的嘴馋。”逸如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不过已经叫不回王简芷了,只得正色的嘱咐其他人,“这次出门在外,安全是最重要的,酒还是少饮吧。”

  王睿思自进门起,便一人独自倚窗而立,对我们说的做的,似乎没有丝毫兴趣,此时却忽的开口说:“有你这样谨慎的人在,我们便都醉了,也是无妨的。”

  邝逸如似是不料他有此一说,有些惊讶的抬头,俊眉微微一皱,却终没有开口说什么。

  再迟钝的人都感觉得出,王睿思这话里有很大讥讽的意味,虽然他说话一贯如此,不过似乎也只是针对我的,平素他同逸如一直亲近,今天却不知又唱得哪一出。

  简芷回来得超乎想象的快,随同他一起进门的,是两大坛子上好的汾酒,文芝文兰姐妹的菜很快也好了,于是,丰盛的晚餐进入进行时,

  王睿思没有再开口,桌上的众多美味菜式在他眼中直如不存在般,倒是简芷的两大坛子汾酒,却有一半落在了他的腹中。

  “够了,睿思,酒喝多了难免伤身,适可而止吧。”在王睿思又一次举起手中注满了酒的杯时,逸如伸手按住了他。“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今朝明明有酒,你又何苦拦我,难道纵情一醉,也碍着你们了不成?如果是,我出去喝好了。”王睿思一把摔开逸如的手,有些摇晃的起身,我知道平日他酒量甚好,想不到今天却醉得如此快,看来这汾酒果然够劲了。

  “睿思,你要去哪里?”见他真摇晃着推门而出,文芝忍不住起身跟在后面,待要扶住他时,却被他猛的一甩。文芝芊芊弱质,怎经得他的这一甩,顿时跌在地上。

  我和文兰过去扶时,文芝的手掌蹭破了很大一块,鲜血淋漓,人也摔得愣了般,眼泪只在眼圈中含着,却落不下来。

  “够了,你又在闹什么别扭,谁得罪了你,麻烦你说出来,别在这里借酒装疯。”我忍不住火大,这家伙最近两天一直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在不痛快些什么,只是不管自己怎么不痛快,也不该拿不相干的人撒气。

  其实文芝跌倒后,王睿思已经站住了,没有走,却也没有过来搀扶或是安慰,只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这也是我低头扶起文芝,顺带发完脾气之后才发觉的,看他的样子也颇有后悔的意思,这让我也有些后悔,刚刚火气来得实在太快了,明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又有了醉意,话原是该好好说的。

  “睿思——”我说,想要说句软话,不过还没想到该说什么,他已经先开口了。

  “都是我的错,你是这么想的吧,我无理取闹,我喜欢闹别扭,我还动手打女人,我根本就一无是处,我站在这里,只会弄脏了地方,所以,我走!离你们远远的,省得有人看了我讨厌,这样行了吧。”说到后来,他忽然笑了,我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笑,绝望而张狂,好像天地间一切都不存在,一切都无所谓一般,哈哈大笑,大笑着出门,大笑着消失在夜色中。

  “他这样会出事的,你们留在这里,我去追他回来。”逸如说完,便追了出去。

  屋子里一时安静得能听到呼吸的声音,文芝却忽然放声大哭,声音悲切,也搀杂着丝丝的绝望。

  心里忽然很痛,不知是为了文芝,为了今晚,还是为了王睿思。

  他是王振的侄子,尽管他从来没做过坏事,但他依旧自卑吧,所以那么在乎我的态度?

  他是王振的侄子,尽管他从来没做过坏事,但我依旧在潜意识里堤防他,甚至有些排斥他,这些情绪总在不经意间流露,所以伤害了他?

  只是这些都不是我想的,却为什么会发生?

  我们生而敌对,既如此,又何必相逢、相识?

  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心为什么还会痛得这样厉害?

  隐隐觉得,逸如是找不到他的,他不会让逸如找到,不会让这里的其他人找到,他决心要离开,这个念头的产生应该不是一日两日了,其实如果他能就此离开,于他,于我,也许都不是一件坏事。在死亡和相忘于江湖之间,我更希望他选择后者,忘了我,忘了他的身份,忘了这里所有的一切,从此去过一些平平淡淡的生活,只是,他真的能放开吗?

  “你们留在这里吧,我也去找找他们。”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简芷想要拦下我,却被文彬阻止,一直就觉得,文彬虽然是话最少的人,但是在关键时刻,却总是头脑最灵活的一个。

  王睿思,就让我帮你做个决定吧,当作是今生,我惟一可以为你做的事情。

  出了客栈,并不宽阔的小巷尽头,有人在捧酒狂饮,我知道他在等着我。

  王睿思,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聪明?这一刻,我只希望你能笨一些,那么,也许,受到的伤害会小一些,再小一些。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站在这里?”走近几步,我冷冷的问他。“怎么,后悔了,又舍不得走了?”

  “你说过,要我留下,而我,也答应你了,所以,不走了。”王睿思放下硕大的酒坛,目光幽深而沉寂。

  “我说过要你留下你就留下,那我要你去死,你也去吗?”我咬紧牙告诉自己,时间真的不多了,这次出来真的是难得的机会,就此放了他,是我惟一该做的。

  “是的,你要我去死,我就去死。”他的声音寂寞而坚定,竟没有片刻的犹豫。

  “你疯了吗?你是不是……”疯了两个字终究没有出口,在我有些抓狂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抱住了我,那么紧的抱住我,不容我有一丝的挣扎,紧紧的抱住我。

  “人都是要死的,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他说。

  泪无声的涌出,王振亲族的下场是斩首弃市,满门不分长幼,王睿思,你真的知道吗?明白吗?到了那时候,我也保不住你,也许还会亲手杀了你……

  “别哭了,脸像花猫一样了,我保证,以后不惹你讨厌了好不好?乖,别哭了。”耳边是他温柔的声音,从来没听过他这样子说话,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不哭了,永宁,为了我,不值得这样哭的,不哭了……”他的声音消失在我的耳边,冰冷的唇轻轻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那吻,一碰既离,轻快的仿佛他根本没有碰到我一般,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却在他退开时,猛的发现,在他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午夜的风轻轻扬起那翩翩的衣角,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邝逸如,他何时来的,来了多久,又听到了些什么,成了我很多年都解不开的迷团。

  我只永远记得,那一刻,他的神情依旧如往日的平静温和,只是每走近一步,却都让我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伤心和落寞,是的,他伤了心,却依旧不动声色。

  其实我倒宁愿他能如睿思一般,说出自己的想法或是表达出自己的感受,只是不知为了什么,他却依旧选择了微笑和沉默。

  他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多说,只是微笑着,看着睿思,说:“知道你会回来。”

  男人和男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相视而笑,而我,却发觉,这个世界的某些角落,原来是不对女人开放的,它只属于男人和男人之间。

  人的一生,有时候生死爱恨只在一瞬间决定,人与人情缘交错,爱恨交织,到头来,又能怪谁呢?

  
[正文:第十七章]


  这一夜,我睡得不好,努力的闭上眼睛,奈何愁肠百转,越是想要睡去,便越是清醒。

  王睿思和邝逸如的身影在脑海中交替出现,我用力的拍了拍脑袋,想把他们的影子挤出去,只是依旧是徒然。

  心里不免有气,都是这两个家伙害的,失眠,最让人痛恨的事情,睡着的时候不觉得,清醒的时候才发觉,原来,夜晚是如此的漫长,睁开眼看看,月影还没有移到中天,夜,真的还长呢。

  窗口,一道黑影恰在此时无声的飘过,我揉了揉眼,又是一道黑影,手指很自然的握住了枕边的长剑,看着几道身影依次滞留在我的窗外,心脏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剧烈的跳动着。

  我想,我遇到了传说中的刺客,只是,这些人来得奇怪,在太原,我不过是大明帝国一名普通的百姓,是什么人如此兴师动众的要来行刺我呢?

  “什么人!”院子里忽然传来了呼喝声,我听出是王简芷。

  接着,便有人破门而入,我想的没错,这次的目标果然是我。

  剑早已出鞘,清冷的剑锋,划破了夜的黑暗。

  兵器在空中相互碰撞,一时火花四下飞溅。

  虎口微微发麻,借着些微的亮光,我看到迎面而来的黑衣人手里舞动的是一只黝黑的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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