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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鉴宝大师有妖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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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死了?!

    梅景铄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手指移到她的颈动脉,还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流淌。只是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上大学的时候,他学过一些急救措施,其中就有“心脏复苏术”。

    他只是稍一犹豫,立即把小女孩从后车厢里抱了下来。放在了平整的水泥地面上施救。

    虽然说对方是个女孩,但这种时候,梅景铄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不男女了。

    他把左手掌根部放在女孩的心窝上方,按照记忆中的那样,双手手臂绷直按压了三下,手下,女孩的心脏还是停止的……他擦了一把汗,紧接着心脏复苏术的第二步……人工呼吸。

    梅景铄低下头,两根手指撑开了女孩小小的嘴唇,然后就贴了上去。她满嘴都是血,刚一靠近他就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但顾不得这些了,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气息送入女孩的肺部……血味,津液味掺和在了一起。

    一下,两下,三下……心脏渐渐有了反应。

    小女孩渐渐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刚才那个陌生的男子近在咫尺,他吻着她的唇,腮帮子一鼓,就把呼吸送入了她虚弱的身体当中来。

    唇与唇贴得很近,她全身疼的发酸,却也能感觉到一点酥酥麻麻的……触觉。

    男子察觉到她醒了,他停止了人工呼吸,睁开了眼睛。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女孩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奇怪,分明以为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可是现在,她能清晰地听到体内那种勃。起的声音。带动着血液也缓缓暖了起来……

    是什么悸动将整个灵魂的星星之火微微点燃。

    这时候,耳边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声。她的身子一腾空,这个男子抱着自己走向了救护车……

    两周后,苏州人民医院里。

    重症监护室402床,女孩睁开眼就到了这个地方。周围,仿佛有各种星星点点烟花般的光芒闪烁着。一半是清晰的天花板,一半是黑暗。手上插满了针管子。闭眼,左眼钻心的疼痛。昨天的手术过后,她已经永远失去了左眼的视力。

    有护士过来,换了她的吊瓶,吊瓶上标着白纸黑字的标签——孟小五……这就是她的名字吗?

    约莫又过了一周,小五才转到了普通病房。

    期间,那个救了她的男子过来了两次。第一次,是左眼手术结束后的那一天,男子进来的时候,她睡着,几个护士轮流监护她身体的各项指标。他只逗留了一分钟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她醒着,几个小护士窃窃私语着三个字——

    “梅景铄。”

    这就是,她的恩人呢。

    她并不感觉到疼,麻醉的效果让害怕和彷徨仿佛也一起麻醉了。只是混沌的思维还是理不清“我是谁”这个概念。

    有的时候,她还做一些梦,梦中有人在喊着:“师父。”什么师父?还有许多人影在走动,似乎在扑灭一场大火。更诡异的是,她还梦到一个男子,长身玉立,站在门口对她说着古怪的话。那话是什么来着:“师父,我把婚约取消了,我不娶妻了。”

    她似乎走了过去,抱住了这个男子。可是,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男子啊!

    但是这些片段只是一闪而过,她又陷入了昏迷。

    在重症监护室的这些天里,她昏睡的居多。偶尔醒过来。只能听到医生护士的只字片语。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毒。品走私的案子……这是什么案子?

    这天,她的力气终于恢复了一点点。于是缓缓醒了过来。

    医生喜上眉梢,护士个个都欢呼救过来了。还有警察,身穿深蓝色制服的警察进来看了看,然后交头接耳了几句。她听到他们说“这小姑娘是重要证人”。“能不能让她跟我们警方交流一下?她是唯一的证人,案子现在很复杂。”

    但她开了口,第一句话说的是:“我是谁?”

    笑着的人都面面相觑,正要询问的警察也停下了脚步。病房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不久之后,医生又做了一个判断:失忆症。

    “颅内淤血,开放性骨裂……”医生的这些字眼,她听得似懂非懂,但是警察听明白了。他们离开了这里,似乎放弃了把她作为证人的打算。

    大概到了傍晚时分,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滴滴答答的心电图声伴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近。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白炽灯光下,站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下巴上有点青青的胡茬——正是那一天救了她的梅景铄。

    陪着梅景铄的一个老人还问她:“小姑娘,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哼哼了几句:“我……我头疼……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梅景铄忽然对这老人道:“老傅,你先出去。”

    然而等老傅走了,门关上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梅景铄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这些天里,他可吃了不少的苦头。香港那边,这件案子要瞒着哥哥和父亲。上海那边,福佑楼的秋拍本来是他主持召开的,现在也只能换其他人去了。还有这个小姑娘本身惹了大祸,他为了隐瞒她的信息,不惜把几个流氓弄成了三十年至无期。

    罪名是捏造的“强女干幼女。”但是现在,他最想拷问的是这个孟小五。

    “你为什么装作失忆?”

    她吃了一惊:“你说什么……装失忆?”

    梅景铄提醒她:“你那天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不是问我是不是跟姜焕一伙的?”

    “……”

    她居然忘了这茬了!

 第005章 死罪

    早就想说些什么,可小五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过去的事情,别人记得有多清楚,她就忘记的有多干净。

    有的时候她也会纳闷:如果把小五的生活全部忘记了,那么她还会是小五吗?

    “梅先生。”她辩解的声音很嘶哑:“或许你不相信……可除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以外,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梅景铄盯着她的脸庞,却是问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还是记得的?”

    她点了点头。

    “那你说说,你口袋里的毒。品从哪里来的?”

    “毒……品?!”她着实傻了,毒。品这个词儿还是认识的,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梅景铄提醒她:“你从姜家逃了出来,口袋里有50克锡纸包装的毒。品。”

    “我不知道这件事。”

    梅景铄倒也不吃惊,他已经猜到了这小女孩不知情。但现在这50克毒。品真正惹了大。麻烦了——在中国内地,你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跟“毒”扯上关系。没想到那一天,他把这小女孩送到了医院来,而医生居然从她的口袋里发现了毒。品!

    之后,医院方面报了警,现在案子轰动了整个苏州。

    之所以轰动不是因为这丫头被黑势力打成了重伤,而是姜焕这个富二代被警方带走了。

    媒体大做文章,姜家旗下的所有股票全部大幅度下跌,一夜间蒸发了5个亿的市值。

    父亲也正式跟姜家交恶,所有订单贸易全部取消。

    其实案子倒也不难办,姜家大公子姜焕一向在苏州无法无天,销金窝里头带来的恶习——黄。赌。毒都沾染上。这一回杀人藏尸,没想到尸体在车后箱里“活”了过来。那一辆豪车是他运毒的工具,后备箱里藏了不少毒。品的样本……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被这个孟小五爬出来的时候,“顺手牵羊”拿走了一块50克的吗。啡。然后就东窗事发。

    内地法律明文规定,吗。啡贩卖250克以上就是死刑。现在,他所掌握的消息是:姜焕的家中后来又被查出来500多克等待贩卖的吗。啡,案子毫无周旋的余地,只有死罪一条。

    而直到现在,小五才明白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她的案子居然牵涉到了毒。品交易!

    听完了梅景铄的讲述,小五有点呆——她是记得自己从车后箱摸到了一块什么东西,然后随手放进了口袋里。没想到……居然是毒。品!而且,因为自己的“无意之举”姜焕这么快就伏法了。定的还是死罪……报应这也来的太快了。

    不过,听到姜焕已经伏法的消息,心中只有一个感觉——爽。

    她想先痛快笑一场,脸上的肌肉一抽动扯到了伤口,不禁“哎呦”了一声,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姜焕杀人越货,如今因为毒;品而被判了死刑,这就是他的报应。不过呢,姜焕把罪名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让姐姐姜娜逃过了一劫。这让她觉得有些遗憾——这姐弟两个都是同犯。如今的证据,只能判一个姜焕,不能判姜娜。

    总之:“谢谢你,梅先生。”

    梅景铄临走前,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对了,你爷爷他也在这家医院。有时间你去看看他。”

    ……爷爷,什么爷爷?她……有一个爷爷吗?

    很快,小五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天晚上,就是因为爷爷生病了,她才被二姐三哥他们推出去顶包了。而之后,孟爷爷被送到了医院来,全身检查下来,癫痫是小事,老人家已经癌症晚期了。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

    她并不记得什么“爷爷”,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头还是好难受了一会儿。原来养育自己的就是这个孟爷爷吗?这个孟爷爷……快要死了吗?

    生生死死,一股脑地聚集在这个月头了。她在一天天告别死亡,而孟爷爷一天天走向死亡。

    围绕着姜焕贩;毒的事情,案子还在持续发酵。

    不久之后,她就知道了姜焕一审被判处死刑的消息。姜家的律师不服上诉,但是被法院驳回。

    她还在电视上看到了一个用大围巾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女人,这女人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站在法院门口等候二审。听人说,这就是姜家大小姐姜娜。就在这天,二审的结果也出来了:维持死刑原判不变,没有缓期立即执行。

    大势已去,姜焕的父亲姜钟天也发表了声明,表示尊重法院的判决。不进行第三次上诉。

    姜娜从法院出来的时候,脚步踉跄,脸色白的跟鬼一样。

    活该。

    她一点都不同情姜家人,只觉得姜焕死的太容易了。

    这天,她勉强可以下床坐了,说要去看看孟爷爷。护士姐姐就把她抱到了轮椅上推着她上了楼。肿瘤科的重症监护室里头,有几个陌生的少男少女隔着玻璃站着。她经过的时候,听到一个少女喊她“小五妹妹”。但是她一点都不记得这人是谁了。

    进了病房,她才看到了这个“孟爷爷”。风烛残年的老人,头发花白一把,皮肤皱起很深的沟壑。呼吸像是破了的风箱。

    轮椅靠近了病床边,她喊了一句:“爷爷。”

    “是小五啊。”孟老八撑起一口气:“你过来了?让爷爷看看……身上的伤好了吧?”

    “我好得差不多了,爷爷你别担心。”

    “爷爷怎么能不担心你?五个娃娃,你跟老大最笨。爷爷没少骂你,也没少打你。现在……爷爷后悔啊。这些年来,正经的学问没教过你们,就让你们跟爷爷一样吃假冒古董这一碗饭……哎,以后有机会。你还是要好好读书……”

    小五点了点头,虽然不记得爷爷了,不记得什么“假冒古董”了……可是现在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悲恸。

    “答应爷爷,以后好好做人,不要碰……高仿古董……”

    “我答应。”小五不禁握住了老人家的手,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脑海中晃过什么画面——背景是一间低矮的茅草屋,里面,站着几个年轻的男子。他们个个蓬头垢面,裤腿子上都是厚厚的一层泥垢。而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说什么话。

    是什么话呢?是什么让底下站着的人纷纷点头称“是”呢?

    她不禁脱口而出:“爷爷,高仿古董是暴利行业,历来以假充真蒙骗世人。重,则害人倾家荡产。轻,则害人血本无归。”

    病榻上的孟老八愣了一愣,他的脸色很奇怪,一会儿红一会儿紫的——

    “小五,谁教你这句话的?”

    小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冒出这句话来:“爷爷,以后我不造高仿。”

    “好,不造高仿……告诉爷爷,谁告诉你这句话的?”

    “我自己想到就说了。爷爷,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孟老八眼神黯淡了下:“哦……没什么。”

    他家小五,最蠢最傻的小五怎么会说出这样老气横秋的话呢?

    况且,这话他听过……是师父陈归宁四十多年前教导他们的话语。回忆里,她穿着阴丹士林蓝色的衬衣,戴了嫩黄边框的眼镜。远远一看看,却是个菩萨的样子。她的眼睛那么漂亮,灵动,人又安静又温柔。常常捧着一卷书,伴着一杯茶。

    她常常告诫他们说:“去伪存真是鉴定师的本分。”而今,师父都走了三十多年了啊……

    “师父啊……徒儿不孝。”孟老八喃喃自语道。

    之后,一老一少隔着一层楼住院。

    三个星期之后,小五的腿骨也复原的差不多了。而孟老八则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年轻时候的时候重体力活儿本来就伤了心肝脾肺,中年的时候又醺酒成癖。到了晚年了,就像一根熬透了的油烛,精魂灰败,眸子里的精光也一点点消逝散去。

    小五坐在老八的身边,默默陪伴着爷爷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有的时候,老二,老三他们在门外窃窃私语:“爷爷到底有没有藏钱啊?”

    孟老八作为苏州首屈一指的制假贩假高手。就算一年脱手一个仿造的古董,那几十年下来也该有几百万的存款了。但他生活清贫,银。行卡上毫无余额。这倒是一件怪事,难怪这些早熟的小孩惦记着他“有没有藏钱”。

    而且,随着爷爷的病情越发加重。这些孩子来的越来越少了。

    这天输完了营养液,小五举着筷子喂爷爷吃饭。大哥过来看望爷爷了,她看到大哥是孤身一个人来的,于是问道:“二姐,三哥和四姐他们呢?”

    “二,二妹……忙着搬东西,三弟弟帮她的忙。四妹跟他们吵架……他们今晚都不过来。”

    老大说话结结巴巴的,他是小脑萎缩儿,智商永远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水平。

    老大又问道:“爷爷,四妹让我问问你……南京订的那一批瓷板画碎了怎么办?”

    “瓷板画……就放在那里,碎了就碎了。爷爷……画不好……珠山八友。”

    “怎么会呢?爷爷你高仿的瓷板画人人都夸好……”

    “傻小子。”孟老八叹息道:“那是……人家在夸珠山八友……他们不知道是爷爷做的。”

    小五听了心下一酸:“爷爷累了,大哥,你改日再跟爷爷说这件事吧。”

    门外。

    刚刚来到医院的梅景铄离开了空无一人的走廊。

    原本还想质问一下小五关于姜娜的事情,他觉得这丫头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木讷,说不定,她还藏了什么话没有说。可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就不打算再跟这丫头计较了。人家只是一个小丫头,马上也要一个亲人都不存在了。

    他为什么要为难一个孩子?

    老傅追了上来:“少爷,现在怎么办?姜家已经派人到苏州来查这件事了。这小孩估计要遭殃。”

    “那几个混混已经蹲进号子,姜焕也死了。谅姜娜,姜钟天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少爷,我们还是赶紧回上海去吧。老爷和夫人都记挂着你呐!”

    “那这丫头怎么办?”梅景铄反问道。

    “这丫头……跟我们也没关系。少爷,你就……”

    “我梅景铄救的人,难不成还放回去当别人砧板上的肉?!”梅景铄冷笑了笑,少年的心高气傲,让他容忍不了自己的失败。同样,也容忍不了什么事半途而废。于是道:“让她跟着我们去上海。老傅,你去安排一下。”

    “少爷……这……”

    梅景铄又想起一件事:“记住了,这件事别让我哥知道。”

 第006章 宣德

    也是这天晚上,孟老八开始发高烧。护士过来通知了小五,说是老爷子快不行了。

    小五赶到的时候,孟老八又忽然来了精神,一声声叫着:“阿宁师父呀……阿宁师父……”

    朦朦胧胧中,孟老八却是想到了自己的师父陈归宁。

    四十多年前,他是个干盗墓勾当的小混混。刨人家祖坟的时候被部队抓了,后来劳改被送到了江西瓷厂。还以为要累死在瓷厂里头了,结果,老天爷给了他人生中最大的的一次馈赠。让他遇到了师父陈归宁。

    那时候,江西瓷厂里流传着一句话:“天上有九仙女,地上有瓷菩萨。”瓷菩萨就是江西瓷厂的监工陈归宁。她的美貌真的如菩萨一般,才华和风情更是他平生仅见。

    后来组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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