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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尘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继续问道：“那你……最想杀的人，又是谁呢？”

　　　　“顾、枭、霆。”

　　　　慕凉歌继续面无表情的说。

　　　　那张几乎和顾枭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蛋上，此刻，冰冷一片。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冷，不是一般人，所拥有的！

　　　　只能说……慕凉歌，小小的年纪！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那……就对着他的脑门……砰的一声……开枪吧……”

　第1176章父子相残，大结局（2）晚安

　　　　————…

　　　　沈修尘的话，轻飘飘的…空灵的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

　　　　他就那样弯腰弯在那，转过脸，邪恶又扭曲地，对着顾枭霆，笑了起来……

　　　　“乖，走到前面去……去给你的母亲，报仇。”

　　　　沈修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脊，示意他走到前面去。

　　　　身后，他的话，幽灵一般，一直在回荡。

　　　　“凉歌啊……那是你的仇人，记得吗？他曾亲手差点杀了你……曾亲手剜了你母亲的眼睛……曾亲手把你们母子两，推入地狱。”

　　　　“现在……就是你报仇的时候了……不要害怕，不要紧张……不耀退缩。勇敢地拿起你的枪……那是你最锋利的武器……”

　　　　沈修尘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好像是在念叨着什么咒语一般的东西。

　　　　慕凉歌小小的身子，就这么一步一步地……朝着前面走去。

　　　　左手上的军用手枪，缓缓对着对面的人，举了起来……

　　　　他是左撇子。

　　　　慕凉歌，今年才九岁不到。

　　　　眼神却冷的……如同冰窖中复苏的鬼王。

　　　　“顾……枭霆……”

　　　　他轻声地开口道，明明是稚嫩的声音，却如同地狱修罗！

　　　　“凉歌……你……”

　　　　顾枭霆眸光痛楚地看向他，唇上微动。

　　　　然而。

　　　　顾枭霆伸出去的手，尚且才刚刚不到两公分……

　　　　“砰——！”

　　　　一声剧烈的子弹穿透空气，破空而来的声音！

　　　　刷的一下！

　　　　震惊了全场！

　　　　下一秒……

　　　　“总统大人——！”

　　　　急切的呼唤，响彻云霄。

　　　　……

　　　　慕凉歌恨顾枭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抵，是从那天，在后花园开始的吧。

　　　　顾枭霆因为那个时候，尚且不知道自己的真心。

　　　　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慕伊人。

　　　　慕凉歌……唯一的想要保护的人。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冷漠。

　　　　越来越嗜血。

　　　　眼神越来越冰冷。

　　　　甚至，比上当初的无痕，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痕尚且有个止儿，动之以情地融化他身上的杀念和阴冷。

　　　　而慕凉歌，却是什么都没有。

　　　　他注定，从光明中走向黑暗。

　　　　也注定，成为一个……比当年的裴时耀，比裴无痕，比顾枭霆，还要绝情上百倍的男人。

　　　　一个少年，以黑暗的血液，滋养长大。

　　　　注定……不朽。

　　　　于是，当十年之后，高中再见。

　　　　当年那个心心念念他的凉歌小哥哥的丫头，一脸局促紧张地站在路边，等着她那朝思暮想的少年时。

　　　　少年的目光，却比腊月的寒冬，还要森冷。

　　　　“你是谁？”

　　　　陌生的三个字，一盆冷水，彻底把那个纯真的小姑娘啊……打击的体无完肤。

　　　　……

　　　　慕伊人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似乎一直有一个男人，一直深情地凝视着她。

　　　　不停地喊着……伊人……伊人……

　　　　“伊人……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等我……等我……”

　　　　男人的声音，缥缈虚弱，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极其玩绕的迷宫当中，怎么走，也走不出来。

　　　　眼睛……有些微微的刺痛。

　　　　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看不清楚喊她名字人的长相。

　　　　那是谁？

　　　　为什么……竟然给她有点熟悉的错觉呢？

　　　　慕伊人在这个梦境中，挣扎了三天。

　　　　三天以后……

　　　　她重见光明。

　　　　一睁眼，便是一屋子的人。

　　　　他们一个个紧张地看着她。

　　　　所有人的视线中……唯独，少了那个男人的……

　第1177章第一更

　　　　“伊人姐姐……你终于醒了！“

　　　　耳边，一个煞是好听的女音，忽然响了起来。

　　　　慕伊人躺在床上，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动了动唇……

　　　　“无双？”

　　　　“是我是我！”无双欢喜地就差没手舞足蹈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慕伊人环顾了一圈，这是一间卧室。

　　　　床边，似乎站满了人……

　　　　沈落初见她一脸恍惚的样子，终是掩去了心中的那抹纠结，笑着对她说道：“慕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沈……小姐？”

　　　　慕伊人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便是她在肯德基店里的时候，遇到的那位母亲。

　　　　“对，我是沈落初，这位，是的丈夫，旁边的，是我的儿子和女婿。”

　　　　沈落初一一介绍道，裴时耀和无痕，以及夜白，也顺势点了点头。

　　　　表示打了招呼。

　　　　慕伊人一张脸一张脸地看过去，眼睛有些疲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在感叹沈落初家人的颜值同时，不知道为什么……

　　　　她忽然感觉，心空空的。

　　　　像是少了什么。

　　　　“伊人姐姐，你可算醒了！我们大家都要担心死了！”

　　　　无双坐在她的边上，见慕伊人想要起来，连忙扶着她，坐了起来。

　　　　慕伊人一直怔怔地盯着无双的眼睛，良久，她才恍惚所以地问道：“无双，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她怎么记得……她好像，要带无双出去做什么……

　　　　无双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不是很方便。

　　　　再然后呢？

　　　　为什么，她后面……一点都记不得了？

　　　　无双喜极而泣，抱着慕伊人真像个妹妹一般，埋头在她的肩膀上，“是的！我能看见了！是夜白把我治好的！谢谢伊人姐姐那么久以来的照顾……无双…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把你当亲姐姐一般看待！”

　　　　无双又哭又笑地趴在慕伊人的肩头。

　　　　夜白看的……心中又是微微一紧。

　　　　嗯……

　　　　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无双流了一个孩子，却能重见天明了；

　　　　慕伊人失去了一双眼睛，现在……也失去了她的一段记忆。

　　　　约莫着……便是从她第一次，在英国，遇到顾枭霆的时候。

　　　　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全部记忆，夜白，都给催眠了。

　　　　所有的痛苦，伴随着那些刻骨铭心的伤害……

　　　　都不见了。

　　　　他忽然想到了那个男人……

　　　　在他被紧急送入他这边秘密治疗的时候。

　　　　他说的话。

　　　　“夜白……我顾枭霆……生平除了求我爱的人之外，再也没有求过任何人……”

　　　　“这一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把我的眼角膜……还给伊人……让她……好好生活……”

　　　　“不要和她提起我……可以的话……催眠她的记忆中，有关我的一切吧……或许，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安生地过完下辈子。”

　　　　夜白记得，那个时候，顾枭霆被紧急送来的时候，肚腹之上，起码有三枪。

　　　　腿上，胳膊上，更加是数不胜数。

　　　　顾枭霆是怎么样响当当的人物，不用他夜白多说。

　　　　这样的久经沙场的男人，还会落的如此下场，原因只有一个。

　第1178章第二更

　　　　这样的久经沙场的男人，还会落的如此下场，原因只有一个。

　　　　敌人，是他所不想，也不能伤害的人。

　　　　他当时，便问了顾枭霆，是何人伤了他……

　　　　然而。

　　　　顾枭霆却缄口不言。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这是他被送入手术室以后，说的最后一句话。

　　　　夜白亲自操刀。

　　　　所幸，还捡回了顾枭霆的一条命……

　　　　但是。

　　　　他的重伤，却很长一段时间，难以好了。

　　　　回想着三日前的种种，夜白的心绪，也是翻滚万千。

　　　　他答应了，替顾枭霆保密。

　　　　慕伊人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也不会知道……

　　　　慕凉歌的亲生父亲，是谁。

　　　　……

　　　　隔日。

　　　　慕伊人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她整日闷在房间里，都要成霉球了。

　　　　“无双，你知道，凉歌去哪里了吗？从昨日开始，我便一直没瞧见他。”

　　　　慕伊人下楼，在花园里，找到了正在给蔷薇花浇水的无双，忍不住出声问道。

　　　　无双在夜白那里，听说了慕伊人的事情。

　　　　除了眼睛的事情，夜白没说之外，基本上，她都清楚了。

　　　　所以，当慕伊人问她慕凉歌在哪里的时候……

　　　　无双正拿着浇水壶的手，微微一顿。

　　　　随后，她掩饰去眼底的那抹微光，笑着说道：“凉歌那孩子，我听夜白说，他被无痕带去学习培养了。不出几年，必然是一个大材呢！”

　　　　慕伊人听无双这么说，她也就放下心来了。

　　　　她还以为，慕凉歌消失了。

　　　　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她不能没有凉歌的。

　　　　“那我就先谢谢你弟弟了。”

　　　　慕伊人放松了神色，对着无双做了一个道谢的点头动作。

　　　　“谢什么啊，伊人姐姐，你是我姐姐啊，凉歌就相当于是我和无痕的外甥，照顾他，是应该的。”

　　　　无双边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边过去，搀着慕伊人的手臂。

　　　　“其实……我不用，无双，我为什么会睡这么久，你知道吗？”

　　　　慕伊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日，她醒来到现在。

　　　　她一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什么东西也填补不了一样。

　　　　她本以为，是因为慕凉歌不在身边的原因。

　　　　但是，现在听无双这么一说，她这心里，更加空落落的了……

　　　　就好像……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无双见她神色有异，连忙扶着她去秋千那边坐着，“伊人姐姐，你就是太累了呀！所以才会睡着的！但是，夜白说，你这是间断性沉眠，所以就睡的久了一些，以至于，你醒来的时候，我都已经结婚了哈哈哈……”

　　　　无双还真不适合撒谎。

　　　　她感觉内心很有负罪感。

　　　　甚至，她都想，他们大家，联起手来，这么欺骗慕伊人……是真的好吗？

　　　　伊人姐姐……她什么都不知道。

　　　　“是这样吗？”慕伊人强调了一遍，语气虽然很淡，但是，不难听出，她并没有全信。

　　　　“是的啊！伊人姐姐，我怎么会骗你呢！你一定是因为睡太久了，所以胡思乱想，等过几日，我带你出去逛逛，消除一下沉眠的疲劳，或许会好一点。”

　第1179章第三更

　　　　无双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算了，她还是能蒙混过关多久，就继续蒙混过关多久吧。

　　　　毕竟……

　　　　哎。

　　　　慕伊人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秋千上，眺望着花园里，万紫千红的花朵。

　　　　各式各样的种类。

　　　　多的数不胜数。

　　　　“你们裴家人，都十分爱花吗？”

　　　　忽然，慕伊人淡淡地开口，头也没转地问道。

　　　　无双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不是的，只是我们家，女的都比较偏爱花而已。”

　　　　“那这些花，都是你们闲来无事，种的吗？”慕伊人继续追问。

　　　　无双虽然被慕伊人这忽然问起来的问题，弄的有些懵逼。

　　　　但是，还是实话实话了。

　　　　这种东西，没什么好隐瞒的……

　　　　“也不是呢，这些，一部分是爹地种的，一部分是无痕种的，还有一部分，就是夜白种的啦！因为我们裴家，女方都爱花，然后男人又比较疼爱女人，所以，便有了这么一院子的花了……”

　　　　无双笑嘻嘻的说道。

　　　　自从她能看见以后，她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啊……”

　　　　慕伊人长长地应了一声，不知为何，听到无双说，男人都比较心疼女人的时候……

　　　　她的心中，竟然莫名地衍生出一丝丝浅浅的歆羡出来。

　　　　曾几何时，她也变得这么庸俗了吗？

　　　　这么多年，带着慕凉歌一路走来……

　　　　什么时候，她也开始向往这些，身外之物了？

　　　　慕伊人勾唇，无奈一笑……

　　　　无双瞧着她那淡漠又寂寥的侧脸，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缓缓闭上……

　　　　伊人姐姐……对不起。

　　　　原谅无双……无双真的，不能说。

　　　　……

　　　　命运，总是在那样的是非曲折之中，兜兜转转。

　　　　就好比慕伊人，无双，夜白，还有顾枭霆他们几个人一样。

　　　　顾枭霆剜了慕伊人的眼睛，又被自己的，赔给了她；

　　　　夜白剜了顾枭霆的眼睛……无双，又得到了慕伊人的眼睛。

　　　　好像一切，都朝着命运最初始的开端，缓缓靠近。

　　　　然而……最终那个承受一切的。

　　　　只有唯一的那个坐在轮椅之上，双目失明。

　　　　曾只手遮天一时，却沦为如今这般的男人吧……

　　　　……

　　　　Ｂ国，总统府。

　　　　“总统大人……”

　　　　助理站在天台的楼顶上，前方，正坐着一个发如短寸的男人。

　　　　他的背影……即使坐在轮椅之上，也依旧那样挺拔如斯。

　　　　“别喊我总统了，我已不是总统……”

　　　　顾枭霆略带凉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他的双手，正放在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上。

　　　　明明知道自己看不见，他依旧固执地每日都要来着天台上，坐上半个小时。

　　　　有时候，又是一个小时。

　　　　甚至，一整个下午，都这么默默地坐着。

　　　　睁着明明已经看不见的眼睛，也不知道，在眺望着什么。

　　　　助理听闻顾枭霆如此说，心中顿时涌上一阵酸意。

　　　　如今的总统大人，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总统大人了……

　　　　试问，一个地位权势，如此高高在上的人，一夜之间，失去双腿，失去眼睛……那该是怎么样的打击？

　　　　更何况，还是像总统这般……自尊心强大的男人。

　　　　助理顺着顾枭霆的方向望过去……

　　　　他知道……

　　　　总统在看什么。

　　　　他在眺望着Ａ市的方向，那里……住着一个人。

　　　　那个人，是总统大人，心底的城……

　第1180章第四更大结局终篇

　　　　那个人，是总统大人，心底的城……

　　　　………………

　　　　“小陈。”

　　　　良久，天台上的风，呼啦啦的吹。

　　　　于一片肆虐中，顾枭霆沉沉地开口。

　　　　助理连忙哎了一声，上前，在他边上候着。

　　　　“有什么吩咐吗？”

　　　　助理很忠心。

　　　　顾枭霆眺望着远方，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沉重的思念和暖意。

　　　　不知道多久，没看到总统大人笑过了。

　　　　好像……自从夫人出事以后，便再也没有。

　　　　“你说……B国的天，是不是马上要下雪了？”

　　　　顾枭霆悠悠的声音，缓缓传来，乍一下，助理还以为自己的听错了。

　　　　总统大人，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下雪来？

　　　　“这天……似乎，已经要入冬了吧……”

　　　　见助理没回答，顾枭霆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声线，空灵，悠远……

　　　　带着莫名的孤寂，仿佛要凉到人的心里去……

　　　　“是的，总统，要入冬了，我还是扶您下去吧……这里风大。”

　　　　助理见总统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顿时有些心酸地说。

　　　　往日，总统大人，是如何的风姿卓绝，颠倒众生；现在，总统大人，就有多苍凉颓废，悲伤秋月。

　　　　就好像原来是有三魂七魄的人，一下子被取了一魂一魄。

　　　　硬生生的，夺去了他的风采。

　　　　尽管那张脸，还是如往日那般，俊美的无可匹敌。

　　　　但是……却少了一丝血液生机的味道。

　　　　自从夫人离开以后，总统大人，就和木偶无异。

　　　　顾枭霆听到助理的话，顿了顿，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伸在了半空中，感受着风从指间，穿梭而过的感觉……

　　　　流逝，飞速。

　　　　轻轻的，修长的五指并拢，却发现，他无论如何，都抓不到……

　　　　看吧，任由人如何抓紧，都无济于事。

　　　　“看到了吗？这就是命运，你掌控不了它的前进……也挽留不了它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