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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她扬起微笑。“这场秀我已经心满意足，还是别打扰三叔叔工作了。”
　　
　　但她知道自己言不由衷，藉由看秀的借口，包裹着别的心思。
　　──从刚刚看到的那一眼开始，原本满腔滚烫的情绪一瞬间冷却静止，他收回目光的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更加沸腾。
　　只不过是短短几秒的注视，就足够让她有了继续努力的动力。
　　她认为自己不能再待着，她怕最后收不回心，一但想要他再次注视，就又想要听到他说话…然后越想越多。
　　这对『目标』来说，有害无益。
　　
　　孟娴对女孩如此乖巧的答案有些反应不及，无奈苦笑。“唉，好吧好吧…”
　　
　　……
　　登机前，他抽空打了电话给孟娴，孟娴一接起来就劈哩啪啦地说：“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见个面多不容易，讲话讲没几句就算了，纯凌居然还说怕打扰你工作要提前回来，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我？”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答案他有些五味杂陈。
　　他的女孩还是如此乖巧又善解人意，可他却突然希望她不要这么替自己着想。
　　乔子赋低下头看着掌心上深深的指甲印，适才与她对上眼的那瞬间，他冲出来的念头竟是想要推开众人，紧紧抱住她。
　　他耗费了极大的意志力，握紧双拳的痛觉提醒自己不要冲动，就算要跟她说话，也得先把老师送走。
　　可当他把老师安稳送上车后，再回头就没有看见她了。
　　
　　“谢谢你帮我把她安全送到家。”他说。
　　『呃…这是应该的吧？』孟娴叹气。『你什么时候要跟她坦白？既然她要留学，你们在国外也比较自由了吧？』
　　“我们？”他语气有了些不确定。“未来的事有太多不确定，但我会把她需要的安排好。”
　　『你这是干嘛？想当长腿叔叔？』孟娴揶揄。
　　“嗯。”他低叹。“等她考试完再说吧。”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的克制力很好，可女孩的那一眼却让他节节败退。
　　一到德国的住所，他就直奔浴室。
　　烦闷、躁动的情绪让他的体温逐渐升高，冲下来的冷水也无法浇灌他傲立挺拔的心思。
　　一直以来他自认收敛得很好，在她面前仍然是个冷静自持的长辈，可回过头来关上房门，胸口里狺狺嘶吼的情/欲跟占有欲再再的想冲破自己的伪装，可他知道时机还没到。
　　
　　他的女孩还没成熟，他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动手。
　　既然不能对她动手，他只能对自己动手了……
　　
　　………
　　
　　高考的前一个月，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都严阵以待，每天疯狂的考试、还有密密麻麻的题目与讲卷子的轮回地狱，看着黑板上倒数的日子，有些人焦虑，而有些人游刃有余。
　　对于卫纯凌而言，这倒数的数字象征着她离『目标』的时间越来越近，那次董暄就忍不住问她：“你的目标是什么啊？哪间学校？”
　　她放下笔，表情郑重的对董暄说：“不是学校。”
　　“那是什么？”
　　
　　“我想告白。”她说。
　　
　　“……”董暄瞪大眼睛，摀住嘴巴，硬生生把尖叫吞下去。“告、告白？你要倒追？”
　　“嗯。”
　　“所以你下定决心未来要包养一个不会做家事的男人？”
　　“……”她忍俊不住。“如果我有能力，我会这么做。”
　　“宝贝，你看看我，看看我吧？”董暄夸张地抓住她的手。“我吃得少，还会做家事，你怎么就忘了我呢？我还跟你睡过呢！”
　　“要我有多余的钱，我再包你吧？”
　　她难得的调侃让董暄忍不住大笑，惹得其他图书馆念书的同学侧目，卫纯凌赶紧起身摀住董暄的嘴，朝大家道歉。
　　
　　走出图书馆要准备回家的路上，她看到手机浮出一条讯息。
　　
　　…Joe。Q：无法参加你的欢迎会二周年。
　　
　　她见到这则讯息，一时间还认为是自己看错，她以为乔子赋早就荒废这个号了。
　　欢迎会二周年？几秒后才意会到这是乔子赋婉转的说法，乔迪生日在上一年不就被搞成欢迎会吗？
　　没想到他记得自己生日了。
　　她正想要回复，下一个讯息又跳了出来。
　　
　　…Joe。Q：我可以实现你三个要求，只要不是妨碍他人或是危害善良风俗的都行，想好发我。
　　
　　她轻轻呢喃：“三个要求吗？”
　　
　　──如果说想要你，可以吗？
　第37章　他的新模特
　　…Vica　Wei：谢谢三叔叔。
　　…Vica　Wei：想好我再跟您说。
　　
　　没想到现在与他对话；　会让自己这么喘不过气。
　　意识到对他抱持了另外一种情感后，她就要耗费更多的力气去压抑情绪，深怕被人发现。
　　乔子赋要是知道自己有了别的心思，他会有什么反应？
　　他对自己好，不过就是因为卫乔两家的渊源；　再加上自己一直以来都把乔家当成最亲的家人，他才对自己的态度和善些。
　　可回归到现实；　乔子赋是个以自己现阶段身分，完全触及不了的男人。
　　
　　就算如此；　她的目标还是要做；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后悔。
　　她希望把心中这个情感真真切切的表达给那个人；　也不要偷偷摸摸的装作不知道，让大家把他们想成是很好的家人关系；　可自己却背地里用这种关系来滋养暗恋。
　　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　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周末，卫纯凌约了董暄去市区的大商场买东西。
　　“你今天要买什么？”董暄吃着甜筒；　好奇地问。
　　“化妆品。”
　　“化妆？咱们高三狗顶多这样出来逛个街，有什么场合需要化妆吗？”董暄歪了头想了想。“不会是告白成功；　你要打扮？”
　　卫纯凌淡淡笑了：“还没；　我打算等考完再说。”
　　“所以你现在是在添购战备物品是吧？”
　　“可以这么说。”
　　董暄眼睛瞪大；　难以置信：“我的姐；　你这是耗重本吧？都还不知道有没有结果呢？”
　　“这跟考试一样的，也不知道最后会考上哪儿，但前面咱们还是要准备吧？”
　　“……考佛所言甚是。”
　　
　　卫纯凌在来之前有做了些功课；　她找了自己喜欢的品牌专柜走进去，专柜的服务员逐一替她介绍，当场也帮她画了个淡妆，完成后服务员忍不住惊讶：“底子好的人就是不一样。”
　　董暄本来没多大兴趣在旁边晃，一听到服务员一说就回过头，看着卫纯凌上妆后的模样，赶紧跑过来双眼瞪大：“天啊！你还是我认识的纯纯吗？”
　　“……有那么夸张吗？”
　　“欸别皱眉头啊！笑一个笑一个！”董暄拿出手机对着卫纯凌拍了几张。
　　“姑娘应该是有混血吧？”服务员好奇地问。
　　“嗯。”她微微点头，有些难为情的对服务员说。“那就买这些吧，谢谢。”
　　
　　此时有个背相机的男人牵着女人进来，见到卫纯凌后的表情很是惊讶，赶紧走上前说：“不好意思，能否打扰一下？”
　　卫纯凌顿了一下，一旁的女人微笑说道：“我是VO杂志的编辑，最近我们有个新企划，是关于女孩子妆容的特搜。”说完后拿出名片递给卫纯凌。
　　“VO是国际大杂志！”董暄说。“纯儿，说不定你一上杂志，之后就有可能当模特了。”
　　她微微摇头，正要开口拒绝时，便听到女人说：“我们这一期主要内容与中国传统服饰有关，封面人物是国内知名的旗袍设计师，前年他第一次当封面，销量特别好，我觉得你很上镜，也很符合我们企划的需求，真的不试试？说不定真能跟你朋友说的一样，成为模特呢。”
　　卫纯凌听到旗袍设计师五个字，忍不住问：“乔子赋？”
　　“是的。”女人诧异的看她。
　　“嗯，那我拍。”她说。
　　
　　……
　　“先生，VO主编的电话，二线。”
　　乔子赋接起来，听到对方的语气似乎很愉悦：『乔，你的采访内容我发你邮箱，你看一看有什么问题告诉我。』
　　“嗯。”
　　『对了，我听人说你最近想要捧新人走国内的秀，我手上有些名单不错，另外这次我们一个路人采访企划，有个挺不错的苗子，一眼我就觉得她适合Pure　Plus今年的新主题，Ceres，自然清新。』
　　他淡淡轻哼：“照片发给我，我晚点一起看。”
　　发来的照片不知为何载入不太顺畅，他等了一分多钟没看见，管叔推门而入：“先生，记者到了。”
　　乔子赋起身走出办公室，老贾刚好路过就被喊住：“帮我看一下电脑，太慢。”
　　“……”咬着吸管的老贾白了一眼。“先生，我是资安主管，不是扫毒软件。”
　　“有很重要的文件打不开，可能影响资安主管薪资。”
　　“我去！我去……”老贾马上就冲进乔子赋办公室。
　　
　　老贾来到屏幕前，恰巧图片载入成功打开了。
　　他眨眨眼，这个容貌似曾相似，那侧脸角度……正面照。
　　咦？这不是小嫂子吗？
　　“这下有趣了，VO杂志是看上小嫂子要当模特？”老贾看到信件上面的字，笑了笑。“真是令人期待……”
　　
　　………
　　
　　炎炎夏日，高三的日子已经接近尾声。
　　走出考场的那一瞬间，卫纯凌深吸口气，对比同学们大叫大笑、撕书狂奔，她平静的让陈丽好有些担心。
　　“纯凌怎么了？”私下问了儿子，儿子也一头雾水。
　　“她很好啊。”乔迪挑眉。“这不是准备要出国吗？”
　　“是不是想到要去德国留学，舍不得家里？”陈丽好叹气。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昨天看她跟大哥视讯，问了大学先修班的事，她这一去还要先考试才能申请大学入学资格，会英文是基本，德语也要学。”
　　“这么辛苦啊……”
　　“你忘了大哥那时也是这样？”
　　“忘了，都几年前的事了，再说那时他都自己处理好，我只负责给钱。”陈丽好说。“女孩儿自然要担心些。”
　　“德国有大哥在，你说大哥不靠谱，三叔叔总行了吧？”乔迪说。“纯凌去那儿就是考试问题，其他吃穿住完全不用担心。”
　　“也对，德国有老三在，不过…”陈丽好又叹气。“之前出了件尴尬事，不知道老三跟纯凌会不会见面有点怪。”
　　“什么事啊？”
　　陈丽好简单的跟儿子说了，只见乔迪瞪大眼睛：“怎么不提早跟我说，我居然错过这种好戏！”
　　“好戏？还怕你惹事呢！”陈丽好笑骂。“你三叔一把年纪没什么好丢脸，就是怕纯凌不舒服罢了。”
　　乔迪努努嘴：“我倒觉得他俩没什么问题，都是你们这些吃瓜群众搞事。”
　　
　　……
　　遥远彼端的某人又打了个喷嚏，管叔在一旁递上毯子给他。
　　乔子赋捧着平板，一瞬不瞬的看着卫纯凌的照片。
　　美眸盼兮，巧笑倩兮，美的让他的完全舍不得移开目光。
　　『商场里的惊鸿一瞥，为了告白而准备的女孩。』
　　
　　这标题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告白？她要跟谁告白？
　　什么样的告白值得她化妆，那个幸运的男孩是谁？
　　不会真的是乔迪吧？又或是另有其人？
　　
　　管叔看着乔子赋的表情时而皱眉，时而抿唇，自然知道他现在心情起伏这么大是为了什么。
　　“子赋，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说句提醒的话。”
　　听到管叔喊自己名字，乔子赋抬头，目光幽然：“请说。”
　　“她还小，或许你可以再等等。”管叔说。
　　乔子赋的脸色变得复杂，他其实知道管叔可能已经猜到什么，却没料到管叔今天会这么说。
　　“你可以为她打点好所有事，这是你身为长辈的责任义务。”管叔坐了下来。“可感情这种事，如果只有单方面的想法，你有想过这年龄差距可能会给她什么伤害吗？”
　　“所以照你的意思，你觉得我不该先坦白。”他垂眸。
　　“况且现在她看来心有所属，这对象是谁你心里有底吗？”
　　“没有。”他说。“我唯一想到的，只有乔迪。”
　　“那如果她真的喜欢乔迪，你要怎么办？”
　　
　　他深吸口气，握紧拳头往椅背一靠，语气听不出来情绪。
　　“我会放手。”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感觉胸口有一块被狠狠刺入一刀，让他难以呼吸。
　　
　　“很好，还是我认识的子赋。”管叔松了口气。“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单恋一枝花。”
　　停顿几秒后，乔子赋微微起身，缓缓又说：“但如果…她是喜欢我呢？”
　　管叔顿了一顿，随后扬起微笑：“那么，我会像对你一样，对她。”
　　他听到管叔的保证，目光瞬间柔和，哑声低语：“谢谢。”
　　
　　………
　　
　　离开家的前一天，陈丽好来到卫纯凌的房间替她整理衣服。
　　“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我已经跟乔格说了，你到机场他就会去接你了。”陈丽好一边折衣服一边碎念。“听乔格说那里日夜温差大，你自己可别感冒了，国外没人能照顾你……”
　　听到陈丽好不断的提醒，卫纯凌走到她前面跪了下来，双手紧紧握住陈丽好：“阿姨，我会小心的，每周都给你打电话，不用担心。”
　　“真乖，乔迪怎么就不像你这么贴心呢？”陈丽好捏捏卫纯凌的手背。“我怕他在国外交了女朋友，这天高皇帝远…真怕他玩过头。”
　　“阿姨不喜欢外国人当媳妇吗？”她忍不住问。
　　“也不是，我就怕他出去欺负人，凭他那种蠢样，别欺负人家女儿了，还要我一张老脸去帮他收尾吗？”陈丽好摇摇头，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又握紧卫纯凌的手。“你也是，要是交了男朋友，记得跟我说，我飞去德国帮你看看。”
　　听到陈丽好这句话，卫纯凌忍不住笑了一声：“好。”
　　此时门被敲了几下，卫纯凌去应门就看到是乔静思跟乔子丰，赶紧开门让他们进来。
　　“爷爷，大伯伯。”
　　乔静思坐在床边，伸出手牵住卫纯凌：“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你要当心。”
　　“我知道。”
　　“如果你有什么急需的，记得给个电话，我会打钱给你。”乔子丰说，随后又调侃。“可要是乔迪跟你借钱，记得别给他。”
　　她笑着点头，就听到门边传来哀怨：“爸，你背后就是这样搞我的？”
　　“还不是担心你玩疯！”陈丽好瞪了儿子一眼。“你最好平常就乖乖待在你哥那里，别给我惹事！”
　　“该带的东西都带了吗？”乔静思拍了拍卫纯凌。“有缺什么到德国也可以让你哥帮你办。”
　　
　　陈丽好此时刚好弯下身把折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就看到了那件旗袍：“这件你也要带去啊？”
　　她回头看到陈丽好指着白色旗袍，一时间有些紧张，随即答道：“嗯。”
　　
　　这是他给自己的第一件衣服，无论到哪里她都要带着。
　　
　　──而且她想要穿着这件衣服，对他告白。
　第38章　她的好喜欢
　　　　卫纯凌跟乔迪到机场时；已经是快晚餐的时间，乔格带了两人去市政厅的酒窖餐厅，乔格点了黑啤给乔迪，给卫纯凌点了白啤加雪碧。
　　　　“找到宿舍前你们先住我这；纯凌这几天应该要先去学校报到吧？”
　　　　“嗯。”她点头。“银行开户跟保险都要去办；大学语言班报到；我还会去图书馆先借些书回来。”
　　　　乔格啧啧两声，转头睨了眼自家弟弟：“看看人家的计划，你呢？”
　　　　乔迪两手一摊：“我还没计划；只想先找你或者三叔叔玩一圈。”
　　　　“……”哥哥表示哀伤。“我很忙，没空理你这不长进的东西。”
　　　　“行，我就跟你们去，好不好？”乔迪翻了白眼。
　　　　“对了；三叔叔在柏林的新品发表会，你们要去吗？”乔格撕了块面包。“管叔有给我两张邀请函；是下个月月初的。”
　　　　“我还好，我对那些衣服什么的不感兴趣。”乔迪说。
　　　　“那纯凌呢？”
　　　　她踌躇几秒；缓缓点头：“想去。”
　　　　如果可以；自己想要穿着旗袍去会场；结束后就对他告白。
　　　　“你想去啊？”乔迪挑眉，想了想。“那不然我也去，至少你也有个伴。”
　　　　卫纯凌其实想要开口说自己去也可以，可听到乔迪比自己先说出口，她要是现在拒绝的话好像有些怪，她微微颔首。
　　　　看来……告白还要再另外找时间了。
　　　　……
　　　　德国的天气日夜温差大，白天热到25度，晚上就会降到15度，卫纯凌也免不了因为水土不服有些不舒服，她还算机警，觉得身体不太对时已经有些预防，乔迪就整个病坏了，更不用说去新品发表会了。
　　　　卫纯凌站在全身镜前，穿着白色旗袍，化妆还不太熟练，仅是简单的打了点粉跟口红，外头天色渐黑，她感觉脸有些热热的，心跳很快。
　　　　她深吸口气，平稳情绪后拿了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