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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又道：“你这都回来了，我一会儿给你妈你爸打个电话，晚上去你家吃饭？”

　　　　王祈亮答应：“行。”

　　　　下午王祈亮没走，被王副局牵着在局里各个部门溜达一遍，逢人介绍也不提两人亲戚关系，只说是此次剿捕行动的英雄警官，王寘。

　　　　凡是见到王祈亮的人，全部态度亲切，和蔼友善，都能混进省局里呆着的人，有几个脑子缺弦心思愚钝的，能让副局长亲自带着走场子的人，说他没背景谁信啊！

　　　　再加上两人都姓王，回头找老警官一打听，一个个都门清，这是王副局带着自己亲侄子打前站来了，这人本身就有背景，再加上刚立了大功，以后前途自是不可估量。不用王副局刻意交代，所有人都自觉的想要在王祈亮面前讨个好。

　　　　既能溜须自己领导，又能为自己今后多条人脉铺条路的事，就没人不乐意干。

　　　　所有部门晃悠一圈，王副局最后领着王祈亮敲开了局长办公室大门。

　　　　新任局长是从外省调派过来的，跟王副局以前关系就特别好，王祈亮小时候还跟着王副局在过年那会儿，去对方家里串过门，拿过压岁钱。

　　　　双方一见面，都不用王副局介绍，王祈亮主动叫一声：“叔。”

　　　　局长眉开眼笑直接拉着他胳膊，伸手照着脑袋胡噜一把：“臭小子，你可真行，去执行任务这么多年，楞是连我都给瞒的死死的！”

　　　　王祈亮立马甩锅：“这事可不能赖我，都是我老叔干的。”

　　　　王副局抬脚就踹：“你个混小子，有你这么说你老叔的么！”

　　　　两人笑闹两句，局长招呼他们坐在待客沙发上，亲亲热热聊了一会儿执行任务期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又仔细了解了一下王祈亮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活情况。

　　　　王副局对着局长恳切说道：“当初是我强拽着亮子参加的这次行动，就因为这事，这么些年，我连我大哥家门都不敢进，现在任务圆满完成，亮子又刚找了个女朋友，两人打算张罗着结婚，我想着就不让他进刑侦科了。”

　　　　局长脸上挂着笑，没吭声，明显不怎么同意王副局的建议，毕竟像王祈亮这样既有卧底工作经验，又熟知违法乱纪分子日常活动范围心理动态的人，不去刑侦科那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王副局见局长没接茬，赶忙又说道：“而且他毕业之后直接潜伏在那头，这么多年一直远离公安系统，我怕他。。。。。。”

　　　　局长直接打断了王副局的话，转头问王祈亮：“亮子，这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王祈亮知道局长这是想让他来堵王副局的话，他认真说道：“我一切服从领导安排。”

　　　　王副局猛一扭头，气得，简直想挥手给这熊玩意儿一巴掌，上脚踹死这人，简直不知好歹。

　　　　局长就笑了：“好，我就知道没看错你。”

　　　　王祈亮被王副局瞪得脖子一缩，对着局长扯出个笑容来，装作没看见怒目而视的王副局。

　　　　三人又闲聊几句，王副局带着王祈亮告辞离开。

　　　　等回到王副局办公室，王副局咔嚓反手锁上门，抬脚照着王祈亮屁·股就是一脚，王祈亮反应迅速，打从他关门的刹那，动作狡黠一个箭步奔到茶几边上，避开了这一脚。

　　　　王副局踢了个空，嘴里骂了句：“你个小兔·崽子！”抬腿追过去就要再踹。

　　　　王祈亮赶忙告饶：“老叔，你别生气啊！咱爷俩有话好好话。”

　　　　“我不和你说！”王副局气得直磨牙：“我跟你就没法好好说话！你个小王·八蛋！谁让你应承他的？你问过我意见，和你爸妈商量过么！你就敢给我先斩后奏！你给我过来，我今个非揍死你个小混蛋不可！”

　　　　王祈亮嚷嚷：“老叔，你听我解释啊！”

　　　　王副局眼里迸射出愠怒光芒：“我不听！你想说什么？说你想进刑侦科执行任务？说你还没过够现在的日子？”

　　　　“老叔！”王祈亮喊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让我进刑侦科，我也知道你是心疼我，可这是我的选择，你得尊重我。”

　　　　“我尊重你个屁，我尊重你！”王副局骤然爆发，怒不可遏：“你为了你的选择，你就不要你爸妈，不要你老叔，不要你媳妇和康康了？”

　　　　王祈亮抿着嘴：“老叔，我以为你是最懂我的人。”

　　　　王副局：“。。。。。。”

　　　　王副局眼底猩红，厉声道：“就是因为我懂你，我才不想让你进刑侦科，你这人遇事太较真，太玩命，你能为了一个案子甘愿牺牲这么多年青春，就能为了下一个案子豁出去余下的岁月。可是你有没有为你父母想过？这么多年了，我就没有一天不是活在自责里，我一方面迫切的渴望着破案，成功抓捕所有犯人，另一方面，我是真没脸去见你爸妈，我连你家大门都不敢蹬。你执行任务那些日子，我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的时候，生怕什么时候会突然接到电话，得知你不好的消息。”




第四百零二章　于公于私

　　　　王祈亮因为工作岗位的问题惹得王副局大发雷霆，爷俩直到晚上一起回了王祈亮家，这口气也没能缓和下来。

　　　　王父王母这么多年也没能和儿子同桌吃过一口菜，一顿饭吃下来，两人一齐不错眼的盯着王祈亮瞅，吃完饭，更是恨不能让王祈亮把这几年度过的每一天，都从头到尾复述一遍。

　　　　王副局哪怕心里头憋着的熊熊烈火都快要自燃了，当着王父王母的面也没有提起半句有关于工作的事情。

　　　　他和王祈亮两人心知肚明，在这件事情上，王父王母肯定会站在王副局这一头，而王副局哪怕私底下再怎么生王祈亮的气，想要收拾这个臭小子，但是当着王祈亮父母的面前，他还是习惯性维护王祈亮。

　　　　有气有话，咱们两人私底下算，说白了，还是这么多年带孩子培养出了太深的感情，两人相处在一起的日子比王祈亮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何况王副局同王祈亮之间毕竟是叔侄关系，少了父母那一层过于严厉和溺爱的训导，多了一份忘年交般的相知相惜。

　　　　要说这世上，最能理解王祈亮的人，还真就是王副局，他怎么会不理解王祈亮想到继续坚守在刑侦岗位上，替已经牺牲的同伴们完成他们的心愿，尽自己的一份心力，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为维护社会治安尽一分心力的想法。

　　　　可是同样的，王副局也是最心疼王祈亮的人，毕竟是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他又怎么能忍心让王祈亮再进入危险常伴左右的刑侦科，但凡是为人父母的就没有一个人愿意牺牲自家孩子，成全其他人。

　　　　于公，王副局应该支持王祈亮的选择，可是于私，他也是真的舍不得。

　　　　临睡前，王祈亮站在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给陶安宁打电话。

　　　　话筒里传来音乐悠扬的声音，王祈亮看了眼时间，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啊？”

　　　　陶安宁嗓音闷闷的：“气得睡不着。”

　　　　王祈亮一愣，问：“出什么事了？”

　　　　陶安宁红着眼圈说：“今天上面突然下来人调查，说是有人实名举报王迎冬徇私舞弊把新下来的两个名额中的一个编制名额给了我。”

　　　　王祈亮有些惊讶：“你不是说王迎冬这次不打算安排你么？”

　　　　陶安宁委屈道：“是这么说的，她之前特意找过我说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扑风捉影都算不上的事还敢实名举报上纲上线。”

　　　　王祈亮安慰道：“这件事情你们既然没做，就不用担心被人调查。”

　　　　“话是这么说。”陶安宁义愤填膺：“关键是生气，你说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人呢！举报我对她有什么好处？”

　　　　王祈亮随口道：“自然是有好处的，她可能是误以为王迎冬真的把名额给了你。一共就两个名额，你占了一个，她或许知道自己实力不行，另一个名额肯定落不到手里，自然会怨恨你。”

　　　　陶安宁忿忿的骂道：“那这人也太损了！也不弄明白就瞎举报！太可恨了！”

　　　　王祈亮哄了陶安宁半天，话题慢慢拐到了给陶康康办转学的事情上面。

　　　　陶安宁说：“你也别太催着老叔了，这求人办事的差事最不好干了。”

　　　　王祈亮笑着答应：“我老叔那人最讲信用了，但凡是他答应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你放心吧。”

　　　　陶安宁也笑了：“那就好。”又关心问道：“你这次回家，你父母特别高兴吧？”

　　　　王祈亮惬意的喷出一口烟：“嗯，都挺激动的，我爸和我老叔都喝高了，临睡前非要挤在一起，我和我妈把他们扶去客房睡的。”

　　　　陶安宁乐出声，笑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王祈亮闷着声音笑：“想我了？”

　　　　陶安宁老实承认：“嗯。”顿了顿，又道：“说来也奇怪，你平时出车也是一天一夜不着家，我也没觉得什么，可是知道你是回省城了，我这心里头就有点没着没落的，总盼着你快回来。”

　　　　王祈亮唇角掩饰不住往上翘，心里特美：“我也特想你，不过我这才回家，怎么也得呆两天，要不然我爸妈那头肯定不会放我走。”

　　　　陶安宁叹了口气：“还要两天啊？”

　　　　王祈亮说：“我尽快往回赶。”

　　　　陶安宁难得带着点撒赖口气：“那你可要说话算话，我在家等着你回来。”

　　　　王祈亮笑了，被陶安宁一句盼夫归的话，说得血液像翻起一股热浪，简直恨不得直接插两翅膀，顺着阳台飞回去。

　　　　他站在阳台上面一门心思跟陶安宁说着电话，没有注意到旁边窗户上探出一人。

　　　　王妈裹着毯子伸头看着隔壁阳台上那一下下晃动的红点，隐约着时不时的还会传来王祈亮的笑声。

　　　　王妈站着听了一会儿，缩回脑袋，自己往双人大床上一躺，暗叹一句，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陶安宁一肚子怨气和王祈亮倾述之后，总算消了一些，晚上躺在床上忍不住又骂了举报的那人几句，这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早起，陶安宁是早班，匆匆忙忙张罗早饭，跟陶康康吃过之后，送着他去了学校，就直接坐车赶去了文化宫。

　　　　到了五楼，她边往教室走，边低头从包里翻出门钥匙，结果到了教室门口一瞅，都愣了，小赵老师居然已经来了，而且还在拖地。

　　　　小赵老师看到她来了，淡淡的招呼道：“来了。”

　　　　陶安宁点头答应：“嗯。”

　　　　换了鞋套进教室，到底没忍住，问道：“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小赵老师依然淡淡的：“哦，反正闲着没事，就过来了。”

　　　　陶安宁不太相信她这番说辞，但是也没再继续追问，毕竟愿意提前过来上班是小赵老师的自由，何况多一个人一起打扫卫生，一起上课，又不是什么坏事。

　　　　打扫干净教室，陶安宁在更衣室里换衣服，她昨天把工作服带回家洗了，从包里掏出来时，不小心带出了昨天上午王迎冬给她的舞蹈碟。

　　　　小赵老师刚好进来，随手帮着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碟啊？怎么没有包装？”

　　　　陶安宁接过来，随口道：“哦，王主任昨天给我的。”

　　　　小赵老师一愣：“是舞蹈碟？”

　　　　陶安宁笑笑，说道：“嗯，是之前我考证时自己编的舞蹈，王主任说跳的不错，跟校长商量之后，打算刻成碟当做教材使用。”

　　　　小赵老师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她问道：“你昨天那么高兴是因为这事？”

　　　　陶安宁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嗯，我觉得自己跳得也没那么好，难得领导愿意看重我。”

　　　　小赵老师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去办公室竟然是为了张舞蹈碟。




第四百零三章　因祸得福

　　　　陶安宁一句话说完，等了等，也不见小赵老师有反应，她诧异唤道：“小赵老师？”

　　　　小赵老师立刻松缓嘴角，方才云淡风轻的样子全然不见，面部线条迅速重新搭配组合，挤出的那一抹笑，像强行粘贴在脸上的表情，她讪讪道：“啊，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你说什么了？”

　　　　陶安宁睫毛扑簌，觉得小赵老师越发反常奇怪，却也没多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又谈了两句，两人就各自忙碌去了。

　　　　整个上午，小赵老师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一旁陪课的家长都看出来了，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两次。

　　　　下午形体课，陶安宁正忙着纠正学生不规范的动作，教室门口突然来人叫小赵老师。

　　　　小赵老师脸色立马变了，都没和陶安宁交代一声，就转身跟着来人走了。

　　　　直到下班，她都没回来，陶安宁给她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听，陶安宁又特意去王迎冬办公室转了一圈，大门牢牢锁着，估计还在接受上面的调查。

　　　　找不到人就算了，陶安宁想着反正小赵老师有钥匙，如果想要回来取东西，她自己就能开门进教室，也就没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结果第二天整个上午，都不见小赵老师过来上班，到了下午第一节课间休息，王迎冬突然把她叫去了办公室。

　　　　陶安宁敲门进屋时，王迎冬正坐在办公桌前面，低头往纸上写着什么，看到她来了，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态度透着明显的亲和：“过来坐。”

　　　　“王姨。”陶安宁凑过去坐在待客椅上，主动问道：“你没事吧？”

　　　　“嗯？”王迎冬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笑了笑：“哦，没事，本来也是不实的消息，上面一查就查出来了。”

　　　　“那就好。”陶安宁替她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你找我什么事啊？”

　　　　王迎冬把手里写好的纸递给陶安宁：“你看看这个。”

　　　　陶安宁一头雾水接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惊讶的瞪大眼：“你要推荐我去省文化宫就职？”

　　　　王迎冬转了转手上的笔，原本不想道破，可又觉得这事早晚纸包不住火：“原本是肯定不行的，但是现在有徐老师做为担保人，我再开份工作证明，等你去了省文化宫干满一年之后，就可以直接入编制名额了。”

　　　　陶安宁结舌：“我。。。。。。这是真的？”

　　　　王迎冬笑着点头。

　　　　沉默半晌，陶安宁忍不住问：“哪个徐老师啊？”她想到了自己的老师徐静，可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两人这都好些年不曾联系过了，当年她跟着学跳舞那会儿还是个孩子，跟老师相处的虽然不错，但也不至于让对方心心念念惦记着。

　　　　王迎冬把工作证明拿回来，仔细放好：“还能有哪个徐老师，就是以前教过你的老师徐静。”

　　　　陶安宁震惊了：“。。。。。。真的是她？可是她为什么突然会帮我。。。。。。”

　　　　王迎冬一摆手打断陶安宁的话，语带嘲讽：“什么为了帮你，她是为了帮她自己。知道实名举报我和你的人是谁么？是小赵老师。我当时递交给上面的编制名单上压根就没有你的名字，下来调查的领导这次其实就是过来问问这事，顺便视察一下咱们学校的运营情况。”

　　　　王迎冬心里也憋着气，个中原因不足外人道。她工作二十几年时间以来，就从来没有人投诉过她，更别提实名举报了，这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虽然她的确是看在王副局的面子上，给陶安宁走了个后门，但是前提条件也是因为陶安宁的确舞蹈功底扎实，人也勤勤恳恳是个有责任心的，这才会让她直接跳过实习期正式成为学校的老师。

　　　　但是小赵老师居然敢盯着她这一点，背后搞手段想弄她，这件事情王迎冬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徐静要是还想让小赵老师在文化宫这儿混下去，就得想办法跟王迎冬握手言和。

　　　　王迎冬碍于徐静在行业内的地位也不好真正撕破脸，可是就这么算了，她又实在无法甘心，于是索性给陶安宁要了个省文化宫的编制名额，也算是帮衬了陶安宁一把，同时变相卖了王副局一个人情。

　　　　这些事情，王迎冬不会同陶安宁明说，陶安宁也不是个傻的，一听一想，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王迎冬说：“工作证明我回头拿去校长那盖个戳，等你离职以后就带着去省文化宫报道吧。”

　　　　陶安宁真心感激：“王姨，谢谢你。”

　　　　王迎冬笑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去了省城好好干，你将来肯定差不了。”

　　　　陶安宁郑重点头：“嗯，你放心吧。”

　　　　从王迎冬办公室一出来，陶安宁赶忙避到走廊拐角处，迫不及待把这件事情发信息告诉给了王祈亮，简直是多一秒钟都等待不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简直要把她给砸懵了。

　　　　王祈亮接到电话时，正跟着王妈去房子那儿看看还缺少什么需要添置，看到短信，也很是惊讶，一边回消息，一边垂下眼翘着嘴角笑，陶安宁高兴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