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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完这句话，手术刀已经再一次刺向了黎方卓。

　　　　这种情况之下，什么淑女、风度、素质、涵养、道德都是扯淡。

　　　　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性命的不负责任！

　　　　言芷云知道自己不能死，不能被做成标本，不可能成为黎方卓的盘中餐，更不可能被录下视频去伤害楚翰墨。

　　　　她现在不乞求神来帮助她，她也不求谁来救她。

　　　　哪怕只有她一个人，她也要面对敌人，也要捍卫自己的生命和尊严。

　　　　她有爱她的家人，有爱她的宝宝。

　　　　她此刻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战，也是为了所有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而战。

　　　　绝不可以失败！

　　　　黎方卓急忙往旁边避开。

　　　　言芷云的眼神和动作都告诉他，稍有怠慢，就真会被她送掉命。

　　　　黎方卓往后面一退，不慎绊到了黎父的尸体，顿时跌倒在地。

　　　　芷云原本已经刺到黎方卓，没想到他一跌倒，反倒救了他自己一命。

　　　　黎方卓的手摸到了方才击打父亲的那根棍子，一把抓起来，朝芷云的膝盖敲了过去。

　　　　芷云吃惊，忙想躲开，然而那棍子还是敲到了她的腿。

　　　　一阵硬生生的疼痛从腿骨处传来。

　　　　趁着芷云吃疼的瞬间，黎方卓已经从地上跳了起来，扑向了芷云。

　　　　芷云反应不过来，只得把手术刀挥舞过去，没想到却被黎方卓抓住了手腕。

　　　　“贱女人！”黎方卓抓住芷云的手，用力捏着，想要强迫她扔掉手术刀。

　　　　没想到芷云竟然忍着手腕要被捏碎的疼痛，依然拼命地把手术刀朝黎方卓的那一边推进。

　　　　“你想我死吗？”黎方卓大喊道，“你太天真了！我就让你用刀隔断自己的喉咙！”

　　　　他这般说着，便压着芷云的手腕往芷云自己的脖子推去。

　　　　芷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对抗。

　　　　无奈黎方卓是个男人，力量毕竟要胜过她许多。

　　　　眼前刀一寸寸地靠近芷云的脖子。

　　　　芷云突然弯曲起膝盖，用自己的脚尖朝黎方卓的腿上胡乱地踢去。

　　　　她踢到第三下的时候，黎方卓终于嚎叫了起来。

　　　　他按着芷云的手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些，顺带低头一看。

　　　　只见自己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染红。

　　　　顺带将言芷云的鞋子也染红了。

　　　　而言芷云的鞋尖上，赫然有一把明晃晃的小手术刀！

　　　　她竟然把手术刀绑在了自己的鞋尖上！

　　　　作为隐蔽的武器来攻击他！

　　　　这女人……

　　　　黎方卓方才还按住芷云肩膀的另一只手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贱女人！你敢伤害我！我要把你的头割下来！我要把你的眼珠挖出来！”他一边恶狠狠地掐着芷云，一边怒吼着。

　　　　芷云只觉得呼吸困难，整个人都头晕脑胀起来。

　　　　她只知道机械的，不放弃地踢着黎方卓，由于感官的失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命中目标。

　　　　黎方卓依然不依不饶地掐着芷云的脖子，几乎要将她的脖子捏碎。

　　　　芷云开始意识飘忽，已经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反抗。

　　　　求生的意识还控制着她捏紧了拳头，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那时候，脑子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翰墨……翰墨……翰墨……

　　　　反反复复，周而循环。

　　　　翰墨，我的翰墨……

　　　　我的楚翰墨……

　　　　我想陪伴你一辈子，我想和你到地老天荒，我想要嫁给你，做你的新娘，给你再生几个宝宝……

　　　　她依然努力睁着眼，看着眼前黎方卓狰狞的脸慢慢变得模糊。

　　　　突然间，她似乎听到哪里传来的一声枪响。

　　　　然后脖子上的压力突然松开了。

　　　　黎方卓也传来了一声怪叫。

　　　　芷云来不及去呼吸空气，她任由自己的气管如同开了闸门的水泵，由于急切需要氧气而膨胀得几乎崩裂。

　　　　她不管自己看不看得清黎方卓，只再一次把刀朝着黎方卓挥了过去。

正文　第618章　大家一起死也是死

　　　　手心传来真实的感觉，告诉她割到了什么东西。

　　　　而面前的黎方卓又发出了一声怪叫。

　　　　一定要乘胜追击！

　　　　此刻芷云脑子里就这么一个念头。

　　　　她用尽全力朝着黎方卓再次刺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她的手腕再一次被人捏住了。

　　　　紧接着，她的手指一麻，手术刀已经从手中落地。

　　　　芷云心惊，抬起脚，再度利用绑在鞋子上匕首朝对方踢过去。

　　　　可是她的腿被对方的腿勾住了，然后她听到哐当一声，鞋子上的手术刀应该也被卸掉了。

　　　　芷云的内心突然被巨大的恐惧所淹没。

　　　　她不知道为什么黎方卓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只用这么轻巧的两招就卸掉了她的武器。

　　　　她不管不顾，一口朝着对方咬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的喉咙里发出了近似嘶哑的叫声。

　　　　好像要把她所有的恐惧和所有的求生的意志都发泄出来一般。

　　　　她咬住了对方的手臂，是如同钢铁一样的肌肉。她咬得用力，一两秒就把自己的牙咬酸了，然而对方岿然不动，似乎根本没有被她咬伤。

　　　　芷云还剩一只手，也挥舞起来去打对方。

　　　　然而这一只手也被对方抓住了。

　　　　与此同时，她好像终于听到了对方一直在说着什么。

　　　　不是黎方卓的声音，也不是那种恶狠狠的怒吼，而是一种有些焦急的呼喊声。

　　　　芷云听到对方一直在喊着自己：“芷云！言芷云！是我，你睁开眼看看！是我！”

　　　　芷云整个人都像被凝固住了一般，愣了好几秒，咬着对方的牙齿才松懈了下来。

　　　　她一抬头，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正急切地看着她。

　　　　“言芷云，是我，你看清楚，是我。”楚翰墨抓着她的两只手，眼中是掩不住的心疼和担忧。

　　　　“翰墨……”芷云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

　　　　紧接着，她浑身一软，就晕倒在了楚翰墨的手臂之中。

　　　　楚翰墨将她抱在怀里，看了一眼地上的黎方卓。

　　　　他正抓着自己的手腕，一点点地朝后面退缩着。

　　　　刚刚，就在他要将芷云掐死的时候，楚翰墨一颗子弹打过来，不偏不倚打在了芷云手里的手术刀上。

　　　　手术刀断裂，刀刃飞到了黎方卓的手背上，迫使他放开了掐住芷云的手。

　　　　还没等他看的清楚，楚翰墨已经飞身而上，一脚就将他踢飞。

　　　　因为想要留住黎方卓的性命，所以这一脚有所保留，并没有要黎方卓的命。

　　　　但饶是如此，黎方卓也被踢得胃液倒流，肋骨断裂，口出鲜血。

　　　　剧痛过后，他看着抱着言芷云的楚翰墨，不由得心生恐惧，再痛再不能动弹，也忍不住要往后逃。

　　　　楚翰墨看了一眼怀中的芷云。

　　　　她脸色糟糕也就算了，脖子上以及手腕上触目惊心的紫红色勒痕清晰可见，连鼻梁和眼睑上都有点点紫癜……

　　　　想到刚刚看到的场景……

　　　　楚翰墨看向黎方卓的眼中便多了一丝杀意。

　　　　如果不是黎方卓背后有他必须要了解的秘密，楚翰墨几乎现在就会将他千刀万剐，杀而后快。

　　　　正在此时，怀里的芷云发出一声轻吟，竟然缓缓地醒了过来。

　　　　她努力了一下，想从楚翰墨的怀里站起来，却是头疼欲裂，险些又晕倒在地。

　　　　“你怎么样？”楚翰墨的声音里也含了一份痛。

　　　　芷云悠悠地看向了楚翰墨，她无比虚弱地微笑：“谢谢你，来救我……”

　　　　她越是这般说，楚翰墨的心中就越是痛和自责。

　　　　“对不起，我来的太迟。”这句话满含着歉意。

　　　　查了好久，才知道黎方卓家里还有一个未登记注册的私人作坊。

　　　　和黎家生物公司有资质的研究所以及人体标本制作公司不同的，是这间私人工厂从来无人知晓。

　　　　这里通常是供黎父满足自己私人制作人体标本爱好的。

　　　　而制作的尸体，也都是偷来或者黑市交易来的，从来没有注册备案过，全都不合法。

　　　　找到这里，楚翰墨费了不少功夫。

　　　　所庆幸的是，他的小女人现在安然地圈在他的手臂之中。

　　　　然而她所受到的伤害，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

　　　　“那个小孩子在哪里？”楚翰墨看着黎方卓，他问的是那个伪装喵喵，把芷云骗走的小孩子。

　　　　可是黎方卓听到楚翰墨的话，却很明显愣了一下，显示出一种茫然的神色。

　　　　楚翰墨紧紧搂着怀里的小女人，她刚刚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如同一只倦怠的小鸟，几乎全然瘫软在他的臂中。

　　　　“你是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的？”楚翰墨这一次问得直白了一些。

　　　　黎方卓现在捂着自己的腹部，一开口，血就要从嘴里溢出来：“有人把她送过来，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你是如何成功盗画的？”楚翰墨又问。

　　　　多年的断案经验，让他可以一眼就知道黎方卓并没有撒谎。

　　　　黎方卓这一次眼里出现了一点犹豫了神色，然后他突然问楚翰墨：“我、如果我揭露了谁，能不能躲过死刑？”

　　　　楚翰墨并没有承诺什么：“要看你揭露的份量轻重。”

　　　　“那、那会不会我把什么都透露出来，你依然要判我死刑？”黎方卓支撑着后方的架子站起来。

　　　　“这个我无法回答你，”楚翰墨突然举起了枪，“还有，把你的手从后面的架子上拿开。”

　　　　黎方卓愣了一秒，突然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果然是国际刑警出身，”他一边笑一边咳嗽着，然后又疼得龇牙咧嘴地，“居然被你看穿了……不过看穿又怎么样？你朝着我开枪啊？你打死了我，你就什么也不会知道了。”

　　　　楚翰墨面无表情：“你不要激怒我。”

　　　　“反正我都是死，”黎方卓擦了擦嘴角的血，“死在这里也是死，死在牢里也是死，或者……”

　　　　他声音拖长了一点，突然抓住一旁的什么东西，朝楚翰墨推了过来，与此同时，他大喊着：“跟你们一起死也是死！”

　　　　楚翰墨眼见黎方卓推倒的竟然是一个类似氧气罐的东西，本要开枪，直觉却让他急忙把枪一收，拉着芷云往后一退，避开了罐子的袭击。

正文　第619章　突如其来的子弹

　　　　罐子碰到了手术台，并没有爆炸或者怎么样，只是慢慢漏出了透明的液体，很快就流满了一地。

　　　　而黎方卓已经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东西。

　　　　楚翰墨举起的枪又停住了。

　　　　因为黎方卓摸的，是一个打火机。

　　　　楚翰墨很明白以打火机做威胁的地方，开枪会有什么后果。

　　　　“你开枪啊！你开枪大家就一起死！”黎方卓疯狂地大喊着，“有一点火花就大家一起死！”

　　　　楚翰墨斜了一眼地上的液体，虽然没有颜色，但散发出一种异常刺鼻的异味。

　　　　做人体标本的地方，这种灌装的大量液体，除了丙同，不会是其它……

　　　　而且这丙同，绝对是高浓度的。

　　　　丙同是一种工业化工原料，常用于**、橡胶等制作，而许多不法分子也利用它来制作毒品。

　　　　“把鼻子掩起来。”他轻声命令芷云。

　　　　吸入过多丙同，人会出现头晕恶心的情况，这东西对中枢神经有毒副作用，加入本基然后溴化，属于一级管制类制毒药品。而最后加工制作出的毒品，就是人们所熟知的冰……毒。

　　　　看到楚翰墨严阵以待的样子，黎方卓笑得又猖狂又得意：“要么大家一起死，要么你承诺可以保证我的安全。否则的话……”

　　　　“我不会承诺你，因为你的威胁在我看来不值一提。”

　　　　威胁楚翰墨？只能说黎方卓还是太天真了一点。

　　　　丙同对于身经百战的楚翰墨而言，目前最大的威胁不外乎是对言芷云有可能造成伤害。

　　　　否则，无论是大火还是有毒气体，对他而言都是小菜一碟。

　　　　楚翰墨从前遇到过比这更凶险一百倍的场面，也从来没有眨过眼。

　　　　芷云皱眉捂着鼻子，丙同的气味太难闻了，闻着就有一种晕车的既视感。

　　　　黎方卓见楚翰墨竟没被自己的威胁吓住，不由得有些丧心病狂地挥舞着手里的打火机：“你信不信我马上点燃这里？那么多丙同还在罐子里，你信不信我这一点就会爆炸！”

　　　　楚翰墨知道黎方卓说的并不是假话。

　　　　丙同易燃，而在空气中蒸发了的丙同，更加易燃。

　　　　“你现在告诉我你所掌握的情况，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的范围。”楚翰墨揽着芷云肩膀的手紧了紧，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十分难受。

　　　　黎方卓看了看流满一地的丙同，又看了看岿然不动的楚翰墨，不由得咬了咬牙：“不！我要你先承诺可以保我的命，然后我才可以跟你走，否则的话，我就……”

　　　　他说到这里，又坐了一个点打火机地动作，紧接着说道：

　　　　“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哪里知道，黎方卓的话音还没落下，楚翰墨就突然眉心一紧，大声喝道：“趴下！”

　　　　黎方卓一愣，耳畔已经呼啸而过一颗子弹。

　　　　紧接着，他手里的打火机竟然随着子弹的冲击，而飞上了天……

　　　　楚翰墨已经放开了芷云，跳上一旁的架子，飞身如鸿，横空一扫，稳稳地抓住了打火机。

　　　　然而他刚刚落地，就听到身后的芷云传来了惊呼声。

　　　　与此同时，火苗轰然腾升的声音也一起响起。

　　　　丙同竟然还是被引燃了！

　　　　不是因为打火机出了火，而是因为刚刚那颗子弹，从打火机之上弹开，高温的弹壳落在了丙同液体之上。

　　　　“过来！”眼看着火焰就要烧到了芷云的身上，楚翰墨不由得扑了过去，将她扯了过来。

　　　　操作间里本身就是封闭空间，这火势一瞬间就蔓延得到处都是，并且烧到了罐子之上。

　　　　芷云却没有管火燃得有多大，朝黎父的尸体那里跳过去。

　　　　“你干什么！”楚翰墨急忙抓住了她，傻子都看得出来火势马上就要蔓延到那里了。而在黎父的身后，是更多的化学物品罐。

　　　　“摄像机！”芷云一边回头一边去抓那边的摄像机，“那是黎方卓犯罪的证据。”

　　　　她这话刚刚说完，楚翰墨已经跃过了她，抓起了地上的摄像机。

　　　　“走！”

　　　　楚翰墨见芷云竟然还在原地等他，也不由得急道。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耳后有异动。

　　　　“翰墨趴下！”这一次倒是芷云比他还先喊了起来。

　　　　在一股巨大的气浪之中，两个人都抱在了一起，芷云原本想要将楚翰墨推开，却被他顺势一压，连着他一同滚在了地上。

　　　　耳畔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震得人脑袋发胀。

　　　　芷云只感觉到楚翰墨用身子挡住了她，并用什么东西盖住了她，裹着她朝什么方向滚了过去。

　　　　“翰墨！翰墨！”芷云吓得大声呼喊。

　　　　然而她叫得那么大声，却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变聋了还是变哑了，不管说什么都听不到。

　　　　整个世界又热又闷，火光冲天，天旋地转。

　　　　再然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寂静之中。

　　　　芷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外面的露天水泥地上。

　　　　远处是燃烧着冲天大火的操作车间，不断发出噼啪地爆炸声响。而楚翰墨正跪在自己上方，不断压着她的胸腔。

　　　　“你醒了？”见到芷云醒来，他竟然欣喜万分，俯身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芷云坐起来，扶着额头：“好晕……我、我怎么了？”

　　　　“一氧化碳二氧化碳中毒。”楚翰墨很简短地解释道，“丙同的燃烧物。”

　　　　芷云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氧气，突然惊问：“摄像机！”

　　　　“在这里。”楚翰墨举起摄像机。

　　　　“黎方卓呢？死了吗？”芷云问。

　　　　刚刚的燃烧和爆炸，发生得那么突然，黎方卓也受了那么重的伤，按理说没可能逃得出来的。

　　　　楚翰墨没有答话，而是皱着眉头看向了燃烧的操作车间。

　　　　这里地处城郊，是黎家一个最为隐蔽的人体标本地，从外面看上去，还以为只是一个什么小工厂。

　　　　其实，丙同虽然易燃，但刚刚如果没有火源，根本就不可能燃烧起来。

　　　　如果没有那一颗子弹的到来……

　　　　是什么人射出的子弹？

　　　　如果是要杀死黎方卓的话，为什么会射向打火机？

　　　　是为了引起爆炸，然后顺带也杀死芷云和楚翰墨么？

正文　第620章　我留他的命还有用

　　　　可是……

　　　　如果是楚翰墨的敌人，应该很清楚，那种程度爆炸，是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性命危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