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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票证年代的日常生活-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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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结果让高三梅和李保国等人气得直咬牙：周白灵人都差点死了，还流掉了她和李保国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可罪魁祸首周胡斌和洪春居然就这样被轻易的放过了！
趁周胡斌和洪春还没被释放，李保国赶紧跑去找他的顶头上司，看事情还能不能再变一变，而愤怒至极的高三梅则第一次好好的仔细的看量了洪春——从前她和洪春也见过几次，那都是在洪春腆着脸来周家要钱时见到的；那时她心里其实又恨又伤心，面上却表现出不屑多看这乡下狐狸精几眼的样子。
而现在，她对周胡斌只剩下了鄙视，反而能正视洪春了。
洪春是比她年轻，长得也不错，……高三梅看着她就像看一个陌生人，突然，透过桌子的缝隙，她看到了洪春赤/裸的右脚——被审问时洪春似乎挣扎过，右脚的鞋子被她自己弄掉了。
这么说起来，多年前她也见过这洪春赤脚的样子的，那时为了多要点生活费，她和那个白鹰来自己家里，母子俩都穿着破衣烂衫，鞋子也是烂的，四个脚的脚趾头都露在外面。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高三梅的脑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她猛地转身，往隔壁关着周胡斌的审讯室跑去，把陪着她的程谷霞吓了一跳。
等程谷霞追去了隔壁的审讯室，只听高三梅和周胡斌：“觉得我骗你——你凭什么觉得白鹰就是你的儿子！我告诉你，周胡斌，我敢说他不是你的儿子是有证据的！”
周胡斌气得脸红筋涨的，大叫道：“就凭她和我好的时候还是个姑娘，她那个丈夫就是个不能人道的！”
“哦，原来是这样……”高三梅的表情一点也不动摇。见她这样，周胡斌反而有些不安了。
“周胡斌，你是城里人，不知道乡下的规矩。”
高三梅笑着拨了拨自己有些蓬乱的刘海，才慢条斯理的道：“我也是49年前去乡下避难时知才道的——在乡下，真正精穷的人家怕养不活孩子，即使娶了媳妇也不敢圆房，怕怀上了也是一死两命的结果！你说，没你这个冤大头，洪春敢和她那个傻丈夫圆房吗？”
“……”周胡斌脸色铁青，但还是坚持道：“你这是污蔑，谁会真喜欢一个瘫痪的傻子。”一边反驳高三梅，他一边却想起洪春让白鹰叫那个傻子‘大爸爸’……
高三梅不接他的话，反而问道：“对了，你认真看过3个女儿的脚没有？”也不等周胡斌回答，她又道：“她们3个人的脚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她们的第二个脚趾头都长得很长，和大脚趾一样长。”
周胡斌：“……那又怎么样。”
高三梅笑着道：“这点不像你也不像我，你知道像谁吗——像你的爸爸！我听说这叫遗传，可……白鹰的脚是正常的。对了，你仔细看过那个傻丈夫的长相没有，白鹰到底长得像你还是像他？”
“呼呼！”完全动摇的周胡斌大口喘着粗气，指着门扉的位置狼狈的叫道，“滚出去！你们滚出去！”
高三梅用手指点了点周胡斌的脑门，轻蔑的道：“被鸠占鹊巢的傻子！”然后她大笑着拉着木如呆鸡的程谷霞出去了。
……
“谁知道那个白鹰是不是周胡斌的种！我不知道，可周胡斌也不知道呀——这种事，只要他怀疑上了，那他和那个洪春就别想过一天好日子。”
高三梅对自己在警察局的神来之笔很是得意，“警察教训不了他，那我就教训他，他不是为了一个狗屁儿子不稀罕我的3个女儿吗，我就让他连那个儿子都没了！”
高三梅很了解周胡斌，她的话在后来果然成真了。
起了疑心的周胡斌一被放回家就心急火燎的脱了白鹰的鞋，检查了他的脚。然后他发疯似的质问洪春，洪春自然说孩子是他的，可周胡斌不信，他总觉得白鹰长得像傻丈夫。后来，他又听人说起，验血型可以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结果——傻丈夫和他一样是A型血。
一天不能确定白鹰是自己的儿子，周胡斌简直就吃不好睡不著。但直到十多年后，一次基因检测才让他知道了真相——周白鹰真的是他的儿子。可这时的周白鹰早就和他离了心，对他比3个女儿还要冷淡。
儿女都如此‘记仇’，周胡斌的晚景自然十分的凄凉。
只用短短的几句话，高三梅就让周胡斌活生生的痛苦了半生，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地‘回报’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说到下毒，还记得当年为了进城，洪春给白鹰下毒的事吗？
今天很粗长吧，一条龙要花花O（∩_∩）O~
第210章 滩涂
陶小霜和孙齐圣等人是3月12号到的广州； 他们一出飞机场； 等在候机室的王泰就立刻上来迎接。
王泰在机场外备了两辆出租车； 一行人分成两批坐上了车，
陶小霜和孙齐圣带着双胞胎和王泰坐一辆； 车子一发动； 王泰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汇报广州这边的情况。
按照他的说法，现在宏兴的收音机在广州这边已经完全卖掉了！就昨天； 广州百货系统里的一个高级干部一天里给他打了3个电话，就为了追问宏兴的老板什么时候才能到广州。
“……孙先生，陶小姐； 要我约那位李干部吗？”李泰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那边心急得很； 只要我和他说你们来了，估计明天就能敲定这事。”李泰有些得意的笑着道。在他看来； 能这么快就签约； 足以证明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效了； 要不然以内地这边这些国营单位的办事效率； 想签合同还不得拖上一个礼拜。
孙齐圣和陶小霜默契的互看了一眼，然后由孙齐圣开口道：“这事不忙……”表完态； 他开始询问李泰，问他这段时间和广州百货系统里的人打交道的具体过程。
李泰被他冷着脸问得有些失措，一路上他一边仔细回答孙齐圣的问题，一边琢磨自己是不是哪里没领会到这两个大陆老板的意思？
孙齐圣不置可否的态度让李泰琢磨了一个晚上； 好在陶小霜和孙齐圣也没晾他多久，第二天两人就向他揭开了谜底：宏兴的收音机肯定要推向全国，但不一定要在广州这边中转。
“要往全国卖，我们现在缺的不是中转商，而是生产线……至于中转的问题——”陶小霜柔声解释道：“我先生和我已经联系了上海那边，那边的百货系统早就听说我们宏兴的收音机在广州这里卖得好，他们很想让我们的收音机去上海中转，为此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他们会给我们联系船和码头，并出一半的运费，而且只要我们的货上了船，就能拿到一半的货款……”
听到这里，李泰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他有眼不识金镶玉，完全没有看到宏兴现在的绝对优势！居然想把一只下金蛋的鸡白白送给广州这边的百货公司，蠢成这样，昨天自己居然还得意洋洋地跟两个大陆，不，跟两个波士炫耀自己的工作成果，简直……
李泰正满心懊恼，却听孙齐圣道：“李泰，昨晚我看了一下帐目，这几天你请百货公司的人下了好几次馆子吧？”孙齐圣勾着嘴唇笑了笑，“这是鸡给黄鼠狼拜年呀！”
一时间，李泰简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低着头的李泰错过了孙齐圣和陶小霜的眼神交流。
陶小霜看了眼孙齐圣：火候到了吗？
孙齐圣回了陶小霜一个‘巴掌也打得差不多了’的眼神。
陶小霜点点头，然后和颜悦色的安慰了李泰，她告诉他，自己和孙齐圣对他的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他已经很好的完成了销售经理职权内的工作，至于宏兴未来在内地的发展方向，他作为销售经理，考虑不周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李经理，我们宏兴要发展壮大，需要的可不止是一个销售经理……我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陶小霜微笑着对李泰道。
“……陶女士，我会努力的！”李泰的情绪很是激动，说到努力二字时，差点没拿自己的手拍打胸口。
陶小霜和孙齐圣就这样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把李泰这个精明强干的老销售给‘驯服’了。
两人确实准备重用李泰，这时内地连bb机的基站都没有，要想往全国铺货，他们很需要像李泰这样的不用一一请示他们，就能在广州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好销售工作的能兵悍将。但在此之前，他们得给李泰上一课，让他明白谁才是波士——李泰这人和绝大多数的香港人一样，瞧不起内地人，觉得‘大陆佬’都不会做生意。这才有了前面的这一出。
把李泰‘驯服’后。孙齐圣开始和广州的百货公司谈判，宏兴厂到底是在广州中转还是在上海中转，就要看他们两边谁出的价格更高了！
陶小霜没参与谈判的事，她带着双胞胎和孙爷孙奶等人先回香港。但她也没闲着，只休整了半天，她就开始着手宏兴扩建的事。
向银行贷款，找专人设计新厂房，找合适的施工队伍，预定新的生产线，要不是被徐阿婆和霍清芬压着，她忙得差点连孙瑟和陶笙的奶都想断了。
她和孙齐圣两人从3月一直忙到9月，才把宏兴扩建的事弄得差不多了。
这一次，两人没向香港的银行贷款，而是选择了广州的中国银行——有广州百货这样的大国企撮合，中国银行的广州分行要的利息简直低得吓人，而且还款的期限也松得吓人；孙齐圣争取到的好处还不止这些，除了上海那边答应的条件，为了留住宏兴，更为了让宏兴在内地建厂，广州的有关部门把一块300公顷的滩涂地以很便宜的价格租赁给了宏兴。而那一块滩涂地，离8月份才正式成立的深圳经济特区不到20里。
不出5年时间，这块滩涂地的地价就翻了1000倍，而宏兴的租赁期限足有80年！
本来，陶小霜和孙齐圣只想再建两个厂房，给宏兴增加四条半自动生产线，可因为资金充足还款压力也不大的缘故，他们改变了主意，准备再扩建一个厂房。按照设计师的图纸，在不影响原本两个厂房生产的基础上，整个工程被分为了3期。陶小霜和孙齐圣在香港待到第一期工程完结时就启程返回了上海。
这时的上海还余有夏季的暑热。陶小霜和孙齐圣带回的3台空调在家里大受欢迎，6月时就返沪的徐阿婆当天就找来认识的电工把空调给安上了。陶小霜带着玛利亚一把25号收拾好就吹上了冷风！
“啊呀！好凉快！”
已经7个月大肚子的方娅瘫在沙发上，舒服地□□一声。她是2月时怀上的，刚好赶在了上面严管计划生育的尾巴上，她一怀上，沪上的邮政部门就发了正式通知，从此以后，谁家再敢生二胎，就等着立刻被取消编制吧。
因为实在是怀得巧，连一向爱挑刺的婆婆张娟都写了信来夸奖自己的媳妇。
张娟：怀得好——这一下子，程家和所有的亲戚里面就只有自家儿子能有两个孩子了！
“今年也不是很热呀”，陶小霜真不觉得热，因为最近这半年里的忙碌，她又瘦下了100斤，现在她有97斤，多出的那两斤，全长在了胸脯上。按照香港那边的尺码，她现在的胸围有C＋哦！
“是不算热！”方娅拍了拍肚皮，“是这小子太闹腾了！”她在5月时就照了b超，她怀的又是个儿子。
“小霜，你那个橄榄油，给我一瓶吧，上一次擦晚了，花了两个月时间我肚皮上的纹路才散了，这一次我坐月子就开始擦，争取一个月解决。”方娅又道。
陶小霜走过去，掀起她的衣摆，看了看她的肚皮——那里果然绷出了很多菊皮纹，“我手上没有现成的，得让香港那边寄来。”效果这么立竿见影的橄榄油自然不是香港货，而是迷雾镇产的，但陶小霜是个只精通中药的‘蒙古大夫’，这橄榄油只能变成香港货了。
“小霜，那麻烦你了。”方娅笑着拉起陶小霜的手去摸自己的肚皮，“来——和你的小侄子打个招呼吧。”
陶小霜一面轻轻抚摸方娅的肚皮一面笑着道：“竟崎，我是你大姨……”程竟崎，可是大舅程谷余翻了好久的字典，才终于给自己的第二个孙子取的好名字。
方娅嘻嘻笑着道：“小霜，你什么时候和孙齐圣再生一个？”
“这事我能做主吗？看天意吧。”说着陶小霜还笑着往上看了看天花板。
两人正说笑，突然，才安装上的家用电话响了起来。
陶小霜走过去拿起话筒：“是谁呀？”
“是小霜吗？”
那一头，张可茜很高兴的道，“小霜，我托你带的洗衣机我已经收到了，洗衣机特别好用，太谢谢你哦！”
“没什么，顺手之劳罢了，你喜欢就好。”
“喜欢，我太喜欢了。”张可茜很爽快的道。“小霜，下个星期就是中秋节，我家爱军到四川那边出差，带回了好多那里的月饼，我分你一些吧，很好吃的。”
“好呀。”
于是第二天，午饭时间刚过，张可茜就拎着两袋月饼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菜价的地皮！话说，一条龙也好想用白菜价买北上广深的房子哦！
孙齐圣（冷笑ing）：你做梦！
第211章 惯性
说起来； 陶小霜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张可茜了； 她现在香港上海两地跑； 留在上海的时间比从前少了一半，家里又有一对嗷嗷待脯的双胞胎儿子； 能和朋友熟人见面的时间确实不比以前了。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她去医院里看望的张可茜——那时张可茜刚生完女儿； 陶小霜到的时候她们一家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坐月子，见他们正忙； 陶小霜也没多待，只坐了一会就走了。
“可茜，你来了； 快坐！”陶小霜热情的招呼张可茜进门。
这一天正好是个秋老虎，见张可茜热得一头是汗； 陶小霜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榨梨汁给她倒了一杯； 然后又把空调打开了。
张可茜不禁叫了一声，“哇！这是什么？！”在这年头的上海； 空调可是绝对的稀罕物； 突然被一股冷风吹到的张可茜着实吓了一跳！叫完她站起身； 走到空调的冷气口； 好奇地打量这个会放冷风的铁玩意。
张可茜觉得好神奇，这个方方正正的机器居然能吹冷风。“小霜； 这是什么外国电器呀，怎么会吹出这么冷的风来……”
陶小霜走了过去，解释道：“这是空调，也叫制冷机； 专门用来在夏天里制造冷气的。”
“哦”，张可茜很有些遗憾的眨了眨眼睛，她想：能放冷风，不就和冰箱差不多嘛，那这空调肯定和冰箱一样价格死贵死贵的了！
“小霜，这空调你买成多少钱呀。”
“5000港币。”
“……”这哪里和冰箱一个价格，买3个冰箱都绰绰有余。张可茜却是不知道陶小霜帮李干事带的那个小冰箱是型号最小的那种，而且是没进卖场的出厂货，所以价格才会便宜到只卖800港币。
张可茜一家子都怕热，要是家里能有个空调，那夏天里把它一开一家人就都能凉快了，所以她还想着价格要是便宜——和洗衣机差不多的话，她和老公就咬牙再攒一年的工资买一个空调，可这么贵，她家是怎么也买不起的！
“可茜，怎么不把你家徐嘉也带来，我好久都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长高了多少？”
“带他来干嘛，他现在皮得很，我让他爸爸带他去动物园了。真把他带来了，我们还怎么好好说话。”
陶小霜笑着摇了摇头。张可茜和她老公徐爱军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已经6岁了，看样子也是个调皮的小鬼头。
“对了，小霜，你家的孙瑟陶笙呢？”客厅里只有陶小霜一个人在。
“他们也被大圣的爷爷奶奶带出去玩了。”陶小霜怕两个老人看顾不过来，还叫玛利亚也跟着去了。
两人边说边在空调的前面站了一会，直到张可茜浑身都被吹凉快了，两人才回沙发那边坐下了。
张可茜把两布袋子的月饼放在沙发前的矮几上，“小霜，这是我家爱军前天才带回来的，五仁和豆沙还有咸肉馅的都好吃，晚上吃完饭你切两个尝尝，保准好吃。”
陶小霜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月饼来端详了一下，这四川的月饼做得很大，比上海阿拉们常吃的足足大了一半，难怪张可茜让她切开来吃。“好呀，今晚我就切两个。”月饼特有的香味和油渍一起渗透了包裹月饼的油纸，陶小霜低头闻了闻月饼，然后道：“这月饼好香！”
见她喜欢，张可茜很高兴，她指着袋子里一个用红色油纸包裹的月饼道：“这种是豆沙的，我觉得豆沙的最好吃，这豆沙馅很沙很糯，今晚你一定要先切一个豆沙的尝尝。”
“好。”陶小霜点点头，“那这蓝色黄色和白色又都是什么味道的？”
“这蓝色就是咸肉馅的……”张可茜指着月饼和她说了一遍。
围绕着月饼说了一会话后，张可茜提起了7月时老同学聚会的事。7月18号，也就是大半个月前，9中68届2班的老同学在一起聚了一次会，陶小霜那时人还在香港，自然是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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