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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消几秒钟天森就回复了：靖云歌你混蛋！！！！！

　　　　感叹号直接满屏。

　　　　云歌：……

　　　　护士别扭地读到了她的名字，云歌站起来跟着她走，看见窗外院子里已冒起了绿叶。

　　　　离预产期还有两个月。

　　　　寒冬快过去了，春天也就到了吧。

　　　　……

　　　　“她曾经想住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她是这么说过，只是最后靖叔叔出事，她来不及上机。”

　　　　白瑶瑶和何凌霄走在维罗纳小镇寂静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的百花缭乱了双目。

　　　　墨修用的是右脚，所以何凌霄的右耳伤势不是太重，耳膜自我修复了，若说得清楚大声，便能听见一些，但左耳损伤严重，仍是听不进任何声音。

　　　　“很美。”

　　　　若是衬她，便更美了吧。

　　　　他是如今才知道，一座城因一个人变得更美，让他有了驻足的理由。

　　　　白瑶瑶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脸上的沧桑，她无法用言语去描述。

　　　　她总是能看见他眼里涌现的悲伤，也不止一次听他说过悔恨的话。

　　　　每每至此，她内心的愧疚也会堆积得更甚。

　　　　他和云歌会走到这一步，她才是罪孽最深的人，比林夕还要深。

　　　　她一直是知情者，云歌有多爱他，她最清楚，而他曾经有多在意她，她也是知道的，但后来他和林夕在一起，就连她都分不清，在他的内心，云歌的地位是否还存在。

　　　　但那个答案还重要吗？

　　　　何凌霄变了，变得不像何凌霄了。

　　　　云歌离开他们已经四年多，桃城也变了许多，凌云集团改成了云霄集团，云歌在前他在后。

　　　　他知道晚了，可他还是要告诉所有人，靖云歌是她的妻子，他将那么多年都没有告诉世人的真相公诸于众。

　　　　公司改名那天的发布会上，他当着所有记者的面自我反省，悔恨，潸然泪下。他愿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曾对不起最爱他的人。他用自己无可挽回的悲剧去警戒世人：珍惜身边所有爱你的人，不要错过才后悔，因为你一旦失去，便是永远。

　　　　那天的发布会，让很多人都跟着落泪了，各种缘由，只有自己知道。

　　　　这四年里唯独没变的，是他。

　　　　包括白瑶瑶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伤害只是暂时的，只要时间久了，他会忘记伤痛，他总有一天能走出失去云歌的阴霾，总有一天还会变回那个脾气暴躁总是吼人的何凌霄。

　　　　但是，四年过去了，云霄集团的员工没看到，何家的人没看到，白瑶瑶也没看到，他依然活在痛苦中，不爱说话，没有表情，很多时候都在沉默。

　　　　经常被吼的时候，傅展跑去后勤部叫苦连天，这几年都听不见了，傅展还是对着已经升去了各个部门的原后勤部姑娘们叫苦连天：艾玛总裁这是要急死人呐！你说吼我一句也好啊！别不说话啊这别扭孩子！我多少次面对沉默的总裁都想怒喊一句：总裁大人您倒是吼啊？！狮吼功不是大人您的绝招么？不吼我心痒痒啊！

　　　　姑娘们总结为：一天不找虐就贱得欢！

　　　　可就连她们都觉得，好怀念会发脾气的总裁呢。

　　　　有生之年，她们还能见到那个幼稚得会跟云歌斗嘴斗得你死我活的总裁么？

　　　　除非……云歌复活吧？

　　　　白瑶瑶忽然停下了脚，怔怔地说道：“或许……我没拦下她，就不会出事了吧。”

　　　　何凌霄没接。

　　　　因为他知道，除非靖江让所有人都瞒着她，否则她要是知道了，也还是回来桃城的。

　　　　“哎哟！”

　　　　何凌霄感觉到自己腿上撞到了什么，低头一看，一小萝莉正捂着自己的额头。

　　　　小萝莉一口的哭腔：“唔……好痛……”


　　　　六千字，于是更得更晚了……

　74幸福有二宝相伴

　　　　小萝莉一口的哭腔：“唔……好痛……”

　　　　何凌霄愣了。

　　　　因为小萝莉开口就是中文，他显然没想到还能在异国碰上本国人。

　　　　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家长那么粗心，让孩子一个人跑出来了。

　　　　小萝莉黑发及肩，浓密且直，粉白相间的方巾盖住脑袋，绕到后颈系着，扑闪的大眼睛正水灵灵地打量着自己面前的怪蜀黍，小粉唇水嫩水嫩觐。

　　　　突然被这么软绵绵的萌系生物撞上，何凌霄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小萝莉都抬头了，他才蹲了下去。

　　　　看见她的一瞬间，只是怔得更厉害了。

　　　　这张肉嘟嘟的小脸…芷…

　　　　似曾相识。

　　　　看着那张粉嫩可爱的脸，何凌霄不由自主地就想伸手过去摸一摸，小萝莉倒也躲得快，马上就后退了，一脸的警惕，还摇摇小手指，很严肃地告诉他：“no……”

　　　　意思是，你不可以碰我。

　　　　除此之外，小萝莉似乎词穷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angela！”另一道同样稚嫩但却说得很清晰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mammatistacercando——chisono？”

　　　　“哥哥——”小萝莉转身就跑进了小正太的怀里，一把抱住，一口黏黏的婴儿音，“nonloso……”

　　　　很明显小萝莉那声“哥哥”让何凌霄和白瑶瑶明白他们俩是兄妹，五官是挺像的，哥哥比妹妹稍微高一点。

　　　　两位宝贝黏抱在一起，何凌霄蹲在那里，一直看着他们，心里不自觉地暖了起来。

　　　　这样的画面让人觉得太温暖了。

　　　　是谁那么幸福，有这么可爱漂亮的两位宝贝？

　　　　小正太撇头瞧了瞧他，也是盯着看，比眼睛大么？谁不会？

　　　　“你……们的妈妈呢？”被小正太盯得有点不知所措，何凌霄随口问了一句，“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这小正太……

　　　　仿若更眼熟的模样。

　　　　像谁呢……

　　　　这两宝看起来不过三四岁左右，小脸都肉嘟嘟的，要说像谁……他怎么觉得跟记忆中的果果也挺像的？

　　　　特别是萝莉对萝莉，就更像了，都是浓密长卷的睫毛，大大又水灵清澈的黑瞳，水嫩嫩的小唇，哦那小肉手！那小肉手看着太亲切了……

　　　　要不是怕吓到小萝莉，他都想上去摸摸她。

　　　　不过……他要是这么做了，那位哥哥一定是不答应的。

　　　　因为此时小正太正眯眼，警惕心不减，拉着妹妹往后退了退。

　　　　“我……”看着他们两个，亲切感就油然而生，莫名的想要亲近他们，不知怎的就说出了一句脑袋短路的话，“我迷路了……能帮帮我吗？”

　　　　孩子……应该挺好哄的吧？

　　　　白瑶瑶：“……”

　　　　就算想和这两个孩子亲近，这理由也太……

　　　　难道看起来不会特别想图谋不轨的坏叔叔么？

　　　　眼下，小正太的眼眯得更甚，依然很警惕。

　　　　“你把手机拿出来。”他指示道。

　　　　何凌霄乖乖照做。

　　　　“按3，拨打。”

　　　　何凌霄一时没想太多，就真的点了3，并拨了出去。

　　　　还在发愣，手机就被接了起来，沉厚的男声说了一连串的话，何凌霄回神一想，这种情况难道是……

　　　　手机是免提的，那头又重复了一次，小正太放大了嗓门冲那边喊了几句什么，何凌霄没听懂。

　　　　几次对话之后，小正太就很有礼貌地说了谢谢，电话就挂了。

　　　　何凌霄：“？？？”

　　　　“我妈妈说，别人有困难就要帮助，但我还是个孩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坏人，所以我不能随便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小正太一本正经地看着何凌霄答道，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孩子。

　　　　何凌霄发愣，是因为从这小正太的言行举止来看，年纪很小，却意外地很懂事。

　　　　另外，小正太说话沉稳，口齿清晰，中文说得非常标准，较之妹妹那婴儿的黏黏音，哥哥说话俨然是一口播音腔，纯正的国语。

　　　　“……”何凌霄怔了几秒钟的时间，然后点头说道，“你妈妈教得很对，记住，不要跟陌生人走，带你妹妹回家吧，别真的遇上坏人了。”

　　　　“嗯，”小正太点点头，“所以我刚刚让你打电话给警察叔叔，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这里的地址，你们只要站在这里等就好了。再见。”

　　　　“再见。”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内心莫名地增加了惆怅感。

　　　　为什么……

　　　　他会觉得那么的失落呢？

　　　　看着他们两个转身的小背影，内心已经被扰乱了。

　　　　“如果她还活着，我的孩子……也该那么大了。”

　　　　他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和白瑶瑶说话。

　　　　白瑶瑶没接话。

　　　　何凌霄没走，站在那里，想看他们两个到家，免得真的遇上了什么坏人。

　　　　看样子应该是住在这里附近的。

　　　　小正太走出了几步之后，还回头看了看，发现他们还在，小眉头皱了皱。

　　　　只见他忽然停脚，拉着妹妹直接推开了旁边一户人家的院门跑进去，边跑边喊：“mamma——”

　　　　刚好有人在家，出来一名年轻女人，看见二宝好一顿亲昵。

　　　　何凌霄的视线一直盯着那边，久久没办法收回来。

　　　　以前他总觉得孩子呱噪，叽叽喳喳太吵了，可是后来……他越来越喜欢孩子，孩子们就像小天使一样惹人喜欢，本还有果果可以亲一下，如今连果果都被小鱼儿带走了。

　　　　姑姑家的何凌熙倒也还是个孩子，只是他向来比较怕何凌霄，每次见着他就已经先跑走躲得远远的了，哪里会跟果果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地粘上去。

　　　　是中意混血儿吗？看起来挺不像的……

　　　　看他们到家了，他也就放心了，才转身走掉。

　　　　白瑶瑶一愣，“不继续走下去了？”

　　　　“不了。”

　　　　其实他也明白，即使走遍了维罗纳小镇，她也回不来了。

　　　　他会想到这里来看看，也只不过是忽然间的决定，想看看她想要安身的家，究竟是什么样。

　　　　……

　　　　“妈妈，我们回来了。”

　　　　“小宝，你又跑哪儿去了，”围着围裙的女人正举着菜刀在砧板上切得咚咚响，初以为厨艺非常精湛，“不要乱跑啊，这里虽然是偏僻小镇，但万一有坏蜀黍把你抓走怎么办。”

　　　　彤彤坐在小矮凳上，枕着自己的下巴咕噜噜地说：“被坏蜀黍抓走就见不到哥哥，还有爸比和妈妈了对不对。”

　　　　云歌举菜刀的手顿了顿，看着面前大块大块的肉沉思了几秒。

　　　　“宝贝，你能不能告诉妈妈，哥哥在最前面也就算了，为什么阿泽还会在我前面？十月怀胎生你的是我吧？”

　　　　“妈妈……你手好脏……”彤彤躲开云歌满是肉渣的手，很是嫌弃，坐远了点，“因为爸比做的饭很好吃，妈妈做的却……”

　　　　云歌看着小宝贝，笑里藏刀地笑，“却什么？”

　　　　“妈妈做得却更好吃！”一旁的墨墨接了一句嘴，“妈妈做的最好吃。”

　　　　当然，墨墨也是躲，笑了一下，“不过妈妈，手还是要洗的。”

　　　　一个宝贝都抱不到，云歌只好悻悻地回头去处理那堆令人头疼的食材。

　　　　“还有，妈妈我有名字的，大宝什么的……”墨墨也坐在小板凳上，跟彤彤排排坐，一副严肃脸，“我叫云墨深，云歌的云，笔歌墨舞的墨，一往情深的深。”

　　　　云歌正在忧愁，想要发表一下意见，彤彤已经举手抢答说：“还有我还有我，妈妈我叫云彤彤，妈妈的云，云彤彤的彤，云彤彤的彤！”

　　　　“……”谁让他们自我介绍了！现在是幼稚园开学时间吗？

　　　　云歌洗了手，走过去蹲在墨墨的面前，语重心长地道：“宝贝，你不觉得这像个小老头的名字吗？咱们改一个吧？一点都不童真！”

　　　　“不要，”墨墨很鄙视，“我会长大的，我才不要小孩子的名字，我是哥哥，要保护妹妹，长大后还要保护妈妈。我要让别人一听就知道我是这个家的男子汉！”

　　　　听了墨墨的话，云歌的心里其实有所浮动。

　　　　她一直都知道，墨墨年纪小，却很懂事，很会疼她。

　　　　墨墨懂事，彤彤可爱，生活幸福也不过如此了，有两位贴心的小宝贝陪着她那么多年，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云歌眯眼笑了下，摸摸他的小脑袋，“好啦，墨墨，妈妈的小男子汉，真乖。”

　　　　虽然，她也不知道他打哪儿学的“笔歌墨舞”和“一往情深”。

　　　　墨墨虽然和彤彤是龙凤胎，但iq的高低……就和他们的样貌一样，很明显就分出来了。

　　　　云歌一直觉得，其实不是彤彤iq太低，而是在某位小哥哥的衬托下，可怜的小彤彤就显得有那么些……呃……

　　　　好吧，云歌无数次确认，正常的小宝宝都应该像彤彤这样的，而不是像她家这个对成语信手拈来爱耍酷的小屁孩墨墨一样。

　　　　“肚子饿了吧，妈妈去给你们做中饭！”

　　　　这几年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她那见不得人的厨艺了，一如既往的糟糕。

　　　　虽然她觉得，有了二宝之后，至少要做一位能随时给宝贝们做美味的厨神级妈妈，但……

　　　　还是那么头疼啊……

　　　　“妈妈，不要为难了，我们去下馆子吧！”墨墨不得罪地提议道，“阿泽叔叔下午的飞机，吃完我们刚好去机场，然后一起去加州！”

　　　　“好棒！”彤彤直拍手，“一起去旅行！”

　　　　云歌只管忙自己的，碎碎念着，“阿泽啊，鬼知道他会不会因为通告又延机了，机场无聊等两个小时的教训一次就够了……我们还是在家里等吧。”

　　　　二宝面对面，哭丧着脸。

　　　　墨墨心道，妈妈，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东西不好吃啊……

　　　　“mamma——”彤彤突然叫一声，指着桌上，“ragno——”

　　　　一只蜘蛛正在桌上爬行。

　　　　“大宝小宝别怕！妈妈——”云歌四处张望找能拍死它的东西。

　　　　虽然她对这些东西向来敬而远之，但如果敢吓她宝贝？必须打死！

　　　　“啪！”的一声……

　　　　彤彤的嘴巴立时闭上，“啊……哦……妈妈不用了……蛛蛛死掉了……”

　　　　随着彤彤的解说，云歌才看到墨墨淡定地举起了手掌展示了一下，尸体果然已经扁掉，然后跑去垃圾桶丢掉，继续淡定地坐在小板凳上。

　　　　“……”

　　　　大宝如此残暴跟谁学的啊？

　　　　而后她就发现她其实压根就理解错了彤彤的意思。

　　　　二宝面对面坐着，彤彤正在跟墨墨语重心长地说道：“哥哥，下次你别着急打死，给我玩会儿好不好。”

　　　　“……”

　　　　蜘蛛那么毛骨悚然的东西，玩儿？

　　　　算了，她还是不要试图去弄懂小孩子们的内心世界，继续做面吧！

　　　　正在与asta进行战斗的时候，开门声响了起来。

　　　　其实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

　　　　“噢彤彤小公主！”白泽马上放下手中所有东西，一把抱起了朝自己火速飞来的彤彤，转了好几个圈，猛啵好几下以解相思，“我的小公主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想爸比了没有？”

　　　　相反于彤彤的热情，墨墨一如既往的淡定，对于白泽的到来没有任何惊喜的样子。

　　　　龙凤胎之间的心电感应，让墨墨永远能明白彤彤在讲什么。

　　　　“她的意思是我们要去加州吗。”墨墨翻译。

　　　　“当然，不过后天再去吧，这两天加州下雨，怕弄湿我们小公主漂亮的鞋子。”

　　　　墨墨撑着脑袋，嘀嘀咕咕着。

　　　　不用想也知道有人多请了两天假，能在这多呆几天是几天。

　　　　白泽抱着一手抱着彤彤，并提了一袋子坐到墨墨身边去，拿出一副油画摆在桌上，“弗兰克斯的《落日缤纷》，我觉得墨墨一定喜欢。”

　　　　果然，墨墨的视线落在那副抽象的油画上之后，就一直没能转移，双眼瞬间就亮了起来。

　　　　只不过他还是抑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欢喜，说道：“我不是彤彤。”

　　　　“哎……真苦恼……”白泽哭丧了脸，“歌儿，咱儿子怎么那么难哄？收买讨好政策屡战屡败。”

　　　　“所以不是说了吗，墨墨又不是彤彤，”云歌倒也淡定，继续捣使着食材，早对一些称呼无所谓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什么弗兰克斯还是什么斯的，墨墨怎么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画的东西我向来看不懂，艺术什么的……真不是我等凡人能懂的。”

　　　　她也没什么艺术细胞，怎么生了个那么文艺的宝贝呢？

　　　　白泽思索了一下，也不是很能明白。“我觉得吧……伟大的艺术家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死了。”

　　　　“……”云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真相！”

　　　　结果两个大人齐齐地收到了墨墨小朋友深深鄙视的目光。

　　　　“行了，别别扭了，不逼你。艺术我也不懂，这东西全家也就你要，花了好多钱拍的，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