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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情动一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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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高估我自己了。”蒋池州喃喃道,他刻意不去见她,尝试回归以往的生活,可是,他眼神里几分迷茫,“我连听首歌,都能想到她。”
“州州,”钟遥打断他,声音罕见温柔,耐心道,“你还记得阿姨教过我们什么吗?随心而行是不是?你的心是怎么想的,你就怎么做,不要去害怕它。”
蒋池州眸光剧烈颤抖起来,他咬牙硬撑,显得五官愈加冷厉。
钟遥知道他说这句话无疑是在揭开蒋池州的伤疤,逼他再痛一次,但现下除了这条路,他没有其他办法。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要开始新生活。
蒋池州朝镜头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他仰躺在沙发上,曲起手臂横遮住眼睛,明显不欲多谈的姿势:“老钟,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视频听话地无声挂断。
一条信息随后悄然跳了出来。
钟遥:州州,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也不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她,但如果你想她的话,就去见她吧。
跟随你的心意走。
*
圈里的人都在传,声色的蒋老板似乎收心了。
平日里总不见他出来玩,好容易在声色遇上一次,姑娘们迎合他的喜好,一身学生装,打扮得清纯又无辜,他却连个眼神都欠奉,只淡声让人别打扰。
对此,蒋池州一无所知。
天气渐渐转冷了,骄阳失去了炽烈的温度,只温和地洒下一点光辉,枯叶打着转儿飘落,停栖在蒋池州车前。
蒋池州点了根烟,他其实烟瘾并不是很大,只是偶尔想事情的时候会抽一支。
他手指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车窗,视线微微偏着,注意棋院大门的动静。
瞥见阮软时,他刚抽第二支烟。
辛辣的味道混入肺腑,盛阳中,她清纯得像一朵水上青莲。
蒋池州按熄了烟,动作没有迟疑,拿过香水往手腕间喷了喷,连同裸露在外的侧颈,像是怕小姑娘闻到烟味。
再抬头时,阮软身边多了个人,一个他有些印象的男人。
男人大概比阮软高了二十公分,和她讲话时总是朝着她的方向低头,侧耳耐心聆听,从局外人的角度望去,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温柔绅士。
阮软似乎和他很熟稔,看得出来,她的状态前无所有地放松,不见半分在顾星源面前的忐忑,也不是他常见到的面对他时的拘谨。
全然卸下心防的小姑娘,原来是这副模样。
他一直渴求,却从来没见过。
可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这样的她属于另一个男人。
单是不经意一想,怒气就像点燃引信的火线,须臾间便沿着血管烧到四肢百骸,最后在心口炸开一阵隐秘的疼痛。
难以遏制的愤怒控制了他的理智,他简直想不管不顾冲上前,抢占那个男人的存在。
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这种与生俱来的独占欲和嫉妒心,是他罪名。
蒋池州迈步下车,反手关上车门,车门与车身狠狠撞击,拍出一声巨响,像战斗的号角。
一米九的高个儿,无论走在哪里都是目光焦点,遑论蒋池州的样貌、气场均十分惹眼,短短一程路,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阮软一眼看到了他,好似自打他出现后,周遭的人群如同自发地褪了色,渐变成无关紧要的背景。
画布中,他是唯一的主角。
蒋池州迈着长腿,很快走到了阮软面前,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朝着江璟释放冷气。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彼此并非第一次见面,自然再没有伪装客气的必要。
眼神交锋,谁也不甘示弱。
片刻后,江璟弯唇,率先移开视线,对阮软说:“刚才那步棋,我明天再给你讲解吧,你现在可能也记不住。”
蒋池州眸色一深,眼底阴云暗了几分。
他着实没料到,这个男人和阮软之间,居然还有共同话题。
蒋池州扯了下嘴角,弧度敷衍,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唇边的笑意有多虚假。
阮软方点了头,熟悉的香水味便裹住了她,蒋池州半搂住她,堂而皇之地表明两人的亲密关系。
“宝贝儿,聊完了吗?”蒋池州迎着江璟目光,偏头在她发顶贴了下,低声笑,“我等你好久了。”
阮软露出一丝歉意,看向江璟:“那明天再见,我先走了?”
蒋池州也看向他,笑容扬着稚气的得意:“不好意思啊,我们急着去约会,以后方便的话,再另外请你吃饭。”
他言语间展露出的模样,不由得让江璟联想起安安班里的男同学——
幼儿园大班的吃醋水平,不能再多了。
江璟不理会他的挑衅,笑看阮软,道:“好,路上小心,明天见。”
直到江璟的身影消失于人群之中,蒋池州还保持着原姿势,浑身充斥着不善的气场。
阮软疑惑:“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啊,”蒋池州慢悠悠收回视线,带着她往车子走,“不是说带你去约会吗?”
他笑意真实了几分:“惊不惊喜?”
这段时间的相处,早让阮软看透他孩子气的本质。一旦稍稍不顺着他的心意,就会像个小孩一样闹别扭。
于是她只好把否定回答憋了回去。
扣安全带的时候,蒋池州倾身过来帮忙,阮软不适应避了一下,强忍耳根热意:“我自己可以。”
蒋池州姿势未变,只掀起眼皮,定定凝视她。
阮软在心里叹了口气,悄悄松开安全带上的手。
“真乖。”蒋池州帮她扣好,得寸进尺地,在她双唇啄了一口。
阮软捋过耳后碎发,指腹贴住耳朵,热度一点点传递。
“我们去哪里啊?”她问。
蒋池州姿态闲适,反问道:“你想去哪?”
阮软睁大眼睛想了一会儿,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蒋池州抽空瞄了她一眼,冷下语气:“说。”
他冷不丁拔高音量,阮软颤了一下,接而心里涌现出一股无奈的恼怒。
蒋池州左手曲拳掩住笑容,眼尾明显笑出了痕迹。
那点微弱的恼怒就在他的闷笑声中,拨云见日般消散。
阮软小声说:“你无不无聊啊。”
“怎么会无聊呢,”蒋池州单手打方向盘,动作利落帅气,“和你在一起,每分每秒都不无聊。”
又来了,蒋池州词库里的甜言蜜语。
阮软只当没听见,沉默几秒,突然说:“我们去吃火锅吧。”
蒋池州笑声稍微一收,随后自然应道:“没问题,听宝贝儿的。”
亲昵的称呼听久了本该习惯,但阮软次次听到这三个字,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膈应感。
像是频繁提醒她,她不过是蒋池州万千宝贝儿中的其中一个。
甚至,连个专属于她的称呼都没有。
思绪飘回不久的从前,他曾说,过不了多久就会对她失去兴趣。
那么,多久是多久呢?
阮软看着车外艳阳天,雀跃的心情沾染了点点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第22章 温柔
轻柔的音乐,缓缓在空间里流淌。
角落里灯光调到合适的亮度,洒在翠绿盆栽上,泛出泠泠一层幽光。
店主十分注重情调,每一处细节都精心设计过,氛围透着股静谧安好的感觉。
音乐抒情,连同光线也恰到好处,蒋池州垂眸时,能看到他长睫在下眼睑投下了一片阴翳。
睫毛根根分明,细密而长翘。
阮软偷偷地、安静无声看着他。
服务员很快上齐食材,汤底是麻辣口味,一口下去所有毛孔都辣得舒展。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阮软才发现蒋池州竟是不能吃辣的。
倒不是他的表情见得有多扭曲,只是双唇受了刺激,变得异常嫣红,他小声地吸着气,一副被辣到不能言语的模样。
和他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失去了游刃有余的风流表象,原来他也是会像个孩子一样,因为辣,微微吐了下舌尖。
阮软低头,搅拌着配料,嘴里止不住地往上扬。
脑海一遍遍回忆他方才的微表情。
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加猖狂,阮软咬住下唇,忍笑忍得努力。
突然,蒋池州发出一声叹气,他搁下筷子,碗碟清脆碰撞,他无奈地说:“想笑就笑吧,忍着不难受吗?”
阮软偷偷抬高视线,笑眼弯弯,眼里如同碧水洗过的蓝天,万里无云,只有单纯的笑意。
她咬着唇,不敢笑得太过火,借着手掌,掩起半边脸,笑得连筷子都拿不住。
蒋池州的腿在桌下碰了下她,自暴自弃道:“把手拿开,想笑就笑出声。”
阮软是真忍不住了,望向他,笑容温软隽永,熠熠生辉,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只看着他,只属于他。
这样的念头刚一冒尖,就让蒋池州口干舌燥起来,喉结微动,他猛地站起身。
阮软还以为惹恼了他,怔愣一秒。
一秒后,蒋池州单手拉开她捂脸的手,另手抬高她下颌,带着麻辣的吻贴了上来。
那点辣度阮软本不该受不了,可不知道是由蒋池州舌尖传递过来还是怎么的,她突然就有些燥热。
“笑了那么久,收点利息。”他坐回去,无事人一样。
阮软静了几秒,双颊渐渐渡上红晕。
“你刚才怎么不说,你不能吃辣?”锅里红油翻滚,单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
蒋池州叹气:“我也没想到你那么能吃辣。”外表那么软妹,口味却如此重。
心生歉意,阮软提议:“要不换成鸳鸯锅吧?”
然而蒋池州莫名其妙又犯了别扭,坚决不换汤底,说是有损他形象。
阮软涮着毛肚,暗暗在心里吐槽,一个爱面子的小孩儿。
蒋池州帮她固定着漏勺,眼尾危险眯起:“是不是又在笑话我?”
这次真没有,于是阮软果断抬起脸,唇线抿着,并没有上勾的迹象:“我才没有。”
沙哑尾音里,蒋池州听出了暗藏的洋洋得意。
像抓到他言语上的小漏洞,克制不住女孩子专属的娇嗔。
他支着脸,眼神旁若无人地盯着她,连筷子都不动了,只打算靠小姑娘下饭。
他眼神太过滚烫,氤氲热气也挡不住,阮软吃得面红耳赤。
“为什么低头不看我了?刚才不还在笑话我吗?”
“现在怎么不笑了?”
“嗯?笑一个?”
“笑一个嘛宝贝儿?”
蒋池州自己不吃就算了,还非得不依不饶地骚扰别人,实在恼人得很。
阮软放下筷子,鼓着腮帮子看他,模样似乎有话要说。
蒋池州歪了下脑袋,挑眉:“宝贝儿想说什么?”
这个称呼勾起了阮软适才低落心绪,她没来由有些恼怒,语气不免显得恶劣:“你好烦呀。”
蒋池州噗嗤笑了出声,嗓音沉沉,犹如大提琴的音色,一瞬间捕获对方全副心神。
沉醉于他罕见的明朗笑容,阮软后知后觉,自己刚刚是朝他发脾气了吗?
不经思考,第一反应便是拿怯怯的目光观察他的反应。
可蒋池州不见生气,反而五官舒展,一副相当愉悦的模样。
不同浮于表面的浪荡笑意,他似乎真的心情不错,嘴角的笑窝都深深陷了进去。
“对了,上次在仓山的时候,我就想和你说了。”
蒋池州见她不欲再吃,抽了张湿纸巾,一点一点擦拭她的手。
“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愿意的事不用逼着自己将就,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喜欢就拒绝,没必要考虑那么多。偶尔使使性子、发发脾气,都没有问题,别老是憋在心里。”
“每个人天生该受宠爱,不用委屈自己,去讨好旁人。”
他的动作轻柔,有几分生疏在里面,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往常见他,他总是以风流姿态现身,半真不假的笑容,隔绝了别人试探的真心。
如今在朦胧的光线里,他多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恍若一场她幻想中的梦。
可手指间传来的触动,却无时不刻地提醒她,这个男人就在她触手可及的距离里,在她面前。
阮软垂眼盖住眼中情绪,她抖了下手,试图抽回。
青春期以来她活得小心翼翼,强行把自己修整成一个不起眼的存在,生怕一开口就惹人厌烦。异于常人的沙哑女声,让她受到了太多非议和校园冷暴力。
只要安静,只要顺从,就不需要讲话。
不要撒娇,不要闹别扭,就不会再有人说她做作。
唯一一次鼓起勇气,对邻家哥哥动了心,却也因为卑微的暗恋,愈加拙言敏感。
她渐渐封闭自己,那点小任性小脾气随着时光流逝,藏在了她不见天日的蚌壳里。
他这些话,像一束光,灼热的温度,炽烤着她□□的肉身。
陌生而疼痛的惧怕,让她第一反应想要逃。
蒋池州轻柔又不失强硬地拉着她的手,湿巾仔细擦过最后一节指骨,她的手很小,肉不多,可捏起来又十分绵软,蒋池州情不自禁揉捏了两下,随后低头,在她指尖轻轻亲了一口。
“不怕,你闹,我宠着。”
*
人或许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
明明知道他说的十有八九是不过真心的情话,阮软的心还是不可自拔地悸动起来。
蒋池州是个完美的情人,这点阮软早有先见之明。
他说完宠着阮软之后果然多花了心思,再不见以往忽冷忽热的态度。
有时候,阮软注视他的深邃眼眸,会有种错觉,好似蒋池州对她竟是真心的。
她一面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一面又情不自禁沉迷其中。
自欺欺人地,追寻那点微不足道的温暖。
蒋池州此人,恶趣味众多。
尤其见过她笑以后,蒋池州就跟魔怔了一样,逼着缠着,非得人家笑给他看。
他那样惹眼一个人,在人来人往的购物街,伏低身子,逗猫似的,凑近,只为了看她唇边有没有笑意。
阮软脸皮终究没他厚,察觉路人打量,越发地害臊,使劲推他。
这时候往往是蒋池州最恶趣味的时候,他暗自发力,和小姑娘较着劲儿。
阮软越推脸越红,小声急道:“别人看着呢,你别凑这么近。”
蒋池州勾着坏笑,痞得没边了:“这么近怎么了,还不许小情侣谈情说爱了?”
阮软说不过他,颠来倒去从来只一句:“你好烦呀。”
似嗔似怒的抱怨,由她说出,总是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蒋池州的嗓音低低的哑,贴在她鬓边,勾魂般蛊惑着:“笑一下嘛。”
性感又惑人。
果然,二十几岁的男人,心里依旧住着个幼稚的小屁孩。
阮软睁大眼睛瞪他,瞪着瞪着,目光悄然变得柔和,她弯起眼角,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偏头的瞬间,唇边不期然泄露了一抹笑容。
那笑容很浅,映着斜阳熹微的余晖,有些许朦胧。
光线勾勒出她柔和的线条,连同脸颊细微的绒毛,一并照得温柔。
可这到底是真实的。
蒋池州终于心满意足。
两人并肩上扶手电梯,突然间,阮软快了几步,站在离蒋池州几层高的地方,转身,抿着嘴朝他笑。
视线由上而下垂着,落在蒋池州身上。
周围景色从视野两边倒退,她伫立在正中间,不由分说地,强占了他所有注意力。
她笑得并不张扬,犹带有她固有的羞怯,可眉眼间跃动的小得意,清晰明显。
耍了点小心机,作为他方才捉弄她的报复。
从来他弯腰,终有一次,她也能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
看呀,我比你高了哟。
只是这样,就能让她沾沾自喜。
曾何几时,他见她的笑容只为顾星源一人私有,不是没动过“她朝我笑一笑,命都可以给她”的念头。
只可惜,那个人只能回报她以黯然,以泪水。
她总是卑怯,总是沉默,他想让她,笑起来鲜妍又生动。
心脏逐渐软化,仿佛裹了层棉花糖,又轻又软,又甜得不像话,是人世间所有美好的总和。
不需缘由,单为了这抹笑,蒋池州也该怦然心动一回。
身后是否有人看着,蒋池州已经无力顾及,他上前一步,身高差骤然缩短。
一触即离的吻,偷走她这一刻明媚笑意。
然后在心里,再悄然地醉上几百回。
秋日的风,似乎也很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第23章 宠坏
蒋池州纵横情场,出手向来阔绰,可从来没陪谁逛过街。
更从来没和谁拉着手逛过街。
牵住小姑娘手时,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怕她走丢,怕她跟错了人,怕一转头她就不见。
自然而然把人扣在身边,拇指抵在她虎口,细细摩挲。
阮软亦步亦趋跟着他,两人漫无目的地一层楼一层楼闲逛着,打发晚间时光。
阮软同样,很少和人这样逛过街,大多独来独往,遇到喜欢的物品,却连讨论的对象都没有。
蒋池州兴许是从中挖掘出了乐趣,每每见了新鲜的事物,总爱拿阮软试一试。
他眼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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