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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书蔓拗不过他们俩，虽然依旧一脸的不情不愿，可为了楚恬还得忙活年夜饭。
　　这个厨房比较陌生；　她来回转悠半天才搞清楚哪是哪，油盐酱醋都在哪；　以前年夜饭两个人吃，纪书蔓就做四个菜；　今年多了一个人，她权衡了一下；　琢磨了六道菜。
　　上午霍峰有通告不在家；　楚恬跟着在厨房忙，做前期准备，纪书蔓把她推外面去：“有油烟；　对嗓子不好，出去出去。”
　　楚恬只好出来，晃荡半天没事做；　索性开始大扫除；　接了盆水放客厅里；　拿着抹布擦擦这蹭蹭那；　没一会就收拾的透亮。
　　窗户上贴一张福字剪纸，又订了一大束鲜花放在电视柜一侧，水果洗了一些放在果盘里；　一一摆在茶几上，家里顿时有了过年的气氛。
　　电视里放着中央电视台的一年又一年，各族人民喜迎新年，鞭炮噼里啪啦响，在帝都好久没听到鞭炮声了，市区里不让放，岳城也是，都是乡镇里放的多。
　　霍峰中午就回来了，一到家马上洗手帮纪书蔓包饺子，楚恬只会擀皮儿，看着霍峰的饺子跟个金元宝似的，啧啧两声：“你哪学的啊。”
　　霍峰娴熟的左右各捏一下，然后一点点往中间赶：“去年在北水过年的时候，同屋的海子妈妈教的。”
　　纪书蔓站在操作台另一侧，没接话，却把霍峰包的饺子都摆到帘子上，放到一旁备用。
　　楚恬偷偷冲霍峰眨了眨眼睛，霍峰挺得意的，憋着嘴笑。
　　中间陆现给楚恬打了个电话。
　　当时楚恬去卧室找东西，手机在客厅里响了半天，霍峰过去拿起来发现是陆现，看了几秒，还挺执着，一直不挂断。
　　他送到卧室：“陆现。”
　　楚恬弯着腰翻柜子，听到名字连头都不抬：“不接。”
　　“接吧，听听他想说什么。”
　　楚恬不情不愿站起来，直接按了免提：“您好。”
　　陆现：“……小恬。”
　　楚恬：“我叫楚恬，有事吗。”
　　陆现：“我犹豫了好久才敢给你打，你的……嗓子，好些了吗。”
　　自从上次那事儿之后，陆现一直没见过楚恬，直到昨天得知高山进去了，才知道他干的那些事儿，也是昨天才知道楚恬的嗓子坏了。
　　陆现这人这么说呢，挺纠结的，大部分时间还不算坏，他对楚恬好的时候也确实是真心，就是有时容易走极端，像上次一时冲动冒犯楚恬。
　　也后悔过，但没用，楚恬连电话都不接。
　　“没事，多谢关心。”楚恬声音没什么波动，平淡的像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不是你的错。”
　　陆现听出她是真的不想跟自己讲话，叹了口气：“好吧，你好好休息，打扰了。”
　　像是要挂电话的样子，楚恬忽然说了句：“等等。”
　　“在，我在。”陆现有点意外。
　　楚恬犹豫一下，还是说：“谢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也……谢谢你喜欢过我，就这样吧，以后别再找我了，你会遇到比我好的。”
　　她先挂了电话。
　　霍峰轻搂了她一下，没说什么，回去继续帮纪书蔓包饺子。
　　每家吃年夜饭的习惯都不太一样，楚恬家一般是下午四点左右吃正餐，很多菜，晚上十点左右再来一顿饺子，霍峰跟着她们的习惯走。
　　一顿饭虽然不像人口众多的人家一样热闹，却也一片和气，纪书蔓没找茬，还破天荒跟俩人碰杯喝了杯酒。
　　小时候都盼着过年，吃饺子，看春晚，现在年轻人的节目可多了去了，没几个消停在家待着的，帮纪书蔓把碗筷都撤下去收拾好，霍峰俩人就出门了，一帮兄弟约着去唱歌。
　　本来霍峰说今年就算了，把纪书蔓一个人放家里怪冷清的，谁知刚一表露出这个意思，纪书蔓就赶他们俩走：“你们不在家，我也清净，看看春晚挺好的。”
　　楚恬穿外套：“我们不会很晚，敲钟之前一定回来。”
　　霍峰开车带着楚恬去了KTV，一路上畅通无阻，大半帝都的人全都回老家过年了，剩下的都是本地人和回不去家的人。
　　进了包间一眼看过去，乔画回老家了，只有郑图跟何佑晨在。何佑晨是因为公司这边有项目走不开，要大年初二才能回岳城。
　　“老沈呢？”霍峰脱了羽绒服，又把楚恬的接过来折了一下放沙发角落里。
　　郑图跟何佑晨没唱歌，俩人在那下五子棋，头都没抬：“说有事不来了，他媳妇儿家好像有点麻烦。”
　　霍峰加入进去，一伸手把桌上的五子棋划拉到一边：“幼不幼稚，玩牌。”
　　俩人“呜嗷”一嗓子，双双加入战斗，仨人也不知玩的什么东西，叫天叫地吵个不停，楚恬在一旁点了一堆歌，没人抢，唱的挺爽。
　　玩了两个多小时，沈夺突然进来，风尘仆仆的直奔郑图：“老郑，你给我问问你爸，认不认识投资公司的人？”
　　郑图手里一把牌：“等会等会，这把完事儿的。”
　　沈夺急了，上来一把抢下来往桌上一摔：“现在就问！快点！”
　　郑图嘟嘟囔囔往出掏电话：“神经病啊大过年的，找投资公司什么事儿啊？”
　　“你就帮我问吧，有了再跟你细说。”
　　说着话，沈夺电话响，他看了一眼，走到屋子角落接了起来，起先声音很小，大家都没注意那边，可没一会他突然怒了，一嗓子吼过去：“老子他妈不离婚！”
　　所有人安静下来，看向他。
　　他情绪很激动，一拳砸在墙上，“你他妈有病是不是？我是你老公，这时候你不靠我还能靠谁！”
　　“还离婚，装什么大公无私，再敢说离婚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在哪呢现在，我找你去——你说不说，不说我回家把你那盒子里的东西全扔了。”
　　过了几秒，沈夺声音放低，柔了些：“别哭了，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一回头，满屋子的人都盯着他瞧，沈夺把电话揣兜里，跟郑图示意了一下：“有消息给我回电话，谢了哥们。”
　　又扫了眼其他人：“玩开心点儿，大过年别让我搅合了，我先走了。”
　　霍峰叫住他：“老沈，有事说话。”
　　沈夺脸沉了一下，“好。”
　　他走后，屋里的气氛也降了些，大家都挺担心沈夺，没什么心思继续玩，郑图收拾东西要走：“我回家问问老爷子去，我看老沈对他媳妇儿挺上心。”
　　其余几人也收拾东西各回各家，霍峰俩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纪书蔓侧躺在沙发上半睡不睡，电视里还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楚恬脱了外套半跪在沙发上，摇了摇纪书蔓：“妈，困了就去睡吧。”
　　纪书蔓睡眼惺忪：“回来了？我下饺子去。”
　　“别弄了，太晚了。”
　　纪书蔓精神起来，撸胳膊挽袖子：“要的要的，多少吃一点，意思意思，我少下几个。”
　　楚恬只好随她去，回头一看霍峰不在客厅，卧室灯亮着，走近一看，霍峰正换被单，又拿了一床新被子出来，把自己的的被子抱到阴面客房。
　　“你跟妈睡这边吧。”
　　楚恬勾着他手指低着头：“你怎么这么好啊。”
　　霍峰拍了她脑袋一下：“我是你老公，当然好了。”
　　纪书蔓煮了一盘饺子，每个人都象征性的吃了几个，有个小插曲，她习惯包带硬币的饺子，谁吃了就寓意这人在新的一年里一切顺利，吉祥如意。
　　霍峰嘎嘣咬了一口，差点没把牙硌掉，捂着嘴一路小跑去卫生间漱口，楚恬笑得喘不来气儿，纪书蔓也难得的笑了起来。
　　刚吃完东西不能马上睡觉，俩人陪着纪书蔓看了会春晚，直到纪书蔓又困了，才让她去卧室休息。
　　全都收拾完已经十一点多，楚恬跟霍峰在客厅里腻了一会，把他送回客房，自己一个人去浴室洗澡。
　　女人就算每天洗，也比男人慢，像霍峰一般十分钟就搞定，楚恬足足墨迹了二十多分钟，抹了点身体乳，穿了件系带款的睡裙，从浴室走出来。
　　步子还没来得及往主卧迈，客房门忽然开了，霍峰光着膀子，只穿了件花的四角裤，伸手一拽就把人拉进了房，顺手把门关严。
　　楚恬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就被人扔到床上了，霍峰邪邪的勾着唇，压了上去，瞬间堵住姑娘的唇。
　　睡衣带轻轻一拉，随手扒了一下，楚恬完美的身材毫无保留展现在男人面前，比今晚的年夜饭还诱人，霍峰亲了一会，把被子往俩人身上一拽，直接连头一起埋在里面。
　　她浑身香喷喷的，被子一蒙味道更浓，搅的霍峰晕乎乎的。
　　“媳妇儿，抓紧时间，一会还得把你送回岳母大人的屋。”
　　楚恬“呜呜呜”个不停，霍峰在她胸口作乱，含糊不清的说：“你要想让妈听见，就叫。”
　　姑娘赶紧捂紧了嘴忍着。
　　这一夜，俩人都挺收着，没敢放肆，过了午夜十二点，霍峰气喘吁吁趴在她身上，说：“媳妇儿，咱俩都做跨年了。”
　　楚恬一脚瞪在他腿上：“臭流氓，我要走了。”
　　霍峰翻过身子，搂了她一会，依依不舍给人送出门，楚恬悄悄去浴室又冲洗了一下，把自己弄干净才慢慢拧开主卧的门把手。
　　刚抬起一条腿迈上床，就听黑暗中纪书蔓幽幽的声音：“回来了？”


第30章　
　　楚恬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
　　战战兢兢躺在纪书蔓边上，把自己摆成个尸体形状；　心虚的说了句：“嗯。”
　　窗帘是防强光的，很厚，就算外面灯火阑珊；　里面也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手机充电器的小绿灯一闪一闪。
　　等了一会；　没动静，楚恬刚松了口气；　就听纪书蔓说：“妈不想为难你。”
　　“你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妈也高兴；　那天我要走；　小霍追着我到机场，说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妈看得出来；　他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孩子大了，不能全顺着我，那我就顺着你。”
　　“妈不反对你们俩；　但日子还是两个人过；　好坏都要自己担着。”
　　楚恬眼睛湿润；　轻轻“嗯”了一声；　“妈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偷户口本结婚，可我没办法了；　我真的特别特别想嫁给他。”
　　纪书蔓摸索着把手伸进楚恬被子里，握紧了女儿的手：“年也过完了，你的嗓子好了不少，再有段时间就不用去医院了，我也该回去了，但是——”
　　“你得记住，如果不高兴，或者受了欺负，一定跟妈说，有妈给你撑腰。”
　　楚恬眼泪顺着眼角滑到耳朵里，痒痒的，往纪书蔓身边凑了凑，像小时候一样紧紧挨着她，脑袋靠在她肩上：“嗯。”
　　这个年虽然有点儿不一样，总算安安稳稳过去了，年后没多久，纪书蔓就回了岳城，楚恬也不用再去医院了，医生最后的嘱咐，虽然现在她说话已经恢复到跟以前一样了，但绝对不可以像以前一样连续工作那么长时间。
　　可以玩玩，只是单次最好不超过两个小时。
　　楚恬暂停了工作室，每天在家浇浇花，做做饭，偶尔找乔画逛逛街，着实清闲了一阵子。
　　她想过转行，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干什么，有点上火，每次谈到这事儿霍峰都一脸的不在意：“不着急，休息够了再说。”
　　日子一天天的过，很快春暖花开，霍峰原创的好歌存货特别多，只需要做后期的筹备，微调，录音，非常省事，现在已经进入到宣传阶段，下个月就可以正式发片。
　　田辉不愧为金牌经纪人，圈内人脉广，朋友多，再加上北极旗下的演员，小半个娱乐圈的人都转发了霍峰的主打歌宣传微博，帮他前期造势，效果不用说，单韩潇潇转发那条当天的评论点赞就破二十万了。
　　楚恬也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接到了纪书蔓的电话。
　　“他怎么回事，人家采访他，为什么往别处扯，不说自己已婚，他什么意思？”纪书蔓愤愤的。
　　楚恬在家开着免提，做瑜伽，把自己拧了好几个劲儿，“我们俩是隐婚，都是开始就商量好的，他肯定不能说啊，你别大惊小怪的。”
　　电话那头吼过来：“你就不怕那些个漂亮的女明星盯上他？”
　　楚恬下了个腰，说话有些喘：“不怕，霍峰手机通讯录从头到尾不到二十个人，四只手都数得过来，你别杞人忧天了。”
　　“行，你自己心里有点儿数吧，这么着下去早晚吃亏。”
　　纪书蔓要挂电话，楚恬突然笑嘻嘻追问，“妈，你怎么知道他采访说什么，你找他视频看啦？”
　　纪书蔓“切”了一声：“我闲的我，跟个病毒似的自己弹出来，我就顺便看了，不说了我买菜去。”
　　楚恬也不戳穿她，嘱咐让她路上小心，挂了电话。
　　没一会霍峰打过来：“媳妇儿，做饭了吗？”
　　楚恬依然开免提，俩手并拢举在头顶，单脚站立，一只脚的脚心抵在另条腿膝盖内侧：“还没，你想吃什么？”
　　“别做了，我买了牛排，给你做大餐。”
　　楚恬放下腿，跪在地上趴着凑近电话：“真哒？那我今天等现成的了。”
　　不到下午四点，霍峰果然早早的回来，提了一大堆东西，直接拎进厨房，楚恬跟着凑热闹，跟进去看他干什么。
　　霍峰从袋子里拿出一堆东西，牛排，黄油，青菜，黑椒汁，意大利面，各种酱料，等等等等。又推她，关上厨房的门：“弄好了叫你。”
　　楚恬无聊，先把餐桌收拾出来，又把他吉他拿出来胡乱拨了几下，以前上学的时候霍峰教过她，她只会弹最简单的《虫儿飞》，不过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往回放的时候发现吉他盒里的小袋子鼓鼓的，她信手摸进去，拿出来一个小盒子。
　　这盒子她认识，大学的时候霍峰大部分拨片都是楚恬买的，霍峰每年会留一个刻上俩人名字的首字母和年份，收集起来。
　　楚恬的手指轻轻抚摸在小盒子上，拇指一用力，小盒子被打开，一二三四……五六七？
　　“看什么呢？”霍峰端了两盘牛排摆在餐桌上。
　　楚恬用手拨弄那几个拨片，抬头看他：“怎么是七个？”
　　霍峰这才发现她拿着那个小盒子，一把抢过去：“嘶——乱动我东西。”
　　“你自己买的？”
　　霍峰觉得自己的小心思都被她发现了，扣上盒子：“哪那么多问题，吃饭。”
　　谁知楚恬拍拍屁股站起来，一溜烟跑到卧室，在自己那侧的床头柜翻了半天，拿出个买金饰品时送的那种小锦盒。
　　霍峰跟在她后面：“找什么呢？”
　　楚恬打开小锦盒，里面静静摆着三枚拨片，上面分别写着F…T　five，F…T　six，F…T　seven。
　　“重了呢。”楚恬脸红扑扑的。
　　霍峰接过来紧紧握在手里，把她圈在怀里，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有什么可说的呢？俩人的心思，对方都懂。
　　把她牵到餐桌前，让她坐好，霍峰又去厨房把两份意大利面端上来，一份黑椒一份番茄，家里的红酒是现成的，早就开瓶醒好，倒了两杯。
　　“还有个东西，等我一下。”霍峰又去开门，探出去半个身子弯腰从外头地上拿什么东西，楚恬正好奇往门口看，忽然一大束花像变戏法一样从他背后变出来。
　　楚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把那束花送到自己面前，木木的接过来：“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不是两人的生日，不是第一次在一起的纪念日，也不是第二次在一起的纪念日，更不是结婚纪念日。
　　楚恬瞪着俩眼珠看他：“你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啧，怎么说话呢。”
　　“那就是即将要做对不起我的事儿。”
　　霍峰有点局促，坐在她对面：“媳妇儿，你这智商，要是用在学习上，都能考清华北大。”
　　楚恬白了他一眼：“别扯别的，到底什么事？”
　　霍峰清了清嗓子，有点怯：“我可能要离开帝都一阵子。”
　　楚恬拿着叉子的手悬在空中，“一阵子？”
　　她没问多久，等他自己招。
　　“至少……三个月。”
　　“去哪？”
　　“上海，封闭舞蹈培训，还要拍新歌的MV，过段时间的新专辑发布会也设置在那边。”
　　“什么时候走？”
　　“25号。”三天后。
　　楚恬放下刀叉，心情瞬间跌落至谷底，看着满桌子的东西丝毫没有食欲。
　　“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想浪漫一下，还不如不搞这些幺蛾子呢，现在好了，你让我怎么吃啊。”
　　霍峰绕过桌子站在她边上，轻轻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身上：“就知道你会这样，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楚恬拧着眉，漂亮的脸蛋儿生生皱成个小老太太：“我才不去呢，你一个新人，刚崭露头角，去哪身后弄个跟屁虫，像什么话。”
　　霍峰蹲下，把她的小手握进自己掌中，仰头看她：“我就喜欢你当我跟屁虫。”
　　说完凑过去亲了她一下，“你刚吃什么了？怎么这么甜。”
　　“吃枪药了。”楚恬不想理他，小声嘟囔：“本来还想让你陪我回一趟岳城的。”
　　“岳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