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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如愣了一下；　点头。
　　“那顺带做个血HCG吧。”
　　馨如显然不太了解，立刻问：“这个是……？”
　　“验孕的。”
　　馨如愣了愣，明白过来，神情复杂地盯着慕思。但想想其实也没有那么意外，毕竟从大二起，慕思就隔三差五跑去许寒那住上一晚，光明正大地同居。
　　难不成……是真有了？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化验完毕，馨如拿着几张印着一堆指标的单子，其中确实有一项写着β…HCG放免测定值，后面还有高于正常值的箭头。
　　心中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
　　等他们排队做完两项检查回到急诊处，许寒恰好赶来了。
　　慕思被放在了病床上，像是睡着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异样。
　　他气息有些不稳，抿着嘴唇等医生接过馨如递过的单子。
　　医生拿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右手摸上鼠标填写电子病历，左手托了托眼镜，“你们去妇科进一步检查吧，可能是休息不足。看这HCG值，应该得有了四周以上了。”
　　许寒那一瞬间呆掉了，眼睛发直地盯着屏幕上医生敲下的“初步诊断为怀孕早期”。那一下下键盘敲击的声音，放缓了节奏，叮叮当当敲在他的心上。
　　刚刚他听到医生说妇科，心蓦地一沉，胸口都跟着收缩颤了一下。那一刻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却紧跟着听到下一句。
　　HCG？
　　四周？
　　……有了四周？
　　难道是……他们的孩子吗？
　　聪明如许寒，却转了好几个弯，才绕到这个点上。
　　他立在原地，一分钟没能作出反应。
　　馨如已经有心理准备，先反应了过来，看到许寒这个样子，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诶，你是准备让她今天睡这儿了？和她肚子里那个？”
　　听着馨如的声音，许寒才回过神，郑重地和她点了点头，就走到里间的病床边，俯身，动作很轻地，欲抱起慕思。
　　馨如睁大了眼睛看着许寒的背影，他听没听见自己说了什么啊就那么严肃地点头……真要让凌慕思睡这儿？
　　……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
　　她看着看着，勾起了唇角。慕思真的是找到了一个对她用情至深的人。
　　这边，许寒搂住慕思的肩膀，另一只手欲从她的膝盖下穿过，怀中的人却皱着眉醒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和她每天早上醒来时一模一样，有那么些不情愿，也有些不耐烦。
　　一点也看不出半个多小时前晕倒在了学校，反而像是……纯粹地睡了一觉……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仰起头盯着许寒，半天才醒过盹儿。
　　“许寒？”略微疑惑地问他，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许寒抱住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颈窝，想抱紧却不敢太用力，他的上身有些发颤，“嗯，我在。”
　　慕思皱皱眉，将他推开，“你……怎么了？”
　　“没事，”许寒深吸了一口气，“带你去做检查。”
　　慕思仔细盯了一下许寒的眼睛，怎么觉得……好像有些发红？
　　因为以为是做梦，她没有多管，动了动鼻子，打量了一下四周，坐起身子掀开了隔帘，就看到馨如和之前的摄影师都盯着自己，医生已经开始看下一个病人。
　　啊，不是做梦呀……
　　她想起来了，她好像晕过去了。那一瞬间浑身的疲倦袭来，她的身体只想休息睡觉。
　　刚刚睡了那么一会儿，感觉好多了。看来是老了，下次不能熬那么晚了。
　　她回头看许寒，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眶，有些心虚和愧疚，觉得又是让他担心了，也不管其他两人还在看，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好像没睡好……以后一定不熬那么晚了。”
　　说完，她还伸出中间三只手指在脸颊边，“这次得到教训了，我保证！”
　　馨如在一旁简直对她无语了，还没逼问吧，她就自己招供了。看许寒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她未来几个月是别想痛快画画了。
　　没等许寒回答，馨如就忍不住说她：“凌慕思，我真是……不想说你。我总共就给许寒打过两次电话，都是你晕倒。估计他以后都不敢接我电话了。”
　　她在电话里，仿佛都感觉到许寒呼吸瞬间的凝滞。
　　“呵呵……”慕思吐了吐舌头，讪讪地笑。
　　许寒看她和往日无异的样子，还是紧紧地握着她的肩膀。
　　屋子里看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很多都是做完检查拿单子给医生看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拥挤。
　　坐诊的医生微微从椅子上起身，越过电脑显示屏，看到他们几个人还没走，出声提醒：“你们怎么还在这儿？还不赶紧去妇科，再过一会儿中午休息要排很久的队了。”
　　因为距离有些远，医生提高了些声音，慕思听得很清楚。
　　她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
　　……妇科？
　　她……不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吧……
　　她想起刚刚许寒微红的双眼，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发冷，僵硬地转过头，先是对上馨如的视线。
　　馨如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象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白了她一眼，“别想些有的没的，你怀孕了。”
　　……什么？她听到了……什么？
　　她懵掉了。
　　许寒想着医生的话，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有些沙哑，“别乱想，先去做检查，我陪着你。”
　　慕思还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一下子空了，眼神发直，任由他将自己放在他背上。
　　到了妇科，许寒和医生说明情况，医生看了看之前的检查数据，让慕思去照个B超，看看情况是不是正常。
　　慕思还在神游中，但看到许寒又要背自己，下意识摇头，“我可以自己走。”
　　许寒没有说话，抿唇看她，依然坚持。
　　慕思只好随他。
　　她趴在许寒背上，很是乖巧，拍B超的时候也是，也不出声，就那么听话地让干什么干什么，可明显她的神儿已经不在身体里了，完全是靠反射完成动作。
　　馨如看了看这俩人，反应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B超报告很快出来，宫内早孕。
　　医生拿过报告单看了看，简洁地说：“看样子有5周左右了，至于晕倒，应该是熬夜导致休息不足，没有大事，其他指标也正常。”
　　许寒松了口气，又继续问医生应该注意什么，饮食忌口和日常应该注意的问题，他对这方面一无所知。
　　医生皱了皱眉，他们刚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女生还小，却怀了孕，明显状况外的样子，而且没被照顾好，还熬夜到晕倒了。
　　他见多了这种事，这样的小情侣，没能有家庭的意识和合法的关系，只顾冲动，做事没个分寸，孩子大多是不会留下的。
　　他又看了两眼许寒，这男生长得也挺沉稳可靠的，怎么也能做出来这种事？现在知道问注意什么了，当初怎么不知道注意保护措施呢？
　　女生也是，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现在怀了孕，吓傻了吧。
　　一时间，他的语气也不是太好：“你是她男朋友？”
　　话里的不善，连一旁不明真相的摄影师都听出来了。
　　整个屋子恰好突然安静了一瞬，一阵诡异的安静，这时，一道声音低沉的声音作了回答：“不是。”
　　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了一瞬，摄影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在慕思和许寒身上扫了一圈。
　　他刚刚看男人眼睛里的关切明明很真实，两个人的互动明显是热恋中，可竟然不是情侣关系？
　　慕思也从迷离中清醒了一瞬，看向许寒。
　　却听许寒语气认真严肃，带着些维护的意味，接着说：“我是她丈夫。”
　　　　
　　　　第47章　结局　她一定会来

　　
　　是的；　慕思当时大二，刚满20岁的时候，就和许寒领了证。
　　许寒觉得慕思这样和自己在一起，他总要做出些什么承诺。
　　那时慕行和他在房间里的谈话，慕思磨了他很久，连色。诱都用上了，许寒都没松口。直到她20岁生日——
　　慕思每次过生日都是在过年前夕；　所以以往每一年；　她都是和家人过的。
　　这天是年前二十四；　慕思趴在窗户边看外面苍茫的雪景，看着看着就神游到许寒那里了。
　　她想起去年生日，他来A市，只为和她说一句生日快乐，然后他们第一次正式的亲吻；　第一次互道晚安，她还偷到了一个晚安吻；　对了，还被哥哥看到了。
　　还有；　在那家小店；　她像第一次一样，重新认真地告诉他以后要替她吃掉担担面和水饺，许寒第一次说我爱你，还吻了她。
　　原来这么快，不知不觉；　一年过去了。
　　脑中又浮现出前世的许多个第一次。
　　第一次他来家里，她不舍得他走，他们在楼下那棵大树下吻别。慕思垂眸，视线落去，那棵树依然在那里，年份已久。此时葱绿色的树叶上落满雪花，因浓密的枝叶遮盖，树冠下没有落雪，形成了一个柔和的圆，在这苍茫一片中，很是好看。
　　那圆里好似多了两个身影，男人微微低头，在寻怀中人的唇。
　　再晃过神来，那两道身影又不见了，慕思低头笑了，她好想许寒呀。不知道那棵树，像不像她这般，对前世的记忆那样清晰。
　　这一世，太多轨迹都不一致了，但一致的是内心的那份甜蜜。一幕幕场景在眼前回放，心中暖洋洋的，前世现世，都很清晰，仿佛发生在昨天。
　　慕思正在窗边思念成灾，就听到老妈边打电话边往她这边走，那个语气，那叫一个和蔼，比对她还温柔有耐心。
　　慕思立刻就知道自家老妈在和谁打电话了。
　　大一的暑假，许寒来过慕思的家，却不再是作为慕行的大学同学，而是以慕思男朋友的身份正式拜访。
　　后来，他偶尔去A市办事情，都会去一趟慕思家，带一些补品，和凌爸爸探讨一些公司运营上的问题。
　　慕思是在一次和妈妈打电话，妈妈非常熟稔地提及许寒时，才知道许寒早就暗搓搓把她爸爸妈妈收服了，不禁一个劲儿地腹诽，内心却好一阵甜蜜。
　　知道老妈在和许寒打电话，她暗暗地挪到妈妈旁边，想偷听几句，老妈却成心捂住了话筒，冲她挑了挑眉。
　　好似在炫耀，你看，你男朋友不给你打电话，来给我送温暖来了。
　　慕思一阵气急，不给听为什么还往她这个方向走啊啊啊！神烦！
　　紧接着，却听到老妈惊讶了一下，“明天？好好好，你早点休息，中午伯母给你准备一桌子好菜。”
　　慕思耳朵一下子竖起来了，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等凌妈妈挂了电话，慕思就赶紧收了埋怨的眼神，变为一脸谄媚的讨好。
　　凌妈妈忍不住笑了，“行啦，明天许寒来，高兴了吧。”女儿已经闷闷不乐好几天了，作为妈妈，当然知道女儿的那点儿小心思。
　　慕思一下子开心起来，笑过后却又生了疑惑。
　　他来就来吧，为什么不告诉她，要和老妈说呢？！
　　有点儿气愤。晚上和许寒打电话的时候，她刻意没有提这件事，许寒也没有提。她更疑惑了，难不成是给她惊喜？
　　太……俗套了吧……
　　同一个惊喜用了两次就没有意思了嘛。
　　然而，第二天，她就知道许寒这么做的原因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许爸爸和许妈妈也来了。
　　她顿时懵了，回头盯着老妈，老妈却一点也没有意外的表情，很热情地欢迎他们进来。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然后她就被糊里糊涂地卖了。
　　晚上，许寒和父母回了酒店。凌妈妈来到她的房间，将户口本交给了她，嘱咐她以后和许寒在一起不许总胡闹，要长大一些。
　　慕思有点儿懵，这是……几个意思？
　　转天，许寒把慕思带到民政局的门口，慕思还是处于不敢相信中，她爸妈，这就……把她交出去了？竟然这么容易……
　　排队的时候，许寒看她这个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慕思有些羞赧，“你还笑，都不通知我，害我丢人……”昨天她各种惊呆的表情一定全被大家看到了。
　　许寒捏了捏她的手，“不是早就告诉你了？”
　　啊？慕思努力回忆了下，他什么时候和她提过这事了？
　　许寒脸上的笑意更深，贴近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慕思顿了两秒才反应了过来，也模糊想了起来，脸一下子通红。
　　眼前那人却再次放低了声音，继续说：“不过那时……你可能没顾上听。”
　　……不要说得……这么有画面感好吗！慕思更羞恼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很快，抑制不住的期待感就盖过了小小的矫情。
　　于是，在慕思20岁生日的这天，他们有了新的身份，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开学以后，他们很低调，对外依旧称男女朋友，毕竟没有举办婚礼。只有熟识的好友知道他们早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而慕思又很显小，别人也根本就不会往这方面想。
　　所以眼前的状况，才会被医生误会。
　　许寒听医生不太和善的语气，就知道他是误会了。
　　那语气里，实际上对慕思也是不好的，毕竟这个社会还不够宽容。
　　他听不得一点儿别人对慕思不好的议论，所以立刻作了决断，承认他们的关系。
　　医生明显没想到这个答案，他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拉页面看了一眼慕思的年龄。
　　这小姑娘竟然有22岁了，面相可真显小。
　　知道自己误会了，他缓和了语气，看向慕思，“这两天开始觉得胃口不好，有恶心想吐的时候吗？”
　　慕思摇摇头，“还好，就今天站在高处往下看的时候，有一下有点恶心。”
　　她前世怀孕的时候，孕吐反应可严重，许妈妈一下子就看出来她怀孕了。而这次，除了累，还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往怀孕这上面想。
　　“那饮食就以自己的喜好为主就好，如果过一两周孕吐反应还是几乎没有，再补营养也不迟。注意避免烟酒环境、过度劳累、剧烈运动，不能私自服用药物，还有前三个月尽量避免房事。”
　　“好，谢谢您。”许寒认真地听着，心中逐条把这些全部记下。
　　“等12周的时候再来做初次产检吧，”医生顿了顿，还是确认了下，“你们……是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吧？”
　　许寒看了一眼慕思，她又开始神游了，好像没听到医生的话。
　　他抿了抿唇，郑重地点头，“是的。”
　　许寒又向医生请教了一些细碎的问题，之后几个人就从屋子里出来了。
　　慕思还有些懵，是真的懵。
　　刚知道的那瞬间是惊喜的，可她又立刻意识到不对。
　　前世她被保护得太好，本身就是个孩子，任性。爱玩，许寒心疼她，没让她太早当妈妈。
　　直到他们结婚几年，生孩子这件事才逐渐提上日程。
　　她是26岁有的许凌。
　　可她现在只有22岁。
　　那……许凌怎么办？
　　她起初是害怕，害怕肚子里的不是许凌，但她想了许久，尽管不愿相信，她明白、也必须面对现实，她现在有的，不可能是许凌。
　　连丁点儿的可能性都没有。
　　是啊，提早了整整四年，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那时候许凌还没出生，许妈妈说看她反应那么剧烈，多半是个儿子，可慕思就是觉得，会是个女儿。
　　于是她就和许寒撒娇，她要给他们的女儿起名叫许凌。看许寒的性格就知道，未来一定会把他们的女儿宠上天的。这样一来，即使有一天他宠女儿大过她了，女儿名字上依然有他们爱情的证据。
　　回忆到这里，她更沮丧了。本来听到消息的喜悦被冲散了不少。
　　许寒看慕思失神的样子，心中一紧。
　　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他其实是不想让慕思这么早就当妈妈的，自从他们有了更亲近的一步，他一直都很谨慎。
　　蹙眉想了一下，5周，那就只可能是浴室那次了。时隔许久后的贴近，过于忘情，两个人把那回事都忘到了脑后，事后也没有想起。
　　他抿紧唇，有欣喜，有懊悔，还有些自责。
　　这样的失误在他从前的人生中是从没有过的，可面对慕思，他却变得失控了。
　　慕思还那么小，对什么都很好奇，什么都想试一试，玩一玩。多了家庭的责任，他不知道慕思愿不愿意放弃自由，和他一起迎接一个新的生命的到来。
　　而他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甚至没有看好慕思，让她熬夜让她晕倒。
　　但事情已经发生，那就一定要留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尽管堂皇，但这个信念是肯定的。
　　他看着慕思的反应，心里紧张了起来，她……会不会没做好准备，根本还没想当妈妈？
　　也是，才不过22岁，刚出学校的大学生，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自此之后要承担起一份重要的责任，换做谁都会犹豫吧？
　　但他是断然舍不得她伤害身体的，一时间，他也有些忐忑。
　　“思思？”许寒出声唤她。
　　慕思终于回过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