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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晚班。”许阿姨语气非常温和。
　　“哦！”连翘总觉得许阿姨的一些举动很奇怪，但是又找不出很明显的破绽。在大堂那里时，许阿姨看到地上的一身血的沈然，脸色一下子就青了。会不会，许阿姨认识沈然？
　　“就你一个人吗？”许阿姨随口又问。
　　“嗯，我一个人。”连翘握紧了手里的卡。
　　“注意安全，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再见！”许阿姨说完就挂了电话。
　　十来分钟的时间，救护车到了医院。医护人员把沈然弄去急诊室了，她奔走在交费的路上。费用交完回到急诊室门口时，一个白大褂冲到她面前：“病人的手指头捡到了吗？”
　　连翘摇头：“好像听说被行凶的流浪汉捡走了。”
　　白大褂一跺脚：“毁了毁了，好好的一个姑娘手给毁了。”说完就冲回了急诊室。
　　大半夜的时间，连翘抱着沈然的包包坐在走廊里。夜里的风有些凉了，她又想起来连萧还在严贝贝家，赶紧从自己包里摸出了手机。
　　“连萧还在写作业，我刚洗完澡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连翘你到底跑哪鬼混去了？”严贝贝大声质问她。
　　“出了点状况，贝贝，今天连萧就住你家。”连翘疲惫的说。
　　“发生什么事儿了？”严贝贝听她语气不对忙问。
　　“见面了再说，连萧就麻烦你了。”
　　“矮油，还跟我客气，好啦，等你回来了详详细细的跟我说。”
　　电话还没挂，听筒里就提示有电话进来。连翘看了看屏幕上的号码，陈嘉南打来的，她赶紧就切掉了严贝贝的电话。
　　“沈然现在怎么样了？要动手术吗？严不严重？”陈嘉南一句废话都没有，上来就直奔主题。
　　“还在急诊室里，手指头找不到，不能及时接回去的话，沈小姐的手就只能变成残废了。”连翘把医生的话转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静默了好一会儿，连翘隐约听到咬牙的声间，然后陈嘉南说：“我知道了。”
　　他话说完后连再见也没有跟她说一声就挂断了电话，连翘有些悻悻的，真是没礼貌，在这里陪了他前女友一晚上，他连谢谢都不会说一声。
　　又坐了一会儿，连翘想着应该通知沈然的家人来才对啊，总不能她一直守在这里吧，这算怎么回事。正想着，沈然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伸手拉开了拉链拿出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老秦两个字，连翘盯着那号码，想着沈然也是奇怪，从受伤到进医院。第一时间是让她通知了陈嘉南，说了几句狠话就把她拽上了救护车。
　　正常人受伤了最直接的反应不是首先通知家里人吗？这个老秦会不会是沈然的家人？不管了，先接了再说。
　　“你好，这是沈然的手机。”连翘抢在对方开口前先开了口。
　　“沈然呢？”对方是一个男人，很诧异的反问她。
　　“你是她的家人或者朋友吗？”连翘问。
　　“我问她人呢？”那男人恶狠狠的吼了一声。
　　这吼声震得连翘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强自镇定后她说：“沈然小姐受了伤，正在医院，你是你的家人或朋友吗？”
　　“受伤了？死了没有？没死别给我打。”那男人骂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去，这都什么人啊，连翘瞪着眼睛。这要是沈然的家人的话，那就难怪她不愿意通知家人了。
　　等到凌晨十二点半，沈然的伤口才处理完转入了普通病房。连翘跟到了病房，沈然挂着点滴神情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连翘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个老秦的事儿告诉她。
　　“谢谢你，小姐，你贵姓？”沈然侧头看她。
　　“我叫连翘，不用客气。”连翘也看向她，病床上的沈然脸色苍白，一双大眼睛里装满了无尽的哀伤。咬了咬牙，她道：“沈小姐，有个叫老秦的给你打过电话，我帮你接的。”
　　“好。”沈然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滚出了眼眶，“那是我继父，这么晚打电话给我估计是跟我要钱。”
　　连翘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只是两个陌生人。沉默着，陈嘉南又给连翘打来了电话。连翘起了身到了病房外接电话。
　　“沈然现在怎么样了？”他声音压得很低。
　　“她现在在输液呢。陈总，要不要想办法通知她的家人。”连翘询问他。
　　“我过来一趟吧，哪家医院？”他问。
　　“XX医院，住院部三楼，309病房。”连翘淡淡的说。
　　回到病房时，沈然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连翘特别想问问她的老公呢？陈嘉南的母亲不是说她已婚吗？
　　“陈嘉南待会会过来。”连翘轻声说。
　　沈然猛的张眼睛，“把我手机拿过来。”她说。
　　连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从她包里拿出了手机，“要我帮你拔号吗？”
　　“你帮我翻到潘海洋那个名字。”沈然眼中又泪水涌出来，嘴角不停的抽着。
　　连翘点开了通迅录，很快找到潘海洋的名字，点了呼出键后放到了她耳朵旁。
　　“海洋，我在医院……XX医院。”沈然仰脸看连翘，“这是几号病房？”
　　“309。”连翘答。
　　沈然报了309后就挂了电话，“连翘，你能留个电话号码给我吗？”
　　连翘拿过她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到了她的通迅录里。
　　“连翘，你回去吧，今天很感谢你。”沈然转动了一下头，又道：“麻烦你给陈嘉南打个电话，告诉我老公已经来了，不劳他费心。对了，医药费是你垫付的吗？你把卡号给我，等我老公来了，我把钱转给你。”
　　“陈嘉南的卡……”
　　“请你出去。”沈然脸色一下就变了，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连翘真是气死了，本就是不相干的人，还拿这种态度对她，走就走。走到病房门口时，冷静了些许，有点不放心，又想着陈嘉南马上要来，卡得还给他，于是她靠着走廊的墙壁站着。
　　十来分钟后，一个戴着眼镜的矮胖男士进了病房，连翘偷偷的看了一眼，那矮胖男士坐到了沈然的病房前，估计就是沈然的丈夫潘海洋。
　　又站了一小会，陈嘉南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拐角处。站得脚发麻的连翘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陈总。”连翘喊了一声。
　　陈嘉南点了一下头，继续往前走。
　　“陈总，沈然的丈夫来了，她说不劳你费心，麻烦你回去。”连翘说这句话时多少带着一点幸灾乐祸，让你得瑟，现在该你吃瘪了。

☆、26。你能送我回家吗？

　　陈嘉南身形顿了一下，连翘以为他要转身离开。结果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抬步继续往病房里走去。
　　前任和现任相见，该是分外眼红吧？高冷的陈嘉南和沈然的现任相见，又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连翘很好奇，她赶紧也往病房门口走去。
　　病床旁，那个矮胖男人坐到床沿边，沈然的头枕在那个矮胖男人的大腿上。陈嘉南站得稍远，病床旁的两个人并不搭理陈嘉南。
　　“沈然，从警方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你被袭击这事情很可能是意外。”陈嘉南说。
　　“海洋，帮我按呼叫铃。”沈然仰头看着丈夫，声音微颤。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矮胖男人伸长手按了呼叫，扶着沈然躺到枕头上后起了身。
　　“但我会继续查，如果涉及到有人故意伤害你，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陈嘉南又说。
　　矮胖男人站在床边，陈嘉南话音落下后，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个出其不意一记长拳就狠狠的干在了陈嘉南的脸上。
　　“姓陈的，别仗着几个臭钱多就随便跑来羞辱人。沈然现在是我的老婆，你能离她远一点吗？你能让我们平静的过日子吗？”矮胖男人双目几乎要喷火。
　　陈嘉南完全没有提防，踉跄了一下后退着撞到墙根边才站稳。那一拳用足了力气，他被打得眼冒金星，嘴里一股腥甜味。
　　病房里，靠着窗边的一个病人惊醒过来，见此惊醒惊叫了一声，恰巧护士进了门。
　　“干什么干什么，打什么架？这里是医院，麻烦你们出去，别在这里影响病人休息。”女护士毫不客气的骂起来，“59床，是你的家属吗？”
　　沈然漠然看仰看着天花板：“护士小姐，麻烦你把那个穿衬衫的男士请出去，我不认识他。”
　　“先生，请你出去，都几点钟了，要探望病人明天再来。”护士瞪着先动手的矮胖男人。
　　“我是病人的丈夫，那个人来骚扰我的老婆，我当然要教训他。”他仇视着陈嘉南。
　　陈嘉南面色阴郁得可怕，他定定的看着那矮胖男人，大约五秒钟左右，他转身往病房门口走去。
　　连翘站在门口看得几乎目瞪口呆，在她的感觉中，象陈总这样的人，几乎就像神一样存在。这样的男人竟然被人打了，打了还这样灰溜溜的就撤了。
　　这……这也太不科学了。说好的总裁牛逼得天下无双呢，为啥轮到陈总就行不通了呢？
　　“陈总。”连翘看着他出了病房擦过自己已经拐过了转角处，她喊着就追上去了，那张卡还没还给他。
　　连翘一直追到一楼才追上了陈嘉南，但他跟神经病一样，对连翘的呼喊置若罔闻。一路疾走，走到停车区那他从兜里掏出了一车钥匙。
　　陈嘉南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从后备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找了个垃圾桶，他蹲在那漱了半天口。
　　“找我什么事？”陈嘉南直起身，看着站在一米开外盯着自己的连翘。
　　“你还好吧？”连翘有些同情的看着他。
　　“找我什么事？”他重复，声音抬高了一些。
　　“卡还给你。”她捏着那张卡慢慢走到他面前，心想：我又不欠你，干嘛老对我臭着一张脸。
　　“好。”他接过了卡，再没有其他话了。
　　连翘觉得和陈嘉南这样的人说话真是一分钟要崩溃三次，忍了又忍，她鼓足勇气又开了口：“陈总，这么晚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怕他误会，她又补充道：“这里没有到我家的直达公交车，打车也有点远了。”
　　陈嘉南一口气喝光瓶里的水，将空瓶子扔进垃圾桶后，他道：“可以！”
　　上了车后，连翘绑好安全带就规矩的坐着，双手叠放到膝盖上。陈嘉南启动了车子，慢慢的倒出了停车位。
　　“陈总，我家在新来路，就是宝来村那里。”连翘担心陈嘉南并不知道那个地方，便好心提醒：“你要不要开启导航？”
　　“我认识路。”陈嘉南淡淡的说。
　　“我那里有点偏僻，想不到陈总竟然认识。”连翘有些意外。
　　陈嘉南不理她。
　　讨了个没趣，连翘心里也有些窝火。去他的，明明是她帮了他好几次，到头来搞得像是她欠了他。她愤愤的转过头望着车窗外，发誓以后再不对这样神经病有半分的非分之想。
　　车子在夜色中疾驶，车内静得象月球表面。连翘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回到家洗个澡收拾一下家务，还不得两点钟了。她便给许阿姨发了条短信，让她帮忙调明天的晚班。
　　“你叫连翘？”陈嘉南突然问她。
　　“啊，对，我叫连翘。”连翘说得太急，空气倒灌进嘴，一直就呛进了肺里，害得她捂着胸口咳了好半天都止不住。
　　“你不要紧张。”陈嘉南见她那样，以为她太紧张，于是安慰了一句。
　　“不，不，不好意思，陈总，不好意思。”她捂着嘴，脸胀得通红的，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
　　“没事。”他直视着前方的路况。
　　“陈总，明天需要我去医院看看沈然吗？”连翘见他理自己了，先前发的誓就抛到了九宵云外。
　　“不用了。”陈嘉南好半天才答，他和沈然之间，到了这一步，已经完全无法挽回的。
　　“那个疯子抓住了吗？”她试探着问他。
　　“没有。”他眼中有戾色浮起，晚上他去了一趟市局，刑侦科那帮老油条给本来要去给沈然做笔录，给他拦下了，于是就调了出事地点附近的监控分析了半天案情，最后发现流浪汉就是个惯犯，已经不是第一次袭击人，沈然就是倒了血霉莫名其妙中的招。
　　但陈嘉南心里隐约觉得，这个流浪汉背后一定有人。否则不会砍下沈然的手指还故意捡走，这摆明了就是要陈然变成残废。而且在没有人接应的情况下，流浪汉怎么能那么快跑脱。
　　他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科长只是点头哈腰给他保证一定会继续追查下去。

☆、27。小子，我们认识一下吧

　　连翘不好追问陈嘉南和沈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根据她这么多年来看过的无数豪门电视剧，经验告诉她，砍沈然手指头的很有可能是陈嘉南的现任。这个世界上最憎恨前女友，那必须是现女友啊，而且陈总看起来好像对旧爱还很挂念的样子。
　　快到连翘家时，陈嘉南的手机响起来。他戴上了耳机，“少川，你说。”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陈嘉南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半晌后他说：“好，我知道了。”
　　连翘眼见着自己家的路口已经出现在了车灯中，见陈嘉南挂了电话后赶紧开口道：“陈总，就前面那个路口。”
　　陈嘉南减了速度，慢慢的就靠着边停了下来。
　　“陈总，谢谢你。”连翘伸手解开了安全带。
　　“你想学设计珠宝吗？”陈嘉南看着挡风玻璃前面。
　　“哈？”连翘懵了一下，“陈总，你……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嗯。”他转头看她：“我问你想学珠宝设计吗？”
　　“想，想，当然想了。”她忙不迭的说：“不过，我大学学的专业并不是这个。”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他朝她点了点头。
　　“哦。”她一肚子的疑问，难道这是陈总表达谢意的方式，天呐，这真是人品大爆发，想到这里，她欢快的冲陈嘉南挥了一下手：“陈总，再见。你的脸有点肿了，回去最好用冰块敷一下。”
　　“再见！”
　　陈嘉南坐在那里，看着连翘一脸的欢喜，看着她下了车，看着她步履轻盈的往小巷子里走去。连翘，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一脸高深莫测的笑。
　　连翘像踩了凌波微步一样飘回了家，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好运，陈总竟然问她要不要学习设计珠宝？眼下她最大的奢望是站在正南集团前台那个位置，设计珠宝她做梦也不敢想啊。
　　陈总一句话，她就踩上了云端，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就象微博抽奖，转发了三万条，而她成了唯一的幸运者。
　　幸福来得太突然！
　　洗了个澡，躺到床上，连翘兴奋得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她幻想着自己成了最顶尖的设计师，那些明星大碗、贵妇名媛戴着她设计的珠宝。她幻想着自己出现在电视里向世人讲述她的辛酸的成名之路。
　　越想越兴奋，越兴奋越睡不着。连翘拿着手机刷朋友圈，这个点，除了夜猫子外其他人都睡着了。
　　点进朋友圈她就发现，有个人和她一样睡不着。五分钟之前孟小斌连发了几条微信，内容是：失眠，求正确入睡姿势。
　　连翘欧耶了一声，退出朋友圈她直接拔下了孟小斌的号码。
　　“孟小斌。”电话一接通，连翘就大喊他的名字。
　　“哇靠，你有病啊，半夜不睡。”孟小斌怪叫起来，“喂，连翘，约吗？”
　　“约，去哪？”连翘一骨碌坐起来。
　　“梁记烧烤？陈记烤全羊？你挑。”
　　“这个点只有梁记还开着吧？就梁记，你快来接我。”
　　“喳！小的马上就来。”
　　“本宫等着，超过十分钟本宫就睡觉了。”
　　六分钟后，喇叭声在院子外响起来。连翘随便穿了一条牛仔裤黑色T恤就出了门，路灯下，孟小斌骑着辆小电驴单脚支地看着她的方向。
　　“我是不是很帅？”他甩了一下头发，自我感觉特别良好。
　　“帅也是别人的老公，关我屁事。”她瞟他一眼，“干嘛失眠？”
　　“跟我老爹吵架，气得胃疼。我不就是想弄个快递站嘛，为什么你们都这么不相信我呢？我都二十二了，搞是我跟两岁似的。”孟小斌最大的优点就是藏不住事儿，屁大点事儿不用连翘追问，他就先招了。
　　“骑车，停在这里晒月亮啊。”连翘捶了他一拳。
　　“要我说，你还是安心的找份工作，别惦记你爸妈那点养老的钱，让他们安享一下晚年生活。”连翘又说。
　　“滚，你不是我兄弟！”
　　“我顶多也就是你红颜知己，人家是姑娘家。”
　　“说，你为什么睡不着，是不是找到相好的了？”
　　“秘密，现在不能告诉你。”
　　两个人一路奔到了梁记，梁记的生意好得没有边，这个点了还爆满。两个人坐在帐篷的入口处，就着烧烤，喝着啤酒，聊着大天。六瓶啤酒下肚，孟小斌有点晕晕乎乎了。
　　“连翘，你，你看那边那个小子，看起来是不是比我还帅，就是那个穿着花衬衫的。妈的，竟然比我还帅，真是看不惯。”孟小斌摇着连翘的手指着帐篷里最角落处的一桌。
　　连翘喝得少，闻言，她笑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