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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城旧梦(灯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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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闪着幽光的军靴刚一落地,范起明含笑走上前来,恭敬地叫了声:“督军。”
薛振霆一笑:“叨扰了。”
范起明忙说道:“哪里的话,督军能光临我们江浙会馆是我们江浙商贾的福气,督军不要客气。”
薛振霆往旁边一指薛绍:“这是犬子承轩。”
范起明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头发很短,相貌清俊的少年端端立在薛振霆的身旁,他愣了一下:“原来这位就是大少……想不到都这么大了……”
他站在薛振霆的身旁,甚至比他还高一些的样子。只是身材却有着少年特有的瘦弱。
薛振霆笑笑:“去了俄国四年,才回来。”
范起明上下打量着薛绍:“果然是少年英雄!”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薛振霆:“大帅里面请吧。”
他在前头引着,一路簇拥着薛振霆走进了会馆的大厅里。
大厅里瞬间响起了音乐声,一时大厅里正在私语的人们纷纷围了上来,薛绍嘴角噙了一丝笑,缓缓放慢了步子。
大厅里灯光如昼,一盏巨大的水晶灯照亮了全场,每一个到场的人无不是锦衣华服,空气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女士香水味。
薛绍从身穿笔挺的燕尾服,来回穿梭的男侍手中接过一杯金黄色的香槟,低头缓缓啜了起来。
却听范起明含笑说道:“这是内人,赫莲娜,这是小女烟乔。”
一句俄文你好低低传了过来。
声音低沉悦耳,却微微带了一些沙哑。
薛绍抬眼看去,就见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裙的少女在一个中年俄国女人的身旁俏然而立。
她的年龄应该是不大,黑色自然卷的长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一个髻。
很瘦,身材却高挑,下颌尖尖,高鼻深眸,浓密的眼睫毛微微上卷着,她的皮肤本身就很白,在刺眼的灯光照耀下,更是白得连淡蓝色的血管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隔着人群看去,却颇有一些空灵的味道。
☆、第006章 月光
薛绍不由得淡淡挑了挑眉。
俄国自沙皇下台,内乱之后,有不少沙皇时期的贵族被逼上了绞刑架,越是在沙皇时期风光无两的贵族,往往下场会更惨,他们的家属或被流放,或被逼流亡到了中国境内。
这些流亡的白俄人里,自然是少不了高挑美艳的白俄女子,而这些女子一旦到了哈尔滨或奉天,由于语言不通,没有谋生技能,迫于生计,幸运点的可以去马迭尔之类的宾馆里当服务生,或是去俄国人开的皮货馆里当营业员,可是大多数女人却只能流落到烟花之地,干些皮肉生意。
所以白俄女子在东三省的名声几乎是跟烟花女子挂勾的。
而此时奉天的社交圈里虽然以身旁相携的女伴是美艳的白俄女子为荣,可是正经人家,却是连门都不让进的,大抵也只能做为富人豢养的玩物罢了。
如今范起明竟然把这个白俄女子称为内人,又亲自把与她所生的女儿带入奉天的社交界里,由此可见,范起明对这个女人应该是真爱。
借给父亲举办宴会的名义,把女儿带入社交圈,范起明的野心到是不小。
他隔着人群看着父亲面前那个叫烟乔的混血女孩子,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那一晚的晚宴之上,范烟乔无疑是最闪亮的明星,一曲蓝色多瑙河之后,她谢了礼,便跟在范起明的身旁被他一一介绍给众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露台之上吹着晚风。
范起明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叫他:“大少……”
薛绍回头时,就见范烟乔一脸局促的站在他的身后。
他看了她一眼,将眼光转到范起明的脸上:“范叔叔……”
他彬彬有礼,教养极佳,虽然明知道他的意思,可是他依然做足了姿态。
范起明显然是很受用他对他的尊重,他低头看了一眼范烟乔,对薛绍说道:“我听大帅说大少你曾在俄国留学,刚好我这女儿会说俄语,我想你们是不是能有些共同话题。”
薛绍微微一笑:“是吗?”
范起明低头对范烟乔笑着说道:“你今晚也算是半个主人,你们年纪相差不大,不妨在这里一起吹吹风,奉天的夏夜最是怡人的……”
范起明走了之后,范烟乔抬头看了薛绍一眼,缓缓走向玉石栏杆前,低头往下望了望,对薛绍用中文慢慢说道:“我比你小很多……”
她会说中文,只是说得语速很慢,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沙哑,在这仲夏的夜里,闻着玫瑰花的香味,却显得有些如梦似幻起来。
薛绍愣了一下,捏着酒杯低低笑了起来,他扭头看着她:“你多大了?”
范烟乔抱着葱白一样细滑的膀子,仰脸看着他:“十四……”
月上中天,清亮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眼睑下被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耳垂上两粒绿宝石水滴型的耳坠随着她仰头的动作轻轻颤着,映着厅里明晃晃的灯光,在她雪白的颈项上投下细碎的光。
薛绍眼帘微微垂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磕着玻璃酒杯的杯壁,缓缓说道:“是不大……”
☆、第007章 缘起
第二日一早,薛绍亲自将薛振霆送到了奉天火车站,回行辕的途中,路过江浙会馆的时候,薛绍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栋西洋式的二层小楼。
薛振霆到北平的第三晚,睡梦中的薛绍被侍从副官孙良平叫醒。
是北平的电话,接过来时,许怀友低沉的声音隔着夜色传来:“大少,大帅昨日晚宴之后染上风寒,今天吃过晚饭后却加重起来,属下无法,请大少尽快到北平来侍疾……”
薛绍的心一沉,眼神微黯,半晌,方徐徐说道:“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看着夜风中微微晃动的褚红色遮阳窗帘,凝神细想了一下,对孙良平压低声音说道:“把警备厅的郑作义给我找过来……”
第二天清晨,薛绍在众人护送下,直接坐了专列去了哈尔滨。
薛绍离开的当天下午,奉天城里的监狱忽然起了大火,几百名重刑犯伺机逃了出去。
奉天日报用头版头条报道了此事,民意哗然。
奉天警备厅所有的警员全部动员了起来,开始四处追逃犯。
一连三天的全城搜捕弄得人心惶惶,第四天的晚上,一伙不明身份的人袭击了奉天城里一个最大的日本人开的商行,还刺杀了两个当值的日本人。
事发后第二天一早北平来电,要求当地警备厅务必尽最大的力量抓获行凶者并要求当地驻防部队一定要保护好在奉天的所有日本人的人身安全。
接到这个电话,驻军副军长却以没有上峰命令为由拒绝出兵。
北平内阁长官周家正大为光火,直嚷若是因此与日方引起国际纠纷必定要他亲自去军事法庭解释清楚。
警备厅忙着捉重刑犯,驻军却坚决不肯出兵,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奉天城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无线电里的女人用毫无感情的尖细声音播报着南方系军队筹备物资的最新消息,薛绍把胸前纯白色印度棉的餐巾轻轻摘了下来,扔在桌上,低声说道:“关了吧……”
孙良平走过去,捻上了无线电收音机。
薛绍的手指无意识的轻轻点着中央日报头条关于奉天时局的新闻。
窗外不远处的索菲娅大教堂里有人们祷告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来。
“范起明的铁器工厂那边查的怎么样了?”薛绍垂着眼帘,轻声问道。
“据我们在浙江的眼线回复,基本已经坐实,证据这两天应该就会到……”
薛绍缓缓站起身来,低头看了一眼窗外十步一岗全副武装的士兵,沉默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父亲这两天应该也会回来了吧……”
奉天城里越来越乱,机要部门几近瘫痪,临时督军薛绍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哈尔滨消暑。电话找到他的时候不是醉了就是不方便接听。
哈尔滨日报整日报道的新闻不是薛绍又开了几场舞会,请了多少交际花,便是他又大手笔送了某个戏子一套临江别墅。
半个月来,民怨已经鼎沸,要求薛督军尽快回奉天,以结束当前动荡的时局,有学生开始在北平街头游行,声援奉天的民众。日本政府的不满也逼得北平内阁几乎有些束手无策,北地九省,尤其是东三省,一向是薛振霆说了算,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得不退步。
终于在事态失控后的第二十一天,来自北平的电话急告,薛振霆的专列将在三天后到达。
☆、第008章 家破
清晨,薄雾未散,警戒严密的车队缓缓驶向大帅府。
路过江浙会馆的时候,前方忽然出现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足有两三百人,把个大帅府前的通道堵了个严严实实,更有人直接爬到了路边的法桐树上,隔着被粉色蔷薇缠绕的墙栏向里张望。
路边正有警备厅的警员奋力拿着警棍驱赶着围观的人群。
整个道路几乎被人挤得水泄不通起来。
车队不得不放慢速度。
薛绍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手持机枪的卫兵开始强行驱散堵在路中央的人民众,不过一会儿会的工夫,道路便被清理得顺畅起来。
座驾已经驶出了一段距离,薛绍放下手中的文件,想了一下,低声说道:“倒回去,过去看看……”
司机会意,立即停了车子鸣了鸣笛。
孙良平一看薛绍的座驾掉了头,忙吩咐司机跟了上去。
在门口把守的警员一看是薛绍的专车驶了进来,慌忙把警戒撤去,啪地一下打了个军礼。
车队一直开进院子里,沿着西洋小楼东侧的甬道缓缓驶入范起明和家人平时居住的独幢小楼里。
座驾在台阶下停稳,孙良平几步跑上来替薛绍开了门,他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大少,您这是……”
薛绍弯了腰下了车,便有警备厅的探长吴行衍慌忙走了过来,一见薛绍先敬了个军礼:“大少……”
薛绍看着大厅里不断进出的带着口罩和白手套的警员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
吴行衍跟在他的身后:“今天凌晨四点左右,有七八个亡命徒闯了进来,把范起明卧室里的保险箱爆窃了,里面的珠宝首饰和金条被洗劫一空,范起明和太太赫莲娜还有佣人司机一共十三人全部被凶徒残忍杀害……”
薛绍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问道:“都死了?”
吴行衍忙道:“还有一个女孩子,在隔壁花厅里,已经被吓得晕过去……”
薛绍一脚踏进大厅里,空气里一股子弹穿过皮肉被烧焦的腥味混着子弹出膛释放出的哨烟味直冲而来。
余味还未散尽,显然事情刚刚发生不久。
薛绍皱了皱眉,吴行衍赶忙低头说道:“歹徒行凶手法干净迅速,这十三条人命几乎都是一枪毙命,不是打在头部就是打在心脏处,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几乎是直奔范起明的保险柜而来的……”
整个大厅里一片狼籍,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一地被碾碎的玫瑰花混在了一起,一只上好的水晶花瓶倒在一边,还在往外细细地淌着水。
看那睡袍的样子,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范起明,只是整张脸已经面目全非了。
子弹飞速穿过造成的空腔效应,几乎打烂了他的半张脸,星芒状的伤口像在脸上盛放着一朵血红色的花。
薛绍缓缓走上前,低头看了一眼,半晌淡淡说道:“埋了……”
“可是……”吴行衍刚要说话,抬头看了看薛绍面无表情的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咽了回去。
薛绍转身慢慢走进了花厅。
入眼处,范烟乔穿了一件白色织绵睡袍,光着脚躺在一张绿缎子沙发上,沙发上铺着翠绿织花的马来凉席,更衬得她皮肤惨白,她纤细雪白的脚踝上带着一个掐金丝镶蓝宝石的脚链。
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嘴唇上嫣红一片鲜血,显然应该是强忍哭声时用力咬破的,她乌黑如瀑的长发披散在沙发上,却更显得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薛绍盯着她的脸,低声说道:“封锁现场,所有的尸体立即掩埋,另外……再派一个营去把东方铁器厂包围起来……”
他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走到大厅外时,脚下一顿,沉默了一下,对孙良平轻声说道:“把范烟乔带走……”
☆、第009章 梦碎
薛绍正和警备厅的厅长郑作义,驻军军长吴应雄在一楼的办公室里开着会,却忽然从二楼厢房里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正是深夜,那哭声颇为凄厉,透过窗子直传了进来。
郑作义正在汇报工作,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却见薛绍的眉头已经不耐烦地皱起。
孙良平眼见薛绍的脸色有些不悦起来,忙转身几步上了楼。
“这是哪里!这是哪里!我父亲和母亲呢!他们在哪里!我要出去!你们放我出去!”
范烟乔一觉醒来,刚刚睁开眼睛,昏迷前的那一幕血腥的画面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到处喷溅的鲜血和父母佣人凄厉的喊叫,家俱被砸碎的情景和耳侧那尖锐的枪声,这一切的一切如同海浪一般向她袭来,范烟乔猛地坐了起来,掀起身上的被子就往床下跑,她疯了一样的光着脚踩着冰凉的木地板就往外冲。
佣人于妈正巧推门进来,一见范烟乔冲下了床,忙把手中端着牛乳的雕花托盘往地上一扔,伸手用力抱住她:“范小姐!范小姐!使不得啊!你的身子还虚弱得很!你不要这样!你快上床吧!范小姐……”
范烟乔瘦弱的身体一把被吴妈抱住,哭着看着她:“我父母在哪里!他们在哪里!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他们死了!我要见他们!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他们!”
于妈吓得连声说道:“范小姐!你……你……你快回来!大少要生气的……你不要任性……你乖乖听话不要任性啊……”
“在做什么!”孙良平伸手一把将范烟乔狠狠抱起,低头瞪着一脸惊恐的于妈。
于妈忙说道:“孙副官,不关我的事呀!我刚刚进来给范小姐送牛乳,谁知道一推门她就哭着往外冲,嘴里直叫着要找父母!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范烟乔一见孙良平,用力挣扎着身子,哭着喊道:“长官!长官!快去救救我的父母!求你快去救救我的父母!我家里有人闯进去了!求求你……求你救救他们……我求求你了……”
她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嗓子都喊得哑了起来。
孙良平低头看着她,心中有些不忍,刚要开口劝慰她,就听身后有沉沉的脚步声传来。
他扭头看时,就见薛绍冷着脸缓缓走了进来。
孙良平下意识的把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就听怀中的范烟乔颤着声音说道:“是你?”
薛绍慢慢走上前来,低头看着范烟乔,淡淡说道:“是我……”
范烟乔胳膊上猛地一用力,就从孙良平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她卟嗵一声跪在薛绍的脚下,低头砰砰磕着头:“大少!大少!求求你!救救我父母!求求你!我家里有歹人闯进去了!求你救救我父母!求你了……求求你……”
她磕头的声音一顿一顿,极沉闷,直撞得地板都颤了起来,于妈在一旁早吓得变了脸色,扶也不敢去扶一下。
薛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刚刚打过蜡,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渐渐有幽幽的血色透出来,范烟乔磕头磕得整个人都麻木起来,嘴里只叫着救救他们,刚开始的时候每一下都很利落,可是十多个之后,动作却渐渐放缓起来。
薛绍站在她面前,极有耐心地等着她,直等到她磕得再也无力抬起头来,只伏在地上颤着身子低声痛哭,薛绍才垂了眼帘,缓缓蹲下身子。
他低头看着她,轻声说道:“抬起头来……”
范烟乔紧紧地咬着嘴唇,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颤巍巍地抬起了头。
她的乌黑而蓬松的长发披散在脸颊的两边,巴掌大的脸上满是泪水,嘴角边和额头上均是一片艳艳的鲜血,眼中含着泪,泛着晶莹的水光,微微一动,大颗的泪珠便滚了下来。
薛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伸手捏着她尖尖地下巴,逼她抬头对上自己的眼。
晶莹剔透的泪水因他的往上抬她脸的动作沿着她的脸颊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了下来,她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薛绍却盯着她的脸,毫不留情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你的父母都已经死了……今天早上就已经死了……从今以后……你是孤儿了……”
☆、第010章 绝望
薛绍的话音刚落,范烟乔的眼睛猛然睁大,她狠狠地盯着他,哑着声音说道:“你……胡说……”
薛绍低头凝眸看了看她,手指抬着她的下颌微微用力一挑:“你明明都看到了……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你都看到了……怎么是我胡说呢?”
范烟乔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唇,眼泪如同决了堤一样的涌出来。
她闭着眼睛咬着牙想要狠狠地忍住哭泣,可是撑着地板的双手却一软,然后她的身子便重重地伏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拿额头用力撞着地板。
孙良平看得已经有些不忍,可是一见薛绍无动于衷的样子,只紧紧地握了握拳,却不敢动半分。
范烟乔的哭声响彻在整个房间里。
薛绍缓缓站起身来,左手的食指轻轻地摩娑着右手虎口处的薄茧,盯着她看了半天,方低声说道:“叫江医生给她打上一针镇静剂……”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孙良平狠狠地瞪了一眼于妈,于妈慌忙弯腰去扶范烟乔,嘴里念着:“小姐啊,你莫要哭了,你心里难受也忍着些罢……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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