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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负流年-陌尚-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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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景轩讨好的脸色吃了个闭门羹,果然知趣的合上了欲言又止的嘴巴。不说话,安静的将车子行驶了出去。

    我以为夏景轩所说的回家是指回彼岸花开,直至车子拐进了林安居住的小区那,我才发现夏景轩果然是疯了,他才应该住进精神病院,他才是那个最该看精神病的病人,而且已经病入膏盲了。

    阳台上挂着几件换洗的衣物,窗帘沙发宽大的液晶电视包括所有的家具不难看出都是新的,这个变态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房子买在林安出租屋的对面。站在阳台上,我一眼就看到了对面林安养在阳台上的几盆吊兰。

    显然我震惊的表情吓坏了他,只见他不怀好意的绕到我的身后,双手不自觉的圈上了我的腰,将头抵触在我的耳根,小声咿语。

    “费了不少事,才将这房子买下来。这样即使你不愿搭理我,我也可以远远的看着你了。你就一点也不感动吗?”他说。


第五十七章 握紧它,往这砍

    我讶然失色的看着他,他这样的行为我需要感动嘛?我本是个不容易记仇的人,可是此刻我额前缝了几针的伤疤,疼的我不得不时时刻刻的仇恨眼前这个男人。夏景轩这样风风火火的行为,在我的心里就是个精神分裂症的变态加十足妄想症的跟踪狂。

    我绕开他的亲昵,眼神黯然失色,疲惫的只想睡上一觉。

    这是个两居室小户型的老房子,因为地理位置极佳,就算六十个平按照估算的五万一平,全额付款也不少钱了。如今看来你不得不承认有钱就是任性,无论做什么事情做什么决定完全看自己的心情,随心所欲!

    一头栽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连鞋子都懒得脱。顺势抱着抱着被子左滚了一下右滚了一下,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沉沉的睡去。我是真的困急了,连饥饿都阻挡不了我睡眠的脚步。更没有心思顾及身后夏景轩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绝对不是一个美梦。

    在一片静谧的森林里,有着明媚的阳光和大大小小一垛一垛的坟墓!我光着脚丫子,一身素衣长裙,头发凌乱,手捧焚香,每到一座坟头,就开始扣头跪拜,默默祈祷,周而复始,反反复复,直到全身置身与一片香火烟熏中,呛的口鼻不能呼吸,我才惶然无措的扔掉手中的香炉,像风一样开始四处逃窜!无论我跑的有多快,依然逃脱不了鬼魅一样的香薰,它时刻缠绕着我的全身,我开始呼吸急促而又困难,我艰难的倚靠着一座长满青苔的墓碑,大口大口的吸气。待我稍稍平复的时候,墓碑上赫然出现夏行川灿烂光华的照片,那双溢满温柔的桃花眼似乎还在对我眨眼。我悲伤极了,扶着墓碑嚎啕大哭。可心底又极度否认,这肯定是我的错觉,我这样安慰自己,可手却抖的发颤,情难自制伸手抚摸墓碑上的照片。没等我细细刻画墓碑上人物的清晰轮廓时,一条碗口粗的青髭巨蟒不知何时从坟墓里钻了出来,吐着猩红的舌头,瞬间将我扑到在地。巨蟒似乎可以感受到我心跳位置,它从我腰间向心脏周边开始越缠越紧,越紧越缠!我扭动着身体,开始挣扎,就在我以为心脏就要停止跳动的时候,巨蟒突然扭过头来,吞吐着长长的口水,邪魅的看了我一眼,拖着我,一个跃身,飞上了树梢,然后,摇曳着尾巴,全身放松,一阵天旋地转,狠狠的将我摔在了地面上,肆意的疼痛开始灌满全身……

    我惊呼一声,刹那间清醒了过来。

    眼角有湿润,厚重的窗帘将室外的光亮阻隔了开来。我就着昏暗的光线,找到手机,打开时间刚好指向下午四点。

    不知何时,脚上的鞋子已经被人脱下。我光着脚丫跑到窗口,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瞬间就照亮了整个房间。飘窗上摆着几盆植物:有绿意盎然的钱线蕨,驱蚊草,绿萝,小叶罗汉松 …我将视线从飘窗上移开,阳台上简单的摆放了一个书架,书架对立面还有一架崭新的钢琴:洁白如雪的光泽在阳光照耀下格外的耀眼夺目。

    我情不自禁的移步过去,手指轻触琴键,叮咚的响起了几个音符,甚是悠扬醇厚。

    黑白分明的琴键随着指尖游走而欢快的跳跃着,起起伏伏的音律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愫悠然升起。所有最美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甚至最初相识的模样或多或少都该从钢琴谈起。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家里就有一架老式的钢琴,漆黑色的。因为长久没有人弹,上面堆放了好多书籍。有一天妈妈心血来潮,难得空闲不忙自己店里皮包的生意,清理房间的时候才将它整理出来。那时候,我应该才上幼儿园,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我看着她抑扬顿挫弹起钢琴的样子特别的柔美,心底欣喜不已,拉着她的手撒娇的跟她喊我要学琴。很自然,我如意以偿的学了钢琴,并且妈妈还为我请了一位家庭老师。原本妈妈以为我定是遗传了她的优良血统,天生就是个音乐天才。而事实上,我不过是小孩子家的心性,过了好奇的劲以后,我就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打游击战,不愿再继续学这么耐人性子的事情。甚至为此,我还故意将红墨水泼在那个年轻教师纯白的裤子上,气跑了她,为此我挨了一顿板子。经过那件事以后,学琴生涯并未到此结束,而是变的更加变本加厉。我的整个童年几乎毁在了这个钢琴培训班里。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再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听话,叫练习几小时就练习几小时。我开始学会跟她躲猫猫,甚至直言不讳的顶撞她,最后终于她因店里生意太忙而顾不上我,放弃了对我钢琴的培训之路…

    现在想想,她是对我该有多失望,她是那种见着歌词就能哼上的人,天生就生的一副好嗓子,乐感又强。本以为能在我身上实现她年轻时候的梦想,结果硬生生的叫我给摧毁了。如果时光可以倒退,我一定按部就班的听其教诲,哄她开心……

    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在,说的就是此刻的心境吧。

    倏然停下游走的指尖,收回自己漫天的思绪,转身便一眼看见杵在卧房门口的男人。

    他的样子十分慵懒。凤眼微眯,眼角竟然连一丝细纹也没有,头上还挂着水珠,睡裤也并未整齐的落在脚踝,一高一低的裤管挂在腿肚上,人字拖还沾着水,整个看上去像是刚洗过澡出来。

    “吃饭。”他收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转身向客厅里去。

    餐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两幅碗筷,四个家常菜,有荤有素,还冒着热气。

    难掩腹中饥饿,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杭椒牛柳炒的不错,放了不少辣椒,鲜香的胡椒味,让人垂涎欲滴。我是成都人,爱吃辣,他是知道这点的。

    我将筷子挑向土豆丝,酸辣的滋味在这索然无昧的盛夏,吃起来真的很爽,若是再来一盆小龙虾那就更美了。

    我这样想着,夏景轩便从厨房里捧了个大盘出来,好像很烫,他走的飞快,转眼就将盘子放到了桌上。我还以为是小龙虾,想什么来什么呢。结果一看有些失望,原来是一盘蒸鸡蛋。

    男人解下围裙,落座在我的对面,拿起筷子却不动。

    “少吃点辣,伤口还没好呢。”他轻哼。

    “拜谁所赐啊。”我幽怨了一声。

    他还好意思提我的伤口,每回都这样。一边在你的伤口上撒盐,一边拿着麻醉剂给你上药,好像真的很关心我很心疼我似的。要是真的心疼我在乎我,为何偏偏一遍又一遍的来伤害我?

    “我那是叫你气的。”他放下筷子,眼睛里跳跃着激动。

    “自己找气受,活该!”我垂目,拿起汤勺去挖鸡蛋羹。

    “你就是个不负责任的女人,我懒得跟你掰扯。”夏景轩复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青菜放入口中,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你额头的伤,我问过医生了,不会留下疤痕。”

    “也是,伤疤都长在心里,脸上的算什么。”我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拿眼横他,语气带着冷嘲热讽,“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擎着你的好,让你为所欲为。”

    对方吧嗒将筷子放下,碗也推出去了很远:“苏晴,别不识好歹。”

    “我苏晴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会不知好歹?”我声音提高八度,“就是因为我知道好歹,所以才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而夏景轩,显然你不是好的那一类!”

    “怎么,又想打我?”我鼓着红兔兔的眼睛,面目狰狞的难看,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就出来,将刀横在男人的手里,“打我有什么意思,难消你心头之恨。握紧它,往这砍…”

    我边说,边将脖子故意伸长。夏景轩眼底的怒意肆起,将菜刀也扔了出去,哐啷一声,大的惊人。

    “我好心待你,你视我真心如草芥。我舍不得离开你,又怕你讨厌看见我,我只能眼巴巴的在你楼下附近等你,只希望早上能远远的看你一眼就够了。可是你呢,你不感动也就算了。竟然深更半夜,还画了眼线画了妆跑去见他?”夏景轩情绪激动,喉结跟着一颤一颤,冷漠的语气带着委屈,“可是你却从来没有为了我,画过妆。我失手伤你,难道我不心疼嘛?”

    夏景轩顿了顿,拽着我得头发,将我拖到梳洗台,让我对着镜子,镜子里的女人狼狈的吓人,花了的妆将苍白的脸刺激的像个鬼魅,“你看你这副样,多像个女鬼,有多丑。你看看,你以为你画的美的跟个天仙似的,实际上呢?”

    夏景轩越说越气,抓着我头发的手指关节泛白,稍微一用力,按下我的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怒吼:“我给你洗洗,给你洗洗,给你洗洗干净…”


第五十八章 自杀

    房间里还打着空调,凉水顺着我的头发流进了嘴里,脖子里,衣服里,就连胸口都传来冰冷的寒意。我不禁打了个冷颤,额前的伤口也开始疼。此刻应该说我浑身都是疼的:手脖子疼,弯着的腰疼,摔伤的屁股疼,腿疼,没有哪里是不疼。这些身体上的疼,都抵不过心里死寂般的绝望。

    我用尽全力,挣脱开来,头发上的水也甩在了他的脸上。

    夏景轩眼眸变的幽暗,深邃的让我猜不出深意。我伸手扯了个毛巾,将脸上的水擦干,狠狠的扔在他的脸上,我想报复他,从这一刻开始。

    他不是说他最在乎的是我吗?那我就让最在乎的东西烟消云散…也让他尝尝心底绝望的那种痛彻心扉有多折磨人…

    “景轩。”我声音轻不可闻。

    冷静的气氛凝固了身边的一切,包括仍在发怒中的夏景轩。我觉得耳朵里依然传来哗啦啦的自来水的水流声,包括来自胸膛间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空气中有细微飘荡的粉尘,在我们之间来回晃动。我很少这么只唤他的名字不带姓,我们之间不到半米的距离,我清晰的看见他眼底明明亮亮的晶莹和厚重的呼吸声。

    “我想洗澡。”我打破安静宁谧的气氛。

    “好,我去放水。”他喉结动了动,转身便走进了卫浴。

    此刻我们都分外的冷静,冷静的连空调制冷的风速都听的清晰。我转身埋进不大的衣柜里,企图找到合身的衣物,左顾右盼之间,黯然叹气,除了夏景轩几件换洗的衣物,并没有合身的。只好挑了一件男人平日穿的白衬衫。

    走进浴室,热水已经放好,夏景轩目光越过我手上的衬衫,停留在我的脸上:“没来得及准备你的衣物,你先去洗。我去附近商场看看,随意挑几件,很快就回。”

    “嗯。”我轻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很快男人好像终于找到了人生方向似的,飞奔出去。

    待他出门,我将浴室的门锁上,狭小的浴室刚好够放一个抽水马桶加一个长长的浴缸,只是二者之间被一块透明的玻璃隔了开来。

    我将目光停留在洗漱架上的剃须刀,薄薄的刀片闪烁着锋芒,可见刀片是新换上的,刀刃锋利无比。夏景轩一直有这样的习惯,喜欢手动的刮胡刀,至少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从未见他用过任何电子设备的剃须刀。

    我将自己清洗干净,换上了那件白净的衬衫,刚好盖住我的臀部。这让我想起了很多电视情节上让人意淫的片段,大多***的女主次日醒来都会穿着男人宽松的长衬,性感撩人的长度恰到好处的将该遮住的地方遮的严严实实,但是又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的把她与AV女主联系到一起…我想我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让夏景轩见识到,我保证我会晚节不保。我这样想着,冷清的眼眸撇了一眼刀片,那种夺目炫耀的光亮像是把吸铁石一样将我吸引中

    …

    我从新换了一遍水,光着脚丫子,躺进了浴缸。

    水的温度刚刚好,像初为人母的怀抱,安心的让人陶醉。

    我曾特意百度自杀的方法,各种千奇百怪的死法多的让我咂舌,可唯独只记住了这种躺在浴室里的死亡方法。

    这种躺在浴缸里割脉自杀的方法有多种益处,对于想死而又畏惧疼痛的人来说。

    第一:是死的不痛苦,大量血液流失人会感到冷,而在浴缸里面的热水会保持你的温度从而减少对死亡的恐惧。

    第二:由于有水温,所以血小板不凝固自杀容易成功 。

    第三:一般的浴缸设计形状是呈U型,人的血液容易集中出来,这样死的快。

    第四:浴缸是人类最放松的地方之一 自杀时情绪也能稳定和缓。

    我不知道前三者是不是真的,至少现在躺在浴缸里的我,享受着温水给予的亲和,情绪真的前所未有的缓和。所谓黎明前的寂静形容的就是此刻的我。

    我合上眼睛,睫毛轻颤,水蒸气将我的脸蒸的通红,我想此刻我的脸色应该是白里通红分外好看的。我笑了起来,带着一种解脱将攥在手心里的刀片对准静脉的位置,准确无误的一刀下去,就一刀,很快,鲜血顺着手臂的走势汩汩而出。

    原来死比活着容易。不需要费多大的事,只需轻轻的一用力,不用麻烦别人,自己就可以就地解决。

    该何如形容自己如此短暂的一生:

    活着的时候也曾如红花一般绚丽夺目,死的却如浮萍一般沧桑飘零。想到我就要死了,竟然连个给我收尸的亲人也没有,心底的悲怆比起眼前血红的液体更让我觉得凄惶。

    我该如何形容自己的爱情,开始的刹那芳华,转眼沉睡在青春里,而后消失在时间里,最后埋葬在自己的心田里。

    越走越远的世界,漂泊的春夏秋冬的轮回,让俗世沧桑停留在心,然后再随风飘散而去吧…

    爱与恨,终究在面对现实的时候太苍白无力……

    我的自杀并未如愿以偿,夏景轩肯定是打着飞碟去的商场然后再开着火箭回来的。他的速度之快,让我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死。

    男人在浴室门外毫无察觉的轻唤我:“都买好了,我给你递进去?”

    我虚弱的连眼皮都动不了,只是听他继续在外面唠叨:“你放心,我不看。你只要把门拧开一个小缝就好…”

    “苏苏…苏苏?女人,怎么水还在流?说话…shit…”

    门外一阵暴躁的叫唤,而后一声巨响,浴室门被踹开,而我也昏死了过去。

    我没有死成,可是心情却大好,我躺在病床上有一种自虐报复的快感。

    林安看见我醒了,强撑着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苏苏…”她哽噎,小声抽泣,“吓死我了,你怎么那么傻,呜呜…”

    输液有些凉,水流慢慢的随着压力进入我的静脉里。

    我恢复了些体力,努力将头向林安这边靠了靠:“林安,你怎么在这?”

    “呜呜,侯子旭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只说你出事了,叫我赶快过来,然后我就来了…”林安摸摸眼泪,眼睫毛也花了,黑黑的挂在眼皮底下,可爱又滑稽,“侯子旭还在手术台上,我这边待了老半天了,现在都是半夜了。”

    “还有谁?”我小心的试探。

    “啊?”林安疑惑的顿了顿,“就我跟侯子旭。噢,对了,娘娘腔李主任晚上来看过,然后医生说你没事,就回公司加班了。临走的时候说咱们广告部门再不拿点看家的本领,都得喝西北风。”

    我虚弱的笑了笑,娘娘腔李猛也确实不容易,顶着5000万微电影广告拍摄的压力,还能抽空出来看我,也算师徒一场真的有心了。

    “苏苏,你饿吗?我去外面打包一份小混沌。”林安说着,就起身拿着包包出去。

    我眼底感觉温暖,害怕自己煽情的哭出声,只哼了一声:“恩。”

    林安走了没多久,手机铃声响的此起彼伏,我看了下十几条未读短信提醒。

    打开文件夹,死死的凝视着那个号码,凝视的那样用力,似乎这样就能把号码的主人千刀万剐了似的。

    最后还是如梦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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