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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的喜欢总比昨天多一点-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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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小姑娘。”
桑萸抬眸看他:“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也有事,怕她不好意思!”
顾寅眠轻笑:“脑袋不大,整日想的事情倒不少。”
这算是夸人吗?
桑萸故意用力扯扯他衣摆,以示不满。
呼吸略重地攥住那双小手,顾寅眠攫住月光下的小姑娘:“老实点,否则——”
桑萸慢半拍意识到什么,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好乖好乖的。
顾寅眠挑眉。
这个时候,他反倒希望她能不那么乖。
“桑萸,”下颔抵在他温润的额上,顾寅眠声色很低,尾音藏着微末的性感,“这趟回去,我们结婚好不好?”
“……”
风温柔地将话送到耳畔。
静谧之中,桑萸心脏仿佛要撞出身体,每一声心跳都剧烈。
结婚吗?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他们走到一起,为的就是这个目的,但是——
桑萸还是好震惊。
从八月到九月,短短这些天,他们就要结婚了吗?
“爷爷身体,最近不是很好吗?”桑萸思绪搅成了一锅粥,震撼过后,她眼神归于一片混沌。有点快,她觉得,但如果是为了爷爷,不是不可以的。
顾老爷子?顾寅眠浓眉蹙紧,狭长的眸眯起。
他几乎忘记,她同他在一起的原因是顾老爷子。
如果没有这个契机,如果没有他刻意设下的圈套,她不会来到他身边。
夜色黯了些。
冲淡了顾寅眠前一刻还旖旎满满的遐思。
原来这条路。
还长着呢。
“爷爷,目前还好。”顾寅眠顿声说:“别怕,我们先结婚,婚后一切保持原样,直到你真正做好准备,待那时,你再做名副其实的顾太太。”
又说:“放心,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的事请。”
桑萸:……
时光悄悄流淌,终于到了顾寅眠不得不出发的时间。
目送男人消失在夜幕。
桑萸原地站了片刻,脸上的笑容逐渐被忐忑取代。
结婚吗?结婚便意味着要向顾家坦白。
他们会接纳她吗?
身份的转变,真的没关系吗?
忧心忡忡回到宿舍,陈露盈已睡着,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只腿横在被子外。
桑萸无奈地摇头,给她盖好被子。
*
金秋是收获的季节。
遥望窗外,一片片金黄麦浪在风中起舞。
回西锦的长途汽车上,桑萸靠窗坐着,同陈露盈吃一盒鲜红的石榴籽。
顾寅眠传来消息。
【几点接你合适?】
【看你时间吧,也可以不用来接我的。】
【真的?】
桑萸抿抿唇:【真的啊,我又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
顾寅眠:【哥哥还真怕你不记得路,四点左右,我去接你回家。】
桑萸笑着回了个“好”。
这少女情怀般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桑萸在同她哥哥联络感情。
陈露盈故意打断说:“桑萸你怎么老玩手机?对视力不好的,来来来,我们一边吃石榴,一边聊天呀。”
“好,你想聊什么?”
“就聊……”陈露盈扬起眉,“不如我们聊你哥哥吧桑萸,你哥哥长那么帅,从小到大追他的女孩子一定超多吧?你哥哥总共谈过几次恋爱?”
“我不知道。”
“你一次都不知道吗?”
“没听说。”
“暧昧对象呢?”
“也没听说过。”
“……”
陈露盈有点无语:“你哥哥都二十六七了吧?家里没催婚?”
桑萸脸颊晕出浅红色:“催了的。”
陈露盈立马觉得有戏:“是吧?估计要不了几年得结婚了吧?”
桑萸支吾了声,觉得身体好热。
拧开矿泉水,桑萸仰头慢吞吞喝了几口。
她整张脸都红红的,杏眸含羞,水润极了。
在陈露盈看来,却是另一番情境,桑萸因为她这番话难过地要哭了吗?
那什么,她不是要故意刺激她欺负她。
骨科是没有未来的。
长痛不如短痛嘛!
气氛沉默下来,陈露盈不敢再多说。
桑萸含了颗薄荷糖,塞上耳机听歌。
不知怎的。
她忽然想起来地点开邓丽君专辑。
上次顾寅眠说邓丽君有首歌,很适合表达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桑萸翻找半天曲目,目光落定在《一见你就笑》的专辑曲单上。
里面有首歌叫《情哥哥》。
桑萸:……
应该?不是这首吧?
但!为什么有种直觉!感觉就是它呢!
第41章
锦美的银杏陆续黄了。
顾寅眠立在满目灿烂之中, 一片银杏叶自他头顶徐徐地坠落。
男人风清月朗的模样, 惹眼至极。
过往学生, 皆侧目注视。
校园育德楼下,一辆大巴停在宽敞空地。
写生归来的学生正在排队取行李。
“有帅哥诶!”身侧忽然传来一声激动的叫喊。
桑萸下意识抬头,便见不远处立在银杏树下的顾寅眠。
“桑萸好像是你的哥哥吧!”班长眼尖,他还记挂着那晚桑萸哥哥的请客之情, 笑笑说,“上次真不好意思,代我们向你哥哥说声多谢啊。”
桑萸点点头。
“学姐!原来那帅哥是你哥啊!”上次在画乡村没见到顾寅眠的小学妹惊叹,“也太帅了吧,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你这辈子长着呢。”陈露盈横插一嘴,“别那么早戳章下定论。”
“哎呀,我觉得再来两辈子他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啦。”
“……”
站在旁处的孙柔不轻不重哼了声。
不甘夹杂着屈辱, 她白了眼那清隽矜贵的男人,狼狈地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开。
女生们叽叽喳喳, 一时居然没人留意到校花的形单影只。
桑萸性格好,画乡村之行与学妹学弟处得都不错。
大家没什么顾忌, 聊得很兴奋。
胆子大的女生,还挥臂朝银杏树下的顾寅眠大声喊:“桑萸哥哥你好帅呀!”
顾寅眠愣了下。
嘴角旋即晕开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颔首回礼,踱步向桑萸走来。
小女生们顿时雀跃起来。
“怎么表情傻傻的?”走到近前,顾寅眠朝大家礼貌笑笑, 亲昵地敲了下桑萸额头,“热?”
“不热。”
“脸通红还不热?”
“……”
“行李呢?”
“唔……”
桑萸来不及回答,前面班长热情道:“这里呢!还有这些是桑萸的工具箱画架。”
顾寅眠向他道了声谢, 弯腰帮桑萸将行李及美术工具都拿出来。
帅哥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随随便便拎个箱子那叫兄长力爆棚。
陈露盈瞥了眼周遭沸腾的星星眼,忍不住又要在心里唱起来了。
卿本才子,为何骨科啊啊啊啊?
折身回来,顾寅眠留意到站在桑萸身边的陈露盈,唇角忍不住往上勾:“身体好些了吗?”
陈露盈脸色变幻莫测:“早好了。”
顾寅眠略挑眉:“你东西呢?”
陈露盈往旁边指,她行李都已经清出来,本来是想等桑萸一块儿走的。
美术生工具箱特别重。
顾寅眠将她俩的都提在手上,又挑了些沉的,只留些方便拎的轻物给两个女生。
陈露盈眼神复杂地望向走在前方的男人。
那么优秀英俊的男人,桑萸当然会喜欢啊。
陈露盈偏头又看两眼桑萸。
那么软糯可爱的女孩子,男人当然会喜欢啊。
其实,他们俩,真的蛮搭的。
迎面冷风吹得陈露盈一个激灵,她如梦初醒。
这可是邪教!疯了吧她!
“你那室友……”整理完行李,顾寅眠同桑萸回到车上,他斟酌半晌,眉梢微扬,“好像看我,不太顺眼?”
桑萸不信:“不可能呀,我室友都对你很有好感的。”
顾寅眠挑挑眉。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感觉错,她室友明显对他有敌意。
夕阳隔着巍峨建筑散发出橘光。
桑萸从车窗收回视线,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鼻梁与薄唇上。
他英俊的脸在都市与暮色里徜徉。
画乡村虽好,可还是西锦这座城市的景,这座城市的人,让她更惬意放松。
“哥哥,”话刚出口,桑萸才意识到称呼问题。不过哥哥叫起来真的蛮顺口的。脸红了红,桑萸想起来地小声说,“上次那些话,你是同我开玩笑吗?”
“哪些话?”
“就是……”
“嗯?”
桑萸稳住那颗不安定的小心脏。
她做好心理建设,端正坐好,像课堂上回答老师问题的乖学生:“就是那晚,你同我提结婚的那件事。你要是随口说说,我就不用胆战心惊。你要是认了真,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哦,你需要做什么准备?”顾寅眠眼睛眯成一条线,焦点在远方路况。
桑萸偷偷看他:“你不担心伯父伯母有意见吗?而且,我们虽然是想完成爷爷的愿望,可爷爷不一定希望同你结婚的是我。总觉得事情很复杂,很尴尬。”
“你后悔了?”
桑萸深思熟虑后答:“重点在哥哥你。”
你若悔,我便退。
这才是她无法抵抗的宿命。
顾寅眠知道小姑娘话中有话,不全是他想要的意思,但这种程度已让他知足。
“他们都知道了。”
“……”
桑萸平静地哦了声。
她转过脸,慢吞吞摇下车窗。
晚风吹来车声人声机械声组成的天然乐曲。
太阳已经沉到西锦标志性建筑“小蛮腰”的后方去了。
桑萸静静望着彷如剪影般的眼中世界。
一秒,五秒,十秒……
静静搭在膝盖上的双手终于颤抖起来。
他们都知道了?
不知不觉,顾宅近了。
这是桑萸熟悉的路。
绕过桥,会进入种满法国梧桐的宽敞街道。
走至街尾,转个角,西山野别墅区就在眼前。
而他们家在园区中腹部核心地带。
“是回西锦的第二天晚上,”顾寅眠瞥了眼安静得不同寻常的小姑娘,他理解她的感受,但无可避免,迟早要面对这么一天,“那晚跟他们坦白后,我本想同你说。”
“你应该跟我说的。”桑萸哭丧着脸小声重复,“你应该跟我说的。”
“嗯,”顾寅眠居然还有心情在笑,“这不是怕你在画乡村牵肠挂肚魂不守舍吗?
“……”
桑萸脑袋都木了,思绪放空的时间,车已开进西山野。
惶恐地望着熟悉的园景,桑萸紧张不已:“先停车,求求你了,靠边停车,我想缓缓。”
顾寅眠依言停下,他侧眸望着她不安的侧脸:“抱歉,没想这么唐突,我不该今天跟你说。”
这是什么意思?桑萸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她难得生气,食指控诉地指向顾寅眠,语速快得可爱:“顾寅眠你你好过分好专/制!这也是我的事,你之前不跟我商量,今天还不同我讲,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讲?”
“明早,等你修生养息一晚,再……”顾寅眠拧眉,烦躁地拧眉,“再帮我挡挡他们的枪林弹雨。”
“……”
桑萸没听明白这句话。
什么叫她帮他?她明明自身难保。
顾寅眠凑过来捏了把桑萸软乎乎的小懵脸,喉口一声笑,轻哂道:“你是家里老幺,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宝。你跟我在一起,搁谁眼里,不觉得是我老牛吃嫩草?关键老牛吃嫩草就算了,还有个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这嫩草也吃了,窝边草也占了,他们辛辛苦苦养草的人能让我好过?”
这是什么比喻?她才不是草。
桑萸又想气又想笑。
可笑着笑着,眼睛却酸了。
她以为……
以为爷爷,以为伯父伯母他们会怪她的。
怪她不念抚育之恩,怪她得寸进尺,怪她没有自知之明。
甚至想,倘若顾家坚持不允,她该如何是好?
她会失去所有的一切吗?
桑萸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顾寅眠才是他们的血缘至亲,他才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长孙。
事情浮出水面,他们责怪怨怼的对象竟然不是她吗?
他们还在替她担忧吗?
车窗外的世界糊成一团浅橘色的光斑。
桑萸僵着脖颈一不不动。
眼泪化作暖流,倒流回她心田……
顾寅眠没有打破沉寂。
他含笑望着窗外的天空,给小姑娘充分缓冲的时间。
“爷爷他,有没有说什么?”半晌,桑萸偷偷擦掉眼泪问。
“何止说了些什么。”顾寅眠挑眉,一言难尽地屈指轻叩方向盘,“还动手了呢!”
“动手?”
“可不是吗。”
“……”
回想起当时的局面,顾寅眠哭笑不得,轻啧了声。
顾老爷子当时气不过,觉得自己养的水灵灵小白菜被猪拱了,不止动口,还动了手。
那是三天前的夜晚。
顾寅眠在书房陪老爷子下棋,他刻意让着,把老人家哄得眉开眼笑。
“爷爷,我准备同桑萸结婚。”
顾寅眠落下一枚棋子的同时,淡然开口。
顾襄伯说话仍磕绊,反应也慢了大半截。他哦了声,目光凝在棋局没作多余反应。
顾寅眠便以为事情已稳,他稍微正常发挥了两招,将顾老爷子击得溃不成军。
“等等——”
输了棋的顾老爷子皱起眉,眸光忽地一凛:“你、你刚说什么?什么桑、桑萸?”
顾寅眠默默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下可不得了。
顾老爷子怒发冲冠,捞起靠在轮椅边的拐杖就朝长孙砸去。
顾寅眠手脚灵敏,他心里还没怎么想,下意识抬手,挡住攻势的同时,牢牢抓住那柄空中拐杖。
局面瞬间扭转。
顾老爷子不可置信呆了两秒,忽地怒斥:“跪,你、你给我跪、跪下。”
顾寅眠:……
桑萸已没有至亲,顾老爷子算她在这世上最敬重的人。
跪一跪自然是应该的。
顾寅眠没有异议,屈膝便跪在金丝楠木矮桌旁。
为了照顾行动不便的顾老爷子,地面铺了极厚的绒毯。
顾襄伯一看更气了。
心想这臭小子没诚意。
又感慨,莫非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把手伸向他精心养着的水灵灵小白菜?
关键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他那么大个人,连兔子都不如。
真是其心可诛。
顾老爷子把轮椅扶手拍得砰砰响。
“你、你这猪狗不如的混账东西,你老、老实交代,你什、什么时候盯、盯上你妹、妹的?”
顾寅眠:……
顾老爷子捶胸顿足:“你、你做梦。”
顾寅眠:……
顾襄伯快吹胡子瞪眼了:“你哑、哑巴了?”
顾寅眠神情挺平静:“爷爷,我是您亲孙子。”
顾襄伯心里一声“嘿”,亲孙子又咋地?他还想攀亲戚走关系?
人在气头上思路不够亮敞。
顾襄伯身子骨虽没好全,但也不傻。
他很快回过味儿,挥起拐杖就狠狠砸向顾寅眠的背。
敢情这孙子骂他猪狗呢。
拐杖结实落在脊背,顾寅眠没有躲。
顾老爷子力气不算强劲。
但那拐杖质地扎实,拍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顾老爷子知情后,顾廷尉后脚也知道了,他震惊许久,盯着顾寅眠半个字没说出来。
与顾老爷子交谈半小时,顾廷尉面色难看地从书房出来,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对顾寅眠说:“儿子,咱们先不论对错是非。你知道的,爷爷得了故友临终托付,这些年把桑萸当亲孙女儿看,疼爱有加。所以你想拐走老人家的掌上明珠,怎么能敷衍做事?爷爷要打你你就让他打,躲什么躲?还有,你说跪就跪,往绒毯上跪什么意思?不是我说你,关键爷爷现在怪我没把你教好,哎……是爸爸的错,爸爸确实没教过你什么。”
顾廷尉面色深沉,以一脸“子不教父之过”的颓丧表情离开。
顾寅眠:……
苏小灿早知顾寅眠与桑萸的恋情,但这并不妨碍她吐槽儿子的愚蠢行为。
她语重心长说:“你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地道,你要换位思考,你现在不能当自己是爷爷的亲孙子,你要以全新的身份,以夺走人家掌上明珠的低姿态去恳求爷爷,明白了吗?”
顾寅眠:……
最后就连顾二公子顾以凛,都捧着肚皮笑得前仰后合,颇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气势说:“大哥啊大哥,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幸亏顾棠梨近期罕见人影,否则家里除去顾寅眠本人,基本能组成一支天团,名字就叫怼顾寅眠天团。
暮色在四周缓缓聚拢。
桑萸乖乖听顾寅眠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男人口吻平静,基本没有多余的修辞与赘述。
可桑萸还是好想笑。
她太了解家里的每个人。
哪怕没有亲眼看见,脑海里却能勾勒出每个人的表情神态,甚至说话的语气。
桑萸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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