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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晚心想，这个女人，对他真的很重要。
　　估计锦阳哥哥之前没有意识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这世上的男女，能够一帆风顺修成正果的，还真是少。
　　她跟楼寰天，算是水到渠成，可中间也免不了争吵。
　　“锦阳哥哥，想必你十分爱她，你既然爱她，那就把她找回来，告诉她，你爱她。”
　　向晚积极地出着主意。
　　白锦阳阖上了眼，“她不信我。”
　　“那你就让她相信，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如果那个女人心里也有锦阳哥哥，肯定会被感动的。
　　“她觉得我爱的是你，她只是替代品。”
　　白锦阳心如刀绞，恨不得揍死自己。
　　当初他怎么就说了那样的浑话，让自己陷入了这么一个困境。
　　如果他是她，估计也不信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又扯上自己了，向晚满头雾水，有抓狂的迹象。
　　白锦阳徐徐道来，向晚很快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如此。

☆、084

　　原来，白锦阳在出任务的时候遇上个女的，救了这个女人一命，两人因而有了交集。
　　龙帮的大小姐对白锦阳另眼相待，令他烦不胜烦。
　　他又不能拿大小姐如何，于是当这个女人无意中提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白锦阳不经意间冒出了一句，“那就做我女朋友如何？”
　　女人名叫谭芳芳，她家境贫寒，但努力上进，没有令白锦阳所讨厌的娇气跟做作。
　　说实在的，他提及那话真的是无心之举，说出口之后，他便有了悔意。
　　他不是轻浮之人，下意识觉得唐突了对方。
　　谁知道，谭芳芳仅是愣了愣，便爽快地答，“好啊。”
　　他尴尬地咳了两声，谭芳芳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锦阳此时又接到了大小姐的电话，心情糟糕得不行。
　　挂完电话之后，他干脆跟谭芳芳招了自己目前的困扰，让谭芳芳自己决定。
　　原来是假的。
　　谭芳芳并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有了谭芳芳这个挡箭牌，总算把龙大小姐给敷衍了过去。
　　龙大小姐期间找了好几次茬，谭芳芳都挺了过去。
　　她并没有告诉白锦阳，龙大小姐的不厚道。
　　谭芳芳被龙大小姐骚扰得，换了好几次公司，主要龙大小姐对公司老总施压。
　　最后，她干脆出来摆夜摊卖小吃。
　　她手艺还行，一个月下来，发现赚的钱比正正经经上班还来得多，就是辛苦了点，出摊没人帮忙，一个人手忙脚乱。
　　可好景不长，龙大小姐知道了，派了几个手下过来砸摊。
　　夜摊，于是没能继续摆下去。
　　幸好，房租是预交的一年，出摊赚的跟之前存的工资，省吃俭用，还能过日子。
　　这就是一个人的好处。
　　谭芳芳父母早亡，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前几年，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她便没再回去过了。
　　白锦阳知道这事后，已经是继谭芳芳肄业在家一个月了。
　　他最近出了趟远门，所以没联系她，也不知道她的状况。
　　而见到他，她居然连一句抱怨也没有，还笑嘻嘻说，天无绝人之路。
　　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落到这个境地，追根究底，因自己的缘故。
　　他拿钱给她，她拒收，说无功不受禄。
　　他无奈之下只好给她介绍了份工作，是自己一个好友的公司，这下她总算勉为其难答应了。
　　慢慢地，两人来往也多了。
　　他去接她几次上下班，有几次她顺道去菜市场买了菜，还邀请他吃饭。
　　她的厨艺，真心不错。
　　他夸了她几句，她笑眯眯地说，“我有钱了一定开家餐馆，我爸在的时候，就是主厨。”
　　他差点忍不住说，我出钱给你开一家吧。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说，因为他知道她这么要强的女孩子，肯定不会轻易接受旁人的馈赠。
　　后来，他有一次喝醉了，酒保从他手机通讯录中找到她，给她打了电话。
　　她来接的他。
　　那天，他心情很糟糕。
　　她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回的是她租来的小破公寓。
　　公寓虽小，但瞧得出来，她用了不少的心，布置得很温馨，很多小玩意还是废物利用手工制作的。
　　这一晚，两人莫名其妙滚了床单。
　　第二天醒来，他头痛欲裂，她估计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明明醒了，还在装睡。
　　他低低叹了口气，“我会负责的。”
　　“不用了，”她闻言，当即睁开了眼，一本正经解释道，“其实昨晚就是个意外。”
　　她是喜欢他，但不想用这个来束缚他。
　　她想要的婚姻，并非是一时失误。
　　“意外？”
　　他不敢置信，眸光沉沉凝在床单上某一处暗红色的血渍。
　　昨晚是她的第一次，她居然说得这般的轻巧，她明明就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他很生气，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这个女人，着实过份，轻易勾动了他的怒火。
　　她低头，却没有瞧到他眸中肆虐燃烧的火苗。
　　“如果你当意外那就是意外，我说我会负责是因为我也没有要想娶的女人，我喜欢的已经结婚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感兴趣的。”
　　他撂下狠话，便愤怒离开。
　　她对他的态度依旧如初，仿若并没介怀两人间发生过的一切。
　　见她如此，他也只能当作没那一夜。
　　两人，便维持着名义上的男女关系。
　　他胃穿孔手术期间，她天天煲汤去看他。
　　他喝着她炖的汤，觉得心底某一处软成了一团。
　　等到他出院后，他去她那小公寓跟她公司楼下越发频繁。
　　她有次抱怨，“我公司的那群小姑娘迷死你了，说我上辈子肯定积了不少福才能找到你这样的男朋友。”
　　随即，她又叹气，“她们却不知道根本就是假的。”
　　他眸色暗了暗，到了嘴边的一席话其实在肚子里酝酿了很久，却被她给抢了一步开了口，“我觉得我以后找的男朋友肯定不是你这一类型的。”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方向盘，“那是怎样的？”
　　“我以前想过不少类型，”她笑盈盈地道，“各种类型都有，反正就是没你这类型的。”
　　她想的都是很普通很平凡的，没有一类如同他这般炫目出色的。
　　她这人，就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其实，白锦阳也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谭芳芳这类型的，更没想过会假戏真做，让他不爽的是对方并没当一回事。
　　有一天，她突然跟他说，“龙大小姐都交了新男友了，我们是不是该分手了？”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的确，当初他们在一起就是因为让她当挡箭牌。
　　他苦笑，原来她一直都认定两人之间是假戏真做。
　　只是他又不想轻易撒手，他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反正我没女朋友，不如你继续当我女朋友吧？我妈催得烦。”
　　“那你还是快点交个真正的女朋友吧，你钱包里的那女的挺漂亮的。”
　　他没想到她会发现这个秘密，其实他早就应该拿掉那张照片了，可似乎成了习惯，忘了拿。
　　那张照片是向晚的。
　　“她结婚了。”
　　他言下之意，他们之间没了可能，可谭芳芳似乎误会了。
　　“你喜欢她。”
　　她肯定地下了结论。
　　他没有否认，他自己还没想通自己到底是不是完全不在意了。
　　不过，他能够肯定的是谭芳芳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日渐加重。
　　“我觉得你比她更适合我。”
　　他似是而非吐露了这么一句。
　　“那是因为我对你无所求，所以你才觉得我适合你。”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然后郑重地问，“不知道你有没发现我的下颔这个部位跟她长得很像？”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她过。”
　　他解释道。
　　他顿了顿，有些气急败坏，“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这一点，你没说过，她是天上皎洁的明月，高不可攀，我只是地上一株杂草，无人问津。你对我的恩，我当了你这么久的女朋友，也算报答了。以后，我觉得我们还是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中比较好。”
　　她不想继续下去了。
　　而他，却想继续。
　　他知道两人都需要冷静一段时日，否则谈不拢。
　　“那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他只是没想到，等到几天过后，他再去那所小公寓的时候，她早已人去楼空。
　　房东说，“谭小姐的租约这个月还没到的，但她提前付了租金，还说不继续租了。”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
　　房东摇了摇头。
　　他去了她公司，友人说她一个星期前就辞职了，说要回老家一趟。
　　至于她老家，他从她公司填的地址上找到了。
　　找过去，发现她并没有回过那里。
　　她仿若失踪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他查到她失踪前曾经去过帝都综合医院，动用关系获悉她有了身孕。
　　他找得人快发疯，可她的行踪，依旧石沉大海。
　　这个女人，身边没有多少钱，又怀着身孕，到底去了哪里呢？
　　他对她的了解太少了。
　　“锦阳哥哥，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觉得她并没有离开帝都。”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帝都我都找遍了，也没发现这个可恶的女人。”
　　“她极有可能在帝都附近的郊区，你说过她厨艺很好，她可能还是从事这类职业。如果她在某家小餐馆当主厨，那么你极有可能找不到她。”
　　“可她怀孕了，不是都说孕妇不能闻油烟吗？”
　　一向精明的白锦阳难得脑子转不过弯来。
　　“生活所迫呢？”
　　向晚一语点醒命中人。
　　“谢谢你，晚晚。”
　　颓废的白锦阳一下子敏捷如猴从地上跳了起来，“等我找到她，一定带她一起过来谢你。”
　　向晚失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锦阳哥哥也是难得糊涂，希望他能够早日找到他的心上人。
　　晚上吃饭的时候，向晚将这事告诉了楼寰天。
　　“要不要我帮忙？”
　　楼寰天难得大发慈悲。
　　他一向跟白锦阳不对头，不过这一次另当别论，白锦阳若是早日找到那个谭芳芳，就不会再觊觎自己的晚晚了。
　　有白锦阳这个情敌在，楼寰天还没能真正安心，真怕有朝一天白锦阳又卷土重来。
　　万一晚晚突然哪天看自己不顺眼了呢，不行，哪怕白锦阳不开口，他也要帮忙找。

☆、085

　　或许是老天眷顾白锦阳，他根据向晚的提示，没等楼寰天插手，便找到了谭芳芳。
　　她果真蜗在偏僻的城郊，那儿治安很乱，房租却便宜，谭芳芳在附近一家小餐馆当主厨，也不能说主厨，餐馆里就她一个厨师。
　　她还没显怀，所以肚子外人看不出来。
　　这家餐馆的老板娘待她挺不错的，主要她要的工资低，所以老板娘想留她一直下去，不然从哪里找到这么能干又可靠的厨师。
　　之前那个走人的男厨师给他六千一个月还不知足，这个新来的叫芳芳的，虽然年轻了点，但只要三千，足足比那男厨师少一半呢。
　　谭芳芳选择这家小餐馆主要是这家提供食宿，小餐馆的楼上有个小阁楼，老板娘平日里结束营业后还要留下来管店，芳芳一来，住在小阁楼，就没自己的事情了。
　　她收拾妥当之后，就能安心回家跟家人团聚，多好的免费员工。
　　谭芳芳感到幸福的是她的孕吐不严重，只要吃饱喝足，便不会呕吐。
　　不像很多女人，一怀孕，闻不得油烟，甚至闻不得有腥味，这省了她不少的麻烦事。
　　谭芳芳主要负责中餐跟晚餐，这两个时间段忙了点，忙过之后，基本就没她什么事情了。
　　不过，据老板娘说，她来了后，生意好了不少，主要还是她厨艺好。
　　让谭芳芳哭笑不得的是老板娘见她独身，还积极给她介绍对象。
　　“芳芳啊，你这么能干，也不知道哪家臭小子有这个福气娶你回去呢。”
　　“我娘家有个外甥比你大四岁，在城里上班跑业务的，基本工资每个月也有七八千，还有提成，好的情景一个月加起来也有一万多两万多来着，家里给在镇上买了套房付了首付，车子也有了，你要不要考虑下？长得虽说不是很好看，但一般还是有的。”
　　老板娘真心是不遗余力，见介绍了好几个，谭芳芳都不为所动，最后祭出杀手锏了，觉得娘家外甥比之前介绍的条件都要来得好。
　　她也年轻过，年轻时选老公，哪个不是挑挑捡捡的，自己也一样，货比三家，当初最后才选择了现在的这一位。
　　虽说这些年来磕磕碰碰，但好歹是自己选的，也算顺风顺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老板娘，我现在并不想找对象，你就别忙活了。”
　　谭芳芳还是这句话。
　　不过令她郁闷的是，老板娘并不当回事，依然我行我素。
　　所以，她工作是胜任有余，但令她头疼的是有个执着于当红娘的老板娘。
　　她有时候很想问，“老板娘，你开的到底是婚姻介绍所还是餐馆呢？”
　　白锦阳找来的那天，老板娘的那个外甥来了店里，他来了好几次了，或许是老板娘私底下对他说了什么，他对谭芳芳很满意。
　　几次三番过来，还不吝啬夸她，“这年头，会厨艺的女孩子太少了。”
　　“芳芳，我挺喜欢你的，但听我舅妈说你现在还不想找男朋友，你能不能把优先选择权让给我？”
　　不愧是做业务的，讲话都一套一套的。
　　谭芳芳并不想对方误会，也不想给对方任何希翼，当机立断回绝，“对不起，我觉得我不适合你，我之前有过一段婚姻。”
　　谭芳芳适合而止点道。
　　“什么？你是离异的？”
　　对方很吃惊，勃然变色。
　　“你怎么没跟我舅妈提？”
　　这个男的胸襟不行，面色极为难看，拔高了质问的音量。
　　谭芳芳沉着一张脸，“我没必要到处说，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她没说出口的是若非是想要拒绝你，我还懒得说呢，更何况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杜撰之事，呵呵。
　　她在心里冷笑，这就是男人。
　　这世上当真没几个好男人。
　　自己倒是幸运，遇上了万分之一的好男人，只是人家心里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老板娘的外甥气冲冲走了，谭芳芳拉过一旁的一张凳子坐了下来，脑海里又浮现了一张英俊逼人的脸庞。
　　她张了张唇，低声道，“白锦阳，我都有些想你了。”
　　她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他们的孩子，“宝宝，也不知道你爸爸现在过得好吗？”
　　不知道你出来后，到底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呢？
　　你的爸爸，是这世上妈妈最爱的男人。
　　就是太爱了，所以不想越陷越深，继续留在他什么迷失自我。
　　万一他找到他所爱的女人，那么便再也无妈妈的容身之地了，趁着现在还舍得离开，所以妈妈带你走了。
　　“芳芳啊，小俊说你结过婚又离婚了？是不是真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谭芳芳刹那回神，发现老板娘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了。
　　“嗯。”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一个谎言背后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
　　“你怎么之前不说呢？要是你跟我说了，我也不会把你介绍给小俊了。”
　　老板娘声音里带了几分生气。
　　多多少少能够听出若是谭芳芳真的是离异的，那便配不上未婚的外甥了，哪怕她的外甥满脸痘印，海拔只有一米六五。
　　“老板娘，我都说了很多次了，我不想要找男朋友，是你非要给我介绍的。”
　　明明是对方强迫自己的，又非自己心甘情愿的，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反而都成了谭芳芳的错了。
　　“你这是怪我了？”
　　老板娘脸色愈发难看。
　　刚才小俊打电话给他妈了，他妈可不是个好招惹的对象，当年自己在她手上还吃过亏呢。
　　他妈立刻打电话来骂自己，说是存了什么肮脏的心，介绍一只破鞋给她儿子。
　　她就怀疑，真要条件好，还不是先紧着自家儿子，会留给外甥吗？
　　洋洋洒洒骂了一大圈，几乎不带喘气的，脏话都不带重复的。
　　老板娘气得面红耳赤。
　　这一次，她真的是欠考虑了。
　　幸好在没成之前谭芳芳坦诚了，若是真成了事，回头自己在亲戚圈子里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她平日里也做成了好几次媒的，头一次遇上这么棘手的，看来做媒还是要做知根知底的。
　　这个谭芳芳，看着倒是老实可靠的，没想到水深着，差点害自己栽了个大跟斗。
　　谭芳芳看老板娘面色越来越难看，心想，看来这份工作估计也快保不住了。
　　她低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正准备开口，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