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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异言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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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知道啦，您老歇着吧。”吴门顶着犯困的脑袋给爷爷泡了壶茶，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餐桌收拾干净，端着零零碎碎的锅碗瓢盆什么的在厨房大展身手。
忙完这些已是深夜，吴门愈发地想睡觉，可刚出厨房门，爷爷就把他叫了过去，说：“先别给我想着睡觉，你不是好奇你师兄力气那么大么？现在就教你如何进行【入梦载道】的修行！”眼睛里已然没有了醉酒后的空洞与木然。
“真的？”吴门兴奋地搓手，登时睡意全无，高兴地直咧嘴，说：“那我们开始吧！”
“首先你得先对这有所了解。”爷爷示意吴门坐下，说：“阴阳师，讲究‘性命双修’，也就是内在和外在同等对待，至此引出‘精气神’合一的修行方式，这三者缺一不可。”
“爷爷一直在强调这个‘精气神’，那么精气神究竟是什么东西？”吴门说。
“精，乃精神力；气，乃躯体之气，即我们所说的身体力量；神，这个概念比较复杂，代表神识、意识的意思。”爷爷想了想，说：“要知道‘精’与‘神’是不同的，二者相合组成‘灵魂’，前者代表灵魂之力，后者则是灵魂之识。”
吴门一脸茫然，爷爷继续道：“你知道灵魂脱离身体还是保有思考的能力的吧？就拿这个来说，灵魂的躯体组成你可以将之看作是‘精’，而意识的组成就是‘神’。”顿了顿，“魔法师……也就是你妈他们，把‘精’与‘神’的契合或‘精’之量少于‘神’之量的人称作【无才能之人】，而将‘精’超于‘神’之人称为【有才能之人】，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第五元素掌控者】。很可惜，这类人的数量异常稀少。”
“似懂非懂……”吴门认真地看着爷爷的眼睛，“多出来的精神力如果不受意识控制……”
“不，受的。”爷爷说，“多出来的精神力也受到神识的控制，而正因为它们是多余的，所以神识可以控制它们脱离灵魂本身。”
“那这样说来剩余四大元素魔法师是怎么回事？难道灵魂还能附加属性？”吴门跑偏了思维。
“臭小子！我又不是魔术师，你不懂问你老妈去啊！”爷爷抱怨，哼哼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好像涉及到魔术家族的秘密，我只知道他们称之为【元素之体】，拥有元素之体的人才能成为魔术师，如火之元素之体就有机会成为火之魔术师，这之中第五元素是个特例，与众不同。”
“那么，关于‘精气神’你懂了吧？”爷爷双手抱胸，闭上一只眼将视线斜向吴门。
吴门点头如捣蒜，说：“那么，接下来要说什么呢？”
“阴阳师最初的力量便是来自这三者，以炼气术锻之，成吾辈之力——‘气’，储存于丹田气海。”爷爷看着吴门再度陷入迷茫的双眼，忍不住眼角抽搐，说：“知道金属冶炼吗？按那个理解，‘神’就是锤子，敲打‘精’与‘气’，最终炼出我们阴阳师的力量，‘气’。需要特别注意的是，这里的‘气’和躯体之气有着本质的不同，前者储藏于丹田气海，后者储存于四肢百骸。”
“懂，懂。”吴门点头，说：“那么我们吴家的炼气术是‘入梦载道’是吧？是在梦里修行来着么？”
“不要自作聪明啊臭小子！”爷爷毫不客气地给了吴门一记爆栗，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入梦’只是形容修炼真正进行时的感觉，如同身在梦中，神游太虚，以此身贯通天地奥义，悟‘道’结‘气’，这才是‘入梦载道’的真解！你那是什么狗屁歪理！”爷爷气得鼻子都歪了，心说这龟孙子居然把我吴家炼气绝学曲解得如此粗俗！哪有半点他爹当年的风采？
“哦，哦……”吴门捂着脑袋一连串点头，疼得龇牙咧嘴。
“哼，之前传授给你的心诀记住了吧？”爷爷没好气地闭着眼睛。
“记住了，记住了。”吴门急切地说。
“炼气忌焦忌躁，要做到心灵空净，你还差得远呢。”爷爷起身往吴门的卧室走去，说：“绝学之所以称作是绝学，那是因为仅仅拥有修行方法是不行的，就像一层窗户纸，隔着它，虽然薄得一指就能捅破，可那一指却是当事人永远也无法做到的，而能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只有修行过此术的人。”
吴门亦步亦趋地跟着爷爷的脚步，进了卧室。
没有灯光，窗帘也是紧紧合住的。室外的小雨虽然仍在继续，可那种声音却反而让空间更加宁静，仿若凝固的曾经。
吴门知道，要开始了，那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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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太虚
静谧的房间，吴门平躺在床上，调整好最契合“舒适”的姿势，逐渐放缓呼吸——
“冰寒千古，万物犹静。心意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少年在心里默念心诀，放空心灵，于一片黑暗中寻找光明。
室内的温度调整地刚刚好，耳边除了自己均匀的呼吸声再无杂音。如同使用灵媒，吴门很快地进入了节奏，一时间意识时明时暗，整个人介乎微醒和微睡之间，身体似乎一瞬间不属于自己，化作一具石雕。
思维在沉寂，却也在变化。一时间吴门感觉脑海里仿佛充满了念想，可心念一动，却又发现那些念想全部都是虚无。
光怪陆离的瑞霞在脚下绽开，像是一片芬芳的花海。顶上的夜幕缓缓旋转，倾刻瓦蓝。可变幻仍未结束，所有在脚下出现的山和水，所有出现在顶上的风和火，具在消弥……
生成，变幻，失却，生成……世界成为一个巨大的螺旋，万物轮回。
然后，风卷成云，雨落成海，鲲出深蓝，大鹏击水。继而，水落石出，高山挺拔，翠林丛生，梧桐歇凤，龙盘尺木。最后，天火降临，万物雷劫，山川破灭，大海归墟……碎裂的时空之中，元素群涌。终极显现之前，世界空茫。“云雾”从四方涌来，充斥维度。一颗闪亮的星周期运转，划出完美的正五芒星轨道——那不是星轨，那是人，一个“大”字形的人，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吴门。所谓顶天立地，天人合一，完美的五角循环无声生成，道由此生。
“神引精气相合，道气油然而生……整个过程竟然如此顺畅……【太虚之境】，已然出现了么……”静谧的房间，吴火正保持呼吸的节奏与吴门同步，心里惊疑不定，因为至今为止，他还未来得及帮吴门捅破那层窗户纸，可显然少年已经独自做到了那一点！
“是身体记忆么……”老人心道，沉吟，“看来他并未忘记所有啊……不，应该说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保有关于‘入梦载道’的记忆的……呵呵，就让我看看你的【终极】究竟在哪吧，吴门。”
爷爷盘腿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然后又忽然收敛笑意，紧锁眉宇，心道：“时间不多了，风暴即将来临……雨薇啊雨薇，现在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你们的想法有时还还真的和我们截然相反呢，该说点什么呢，唉……”
这一夜吴门睡得格外深沉，没有梦见那个大雾中的男人，也没有梦见那个被倒吊在锁链编织的空间里的少女。只是到最后苏醒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一道开心的唿噫——“哈，哥哥，你终于、终于走上这条道路了啊……”
“你是谁……”意识尚未回归，吴门迷茫地问。
“我吗……忘记了哦，是哥哥唤醒了我的灵魂，难道你忘了吗？那个阳光盛开的午后……咯咯，最喜欢你了，快来……释放我吧……”
“我啊，允许你、为我……”
阳光，真的盛开了。
那个午后，少年背负错乱的命运，前行……
而意识的剪影里，却分明有一双黑色的手掌，在操纵一切。
“又是、这个梦啊……”吴门仰头躺在床上，身体还是五芒星的形状。他睁着棕灰色的眼眸，失神地望着天花板，那个女孩，究竟是谁？难道……我真的有一个妹妹么？怎么会，少年笑了起来，被倒吊在那种地方，怎么看都是个危险人物吧？
可那个地方，究竟在哪？吴门用手背抵住额头，皱眉，锁链纵横交错……囚室？她说封印，可封印会在哪里？还说是我唤醒了她……等一下，难道说？
“喂，该起床了吧？”房门被爷爷敲响，然后一只脑袋伸了进来，散着长发，说：“早饭已经做好了，趁热吃。”
“是煎鸡蛋吗……”吴门有气无力地说。
“喂，臭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爷爷不满地说：“是烤面包啦，鸡蛋不是昨天全部被拿去炒番茄去了吗？说什么蠢话啊！”
“啊，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本来说很想尝尝爷爷的拿手营养早餐的。”吴门违心地说着废话，脸上分明是一副高兴的模样。
“是吗？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么待会我就去超市……”
怎么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吴门苦瓜脸。
“行了，讨厌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明显吧？”爷爷哼哼，转移话题，说：“总体上看你小子的表现还是勉强凑合的，昨晚的修行进行得很顺利……”
“啊！这么说我已经炼出‘气’了么！”吴门激动地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啊个屁！”爷爷毫不客气地给了吴门一记爆栗，说：“你当‘气’是那么容易炼成的吗！？开什么玩笑！”
“这样啊，我倒是真的没感觉到‘气’的存在呢……”吴门捂着快要爆掉的脑袋，龇牙咧嘴，“那么，大概什么时候我才能修炼出‘气’呢？”
“什么时候啊？”爷爷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说：“怎么说也得个一年半载的吧……”
“什么！？一年半载！”吴门露出石化的表情，震惊得两眼突出。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还蛮值得期待的。”爷爷又说，露出神秘的微笑，摸摸吴门鸟窝似的脑袋，说：“先观察一个星期吧……”
“……”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啊喂！吴门在心里愤怒地咆哮。
“总之，从今天开始你要做的修行有很多。”爷爷伸出四根手指，说：“第一，锻炼身体，毕竟‘气’产生于此，是基础；第二，进行冥想修行和意志力修行，增强精神力；第三，对‘入梦载道’的修行，也是对你来说没什么压力的修行；第四，”爷爷负手一笑，“学习一名阴阳师该懂得的一切。”
“听起来……很棒呐！”吴门露出兴奋的神情，看着爷爷。
“哼，臭小子，做起来叫苦的话我就要你好看。”爷爷转身离开卧室，说：“快点滚过来吃饭，记住不要多吃……”突然回头，诡异地一笑，阴恻恻地说：“会吐的哦。”
“……”吴门耸动喉结，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事实证明，有时候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准确的。”吴门如是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今天总算领悟到了什么是‘地狱式训练’，该说这什么呢？啊，就是‘多么痛的领悟……’，靠！！”
“我叫吴门，吴门的吴，吴门的门。
今天，对我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我终于正式地踏入了那个领域，成为一个真正的吴家传人。不仅如此，我有感觉，距离那个夙愿近了，近了……
并没有所谓的拜师仪式，爷爷说心诚则意诚，于是我也只是在家里简单地祭拜了列位先祖。爷爷说，我们吴家就像一颗树，而我们则是树的叶，生于树，飘零于世界，最终也消弥在世界的角落。所以我吴家没有所谓的‘归根地’，只有一世漂泊而已。
我问爷爷，说这是对阴阳师的诅咒吗？他没有回答，可我却能从他的表情里猜到点什么。我想，其实不是不想有‘归根地’的，而是因为某一天会突然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个人。
试问，断开的时空，要怎么重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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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吴门的日常
从那一天开始，吴门的噩梦就开始了……在爷爷名为“爱”的鞭笞下，吴门直觉自己在以光速成长，每天乘坐两脚车上下学，天微亮就要起床出门，否则只有迟到被老王罚站的份。
冥想、俯卧撑、仰卧起坐和马步等基本训练从未停歇，爷爷倒对这个有十分正当的理由，即“这不仅可以锻炼体魄，还能锻炼你的意志力，一举两得啊”！
晚上回家得跟着老师学习鬼道之术，从最基本的入门开始，每天认识几个鬼，然后学着画“新手必备”的符篆。虽然说鬼那玩意一个比一个面目可憎，可没过多久，看着看着吴门居然从它们身上琢磨出了“かわいい”的味道，为此吴门一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真的是一个正处于潜伏期的变态。
而关于符篆，爷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吴门凝神画着，等时机到了他自然就会告诉其具体用途。
虽然可能只是用“凝神”来强调画符篆时的状态有点不起强调的作用，可身为当事人，吴门可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凝神的最高境界”，即首先要做到身体洁净，然后做到心无杂念、灵台空明、敬畏诸神。总之，那种专注是能让人事后精疲力竭的专注。
当然，学画符篆是在吴门通过【入梦载道】真正炼出了“气”之后发生的事情，而真如爷爷预料，在那之后的几天里，甚至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吴门很快就炼出了爷爷所说的“气”。
通过将近半个月的学习和了解，吴门已经能理解所谓“气”，就是“精”和“气”结合的产物，排位最后的“神”即起到“锤炼”和“结合”彼二者的作用。“入梦载道”的修行秘诀便是让阴阳师梦入太虚，于太虚之中进行“气”的修炼，异常神异。
吴门也有问过爷爷“入梦载道”之法是谁首创，可爷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他是从太爷爷那里传承的，而太爷爷则是在他父亲那里学到的，至于法诀的源头究竟在哪，谁也不知。
关于“气”的修行，它的难度并不如爷爷说得那么困难，吴门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天分确实很高还是爷爷有意夸大了炼气的难度，或者“入梦载道”的修行秘诀是传说中的“高级炼气术”，总之在吴门炼出“气”之后，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他炼气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当然，那种快也是建立在“慢”之基础上的快，说白了就是从一丝一丝地提炼出“气”到能够一缕一缕地提炼出“气”。不过这已经让吴门很高兴了，至少不用等到一年半载之后才能炼出所谓的“气”。
而在真正炼出“气”之后，吴门明显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确实提高了，精神上也是，虽说不上目视千里耳听八方，至少基于感官之上的反应速度提高了不少。
这里得出的结论，还是这些日子偶尔和叶初阳对练之后吴门得出的。
时间匆匆过去半个月，两个星期。这期间吴门也没有看到杜月衡来上课，而课间时常听周围同学的议论，吴门想，那个文文静静的女孩看来是不可能再回到这个班级了，毕竟那次绑架……
想到绑架，吴门又想起那个内容高度扭曲事实的新闻，可不管如何，人总算是得救了，而且事后北区警视厅也公告了案件的始作俑者已经悉数被捕，青狼保安公司随后也正式在新北区除名。
吴门不知道警方捕获的“始作俑者”是不是7号那群人，向狄浩旁敲侧击时也被明确告知他爸爸从来不和他们谈论公事。
而在得知狄爸在围剿青狼时中弹受伤后，吴门本打算去拜访那位北区警视厅探长大人的，可一来他没什么去拜访的理由，二来狄浩说狄爸受伤不重，连住院都没有，于是这一想法也只能作罢。
尤其是得知那个叫张超的男人已经下葬之后，吴门忽然觉得见不见狄耿都没有意义了，那个男人不希望警视厅围剿青狼，可事实却是青狼已经被三区警视厅联手拿下，虽然确实如他所说，警方损失惨重。
张超，偶尔想起那个男人，吴门还是蛮替他伤心的，虽然他们之间也只有一面之缘，可那个时候，他，应该很孤独吧？否则，他怎么会来向自己这个“外人”求助呢？
学校经历那一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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